天气转暖的时候,太后还是没能熬过去,那天夜里,沈牡丹跟宴帝已经休息了,外头有太监慌慌忙忙的过来通报,说是太后娘娘快不行了。宴帝和沈牡丹忙起身去了太和殿,不多时景王和施宝秋也赶了过来。
太后躺在床上,虚弱的看着她们,她脸色青白的吓人,御医正在把脉,急的满头大汗,又慌忙下去熬煮汤药。太后冲着沈牡丹招了招手,“过……来。”
沈牡丹上前,太后吃力的伸手抚在沈牡丹的肚子之上,笑道:“哀家……还是……不能看……到他出生啊……咳咳,之前哀家……都是哀家的不好……”
宴帝上前,他抓住太后的手,轻声道:“母后,先莫要说话了,御医很快就熬煮了汤药过来,您吃了汤药好好休息一夜就没事了。”
太后缓慢的摇了摇头,希冀的看向宴帝,又冲着景王招了招手,景色抿着唇上前,太后握住两人的手相交在一起,咳了几声,道:“你们……始终是亲兄弟,你们……你们莫要怪我,当年,都是我的错……我错了……你们……你们……”
宴帝一动不动,看着床上面容枯败的女人,他轻声道:“母后,你放心吧,我知晓该怎么做的,我与六哥是兄弟,一直都是。”
太后闻言,扬起嘴角,笑容也凝固了下来,头慢慢的歪到了一边。
太初四年,二月十日,太后甍。
宴帝这些日子总是习惯的蹙眉,沈牡丹晓得他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不管如何,那都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的母亲。因为太后甍了,最近朝堂之上真是省心多了,大家都晓得宴帝心情不佳,自然没有谁敢挑这个时候来堵宴帝的心。
朝堂之上省心,宴帝就轻松了许多,在后宫陪伴牡丹的日子也多了许多,初春的时候,景王带着施宝秋和卫珍珠回到了咸邯,回去的时候卫奚元哭的厉害,拉着卫珍珠的手不让妹妹走,沈牡丹哄了好半天,说是给他生个个和珍珠一样的妹妹这才罢休了。
天儿越来越暖和,转眼就到了六月,牡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御医说她快生了,估摸着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说起来,这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乖巧的不得了,从有了身孕后她没有一丁点害喜的症状,吃的好睡的好,整个人都丰盈了不少。不过这些日子她一直有控制膳食,怕孩子太大难产。
过了没两天,卫梓安牵着卫奚元在御花园里头玩,沈牡丹坐在凉亭下瞧着两个儿子,面上越发的柔和了。心里头正想着等生了后过几个月带孩子出去转转,自从太后薨了之后,两个孩子一直待在宫中。正想着,肚子忽然开始痛了起来,有过一次生产的经验,牡丹晓得快要生了,冲身后的嬷嬷招了招手,道:“嬷嬷们,本宫肚子开始痛了起来,快些扶本宫回去吧。”
周围的奴仆们都吓了一跳,慌忙扶着沈牡丹回了宫殿,卫梓安已经懂事了,也牵着卫奚元过去了,倒是卫奚元有些懵懵懂懂的,只问道:“哥哥,是不是母后要给我添个小珍珠妹妹了?”
卫梓安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恩了一声。
等到宴帝晓得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沈牡丹肚子疼的厉害,正躺在床上,周围都是医女跟忙碌的嬷嬷们。
时辰渐渐过去,转眼天色就暗了下去,宴帝在大殿上焦躁的走来走去,这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不是说生个一胎之后生二胎的时候会容易一些吗,怎么这还没出生?卫梓安牵着卫奚元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卫奚元,卫梓安轻声道:“奚元,时辰不早了,你若是困的话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就能瞧瞧小妹妹了。”
卫奚元揉了揉眼睛,摇头,“不,我担心母后,还要等着小妹妹出生。”
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宴帝正想进去瞧瞧的时候,猛的听见有嬷嬷欢喜的声音传来,“生了,恭喜皇后娘娘,生个了皇子。”
是个皇子?宴帝怔看下,下一刻倒也开怀了,不怕,反正以后还能生,总能生个公主出来的,他已经大步朝着产房走了去。卫奚元也欢喜的从位置上蹦了下来,“哥哥,母后生了小妹妹出来吗?”
卫梓安轻笑,“不是小妹妹,是个小弟弟。”
卫奚元啊了一声,颇有些失望。
沈牡丹晓得这次生的有些难,出了许多血,整个人虚脱的厉害,可看着嬷嬷抱过来的那胖小子,整个人就充满了力气,她朝着嬷嬷笑道:“嬷嬷,放在本宫边上,让本宫瞧瞧吧。”虽然知晓是个皇子了,但她依然欢喜的不行,都是自己的孩子,在肚子待了十个月,是男是女又何妨。
正爱怜的看着孩子,宴帝已经进来的,闻见浓重的血腥味。慌的一群医女和嬷嬷全都跪了下来,有人想劝宴帝产房不能进去,可想到宴帝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就立刻闭上了嘴。
宴帝走到牡丹身边,替她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道:“牡丹,辛苦你了。”
沈牡丹伸手摸了摸那胖小子,冲宴帝笑道:“皇上,您瞧着小家伙胖的。”她明明都很注意膳食了,结果还是生了个胖小子,生的时候有些费力,好在一切平安。
宴帝轻轻的抱起了已经睡过去的小胖子,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等到牡丹也终于扛不住昏睡了过去的时候,立刻有御医进来替她把了脉,之后又询问了医女生产的过程,最后御医才小心翼翼的禀告了宴帝,“皇上,皇后娘娘因为这次生产身子有些伤了,这之后的半年最……最好不要……同房,两年内莫……要有身孕,这两年臣会慢慢调养皇后娘娘的身子,之后就无大碍了。”
宴帝面色有些冷,问道,“怎么会伤了身子?”
“二皇子有些过大了,皇后娘娘生产的时候出了不少血,这才伤了身子。”御医满头大汗,谁不晓得皇上对皇后娘娘有多宠爱啊,可皇后娘娘因为二皇子太大,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这也是他们没法料到的。
宴帝蹙眉,“她平日里很注意膳食,为何……那小子还会长这么胖?”
御医真是为难,“皇上,这是不一定的,有时候就算吃的少,孩子也会过大的。”这本来就是说不定的事情,只能说二皇子特别会吸收母体的养分。
宴帝挥了挥手,“好了,朕知晓了,日后好好为她调养身子,另外莫要把这事情告诉了她。”他怕她会因为这事情心里不高兴,反正身子会慢慢养好的,只要这两年他控制下自己就好了,只是这可能吗?他忽然问道:“若是喝避子汤对皇后的身子可有影响?”
御医回道:“皇上,最好莫要喝这避子汤,不过御医院最近将避子汤改了药方,不仅能够避子还能养生,正在实践当中,待到确定之后皇后娘娘就可以服用这避子汤药了。”
宴帝这才让御医退了下去。
138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最后一点稍微有些改动,改成御医让宴帝不要告诉牡丹身子受损的事情。
宴帝挥了挥手,“好了,朕知晓了,日后好好为皇后娘娘调养身子,”
御医连连点头称是,又忙道:“皇上,最好莫要告知皇后娘娘身子受损,以免影响了皇后娘娘的心情,心情若是不好娘娘的身子也会受到影响。”一般病人知晓身子不好心中会忧虑重重,反而影响身子的恢复,更有甚者,身子会越来越糟糕,更何况皇后娘娘刚刚产下皇子,心情最容易受到影响了。
宴帝道:“朕已知晓。”他顿了顿忽然又问道:“若是喝避子汤对皇后的身子可有影响?”
