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竿手剑
杨胜右指拈花,中指一弹,一道凌厉的指风割开了石燕的右臂,虽然石燕的茓道被封,但是脸部的肌肉明显抖了一下,明显看得出她在承受着痛苦,黄天骅心中一痛,回了一下头,想去看石燕的伤势,岂料这一回头,雷豹一气剑劈上,凌妍雪见状,急忙左手剑去救黄天骅,右手剑忙刺雷豹胸口,可也就是黄天骅看这一眼,导致灵蝶扑花剑法出现了破绽,凌妍雪这一救一攻,虽保得黄天骅不致受伤,但是自己却无法闪开雷豹的一指,整条雪白的手臂都变成了紫黑色。
黄天骅见石燕没有受重伤,急忙回头出剑帮助凌妍雪。而恰在此时,杨胜一道指风又刺向了石凌飞,凌妍雪和黄天骅听到这声风响,同时回头,又看到了石凌飞被划伤,黄天骅没有感觉,但凌妍雪心中却震荡了一下,而就在这一瞬,黄天骅的飞叶流星剑也出现了破绽,雷豹瞅准这一破绽,气剑划了过去,黄天骅还未来得及闪躲,凌妍雪已经挡在了他身前,替黄天骅挨了一剑,这一剑整整从凌妍雪右肩划到她左肩,整条剑痕周围的皮肉尽被烧黑。
黄天骅见此,撕心裂肺地叫道:“雪儿!”朱少爷也是心疼,可没立刻出现,用传音入密说道:“飞叶流星剑足以让你二人脱险,想救你燕姐姐,就带着雪儿安全离开这里,回城后立刻带薛老板或者欧阳啸来这,快走!”
黄天骅回头看了一下石燕,又看着怀中为他两次受伤的凌妍雪,心中作出了选择,左手抱紧凌妍雪,一咬牙,右手一串抢攻,将雷豹攻得倒退了两步,然后黄天骅立刻扔下连环刺,双手抱起凌妍雪,转身脚踏竹竿,几个起纵,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雷豹进两步想追上去,杨胜边倒酒边说道:“别追了,你的轻功远不如他,不如坐下来喝一杯。”雷豹坐了下来,却看到杨胜面前摆着两个酒碗,雷豹低声下气地说道:“您倒得多了,我喝不了这么多。”杨胜冷笑道:“这第一碗酒是给你的不错…可这第二碗酒,却是给一位朋友准备的。”
朱少爷手中的铁扇紧握,心想再想不动手就闪人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唐鹂甜笑着问道:“是哪位朋友啊?”雷豹冷笑道:“你用不着高兴,因为黄天骅很快就会回来领死。”
杨胜不理会他们两个的争吵,朗声说道:“指点黄兄弟的朋友,来了这么久,也该出来露露面了吧。”
朱少爷听到这一句,心中一惊,眼神一厉,立即感觉到两种攻击袭向自己,而且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两种攻击,一种是来自雷豹,两道攻击在地面中游走一阵,飞出地面,一紫一蓝两条光束飞袭向朱少爷,朱少爷震臂甩出铁扇,凌空一纵,翻到了光束后,站到了杨胜前,铁扇飞舞着唰唰几下,劈开了两条光束,飞旋到朱少爷手中。
朱少爷合起扇子,微笑道:“杨捕头出招无情,雷公子话中出手,在下佩服!”杨胜悠然笑道:“少爷过奖,在您面前,我不过是个小卒而已。”朱少爷道:“不敢,我只是个普通的官家纨绔子弟,你都是天网的分区首领了,在我面前,又怎么还能做小卒呢?”杨胜道:“少爷过谦了,败血魔申屠一彪,救银月客栈五大高手的事都传遍整个江湖了,小人如何相比?”朱少爷道:“消息还挺快的。”杨胜道:“天网的情报机构一向很完善,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就了解到石燕那些不为人知的底细。”
朱少爷道:“石燕的那些屁事儿我不感兴趣,只是石凌飞和我相交多年,他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朱少爷想的是先带走石凌飞,然后再联合薛虞霏欧阳啸想法带走石燕,杨胜心想道:“朱少爷这等身手,若是得罪了他,恐怕又有麻烦,反正我要杀的是欧阳啸,不如先放了石凌飞,免去和朱少爷为敌…”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如果放了石凌飞,假若朱少爷再杀了回来,以他们这些人的实力,绝非我们三个人的所能抵抗,但是黄天骅这一回去,势必会找来薛虞霏、应照天、骆霜这一应高手,如果不能在他们过来之前收拾掉朱少爷,只怕还有别的麻烦。”
想到这里,杨胜道:“如果我不同意呢?”朱少爷微笑道:“你会同意的,因为对你有用的是石燕,而不是石凌飞。”杨胜道:“这一点我很清楚,我也知道和你作对不会有好下场,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更清楚,如果放了石凌飞,他是绝对不会放着石燕不管的。”朱少爷道:“你也清楚石凌飞斗不过你,就会找来吕旷、叶星、殷郊这些高手,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是第五、第六玄关甚至以上,如果放了石凌飞,麻烦可就大了。”
杨胜道:“你知道就好,请!”
杨胜将酒碗一指弹向朱少爷,酒碗带着劲风袭来,朱少爷忙将铁扇一展,接住了酒碗,端起来一饮而尽,淡淡说道:“好酒!”
酒碗放下,朱少爷道:“我想你们是不会让我活着离开这片林子,那就动手吧!”
说完一脚踏在了桌上,杨胜雷豹的手也按在了桌上,咔嚓一声,整张桌子被他们三人震成了四半,杨胜雷豹再一用力,将四半桌子震成了碎片,朱少爷急忙退后,唐鹂出手,挥剑将所有的桌子碎片聚成了一个圆盘甩向朱少爷,朱少爷边退边挥舞扇子拍掉碎片,同时削断一根根拇指粗细的竹竿在身旁飞舞,这时雷豹已经攻出,几道紫电劈向朱少爷。
朱少爷铁扇挥动,将两根竹竿挡在自己面前,雷电劈上竹竿,随即将竹竿劈成碎段,朱少爷铁扇连扫,一根根竹竿如标枪一般飞刺向雷豹,唐鹂飞过竹竿,一剑斜挑朱少爷,朱少爷一扇压下,同时抓住一根竹竿,挑飞那些已断的竹竿刺向雷豹,这边唐鹂接连飞出铁蒺藜击向朱少爷,铁扇化成一团花,将铁蒺藜尽数接在铁扇上,唐鹂又是几发铁蒺藜,朱少爷铁扇一合,将扇上的铁蒺藜甩了过去,两边的铁蒺藜撞到一块,丁丁当当地落到了地上,唐鹂的剑刺了过来,朱少爷铁扇迎了过去,唐鹂就像是一只飞腾的黄鹂鸟,上下飞舞着向朱少爷攻击,朱少爷并不担心她的剑,因为她的剑法确实不是一般的烂,和剑法比起来,唐鹂在暗器上的造诣则要高出得多,一个个铁蒺藜带着尖锐的划空声飞向朱少爷,朱少爷知道唐鹂的暗器向来淬有巨毒,不敢硬接,只能凭借手中的铁扇加以格挡,另一边,则凭借手中的竹竿对抗雷豹。
三人交手的同时,杨胜一直在旁观,因为他觉得以雷豹和唐鹂的联手,世间很少有人可以抵挡很长时间,但杨胜突然觉得,朱少爷用的是两种武功,右手的折扇使的像是白失翼的扇功鲲化飞鹏扇,而左手的竹竿所使用的竟是吕旷的炎龙烈焰戟,可说此时的朱少爷并不处于下风,甚至说唐鹂现在倒有些吃力了,如果不是雷豹牵制着朱少爷的竹竿,现在唐鹂就是再有几条命也丢了。
其实杨胜看错了,朱少爷可以杀死唐鹂,只是念在她给黄天骅送信的分上,不忍下杀手罢了,否则以鲲化飞鹏扇的厉害,朱少爷稳能废掉唐鹂,更让朱少爷头疼的反而是精通雷门化气成电功夫和修罗指功夫的雷豹,只可惜朱少爷身边的飞枪已经用尽,他现在只能凭借手中竹竿的长度优势将雷豹*在丈外,故此雷豹虽有紫电剑和修罗指,却无法伤得了朱少爷。
杨胜一急,心想:“如再不速站速决,待会儿他救兵一来,麻烦可就大了,雷豹的功力应该不在朱少爷之下,只是被炎龙烈焰戟挡在丈外,无法发动近身攻击,只有将唐鹂撤下,雷豹才有取胜的可能!”想毕叫道:“唐鹂,回来!”
唐鹂也知道朱少爷有意放水,自己若再不回去,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唐鹂扔出三颗不痛不痒地铁蒺藜,然后立刻鹞鹰翻身,燕子三抄水,退到了杨胜的身后。
朱少爷铁扇一划,将唐鹂的三颗铁蒺藜斩成了六片,然后竹竿一扫,金鸡独立式倒滑出去,脚尖两旁飞起了尘土和竹叶。
雷豹道:“就算是陆风和沈银凤,单打也不是我的对手!”朱少爷道:“但是连武功远低于他们俩的黄天骅也敢向你挑战,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雷豹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找死罢了!”朱少爷道:“你错了,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一个人坏事做的太多,总是会有无数人找你的麻烦,像你这种人,等着杀你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黄天骅这种水平,也想和你一较高低,为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讨个公道。”
雷豹摇头冷笑着说:“只可惜讨公道这种事,没有实力是不行的,这个江湖,是强者的天下,弱者没有资格有公道。”
竹林中又进来了一个人:“但是需要有强者来维护弱者的公道,因为世间需要公道!”
第六十七章 相逢酒一坛
欧阳啸持剑站到了朱少爷身边,微笑着对雷豹说道:“世间会有败类,自然会有除掉败类的捕快。”
雷豹道:“中了嵩阳掌印和幽冥回陵手还敢出现,这个世界上不要命的人还真是不少啊!”朱少爷扭头道:“他说得不错,你行吗?不如等薛老板过来…”欧阳啸道:“你对付杨胜还是对付雷豹?”朱少爷苦笑道:“我两个都打不过怎么办?”欧阳啸道:“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对付两个第五玄关高手吧?”朱少爷讽刺道:“上次对付申屠一彪时,某人不是也在隔岸观火吗?你们聊,我闪人!”
雷豹已经听到,朗声说道:“你走不了的!”欧阳啸道:“未必吧?”雷豹道:“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因为我想杀一个人,我就不会让他有逃走的可能!”朱少爷道:“我不是那些等着你杀的妇孺,也不是杨落云那种水平的人,我今天不杀你,算你走运,但不代表我以后会放了你,还杀我?有种就试试吧!”
欧阳啸道:“你要有什么事可以先走,我跟我徒弟有些事单独谈谈。”杨胜道:“唐鹂你先回去,雷豹和少爷要有什么事儿可以到一边去谈。”
朱少爷握紧了手中的竹竿,把铁扇收到了怀里,向林子深处走去,雷豹立刻跟了过去。
唐鹂三人走开了以后,杨胜铺开一张席子,重新放上酒坛,炸子鸡,核桃等一些吃吃喝喝的东西,欧阳啸坐了下来,笑道:“早有准备啊,看来你是一定想让我死在这里啊!连午饭都这么丰盛,做个饱死鬼,也比做个饿死鬼强。”
杨胜倒着酒,没有说话,天天想杀欧阳啸,都快想疯了,可真到决战这一刻,杨胜他竟有一种从心底凉到脑门的恐惧感,这是他面对任何敌人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从没有一个敌人可以让他怕成这样,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没有胆量。
欧阳啸又道:“说说话吧,咱们两个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说过话。”杨胜狠狠将碗磕在了欧阳啸的面前,冷冷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两个还能有什么话说?”欧阳啸端起酒碗,轻抿了一口说道:“能说的话还很多,比如说,你为什么要去骗石燕,为什么要让小天恨我?”杨胜道:“说到这件事,我还得跟你好好聊聊。”
欧阳啸道:“我早就想到这件事有风险,却还是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杨胜道:“在你找我帮你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与狼共舞,狼有多大的可能会吃掉舞者?”欧阳啸道:“我只让你找个女人让黄天骅爱上,可好像没让你多事地跑到外边去问石燕心里还有没有我吧?我让你问了吗?”杨胜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不是想让你临死前的爱情完美一些吗?不用谢了。”
欧阳啸愣了一阵道:“我还真没想谢你,不过我还是谢谢你,能给了我这么一次追求石燕的好机会,虽然是我没把握好最后一击的分寸,”欧阳啸抬头看了看石燕,苦笑道,“最后还是看着他从我身边走开,拦都拦不了。”杨胜笑道:“其实这也得感谢我,你在向石燕表白的时候,黄天骅不是恰好不在那儿,是我把他带走的。”
看到欧阳啸痛苦的表情,杨胜的心里非常高兴,欧阳啸的痛苦是和杨胜的开心成正比的,换句话说,欧阳啸有多痛,杨胜就有多爽。
欧阳啸道:“谢了!”杨胜苦笑道:“没事吧你,算起来是我一手拆开了你们三人的兄弟情,还有爱情,我不光带开了黄天骅,还告诉了他胶舞的一切,让我奇怪的一点是黄天骅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没有去和你拼命,这一点我倒是挺惊讶的。”
欧阳啸用胳膊肘砸开核桃,细细地挑出核桃仁儿,慢慢地放进嘴里嚼了一通,说道:“其实我和石燕接吻时看到黄天骅时,我就知道,自己给别人挖的坑已经把自己给陷了进去,所以我当时并没有试图去向黄天骅解释,我就想看一看,石燕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我到底还能不能在她心里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杨胜笑得更开心,说:“结果怎么样?”
欧阳啸又看看石燕,叹道:“当黄天骅说到那句你们继续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我差在哪里了,胸怀!他能够面对自己的好朋友抢了自己女朋友这个事实,并且在知道前因后果之后选择离开,这份胸怀,值得我佩服。”
杨胜这时已经不那么害怕了,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他笑着说:“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一定会把你这份心转告给他。”欧阳啸道:“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放过那个让黄天骅喜欢的女孩儿,我一时自私挖下的这个坑已经把自己陷入进去了,我不希望给任何人带来不幸。”
杨胜点头道:“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放唐鹂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死的是我,她也会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欧阳啸道:“那石燕和我师弟,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放了?”杨胜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紧握着拳头说道:“本来我是没有权力做这个决定的,但你既然说了,我就豁出性命做这个决定!”
说着杨胜一掌扫出,金色的掌风劈开了吊着石燕的绳子,石燕重重摔在了地上,欧阳啸急忙跑过去,抱起石燕,手指在她身上的茓道处快速地移动着,扣打着,不一会儿,石燕就苏醒了过来。
石燕看着欧阳啸,眼中的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欧阳啸看到石燕这副样子,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怜爱,激动的是石燕对他的看法不再那么冷淡,怜爱的是对石燕这个样子的心疼,虽然他已经知道,就算是心疼也轮不着自己,但一时的头脑发热还是促使着他抱紧了石燕,把石燕的头紧紧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亲吻着她的秀发,欧阳啸的眼泪也流满了面颊,杨胜看到这种画面,知趣地转过了身。
欧阳啸又笑了,他是任何时候都能笑得出来的那种人,石燕也伸出手抱住了欧阳啸的后背,虽然眼中还流着泪水,但是嘴角已经弯了上去,那种笑容,不是倾国倾城也不差多少,欧阳啸在石燕耳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石燕摇着头哭着说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一直把你晾到一边,不该在小天生气时那样对你,对不起…”
一提起黄天骅,欧阳啸顿时醒悟了过来,知道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忙冷静地在石燕耳边说道:“小舞,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问你,你的轻功快不快?”石燕侧目看了一下吊在树上的石凌飞,擦了擦眼泪道:“我知道,我会带我哥走,不会给你添麻烦。”
石燕知道,这时候多一句话,欧阳啸一会儿决斗时就多一分危险,就算是再怎么想和欧阳啸温存一会,但她更知道,片刻的犹豫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为了他的生命,还是以后再说吧!
石燕在这个时候,变得坚强起来,推开了欧阳啸,坚强地问道:“救下我哥以后怎么办?”欧阳啸盯着杨胜说道:“去找薛虞霏,她能解开你哥的茓道,一出去…就别再回来了。”
石燕知道他是怕自己受伤,想说几句你别担心之类的话,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在援兵到达之前,绝对不能让欧阳啸分心,也绝对不能让他存在一分侥幸和依赖心理,她想要向欧阳啸解释清楚一切,就一定要保证欧阳啸有命听到自己的解释,而想让欧阳啸活着,这个时候,就不能让他有一丝的牵挂!
石燕缓缓站起,一转身按住了腰间的一柄柔韧的软剑,欧阳啸以为他是想和杨胜动手,急忙按住了石燕放在剑柄上的手,摇了摇头,石燕道:“别误会,我只是想救我哥。”
欧阳啸放开了手,右指的墨剑一动,割开了石凌飞身上的绳子,石燕急忙上前接住石凌飞,伸手去解石凌飞的茓道,欧阳啸没想到石燕会有这种举动,一眼看到,急忙说道:“不要!”
为时已晚,石燕的指尖上突然冲入一股强大内力,几乎要将她骨头都给震断,眼看石燕要被内力冲断指骨,然后一节节往后猛磕,直至刺穿心脏,就在这一瞬间,欧阳啸出手按住了石燕的肩膀,石燕只觉得一股寒冷的内力冲入右臂,最后将冲入石燕指内的内力又打进了石凌飞的体内,石燕这才又捡回了一条命,欧阳啸出了口气道:“好险!杨胜的点茓功夫太可怕,连我也没把握解开,更别说你了,乖乖带他回去找小虞,只有她能解开石凌飞的茓道,快走!”
石燕只能背起石凌飞,慢慢向竹林之外走去,欧阳啸看着石燕的背影,忽然说道:“小舞,能回头再为我笑一次吗?”
石燕不敢回头,冷冷说道:“等你打死杨胜回来,想让我笑多久我就笑给你多久,把留着看我笑容的力气留着对付杨胜吧!”
听到这一句话,欧阳啸开心地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第六十八章 决战竹林
石燕离开后,欧阳啸转身坐了下来,重新端起了酒碗,碗中有酒,欧阳啸一饮而尽,放下了酒碗。
直到这时,杨胜才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么加入天网的?”欧阳啸道:“问了不说,不如不问。”两人又喝了几碗,酒坛很快见了底,肉也没了,果也吃完了。欧阳啸擦了擦嘴,按住剑柄说道:“酒足饭饱,可以开始了吧?”
杨胜丢开了弯刀,左手变成了金黄色,右手变成了赤红色,而盘着的两条腿,竟变成了水碧色,正是嵩阳掌印,红魔焰鬼手,洪涛江河腿三种绝学,欧阳啸有点明白为什么江君遥几人的武功会进步得那么快了。
欧阳啸站起,向后退去,杨胜也站了起来,同样的后退,两人的距离变成了十步,又变成了十六步,欧阳啸道:“你的武功是从那个人那里学来的?”杨胜道:“不错!”欧阳啸道:“无极翁果然不是自杀。”
杨胜手上,脚上的光芒逐渐消失:“当然不是。”欧阳啸问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诱使他说出武功秘籍的?”杨胜道:“我只是告诉他,如果他不说的话,你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欧阳啸冷笑道:“他好像并不是那种怕这种威胁的人。”杨胜道:“只不过我还告诉他一句话。”欧阳啸道:“什么话?”杨胜道:“我告诉他,如果他把他的武功教给我,我不但会救他出去,还会帮他报仇!”
欧阳啸又问:“他答应了?”杨胜答道:“他哪里会答应得那么干脆?这个老狐狸,跟我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最后还不是乖乖把秘籍交了出来!”欧阳啸捏着下巴,似是有点明白,但又起疑道:“可是无极翁临死的那几天,我好像从来没有见你出去过,你是怎么…”杨胜笑道:“你是想问我是怎么得到那本书的,是吗?”欧阳啸点头认可,杨胜道:“只因他并没有把书藏在外面,而是…”
说到这里,欧阳啸突然明白了过来,想起自己在给无极翁验尸时,无极翁背上那块巨大的伤疤,是烫伤的痕迹,当时他以为是杨胜用的刑,现在想想,却不是,他打断了杨胜的话语:“是刻在他的背上!”
