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蕾马上盖上杂志,兴奋地说:“我也去。”
马奕恒拿起她的杂志挡住她的脸,说:“没请你。”
郑蕾把杂志拿下,气呼呼地说:“朱槿名花有主了,你也该看看我这朵含苞欲放的蓓蕾!”
朱槿没忍住笑,停下了笔,作业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马奕恒没给郑蕾面子:“朱槿有没有主对来我说都一样,我们是开裆裤时期就混在一起的死党,就是她嫁人了也改变不了。至于你这朵蓓蕾还是留给有缘人吧!小猪,想吃什么?”
昨夜松树林下的耻辱还在脑海,光明正大地奢侈又怎样?朱槿想了想,说:“好久没吃哈根达斯了,馋了。”
郑蕾可怜巴巴地说:“朱槿,朱小六,你可不能一脚踏两船的。”
朱槿刚想说把郑蕾也带上吧,忽然眼睛的余光瞄到角落里那个异样的目光,心想:好啊,你不是觉得我败家吗?那就高调点好了,我朱槿不是没人要,我可以名正言顺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还不必小心地维护着某人的面子。
朱槿非常妩媚地对郑蕾笑着:“郑蕾小姐,哈根达斯是两个人吃的,不适合我们仨。下次再让小马哥亲自约你吧!”
马奕恒非常满意朱槿的回答,拉着朱槿往外走。朱槿的背后像有把寒冰剑紧随其后,寒气逼人。
郑蕾跺着脚说:“重色轻友的家伙。”看到夏未至仍埋头写作业,郑蕾走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长吁短叹:“班长同志,红杏出墙了也不管,你也太大度了吧?”
夏未至继续写着了的作业,过了很久才说:“那是她的自由。”
郑蕾用书掩面,悲愤交加:“上天啊,为什么朱槿遇上的都是那么好的男生啊!”
前面的路毅转过头,很认真地说:“郑蕾,其实我也很不错的。”
郑蕾的书脱手而出,正砸在路毅的头上。“哪凉快哪呆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38、太不了解男生
朱槿用小勺舀着香草冰淇凌球,说味道没有以前的甜。
马奕恒敲着她的冰淇凌碗,说:“味道没变,变的是吃它的人。看你这么落寞,不会是失恋了吧?把人家夏未至给甩了?”
“是人家把我给甩了!”
马奕恒的咖啡差点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继而大笑不止:“朱槿,夏未至终于醒悟过来,看清你的狐狸面目了?”
朱槿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一言不发。
“喂,你不会是来真的吧?夏未至就这么好?”
“我只是想不通,明明我是一片好心,为什么到他那里就成了自尊心受损?”朱槿把昨晚的事跟马奕恒说了。
“唉,要不怎么说你不懂人间疾苦呢?男生最怕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示弱,像夏未至这样的男生,别的地方无懈可击,但是他的家庭条件是他的死|茓。如果他喜欢的是跟他一样家境的女生也就算了,彼此间可以相互理解,可是穷小子喜欢上富家千金,注定是自卑的。他本来就够不知所措了,你还自作聪明,让他花五块钱给你买了串五百块的珠子,这比剥光了他还难受。”
“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了,这也是因人而异。如果换作是我,我只会觉得好笑,因为我可以给你买更贵的,这不过就是你的小女儿家心思罢了,在我看来很可爱。但是,他不同,因为他给不起,你的行为只会让他无地自容。小猪,你太不了解男生了,男生可以为心爱的人舍命,但是不能在爱人面前丢脸。”
“照你的解释,他是因为太喜欢我而离开我?唉,好复杂。”
“我不早说了嘛,你只能嫁给我的,因为只有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我跟你太熟了,要是我们俩结婚,我觉得像*。”
“话别说太早了,我也不逼你,我等你十年,玩够了就回我身边吧。”
“十年,我已经三十岁了,你也三十一了,那时候恐怕我早已嫁人,你也结婚了。”
“那就说好了,十年后,如果男未婚,女未嫁,我们就结婚吧!”
“但愿没有这个如果,我要是三十岁没嫁人,得多老了,好恐怖的……”
39、与碧玺有关的记忆
夏未尽连夜审案,但是犯人只说是送了钱,没有留下任何的凭证,案子又陷入僵局了。夏未尽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凌晨四点的时候才结束了工作,看到手机的小秘书提示有很多个来电记录,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三次。夏未尽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回到检察院的单身宿舍,眼皮跳得厉害,还是决定回家一趟。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因为妈妈有起夜的习惯,只要家里有人,客厅的小夜灯是通宵亮着的。打开妈妈的房门,也没有人,夏未尽的心提到嗓子眼里。急着敲了朱槿的房门,叫着:“槿姐。”没有声音,才记起朱槿去了Y市。
好不容易等到六点钟,夏未尽冒昧地打了那个陌生来电,来人听说是夏未尽,话匣子便像水龙头一样开了:“小夏啊,不是我说你啊,年轻人不要随便关机,万一家里出了点事也不好找是吧?你说昨晚多玄啊,要不是我找到了朱老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朱老师在外地,让她匆匆赶回来,也危险不是……”老人还想再说,夏未尽礼貌地打断了他:“大叔,总之谢谢您了。请问我妈在哪个医院?”