御医回道:“皇上,最好莫要喝这避子汤,不过御医院最近将避子汤改了药方,不仅能够避子还能养生,正在实践当中,待到确定之后皇后娘娘就可以服用这避子汤药了。”
宴帝这才让御医退了下去。
沈牡丹也是晓得自己这次生产有些困难,但呣子平安,御医也都说没事了,她也就没在意了。因为出血,身子很虚弱,在床榻上躺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各种药膳和补品进了沈牡丹的肚子里头,吃的她都有些想吐了。说起来怀孕的时候她的身子也不算多丰盈,就是肚子有些大,可现在生了孩子之后,她不仅没瘦下来,反而越发的丰盈了。
看着比之前大了不少越发鼓鼓的胸部,又摸了摸腰间滑腻的触感,沈牡丹抬头看着抱琴手中的参汤,虽然上头的浮油早就被撇去了,可她实在是喝不下去,一想到自己丰盈的身子,她就有些欲哭无泪,靠在软枕上,她道:“抱琴,把这个端出去吧,本宫不想喝。”
抱琴很是为难,“娘娘,皇上说您一定要把这个喝了,对您的身子有好处的。”
“本宫不喝,你端出去吧。”御医每天送来的汤药她都喝了,可实在不想喝这些参汤。
抱琴无奈,也只得出去了。没多久,宴帝的脚步声传来,沈牡丹想着不管如何,她今天肯定不会喝这些参汤的,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同时还有宴帝的柔声,“怎么了?可是味道不好?若是不喜欢我让御厨重新给你做一份别的参汤。”
沈牡丹摇头,“皇上,其实每日有喝汤药,实在不必喝这参汤了,我都喝腻了。”
“不成,快些喝了吧,乖。”宴帝从身后侍女的手中接过参汤,舀了一勺递在了牡丹嘴边,哄她,“乖,快些喝了吧。”
沈牡丹抬头看了抱琴一眼,抱琴识趣的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宴帝孜孜不倦的把参汤举在她的面前。沈牡丹有些恼怒的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丰满的胸部和滑腻的腰身,她指了指胸部,又摸了摸腰间,有些气急败坏的道:“皇上,您瞧瞧看,躺在床上一个月,不是吃就是喝,我都胖了,皇上,我不想喝这个参汤了,拿走好不好?”两人是几年的夫妻了,对对方的身体早就熟悉了,哪怕青天白日的让他瞧见自己的身体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对劲,眼睛愣愣的看着她鼓鼓的胸和白皙的腰身,目光开始灼热。
宴帝实在难受的紧,她大着肚子七个月后两人就没有在做过,眼下已经过去了四个月,自从生产后这一个月内他都没有亲吻过她,这会看着眼前的美景,他完全收不回目光,只愣愣的盯着,喉结滚动。过了半响,他颓废的暗暗的叹了口气,把参汤放在了旁边,废了极大得力双手才伸向她的衣襟,替她把衣襟和好,无奈的道:“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喝,那改为两天喝一次可好?”
沈牡丹也没注意到他有哪点不对的,也晓得这是宴帝最后的底线,不由的点了点头。
在床上待满了一个月,沈牡丹才被允许下床活动,她的身子好了许多,也有了力气,那叫卫奚让的胖小子睡的也少了些,不过每日依旧还睡够七八个时辰,依旧是沈牡丹亲自喂奶,只是宴帝不许她抱着胖小子,胖小子这头一个月见到她的次数也少。
好在出了月子,宴帝许她抱小胖子了,这日正抱着小胖子喂奶,宴帝走了进来,看着那半个饱满的乳被小小的婴儿含在口中吸允,宴帝的眼神瞬间灼热了起来,可看着牡丹那充满母亲光辉的面容时,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等到胖小子被喂饱,然后被门外的奶娘抱回房去,沈牡丹起身迎像宴帝,笑道:“皇上,奚元了?那小子一早上都没见到他了。”
“他跟着卫梓安在学武,无需管他。”说起来,快三岁的卫奚元懂事了不少,不像小时候那个老是吵着要沈牡丹的调皮鬼了。更主要的是,这小子一开始嚷嚷着不喜欢小弟弟卫奚让,后来看了小弟弟几眼,摸了摸小小的人儿,整个人都傻了,每天都要粘着小弟弟了,跑去看看他,哪怕小弟弟睡了,他也能有滋有味的在床头看上几个时辰。后来更是说要去学武保护弟弟。
宴帝正想把沈牡丹搂紧怀中,目光又看到她那鼓鼓的胸部,不由的收了手,改搂为牵,牵着她来到了书桌旁坐下。没想到沈牡丹顺势坐在了他的双腿上,柔软的臀紧紧的挨着他,宴帝瞬间就有些怔住了,他感觉到□迅速的胀大,硬了起来。
沈牡丹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笑的开怀,又故意蹭了蹭那处,只听见身后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接着她就被身后的男人转过了身子,灼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又重,又急。沈牡丹甚至感觉他的大手已经攀上了她饱满的胸,就在她以为他会忍不住,抱着她去到床榻上的时候,男人却离开了她的身子,从她的唇上移开了,他依然喘着粗气,大掌也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胸,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道:“乖,你身子还没等,等你身子好了我会让你下不了床的。”
沈牡丹红着脸看着他,心中是满满的甜蜜,她晓得自己才出月子,还不能做那种事情,必须等到三个月后。
日子晃晃悠悠的,最炎热的日子也过去了,胖小子四个月了,这会子睡的更少了,白天会有好几个时辰醒着,每天孜孜不倦的在床上抬头翻身子玩,或者小ρi股一拱一拱的想抬起来朝前爬,奈何人儿太小,小ρi股没劲,根本抬不起来,只能原地撅了撅小ρi股,逗的卫奚元哈哈大笑,沈牡丹也跟着笑了起来,小胖子听见母后的笑声,抬起大眼懵懂的看了自己的母后一眼,嘴巴里发出吧唧的声音,也不晓得在说什么,过了会就变成,啊,啊!惹的卫奚元和沈牡丹笑的更欢乐了。
喝了三个多月的汤水,这个月宴帝就没逼着她喝了,这个月她注重膳食,吃的都是一些清淡的,膳后还在在御花园慢走半个时辰,所以这一个月她瘦了些,身姿更加的j□j了,因为膳食和运动,皮肤更加的细腻,摸起来滑腻柔软,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妩媚,这种妩媚让宴帝不敢靠近,就怕自己一个冲动做了错事。
等到夜色暗了下去,宴帝陪着妻儿用了膳就告诉沈牡丹还有些奏折要批阅,说罢就去了书房,沈牡丹微微皱了下眉头,总觉得宴帝这些日子对她有些疏远,看着男人逃也似的离开的背影,她的眸子暗了暗,片刻后又渐渐明亮了起来。
让奶娘把两个孩子哄睡了,沈牡丹抱了衣裳去浴室梳洗,等她回到房间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墨色的袍衣,袍衣的样式有些特别,大大的领口,露出深深的沟,只有腰间一根细细的腰带系着,整个人透着让人移不开的妩媚感。
一个多时辰后,宴帝批完了手中的奏折,想着牡丹应该是睡下了这才起身回到了福宁殿,走进大殿看着一侧的房间的烛光还亮着,他不以为然,每天夜里牡丹都会点着烛光等着他回房的,他以为今晚会和其他的晚上一样,进去房间,看着熟悉的睡容,然后吹灭蜡烛,上床拥着她睡觉。只是推开房门看到那穿着墨色袍衣的女人,墨色的大开的领口,配着白皙的深深的,j□j,让人的视线只能停留在那里。他整个都愣在了原地。等着她走动,那宽大柔软的下摆荡开,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他的视线就有些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等到女子走到她面前,双手抬起,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如凝脂般的手臂环住了他的颈子,在他耳边轻声道:“皇上,您回来了。”
宴帝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低头看着那清亮的眸子,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她压在了床榻上,她身上的衣物也被他撕开了,里面没有穿任何的衣物,饱满的胸,柔软的腰身,就这样暴露在他的眼前。他喘着粗气重重的含住了她的乳~尖,听见她小小的,细细的呻~吟声,他的手指已经握住了另一侧的饱满。
等到耳边传来她细细的声音,“琅宴,我要。”他整个人忽然顿住,然后喘着气猛的从她身子离开,看着她白皙光滑的身体,他的拳攥了又攥,这好不容易才把那汹涌的情~欲压了下去,他扯过一旁的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哑着声音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沈牡丹躺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他,“琅宴,你怎么了?”
宴帝低头亲了亲她,“乖,莫要乱想,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今天夜里就不睡在这里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罢,他竟然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牡丹一人傻愣愣的躺在那里,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139
宴帝逃也似的离开房间,走到大殿外,他转身看了眼还亮着烛光的房间,心里头觉得有些愤怒,明明是他的女人,却还要忍着不能碰,想必她也很糊涂吧,会不会心里有其他的想法?她会不会误会了自己?宴帝心里有些乱了,抬脚朝着房门口走了去,只瞧见突然暗下来的房间,他的脚步顿住,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去了书房。
翌日一早,宴帝从书房回了房间,看着她睡的正香,这才去了朝堂之上。等到快晌午的时候他才又回到福宁殿,回去的时候牡丹正跟两个孩子玩闹着,卫奚让放在摇车里,卫奚元和卫梓安趴在一旁逗弄着胖小子,她则是专注的看着几个孩子,面上的柔情是他熟知的,当然只是对着两个孩子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的,心底就有些嫉妒了,嫉妒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又想起昨天夜里两人那般的纠缠,他却逃离了,想着昨天夜里她没有在她身侧睡觉,可她竟然一点都不在意,他心底越发的不是滋味。
沈牡丹感觉男人的走进,她抬头,笑容灿烂,“皇上,你回来了?”