杨胜拍手道:“正是,正是。”欧阳啸道:“你为什么要杀辗迟四虎,应该不会是为了要为民除害那么简单吧?”杨胜答道:“当然不是,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欧阳啸不解:“是什么东西?”杨胜道:“辗迟四虎在那天骚扰白公子以后,被我送了回去,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天网的人来找我回报石燕的事,我第一次听到,心中也是一阵震惊,可冷静下来以后,我先杀了辗迟四虎,但由于那个人是天网组织的人,没有接到命令,我也不敢轻易动手,于是后来我处理了朱少爷之后,立刻杀死了这个人。”
欧阳啸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假的朱少爷,究竟是谁杀的?”杨胜苦笑道:“那天晚上我去的时候,他已经给人杀死了,应该是朱少爷自己做的。”欧阳啸点头,笑道:“也只有他清楚落叶神锋掌的痕迹,也只有他才能让叶笛放开戒备之心去心甘情愿地做饵。”
杨胜道:“是啊,否则我们也不可能抓到叶笛。”欧阳啸道:“你们抓叶笛的目的是…”杨胜答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只是上边交代下来,我照办而已,不过你们又是怎么得来的情报?”欧阳啸道:“是龙浮生得来的消息,然后通知了我们,这么说,那天死在银月客栈门口的,便是天网那个喽罗?”
杨胜的手开始变色,冷冷道:“东拉西扯拖延时间,差点上了你的当。”
杨胜直到这个时候才想到欧阳啸是在拖延时间,脑子虽说不笨,却也聪明不到哪去。
欧阳啸冷笑,抬剑指了过去。
周围的竹叶一圈圈飞起,两人虽然还都没有出手,但是杀气却已经是这样的惊心动魄,杨胜还在等,他在等欧阳啸的体内的梦幻寒冰发作,因为他知道,酒可以激发他的毒发作,就这样,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就在这一刻,欧阳啸的身子忽然一阵抖动,杨胜冷笑,心中喝道:“就是现在!”他忽然间如箭般射出,整个手掌变成了红黄混合的光芒,随着他的飞出,十六步范围内,顿时刮起一阵劲风,劲风就这样袭向欧阳啸面门,欧阳啸的脸上都如同被万根针扎着一般难受,但他并没有退,不是强撑,而是这样的攻击根本就对他造不成伤害,他没有后退的必要。杨胜愈飞愈疾,唰的一下,一红一黄的两道光芒从欧阳啸身上穿透斩了过去,欧阳啸身后及身前的两排竹子一下子全部断开。
劲风消失,杨胜已到了欧阳啸的身后,竹子这才开始向两边倒下,现出了倾斜的切口,只不过,每一根竹子快要贴住地面时,都齐齐裂成了四半。
紧接着是欧阳啸手中的剑,丁当几声,碎成了五段,四段落在了地上,只有一节九寸的断剑还握在手中。
杨胜出手后欧阳啸还半蹲着,但现在,欧阳啸握着剑站了起来,杨胜也站了起来,手上的光芒消失不见。杨胜道:“好剑法!但是,你的内力怎么会这么…”欧阳啸答道:“有件事情需要告诉你,就是我的梦幻寒冰之毒,已经解了。”
杨胜叹了一口气,左臂上被划开了两道口子,右臂上被划开了两道口子,背上呲喇一声,现出两道口子,接下来左腿,右腿各出现两道血口,最后是前胸,裂开了两道口子,除了腿上受的伤,其他的地方都只是衣服破了,却丝毫没有伤到皮肉。
剑式早出,剑气晚至,欧阳啸的剑法确实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刚才那刹那间的交手,杨胜共出手二十一次,却没有伤到欧阳啸,而欧阳啸一共出了二十四剑,其中十二剑击空,另外十二剑被杨胜闪过,杨胜自以为他闪过了,其实他想错了,欧阳啸前十二剑斩空以后,他是一边震断长剑一边攻击,直到后十二剑斩空,杨胜闪到了欧阳啸身后,欧阳啸的长剑断成了五节,这一回合看似杨胜占了便宜,其实他是完败。
杨胜冷哼道:“想不到你的剑法也这么高!”欧阳啸道:“你应该想到的,我曾经用剑和叶星打了半个时辰。”杨胜道:“你赢了?”欧阳啸道:“不是,我输了,而且特别惨!”
杨胜听到这句话,愣了一愣,然后转过了身,欧阳啸扔掉断剑,也转过了身,两人面对面地站着,没有再说话。
杨胜仍是一手嵩阳掌印,一手红魔焰鬼手,站住了脚,欧阳啸右手化诀,左手握拳,左腕上出现了冰环,御冰环!
然后欧阳啸退了一步,身旁两棵竹子覆了层冰,裂开折断,杨胜也退了一步,一根竹子碎成粉末,塌了下来,一根竹子燃起大火,这真是一眨眼的功夫,竹子就变成了灰烬,两人继续退着,每退一步,就有四根竹子要折断或者变成灰,两人原本距离有四步,这时已经退至了十六步…
欧阳啸忽然出手,墨剑在地上一划,眼前立刻多了道树叶屏障,杨胜冲出,欧阳啸的御冰环也瞬间穿过叶屏打出,击向了杨胜,杨胜以手格挡,同时双脚虚浮在地上,借着御冰环的攻势向后滑动,忽然左手红魔焰鬼手一撩,融掉并蒸掉了御冰环。然而杨胜这一退一撩的功夫,欧阳啸已经写出了七八十个金色的篆字,杨胜不敢停留,急忙冲上,嵩阳掌印和红魔焰鬼手如同一红一金的两柄剑,交叉斩向欧阳啸。欧阳啸右手书字,左手打出一道道御冰环攻击杨胜,杨胜当然比谁都清楚御冰环的威力,急忙刹车挥手抵挡御冰环,欧阳啸左手像是机关枪一样不断射出威力强大的御冰环,右手则飞速地书着连他自己都未必看得懂的篆字,杨胜被御冰环所困,一时间无法得出,只能凭着红魔焰鬼手的属性优势和嵩阳掌印的威力护着自己周身,再也无法出手攻击,不一会儿,欧阳啸的书意剑法完全使开,他在最后一个字上用力一点,字剑标了出去,御冰环混合着书意剑困住了杨胜,混合着攻击,杨胜不敢轻敌,同时使出了洪涛江河腿、红魔焰鬼手和嵩阳掌印三种绝学,才勉强抵挡住欧阳啸的御冰环书意剑合力冲击,在这种冲击之下,杨胜的压力自然是不言而喻,只不过欧阳啸这是两招武功,欧阳啸出手之后,武功的气力供应就断了,于是阵中的御冰环越来越少,金色字剑的光芒越来越淡最后杨胜一拳打碎了最后一道御冰环,一腿将字剑踢散成了漫天金光。
但是这时,欧阳啸却已经绕到了杨胜的身后,挥指划出一条金色的剑线…
第六十九章 林海狂澜
黄天骅抱着凌妍雪一路狂奔,不一会儿就到了辗迟县,凌妍雪抱着黄天骅的脖子,笑了一路,黄天骅在房顶上快速地飞走着,一低头才看到凌妍雪那种凄美而绝美的笑容,黄天骅竟奇怪地出现了一刹那心痛的感觉,其实他根本没注意到,黄天骅看着凌妍雪的脸说道:“你是傻还是笨啊,伤得那么重还笑得出来,你能不能别和欧阳啸那疯子学啊?”
凌妍雪笑着摇头,手臂抱黄天骅抱得更紧。
黄天骅加快脚步,转眼间到了白失翼客栈的屋顶,然后不停步地纵身跳出,飞入了银月客栈二楼薛虞霏的房间。
一跳进窗子,黄天骅就急忙叫道:“嫂子,雪儿受伤了,你快来看看啊。”
可定睛一看,薛虞霏竟然不在屋里,黄天骅忙把凌妍雪放在床上,这才发现凌妍雪已经晕倒了过去,只是两条手臂箍黄天骅的脖子箍得更紧,黄天骅是掰都掰不开,只能焦急地等了一会儿,才脱开她的手,下楼去找大夫,原本有个王牌神医,只可惜现在石凌飞还等着别人去救他。
黄天骅把凌妍雪的事交给了应照天,急忙赶回竹林。
老大夫看了看凌妍雪的伤,上了点白药,收了诊金,就离开了。
和黄天骅基本相同,石燕这会儿的脚步也不慢,不同的是,在黄天骅眼中,凌妍雪只是个小妹妹,而在石燕眼中,石凌飞却不仅仅是一个哥哥,甚至可以说,石凌飞又给了她一次生命,如果不是石凌飞,也许她现在,早已经连尸体都腐烂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住石凌飞的性命。
还未出竹林,石燕紧密的脚步突然停止,她对杀气的感应自然不像欧阳啸石凌飞这种一流高手敏感,但是作为一个飞贼,她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却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可比,她的听觉,嗅觉,可以清楚地知道每一丝危险的所在。
石燕放下了石凌飞,握住了腰间的金绳,三个麻衣人几乎是凭空出现在了石燕的面前,一只铁钩,一张铁镰,一弯铁爪,同时拦住了石燕的去路。石燕带着种尊敬的语气问道:“三位前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挡我的去路?”当中的麻衣人道:“我们是奉命来和燕姑娘要一件东西。”石燕冷冷问道:“什么东西?”麻衣人道:“你的命!”
石燕冷笑道:“就凭你们?”为首的麻衣人撇撇小胡子道:“武林中死得早的,往往是那些成名的大人物,而像我们这些黑道里的无名小卒却往往活得时间长些。”
他左手边的那个麻衣人淡然说道:“所以我们这些人,杀人之后往往更不容易被察觉,像我们这样没什么名气的人,能活到现在,杀死的人自然不会太少,他们每个人都比你武功高,经验足,智慧丰富,但他们每个人都没有活下来。”
这是一张冰冷的脸,冰冷的像是一座灰暗的山峰。
石燕道:“所以,我也不能例外是吗?”右边的那个持爪的说道:“不错。”
石燕低头看着地上的石凌飞说道:“我知道你们杀得了我,但是我很想问问,你们杀了我以后,能不能放了我哥?”为首使钩的那人道:“燕姑娘心中应该有了答案。”
石燕拉直了金绳说道:“就算我明知不是你们的对手,也要搏上一搏。”使钩者道:“你何必找死?”
忽然间使钩者身后一声风响,胸前穿出了一颗微小的铁松球,黄天骅踏着地上的竹叶走了过来,冷哼道:“欺负我燕姐姐,找死的是你们!”
使钩者一声不吭,倒下,在他倒下的一瞬间,铁镰和铁爪同时扬起,黄天骅这时连想都不想,两柄连环刺在手上一转,迅速从两人之间穿过,站到了石燕的身前,连环刺上的血一滴滴的滑落,使爪者和使镰者的颈上标出一条血箭,相对着跪下,趴了下去。
江湖上永远不会缺少一种人:能把牛吹上天,能被人往死里打,想象中的实力永远高于实际的实力,就像这三个人。
石燕松了口气,收回了金绳,看了看石凌飞,对黄天骅说道:“我的事…你是不是都清楚了?”
黄天骅没有回答,手中的两把连环刺落到了地上,石燕这才发现,黄天骅全身都在发抖,石燕弯腰抬头,看着黄天骅苍白的脸问道:“小天,你没事吧?”黄天骅腿一软,整个人都瘫倒在石燕的怀里,哭着说:“燕姐姐,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石燕抱着黄天骅,这才想起他从来没有杀过人,这才想起对于黄天骅来说,杀人比被杀更加可怕,她轻轻拍着黄天骅的后脑勺,安慰道:“没事没事,你杀的都是坏人,啊,不怕不怕。”
黄天骅慢慢冷静了下来,问道:“燕姐姐,你们是怎么脱困的?”石燕犹豫着说道:“是…是欧阳啸。”
黄天骅一抬头,石燕急忙解释道:“他是想救大哥,只是捎带着把我救了下来。”黄天骅道:“我不是说这个,你让怎么能他一个人面对杨胜?”
四小神龙冷静下来的时候,在道义面前,往往会忘记任何一个和他们有私人怨气的人,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对公义的追求,对道德的向往,这个时候黄天骅没有想过欧阳啸和自己的仇怨,而是清楚着一件事:欧阳啸是好人,而杨胜是坏人。
石燕道:“他…他让我去找你嫂子。”黄天骅转着眼珠道:“你哥怎么回事?”石燕道:“他全身茓道…”黄天骅急忙道:“你带他回去找老应,我去帮欧阳大哥!”
黄天骅说得斩钉截铁,颇有大将风范,石燕一时间被黄天骅这种突然的魅力迷得愣住,等她回过神来,黄天骅已经走远了,当黄天骅提出去帮欧阳啸时,石燕更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她再度背起了石凌飞,快步跑了起来。
朱少爷展铁扇挡住雷电,被劈得倒飞,撞断了七八根竹子。黄天骅在远处看见雷电闪动,以为是雷豹和杨胜在和欧阳啸战斗,急忙奔了过去。朱少爷这时再次被雷豹震得倒飞,但这次他一落到竹竿上,便用脚一点,借助竹竿的弹力一弹,合起铁扇刺向雷豹。
这时黄天骅快速地奔跑,却忽然撞到了唐鹂。
黄天骅连歉都不道,怒喝道:“让开!”唐鹂张开双臂,喝道:“让开了你就回不来了。”黄天骅用右手按住唐鹂的右肩,冷冷说道:“我能不能回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可连朋友都不是!”说完推开唐鹂,踏出了一步!
唐鹂转过身说道:“你不许走!”黄天骅停下脚步,背对着唐鹂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唐鹂拔剑指住了黄天骅的后心,哼道:“我宁可亲手杀你,也不想你去雷豹那里找死!”黄天骅问道:“你要和我动手?”唐鹂道:“不错!”
黄天骅瞬间消失,闪到了唐鹂背后,唐鹂一惊,黄天骅握住唐鹂的右手,将唐鹂手中的剑架到了她自己的颈上,说道:“别*我,我不想杀你。”
唐鹂闭上了眼睛,等待黄天骅点上自己的茓道,谁知久久没有反应,但黄天骅的手却已经离开了,唐鹂睁开眼睛,黄天骅已经走开,她眼里的只剩下了黄天骅的背影,她看了一下左肩上天网的标志,又看了一眼右肩上黄天骅的手印,决然地抬起脚,远远地跟上了黄天骅。
雷豹的手一挥,一只紫色带着雷电的“豹子”狂吼一声,奔向了朱少爷,朱少爷见到此状,铁扇一展,甩了出去,雷豹冷笑道:“自寻死路!”紫气豹子一吼,咬住了盘旋如飞轮的铁扇,“嘴巴”处一阵电流涌动,铁扇变成粉末落到了地上。
雷豹残酷地笑道:“没了兵器,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看着*近自己的“豹子”,朱少爷蹲在地上,眼珠快速地转动,没有后退一步,雷豹的嘴角露出了冷笑,心中说道:“小子,你该受死了。”
“豹子”又是一声吼叫,一口咬向了朱少爷,雷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有多残酷。朱少爷的脑袋都被紫气豹子吞了下去,还有他的一只右臂。
可是雷豹忽然发现,紫气豹子的紫色渐渐变淡了,然后豹子瞬间消失,朱少爷的手中紧握着一根拇指粗的竹竿,紧凭一根竹竿就打碎了雷豹的大招,靠的不是内力,而是巧妙的招数,朱少爷的功夫不在力,不在气,而在于精巧的招式。
雷豹此时也有些吃惊,他从一开始就看了出来,这个少年的武功很高,但是内力却远不及自己,可就是这样一个内力低微招式高超的少年,竟能凭空破掉自己的大招数,如何不让雷豹吃惊。
所以,雷豹开始正视对手,从空气中拔出了一杆大锤,砸到了地上,发出钪锵的一声巨响,雷豹的手滑到锤柄的尾端,斜垂着锤柄,瞪住了朱少爷。
第七十章 青竹锁豹
雷豹的手上掂着一杆九尺长的浑铁镀铜大瓜锤,冷冷看着朱少爷说道:“从我十六岁以后我就以为,再和人打斗已经没必要用武器。”
朱少爷斜垂竹竿道:“人的一生七八十年光景,十六岁就定位自己一生的方向…太草率了吧。”
雷豹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过不去?仅仅是为了武林的道义吗?我不相信!”
朱少爷道:“我自己也不相信!确实,我杀你还有别的原因…”
雷豹一摆手,打断朱少爷的话说道:“用不着回忆了,我只要知道你的名字就行。”
朱少爷道:“名字不过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呢?”雷豹道:“可这个符号关系到你人生是否圆满。”朱少爷笑道:“这倒有些意思,你可以称呼我朱非。”雷豹道:“猪飞?很好,知道了我要杀的是谁,你的人生就圆满了。”
雷豹说完,脚往锤上一踢,瓜锤带着长链飞向朱少爷,如同一颗巨雷般锤了过去,朱少爷急忙后退,同时手中竹竿打斜退路两边的一根根竹子,在自己前方布上了一排排竹墙,借以减缓瓜锤的威力,朱少爷布多少竹墙,雷豹的大锤就砸碎多少竹墙,瓜锤离朱少爷的脑门,始终没有超过十步的距离,但即使是如此,朱少爷也能明显地感觉到锤上的罡风,因为他额前的头发都被风吹得飘起,雷豹也不是站着不动,毕竟手中铁锤后链子的长度也不是无限的,所以他的脚步也一直紧跟着瓜锤的飞行。瓜锤再次打碎两根竹子,但这次却不再有竹子阻拦,而是直飞向朱少爷的胸口,但就在这个时候,朱少爷的竹子尖在锤上轻轻一点,倒飞出四五步的距离,流星铁锤一声闷响,砸落在地上,雷豹追上,锤杆收回铁链,接合到了瓜锤上,雷豹一拧铁杆,翻身砸出一锤,朱少爷哪里敢硬抗,竹竿往地上一戳,再倒出七八步,雷豹一个圈砸接一个圈砸,将朱少爷打得连连后退。
黄天骅其实早就到了,只不过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和时间,他的实力,根本进不了战局七丈之内,他完全只有看的份,看来唐鹂是对的,自己过来还真帮不上忙,连朱少和雷豹这边尚且这样,欧阳啸和杨胜那里就更是连去看一下的必要都可以省了,这时黄天骅除了看着,也真是做不了别的事了。
朱少爷这时面对着雷豹强劲的攻势,不断地退避着,雷豹以攻为守,沉重的瓜锤在他手中,竟变得如同灰草一般,朱少爷一退十余步,雷豹一拧锤杆,流星锤砸出,朱少爷待锤及近前时,才挣开罡风,越过流星铁锤,一棍刺向雷豹咽喉,雷豹左手修罗指发出,挡住了朱少爷的竹竿,急忙一拽锤链,铁锤击向朱少爷后背,朱少爷一笑,翻身在锤上一点,再次倒飞,雷豹收指不及,飞锤撞碎了刚才挡住朱少爷的红光,虽然锤已收回,但是修罗指形成的攻击印也给撞碎,雷豹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次交手,雷豹是惨败,因为朱少爷几乎是完全没有出手,即使最后自己受伤,也完全是中了自己的飞锤。
雷豹冷哼一声,擦擦嘴角的血,收回了瓜锤,却又掣出一柄巨剑来。
黄天骅趁着这个空当,双镖合一,长剑伸出,站到朱少爷的身边,说道:“我来帮你!”朱少爷叹气道:“你在这里只会添乱,是兄弟就到一旁给我压阵。”黄天骅道:“不行,我不相信我这么没用,我曾经也和他打平!”
雷豹斜剑,冷冷说道:“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真是找死!”朱少爷横竿挡到了黄天骅的身前,左手伸着护住黄天骅,冷冷说道:“是不是找死,打过才知道。”雷豹道:“也好,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朱少爷未及回答,黄天骅已经从他身后跳起,双手齐齐拍出,两柄剑飞出,在空中变成了四枝金镖,直刺向雷豹,雷豹手握巨剑,一道剑气扫出,将四枝金镖全部扫落,剑气威势不减,纵劈向朱少爷,朱少爷喝声:“闪开!”朱少爷和黄天骅同时向两边打滚,剑气从两人的间隙劈过,一瞬间两人一声冷哼,竹杖和连环刺一左一右的刺出,青光紫光红光缠绕成一团光球,雷豹的巨剑剑法刚猛无比,尽管朱少爷青竹的迅疾无比,但是由于黄天骅剑法的拖累,朱少爷在保证黄天骅不受伤的前提下,也仅仅只能保着自己无事,伤害雷豹,已经是个可望不可及的幻想。
朱少爷的青竹一瞬间变成了数十根,紧紧锁住了雷豹的巨剑,可这一番攻击,朱少爷也发现雷豹的剑法因为不够快,虽然刚猛非常,却存在着不少的破绽,朱少爷用手中的一根青竹迫出了雷豹所有的破绽,但因为自己的青竹只能对付雷豹和自保,却无法攻击到那些破绽,暗暗着急之下,想起了可以远距离攻击的黄天骅,一边打着,一边说道:“小天,跳出去用暗器攻击!”