老人似乎正在打太极,电话那头的背景音有个女声字正腔圆地说着:“左右野马分综。”
老人慢条斯理地说:“现在知道着急了,你妈在第一人民医院。”
夏未尽说了谢谢,急忙往医院赶。到病房时,看到朱槿睡得正沉。
夏未尽拿起问护士小姐拿了张薄被单轻轻盖在朱槿身上,夏天清晨的风很凉,朱槿祼着的手臂毛孔直立,她大概是很困了,不然她是很醒睡的,轻微的触动也会醒来。
朱槿手腕上的碧玺串珠映得她的手很白,手背上有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这串珠子朱槿戴了好多年了,从她来到他们家,就一直在她手上。哥哥的日记里记载着关于这串珠子的故事,两人的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吵架,还有后来的纠葛,都跟这串珠子有关。哥哥的日记夏未尽倒背如流:书包 网 想看书来
40、天使的笑
我看着别的男生牵着她的手走了,那个叫妒嫉的小人儿在我的心里煽着风点着火,它说夏未至你不是不喜欢她的施舍吗你不是很骄傲吗?现在她跟别人走了,你不会难受吗?不,我很难过,可我还要假装没看到,假装不理睬,告诉自己不要往心里去,她那样的条件优渥的女生根本就不是我敢奢望的。马奕恒说得没错,以我的能力,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她买胶卷。放开她吧,她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世界,我凭什么把一位锦衣玉食的公主变成一无所有的灰姑娘?在现实面前,我才发现,爱情,对穷人来说也是奢侈的。第一次,我感到命运的不公,为什么我没有降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出现这个念头的我为自己感到羞愧,妈妈一个人把我们兄弟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怎么还能有这样丑恶的想法。
没有扭头看他们,我还是十分清楚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教室,从她的位置到教室门口一共走了九步。可笑吧,明明很喜欢她,却要违心地分手。我问自己,尊严有这么重要吗?为了这所谓的尊严我真的要舍弃那个让我魂牵梦绕了四年的女孩吗?心底深处传来一个声音,说:去爱她吧,尽你最大的能力去爱她,保护她。我陷入了哈姆雷特的纠结里,爱或是不爱,这是个难题。
郑蕾来到我身边,质问我为什么让她跟别人离开。是啊,昨天以前我还可以义正严词地拒绝别的男生牵她的手,可是今天不行了,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想像着她和马奕恒坐在宽大的落地玻璃的餐厅里,优雅地品尝着那昂贵的冰淇凌,我想像她对着别的男生甜甜的笑着,这一切让我几乎发狂。我冲出教室,来到松树林,我记得昨晚就是在这个地方丢下的牛角梳,草丛并不厚,难道被别人捡走了吗?不,不会的,谁会捡一把梳子?我翻遍了附近的草丛,可是一无所获,是我亲手把自己的爱情扔掉的。
“你在找什么?”我身后响起了她淡淡的声音,认识四年,每当她对我说话总会让我的心狂跳。我该说什么,难道说我在找昨夜丢弃的梳子吗?她肯定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正在思量要不要如实回答,她倒开腔了:“是找这个吗?”她张开手,手心里正是那把我苦苦寻找的牛角梳!