宴帝坐下,看着摇车里的胖小子傻乎乎的笑容,他恩了一声,看着周围站着的侍女们,问道:“怎么还不上膳?”
不等侍女回答,沈牡丹已经笑道:“皇上,您还没用膳?抱琴,快些吩咐下去,赶紧呈膳上来。”说罢,又冲着宴帝笑了笑,“我跟孩子们都吃过了,没想到皇上中午会过来用膳,臣妾还以为皇上中午要在福安殿那边。”
宴帝心中的怒气更加大了,这女人一点都不关心他吗?等到侍女们摆了膳食进来,刚好孩子们要午休了,奶娘抱着孩子们离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人。宴帝正闷声不响的吃着东西,沈牡丹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给他夹菜,与他在一起这几年,她晓得他爱吃清淡的菜式,他不挑食,偶尔也会陪着她用了一些口味重的菜肴,他爱穿墨色,黑色,很暗颜色的衣物,他不爱其他的女子近身,他晚上批阅奏折的时候会喝一盅清淡的小米粥,他睡觉的时候不爱动,老是一个姿势紧紧的搂着他,冲她生气的时候好看的眼睛会微微的眯着……细细的数下来,她似乎知道他的很多喜号,可是又觉得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昨天夜里,他明明想碰她,最后却还是推开了她。
沈牡丹这才察觉她自以为很熟悉他,可好像又不是那么熟悉。
宴帝看着心不在焉的沈牡丹,放下了手中的银筷,问道:“牡丹,你在想什么?”
沈牡丹回神,笑望着他,“我在想皇上用了膳可是又会过去福安殿那边?”
宴帝眯了眯眼,淡淡的嗯了声,之后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离开了。
眨眼就到了十一月了,天儿越发的冷了,胖小子已经五个月了,认得沈牡丹,于是小胖子多了一个爱好,每天爱粘着沈牡丹,跟那时候的卫奚元一样。这一个月宴帝每晚都是在福安殿那边的书房,每天晌午在过来陪她跟孩子们用膳,连卫梓安这个大孩子都察觉两人之间似乎在闹别扭。
沈牡丹想的,是啊,他都不肯碰自己了,跟自己疏远了那么多。
宴帝也想着,她竟然不关心自己,这一个月他都住在福安殿,她竟然不过问为什么。
用了午膳,宴帝亲了亲牡丹的额头,然后回了福安殿。
今儿天气不错,用了午膳,沈牡丹带着几个孩子去御花园逛了逛,奶娘抱着卫小胖子,卫奚元和卫梓安在御花园奔跑着,沈牡丹坐在旁边的凉亭里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扭头的时候瞧见那边的荷花池上的拱桥之上走过一个穿着宫衣的宫女,那宫女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正想仔细瞧一下的时候,忽然听见卫奚元尖叫的声音,扭头一看,这小子玩的太乐了,被绊倒了。小子也没哭,嗷呜一声,立刻爬起开又去追赶卫梓安了。
沈牡丹笑了笑,等在回过头去的时候那宫女已经不见了。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沈牡丹看着空荡荡床侧,心中越发气闷了,一个半月了,他竟然一个半月都歇在了福安殿里。沈牡丹心中很是气闷,坐在床头发呆了片刻后,然后忽然起身,去了隔壁的浴室,梳洗好了,穿上了墨色的衣袍,然后裹上厚厚的大氅,她带着两个侍女就去了福安殿。
到了福安殿的时候,沈牡丹让两个侍女退下,她自己走进了大殿。大殿里头,一侧房间里的烛光还亮着,她晓得那是宴帝的书房,一步步的走了过去,她想着待会她要给宴帝一个惊喜,要在试试看,他要是还不肯碰她,她就真的生气了。
这些日子,宴帝心中很是气闷,因为他都在福安殿的书房待了一个半月了,那女人竟然都不过问一声。过了片刻大太监过来问道:“皇上,您可饿了?可要呈膳上来?”
宴帝淡淡的恩了一声,大太监退下,不多时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轻巧的脚步声传来,一双白皙的手捧着一盏浓香的小米粥放在了书案上,女子柔软的声音传来,“皇上,您趁热喝吧。”
宴帝头都未抬,清冷的双眼上蒙上一层厌恶,“滚!”
女子吓了一跳,慌忙跪在了地上,“皇上饶命,奴……奴婢逾越了,奴婢罪该万死。”
“滚!”
女子这才慌忙退了下去。
沈牡丹看着烛光亮着的书房,一步步走了过去,看着房门外候着的大太监,她慌忙阻止了他的通报,正打算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房门从里面被打开,穿着淡绿色宫装的宫女从里面退了出去。那宫女面色发白,眼中含着泪,低头从房中退出,并没有瞧见房门外的沈牡丹,一转身就撞在了她的身上。
沈牡丹看着那宫女熟悉的面容,整个人呆愣住了,脑海中忽然就想起那已经快要忘记了的事情,她坐在梳妆台前描眉,房门外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大奶奶,大爷说了,您若是梳洗好了就去他书房一趟,大爷有事找您。”她满心欢悦的去了罗南的书房,然后撞见了那龌蹉的事情,之后女子的哭喊,她倒在血泊之中。
是的,她都快要忘记了,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女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家逃走的妾氏青竹。
青竹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沈牡丹,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进入宫中,又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成为宴帝的御前侍女,想着小心翼翼的避开沈牡丹,或许会有一丝机会被宴帝看中,成为宴帝的妃子。是啊,那个愚笨的,平凡的沈家四姑娘都成为了皇后,她看着沈家四姑娘成为罗大爷的未婚妻子,看着她对罗大爷的感情,看着他们分开,直到她成为皇后,这样的沈家四姑娘都能得到如此荣耀,她为何不可?
沈牡丹张了张嘴,“你怎么会在宫中?”
青竹面色越发苍白,她忘记了现在是在宫中,只想着自己现在绝对不能跟她碰面,在没得到宴帝的宠爱之前她绝对不能被抓住,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抬脚就跑。那旁边站着的大太监也终于醒悟了过来,大声呵斥道:“来人,还不赶紧拿下这冲撞了皇后娘娘的罪婢!”
立刻有侍卫从四周涌来,抓住了面色灰白的青竹。
沈牡丹只愣愣的看着她,等到房门被推开,宴帝冷声道:“出了何事?”又瞧见门侧的沈牡丹,神情柔和了几分,柔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沈牡丹指着远处被侍卫抓住的青竹,面色有些不好的问道,“她怎么在这里?”
宴帝抬头看向那面色死灰的婢女,又看着周围的侍卫和太监,冷声道:“都退下!”等到大殿之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蹙着眉道:“什么她怎么在这里,我根本不晓得她是谁。”他说罢,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神情冷了几分,“沈牡丹,你不信任我?你以为我与那宫婢有关系?”