黄天骅一愣,急忙向后一纵,双手划个圆圈,圆圈中出现了十二柄飞刀闪着红光,黄天骅双手一推,十二柄飞刀同时射出,雷豹右手剑一扫,朱少爷跳开,让飞刀刺了过去,雷豹左手一划,红光闪动,飞刀悉数落下,朱少爷一杖刺来,穿透红光刺入了雷豹的左臂,雷豹左手落下,急忙一剑反撩。
朱少爷青竹在巨剑身上一点,倒翻而出,然后左手伸到背后在青竹尾端一拍,青竹在手中滑到尾端,握住杖尾刺向雷豹,雷豹一剑横斩,向青竹斩去,朱少爷不敢硬抗,往剑上一劈,前翻后打,雷豹左手挥指一挡,两根手指都被打麻了。
雷豹盛怒之下,右手一松,一掌劈向背后的朱少爷,朱少爷用竹竿一撑,倒退滑出,黄天骅急忙上前,推住了朱少爷。雷豹拔出巨剑,向朱少爷斫去,朱少爷一闪,黄天骅也闪开后退,雷豹弃开朱少爷,挥剑向黄天骅狂砍,几招下来,朱少爷只发现了一件事:雷豹的剑变窄了,变短了,化成了一柄三尺长的长剑。
长剑的剑速就要比巨剑快得多了,可是和黄天骅的轻功比起来,就差的多了,朱少爷这时候看黄天骅护身有余,也就想看看黄天骅的实力究竟如何,所以就冷眼旁观,拄着青竹看着两人的打斗。黄天骅的身法真的很快,雷豹的剑基本连黄天骅的衣角都碰不到,可黄天骅的暗器也同样没有出手的机会,雷豹一剑劈出,黄天骅紫金镖挡住,雷豹一剑横扫,黄天骅带着紫金镖退出数步,衣角落了下来。
雷豹收回铁剑,两只手聚成了气剑,抬起小臂,双剑横在了胸前,冷冷道:“你们四小神龙一起来,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何况你单独与我交手,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都是这样没有脑子的吗?”黄天骅道:“我要是有脑子,早就变成坏人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雷豹道:“好,你出手吧!”
黄天骅轻轻抛起金镖,一个燕子穿云,纵到了金镖之上,一脚将金镖踢向雷豹,然后倏忽不见,黄天骅的身体竟这样消失了!
雷豹一掌剑劈落金镖,身后忽然传来了衣袂之声,待他回头时,一颗银镖已经飞向自己眉心,再想出手已然不及,雷豹情急之下,急忙低头,银镖从他头顶划过,一缕头发落了下来,雷豹哼了一声,气剑横扫,斩碎了黄天骅的快速移动留下的残象,身后风声又响,雷豹不等黄天骅出手,回身就是一剑,黄天骅急忙闪动身形,躲开这一剑,雷豹接连五剑劈出,却都被黄天骅闪开,第六剑挥出,黄天骅再次纵开,顺便将一棵竹子踢向了雷豹,雷豹一剑劈碎竹子,黄天骅已经到了十步开外,最开始的那枝金镖这是才落到了铺满树叶的地上。
朱少爷和雷豹同时想道:“黄天骅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雷豹道:“好快的轻功!”
黄天骅道:“没什么办法,内功剑法招式别人都比我强,我要是想活着,只好在轻功之上多下功夫了。”
在轻功绝顶的同时,剑法招式都够不成缺点,黄天骅的综合实力自然不会太低,倒不像有些人,点茓功夫挺高的,关键时刻就是派不上用场。
应照天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解开了石凌飞的三十六处大茓,石燕几次想进去,都被海上飞拦住,说是不想让应照天分心,石燕这时也不敢单独回去,生怕让欧阳啸分心,越想越急,随口问道:“薛姐姐哪去了?这种关键时刻怎么偏偏她不在啊?”海上飞道:“她和骆霜不是出去找你们去了吗?怎么,你没见到她们吗?”
石燕摇头不语,一路上她还真没见到薛虞霏,海上飞的心又提了上来,拊掌说道:“这下糟了!”
第七十一章 一掌情断
薛虞霏和骆霜整整把辗迟县甚至辗迟县以外的地界翻了个遍,转遍了客栈,破庙,大森林,甚至到枫林平湖都转了一圈,整个过程不超过两个时辰。
再次想回辗迟县时,薛虞霏眼前一阵旋转,差点摔进湖里,骆霜急忙搀住薛虞霏,防止她再次晕倒,薛虞霏勉强笑道:“没什么,那次受了伤以后就一直这样,快走吧,别耽误你寻夫的事业。”骆霜道:“姐姐,先休息一下吧。”说着也不等薛虞霏答应,扶着她坐到了湖边的一块石头上。
薛虞霏运功了一会儿,起身道:“走吧,一会儿欧阳大哥恐怕尸骨都无存了。”骆霜点头道:“那我们慢慢走,不然你旧伤复发,我们还是要耽误功夫。”
薛虞霏苦笑着点头。
刚一进入辗迟县,薛虞霏看到一面墙上有一条铁扇划成的曲线,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这条曲线,薛虞霏的脚步就再也移不开半分,只是怔怔地盯着那道标记,骆霜见薛虞霏入神,也向标记看去。
所以即使两人功力高的恐怖,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抱着凌妍雪飘过的黄天骅,当然,以黄天骅和凌妍雪当时的情况,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薛虞霏和骆霜两个人。
骆霜看了半天也没能明白那标记的意思,就摇了摇薛虞霏的胳膊问道:“姐姐,这条线是什么意思啊?”薛虞霏回过神来,摇头解释道:“没什么,是大哥留下的标记吧。”骆霜道:“原来是这样。”
她东张西望地寻找下一道标记时,薛虞霏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像是流下了泪水,她连看都不看就随便指了两个方向,骆霜两边看了一下,果然在薛虞霏右手指的方向发现了另一枚标记,骆霜惊讶地叫了出来:“天哪!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虞霏没有说话,转头又指了另一个方向,于是骆霜又发现了一标记,骆霜这才发现薛虞霏似乎不用看就能知道那些标记在哪。
在薛虞霏无神的走着,骆霜吃惊地找着标记的时候,黄天骅再度从她们身边飞过,又过了一会儿,不知又走了多久,石燕也从她们旁边飞过。
薛虞霏继续愣愣地走着,凭着感觉走着,又不知过了多久,竹林已经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骆霜四处扒着树叶,想要寻找出标记,但薛虞霏却无力地说道:“不用再找了,他们就在竹林里。”骆霜喜道:“那我们快进去!”
薛虞霏一把拉住了高兴过头,头脑发热的骆霜,冷冷说道:“现在进去,只能让他们死得更快!”骆霜停下了脚步,问道:“他…他…们?”薛虞霏没有回答她的话,思想进入了竹林深处,去感知着心中的想法。
朱少爷眼中噙着泪水一手横着竹竿,一手在胸口上划着圆圈,在圆圈上又划了一条斜杠,把那个圆圈劈成了两半。
薛虞霏的感觉,只感到了雷豹和黄天骅的战斗,还有欧阳啸和杨胜的战斗,却没有,甚至丝毫没有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薛虞霏叹了口气,心口一痛,又是一阵眩晕,骆霜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说道:“姐姐!”
雷豹右手变紫,左手变红,在胸前结成了修罗霹雳印,朱少爷回过神来,用传音入密提醒黄天骅道:“修罗霹雳印,当心!”雷豹左手松开,右手将巨大的红色光球推向了黄天骅,黄天骅身后一根根银镖射出,变成一条银龙飞向了光球,缠上了光球。
朱少爷心想:“修罗指和化掌成电的联合攻击,威力至少是单独使用的两倍以上,以虬龙断水阵的力量,抵抗这种招数,应该还尚嫌不足。”
远处的唐鹂扶着竹子,心中祈祷道:“黄公子,小心!”
虬龙断水阵没撑几下就被修罗霹雳印崩成了碎粉,一枝枝银镖四散而开,坠落到地上,光球继续飞行,向黄天骅飞砸去,和之前雷豹那些招数一样,这次的光球仍然飞得很慢,和之前雷豹那些招数不一样,这一次,黄天骅似乎被一道枷锁封住,根本就纵不起来,黄天骅继续用着力,想要腾空飞起,但是被强大的气压压迫着,黄天骅一点都纵不起来!
朱少爷一直站在黄天骅身后,这时看黄天骅想跳跳不起来,急忙用传音入密道:“上面走不了,还可以走下面啊!”黄天骅看向光球,下面果然有一段一尺多长的空隙,黄天骅急忙躺下,从光球下边滑了过去,光球直砸向朱少爷,朱少爷挥青竹点上,顺势倒滑,滑出几步后一杖刺散了光球,黄天骅还没攻到雷豹身前,朱少爷已经抢到黄天骅面前接连数杖打出,黄天骅又是几镖,从朱少爷身后绕过,飞打向雷豹,朱少爷趁机将青竹折断,一边对付着雷豹的双掌,一边把飞镖向雷豹扣去。
黄天骅见这种打法有趣,又是几只暗青子打过,朱少爷一棍一棍将暗青子打向雷豹,雷豹被暗器和青竹轮着攻击,一怒之下双掌一推,两道雷电分劈向朱少爷黄天骅,两人用青竹连环刺挡住雷电,不断地倒退,等两人收住脚步,已经离雷豹足有十八步!
黄天骅鞋中弹出一柄匕首,削断一根青竹,踢给了朱少爷,朱少爷接住青竹,喝声“多谢!”然后将青竹横在了两人胸前,这一刻,黄天骅的心中忽然有一种兄弟齐心的感觉,他偷偷看了一眼朱少爷,竟然觉得这个人特别熟悉,但又说不出是哪里熟悉。雷豹双手结印,手上的光芒比之刚才最少又盛了一倍,朱少爷眼神一聚,冷冷说道:“小天留神!”
黄天骅右手一展,紫金镖出现到手中,迅速变成了三尺长的长剑,雷豹双手拍到一起,光芒成了六尺长,紫中带红的气剑,朱少爷紧握着青竹,看着雷豹的左手移开,气剑粘到了右手上,雷豹半蹲下身,气剑横腰,一剑甩了出去,巨大的风力吹起了朱少爷和黄天骅的头发,朱少爷用青竹在划出一道线,两人面前现出一堵叶墙,气剑一削上叶墙,朱少爷急忙带着黄天骅向后滑去,叶墙瞬间被气剑击碎,朱少爷青竹在气剑上一点,挥竹一扫,气剑变成了万千雷点,消失不见。
雷豹右手握掌成拳,雷点聚成了八只豹子,紧紧围住了两人,黄天骅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豹电阵!”朱少爷和黄天骅背对而立,说道:“不错!借把剑给我!”
黄天骅拿出另一柄剑递了过去,这时八只豹子不断地旋转,随机地喷出了炸雷,朱少爷忽然出手,一剑刺向了正北的豹子,一剑横斩,豹电阵瞬间被击成碎粉,和一般的八卦阵一样,豹电阵的生门也是在北。
黄天骅双手一合,无数的银镖出现在他身体周围,朱少爷的剑也被豹电阵缴碎,他握着青竹护在了黄天骅身旁,雷豹气剑还没聚起,黄天骅双手一推,银镖全部打向了雷豹,雷豹也不及聚成气剑,双手缴气印一展,一面盾牌挡到了自己面前,银镖碰到盾牌,全部变成了粉末,朱少爷一青竹刺出,盾牌的雷电聚到竹上,青竹一扫,拍到了雷豹的胸前,这一杖至少击断了雷豹三根肋骨。
雷豹怒吼一声,一掌拍开了朱少爷,然后飞身一掌,打向了黄天骅,朱少爷再想拦已是不及,尽管他清楚黄天骅绝挡不住雷豹这一掌,一声“小天!”喝出,朱少爷含泪飞身刺向了雷豹的后背,如果黄天骅要死,至少也要让他死得有价值,用黄天骅的一命换雷豹的一命,这笔生意怎么算也是值了!
黄光一闪,唐鹂挡到了喘息不定的黄天骅身前,于是,雷豹的一掌拍到了唐鹂胸前,朱少爷的一杖也刺穿了雷豹的肩头。
雷豹的眼中第一次划过了一丝伤心和温柔,还有着一丝憎恨,雷豹嘶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唐鹂吐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在了黄天骅的怀里,黄天骅抱着唐鹂倒退出去,然后蹲下,让她躺到了自己怀里。
雷豹吼道:“为什么?”双肩一震,将朱少爷刺进他肩膀的一截青竹齐根震断,然后向唐鹂踏出了一步,但朱少爷的竹杖瞬间扫了过来,雷豹只有出手抵挡。
黄天骅搂着唐鹂说道:“唐姑娘,你撑着,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嫂子很快就会来的,你一定要撑下去!”唐鹂摇着头说道:“没用的,我的五脏六腑已经全被震碎,救不活的。”
黄天骅流下了泪水,说:“别说傻话,你一定能活下来的,嫂子一定会救活你…”唐鹂笑道:“没关系,能死在你怀里,我很高兴。”
黄天骅紧紧抱着怀中的唐鹂,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生怕自己下一句话说完,唐鹂就会离自己而去,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听着唐鹂说。
唐鹂柔弱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石燕一个人,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不要说赶不上石燕,甚至比着凌妍雪犹有不及,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管不住自己去爱你,对不起。”黄天骅抱着她,一边紧握着她的手,流着泪说:“对不起,对不起应该由我说,我不该在那天离开你,真的对不起。”唐鹂道:“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就这样抱着我好吗?”
黄天骅含泪点头,抱着唐鹂的右手抱得更紧,就像唐鹂说得那样,她在黄天骅心里确实不怎么重要,她心肠歹毒,手段残酷,甚至见了她以后黄天骅都有一种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感觉,可是他总是下不了手,也许在他内心最深的地方,唐鹂反而是最重要的!
但是在这一刻,不管他恨唐鹂也好,爱唐鹂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当唐鹂为他挡那一掌的时候,黄天骅明白,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一点是,只要现在他能抱着她,就已经足够了。
黄天骅没有再说什么,双手抱住了唐鹂,亲吻着她的额头,忽然间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让我来替你完成。”唐鹂伸手勾住了黄天骅的脖子道:“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好好活下去,开开心心地活下去,这样,我就能安心死去了,我最值得自豪的是,我能够比石燕和凌妍雪先死在你怀里,真好!”黄天骅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为了你活下去,别再说话了,你…你休息一下,再等一会儿,一会儿嫂子就会过来了,你一定不会死,不会!”
唐鹂放下了手,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的笑容,脆弱地说道:“别吵了,让我在去另一个世界之前,在你怀里,好好睡一觉吧,你不许打扰我!”黄天骅道:“好,你睡吧,我不打扰你,睡吧!”唐鹂道:“以前母亲在我睡觉的时候,总是会唱歌给我听,你会唱歌吗?唱给我听行吗?”
黄天骅强忍心中悲痛道:“好,我…我唱给你听。”
唐鹂点了下头,闭上了眼睛,竹林中传出了黄天骅的歌声。
“让天空撒下,美丽的月光,照亮这世间每一处阴暗,当霜雾迷蒙,每一棵秋草,男儿开始了遥远的征程,风雪下迷蒙的是无尽的黑暗,阳光下照耀的有勤劳的苍生…”
骆霜闭上了一双妙目,聆听着这动人的乐章,薛虞霏眨着眼睛,想不透黄天骅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唱起了歌,对于这首歌的感觉,薛虞霏倒是比谁都敏感,因为这首歌最初是殷郊作的词,她谱得曲,同样也是她教会黄天骅唱的。
歌声停止的时候,唐鹂的手已经从身上滑了下来,呼吸也停了下来。
唐鹂还是死了。
但她死的很快乐,在这样悦耳的歌声中,躺在黄天骅的怀里,编织了一个美梦,在梦中沉沉地睡去,这样的死法,没有一点的痛苦。
黄天骅轻轻放下了唐鹂的尸体,让唐鹂躺在了树叶上,然后慢慢站了起来,双手握着连环刺,慢慢走向了在和朱少爷战斗着的雷豹…
第七十二章 成败胜负(小结局,二更求订阅)
黄天骅*近雷豹,眼中的仇恨色彩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得多。
雷豹和朱少爷此时已经交了几百招,两人的身体都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尤其是朱少爷,内力的消耗更是比雷豹快上数倍,但是即使雷豹武功再高,大锤的敏捷度还是远远要低于朱少爷的青竹,所以尽管朱少爷在武功上处于劣势,却还能抵抗得住。
雷豹挥锤扫退了朱少爷,斜眼看着黄天骅,冷冷问道:“她…她为什么要替你挡招?”
朱少爷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黄天骅回答的是两只银镖,银镖射出他就冲向了雷豹。
骆霜耳朵贴着地面,想要探查到竹林里的动静,竹林里当然有动静,而且打得相当激烈,当然,这些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薛虞霏道:“林中有两处战场,一边是剑与手的战斗,一边是银镖与大锤的对抗。”
石燕远远地过来,快速冲过两人身边,想要不惊动两人就进入竹林,因为她知道,如果让薛虞霏知道自己想要进去,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拦住自己,但是石燕就是克制不了自己,她太想知道战斗的结果了,她必须确定,黄天骅这时还活着!
石燕猜对了,薛虞霏确实会拦她,只不过可没有想尽一切办法的功夫,几乎没有看到薛虞霏和骆霜动手,石燕就觉得自己背后的茓道被人封住了,虽然她早就知道薛虞霏武功很高,可她却没有想到,薛虞霏的武功会高的这么可怕!
石燕冷冷道:“放开我!”薛虞霏的语气比她还冷:“如果你还有一点喜欢小天的话,就别老是想着你的深仇大恨,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小天的话,我祝福你们,可你记住了,如果这次小天没有从林子里出来,我第一个杀你!”
石燕苦笑道:“薛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薛虞霏冷笑道:“好!那我就说得更清楚一点,你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在大树林一战中,小天差点被打死的时候,你在哪里?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别耍小聪明,人在做,天在看!”
石燕的心确实受到了刺痛,就是她自己也从没怀疑过对黄天骅的感情,可是现在薛虞霏不但怀疑了,而且给她拿出了证据,她当然不会忘记,黄天骅在大树林被痛扁的那一幕,因为那时,她就躲在树后面看着,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做好选择,还不知道黄天骅和欧阳啸谁能够帮她报仇,所以她没能做好选择,但当她做好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现在了,黄天骅是生是死,就都成了未知的了…
薛虞霏不再打击她的痛处,继续听着林中的两场战斗,在听的过程中,薛虞霏的脸色时好时坏,这也正显示出竹林中战斗的情况,用脚趾头想也可以知道,薛虞霏担心的只可能是黄天骅和欧阳啸,而不可能是杨胜和雷豹。
时间如江河流水,不断地流逝,竹林中一声巨响,无数的竹子被扩散型的能量震的粉碎,骆霜在林外听到这声巨响,不禁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叹道:“好可怕的天雷锤!”
薛虞霏这时却笑了:“天雷锤威力固然巨大,但是与小天和朱少的轻功相比,在这样的地形中,没有任何优势,相反,对于飞叶流星剑和鲲化飞鹏扇来说,这个战场,则给他们提供了无限的发挥空间。”
骆霜担心的当然不是黄天骅这边的情况,但又不好明问,只能低下了头,停止了说话。
薛虞霏不是不想告诉她欧阳啸那边的战斗情况,而是不忍心说出来,因为她发现,欧阳啸和杨胜的战斗,使用了龙凤金环!
除了上次在客栈中擒拿杨胜之外,在薛虞霏的印象里,七年间没有一场战斗欧阳啸显露过龙凤金环这种武器,即使当年合力大战无极翁的时候,欧阳啸也只用了御冰环和书意剑这两种真气凝成的兵器。
可现在,欧阳啸真的使出了龙凤金环,杨胜有多可怕可想而知,并且这种顶尖高手的决战,没有人帮的上忙,薛虞霏也是如此,就算她可以杀了杨胜,也必然会搭上欧阳啸的一条命,与其这样,不如等欧阳啸和杨胜打一场持久战!
