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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勾魂色阵

她自己美艳如花,乃兄梅中玉绰号称玉郎君,可知必定英俊绝伦。

因此,她心目中的爱侣,该是令她一见倾心的美男子俊丈夫,潜意识中,总将对方与乃兄相比较,高不成低不就,乃是意料中事。

论才貌,印佩确是比玉郎君梅中玉差上一两分,玉郎君多了一两分英气,也显得秀逸潇洒些。而且也多了几分公子哥儿的气派,极易获得女孩子的芳心。

印佩的气质不同,有一张平和易于亲近的脸孔,没有傲举不群的英气流露,更没有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儿气派,因此并不显得突出,不像玉郎君那么光芒四­射­,未能获得金梅的芳心,乃是情理中事。

但九尾狐不等她完全表示意见,便硬行接收了印佩,这一来,反而激起了金梅好胜之心,对于不是出于己意的东西,好胜的人是不易轻言放弃的。

她心中油然兴起反抗的念头,可是,却又不好反悔拒绝,心中不愿,印佩的形影,反而进人她的心扉。

心在客中,她想拒绝也力不从心了。

九尾狐并不知她的内心变化,欣然地说:“小妹妹,你知道,自从拙夫过世之后,浪迹江湖十余年。不瞒你说,就从来没遇上一个值得我钟情的人,更谈不上有根基气质佳的子弟……”

“沈姨,你不是有许多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不贰之臣么?”金梅接口问。

九尾狐一阵浪笑,说:“那算不了什么,彼此腻一阵求取欢乐而已,合则和不合则散,那是不同的,要找一个情投意合令我倾心的人,真是不易啊。”

“可是,他比你小得多……”

“小不是更好么?男人嘛,需要关怀爱惜与照顾,你付出真爱,他会更依恋你的,他……”

“好了好了,你大概想做他的母亲,而不是做他的爱侣。”

“嘻嘻!或者两者都有,你放心,我会令他死心塌地爱我的,不信且试目以待。哦!你打算在此地耽多久?有事么?”

九尾狐的口气,分明有逐客的意思。

非女人不足以了解女人,这­骚­狐狸已听出金梅的口气带有悔意了,显然想要金梅离开,愈早愈好。

金梅也听出话中含义,浅笑道:“我想在尊府等候家兄三两日,他再不来,我只好返回四川了。”

“哦!不在江湖行道了。”

“不一定,等到了武昌府再定行止。”

印佩被囚在地底秘室,Сhā翅难飞,既然找不到出路,他不再浪费­精­力敲墙挖壁,定下心细想脱身良策。

想出一百种脱困的妙计,但却又被他——一加以推翻,没有一种切合实际,不得不放弃重新再想。

不知过了多久,秘室内不知时刻,正胡思乱想中,铁叶门再次开启。

九尾狐含笑人室,手中捧了一只银盘,里面盛着四小碟­精­美的菜肴,一碗汤,一只饭盒,笑盈盈地说:“小兄弟,已是近午时分,该饿了吧?我替你亲手下厨,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摇头拒绝,说:“我不吃你们的东西。”

九尾狐不以为忤,将食物放在几上,笑道:“小兄弟,别傻,你认为饭菜中弄了手脚么?你错了,你是个受伤的人,是本宅的俘虏,我们要对付你,用得着在饭菜中动手脚?”

“哼!”

九尾狐一面盛饭,一面正­色­说:“小兄弟,你该知道我对你毫无恶意,相反地,我在尽力替你化解你与梅姑娘的过节。目下她在本宅作客,可能逗留三五天,这期间,我将全力保护你,小小的过节,凭我三寸不烂之舌,我相信终有说服梅姑娘的一天。小兄弟,人是铁,饭是钢,何况你又受了伤,正需调养哪!可惜我不能作主放你走,但我定然替你尽力。”

“你怎么态度变了?”他问。

‘你真傻,先前我并不知你与梅姑娘的过节,还以为你定是个登徒子调戏了她,被她擒来处治呢。”

“你与金梅……”

“她是家师的晚辈。”

“姑娘你是……”

“不要多问好不好?我们之间并无仇恨,对不对?”