她慌乱的摇头,“不是……不是的。”不是不信任他,只是突然看见那女人,她似乎又回到了死亡前的那一刻。她很爱眼前的男人,在瞧见青竹的那一刻,她真怕历史有着相同的轨迹,真怕因为这个女人,她会失去眼前的男人,她承认刚才她很慌乱,现在终于找回了一丝的理智,她抬头看着他,道:“她……她是罗家的丫鬟,后来成为了罗南的妾氏,罗家被发配边疆,没想到她逃了出来,没想到她会进入宫中。”
宴帝皱眉,想着宫里头的人是怎么办事的,竟然把这样的女人送进了宫中,竟然还安排在了御前。不过,他的眉头忽然紧紧的皱起,他盯着眼前神情还有一丝迷茫的女人道:“你记得这般清楚?还是你没有忘记过那罗家大爷?”他晓得自己此刻幼稚极了,可他心中就是愤恨,气恼她这段时日对他的不管不问,甚至还不信任他。
沈牡丹也跟着皱眉,“皇上,您在说什么?”她对他的感情他真的看不出来吗,竟然还这般的怀疑她。
两人心中似乎都有了间隙,牡丹也只觉得心越发气闷,她本来……本来是想过来讨好他的,最后却变成了这般样子。片刻后,宴帝终于道:“好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奏折要批阅,忙完这段时日就好了,乖,快些回去吧。”他想着自己肯定是因为欲求不满才会如此幼稚的,嗯,在等半个月就好了。
之后沈牡丹就回了福宁殿,翌日一早,沈牡丹就去了寺庙给太后祈福七日,她并没有直接告诉宴帝,宫里头没人敢拦着她,她很顺利的就出了宫。这次去寺庙她没带任何人,只带了几个宫女和几个侍卫。
下午的时候宴帝就晓得她出宫的事情,也没多说什么,只忽然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然后问了大太监那宫女现在如何了,大太监道那宫女被关了起来。
宴帝道:“直接杖毙了扔出宫外去!”竟惹了他的宝儿生气,好吧,等她回来他去好好的哄哄她,他不愿意她生气,就算她一个半月没有来关心过他,他也不愿意看见她生气难受。
让宴帝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等到七天后他的宝贝归来,他在三天后等到一个消息,皇后在寺庙中被人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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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牡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马车的颠簸,外头的天色大亮,她动了□子,发觉人被捆绑着,脑子立刻清醒了起来。她只记得昨天夜里正打算入睡的时候,进入房间后闻见一股子奇异的香味,之后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眼下看来她似乎又被谁给俘了?只是到底会是谁?
外面的马车还在继续朝前行驶,她晓得现在自己不能慌,这次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几个亲王是不可能的劫她的,几个亲王的兵力都被宴帝收回了不少,俘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透着飘起的帘子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估摸着是晌午了,也就是说她昏迷了好几个时辰了,只怕都已经出了平陵了,周围的路有些荒,能够看见不少大山,等到外头天色暗了下来,马车才停下,然后有人掀起车帘子扔了水壶和干粮进来。
沈牡丹压下心头的慌乱,轻声道:“我手脚还绑着,能不能先帮我松开。”
那人掀开车帘跳上马车解开帮着沈牡丹的绳子,牡丹顺势朝外看了一眼,都是些身材高大的人,看不清楚长相,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帮她松绑的是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帮她松绑后就跳了下马车。沈牡丹吃了干粮,又喝了水,那人跳上马车又把她绑了起来。
一连上十天过去,她不晓得这些人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只知道越来越偏僻,这些人也不同她说话,每天一日三餐会给她松绑,让解决吃喝拉撒,然后在绑起来关在马车上。这一路他们并没有住客栈,都是在荒郊野外过的夜。刚开始她心里头还算镇定,可过去了这十天了,她心里越发没底了,也开始慌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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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帝自从得知沈牡丹被劫之后整个人的脾气越发暴躁了,稍有不顺便会有大臣遭殃。且这事他根本不能大肆出兵搜查,只能派了暗卫和一些侍卫去暗暗的搜查,只三天后还是没有任何结果,他整个人也更加阴冷了。
夜色暗下之后他回了福宁殿,看着两个儿子懵懂无知的样子,他的心情越发糟糕,也越发的慌乱了。卫奚元已经开始问母后何时回来,宴帝沙哑着声音哄了儿子,这才去了书房。这书房是专门为她建的,设在房间里头,隔成一个小的空间,里面收集的都是她看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他来到披着白狐皮子的椅上,看着空荡荡的书案,心里懊悔的不行,责怪自己为什么那天要生气,为什么不早些哄哄她,要是早些哄哄她,她也不会出宫,也就不会出了这事的。
宴帝怔怔的坐在书房里,视线落在书案下的屉子里,看着上了锁的屉子里,他忽然就想起一年多前她说要送给自己的礼物,那时说是还没有完成,他看着她把它锁在了这里。这件事情他一直记得,只是后来瞧她不说,想着她是不是忘记了,心里还暗暗生气了好一段日子。眼下——他伸手轻轻一个用力,那锁应声而落,慢慢的抽出屉子,他就瞧见当初看见过的那个纸筒。
拿出纸筒,慢慢的打开,抽出里面的宣纸,宣纸还未被打开,只隐约能够瞧见里面画着一些东西,等到把宣纸铺开,看着上头画的东西,不一会,他整个人忽然呆住了,慢慢的,嘴角展开一抹苦笑,他一直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她不说,他也不愿意逼她。
看着这图纸,他就晓得她并不是遗忘了这份礼物,而是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告诉她自己的事情吧。他想着,牡丹你真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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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又是十天过去了,沈牡丹已经在马车上颠簸了二十天了,天儿越发的冷了,马车上只有一床被褥,晚上的时候盖在身上还是冷的不行,等时间又过去半个多月的时候,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外头的人没有跟她说过任何话,她也没多问什么,中间也有想逃走的时候,但这些人太谨慎了,除了吃喝拉撒根本不给她松绑。
这日沈牡丹渐渐睁开眼睛,把身上的被褥让身上拉了些,实在太冷了,这段时间她经常睡着睡着就冻醒了,她顺着车帘缝隙朝外看去,马车正朝着一座城池走去,离城池进一些的时候,沈牡丹隐隐的看见那高大的城墙上刻着金安两字。
金安城,她是知晓的,是卫过的边境,过了边境就是蛮夷国了。
等到马车进了城,沈牡丹这才晓得这些人的身份了,她要是猜的不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蛮夷人,只是为什么会劫她?她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来,心里慢慢的沉了下去。
金安靠北,天气比平陵那边寒冷多了,这会子北风呼呼的吹着,透过车帘缝隙,沈牡丹瞧见路上的行人并不多,风大,一不小心车帘就被掀开,沈牡丹清楚的瞧见路上有个穿着破旧的妇人正牵着一个孩子在雪地上行走,听见马车声,那妇人抬头看了一眼,正好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子看见里头的沈牡丹,那妇人立刻怔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眼。
沈牡丹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见姚月,她记得去年年关的时候还在平陵瞧见她,她带着一个孩子正在乞讨,那时候自己正跟宴帝还有孩子们在馄饨摊子上吃馄饨,她当初并没有告知宴帝,而是直接离开了。虽然知道姚月算是逃犯,她当初有心想要告知宴帝的,只是看着姚月怀中那孩子瘦弱的小脸和懵懂的神色,她还是心软了,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拉着宴帝离开了。
姚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沈牡丹,一年前她的确还在平陵,也碰见了沈牡丹,那一刻她真以为沈牡丹会让人抓她的,只是她并没有,她看了自己一眼就离开了。之后每日都过的提心吊胆,一听见官兵的声音就浑身发抖,她后来打听到了罗家在送往边境的时候并没有熬过来,全部都得病死了。那时候她心中松了口气,才决定来到金安的。金安虽然地处偏僻,但只要不是官兵送去的罪奴,普通百姓的日子还是过的下去的。
姚月当然知晓在这里碰见沈牡丹是不对劲的,更何况沈牡丹现在很狼狈,蓬头垢面,还瘦了一大圈。她正迟疑着,那跟着马车的人已经一把推开了她,喝斥道:“滚开,在这里看什么!”
这男人并不是中原人,金安城挨着蛮夷,蛮夷也跟金安城有贸易往来。蛮夷人的长相跟中原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蛮夷人的轮廓更加深邃一些,身姿也更加高大一些。只是沈牡丹怎么会跟蛮夷人在一起?莫不是——姚月想到这里,慌忙拉着笑姐儿离开了。
笑姐儿还有些懵懂,扯了扯姚月的手,问道,“娘,你在瞧什么呀?”