薛虞霏看着骆霜那一副失望的神色,微笑着说道:“欧阳大哥那边情况倒是很乐观,相信不超过三百招,应该就能分出胜负了。”
说这句话时,薛虞霏的脸上没有一点不确定的表情,和殷郊一样,薛虞霏撒谎时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即使是骆霜这样熟悉薛虞霏的人,也完全看不出一点不对的地方,听到薛虞霏这样说,也放下了心。
薛虞霏倒是担心,她只是随便的一说,万一三百招过去,欧阳啸还没收拾掉杨胜,这个谎是想圆都没法圆了。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竹林里的打斗渐渐停止了,这一点连骆霜和石燕也感觉得出来。
但是薛虞霏却像是个木头人一样愣在了原地,而且脸在发抖,可是在她惊恐的表情下,还有着一丝高兴。
骆霜看到她这种表情,也有点发愣。
其实战斗已经彻底停了,薛虞霏感觉到雷豹和朱少爷的战斗已经停止,薛虞霏还感觉到,雷豹在的那片竹林就剩下了三只半脚的脚步声,显然是一个腿脚好的扶着一个腿脚不好地在移动着。
但更让薛虞霏害怕的是欧阳啸这边的战局,停止得更完全,连一点声音也没有,所以就算是薛虞霏,也判断不出死的是欧阳啸还是杨胜,还是薛虞霏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一种:同归于尽。
薛虞霏道:“战斗已经结束,你们俩进去看看吧。”骆霜慌忙点开了石燕的茓道,两人快步向竹林走去,骆霜一回头见薛虞霏没有跟上来,奇怪地问道:“姐姐,你不去吗?”薛虞霏摇头道:“我不敢去。”
骆霜也没有再问,和石燕走进了竹林,然后两人分开寻找,石燕叫着:“小天!欧阳啸!”骆霜也叫着:“欧阳哥,欧阳哥!”
薛虞霏想了想,走进了竹林,向着石燕的方向走去,如果林中还有天网的人,她也可以第一时间救下石燕,而骆霜的身手已在江湖一流高手之列,薛虞霏也没必要为她*那份心。
走着走着,石燕就看到了黄天骅,黄天骅伤得倒不是很重,至少他还能扛起朱少爷的胳膊,有力气扶着重伤的朱少爷。
这就证明着黄天骅还活得好好的!
石燕站住脚步,看着黄天骅,眼中覆上了一层水雾,薛虞霏看着朱少爷,没有说话,也说不出什么话,朱少爷看着薛虞霏,同样地不发一语,两个人就这样看着,直到…
石燕冲到两人的面前,狠狠推开了朱少爷,抱住了黄天骅,哭道:“小天对不起,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了。”黄天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朱少爷,苦笑着抱住了石燕,闭上了眼睛。
薛虞霏走到朱少爷身边蹲了下来,按住了他的手腕,笑了一笑说道:“伤得很重,幸亏都是皮外伤,死不了的。”朱少爷轻轻抚摸着薛虞霏的头发道:“放心吧,薛老板,我还死不了。”
薛虞霏和朱少爷四只眼对到了一块,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但是看着的同时,两人的心中却都是一痛,他们两个人的心事,心里知道,却不说出来一星半点,旁人也猜不透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雷豹的战场是一根竹子不剩,可是欧阳啸这边却断得竹子极少,只不过除了被完全震断的几十根以外,剩下的那些每一根都光秃秃的没有一片竹叶,显然是被极大的内力所震落的,并且每一根竹子都被彻底打空,骆霜手指一碰,整棵竹子都碎成了粉末。
骆霜右脚一踏,寒霜内力扩散开来,将方圆一里的竹子都震成了粉。
没有了竹子遮挡视线,骆霜一眼就看到了背靠杨树,闭着眼睛躺着的欧阳啸,杨树枯黄的叶子全部从树上掉下,落了一地,连欧阳啸的两条腿都被埋到了树叶下,战斗有多激烈,骆霜可真是连想都不敢想,如果换成自己,根本就撑不了整整四个时辰,甚至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了!
但是欧阳啸撑了下来!
骆霜跑了过去,抓住欧阳啸的手哭着叫道:“欧阳哥,你醒醒,醒醒啊!”欧阳啸疲惫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胸前的八只掌印,微微笑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骆霜擦擦眼泪,笑着问道:“杨胜呢?”欧阳啸看向树叶下的一个突起。
骆霜随着他的眼光看去,一阵风吹起了树叶,杨胜的脸露了出来,风再吹起树叶,露出了他Сhā着断环的咽喉,欧阳啸的金环确实断了,但是代价却是杨胜的一条命!
无论多滑稽的故事,都会有同样地一种结果,好人永远在最后会活着,坏人最后一定会死去,即便以前他有多么轰轰烈烈!
凌妍雪到了竹林口,又走开,因为她看到了石燕,看到了挽着黄天骅胳膊的石燕!
凌妍雪接连起纵,飞向了辗迟县,她没能赶上去替黄天骅挡那一掌,也没有能赶上去扶他出来,好事儿怎么都让别人赶上了?
石凌飞的茓道早就解开了,把一块手绢递到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凌妍雪面前:“别哭了,乖…”
竹林。
欧阳啸背起了杨胜,黄天骅则抱起了唐鹂,四个人加两具尸体,向辗迟县走去,欧阳啸背着杨胜,忽然觉得杨胜身上似乎少了些什么,除了那件天蚕甲,好像还有些什么…
石燕和骆霜十分无聊地跟在欧阳啸和黄天骅的身后,眼中的嫉妒都快溢出来了,活人居然会嫉妒两个死人,说出来连他们自己都难以置信。
倒是朱少爷和薛虞霏,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甜蜜感觉。
欧阳啸忽然想起几件事:薛虞霏的银月客栈虽然在辗迟县站住脚跟了很多年,但是薛虞霏一直不在这里经营,直到三年前才突然长久地住在了这里,而三年前薛虞霏到达辗迟县的时候,正好是朱县令到任的时间,也正好是朱少爷到任的时间;而在那天喝酒梦幻寒冰毒复发之前,他正好去找朱少爷倾诉,而那天朱少爷正好不在,之后黄天骅正好在街上遇到了殷郊;再之后,薛虞霏遇到危险,申屠一彪出现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朱少爷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正好就赶来驰援,然后击退申屠一彪后一声不吭起来就走;再再往后,薛虞霏凭着朱少爷留下的标记,轻轻松松地就寻到了竹林。
这一切的巧合加在一起,似乎就有点能说明问题了。
欧阳啸又看了一眼两人,觉得这两人走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特别般配。
割下杨胜的头给江君遥祭坟以后,欧阳啸和朱少爷、黄天骅、石凌飞四人在银月客栈开怀畅饮了起来,朱少爷忽然问道:“欧阳啸的所中的梦幻寒冰是怎么解开的啊,老石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石凌飞看着欧阳啸笑了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朱少爷道:“谁稀罕啊,不说拉倒!”石凌飞道:“谁说不说了?”然后示意朱少爷附耳过来,朱少爷趴了过去,石凌飞在他耳边小声说:“其实梦幻寒冰的解法呢,就是和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那样一次,然后再让女方的功力在男方的身体里游走一遍,然后就解开了。”朱少爷惊讶道:“这样也行?”
欧阳啸喝口酒道:“师弟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石凌飞摊摊手道:“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
朱少爷也说:“嗯,他刚才真的什么也没说的。”
黄天骅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吃的,看得出唐鹂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这个时候的黄天骅,有点明白殷郊和白失翼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多有违常理的事了,他同时也明白,只有当武功像欧阳啸这样高的时候,才可以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如果他当时可以伸手去接雷豹一掌的话,也许唐鹂就不会死。
所以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
黄天骅一个人躺在屋顶上,又唱起了给唐鹂唱的那首歌:“让天空撒下,美丽的月光…”
第一章 受困!屋顶?
欧阳啸终于爬上了屋顶,天哪,银月客栈这叫什么楼梯啊,整个就一根绳子,绳子也是薛虞霏给绑上去的,银月客栈怎么会连个楼梯也没有?
薛虞霏是这样回答的:“整个客栈就只有我们四个人,我,雪儿,老应,还有海上飞,偶尔来的小天和霜儿他们轻功也都很高,我怎么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人上屋顶得用梯子的?”
欧阳啸指了指黄天骅问道:“那他怎么上去的?”
薛虞霏道:“这样啊!”
欧阳啸道:“哪样啊?”
薛虞霏一跳就飞上了屋顶,欧阳啸感叹道:“学会轻功真好!”
欧阳啸提着酒坛坐到了黄天骅的身边,黄天骅停止了歌声,欧阳啸问道:“你刚才的是什么歌,挺好听的。”黄天骅答道:“这是嫂子教我的歌,至于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
欧阳啸道:“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说完就着坛子喝了口酒,黄天骅道:“什么问题,你问吧。”欧阳啸道:“我想问你,如果唐鹂今天没有死,你以后会在石燕和她之间选择谁?”黄天骅道:“什么选择谁啊?”欧阳啸道:“好吧,我问得通俗一点,以后你更想娶谁做老婆?”黄天骅道:“当然是燕姐姐,因为唐鹂已经死了。”
欧阳啸有些头疼,和黄天骅交流,还真是挺有难度的。
欧阳啸道:“我是说假如,假如唐鹂没死,你会选择谁?”黄天骅躺到了屋脊上,看着月亮道:“我不知道。”欧阳啸道:“她们俩你更喜欢谁?”黄天骅捂着脑袋说道:“你干吗老问我这个?受不了啦!”
欧阳啸把他提了起来,很认真地说道:“我是想问你,石燕在你的心中到底有多重,我能不能把以前我最爱的人托付给你?这样说你明白了吧。”黄天骅道:“明白了,可是你以前最爱的人是谁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欧阳啸翘起了大拇指:“你赢了!”
黄天骅倒来了精神:“诶!你最爱的人是谁啊?”欧阳啸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杨胜活着时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吗,石燕就是胶舞,胶舞就是石燕,装什么装啊你!”说完使劲推了一下黄天骅的后脑勺,黄天骅道:“别拍我头了,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燕姐姐,你说你是我朋友,然后我喜欢燕姐姐,结果现在你说燕姐姐对你旧情难忘…”
欧阳啸苦笑着打断了他:“她要是对我还有一分感情,我哪有那么容易退出,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黄天骅冷冷道:“我没兴趣听你们是怎样重温旧梦的!”
欧阳啸道:“你错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我这伤是怎么受的?”黄天骅道:“废话!杨胜打的,你都说一百遍了。”欧阳啸道:“我武功不比杨胜差,就算在竹林一战他也没能重伤我,可为什么在向阳巷的时候他可以做到呢?”
黄天骅冷笑道:“你忙着逗女孩儿,哪有心思防备?”欧阳啸道:“你又错了,当时石燕为了你和我大打出手,我为了试试石燕是不是舍得杀我,所以就放下了防备,这个时候杨胜才上来给我们俩一人一掌。”黄天骅道:“这么说…那老石的伤后来是怎么受的?”
欧阳啸刚想回答,石凌飞在楼下答道:“这种转移话题收拾得了我还行,你以为我师兄是我吗?”欧阳啸道:“对啊,你还没回答我,石燕和唐鹂,你更喜欢谁啊?”
黄天骅还没回答,石凌飞跳上来说道:“你问这些有用吗?现在重要的是他喜不喜欢石燕。”欧阳啸道:“伤一好就跳来跳去,悠着点吧。”石凌飞夺过了欧阳啸的酒坛说道:“毒刚一痊愈就喝酒,该悠着点的是你吧!”
欧阳啸搭着黄天骅肩膀问道:“把问题再简略一点问就是你以后会不会对石燕好,愿不愿意照顾她一辈子?”黄天骅道:“当然愿意。”欧阳啸道:“那好,这样我就可以放心把她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还有一件事,我不希望你爱的是胶舞,答应我,只把他当成石燕去爱。”
石凌飞道:“废话,以他的脑容量哪能记得了那么多?”欧阳啸道:“你一个打酱油的能不能少说几句?”
石凌飞继续喝酒,再不敢Сhā嘴,不过还真让他说对了,黄天骅反问欧阳啸:“胶舞是谁?我喜欢的就是燕姐姐啊!”欧阳啸道:“好吧,我承认这小子脑容量是不大。”黄天骅道:“不理你们了,我下去睡觉了。”黄天骅一纵身,从房上跳下,忽然间吆喝道:“有蛇!好粗的蛇!”
石凌飞闻言大急,刚想往下跳,欧阳啸道:“哪有什么蛇啊!我上来的时候用的是绳子,估计是把那绳子当蛇了吧?”
凌妍雪先石燕一步冲出,抓住黄天骅的手问道:“哪有蛇?哪有蛇?”前文说过,黄天骅的视力,那不是一般的好,半里外的一个人他都能辨认出是老头还是老太太,把绳子错看成蛇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至于黄天骅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在临睡前被抱上一抱。
不过抱的对象,似乎抱错了。
黄天骅看都不看就抱住了凌妍雪,指着绳子,笑着用哭着的语气说道:“燕姐姐我好怕啊!”
薛虞霏第二个出来,看见黄天骅这副样子就笑了:“小天,这招跟你二师兄学的吧,这时候用不合适,”说着指了指刚走出的石燕,“正主在这里呢!”
黄天骅愣住,这回可玩大了,急忙说声对不起,推开了凌妍雪,石燕一声不吭,转身走入客栈,黄天骅还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凌妍雪道:“天骅,我…”薛虞霏道:“小天你还发什么呆啊,赶紧追上去呀!”
黄天骅生气地拽下绳子,跑了过去,“燕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石凌飞拍拍欧阳啸肩膀说:“就这么放弃了?”欧阳啸道:“不放弃又能怎么着啊?强*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爱上你,是不负责任的典型表现,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占有她,只要让她幸福让她好,就…就足够了。”
石凌飞道:“我可不这么认为,爱一个人是什么?老人教导我们,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爱情都是耍流氓,你是流氓吗?你当然不是,想追一个女孩儿就得让她知道,你有多么多么地爱她,多么多么地舍不得她,千方百计地把她弄到手,而不是你自以为把她交给一个爱她的男人就算了,就像你这件事,你觉得把石燕让给黄天骅她就能幸福,可你有没有想过小天和石燕会怎么想,小天会觉得这份爱情来得太容易,觉得这份爱情是你给他的,那对于石燕,就会认为是你不爱她了,才把她扔给小天…”
欧阳啸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我的事你就别管了。”石凌飞道:“你以为我想管?你要是不是我师兄,你求我管我都不管!”欧阳啸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石凌飞跳起来道:“还以后?人的一辈子有多少个以后?你现在不去追石燕,难道要等以后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再去吗?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石凌飞跳了下去,把欧阳啸一个人晾到了屋顶上。
欧阳啸托着下巴:“追自己的女人…我有病吧!”
欧阳啸在房檐边找了一遍,突然吼道:“是哪个混蛋把绳子拽下去了?”
黄天骅躺在床上,突然打了两个喷嚏:“谁骂我?”
薛虞霏打开窗户,趴在窗户上欣赏月光,但上天似乎就是在和她作对,偏偏乌云遮住了月亮,薛虞霏一生气,啪的一下拍上了窗户。
欧阳啸看着乌云,心想:“不会要下雨吧?”
然后雨点就落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大雨倾盆,欧阳啸只有苦笑。
那天夜里,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房顶上有个人,最大的证据是石燕见雨下得大了,拿了床被子给黄天骅盖上,还陪着黄天骅听了一夜的雨声。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
薛虞霏伸个懒腰,翻身从二楼跳下,到后院洗漱,凌妍雪立刻拿来了盐和水递了过来,薛虞霏边用手指蘸盐边道:“早啊,雪儿!”凌妍雪笑道:“不早了,燕姐姐把饭都做好了。”凌妍雪说完就摆盘子去了。
石凌飞从二楼上跳下,也去了后院,看到薛虞霏正在擦脸,问道:“小天呢?今天怎么没见他?”
薛虞霏放下了毛巾:“就算是你妹夫也轮不着你去管人家,何况他和石燕不是还没成亲呢吗?说不定还没起来,你就别*那么大心了啊!”石凌飞道:“这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当年我这个年纪时就独自开诊所了。”薛虞霏伸手讽刺道:“还提你当年,你当年离家出走没钱,借了殷郊五千两银子到现在还没还,还钱!”石凌飞按下了她的手,阴着脸道:“你老公都没管我要,你着个什么急啊?”
薛虞霏重新打好了水,转身走开,石凌飞回头道:“虞霏对不起啊,不是故意要提他的啊!”薛虞霏向前走着说:“没关系,就当他死了算了。”石凌飞洗着手说:“不是这么狠吧?”薛虞霏又跳上了楼,敲敲黄天骅的门:“小天,起床了!”
里面传来黄天骅的声音:“不要!让我再睡一会儿!”
薛虞霏靠着墙道:“难道你想等石燕亲自来请你?”
黄天骅道:“马上来!”话音一落,黄天骅就窜了出来,薛虞霏感叹道:“你穿衣服的速度真快。”
黄天骅道:“不敢,和您相比,”黄天骅翻身跳下,“还差的远呢!”一跳到桌子旁,黄天骅伸手就想去撕鸡腿,石凌飞一伸指格住了他的手腕,冷冷道:“洗脸去!”黄天骅闪到一旁,又去撕鸡腿,应照天烟杆一动,挡住了黄天骅的手,笑道:“小天,听话啊!”
黄天骅撅着嘴,走向了后院。这次的餐桌比较热闹,很多人,石凌飞边吃饭边问道:“要不要把朱少也请来?”
薛虞霏冷冷道:“让他去死!”石凌飞笑着道:“我怎么觉得…昨天晚上好像忘掉了什么东西啊?”
薛虞霏道:“哪有!你是疑心生暗鬼,做什么亏心事了吧?”石凌飞道:“才没有,除了挖过殷郊墙角…”
扒饭的黄天骅,抽烟的应照天,喝汤的凌妍雪,饮酒的海上飞,倒茶的石燕一起愣住,面无表情地看着石凌飞,石凌飞看着众人的眼神,停下筷子:“就算是挖墙脚,我也挖不了啊!”
众人无语。
忽然间屋顶传来一声喷嚏,薛虞霏端着碗拿着筷子,闪身到了黄天骅背后,右手探到了黄天骅额上说:“小天昨夜是不是没盖好被子,怎么都打喷嚏了?”
黄天骅很冤枉地说:“不是我打的!””阿欠!”
石燕道:“还说不是,哥你赶紧给看看!”石凌飞按上了黄天骅的手腕,十分奇怪地说:“不感冒啊!怎么回事?”
凌妍雪看向门口地上的绳子:“这绳子哪来的?”
薛虞霏也有点明白了:“是他!”
屋顶上,“救命啊,救命…”
石凌飞和薛虞霏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绳子,然后一起放下了碗筷:“坏了!”
“师兄!”
“大哥!”
两人一起掠上屋顶,把淋了一夜的欧阳啸扶了下来,欧阳啸又是一个喷嚏,薛虞霏道:“你说你没什么事上那干吗呀?昨天晚上怎么没叫我们啊!”
欧阳啸流着鼻涕道:“我发誓!我叫了,可你们真没人离我,阿欠!”
石燕急忙跑到厨房,去煮姜汤去了,石凌飞道:“心情不好你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欧阳啸打个喷嚏道:“谁…谁说我心情不好,你们俩跳下来也就算了,干吗把绳子也扯下啊?”
石凌飞道:“先别说话了,赶紧换身干衣服再说吧!”
说着石凌飞把欧阳啸扶上了二楼,取出自己的衣服给欧阳啸换上。
这时,朱少爷走了进来,刚一进来欧阳啸就是一声喷嚏,把朱少爷吓一跳,问道:“欧阳啸怎么回事啊?”
薛虞霏冷冷道:“昨天晚上到屋顶上吹风,然后绳子被小天扯了,下不来,所以…”
第二章 是不是你
不知怎么的,欧阳啸和骆霜在城外发生关系的事,很快传遍了辗迟县城的大街小巷。
朱少爷都快笑疯了:“困…困在…屋顶上,哈哈哈…”欧阳啸指着大门冷冷道:“讽刺我的话,哪来的回哪去。”
朱少爷勉强停下笑容道:“那个…我老爹找你。”
欧阳啸道:“行,我去。”
欧阳啸一走,朱少爷又笑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捕头,你的形象很重要,重要到可以牺牲性命去维护,可你呢,你说说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朱县令敲着桌子骂道。
欧阳啸淡淡道:“昨天以前,捕头还是杨胜,捕头这工作,是你昨天才交给我的,再说我做什么了我?”
冰霜楼,老鸨也是敲着桌子叫着:“哎哟,我的霜姑娘啊,你可是咱们冰霜楼的头牌,你是卖艺不卖身的,你怎么能…怎么能…哎哟,我都说不出来了。”
骆霜道:“胡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卖了?”
朱县令指着欧阳啸道:“你还敢问你做什么了,你光天化日下在荒郊野外睡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你还敢问我你做什么了?”