我欣喜若狂,正想接过来,她却收回去了。
“你以为扔掉的东西还能捡回来吗?你不是很清高吗?不要让这些充斥着铜臭的东西玷污了你高贵的灵魂。”
她在生气,她生气当然是理所应当的,我也生自己的气,明明是她的一片好心,我却让所谓的自尊蒙蔽了心灵,说了违心的话,伤了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孩。自尊心算什么呢,罗密欧为了爱人还宁愿改姓呢,她站在我面前,我才发现,自尊跟她相比简直是轻若鸿毛。
“对不起,朱槿,我昨天不应该说那些话。”
“不,你说得很对,我本来就是只图自己舒服不会顾虑别人的女生,而且本性难移,我为自己曾经伤害过你的自尊感到抱歉。”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我宁愿她狠狠地骂我一顿,她对别人从不记仇,那次实习害她发烧失音她也只是当时气愤没过多久就云淡风清了,我害怕她这样客气的态度。
“朱槿,我承认我是过度敏感了,我真心地向你道歉,没有你,我要那该死的自尊有什么用?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吗?在喜欢的人面前我感觉自己很渺小,你那么优秀那么优雅那么优质,让我不敢平视你,更怕别人说我另有企图。朱槿,我一无所有,除了一颗心,别的都不能给你,如果你还愿意收下,就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口才挺好的,这么露骨的话竟然也能说得那么溜!她的脸色缓和下来,把梳子放到我的手上,说:“不是每次丢了东西都能找回来的。我说过,送出的礼物我是不会收回的,至于珍不珍惜那是你的事。而且你也要想清楚,我们俩家境的差异,必然会有流言,如果你不能承受,那还是尽早整理好吧,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做朋友。”
我握着她柔软冰冷的手,告诉她:“让他们说去吧,说我夏未至财色兼收也不怕,只要有你,那些蜚短流长不值一提。”
她展颜一笑:“可别后悔了。我对朋友可以轻易原谅,对亲密的人可不会那么宽容。”
我也笑了,昨天我一定是疯了,我怎么会舍得让这么好的女孩难过。从此以后,我只会让我的天使笑。
41、温暖的往事
朱槿趴在病床边睡着了,嘴角微微地上扬,左手垫着额头,右手放在白色的床单上,手指纤长,指甲修得很平,有些苍白。夏未尽把自己的右手轻轻覆在她的右手上,完全把她的手盖在下面,这么小,让人想捧在手心,保护着它的主人不受一点伤害。哥哥当年握着她的手也一定是想给她无微不至的呵护的,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
朱槿醒来,看到夏未尽,便笑了笑,说:“你来了。”
夏未尽如小偷被捉住般急忙把手抽回来,清了清嗓子,说:“对不起,让你赶回来。”
朱槿说:“没事,我已经办完事了。”是呵,都已经见了面了,相聚的时间长短又有什么区别。“我回家熬粥给妈妈,你在这里守一下可以吗?我很快就过来。”
夏未尽坐在来,说:“我今天工作不忙,你回去睡一会再来也行,看妈妈的情形醒来还不会马上吃东西。”
朱槿把披在身上的床单叠好,说:“累了吧,昨晚肯定又是熬夜办案了,眼睛都*了,我去问护士要个冰袋给你敷一下。”
朱槿出去又回来,手上拿着冰袋,让夏未尽闭上眼。朱槿的手温柔地游走在夏未尽的眼眶周围,夏未尽的眼睛一阵清凉,说不清是冰袋还是朱槿的手,眼睛的涩胀感完全消除。
冰袋变暖了,朱槿收拾好东西,说你睡一会儿吧,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夏未尽说什么都行。
她做的饭他从不挑剔。就算她二十岁来到他们家,常常把饭煮焦,把糖当成盐,热个旧菜也不会放水,夏未尽还是不会挑剔。那时是感激,是她的到来才让一个风雨飘摇的家有了安定的力量,让绝望的妈妈重新有了活着的勇气,让尚不成熟的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接受变故以至成长。事实上,她做的远比他们期望的要好,除了家务手忙脚乱,别的事总是近乎完美。她甜甜地叫着“妈妈”,把妈妈紧皱着的眉头一点点抚平;她调到D市来,还成了他的班主任,辅导他的功课,陪他渡过了高中的岁月;家里越来越来家的气氛。以前哥哥难得在家,夏未尽习惯了为生计四处打工的哥哥回到家里也是沉默寡言,妈妈早出晚归,别人所称的“城市美容师”仅仅是一个称谓,其中的艰辛难以言说。夏未尽从小就会做饭洗衣做所有的家务,他从不敢奢望有一天放学会有人煮好热腾腾的饭菜,一家人围在饭桌旁等着他说:“未尽,洗洗手开饭了。”是她给了夏未尽一个温暖的家,虽然残缺,但对于夏未尽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所以,当她把一碗夹生的米饭不好意思地舀在他的面前时,他笑着大口大口地吃得一粒不剩,那一刻,他不管她是嫂子也好姐姐也好,她就是他的家人。考上大学后,他却坚持叫她“槿姐”,妈妈让他叫大嫂,他不叫,只说叫姐姐也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哥哥那本日记,他这辈子只认定她是他的大嫂。
42、终于找到你
“未尽,你嫂子回去了?”夏妈妈醒过来,对着出神的夏未尽说:“这些年辛苦她了。”
“妈,你醒了,好些没有?”夏未尽握着妈妈的手,无限担心。
“好多了,睁开眼也不晕了,就是还有些耳鸣。未尽,帮我把床头摇起来,一动不动躺了一个晚上,难受得紧。”
夏未尽走到床尾,把床头缓缓摇起来。
“自从我十年前办了病退,这个家的重担全压在朱槿一个人身上,有时半夜醒来,我也觉得心愧。未尽,朱槿还年轻,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夏妈妈很少直呼朱槿的名字,她一直强调着朱槿是夏未尽的嫂子,似是提醒着别人也提醒着自己,朱槿是夏家儿媳这一事实。
“妈,你能完全从哥哥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吗?”
“我也很矛盾。有时候我会想,她是她哥哥派来照顾我们的;有时也会想是因为她你哥哥才会离开我们的。凭心而论,她并没有错,也许是你哥的命该如此。就算她有错,十年了,她独自一人挑起这个家,而你也早已独立,我们是不是也该让她有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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