姚月的身子有些抖,她摇了摇头,“娘没瞧什么,咱们赶紧回去吧。”
等到姚月回去后,她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的,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等到翌日一早,她就对笑姐儿道:“笑姐儿,娘要去咸邯一趟,笑姐儿跟着娘一起好不好?”她晓得这次一次机会,若是沈牡丹真的是被蛮夷人劫走的话,那么自己通报宴帝,想必宴帝跟牡丹也会饶了自己,她不愿意带着笑姐儿东躲西藏的。只平陵太远,坐马车都要一个半月的时间,她怕来不及了,不如去咸邯,咸邯是景王的地盘,这里距离咸邯并不远,也就几日的路程,到时候景王自会有法子通知宴帝的。
之后姚月就收拾了东西,把存了一年的银两找了出来租了一辆马车朝着咸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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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牡丹坐在马车上还有些发愣,等天色暗了下来,马车驶出金安城,快要到交界线的时候她才暗暗的叹了口气,姚月又怎么可能会帮她,只怕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说起来沈牡丹也不晓得这到底是不是天道轮回,上辈子因为青竹,她撞见了罗南和姚月的奸情而亡。这次又因为那青竹跟宴帝呕气而被掳,只是不晓得结果会不会一样。可她真不想死啊,她还有最爱的男人,最爱的孩子。
一想起宴帝跟儿子她心中就难受的不行,想着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欢乐日子,不多时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是被人摔醒的,感觉自己重重的落在地上,沈牡丹疼的闷哼了一声这才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个很宽敞的房间,四周一瞧,她就晓得已经到了蛮夷的毡帐里了。
那人把她摔下来之后就退了出去,沈牡丹手脚都被绑着,整个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门帘被人掀开,沈牡丹就瞧见一脸笑意的沈慧宝走了进来,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沈慧宝蹲□子,直视沈牡丹,笑道:“牡丹姐,没想到吧。”
沈牡丹垂着眸,道:“沈慧宝,你是不是疯了?是你教唆匈弥把我掠来的吧?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沈家人着想,为你姨娘和你弟弟着想。”
沈慧宝起身,冷冰冰的道:“不错,就是我让匈弥把你掠来的,我同他说,只要把宴帝最爱的女人掠来,一定能够换取两个州的。我已嫁人,出嫁从夫,沈家人与我何干?”
沈牡丹的心越发的沉了,这人竟然连沈家人都不顾及了,连自己的姨娘和亲弟都不管了,可真够心冷的。又听见沈慧宝道:“沈牡丹,你嫁给宴帝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在我手中了?”
沈牡丹冷声道:“怎么会是落在你的手中?匈弥要拿我换城池,自然不会伤害我的。“
沈慧宝心中气急,蹲□子一个巴掌甩在了沈牡丹脸上,打的沈牡丹的脸颊立刻红肿了起来,她正想在挥手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宝儿,你在作甚!”
沈牡丹抬头,是西郸国的王子匈弥,沈慧宝也慌忙起身,来到匈弥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笑道:“殿下,牡丹是妾的堂姐,千里迢迢来了这里,妾自然要过去看看她的。”
匈弥看了沈牡丹脸上的红肿一眼,冷着脸道:“那你打她作甚,你明知晓我们掠了她是为何,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饶了你的!”
沈慧宝垂下头,看不清面上的神色,轻声道:“是,妾知晓了。”
匈弥又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中原的皇后娘娘说。”
等到沈慧宝出去,匈弥蹲□子掏出匕首割断了身上的绳索,冲她柔声笑道:“皇后娘娘,您不必担忧,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拿你跟宴帝做个交换,这一路你辛苦了,我让人送了热水和热食进来,你好好休息一会吧。”
沈牡丹晓得现在反抗不会有任何好下场的,她轻点了点头。
等到匈弥出去后,她站起身子活动了下手脚,这一个多月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站起来的时候腿脚都有些不灵便了,差点摔倒在地。她又活动了下手腕,这才察觉手腕疼痛不已,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因为被绑了一个多月,已经被摩擦的有些烂了,她又看了下脚脖子上,也差不多是这样了。
不多时就有人把热水和食物送了进来,沈牡丹避开伤口小心的清洗了身子又吃了热腾腾的食物,心里晓得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这才走到旁边铺着羊毛毯的床榻上睡下了。这一睡下,她就碰见宴帝跟两个孩子了,她碰见宴帝很着急,整个人暴躁的不行,梦见两个孩子想她,哭的伤心,她忍不住在梦中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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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月只花了几日的时间就到了咸邯,来到王府大门外的时候她牵着罗欢笑的小手,紧张的拍响了王府厚重的大门。很快就有人过来开了门,瞧见姚月一愣,随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哪儿来的脏婆子,赶紧滚一边去,别在王府大门口碍事。”
姚月神色不变,道:“我找你们王妃,我有重要的事情相告,若是耽误了,你们王爷王妃保准不会饶过你的。”
这人迟疑了下,看着姚月镇定的样子,倒也被她给唬住了,立刻进府通报了主子,景王不在只有王妃在,施宝秋也知晓牡丹被人掠走的事情,这会子正担心着,听闻下人来报,立刻让人进来了。
等到姚月进来,施宝秋急忙道:“这位娘子,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她虽跟牡丹是好友,又都是临淮县的,可却不认识姚月。
姚月搂紧罗欢笑,道:“王妃,我……我从前是皇后娘娘的好友,知晓皇后娘娘的下落,前几日……”她把前几日看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施宝秋,施宝秋忍不住落泪,这些日子她担心了不行,如今总算知晓牡丹的下落了。她先把姚月安排在王府住下,立刻让人去找了景王回来。前些日子,还是景王接到宴帝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才晓得牡丹出事的,景王前几天还说有皇后的下落了,只是不敢肯定,今天这娘子带来的消息实在太有用了。
景王很快就回来了,施宝秋把姚月说的消息告知了他,景王立刻见了姚月,得知姚月的身份后他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姚月在王府先住下,然后派人去通知了宴帝,宴帝先前已经让人查到了牡丹的下落,只还不太肯定,这会子宴帝正朝着尕州赶来。
景王派人去通知了宴帝,也说了姚月的事情,宴帝很快回信,说他直接去西郸国去,至于姚月,就放她一马,从此之后不在追究她的罪行,也会把罗家的田产房契都还给她。景王看了回信,直接告诉了姚月,又让人给了姚月一些银两,这才让她离开了。
姚月手中捧着一袋子的银两,又看着手中官府批下来的房契和田产,整个人犹如梦中一般,过了好久直到身边的女儿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了神,忍不住抱着女儿大哭了起来,罗欢笑拍着她的背,小声的道:“娘,您莫要伤心了,还有欢笑陪着你在。”
姚月擦干面上的泪水,在女儿额头上印下一吻,笑道:“是啊,娘还有欢笑,欢笑,以后咱们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再也不用到处挨冻受饿了,咱们回京城去,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娘都做给你。”
罗欢笑闻言,忍不住抱住姚月笑了起来,这一年的东躲西藏她实在太怕了。
姚月抱紧女儿,心想着她终于平安了,也终于能够给欢笑一个安稳的家了,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加重要的了,她一定一定会好好把欢笑养大,绝对绝对不会让欢笑犯下她曾经所犯的错误的。
宴帝这会正带着暗卫前往西郸国,早在半月多前他就查出牡丹大概的下落了,因为那些东西还未研制出来所以耽搁了一些日子,等到军部把那名为手榴弹的东西研发出来他才立刻追赶了过来,现在看了景王的来信,他心中愤恨的不行,恨不得立刻灭了西郸国,他微微眯了下眼,知晓这次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放过西郸国的。
又快马加鞭赶了好几日终于来到了边境金安城,宴帝先在金安城住下,让手下的人乔装打扮先去西郸国查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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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牡丹并不知晓自己在这毡帐里面待了多少天,这些日子她实在累的紧,身上难受的厉害,每日都是昏昏沉沉的,好在匈弥并没有怎么为难她,这几日连沈慧宝都很少来烦自己了,看来是被匈弥警告过了。
在马车上待的那一个多月她身上冻伤了不少,双手和双脚因为被绑着冻的更加严重,双脚这会都不能下地走动。这日她正昏沉沉的睡着,似听见毡帐外传来沈慧宝的声音,“拦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来……”
跟着传来毡帐被掀开的声音,沈牡丹躲在厚厚的羊毛毯子下面动也不动,只拿眼睛看着沈慧宝,哑着声音道:“你过来作甚?”
沈慧宝站在原地冷笑,“我过来能做什么?自然是瞧瞧姐姐如今糟糕的样子,姐姐,你肯定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吧,你猜猜看,宴帝会不会拿他的江山来交换你?”