欧阳啸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吼道:“够了!什么婊子?我不准你这么侮辱她!”
朱县令道:“哟呵!还敢吼我?给我坐下!”欧阳啸低声道:“行,我坐下。”
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是欧阳啸这种脾气,也不能不低头。
面对老鸨的口水攻势,骆霜抠着耳朵,一副不乐意听的样子。
最后,也就是一天以后,也就是说,两个人从早上被骂到了晚上,朱县令和老鸨连午饭都管了,直到夜幕降临…
冰霜楼后,骆霜换了衣服,从窗户跳了下来,抬头就看到了欧阳啸,骆霜问道:“你不是在等我吧?”欧阳啸道:“我说不是你信吗?”骆霜浅浅一笑,问道:“今天去哪了?”欧阳啸伸个懒腰道:“去挨骂了。”骆霜道:“你也被骂了一天啊?”欧阳啸道:“当然。”骆霜道:“对不起啊,是不是也是因为那天的事?”
欧阳啸道:“不说了,出去吃顿饭吧,我请客!”骆霜问道:“去哪吃?”欧阳啸仰脸想了一会儿,说:“不远处有家新开的糕点铺,要不要去尝尝?”骆霜点头。
糕点铺,骆霜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糕点,欧阳啸在意的就是有没有酒,所幸,这里卖酒。
欧阳啸大口喝着酒,不怎么说话,骆霜道:“别这样喝酒,很伤身体的。”欧阳啸放下了酒杯,笑道:“行,还听你的。”骆霜道:“真听话。”欧阳啸一笑说道:“当然听话了,大美女下令,属下哪敢不遵从啊?”骆霜道:“恩,赏糕点一块。”
说完拈起一块糕,放到了欧阳啸嘴里。
石凌飞,薛虞霏和朱少爷三人其实和他们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石凌飞看着欧阳啸和骆霜幸福的表情,托着下巴道:“完了,他们俩真的看不到我们。”
薛虞霏道:“真是无聊,幸福是不需要通过表面现象来表现的,来,朱少,张嘴!”薛虞霏和骆霜一样,拿着糕点送到了朱少爷嘴边。
石凌飞道:“你们俩同样无聊!为什么上天不赐予我一个美女呢?”
薛虞霏道:“这个我就得好好说说你了,你说你要钱没钱,要样没样,你要什么没什么,你凭什么让女孩喜欢你啊?”石凌飞吸了口蜂蜜茶道:“什么要什么没什么?我不是有一身医术吗!”薛虞霏道:“医术能成为女孩子喜欢你的理由吗?”石凌飞道:“不能吗?”
朱少爷道:“当然不能,鉴定完毕!”
石凌飞问:“那我需要什么理由?”朱少爷一条一条给他列了出来:“你所需要的是,比如说吴申巨大的财富可以征服无数拜金女,欧阳啸绝高的武功可以给女孩儿一种安全感,我殷…我和殷郊有着帅气的外貌,小天的脑残能让任何女孩儿都为之倾心,李三坛恰好有一个有着同样爱好的女朋友…相比这些你有什么,你总不能找一个会医术的女朋友吧?”石凌飞灰心道:“好像是有点难!”
石凌飞眼光一偏,扫了一下狂吃狂喝的欧阳啸和骆霜,叹道:“他们点的糕点还没上来,不是就要把我们点的食物全部吃光吧?”
薛虞霏道:“他们好像还真是这么想的。”
朱少爷吼道:“欧阳啸,我们三个还在这,你们谈恋爱能不能含蓄点啊!”
欧阳啸看了看周围,压根没注意到旁边有人,继续和骆霜谈着话。
朱少爷麻了,拿起盘子招呼薛虞霏三人到了令一张桌子坐下,欧阳啸这时却拉住了石凌飞拿酒壶的手,狠狠地按了下来,酒壶的底又到了桌子上。
石凌飞道:“师兄,你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了,真不容易啊!”欧阳啸道:“我当你不存在不假,但你用得着连壶酒都不给我留吗?”石凌飞苦笑道:“这就是我买的,付过钱了。”欧阳啸道:“酒留下吧。”
石凌飞道:“那我要是不留呢?”欧阳啸笑道:“那就和小时候一样,谁抢到就是谁的!”石凌飞摇了摇手中的酒壶,现在它不是在我的手里吗?”欧阳啸道:“游戏还没开始,你怎么就知道结果了呢?”石凌飞道:“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识过师兄的寒冰冷气了,正好领教。”欧阳啸道:“我也正想知道知道师弟的罗汉指进步了多少!”
骆霜道:“欧阳哥,就一瓶酒,算了吧。”欧阳啸道:“霜儿放心,到一旁看着,这瓶酒咱们还要定了!”
薛虞霏吹了声口哨,骆霜听话地离开板凳,来到了薛虞霏身边,薛虞霏在骆霜耳朵边说道:“这俩人就这样,越打感情越好,没事的,啊!”
欧阳啸目光一冷,右手向酒壶抓去,石凌飞中指一屈,在酒壶上轻轻一弹,酒壶在桌上滑开,欧阳啸这一抓,抓了个空,石凌飞左手急忙挣开欧阳啸左手,向酒壶抓去,同时用内力吸引,想要将酒壶吸过来,欧阳啸纵身跳到石凌飞对面,又去抓酒壶,石凌飞顾不得再吸,一指刺出,去挡欧阳啸的手掌,欧阳啸易掌成拳,越过酒壶打向石凌飞手指,这时石凌飞将手一沉,反去抢酒壶欧阳啸急忙将酒壶拂开,去扣石凌飞的手掌,石凌飞连闪带抢,又去抓酒壶,欧阳啸两只手同时挥出,扣住了石凌飞的两只手,反手一推,石凌飞险些被板凳绊倒,然后一脚将桌子踢成了两半,酒壶也被震得飞起,石凌飞翻身跃起,向酒壶追了过去,欧阳啸却没有动,石凌飞握住了酒壶,开始下落,就在石凌飞快要落下的时候,欧阳啸忽然跳起,一掌夺下了酒壶,然后一脚把石凌飞压了下去,打开封口喝了起来。
石凌飞努力挣起,又被欧阳啸一脚压下。
薛虞霏走过来踢开了欧阳啸的腿,扶起石凌飞笑道:“石凌飞,你输了,一瓶酒而已,别认真了。”石凌飞扶着胸口笑道:“到底是师兄,还是这么厉害。”
欧阳啸又把酒壶扔了过去,石凌飞接住,欧阳啸道:“一起坐下来喝一杯吧。”石凌飞道:“我们在这半天了,是你看不到我们啊!”欧阳啸道:“有吗?”石凌飞道:“不信你问虞霏?”
说着几人又坐了下来,薛虞霏给钱打发了老板的桌子。
几人刚坐下来,薛虞霏就说了话:“凌飞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你不是还有事吗?”石凌飞没有听懂薛虞霏的意思,随口应道:“我没事啊!”
朱少爷用力踩着石凌飞的脚道:“你回去有急事的,别耽误时间了!”石凌飞道:“哦!对对对,师兄我先走了啊,吃好喝好啊!”
说完石凌飞跑着离开了糕点铺。
不久薛虞霏和朱少爷也走开了。
朱少爷和薛虞霏并排走着,薛虞霏问道:“今天这里也没别人,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朱少爷摇着扇子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又何必问出来?”薛虞霏道:“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讲出来。”朱少爷道:“小虞,别bi我行吗,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让你知道。”
薛虞霏停下了脚步:“那你就告诉我,我猜的对不对?”朱少爷叹了口气,点点头。
薛虞霏急切地上前上前,抱住了朱少爷,哭了,无论脸再怎么变,这个怀抱的感觉,是不会错的,绝不会错的!
朱少爷也抱住了薛虞霏,让她在自己的肩膀上哭着,虽然他知道她为什么而哭,但是却额外做不了什么,唯一可以的,就是给她一个肩膀,让她这样哭泣着。
薛虞霏忽然小声道:“小天来了。”
朱少爷急忙推开了薛虞霏,擦了擦眼泪,薛虞霏也擦擦泪花,两人继续向前走着。
又走了十几步的距离,黄天骅转出来说道:“嫂子,晚上好!”薛虞霏装出很吃惊的样子:“呀!小天你怎么来了,吓了我一跳。”黄天骅笑道:“老石刚才回来,让我给你们送个灯笼!”薛虞霏道:“谢了啊!”黄天骅道:“谢什么谢,应该的!”
一看到薛虞霏旁边的朱少爷,黄天骅的表情就冷了下来,“喂!你为什么会和我嫂子在一块啊!”
薛虞霏苦笑,心想:“这小子管得也太多了吧,我跟谁在一起多说句话都得起疑。”朱少爷道:“呃…这…这天不是黑了吗,我来送送小…你嫂子。”
黄天骅把薛虞霏拉到身后,冷冷地说:“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回去吧,嫂子有我保护!”朱少爷苦笑道:“有这么个好师弟,你这个殷夫人估计是非当不可了!呵呵…”薛虞霏还没说话,黄天骅就抢着说道:“你死心吧,我二师兄和我二嫂的感情好着呢,你不会有机会的!”
薛虞霏微怒道:“小天你说什么呢?朱少就是送我回来,没别的意思。”朱少爷急忙道:“没关系,别怪小…别怪黄公子了。”黄天骅道:“不用你假好心,我不会让你抢走我嫂子的。”
薛虞霏怒叱道:“小天!够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黄天骅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朱少爷见自己的存在确实有些尴尬,急忙解释道:“薛老板你别生气,黄公子也是为你和殷郊着想,你就别怪他了。”
薛虞霏看着黄天骅,语气平和了些说:“小天,我们走吧!”朱少爷道:“路上小心啊!”
薛虞霏微笑着扭过头去,没有理他,慢慢地走着,黄天骅瞪了朱少爷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朱少爷笑道:“这小子,人家老公还不在乎呢,你一个小叔子吃什么醋啊,真是!”自言自语完,朱少爷转身回去,漫无目的地散着步,转眼间又走到了那家糕点铺,整条街的灯都灭了,唯独刚才来过的那家糕点铺的灯还亮着。
于是朱少爷走了进去,欧阳啸和骆霜已经走了,几乎所有的客人都走了,剩下的,就只剩下一个老掌柜和一个伙计。
还有角落里一个带着豆笠的黑衣男子。
在黑衣男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把剑,但是朱少爷却知道,这个人善于使用的武器,却绝对不是刀剑一类,因为这个人的手,实在是太白了,白得就像是一个女人的手,只不过这双手更宽,更薄,朱少爷可以确定,这个人的轻功绝对不会在他之下,甚至还在他之上,那柄剑也不像是高手用的剑,倒更像是一件装饰品。
朱少爷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心,直接走了过去。
老掌柜和店小二都没有阻挡,也许是因为朱少爷远扬在外的恶名吧。
由于铁扇被雷豹摧毁,朱少爷现在拿的,只是一把普通的折扇,所以朱少爷本就没有动手的想法,他走到了桌子旁,微笑着问道:“你是谁?来这里有何目的?”
第三章 你该结婚了
一家普通的糕点铺,看起来和别的店铺没什么区别,最大的区别是,它是这条街上到戌时还没有关门的唯一一家。
朱少爷坐到了黑衣人的对面,看着他,这个人长着络腮胡子,宽大的斗笠遮住了眼睛,使朱少爷看不清他的眼神,所以,无法从眼睛判断出他的内心想法,“你是谁,来这里有何目的?”
这句话是朱少爷问出来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因为我的名气本来就不大,至于我来的目的,是找朱少爷来的。”朱少爷笑着问道:“不知阁下找他有什么事情?”不难看出,朱少爷长得并不是太难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面容显得更加俊朗,黑衣人冷冷道:“这与你无关。”朱少爷道:“哦,是吗?”
黑衣人道:“我不喜欢罗嗦的人,如果你再不走开…”黑衣人摸住了他的剑柄。
朱少爷不在乎地问道:“如果我再不走开…会怎样?”
刹那间剑光一闪,黑衣人的剑又已经到了鞘内,仿佛从未拔出过一样,可他确实拔出来过,因为他眼前的酒碗已经被切成两半,酒碗是瓷的,瓷做的碗易碎,而黑衣人却能将瓷碗齐齐切成两半,这个人剑的造诣,可谓不低!
黑衣人拿起瓷碗上边的瓷圈,冷笑道:“如果你再不走开,你的脖子就会像这碗一样!”
朱少爷道:“可惜了这个碗,不过你觉得我会像这个碗一样站着不动等着你砍吗?”黑衣人道:“你动不动都是同样的结果。”
朱少爷忽然将折扇一合,又一展,然后摇着扇子说道:“你猜我出了几剑?”
黑衣人摇头,朱少爷一拍桌子,面前的瓷碗裂成了大小不同的八半,原来朱少爷在这一合一展之间,已经用扇子在瓷碗上连划了七下,而且每一半的切口都比黑衣人切得更加平整,更加光滑。
黑衣人的脸色已经变了,他问道:“你…你是谁?”朱少爷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黑衣人肃然而立,严肃地问道:“就是你在竹林中击败了雷豹?”朱少爷笑道:“不错,只可惜没能杀了他!”
黑衣人道:“我要向你挑战!”朱少爷道:“为名?”黑衣人道:“不错!”
朱少爷苦笑着问道:“何时?何地?”黑衣人道:“此时!此地!”
朱少爷扬手向掌柜扔出一锭银子,有五十两,掌柜接住后,朱少爷笑道:“老板,今天晚上这里本少爷包了,如果砸坏什么东西,一定照价赔偿!”
老掌柜捧着银子奴才般地笑道:“没关系,少爷您别客气,小店的东西也都旧了,您喜欢怎么砸就怎么砸,小人怎敢要少爷的钱呢?”说着,那只像枯树皮般的右手已经把五十两银子揣到了怀里。
朱少爷冷笑道:“还需麻烦掌柜的和店铺的人都出去一下,免得误伤。”
老掌柜急忙点头:“小刘啊,快把店里的人都叫起来出去,给少爷闪个地方,就说月底我给他们多加三文月钱。”
整个店铺不超过十个人,其实大多数银子还是落入了老掌柜的腰包,无商不奸这个词,确实在很多大老板身上都得到过验证,即使是薛虞霏,一壶酒缺斤少两,也是常见的事,何况老掌柜这种普通的剥削阶级?
一刻钟以后,店里所有的人都走开了,朱少爷道:“出手吧!”
黑衣人长剑拔出,白虹贯日,直刺向朱少爷,朱少爷折扇一展,翻身到了黑衣人身后,折扇一合,反打向黑衣人背后至阳茓,黑衣人一剑后扫,朱少爷急忙后翻,并一脚将一张桌子踢了过去,黑衣人只一剑,将桌子劈成两半,又是一剑挥出,斜撩朱少爷脑门,朱少爷再退,黑衣人又是一剑扫空,此时他又是一招平沙落燕使出,朱少爷急忙翻身,再次蹬出一张桌子,黑衣人劈断桌子的同时,也震碎,震起了桌子上的盘子,朱少爷这时飞出,一扇横扇,将盘子碎片扫向黑衣人,扫完就跑。
黑衣人剑化成一团剑光,扫开所有的碎片,可就在换招的一刹那,朱少爷的折扇不知怎么的就顶在了他的咽喉喉结之上。
黑衣人就这样败了,败得彻底。
朱少爷问道:“现在你是否可以告知你的名字?”黑衣人长施一礼,不发一语,转身走出店铺,朱少爷笑道:“赢得光明,输得磊落,此人倒是条汉子!”
说完朱少爷也走出,向县衙走去。
眼前发丝一飘,朱少爷抬头看到了路中间的欧阳啸,欧阳啸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朱少爷笑道:“我也刚好想问你这句话。”欧阳啸道:“县令的手下半夜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可县令的儿子为什么也没有回家?”朱少爷道:“我一没偷二没抢,为什么没有回家…关你屁事?”
欧阳啸笑道:“行了,别贫了,不错,我找你确实有些事。”朱少爷冷冷道:“如果是天网的事,我不想听。”欧阳啸道:“这倒奇怪了,当初计划是你定的,现在出了状况,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少爷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我不想再查下去了。”欧阳啸问道:“为什么?”
朱少爷痛苦地摇摇头道:“别问了,也别查了行吗?”欧阳啸按住他的肩膀道:“行,不查了,不查了,你别这样,别这样就行,我不查,不查了。”朱少爷开怀笑道:“真的?”欧阳啸苦笑道:“真的,你为什么不让我查啊?”朱少爷后退一步,挣开欧阳啸的手说:“我对你没兴趣,别这么亲密,别人会误会的。”
欧阳啸刚想再问,朱少爷已经跑开,还一边说道:“天晚了,我先走了,明儿个见。”朱少爷走远,欧阳啸自言自语道:“这倒是奇怪了,他怎么这样啊?”
县衙,朱县令的房间灯还是没有灭,朱少爷敲了敲门问道:“爹,睡了吗?”朱县令急忙打开房门,着急地说:“球孩子,这时候才回来,你让爹担心不担心啊?”朱少爷道:“行,我是回来的晚,对不起啊爹,对了,您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朱县令笑道:“你这不是没回来吗,我处理点文案,你吃饭了吗?用不用爹去给你下点面条?”
朱少爷走进书房坐下来道:“不用了爹,我刚才在外面吃过了,对了,早就跟你说给我找个后妈的,天天自己做饭…”
朱县令坐下来,捋着胡子道:“我的事不用你担心,倒是你啊,得赶快给我找一个儿媳妇才是真的。”
朱少爷道:“我不是找了那么多…”朱县令有点生气道:“你找那叫媳妇,我告诉你你找的那些顶多叫女人,看看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在家什么活都不干,还得我伺候她们,有空赶紧给我休了她们。”
朱少爷笑着起身,向外边走去:“爹我去睡了啊,天气凉,多盖层被子啊!”说着走出,走向了自己房间。
推开房门,朱少爷就向床上的女人压了上去,虽然不记得今天该轮到谁,也忘了床上的人是小红,是小翠,还是小兰,还是…
但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有灯光比没有灯光要快乐得多,所以朱少爷强忍着那种*望,趴下床点着了灯,然后再上床,女子这时候背对着他,朱少爷笑道:“宝贝儿,真调皮,来,让老公亲一个!”
一边说着,一边扳着尤物的玉臂把她扳平了过来,向她的嘴唇吻去,睁眼一看,朱少爷吓得跳下了床。
床上的女子既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个妩媚性感的漂亮女人,漂亮得没法再漂亮的女人,而且脱光了衣裳,就在床上等着朱少爷下一步的动作。
朱少爷道:“怎么是你?”
女子平躺到床上,冷冷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朱少爷背对着女子说道:“你先穿上衣服再说吧。”女子从后面抱住了朱少爷,问道:“你为什么不接受我,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才是你的妻子啊!”朱少爷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对你这样。”女子道:“那那些女人…”
朱少爷转过身,闭着眼睛把女子平放到床上,温柔地说道:“正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才不允许自己玷污你,回去好吗?”
女子一翻身跳下了床,衣服已经穿齐,淡蓝色的长裙出现在身上。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穿衣服穿得这么快,只有一个女人!
薛虞霏!
朱少爷看着薛虞霏笑道:“是不是找到了我就非得天天黏着我啊?”
薛虞霏坐到朱少爷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躺到了他肩上,闭上了眼睛,两人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一直黏了半夜,朱少爷才推了推薛虞霏的头说道:“小虞,醒醒,该回去了。”薛虞霏懒懒地睁开睡眼,问道:“天亮了?”朱少爷拍醒她道:“天没亮,可是你要再不回去,小天过来可非撕了我不可!”
薛虞霏道:“哦,对了,他还不知道你就是他二哥呢!要不我回去告诉他?”朱少爷没有说话,薛虞霏马上摇着他的手臂道:“好了,开个玩笑嘛,别生气了,走了!”
说完身影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薛虞霏刚走开,朱少爷的耳朵动了动,慢慢向窗口移去,忽然出手,折扇穿透窗户,刺入了蒙面人的咽喉。
朱少爷摇扇道:“我很讨厌别人在我约会的时候偷听,你恰恰犯了我的规矩。”
朱少爷再回城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城外的乱葬岗多了具尸体。
欧阳啸又见到了朱少爷,一看到朱少爷那副疲惫的神色,忍不住笑了起来:“昨晚上又有几个女人死在你床上了?怎么累成这个样子?弹尽粮绝了?不会吧!”朱少爷对欧阳啸摆了摆手,欧阳啸凑近了点,朱少爷狠拍了欧阳啸的头,说道:“想什么呢你,就薛老板一个女人就让我忙了一夜!”