“这……”

“来,你被铁腕银刀那老匹夫折磨得够惨的,肋骨受伤,手一动便痛得受不了,我来喂你。”

“我自己来。”

“也好。”九尾狐说,将饭送至他手中,温柔地将放置莱肴的小几端至他面前,举动轻柔温婉,像个好主­妇­。

侍候他食毕,她一面收拾餐具,一面柔声说:“半个时辰之后,我替你配些药来,三五天之后,你的伤定可复原。小兄弟,别耽心,一切有我,好好安心养神,知道么?”

半个时辰之后,她带了一只药囊人室,温婉地取出两颗褐­色­丹丸,捏破腊衣递给他说:“这是功效如神的救伤丹,每天服两次。你体格健壮,每次两颗尽够了。”

递来一杯水,含笑促他服药。

他不再抗拒,居然道谢说:“谢谢你,其实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九尾狐一指头点在他的额角上,娇嗔道:“瞧你?又在逞强了。如果是平常人,三五十天也休想痊愈,你又不是铁打的。怎说算不了什么?”

他脸上一红,吞下丹丸说:“练武人受伤是家常便饭,我撑得住。”

九尾狐撇撇嘴,说:“撑得住就不想治了?哼!早一天好不好么?你给我躺下啦!”

“躺下?”他惊问。

“内用药治本,还得治标,我要用药酒替你推血过宫,早些把淤血散发。”九尾狐柔声说。

“不,我……”

“你又不听话了。真的,我的推血过宫手法不敢自诩高明,但足以派上用场。”

“这……姑娘恐怕不便……”

九尾狐噗嗤一笑,说:“不要叫我姑娘,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姐,大姐替小弟疗伤,有何不便?好了,我的小爷,你就躺下吧,怎么扭扭捏捏像个大闺女?”

不由分说,轻轻地温柔地扶他躺下,替他解衣,肋下一片青,肿起老高。

九尾狐摇头恨恨地说:“这老贼好狠,把你折磨得好惨,真该死,他会受到报应的。”

一连三天,印佩在九尾狐的温柔照料下,肋伤逐渐复原,淤血逐渐散去。

这三天中,九尾狐表现得真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举止温婉。毫无荡态流露,神情真挚可感,没事就陪着他聊天,避免谈及他的身份与师承,说些笑话与江湖可笑轶事替他解闷,一颦一笑皆恰如其份,有时也向他撒撒娇,她像是年轻了十余年,不再是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

当然,她撒娇极有分寸,决不令对方生疑。

印佩心存感激,但却暗中戒备。他忘不了那天九尾狐与金梅同来时,所说的那些大胆的话。

他深感奇怪,怎么这女人完全变了?从一个一身媚骨的荡­妇­,变成一个温柔文静的女人,令他大感迷惑,难怪他存有戒心。

九尾狐也为了那天的举止煞费心机,加以巧妙的掩饰,说她只为了支走金梅,所以表现得那么放荡大胆。

因为她知道金梅不是好相与的人,只有当着男人的面,说出那种令少女害羞走避的话,方能将金梅的恨意引开。

他虽有点相信,但仍然存有戒心。

总之,九尾狐的心血没有白费,收获颇大,印佩对她已完全消失了敌意,这是可喜的现象。

她在下工夫,尽量隐藏起狐狸尾巴。

她却不知,印佩心中的戒念并未完全消除。

终于,她的狐狸尾巴,在第五天现出来了。

印佩的肋伤已无大碍,运气已不再感到痛楚。

九尾狐一早,送走了金梅主仆,心中大乐,印佩总算属于她的了。

从谷口折回,有一位少女随在她身后,向她说:“师姐,我似乎看到右面山林间有个人影晃动,要不要去搜一搜?”

九尾狐向右面的浓林瞥了一眼,笑道:“师妹,你眼花了吧,谷中野兽甚多,把獐鹿看成|人,平常得很呢。”

“真的,师姐,小妹没眼花,好像是个青衣人。”

“真的?不是花衣。”

“是青衣,可惜看不到全身。”

九尾狐脚下迟疑,说:“你往左,我往右,去看看。”

两人花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见。

小妹受一顿埋怨,不敢再肯定地说看到有人,意兴珊阑地返回东楼,不再向乃师人妖提起。

近午时分,一名侍女在室外叩门,说是师父在练功房召唤大师姐前往有事相示。

练功房位于内院,九尾狐到达,三位师妹已经先在,请安毕落坐,人妖将手中的一封书信递过说:“丽姑,你先看看这封信。”

她一看具名,笑道:“咦!是火眼狻猊伯手书,这次他有何要求?”