沈牡丹垂下眼眸,“那又如何,这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好了,我累了,你下去吧。”
“你……沈牡丹,你还以为你是那个尊贵的皇后娘娘?如今你不过是阶下囚而已,若是宴帝不肯拿他的州来换你的安危,你就什么用处都没有了,你还以为你会有这般好的待遇?说不定到时候你会被赐给西郸国的老鳏夫,到时候我倒要瞧瞧你可还是今天这般的样子。”
沈慧宝气急败坏的说着,却发现沈牡丹已经闭上双眼睡了过去,她心中气急,有心想上前教训她一顿,可又怕匈弥发现教训,只得作罢,狠狠的瞪了沈牡丹一眼就离开了。
沈牡丹并没有睡着,等到沈慧宝离开后她才睁开了眼睛,如今就算外头没人守着她也逃不远的,她脚疼的离开,她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开始想念宴帝,想念几个孩子了。
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沈牡丹就醒了过来,她躺在榻上看着洁白的毡帐顶,不多时外头传来说话的声音,她并不在意,只以为是丫鬟要进来,结果掀开毡帐的并不是经常伺候她的两个丫鬟而是贾荣惠。
沈牡丹侧头看了贾荣惠一眼,有些意外,道:“你怎么过来了?”被绑来的这几天她一直没瞧见过贾荣惠,还以为贾荣惠不晓得她的消息。
贾荣惠端着一碰热水进来,淡声道:“你怎么这般不小心?竟被掠来了西郸……”她说着看了眼沈牡丹,瞧见她面色白的厉害也不多说什么,只微微叹了口气,又道:“我是前两日才晓得你被掠来了这里,你……你可还好?”她自然瞧得出沈牡丹这会很不好,瘦了不少,脸色也惨白惨白的。
沈牡丹摇了摇头,“我无事。”
贾荣惠用热水侵透了布巾,替沈牡丹擦拭了脸和身子,瞧见手腕和腿上的伤口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怎么伤的这般严重,你先等等,我过去寻些药膏给你。”说罢急急忙忙起身出了毡帐,不一会就又回来了,手中捧着一小盒的药膏,她打开药膏替沈牡丹上了药。
两人都不说话,半响后贾荣惠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声的道:“你放心,现在他们想拿你跟宴帝换两个州,是不会伤害你的,这期间我会找机会救你出来的,不过首先你也要把伤养好,其他的莫要多想可晓得?”
沈牡丹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贾荣惠待了一会这才出去了。之后的几天都是贾荣惠过来,帮她清理身子,处理伤口,偶尔会把外面的情况告诉沈牡丹,只外头的看守实在太严了,根本找不到机会出去。
这日贾荣惠替沈牡丹清理了伤口,又看着她吃了早膳这才退了出去,看着毡帐周围的守卫,贾荣惠忍不住暗暗的叹了口气,若是有机会她是真的想救沈牡丹出去的,她太清楚这一次的事情意味着什么。以宴帝的性子,就算到时候同意割舍两个州,签订文书,等救出沈牡丹宴帝一定会找机会攻打西郸国的,西郸国的命运可想而知了。她不愿意坐以待毙,她只希望如今好好的对待牡丹,等到西郸国落败的时候,宴帝能够放她一马。
可贾荣惠终究没有等到救沈牡丹的机会,因为宴帝带着人过来了,等到周围一片混乱的时候贾荣惠才晓得这个消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立刻去了沈牡丹那里拉着沈牡丹就出去了。
沈牡丹也早已察觉外头闹哄哄的情况,她踉跄的跟在贾荣惠的身后问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宴帝带人过来了,我现在趁乱带你出去,若是有机会你就赶紧回到宴帝身边。”
等到两人出了毡帐,立刻有人拦住了她们,贾荣惠喝斥道:“放肆,谁敢拦着本王妃,还不赶紧让开,本王妃要带着她过去王那边……”
守卫迟疑,不过最后还是让开了,只两人没往前逃离多久,忽然窜出一队士兵,看着两人,立刻上前抓住了两人,贾荣惠立刻道:“你们作甚,我要带她过去王那边!”
“王妃,是王让属下们过来接她过去的,这里就不劳王妃操心了。”说罢,就想上前拉人。贾荣惠却不退让,只道:“既如此,我跟着你们一去过去吧。”
142
士兵带着两人去了前方营帐前,匈于和匈弥都在,两人同时朝着沈牡丹看去。这父子两一直都很有野心,只他们却不晓得现在西郸国兵力财力大损,他们不晓得养精蓄锐,偏要在这种事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沈牡丹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朝着营前望去,来的人并不多,正前方的就是她最熟悉的人影,那人消瘦了不少,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她能看出他的不快和隐忍。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匈弥笑道:“皇上,方才我说的条件你可都答应了?若是答应待,你们退出西郸国之后我会立刻派人把皇后娘娘送到金安城的。”
宴帝这才慢慢的看向匈弥,神色平淡,道:“朕答应你就是了。”
匈于哈哈大笑,“皇上果然是爽快人,好,本王这就让人撰写书文,等皇上签上名后,本王立马放人。”说罢,朝着旁边招了招手,立刻有士兵捧着文书上前,却不想远处忽然传来轰隆的巨响,众人呆住,异变突生,不知何时突然从旁边窜出不少穿着黑色盔甲的人朝着匈于他们飞奔而来。
匈于跟匈弥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想把沈牡丹抓住,却不想挨着沈牡丹的贾荣惠突然伸手推了沈牡丹一把,将她直直的朝着那些黑衣人推了过来。等匈于暴怒着下了命令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已经把沈牡丹护在身后朝着宴帝那边送了过去。
匈于大怒,一巴掌摔在了贾荣惠的脸上,“你这贱人,竟敢背叛本王!”贾荣蕙被这一巴掌拍到在地,匍匐在地上,半响起不来身子。
等沈牡丹回过神的时候,她人已经被宴帝用在怀中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轻微的颤抖,她把头紧紧的埋在他的怀中,哽咽道:“皇上,我……”
“先别说话,待会我们就离开。”宴帝哑着声音道,然后紧紧的搂住了她,感觉到她身上咯人的骨头,他的神色更加的阴沉。
匈弥已经大叫道:“给我抓了他们!”
远处却又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王,粮库跟兵器库那边着火了……”
匈于气急,又朝着地上的贾荣惠踹了几脚,调遣了一半的人去了粮库和兵器库那边,剩下的人围堵在这里抓人。宴帝这边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许多的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宴帝小心的护着沈牡丹朝后,轻声道:“这里交给他们就成了,我们回去吧。”说罢,打横抱起沈牡丹朝后退去。
沈牡丹抬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脸色发白的贾荣惠,道:“皇上,救救她吧。”方才若不是她,自己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救出来的。
宴帝道:“我晓得,你莫要再说话了。”
这一路很是顺利,沈牡丹瞧见只要有西郸国的士兵靠近,宴帝身边的暗卫立刻就会掏出一个东西,伸手扯掉上面的环,朝着那些士兵丢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那些士兵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沈牡丹怔住,把头埋在了宴帝的怀中,她没想到宴帝会把她书房的图纸给找出来,甚至已经研制成功了,她是不是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等到出了西郸国进入金安城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宴帝把人安置在一间三进的宅子里,立刻让人烧了热水送来房中。等送了热水过来,他小心的把她身上的衣物全部脱去,瞧见她瘦弱的身子还有手腕和脚腕上的伤口,他的拳攥的死紧,好半响后才松开拳,把她抱进了浴桶中,自己也脱光了衣物踏了进去。
他把她搂在怀中,轻轻的替她擦拭着身子。沈牡丹靠在他的怀中,察觉到他下~身的胀大,有些不自在的扭动了□子,垂着头低声道:“皇上,我有事情想告诉你。”
宴帝低头亲了亲她的背,“你无需跟我说什么的,不管如何,你都是我最爱的女人,我都会好好护着你的。好了,现在不要说话,等洗了身子好好去休息一夜。”
沈牡丹摇了摇头,任由他继续替自己擦拭着身子,低声道:“皇上,你可知道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宴帝的手顿住,忍不住轻轻的把她环住,就听见她的声音继续道:“皇上,你可还记得当初那个俞蓉珠,她说她是重生的,皇上,其实我也是……上辈子我根本不认识皇上,上辈子我嫁给了我的未婚夫罗南,一年后我发现她与姚月的j□j,慌乱之中,我被姚月抱住双腿,一头磕在了桌上,然后就死了……”
宴帝的手掌慢慢收紧,他整个人埋在她的肩上,感受着她身子的颤抖,他听见她的声音犹如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虚无缥缈,“我能够很清楚的看见我躺在地上的尸首,那一刻我才晓得自己已经死了,之后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那样飘飘荡荡的数千年,看着沈家破败,看着卫国的繁荣昌盛,看着改朝换代……”她说着忽然抬头看向宴帝,神色不再躲闪,“皇上,你可知晓,我会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那千年飘荡的时候学来的,包括……包括您在我书房找到的那图纸,皇上,你打算如何对我?”