由于是凌晨,街上还没有太多的人,所以欧阳啸可以直接说出那些秘密。
欧阳啸说道:“你都告诉她了?”朱少爷道:“告诉她什么呀?”
欧阳啸揉着脑袋,绕着朱少爷,边走边说说道:“一个人身兼多种奇妙武学,出手第一招和小虞一模一样,和雷豹的战斗中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让黄天骅受伤,二公子,你还要我说下去吗?”
朱少爷道:“当心隔墙有耳,小虞昨天就犯了这个毛病,为了清除掉那只耳朵,我才一夜都没睡的!”
欧阳啸道:“小虞知不知道是你?”朱少爷道:“她比你聪明得多,只怕早就猜出来了,只是昨天晚上来陪了我一段时间!”欧阳啸的血都沸腾了,大叫道:“陪了你一晚?你们是不是已经…”朱少爷一把推开了欧阳啸,冷冷道:“想什么呢,你以为谁都跟你和骆霜似的,先一个霸王硬上弓,然后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就在一起了?”
欧阳啸道:“一般的恋爱不都是这样吗,我们不过是省略了开头和过程,直奔结果,你敢说爱情的结尾不就是婚姻吗?婚姻的开始不就是*生孩子吗?你跟小虞就是缺少了肉体这方面的交流…”
朱少爷打断了他说:“别用这种肮脏的字眼侮辱我们纯洁的爱情,否则当心我翻脸。”
欧阳啸道:“翻脸就翻脸,怕你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天天泡的那些女朋友都不适合做老婆,再说我用的字眼哪里肮脏了,谈恋爱的最终目的都是成亲,成亲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生孩子才是你和小虞这一生最大的使命,其余的你像什么搞掉杀手组织这都是副业,你知道吗你?”
朱少爷道:“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大哥大嫂又不是不能生育了…哦对,大嫂身体是有点问题,可是我们家不是还有小笛和小三呢!”说着朱少爷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他举出的例子没有一个靠谱的,“靠他们是不行,唉!”
边说边走,欧阳啸和朱少爷转眼间就到了银月客栈的门口。
第四章 这事我就管
银月客栈的大门还没有开…
欧阳啸停止了开玩笑,语气有些沉重地说:“说真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先出去躲躲,我和小虞能猜出来的,其他人也能猜出来,天网恢恢,有孔难逃这句话,毕竟不是吹出来的,还是小心点的好。”朱少爷点头,笑着说:“这一点我也想过,所以今天才到这来。”欧阳啸道:“为什么?”朱少爷微笑:“小天追到了石燕,就忘记了另一个女人,唐鹂的尸体,总得回家才好。”
欧阳啸道:“你想把唐鹂的尸体送回去?朱少爷笑道:“正是!”欧阳啸又问道:“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叫上石凌飞一起去?”朱少爷道:“老石肯定是要一起去的,正好顺道去看看我大嫂。”
欧阳啸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像是在回想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虽然与他无关,但提起来,总是容易让人伤心,许多年前的事,也往往都是这样,只不过,花灵的往事,有叶星帮她淡忘,那自己呢,自己心上的伤,又有谁愿意来治愈?
欧阳啸一抬头,看到了楼上窗户的一条细缝,微笑着对楼上叫道:“行了,小虞,都看了半天了,也该起来把门给打开了吧!”
薛虞霏见被他说破,只能推开窗户笑道:“大哥,等一下啊!”
说完关上窗户,人就没了影子,欧阳啸对朱少爷笑道:“看来她是不知道我已经猜出来了你的身份,所以才故意装出和你不熟的样子,哎,她先叫我的名字你不吃醋吧?”朱少爷道:“我不吃猪的醋。”欧阳啸道:“你妹才是猪呢。”
朱少爷道:“啊,你说叶笛啊!我找叶星说说会怎么样?”欧阳啸道:“江湖名人排名碧血木剑不过排名第四,你觉得叶星会是我的对手吗?”朱少爷笑道:“这种江湖排名不过过眼云烟,你觉得吴申、你、龙浮生还有大哥之间,差距大吗?”欧阳啸摇头道:“相信不会太大,谁让这些年我们渐渐成了朋友,谁也不愿意向谁挑战,所以这前四名一直没有变动过,”
欧阳啸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小虞怎么还没下来?”
朱少爷道:“你没听说过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吗?”朱少爷一边整整自己的头发,“小虞这是在为我打扮呢!”欧阳啸装着吐了一下:“臭美的不轻,人家小虞明明是为了见我才打扮的。”朱少爷指指自己:“老公,”又指指欧阳啸,“大哥。”
剩下的话朱少爷就不用再说了,谁亲谁疏已经显而易见了。
欧阳啸气得脸都紫了,可也真没法反驳他,这时薛虞霏推开大门走了出来,笑着挽住了欧阳啸和朱少爷的手道:“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何必一定要争个高低呢?”
三人笑着走进了客栈,坐了下来,欧阳啸道:“唐鹂的尸体你处理了吗?”薛虞霏摇头道:“小天没有说话,我也不敢自作主张。”朱少爷道:“小天这两天干什么呢,没声音没图像的?”薛虞霏托着脸道:“谁知道呢?那天你们击退雷豹以后,就不常见到他,石燕昨天回去了,一会儿她来了你问问她好了。”
朱少爷对薛虞霏道:“你有空的时候多去看看他,免得出事。”薛虞霏笑道:“出什么事啊?他都这么大了能出什么事啊,我跟你说我们就是把绳给牵得太紧了,给他的自由空间太少了,得把绳松松,让他自己闯荡闯荡得了。”
朱少爷嚼着油条道:“我跟你说,你该管他还得管着,他现在小,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万一哪天不小心入了魔道,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薛虞霏不耐烦地说:“入了魔道更好,反正魔界归我管,到时候照顾他还方便点。”
朱少爷道:“你就嘴硬吧,哭的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薛虞霏生气地抱起了手臂,哼了一声。
欧阳啸看了看两人,说道:“你们俩就别吵了,小虞你就别倔了,这事你听他的没错,真的。”
薛虞霏哼了一声,索性连欧阳啸都不理了,朱少爷冷笑道:“怎么着,我还教训不了你了是吗?”薛虞霏扶着桌子,把脸凑到了朱少爷的面前,笑着说:“干什么,想打我啊?你打你打你打…”朱少爷笑着往薛虞霏脸上亲去。
衣袂一闪,人影一飘,欧阳啸还没来得及阻拦,一只手就贴到了薛虞霏的脸上,朱少爷的嘴就贴到了那只手上。
薛虞霏眼神转去,黄天骅的手慢慢推开了朱少爷,薛虞霏握拳吼道:“小天你干什么!”黄天骅道:“不许调戏我嫂子!”
欧阳啸这才想起黄天骅还不知道那件事,头一缩,溜了。
朱少爷想让欧阳啸给解释一下,手一伸想叫欧阳啸,结果一看,欧阳啸不见了,朱少爷真相当生气,关键时刻,朋友真是靠不住:“那个…黄公子…这个…那个…不是…其实是…”
朱少爷都想抽自己的舌头,关键时刻连舌头都背叛自己,人品真没法再差了,黄天骅抓着他的手道:“解释啊,你解释啊,我看你能解释出什么来。”
朱少爷看着黄天骅的手,顿时愣住,黄天骅握着他手的那只手,青筋暴起,还泛着淡淡的红色,黄天骅见他发愣,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朱少爷往外推,薛虞霏一把揪开了黄天骅喝道:“小天!你给我松开,闹够了没有?”
朱少爷拉了一下薛虞霏道:“你干吗这么大声说他,吓着他怎么办?”黄天骅又一把推开了朱少爷,哭着说道:“我嫂子想怎么骂我都行,关你什么事,不许拉我嫂子!”
薛虞霏一手扳开了黄天骅,黄天骅一失足撞到了桌子上,磕破了脑袋,薛虞霏没注意到,还是大声说道:“黄小天我告诉你,我想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殷郊管不管我是他的事,你一个中间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我们了…”
黄天骅慢慢转过头来,脸上的鲜血一下子就让薛虞霏呆住了,惊呼道:“小天!”
朱少爷也上前一步,想过去看看黄天骅的伤势,没想到黄天骅直接就把连环刺拿了出来,指着朱少爷吼道:“滚!”
朱少爷只能用心语传声对薛虞霏说道:“你先照顾小天,我晚点再来!但身份的事,你先瞒着他。”薛虞霏用心语说道:“行,不过瞒不了多久的。”
朱少爷道:“黄公子,对不起,我走了。”
朱少爷走后,黄天骅身子一晃,晕了过去,薛虞霏看了一眼朱少爷的背影,急忙过去抱住了黄天骅,抓住他的手给他输送内力,一边把石凌飞叫了下来。
石凌飞看了一眼黄天骅的伤势,说道:“行了虞霏,就是磕破点皮,没什么事儿,别耗费内力了。”
薛虞霏始终没有发现,在她给黄天骅输送内力的时候,黄天骅的手不断地变红,而她内力一松,黄天骅的手立刻变成了一般的颜色…
石凌飞给黄天骅做了简单地包扎,让他躺在了床上,坐到了一旁,看着薛虞霏问道:“你跟朱少爷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你水性杨花,移情别恋。”薛虞霏道:“我的事你管不着!”石凌飞看她这副死不认错的样子,心中就有了疑问,问道:“说,朱少爷是不是殷银蛟?”薛虞霏道:“我只是这样怀疑,其实之前连我都不确定…”
石凌飞急忙看了一眼黄天骅,打断薛虞霏说道:“到你房间去说吧。”在薛虞霏房间,石凌飞问道:“你有多大的把握确定?”薛虞霏道:“他一定是!”石凌飞道:“万一他不是那个人…”薛虞霏的语气更加坚定:“他一定是!”
石燕慢慢给黄天骅喂着粥,笑着说道:“你呀,管好自己就行了,干吗老去管你嫂子的事?”黄天骅道:“我不管,反正我只要嫂子嫁给二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阻拦她和别人在一起。”石燕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的。”
黄天骅躺在床上道:“拦不住也得拦,她是我嫂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嫂子,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无论如何我都会拦着她,一定要让我二师兄娶她。”
房间外边,石凌飞低声笑道:“这个师弟真不错,你说你要是哪天和殷郊闹翻,他帮的肯定是你!”薛虞霏笑着摇头:“我们俩哪天要是闹翻,我第一个收拾你,乌鸦嘴!”石凌飞一笑:“走吧,去把唐鹂的尸体装敛一下,让朱少爷带去蜀中吧!无论怎么样,人死归乡,一定得给唐门一个交待。”薛虞霏道:“我相信他一定会把唐鹂安全送回去的!”
石凌飞摇头叹道:“女人一旦有了爱情,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薛虞霏和石凌飞走开,凌妍雪又来了一趟,见黄天骅和石燕在一起,准备推门的手又落了下来,他们两个在一起,很顺眼,多一个人,就不和谐了。
她的选择是离开。
薛虞霏道:“走?你想去哪啊?”凌妍雪道:“我想和朱少去唐门玩两天,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石凌飞道:“也好,不过你可不准打朱少爷的主意,听见了吗?小花痴。”
凌妍雪趴到了桌子上,有点哭腔地说道:“你们干什么呀,一个女人在我的地盘做着我的职业,用着我的餐具,喂着我爱的男人,你们还有功夫说风凉话,气死我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可爱,石凌飞笑道:“小天不是你的菜,到外边玩玩,也许就会忘了他了。”
薛虞霏像是在向石凌飞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忘得了吗?忘不了,忘不了的…”
石凌飞看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暗中瞪了一眼爬起来的凌妍雪,凌妍雪不好意思地笑笑,拍了拍薛虞霏的手说:“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您就别在生气了,好了好了,我错了…”
薛虞霏回过神来,去帮凌妍雪收拾东西,一边往包袱里装着衣服,一边说道:“你是第一次出门,多带点衣服,带点钱,出门不比在家,你得小心点,有事多问问朱少,他知道得多,江湖经验也足…”
薛虞霏说了半天,凌妍雪一句都没听进去,倒着茶懒散地说道:“还好意思说欧阳大哥罗嗦,原来你也差不到哪去。”薛虞霏说道:“不是姐姐罗嗦,你不知道,外面坏人多,不比在家,能低三分头,不争一口气,凡事要多忍让,免得吃亏…”
薛虞霏又说了半天,等她收拾完东西,看到无聊地睡着的凌妍雪,连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罗嗦,抚摸着凌妍雪的头发,微笑着说:“也对啊,我几时也变得这般罗嗦了?”
人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对亲密的人关爱不够,越是到朋友、亲人该出门的时候,这种心理就会愈加明显,而对朋友,亲人们的关心就会转化成许多的话语,虽然谁都会觉得讨厌,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些罗嗦后面藏着多少的爱?
有时候真要多听听那些罗嗦,别等到想听而听不道的时候,才想到后悔。
次日,朱少爷套好了马车,载好了棺材,让凌妍雪在前面走着,自己和薛虞霏在后面跟着,薛虞霏边走边说道:“本来想陪你一起去的,可小天那里实在没法解释,妍雪也刚刚失恋,我让她陪你去,一方面给你找个帮手,一方面也让你带她散散心。”
朱少爷笑道:“你就不怕我爱上她,在对你始乱终弃?”薛虞霏道:“怕能怎么样啊,天天把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地看着你?要是这样就能让你死心塌地地爱着我,我早就这样做了,但事实不是这样,就算我能留得住你的人,也难留得住你的心。”
朱少爷停下脚步,握住了薛虞霏的双手,吸了口气说:“等这次回来,我一定会…”
薛虞霏急忙抽出手,食指压住了朱少爷的嘴唇,说:“别承诺,我害怕失望,也不想让你出尔反尔。”
第五章 单身不怕丢女人
无论被骗了多少回,薛虞霏始终愿意被骗,这样的女人,就是一个傻子!
朱少爷始终这样觉得,承诺多少次,就能毁约多少次,认识多少年薛虞霏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只记得,这多少年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真话真的不超过两位数!
朱少爷听到她这句话,脸都有点红了,急忙握着她的手岔开了话题:“对了,小天有点不对劲儿,你有空多看着他点,别真的让他入了魔,这回可不是开玩笑。”薛虞霏笑着问道:“是不是昨天他推了你一把,你发现了什么呀?”朱少爷点头道:“还真是!走吧,到外面我跟你说。”
到了城外的一片树林,朱少爷告诉了薛虞霏自己的发现,薛虞霏惊呼道:“红魔焰鬼手?他怎么会用杨胜的功夫?”朱少爷牵着马,对着身后马车上的薛虞霏说道:“我也是不敢确定,回去你别去责怪他,暂时就先静观其变吧,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可以废去他的武功!”
薛虞霏叹道:“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朱少爷没有说话,薛虞霏忧郁地看着他的后背,久久没有说话,一点马车,跳到了顶上,一声“走了”,已经飞上了树木的顶端,几个闪纵,已经消失到了树林尽头,朱少爷停住马车,回头看着她离开,这才跳上马车,带着凌妍雪飞弛而去。
银月客栈,还是和平常一样,开着门营着业,香气往外面飘着,欧阳啸看着忙碌的众人,不论杯地喝着酒,微笑着转着筷子,黄天骅终于忙了起来,第一次告别无业游民,正常进入工作的感觉,有些累人,这是黄天骅的第一感觉,也是唯一感觉。
薛虞霏笑着走进了门,坐到欧阳啸旁边,笑着按下了欧阳啸的酒杯,没有说话,欧阳啸放下酒杯,往后面挪了挪说:“有什么事直说行吗?看您这笑容我直害怕,别这样行吗?”薛虞霏还是笑着,欧阳啸一个劲儿地往后躲,慢慢掉下了凳子,慌忙向大门走去,一边说道:“呃…骆霜找我还有事,先走了…”
薛虞霏心想:“算了,小天的事有空再找他商量吧!”一扬手把一团皱巴巴的纸甩给了欧阳啸,欧阳啸接住问道:“什么呀这是?”薛虞霏笑道:“冰霜楼可不比这,干什么都得要钱,这两千两银子花不完你就别出来。”欧阳啸展开银票,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够…”薛虞霏一笑,又扔出了两个纸团,欧阳啸摇着银票对应照天说道:“老应!给记账上!”
应照天苦笑道:“六千四百二十七两银子,估计您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我再多记六千两有必要吗?”欧阳啸道:“先记着吧,万一我哪天发了呢?”
应照天苦笑着提笔:“行,我等着把账一笔勾销。”
薛虞霏叹气,等欧阳啸发的时候,估计母鸡都会打鸣了。冰霜楼,骆霜唱完了一曲,王员外鼓掌笑道:“好啊,好啊,霜姑娘唱得真好,赏!”
身后的家丁拿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双手递了上去,骆霜低头道声谢,王员外笑道:“先用不着谢,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还有重赏。”骆霜冷冷道:“对不起,您应该知道我的规矩,请您尊重我。”王员外笑道:“什么规矩啊,你说,要多少钱?要多少钱我都给。”
骆霜起身想走,两个家丁拦住了她,骆霜道:“我说过,卖艺不卖身,请您不要让我为难。”王员外笑道:“为难?哈哈…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妓院,妓院就是给我们找乐子的,我付过钱了,你就得跟我做!”骆霜道:“怎么着,还想用强的不成?”王员外哈哈大笑,一步步走近了骆霜:“告诉你,我可是给过钱的,你今天就是我的,就是用强,你又能怎么样啊?”
骆霜无法再退,停下了脚步,王员外伸出食指,想去勾骆霜的下巴,骆霜眼神一凛,右手变得煞白,像是有一条条气线在环绕,王员外见骆霜没有挣扎,举起另一只手去解骆霜的衣服,骆霜手上的气线渐渐凝聚。
忽然间,门被推开了,欧阳啸走了进来,抱拳道:“王员外,您好!”
王员外放下双手,冷哼道:“原来是欧阳捕头啊,难怪外边那些酒囊饭袋拦不住?怎么着?”王员外伸出小指,“凭您那点俸禄,只怕十年攒的钱,也不够见霜姑娘一面吧!”
欧阳啸道:“这点不劳你*心,您还是多想想,回去怎么应付王夫人吧!”说着欧阳啸坐了下来:“霜儿,沏茶!”
骆霜乖巧地倒好了茶,背着手站到了一旁,王员外看着两人,握紧拳头,欧阳啸道:“您也别嫉妒,这样吧,我跟你谈谈,我给你四千两,哪来的回哪去,不然别怪我翻脸。”王员外面露笑意,对家丁说道:“你们都先出去,我跟欧阳捕头谈点事。”家丁刚一出去,王员外一把夺过了欧阳啸手中的四张银票,低声道:“您不后悔吧?”欧阳啸道:“不会啊!”王员外忙把银票揣到怀里,低头道:“这事您别跟我老婆说。”欧阳啸道:“放心,都是男人,我懂的。”
王员外笑着说:“您玩好,我撤!”
欧阳啸看着王员外离开,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哼!小人!”骆霜道:“他明明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你给他四千两就把他打发了?”欧阳啸道:“这还不简单,他用的钱本来就是从老婆那里偷来的,现在我倒贴给他两千两私房钱,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谢谢我吧,把你救了下来。”
骆霜坐到了欧阳啸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问道:“他欺负我,那你呢,你来干什么呢?”欧阳啸道:“我当然也是来欺负你的,怎么样?这规矩对我就不设了吧?”说着,欧阳啸的手也移到了骆霜腰间,骆霜没有说话,把头枕到了欧阳啸肩上。
欧阳啸抱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说道:“别闹了,我找你有事。”骆霜闭着眼睛:“有什么事就这样说不行吗?”欧阳啸道:“当然不行,怀里抱着美女,我这话说不利索。”骆霜有点生气道:“我不管,好不容易见面,张口闭口就有事,你就那么不把我当回事儿啊?”欧阳啸道:“霜儿,你听我说啊,第一,我刚愿意接受你,所以现在有些不习惯去爱一个人,第二,这几天我很忙,真的没有空闲来看你,但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不想失去你是真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来忘记胶舞,来把你刻进我的心里,行吗?”
骆霜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整理着头发问道:“什么事?说吧。”欧阳啸道:“霜儿你别这样行吗?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让你生气的。”骆霜笑道:“行了,我没生气,别那么紧张行吗?”欧阳啸松口气道:“你吓我一跳,行,说事。”骆霜坐了下来,欧阳啸道:“小虞今天像是有话要和我说,又不好意思说,女儿家的事我又不好意思问,你们俩关系挺好,你看你能不能找个空闲帮我问一下,我也好想办法帮她。”
骆霜道:“她的事你能不能不管,人家有老公,有事让她老公管,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呀?”欧阳啸道:“霜儿你讲讲道理行吗?你说小虞又是你上司又是你姐姐,另外还是我朋友,每天借我钱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怎么着?现在她遇见烦心事了,你说不管就不管,你有这么势利吗?”骆霜道:“这不是势利这是原则,她的事就该殷郊来管,你别忘了你是我男朋友不是她男朋友,你应该向着谁你想明白了!”欧阳啸道:“废话,你当然是我女朋友,所以我才没把你当外人,想让你帮我想办法,你可倒好,不帮忙也就算了,现在我倒不对了,还原则,原则就是你现在成了冰霜楼的头牌了,你风光了,你放着姐姐不管了是吗?”骆霜道:“我没说不管,只是不想让你对她的事那么上心,这样我会吃醋的你知道吗?”