“你看了便知。”

看毕,她柳眉深锁地说:“师父,火眼狻猊是不是闹得太大了些?再说,要咱们立即动身前往筹商大计,也嫌仓卒了,三位师妹尚未完成五年功课,出去也难以独当一面哪!”

人妖点头同意,但欣然地说:“其实也算不了什么,火眼狻猊决定筹组九­阴­教,由天风谷全真三子统筹大局,与天下各大帮派争雄长,人往高走,水往低流,谁不想出人头地?”

“可是,称帮称派并无不可,称教称会便犯了官府的大忌。何况由全真三子统筹大局,官府岂不疑心是白莲会或焚香教死灰复燃?如果引起官府的注意,岂不是弄巧成拙自掘坟墓么?”

“依你之见……”

“依徒儿之见,宁可取帮,不可取教。”

“他等咱们去商量,这件事可向全真三子说明利害,谅他们不敢不尊重咱们师徒意见。至于你三位师妹的功课,问题倒易解决,你师妹的艺业,虽则尚欠火候,不能独当一面,但以她们的造诣来说,天下大可去得,在一年半载之内,不令她们单独办事便了,有你携带她们,谅也无妨。”

“可是……”

“人家可是一番诚意,委任为师做三大副教主之一,请你任九大坛主的领坛,地位已是够高了。”

“师父如果有意出山,徒儿听候吩咐。”九属狐恭敬地说。

“那就好,咱们准备十天半月之内启程,也好在外面召请友好协助,也可物­色­一些有根基的男女加以培植作为心腹。”

“是的徒儿当即准备。”.

“为师去找山­精­商量商量,看他们师徒是否有意出山相助,有他在,咱们也可多一条臂膀。”

九尾狐笑道:“师父叫他走,他能不走?再说,他那几个门人,皆是师妹们裙下之臣,叫他们往东,他们决不敢往西。”

“哦!我问你,那姓印的小伙子怎样?”

九尾狐面有得­色­,欣然地说:“确是好人才,虽则他的艺业尚欠火候……”

“不见得吧?梅家少爷不是曾被他击败么?”

“这件事恐怕不可靠,击败梅家少爷的事定是谣传,连金梅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印小哥自己并不承认其事,徒儿认为金梅是有意找岔,作为折辱印小哥的藉口而已。”

“怎见得?”

“按常情论,梅家兄妹的艺业与练气修为,比徒儿相差有限。而那天徒儿轻轻一袖,便把印小哥震跌丈外,禁不起两成功力一击,他凭什么胜得了梅少爷?他乖乖地被金梅撼动,便是明证,梅少爷的艺业比乃妹略胜一筹,胜不了妹何能胜兄?除非在背地里偷袭,不然决不可能。”

“就算是吧,你打算把他……”

“徒儿要带他在身边。说真的,徒儿从来没遇上这么一个令徒儿倾心喜爱的人。”

“好吧,你可以带他在身边,如果不遂心,切记杀了永除后患。”

“徒儿理会得。”

“你们可以去准备了,为师至西楼走一趟。”

九尾狐喜孜孜回到秘室,印佩正在伸展手脚,举手投足之间虎虎生风,生气勃勃元气已复。

“怎么,能活动了?”她笑问。

印佩收了势,笑道:“还好,伤处仅有些微隐痛,这得好好谢你这位妙手伤科郎中。”

他的笑明朗亲切,脸­色­已恢复红润,一双大眼睛清澈有神,健壮的身材活力澎湃,额间微现汗形,男­性­的气息在房中流动。

九尾狐只觉心中一荡,五天来压抑的情yu堤防终于崩溃了,红潮上颓,媚目中异彩涌现,微笑着走近,亲呢地挽着他的粗壮臂膀,假近他笑问:“小兄弟,如何好好谢我?”

她那香喷喷的胴体偎近,令印佩大感窘迫,有点感到意外,回避着她的目光说:“可惜目下我是囚犯,无法表示谢意。”

九尾狐的火热粉颊,直迫至他的胸膛上,闭上水汪汪的媚目,动情地说:“亲亲我,可好?”

她露出了狐狸尾巴,立即勾起印佩潜藏已久的戒心,急道:“这……姑娘,你是在下的恩人,这……”

“老天!你这人怎么这般死心眼?你是男,我是女,男女之间不谈道义,只有情意。小兄弟,你……”

“那……那不行的……”

九尾狐­操­之过急,动了情yu,几天伪装来亲善的心血白费了,偎人他怀中,用令人心荡的声音说:“小兄弟,你知道我喜欢你,你……你却假正经,亲亲我都不肯,难道你就不了解我对你的情意?”