这一刻她真是平静极了,就这么看着宴帝,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等待着他的判决。
宴帝眉头渐渐蹙起,他盯着她,“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像对待俞蓉珠那样对你?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些年来我对你的真心你还不明白?前些日子不碰你也是因为御医说你生奚让的时候伤了身子,我不敢告诉你,御医说刚刚生产过后的女子很容易胡思乱想,我担心,所以一直瞒着你,没想到你会误会成这般样子。”
沈牡丹有些茫然,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双眼模糊,她想到有千万种可能,却没想到他从来都不会在乎她的那些事情。
宴帝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道:“傻牡丹,其实我很早就晓得了……好了,以后不要在想这些事情了,只管跟我回平陵好好的养好身子就是了,奚元还想要个妹妹,等你身子好了,咱们在生一个可好?”
沈牡丹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身,埋在他的胸膛上,“好,什么都听你的。”
这一路的惊慌终于在他怀中消散,只余下沉重的倦意,她靠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宴帝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回到床上,替她擦拭了身子,瞧着她身上的伤口,他一遍遍的抚摸着,亲吻着,这才又慢慢替她盖上绸被,然后推门走了出去,立刻有一黑衣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宴帝道:“传朕口谕,让景王带十万大兵前往西郸国,朕要灭了西郸国!”
“是!”黑衣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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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宴帝并没有着急带着沈牡丹离开金安城,而是让她先在金安成养养身子,几日后,她双手双脚的伤口愈合这才带她启程回了平陵。走的时候景王已经带着十万大军逼近西郸国,沈牡丹没多问什么,只问了宴帝贾荣慧救出来没有。
宴帝把她抱在怀中,又拿了厚厚的羊毛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这才道:“你放心吧,已经救了出来,已经让人送她回了平陵。”
这一路宴帝对她极为照顾,走走停停的,等回到平陵的时候已经两个半月后,天气回暖,牡丹身上的伤口也养好,只身子似乎落下一些病根,天气稍微寒冷的时候她身上就会有些酸疼。等回了到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很晚的时辰了,宴帝立刻叫了御医过来替沈牡丹把了脉。
御医半响后才退出房间,畏颤颤的跪在了地上,道:“皇上,皇后娘娘之前的身子还未养好,这又受了严重的风寒,身子……身子越发的不好,骨头里都侵入了湿气,要慢慢调养身子才成。”说罢,御医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宴帝阴沉不明的脸,心中越发的惶恐了。谁都知道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喜爱清静,皇上就把皇后娘娘送到别处的庄子上养身子,谁知这回来身子没养好,反而越发的不好了,这中间的事情他完全不敢揣测啊。
宴帝道:“那皇后的身子可还养的好?”
御医回道,“若是皇后娘娘心境平和,莫要胡思乱想,调养几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就怕皇后娘娘因为太担心自己的身子,反而积压成疾,这……这……”
宴帝挥手,“好了,其他的你莫要多管了,只管好好替皇后娘娘调养身子吧,退下去吧。”
御医走后,宴帝回了房,牡丹已经睡下,宴帝站在床头看了她半响,终于转身去了浴室里,梳洗后,回房抱着牡丹入睡。
翌日一早,沈牡丹是被脸颊上瘙痒吵醒的,胸口也传来沉重的压迫感,她睁开眼睛就瞧见卫奚元正趴在床头一下下的亲吻着她的脸颊,卫奚让那个胖小子正朝她身上拱着,压着她的胸口处在。
143
卫奚元搂住沈牡丹的颈子,红着眼奶声奶气的道:“母后,这些日子您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奚让也很想你。”胖小子很配合的啊啊了两声,用头蹭了蹭沈牡丹。胖小子这会也才十个月左右,当初牡丹走的时候他也没多少记性,好在这几个月的时间,胖小子也没把她给忘记了。
牡丹紧紧的搂着两个孩子,哽咽道:“母后也想你们了,很想很想。”
卫奚元再也忍不住,扑在牡丹怀中大哭了起来,他也不过才三岁多,几个月没见着自己的母后心中又惊又怕的,早上起来得知母后回来,就立刻让奶娘抱着二弟过来了。卫奚让看大哥哭,也嚎嚎大哭了起来。牡丹心中发酸也忍不住跟着落了泪。
等宴帝进屋的时候就瞧见抱在床上大哭的三人,他上前把两个儿子抱起,冲卫奚元道:“你母后身子有些不舒服,日后不许这样抱着母后哭了可晓得?”
卫奚元擦了擦眼泪,又伸出小手替二弟抹了抹眼泪,嘟囔道:“儿臣就是太想母后了,这才忍不住……”
“放心吧,以后母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宴帝把儿子放下,又把卫奚让交给旁边的奶娘,“好了,早课时间要开始了,你带二弟出去,待会再过来看母后可好?”
卫奚元听话的点头,这才出了房,快出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牡丹一眼。等到房间只剩下两人时,宴帝来到床头坐下,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你好好的养身子,莫要再哭了,这样对你身子没有好处的。”
沈牡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垂头,“我只是见到两个孩子太高兴了,对了,梓安了?”
宴帝道:“他还不晓得你回来的消息,估计待会奚元就会告诉他了,让几个孩子中午陪你用膳。今个天暖,用了膳我在陪你去御花园转转。”
牡丹点头,忽然想起沈家人来,忙问道:“皇上,沈家人如何了?”
“都挺好的,”宴帝道,“他们不晓得这事儿,我只说你身子不大好,送去庄子上养身子了,你若是想他们就让他们进宫一趟,不过还是在等一两个月比较好,你如今气色不大好,免不得让他们担心。”
“好,等过段时间在让他们进宫来。”
如此养了一个多月,每天还要喝无数的汤药,让御医扎针去寒气,一个多月后,沈牡丹的气色终于恢复了过来,身子也胖了些,只御医说这这是表面而已,想要皇后娘娘彻底恢复身子,还需两三年的时间慢慢调养身子才成,这两三年的时间莫不可怀上身孕的,娘娘身子不好,就算怀上了,孩子也会有些先天不足。
宴帝自然清楚的很,这一个多月都未曾碰过她,御医早已把改良过的避子汤弄好了,找人试验过,不仅能够避孕还能够养身,只这些日子牡丹身子一直不好,他也不好太折腾她。
她养身子的这段日子,景王带着十万大军把西郸国全灭,西郸国划为卫国的疆土,沈牡丹听了这消息不仅有些感概,她当然晓得没有那些火药卫国也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赢得这场战争的,她还听说宴帝已经派人前往西郸国上任了,她闭眼,想着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将会迎来卫国最繁荣昌盛的时代了。
她身子好了许多,第二日就让沈家人进宫了,沈家人瞧见她起色不错也都放心了,众人闲聊了一会沈天源就偷偷的告诉牡丹,说是宴帝打算在等半年就把沈焕调回来了,还告诉牡丹,说阿焕在那边看中一个姑娘,希望沈家人过去提亲。牡丹问姑娘人品如何,沈天源笑道:“是个很好的姑娘,我正打算让人过去提亲,等阿焕回来后就成亲。”
牡丹自然也是愿意的,之后又跟沈家人聊了会,沈家人这才起身告辞了。
晚上梳洗过后,她先睡,宴帝因为西郸国的事后安排还是有些繁忙。后半夜,迷迷糊糊的,牡丹察觉身边有人躺下,她闻见熟悉的气味,心中安定,翻了个身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双手也搂住了他的腰身,正以为要跟之前一样,这男人会搂着她沉沉睡去,却没想到男人的双手顺着衣物从腰身攀爬到胸,然后揉捏了起来。牡丹哼哼了两声,困的不行,“你做什么呢,快些休息吧。”
宴帝翻身覆盖在她的身上,把她身上的小绸衣往上一推,低头重重的亲了上去。
这下子,牡丹的睡意全醒了,她也晓得宴帝这些日子憋惨了,于是不再抗拒,抱住了他的头,轻轻的呻~吟了两声。宴帝难受的不行,饶是如此还把前戏做足了,等进去的时候,湿润的很。
翌日一早,沈牡丹刚睁开眼睛,两条腿有些酸的厉害,昨天宴帝没忍住,要了她几次。刚让侍女伺候着梳洗过罢,宴帝就端着一碗汤药过来,一口口的喂她了,“这是御医们改过的避子汤,能够养身,以后就可以喝这个了,等你身子彻底好了,就不需要它了,到时候你在给两个孩子生个妹妹如何?”