欧阳啸又想说话,却没有话说,于是这场争吵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两人停顿了好长时间,欧阳啸才开口说道:“对不起霜儿,小虞的事一来,我…我不是有意的,总之我对她只是一般的朋友间的友谊,绝对没有半分的男女之情,这点你应该知道啊!”骆霜道:“我就是不想你跟她交往地那么密切,反正我不想看到你为她着急!”
欧阳啸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不可理喻!”说完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骆霜也拍了一下桌子,喝道:“谁不可理喻啊?现在是你跑到我这里让我给别的女人想办法,你还说我不可理喻!滚,给我滚出去!”欧阳啸道:“谁稀罕在这,我走就走!”
欧阳啸刚走到门边,骆霜忽然叫道:“站住!”欧阳啸转过了身,脸色稍微平缓了一些,问道:“干吗?”
骆霜手一伸:“给钱!”
中午忙完了以后,石燕终于能出来透个气了,一出来就见到了欧阳啸那张苦瓜脸,石燕问道:“我忙了几个时辰了,难得有机会出来透个气,你能不能别这副样子,谁欠你钱啊?”
欧阳啸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道:“小天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石燕也不知道他说什么,随口答道:“没什么不对啊,身体健康,武功进步,怎么了?”
欧阳啸道:“没什么事就好,我是担心小虞不开心和他有关,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行,杨胜身上的天蚕甲在哪你总该知道吧?”石燕笑道:“这个我还真知道,你猜得没错,是小天从杨胜身上拿下来的,给我了。”欧阳啸又道:“五行印的水、火、金三本秘籍他是不是也给了你?”石燕问道:“什么秘籍?我从没听小天说起过。”欧阳啸道:“这件事关系到他的性命,你最好回去问问他。”
说完欧阳啸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石燕叉着手,在背后看着他。
欧阳啸想道:“靠谁也不行,还得我自己问她。”当欧阳啸走到薛虞霏门边的时候,忽又驻足不前,心想:“现在是午睡时间,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欧阳啸趴到了栏杆上,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站着睡着了,迷迷糊糊梦到和胶舞相处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他们从不吵架,总是觉得他们两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情侣,直到有一天…整个胶府的人在那一天全都死了,他回去的时候,只剩下遍地的尸体…
梦醒的时候,是最痛苦的时候,欧阳啸也不能例外,满头的大汗。
欧阳啸感觉到汗水,机警地扣住了拿着手绢,给他擦汗的薛虞霏的手,薛虞霏吓了一跳,问道:“干什么啊你?”欧阳啸放开了她的手,没有说话,薛虞霏转过身,像欧阳啸一样趴着,问道:“怎么?又做恶梦了?”欧阳啸夺过手绢,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薛虞霏看着他这副样子,笑了,然后问道:“又是那天的事吧?”欧阳啸点头,一边把手绢还给了薛虞霏,薛虞霏问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欧阳啸道:“你今天想跟我说什么,说吧。”
薛虞霏又笑了,不说话,欧阳啸无奈地一低头,突然出手,扣住薛虞霏的咽喉,笑道:“别再笑了,有事说事,因为你,今天我已经得罪了石燕和霜儿了,”目光变冷,语气也变冷,“我告诉你,别bi我把气撒到你身上。”
薛虞霏脖子一滑,倒滑出一步,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发火,有气就来撒吧!”
欧阳啸道:“上次交手时我身上有伤,你不愿伤我,也没太在意,这次定要分个胜负!”
薛虞霏笑着伸出右手,说道:“单手让你。”
第六章 小天的事
欧阳啸看着薛虞霏这副自信的样子,有点想笑,他承认他和薛虞霏是有点差距,但是差距再怎么明显,也用不着这样轻敌吧!
欧阳啸一抬脚,在楼板上踢出一条直线,双脚分开,踩到了线上,微笑着说:“那就这样比,我要是bi你用了双手,算你输,我的双脚如离了这条线,则算我输,敢不敢?”
薛虞霏道:“有何不敢?”
欧阳啸一笑,缓缓在右手上聚起墨色的真气,同样,薛虞霏的右手上则笼罩了一层血红色。
猛然间,欧阳啸左手探出,去扣薛虞霏的右手,薛虞霏本来一直在防御欧阳啸聚气的右手,见此一招,急忙在他手间一划,后退一步,欧阳啸像走猫步似的,向前攻出一步右手划出一道墨气,横扫薛虞霏的右手反向打出一道血光,墨气和血光相抵,一起消散,欧阳啸左手一探,再次抓向薛虞霏右手,薛虞霏微微一笑,右手已经被欧阳啸左手抓住,这时,欧阳啸右手曲臂,一掌拍向自己的额头,心想薛虞霏右手被自己扣住,必然伸出左手来救,一旦薛虞霏救下自己,这一战薛虞霏就算是输了,薛虞霏见此异变,暗喝声“不好”,右手猛地一探,欧阳啸抓着薛虞霏的左手立刻滑至肩头处,薛虞霏仍是没出左手,但是却用右手拉住了欧阳啸的右手,欧阳啸暗恨自己大意,只料到薛虞霏不会看着自己自杀,却没有想到自己抓着她的手根本就没敢使劲。
欧阳啸右手一翻,抓住了薛虞霏手腕,左手一翻,扣住薛虞霏臂膀,向后一退一拉,薛虞霏立足不稳,被欧阳啸双手拉得飞起,薛虞霏这时惊叫一声,眼看就要跌倒,欧阳啸急忙抬起左腿,挡住了薛虞霏跌倒,可是这样一来,欧阳啸的脚就离开了直线。
薛虞霏笑着抬头,说:“大哥,你好像输了。”欧阳啸双手左腿都不敢动,生怕薛虞霏摔到地上,但又不想认输,眼珠一转,笑道:“我说的是双脚离线,现在才只离了一只脚。”
薛虞霏一笑,右手从欧阳啸手间滑出,绕过欧阳啸左腿去抓他的右脚脚踝,欧阳啸一惊,双手够不着地方,左腿又不敢放下,但若不设法应对,这局非输不可,可是真的有办法应对,那又如何应对?
欧阳啸一咬牙,左脚一抬,想踢开薛虞霏,真的,他只是想把薛虞霏踢开,踢开而已,但是这一脚踢出,欧阳啸真的没用什么力气,只是轻轻地踢出,可就是这轻轻的一脚,竟然就把薛虞霏踢得飞起,飞得越过了栏杆。
欧阳啸惊叫声“小虞”,也顾不着再关心什么输赢,急忙跑过去抓住了薛虞霏的手,说道:“小虞,快上来!”薛虞霏一手扒着楼板道:“放手,让我下去,反正你那么在乎输赢,好,现在我两只手都用了,你赢了!”欧阳啸道:“我输了,我输了还不行吗?您老人家就别耍小孩子脾气,赶紧上来行吗?”
薛虞霏荡着说:“没有啊,是我先用的双手,我输了呀!”欧阳啸道:“是我两脚先离开的线,然后你才用的双手,不就是玩吗,你说你犯的着这么认真吗,真是,”欧阳啸手上用力,“来,赶快上来。”
薛虞霏笑道:“你把手放开吧,我能上去。”
欧阳啸一愣,随即道:“你耍我。”
这点高度,别说薛虞霏摔不下去,就算真摔下去了,也真摔不出什么好歹,欧阳啸手一松,薛虞霏一纵就跳了上来,欧阳啸真是觉得自己挺笨,这招明明是刚才自己的创意,被盗版了都没看出来。
欧阳啸道:“玩够了吧?说吧,有什么事儿?”薛虞霏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小天,朱少说他的武功有点不对劲儿,所以我想让你帮我试探一下他。”欧阳啸道:“就这事?”薛虞霏点头,欧阳啸一笑道:“就这事你让我担心了一天,这点小事儿你干吗自己不去啊?”薛虞霏道:“和他打我下不去手,别到时候他武功没试出来,我还得受伤,所以才找你啊大哥,大哥。”
欧阳啸道:“别叫了,每次叫这么亲就没好事儿,一会儿我扁他,你边上看,打残了不怨我。”薛虞霏道:“手上有点准,万一真把人给打出事了,石燕可不会放过你。”欧阳啸边下楼边说:“是你不放过我吧,他家在哪啊?”
城外,枫下小屋…
欧阳啸敲敲门,叫道:“小天,小天干什么呢你,开下门。”
黄天骅急忙停下练功,从床上下来打开了门,嘻皮笑脸地说道:“欧阳大哥,你有什么事啊?”欧阳啸道:“怎么,没什么事就不能来你这看看吗?”说着走了进来,“干吗呢刚才?练功呢?”黄天骅道:“是啊,我刚才…练…练内功呢?”欧阳啸道:“练得怎么样啊?要不要我给指点一下?”黄天骅道:“你来就说这个?”欧阳啸一指房门:“走吧,出去练练!”黄天骅道:“好啊!”
欧阳啸转身走出,黄天骅立刻跟了上去。枫树下,树叶晃荡着,黄天骅双袖中滑出双镖,转身一起打出,欧阳啸喝声:“春凫一浮水!”剑浪打出,斩碎了金镖,黄天骅喝道:“闪电双飞刃!”两柄回旋镖左右飞出,忽然不见,又忽然从空中跳出,一闪一闪地飞向欧阳啸,欧阳啸眼珠转动着,双手Сhā到地上,两招剑气劈出,顿将回旋镖锁住,再向上一拉,回旋镖Сhā入了地里,欧阳啸又是一声:“叶落剑气飞!”黄天骅直接被剑气打开。
欧阳啸获得了胜利,急忙上前扶起黄天骅道:“没事吧小天?”黄天骅摇头。
银月客栈…
欧阳啸看着薛虞霏用留影镜记下的影像,边喝酒边说:“都说了没什么问题,你还看个什么劲啊?”薛虞霏道:“怎么看我都觉得有些问题,按理说朱少的看法不会错,是不是你攻击的力度不够啊?”欧阳啸道:“不可能!再用点力小天就该出事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朱少爷是不是可能会看错,万一是他看错了你再这么抓着不放,很可能给小天这孩子造成心理压力,以后就可能会影响他武功的进一步提升。”
薛虞霏看着镜子中两人的战斗,平静地说道:“那行,就先把这事晾下,说说你跟霜儿吧,你们俩怎么样啊?”欧阳啸愣了一会儿:“要不还是接着说小天吧。”薛虞霏转过了椅子:“干吗不让说霜儿啊,吵架了?”
欧阳啸抛着金环道:“没有啊?我们俩玩儿得挺好的。”薛虞霏道:“我可跟你说,霜儿暗恋你已经很久了,那次是故意把自己喝懵才主动跟你发生的关系,你在她心里是很重要很重要别老把霜儿不当回事,对人家好点儿,听见没?”
欧阳啸小声嘟囔道:“你把人家当妹妹,人家未必把你当姐姐!”
薛虞霏像没听清楚地问道:“你说什么?”欧阳啸道:“没说什么呀,我说什么了,我没说话!”薛虞霏看着欧阳啸的眼睛道:“不对,你肯定有事儿。”欧阳啸被问得烦了,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我们是吵架了,改天我找她道歉总行了吧?真是,比我妈管得还多!再借五千两银子!”
薛虞霏一仰头,躺到椅子上,发出一声低吼,举起了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别跟老应说,他这人钻牛角尖,万一哪天真要你还这钱,你可对付不了。”
欧阳啸夺过银票,看了一眼薛虞霏身后的镜子,忽然间说道:“不对,小天的武功已经冲破了第三玄关,虽然他竭力掩藏,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明显的不同。”
薛虞霏一转椅子,看着镜子中的打斗:“还真是!不过这事先别告诉别人,尤其是石燕!”欧阳啸道:“这个还用你说?放心,走了,你该招呼客人了。”
薛虞霏又躺到了椅子上,对欧阳啸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注意着点身体。”
欧阳啸啪地关上房门道:“用不着你管!”
欧阳啸走开很远了,薛虞霏才双手叉到一起,自言自语道:“我把霜儿当妹妹,霜儿不把我当姐姐,什么乱七八糟的。”
枫下小屋里,石燕给黄天骅揉着肩膀道:“又跟谁打架了,这么疲惫的样子?”黄天骅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道:“欧阳大哥。”石燕一下就吓到了:“什么,他没伤着你吧?”黄天骅道:“什么伤没伤到我,我把他打伤了。”石燕道:“别调皮了,你打不过他的,你不受伤我就谢天谢地了…”黄天骅像是有点生气,嘟着嘴说道:“是不是你觉得…我就怎么努力也打不过他?”石燕道:“我没那个意思,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黄天骅道:“燕姐姐你等着,半个月以后我一定,一定打欧阳啸给你看看!”石燕走过来做到他旁边,握着他的手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欧阳啸武功比你高,你心里不平衡是吧,每次谈到这个你都生气。”
黄天骅道:“燕姐姐,我能不生气吗?毕竟你们以前有那么长那么长时间的那什么,了我们两个才认识多长时间啊?我怎么能不担心嘛!”石燕把黄天骅的手贴到了自己脸上,轻笑道:“我说过,胶舞已经死了,石燕只爱着一个人,就是你,小天,我不管你武功高还是一个平常人,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黄天骅道:“可是燕姐姐我真的好怕,我怕我武功不够高,我怕我不能帮你们家人报仇,我怕你有一天突然告诉我说你不爱我了,我真的好怕…”
石燕站起来,把黄天骅的头抱在了腰间说:“小天,不怕,我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除非有一天,我不在了…”黄天骅急忙道:“呸呸呸,燕姐姐,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一定能活很长很长时间的。”
薛虞霏头疼地靠到了外边的墙上,感叹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谈恋爱的时候哪有这么肉麻?”
其实也未必会强到哪去,薛虞霏倒不是存心来偷听的,而是客栈里没有厨师,出来找石燕上班,恰巧碰上了,就忍不住偷听了会儿。
“燕姐姐,你真好,我能亲你一下吗?”薛虞霏一笑,敲响了房门,石燕和黄天骅快要触碰到一起的嘴唇急忙分开,黄天骅没好气地问:“谁啊?”
薛虞霏一笑,心想:“看来这小子真是长大了,都学会主动要求亲嘴了。”
薛虞霏只是听着房里的动静猜的两人动作,但不好意思揭破,笑道:“你嫂子!”黄天骅还是没好气地问道:“我哪个嫂子啊?”石燕小声道:“好了,别闹了,是薛姐姐来了。”
薛虞霏道:“小天,我是你二嫂,石燕在这吗?”黄天骅答道:“燕姐姐不在!”薛虞霏道:“真不在吗?”黄天骅道:“哎呀嫂子,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薛虞霏心想他俩能单独相处一会儿也不容易,既然小天不想让石燕离开,就索性放她半天假算了,反正世界上的好厨子也不是只有血厨子一人。
薛虞霏道:“不在算了,她要是来了你让她赶快回去,客栈还有事让她做呢!”
薛虞霏有自信代石燕做菜,因为她的厨艺一点都不在血厨子之下,更不可能在血厨子的徒弟之下!
黄天骅一喜道:“好啊好啊,我一会儿一定告诉燕姐姐。”薛虞霏转身离开:“再见了,二位!”小天迷迷糊糊地回应道:“再见,嫂子!”
不一会儿,黄天骅一愣神,“二位?”石燕抱住了黄天骅的脖子,开心地笑道:“我就说嘛,以你嫂子的武功,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在里边的!”
黄天骅道:“那是不是说,你有半天的假期了?”石燕道:“当然!”
黄天骅紧抱着石燕的腰转了起来,把石燕都抱得飘了起来,黄天骅边转还边说道:“太好了…”
第七章 计划展开
梦中有女人,现实中也有这个女人,这是真爱;梦中有女人,现实中没有这个女人,这是单恋。
黄天骅属于第一种,而欧阳啸属于第二种。
“石燕旷工半天,月钱扣除二十文。八月初五。”
这是应照天帐本上的一句话。有话就长,没话就短,三天后,黄天骅再次出现在银月客栈…
薛虞霏吃了一惊,黄天骅到她这里来没有一千也快八百,让薛虞霏吃惊的不是黄天骅这个人,而是黄天骅的武功,七天,整整七天,黄天骅的武功居然已经冲破了第五玄关!
薛虞霏不吃惊才是怪事,但是看到黄天骅,薛虞霏就是装也得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她笑着说道:“小天,这么长时间不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黄天骅笑道:“这么几天没见嫂子了,想你了呗!”
薛虞霏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是谎话,而且薛虞霏断定他下一句话就会问石燕在哪里。
黄天骅四下看了看,问道:“嫂子,燕姐姐在哪里啊?”
薛虞霏气得久久不语,冷哼道:“出去买菜去了。”黄天骅跳到薛虞霏的面前坐下,托着脸问道:“嫂子,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薛虞霏冷笑道:“吃醋,吃谁的醋?你的还是石燕的?您还真瞧的起自己!”
黄天骅道:“嫂子,你不要生气了,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主要是这几天练功忙嘛!”
薛虞霏看黄天骅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心想黄天骅的脑子跟一团糨糊差不多,心灵跟一张白纸差不多,就算真练了杨胜的邪功倒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薛虞霏躺到椅子上说道:“最近不知怎么了,这肩膀怎么这么酸啊?”黄天骅急忙跑到薛虞霏的身后,捏着薛虞霏的肩膀笑道:“嫂子,我给你揉揉。”薛虞霏闭着眼睛,笑了起来:“真舒服!用点力!”
黄天骅傻笑着,急忙加重了力道,石凌飞从楼上下来,边走边笑着说:“呀?这怎么回事,黄小天也会给人揉肩?要不一会儿给我也揉揉?”薛虞霏笑道:“凭什么呀?你好像还不是人家名正言顺的大舅子吧?”
薛虞霏说完的时候,石凌飞已经坐到了她的面前,哼笑道:“你还不是一样,是人家二嫂吗?不还没结婚呢吗?”
薛虞霏和殷郊虽然还没有成亲,但两人的关系却是武林人士心知肚明的事,石凌飞说这话的时候就是想讽刺一下薛虞霏,但话说出口时,石凌飞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在薛虞霏生气流泪之前急忙解释道:“不是故意提他的,你别跟我一般见识行吗?”
薛虞霏道:“六号桌的八宝蒸糕该熟了,现在也没个人装盘端过去,真让人发愁。”
石凌飞道:“我去给您办。”说完跑向厨房。
当石凌飞把八宝蒸糕端出来的时候,欧阳啸凑巧走进,一看到黄天骅和石凌飞的样子当时就愣住了,气呼呼地一拍桌子:“我说小虞,你到底耍了什么鬼把戏,让石凌飞和小天这么心甘情愿地给你做事?”
薛虞霏没有说话,指了指茶壶,欧阳啸一愣,倒了杯茶递过去,薛虞霏道:“吹凉了再给我。”欧阳啸把茶杯移到嘴边,刚要吹时,忽然把茶杯放到了桌上,轻轻拍了一下薛虞霏的脑袋:“连我都敢使唤,你这丫头反了是吧?”
黄天骅知道他和薛虞霏经常这样打打闹闹,加之前面欧阳啸已经说过他对薛虞霏没有男女之情,所以黄天骅心里对欧阳啸倒并没有对朱少爷那么抵触,看此情景也只是轻轻的一笑,唯一觉得不对劲的一点是,按着薛虞霏的双手似乎有些冷,他知道薛虞霏昔日为了救殷郊被寒潭所伤,此时想是旧伤发作,但是欧阳啸和石凌飞在这,她也不好反应出来,黄天骅力随心生,一边按着薛虞霏的肩膀,一边把纯阳的内力灌输到薛虞霏体内,帮助她抵抗寒毒。
这时的欧阳啸也不知道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傻,喝着茶,也不和薛虞霏说话,一会儿,石燕回来了,赶巧薛虞霏的寒毒也让黄天骅压了下去,黄天骅放开薛虞霏的双肩,又跑到了石燕的面前,帮她拿过了菜篮子,回头笑着对薛虞霏说道:“嫂子,我到厨房去帮燕姐姐了!”