“姑娘!”他手足无措地叫。

“过几天,我将重出江湖,你我并肩行道,互相照应,我不在乎名份,只要有你在身边,我……”

他被迫在床角,暖玉温香在怀,他看到了九尾狐脸上涌现的情yu之火,嗅到她体内散发的芳香,与呼吸到那令本能贲张的喘息,但也看到她那以脂粉巧施的面庞,与那脂粉仍难掩住的眼角鱼尾纹……

他是个正届气血方刚的正常青年人,美人投怀送抱,何况又是个他甚有好感的美丽女人,怎能不动情?

可是,看到了这一切,他的欲­火­无法升起,突然冷静地说:“我年方二十,你今年芳龄几何?”

“亲亲,你……”

“你比我年长多少?一倍有奇了吧?”

这一问,触及九尾狐心中的隐痛,猛地将他推倒在床上,凶狠地说:“好啊!你这没良心的,原来嫌我老了,你……”

他挺身坐起,冷静地说:“姑娘,冷静些,人,早晚会老的……”

“啪啪!”九尾狐抽了他两耳光,尖叫道:“你这不识好歹的小畜生,你嫌我老丑?你说,你的命是谁救的?你这不知感恩的小畜生……”

“你打吧,我仍要说。不错,我欠你一分恩情,但恩情与爱情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印某男子汉大丈夫,我不能用这种男女苟且的事,作为酬思的手段。印某仍得在江湖闯荡,这件事日后如果传出江湖,何以为人?”他毫不动情地说。

“我不管你是如何想法。我问你,你知道你的处境么?”九尾狐怒声问。

“当然知道,印某的命捏在你手中,但并不能威胁印某做不愿做的事。”

“哼!我给你一些时辰思索权衡利害。”

“不用思索权衡,印某决不在胁迫下做出违背良心的事。”他顽强地说。

“咱们走着瞧。”九尾狐恨恨地说,扭着水蛇腰开启室门,出室而去。

室门外站着一位女郎,讶然问:“师姐,怎么啦?”

九尾狐凶狠地说:“今晚你三人都来,摆下勾魂阵。我非叫小佩儿上钩不可。”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师妹跟上,笑道:“师姐,何必生那么大的气?给他一颗动情丹,一切不是迎刃而解么?”

九尾狐悻悻地说:“我不要用药物,我要他死心塌地跟着我,我不信他是个木石人。”

“师姐,要我们以­色­相摆出迷魂阵,岂不令他的心转向我们么?”

“只要你们能勾起他的情yu,不怕他不向我屈服。”

夜来了,山谷中黑沉沉,兽吼四起。

东西两楼灯火全无,一片死寂。

秘室中,又是一番光景。

平时,室中不见天日,不分昼夜,皆点了两盏银灯。

但今天只亮了一盏,外面且加上了一层粉红­色­薄绸罩,光线幽暗,室内显得神秘诱人,异香满室。

珠罗绣帏已经拉开,将室一分为二,内间是绣榻,外间近门处排列着一排坐垫,一张雕花檀木案。

印佩端坐在几旁的锦墩上,宝相庄严,默默运气行功,准备应付突变。

另一侧,坐着披了一袭绯­色­蝉纱,可看到紧裹着酥胸的绣鸳鸯胸围子,与及也是半透明的月白长裤。

酥胸怒突水蛇腰,丰臀与纤纤细致绣花鞋相互映辉。头上巧梳妆,云鬓堆绿,耳坠儿光闪闪。

丰腴的肌肤,成熟的胴体,任何坐怀不乱的铁铮铮汉子,看了也会拴不住意马,锁不住心猿。

尤其是在这种迷人的黯谈灰光下,衬以锦裳绣褥鸳鸯枕异香飘渺罗帷映掩,鲁男子也将受不了心动神摇。

几上,有美酒、佳肴。白玉杯内,盛了芬芳的琥珀­色­佳酿,美人当前,这情调美极了,艳极了。

珠罗帏外,半坐半躺着九尾狐的三位师妹。

她们今晚的打扮,比起九尾狐更大胆,更惹火,更动人。穿的蝉纱是玉­色­,与肌肤的­色­泽相差无几,里面的胸围子更短、更薄,隔着珠帘往外瞧,隐隐约约像雾像烟,所看到的是云鬓散乱,五体横陈,粉弯雪股依稀可辨,比当面看­祼­女更富神秘感,更具诱惑力,更有刺激­性­。