沈牡丹也非常喜欢女儿,笑着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牡丹过的很是闲散,每天看看书,陪陪几个孩子,转眼就是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这一年阿焕已经调回了平陵,如今在朝为官,正四品的官员,也已经娶了妻子,弟妹也会经常进宫来陪她,是个性子很温婉的女子,牡丹也很喜欢这弟妹。
卫奚元也越发的懂事,连小胖子也两岁了。卫奚元两岁的时候已经懂事了,结果小胖子越发的不省心,每天爬上窜下的,不肯好好的读书认字,牡丹都拿他没法子。好在这小胖子也有怕的人,他怕宴帝,每次非要宴帝出马,他才肯乖乖的听话。
这一年多的时间,西郸国的后续问题基本上都解决了,天下终于太平。沈牡丹心中却还有一丝的担忧,她担心自己的堂哥沈庆冬和魏瑾言,他们出海已经快三年了,这会子还没什么消息。
不想正担心着,没几天宴帝忽然告诉她沈庆东和魏瑾言要回来了,正朝着平陵赶了回来。沈牡丹彻底放心了,又问道,“他们如何了,这次可有什么伤亡?”
宴帝抱着她坐下,笑道:“没有伤亡,且带回来不少东西,大概三天后就要回京了,到时候先让他们进宫来,说是你要找的那些粮食种子也都找到了。”
沈牡丹心中越发的欢喜了,叨叨絮絮的跟宴帝说有了这些粮食就算灾年也不怕了,国库的粮食一定会堆的满满的。宴帝早就走了神,去啃她的嘴巴,手掌也不老实了起来。因为有避子汤,宴帝这一年多也不用忍耐着了,每天都会拉着牡丹运动一番,后来御医说太过频繁对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宴帝黑着脸半天,最后改成三天才运动一番。
这次已经两天没碰她了,这会就有些忍不住了,也顾不上是大白天的,拉着牡丹好一番运动。
说实话,沈牡丹的身子恢复的非常不错,连御医都没想到,原以为还需要三四年的时间调养,前一次把脉,说牡丹在过个半年身子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就不必喝避子汤了。
不一会,书房就响起女子低低的呻~吟声和男子粗重的喘气声。
三天后,沈庆冬和魏瑾言带着大量的农作物种子进宫了,好几样都是新的蔬菜,另外还有几种高产量的农作物,沈牡丹大喜,也顾不上问出海的事情,先把那些农作物的种子整理分类,然后写下了大概的种植时间和注意事项,等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沈庆冬和魏瑾言还在书房跟雁帝说这次出海的事宜,他们甚至画了一幅航海路线,至少以后照着着航海路线出海能减掉许多不必要的危险。
之后宴帝让他们回去跟见亲人,亲自把沈庆冬和魏瑾言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告知了她,牡丹听的稀奇,最后还告诉她除了这些农作物,他们还带回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还有不少书籍,他挑选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和宝石珍宝送到了她房间。
这一趟的收获颇丰,这几年内宴帝没有打算在让人出海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宴帝表彰了沈庆东和魏瑾言,最后升了两人的官,都是正四品的官员了。
因为他们带回来的农作物,三年后整个卫国都种植上了这些农作物,不出五年,卫国的粮食收成就能多出一倍。
这三年牡丹的身子早就养好了,九个多月前又怀上了身孕,这几天就要生了,整个宫中都显得小心翼翼却又兴高采烈的。宴帝这几日尤为的担心,只有上午上朝,其他时间就陪着沈牡丹的身边,两人的感情经过这几年的磨合越来越好的,相互之间也很信任。
这日宴帝刚下了朝,就看见外头的小太监急的不行,小太监一看见皇上,立马跪下道:“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
宴帝大怒,“为何不早些进去通报!”
小太监欲哭无泪,吓的不行,宴帝已经甩袖离开,小太监这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宴帝走远的身影,想着皇上对皇后娘娘当真疼爱的紧啊,这都多少年了,宴帝身边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个女人,甚至这时候都会先把国事放在后面,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啊。
宴帝过去的时候,得知牡丹已经进去一个多时辰了,里面还没有任何动静,他心急的在大殿外面走来走去,想进去却被侍女拦下了,“皇上,皇后娘娘说让您在外头等着。”
宴帝心急,正想大步进去,里头传来牡丹忍痛的声音,“皇上,您莫要进来,我没事的,您若是进来,我反而心慌,倒时反而不利了。”
宴帝这才止住了步子,又在大殿外度来度去,三个孩子也都在外等着,卫梓安和卫奚元很是稳重,端坐在一旁,只面上能瞧见焦急之色。二皇子卫奚让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如今也四岁了,可性子还是皮的很,他担心母后,又坐不住,只跟学着宴帝起身到处走着。
宴帝回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臭小子,你做什么!还不赶紧过去好好坐着。”
卫奚让瘪嘴,“父皇,坐不住,儿臣担心母后。”
宴帝闻言,也不多说什么了,任由这小子在大殿里面转了转去。这爷俩转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听见产房里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几人心中欢喜,都朝着产房过去。
房门被推开,一个嬷嬷抱着包裹着的小婴儿走了出来,笑道:“恭喜皇上,是个小皇子。”
众人闻言,都露出了嫌弃之色,宴帝更是皱眉道:“怎么又是个男娃娃!”虽说有些嫌弃,但终归还是他的儿子,几个小子的弟弟,没一会就热乎上了,几个孩子围着嬷嬷要看弟弟。
等到产房清理干净,牡丹收拾干净了,这才让宴帝进去了,宴帝看她脸色发白的样子,心疼的不行,道:“罢了,是没有女儿命的了,这次又是个小子,日后不生算了。”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他也不舍得了。
牡丹心中也有些失望,她多想要个软乎乎的女儿,结果竟又是个儿子了。
之前身子养的不错,这次生产也没费什么力道,好好的养上一个月,她的身子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如此又过了两年,三皇子卫奚临也两岁了,这小子性子竟然最随宴帝,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每次几个哥哥逗他玩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性子。不过几个孩子相处的都很好,老二跟老三偶尔有些小打小闹的,都被卫梓安跟卫奚元制止了,大多数的时候是老二想惹老三,老三都是瞟他一眼,迈着小步子走远,不搭理他。
这日宴帝,牡丹正陪着几个孩子吃饭,闻见那肉汤的味道就有些难受,起身出去吐出不少酸水来,宴帝焦急,请了御医过来。御医把脉,竟是又怀上了。
说起来,这两年牡丹也未喝避子汤,原以为不会再有身孕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又怀上了,怀上就没有不要的道理了,牡丹这次心态反而平和了,不管男孩女孩,都是她最爱的孩子。
眨眼又是八个半月过去了,这次牡丹的肚子是在半夜发作的,宴帝立马抱着她去了产房,嬷嬷跟侍女们立刻忙活开了。宴帝本不想出去了,牡丹忍着痛硬是推着他出门了,看着紧闭的房门,宴帝抹了把眼,又在大殿里度来度去了。没一会几个小子竟然也都过来了,连快三岁的卫奚临也过来了,小家伙问宴帝,“父皇,母后这次是不是会给我们生个小妹妹了?”
宴帝犹豫,问小家伙,“小弟弟小妹妹都好,奚临到时候都要好好保护。”
卫奚让在一旁咧嘴,“要是个小子,我就揍他!”
宴帝瞪了他一眼,“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一顿!”
卫奚让乖乖闭嘴。
一个大男人,几个小子在大殿外等了三个时辰,终于听见里面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宴帝还没反应过来呢,卫奚让已经麻溜的跑到产房外了,使劲拍门,“嬷嬷,嬷嬷,是个小妹妹吗?”
嬷嬷推门而开,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公主!”
宴帝大喜,几个小子兴高采烈的要进去瞧妹妹,宴帝把几个小子赶了回去,让他们早些休息,明个一早在过来瞧妹妹,自个进了产房看妻女去了。
沈牡丹看着身边眉眼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小婴儿,又抬头看向朝着她走来的高大男人,心中一片柔软,有如此的丈夫,儿女双全了,真好。她愿今后的日子能与这男人走完一生,愿儿女健康,平安,快乐,此生足矣。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结了。木有番外了啊,女儿双全了,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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