九尾狐嫣然一笑,鼓掌三下。

一位师妹取出案旁放置着的琵琶,指拨一挥,八音齐鸣,接着泻出一串珠走玉盘似的美妙音符。

第二位师妹一声轻笑,柔美的歌声人耳。是玉树后庭花,不折不扣的靡靡之音,在欢乐中,泛起一丝淡淡幽怨,几许哀愁。

第三位师妹掀动珠帏,曼舞而出,随着琶音与歌声,起、落、徐、疾、旋、扬……优美动人的舞技,粉弯雪股随暗纱的飘舞起落而展露在灯光下,令人神魂飘荡,情不自禁。

九尾狐一声轻笑,昵声问:“小兄弟,你不敢看?”

他淡淡一笑,泰然自若地反间:“我为何不敢看?”

“我这位师妹舞姿如何?”

“很好,很美。”

“你喜欢她么?”

“我喜欢她的舞技。”

“二师妹擅长天魔之舞,等会儿请她献丑,请你这位名家鉴赏。小兄弟,你听说过天魔之舞么?”

“听说过。天魔之舞,无遮之会,欢喜之弹,在下皆无动于衷。

“好,且试图以待。小兄弟,敬你一杯。”

她要用酒来乱印佩之­性­,纤纤玉手举起了玉杯。

印佩盯着那只小玉壶。那里面的酒最多只有半斤,不够他润喉。

九尾狐会错了意,笑道:“放心啦!酒内保证没有药物。”

他呵呵笑,说:“取大觥来,在下相信你的保证,以一个囚徒来说,受此优遇,理该信任主人。”

九尾狐大喜,心说:“只要你肯喝,不怕你不为酒­色­所迷。”

她鼓掌一下,铁叶门应声而开,一名侍女站在门外,欠身问:“大师姐有何吩咐?”

“取酒来,别忘了带两只爵。”

“是,遵命。”

片刻间,两名侍女抬来一只酒坛,携来两具玉雕的酒爵奉上。爵该是铜制的,用玉爵委实够排场。

这两具玉爵仅可盛酒一升,形式与传统的爵相同,有舌,有把手,有三脚,五­色­晶莹,出自名匠之手。

印佩不再客气,拍开酒坛泥封,抱起酒坛斟酒,注满两爵,放下双手举爵,笑道:“敬主人一爵,在下先­干­为敬。”

咕噜噜一阵响,一爵酒涓滴不剩。

他若无其事地再次倒酒,说:“今晚在下眼福不浅,也可说是艳福齐天,如果酒后疏狂,有失礼之处,姑娘请多包涵。”

九尾狐心中暗喜,笑说:“只怕你藉酒装疯,我只希望你尽欢。”

他又­干­了一爵酒,笑道:“姑娘,满盈则溢,尽欢则无回味。姑娘,你放心,酒徒永不会装疯,装疯的不是酒徒。你请随意,留不尽之欢,在下­干­三爵酒,此后即天各一方,江湖上见。”

他连­干­三爵,挺身而起。

“你要走?”九尾狐媚笑着问。

他泰然一笑,说:“酒已阑,歌将歇,舞将终,不走何待?”

“天魔之舞即将呈现君前,何不尽兴再走?”

“在下已说过,留不尽之欢。”

九尾狐反而怔住了,笑问:“你是不是说酒话,不知身在何处?”

他呵呵笑,说:“区区五爵酒,不敷在下润喉,在下清醒得很。”

“但你说走,你以为这里是王侯府第,看歌妓为乐,酒足饭饱来去自如?”

“这里是姑娘的地底秘室,姑娘摆下了勾魂阵,在下没记错吧?”

“你……”

“在下不是好­色­之徒,告诉你,姑娘,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姑娘定是江湖上名气不小的荡­妇­,在风月场中炙手可热的花中魁首,你这种勾魂阵手段,太过下乘,迷不了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大丈夫重情义,重感情,也有理智。大丈夫所追求的是温柔、贤淑、懂得爱的女人,必要时愿以生命来争取,决不是你这种女人所能打动得了的。今日之前,你在我心目中,是个值得尊敬的大姐姐,一个温柔体贴值得信赖的姑娘,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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