薛虞霏笑着点头,一点不像旧病复发的样子。
黄天骅走后,欧阳啸吹凉了茶水,递了过去,薛虞霏接过茶水道:“刚才有没有看到我有什么不对劲?”欧阳啸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看着你痛苦却不管吗?”薛虞霏点头,欧阳啸苦笑道:“想让我关心你,至少你也得是真的发病。”薛虞霏道:“难道你觉得我是装的吗?”欧阳啸笑着握住了她的手说:“我不是黄天骅,所以你这种把戏,骗不了我。”薛虞霏道:“你倒是自信得很。”
欧阳啸道:“怎么样,他刚才怎么应对的?有没有用上红魔焰鬼手帮你医病?”薛虞霏道:“他用的好像还真是红魔焰鬼手。”
欧阳啸一笑,薛虞霏说好像的时候,一般是有了确定的答案,但是说出好像,是她自己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不敢相信。
欧阳啸拍了拍她的手说:“算了,武功本身没有正邪之分,关键在于使用的人,我倒是觉得,小天真的学会这两样功夫,未必是什么坏事。”薛虞霏道:“这两种武功威力巨大,一旦出错,反噬就会更大,咱们两个又不是什么时候都在他身边,万一…我是说万一出了事,你就不怕他筋脉尽断而死。”欧阳啸道:“可万一不会出事呢?”薛虞霏不语,欧阳啸道:“他现在都在依赖着你们,出了什么事不是自己去想办法,而是立刻来找你,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是时候给他一点自由的空间了,得让他靠自己迈过这道坎,他的实力,才会有更进一步,真正意义上的提升。”
薛虞霏还是不放心:“可万一…万一…”欧阳啸道:“不会有万一的,你知道的,这两种武功都是速成的武功,估计八月十五前,小天就可以攻破第六玄关。”薛虞霏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十天里出了事怎么办,那小天不是…”欧阳啸道:“平时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和那个人见了一面,脑子就变笨了?”薛虞霏道:“有什么话赶紧说,别卖关子了。”
欧阳啸道:“你不会放给石燕十天假,让她寸步不离地看着小天?”薛虞霏道:“这办法我也想过,不是考虑到某人的感受吗,一直也没说出来。”欧阳啸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我和胶舞已经是过去时了,所以作为现在时的我,无权去吃小天的醋,以后这种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薛虞霏低着头说道:“其实你不是真的喜欢霜儿,而是…”“住口,”欧阳啸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道,“这事你知道就行,说出来了,对你对我,对小天石燕都不好,尤其是霜儿,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她了。”薛虞霏一笑:“算你还有点良心!只是苦了我们家霜儿。”欧阳啸道:“我们俩的事,你最好别管,而且霜儿也不让你管。”
薛虞霏再次躺下,揉着眼睛说:“不管就不管,我现在就是好奇,在你的心里,霜儿和胶舞谁更重要一些?”欧阳啸道:“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薛虞霏道:“这个简单,问你个问题就行了,我问你,假如霜儿和石燕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欧阳啸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儿,决然说道:“你忘了,我不会游泳。”
薛虞霏直接晕在了桌子上。
石燕的假该放还得放,一天不到,黄天骅就告诉了石燕自己的秘密。那天,在竹林里,欧阳啸和朱少离开以后,黄天骅翻身到了杨胜的尸体前,解开外面的衣服,偷走了天蚕甲,并将杨胜手中,五行印的水与火两章一并带走。
听完了故事,石燕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杨胜手里有这两样宝物呢?”黄天骅挠了挠头,说道:“是一个和杨胜带着相同面具的男人告诉我的。”石燕沉吟不语,好一会儿,问道:“你这两天练功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黄天骅道:“不舒服吧,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只不过…只不过觉得脖子后面老是有些疼,一会热一会凉的。”
石燕翻过他看时,顿时吓了一跳,只见黄天骅的脖子后面,一块手掌大小的红印随着黄天骅的心跳,忽闪忽现,“天哪!”石燕一惊,这两个字从嘴里跳了出来,黄天骅急忙转头问道:“燕姐姐!怎么了?”石燕的心情渐渐平复,说道:“没…没事。”黄天骅道:“其实我也知道练这种武功有一定的危险,但是我相信我一定可以驾驭这种武功,不会被它们左右!燕姐姐,你放心吧,练成武功后,我一定先杀了雷豹,然后再把你那些仇人一个个找出来,让他们也尝尝灭门的滋味!”
说这话的时候,黄天骅已经不像是一个孩子,开始变得可怕而血腥,石燕真的不敢想,曾经最害怕杀人的黄天骅,今天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如果黄天骅真的会那样做,石燕宁可他只是以前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小男孩,如果不是遇上石燕,他的命运本该是另一种样子的。
黄天骅看着石燕发愣的样子,问道:“燕姐姐,怎么了,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石燕道:“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家的仇不用你管!”黄天骅握着石燕的双臂道:“不行!你都说你爱我了,所以我一定要替你报仇,你是我燕姐姐嘛!”石燕挣开了他双手,大声吼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黄天骅被她吓得愣住,冷冷问道:“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武功还不够好?还是不如欧阳啸是吗?”一到吵架的时候,黄天骅总是管不住自己对欧阳啸的恨,无论什么事,似乎只要石燕不想让他做的,都是因为欧阳啸!石燕搂住了黄天骅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不是的,小天,我只是不想让你变得不像我爱的小天,和欧阳啸没有关系,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的善良,我真的不希望你为了我,变成一个残忍的杀人魔头,所以我不想…不想你变成像雷豹那个样子,不想你烂杀无辜,我希望你永远都是那个可爱的,善良的小天。”黄天骅道:“我不是想滥杀无辜,只是想让姐姐快乐,如果姐姐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的。”
石燕摸着黄天骅的后脑笑道:“傻瓜,如果小天有危险,燕姐姐又怎么可能高兴呢?”黄天骅抱着石燕:“小天不会有危险,燕姐姐也不要不开心。”石燕道:“你为什么不找欧阳啸和你嫂子帮你呢?”黄天骅道:“我怕他们不帮我练,还会废了我的武功。”石燕道:“那就算了,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确实,薛虞霏没让石燕报告情况,因为…
窗户边一只小鸟轻轻地发出一阵唧唧喳喳的鸣叫,无声地飞开,越飞越远,一直飞到了银月客栈,落到薛虞霏指上,唧唧喳喳地叫了一阵,飞到了薛虞霏肩头,变成了图案,欧阳啸道:“这招厉害,让血音监视着他俩的一举一动,既不影响他俩感情,又可以密切注视小天武功的动向,够狠!”薛虞霏道:“那两种武功确实在小天手中,而且确实有副作用,但应该不严重。”欧阳啸道:“让血音继续盯着,有情况随时报告!”
血音哇的一声,从薛虞霏肩头逃开,在房屋里乱飞,一副特惊恐的样子,欧阳啸奇怪地问道:“它怎么了?”
薛虞霏答道:“它嫌累,不想去!”
第八章 克服难关
欧阳啸把杯子摔向了房梁上,喝道:“死鸟,还敢怕累,你给我滚下来!”
血音周围盘旋着,高兴地叫着,欧阳啸边抛杯子边砸,不一会儿把桌上的杯子摔个精光,又按到了茶壶,薛虞霏急忙把他的手拉了过来说:“大哥,这茶壶茶杯你真赔不起,咱算了,别跟一畜生治气行吗?”
血音用鸟语说道:“重色轻友,重色轻友!”
薛虞霏生气地把茶壶摔了过去,直接把血音撞了下来,回头道:“瞎说什么呀你!”欧阳啸讽刺道:“干吗呀这是,茶壶不是挺贵的吗?”薛虞霏道:“再贵我买得起,你管得着吗你?”欧阳啸不说话,薛虞霏又回头对着血音道:“还有你,给我做你的事去!”血音飞走,叫道:“哎呀!又生气了!”
黄天骅在床上坐着,手中的焰光左右闪动,脖子后面的一片也在闪闪的发着光,额头冷汗不断地透出,石燕看着不对,忙说道:“小天,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黄天骅收手如轮,平按双手,将内力压回了丹田之中,练功一停,黄天骅觉得无比的舒服,脖子后灼热的感觉也瞬间消失。
只是,同时,黄天骅好像不练这两种功夫,浑身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空虚,似乎只有在练功的时候这种空虚感才会消失,但是黄天骅并没有把这种情况告诉石燕,他怕让石燕担心,如果他说出来,血音就会第一时间告诉薛虞霏,薛虞霏就会第一时间封住或是帮他净化这两种功夫,石燕也不会被抓,黄天骅也不会和欧阳啸发生战斗,自然,司马鸣也不会为了石燕去抢丁川的箱子,杜明也不会遇上沈银凤,殷郊也不会和薛虞霏闹翻……
因为黄天骅隐瞒了,所以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石燕用衣袖擦擦黄天骅额上的汗水,温柔地问道:“小天,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以克服的问题了?”黄天骅道:“嗯,总觉得运功的时候,真气堵在后背之中,老是排不出去。”石燕道:“这应该很危险的,要不我回去问问我哥他们该怎么办?”黄天骅道:“可他们不会让我练这种武功的!”石燕亲了黄天骅一口:“你笨呢,我就不会诈他呀?”
血音飞回了银月客栈,薛虞霏笑着说:“我就不会诈他呀?你前女友挺聪明的呀!”欧阳啸笑道:“石凌飞也不是省油的灯,等燕妹问出来了你再夸她不迟。”
薛虞霏看了一眼刚来不久,隐在外边的石燕,笑道:“这真气堵到督脉里排不出来,是你你怎么办?”欧阳啸一笑,看了看石燕的影子:“如果是我,我会将真气破气海,走乳中,越肩井,从肩鹩,濡会,消烁,天井,会宗,阳池经过,从关冲,中冲,少泽发出,这样,真气就会化为攻击性能量打出,问题就解决了。”
薛虞霏翘起了大拇指道:“高人!”
薛虞霏话音一落,石燕的影子就不见了,看着石燕离开,薛虞霏笑着道:“办法倒是挺不错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说这么深奥她听得懂吗?你直接说从下腹*出,经过胸部,肩膀,手臂,再从中指无名指小指打出,你这么说不就简单易懂多了吗?”欧阳啸笑道:“放心,她比你聪明多了,这种专业术语她听得懂的。”薛虞霏道:“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无间道的感觉啊?”欧阳啸道:“但愿咱们说的能帮到小天吧。”
枫树下,石燕把欧阳啸的话翻译下来,告诉了黄天骅,按着欧阳啸的指点,黄天骅重新练了一遍红魔焰鬼手,双手轻轻画圆,忽然一个闪身,双手的中、无名、小六根手指,如同六根烧红的钢条一般,刺进了枫树树干中,在树干上烫出了黑孔。
黄天骅拔出了手指,笑道:“太好了,红魔焰鬼手可算是练成了。”石燕也笑了,走过来说道:“小天,你听我的话吗?”黄天骅道:“当然听了,燕姐姐,你有什么事吗?”石燕道:“我想求你,别把这武功再练下去了。”黄天骅脸色变冷,低下了头,不说话,像是生着闷气,石燕也不说话,手指绕着圈,无神地看着黄天骅,两人都不言不语,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石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话说了出来,也收不回去了,黄天骅忽然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想问问你,我为什么要练这些武功?”石燕不语,黄天骅哼道:“你是回答不出来,还是不敢回答?”黄天骅吸了吸鼻子,“那我替你说,雷豹的武功是第五玄关,而他是杀你全家的凶手,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雪儿,我一定要杀他,而且必须要杀他!”
石燕有点害怕,害怕黄天骅以后真会变得像雷豹那样,谁的话也不听,谁的情也不领,但是她,她却说不出来,因为她没法阻止,她也开不了口,黄天骅这样做的原因都是因为爱她,所以他才想要杀雷豹,才想要杀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所以,石燕不能拦,其实她也拦不住。
黄天骅冷冷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武功我一定要练,要么你就陪着我,要么你就该干吗干吗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屋,石燕这时觉得,小天真的是变了,变得冷血、无情,越来越不像他了…
银月客栈,血音回报了一切,欧阳啸和薛虞霏双双愣住,薛虞霏是没想到石燕会去牵涉这件事,欧阳啸是没想到黄天骅会拒绝的这么坚决,薛虞霏道:“石燕这也太多管闲事了,这下倒好,咱们连内线也没有了。”欧阳啸道:“她就这脾气,办好事不动脑子,尤其当她真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智商基本上是负数,可你们家小天这次也拒绝得也太彻底了吧,不像他呀?”薛虞霏道:“这孩子就这点出息,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主见,可一旦真倔起来的话,比你可难劝多了。”
欧阳啸道:“现在呢?看着他把武功练下去,还是…直接废了他的内功?”欧阳啸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在黄天骅的事情上,他还是不敢加入过多的感情因素。薛虞霏道:“哎大哥,这段时间,你好像挺闲的?”欧阳啸道:“想不闲也没办法呀,衙门没什么事做,又和霜儿处在冷战状态,我能干什么呀?”欧阳啸顿了顿,“要不给你打杂算了?”薛虞霏看着欧阳啸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你说的打杂是干吗,刷盘子端菜拿酒,这几样你办利索过一样…吗?”
欧阳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躺到了椅子上。
一名差役慌慌张张地进入客栈的大门,欧阳啸忽然从椅子上坐起,伸了个懒腰道:“看来有事要做了。”
差役火急火燎地闯进了薛虞霏的房间,然后被欧阳啸一掌打了出来,接下来一阵罡风将门吹得关住,差役撞到了栏杆上,靠在了那里,欧阳啸在房间里朗声道:“说了多少次,再急的事情,进屋也要先敲门,这么没记性,当捕快干什么?”
差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欧阳捕头,您快回衙门看看吧,出大事了!”欧阳啸这才推开门说道:“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差役道:“欧阳捕头,王员外家的翡翠老虎让人偷了,现在他们一家人堵在县衙门口,非让大人把那翡翠老虎给交出来不可,不然就住咱县衙里不出来了。”
欧阳啸快步下楼,一边问道:“这堵县衙干什么呀,真能添乱,他家什么情况,是不是还是跟以前一样,房门紧闭,屋里连个脚印都找不到?”差役道:“这回倒不是,他家的翡翠老虎是藏在另一间屋子里的,房门紧锁,这一次盗贼是直接削断了铜锁,入室偷盗的。”欧阳啸走出了客栈道:“走,先到他家去看看。”差役急道:“现在得去县衙驱散他们,您去他家干吗呀?”欧阳啸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不找到那只老虎,到了县衙怎么办,一人打一顿吗?那老虎多大个?”差役用手比了一个拳头大的手势道:“这么大。”欧阳啸道:“这么大一个老虎我上哪找去,真是!”
欧阳啸不经意地一瞥,恰好就见到张记当铺里一个当翡翠老虎的,欧阳啸闯了进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领喝道:“这老虎哪来的?”那人冷冷说道:“在别人手里拿的。”
欧阳啸一上来就问的直接,而这个人也答得直接,于是一个大案子,就这样解决了,这倒是让欧阳啸有点接受不了。
再一看,这人身穿一身青衣,背背一把铁伞,竟是石凌飞!
欧阳啸急忙拉过了石凌飞,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跟你妹妹做起一样的事了啊?”石凌飞道:“什么跟什么呀,我就路上碰着个贼,把贼打走了,人家送我的!”欧阳啸道:“怎么回事?”
石凌飞道:“是这么回事…”
却说这天凌晨,屋顶,石凌飞站在那里…
第九章 翡翠老虎
树上惊飞起十数只燕雀,石凌飞眼神一偏,旁边走开一个麻衣人,石凌飞当时没有在意,但仔细一感觉,竟发现一种可怕而又熟悉的杀气,石凌飞屏息凝神,慢慢摸了上去,渐渐的,跟踪到一条说不出名字的大街上,石凌飞对这又不熟,又怎么会知道这街道叫什么名字呢?
慢慢的石凌飞也看出了这个人是谁,是丁寅!
他竟然没死!石凌飞吓了一跳,急忙背到了房屋的另一侧,行动更加小心,这时屋子下传来了声音:“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拿这个老虎?”
石凌飞偷偷看去,只见说话的这人,四十二三的年纪,面部虽然不怎么俊朗,却有着一种成年男人的英挺和魅力,身穿一领紫袍,最扎眼的莫过于他手中的两枝判官笔,长一尺五寸,纯钢打制,上边盘着两条镀金的小龙,石凌飞再看了一眼这个人过长的手臂,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长臂飞猿判,蟠龙生死剑,难道是他?”
也不是石凌飞大惊小怪,生死剑翟剑南,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名声大噪,后在十年前因争夺江湖武器的排名败于应照天之手,一气之下退隐江湖,从此不再复出,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十五年来他究竟又变强了多少,虽然他在江湖武器排行的排名只有十七,可这个排名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一个丁寅已经够石凌飞吃不消了,现在再多个翟剑南,事情有些复杂。
只听丁寅说道:“莫非你们吕家也对这个翡翠老虎有兴趣?”
一听吕家这两个字,石凌飞的心再次一紧:“江湖传言,翟剑南这十五年来一直躲在吕家进行修练,莫非真是如此?”
翟剑南答道:“正是!奉公子之命,来取此虎!”丁寅道:“如果我不给呢?”翟剑南道:“阁下会给吕家面子的!”丁寅道:“我谁的面子也不给,只是想看一下,你们吕家有没有留下它的本事!”
这时丁寅左边衣袂飘风,“柔”的一声,闪出来一黄一青两个人,右边衣袂飘风,闪出来一蓝一红两个人,身后,慢慢走过来两个一白一灰的两个人,正身后,一个人背着剑,捋着胡子。八个人,两根判官笔,一面五行轮,一条枪,三柄剑,一条长青藤,一把短柄三尖刀,八个全副武装的人呈一个圆形将丁寅牢牢地围在核心。
石凌飞往下看了一眼,真的震惊了,心想:“旋风刃,焰蛇枪,鬼冥剑,黑沼剑,天凌针,长青藤,斩马刀,这些江湖上消失已久的武林高手居然全部藏在了吕家。”
丁寅冷笑道:“八门阵,你们以为我真的会害怕你们吗?”判官笔一展,八个人一起摆开了架势,方圆半里的气场都变了,丁寅哼了一声,把翡翠老虎扔给了翟剑南,翟剑南急忙双笔合一,接住了老虎,丁寅就趁这个时间燕子穿云,窜上屋顶几个起纵消失在了晨雾中。
翟剑南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回去报告公子!”
七个人立刻闪开,迅速消失,翟剑南慢慢向街道的尽头走去…石凌飞心想:“一个普通的翡翠老虎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抢,居然能劳动吕家这么多的人,看来有点意思。”
石凌飞放下了丁寅,又跟上了翟剑南,又不知走过了几条街,翟剑南又停了下来,石凌飞一惊,急忙牢牢收起了杀气,不敢再发出动静,果然翟剑南喝道:“什么人?给我出来!”
六柄剑,如一个六芒星般包围了翟剑南,为首一人,长得特别像叶笛,石凌飞乍一看还以为是叶星,但仔细一想,立刻判断出了这个人是谁,这帮人是什么人,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组织,他想起了花灵,想起了七分莲,更想起了梦幻寒冰的主人,眼前的是叶越!叶家抛弃过的人!
石凌飞往下看着,越来越觉得这个翡翠老虎不普通,于是他看着叶越用翟剑南对付丁寅的方式抢来了翟剑南的翡翠老虎,然后跟上叶越,不等下一拨人出现,一场大战,夺下了翡翠老虎,找当铺鉴定这只老虎有何不对。
欧阳啸抛着那个老虎,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小小的玉虎怎么会引起这么多人来抢,欧阳啸问道:“你怎么会打败叶越的?”石凌飞说:“是这样的,我唰的一伞刺了过去,他唰的一剑砍了过来,然后我唰的一剑,啊不,我唰的一伞…”
欧阳啸痛苦地按住了额头,就算是想让他说得完整一点,也不用说得这么夸张吧!
只能赶紧按下了他的手:“师弟,我们还是去县衙查一下这老虎的事吧!”石凌飞道:“他唰的一剑…哦,好的!”
县衙门口,欧阳啸挤开看热闹的人群,把翡翠老虎递给了王员外,王员外一把夺过,笑道:“欧阳捕头果然厉害非常,这么会儿功夫就能寻回老夫的失物,告辞,告辞,哈哈哈…”
王员外倒也真不客气,拿着老虎带着人就走,欧阳啸伸手拦住了他,微笑道:“王老爷,您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不是,真把这里当自个儿家了?”王员外笑道:“朱…朱大人,笑…笑捕头,你们说我就来这坐了一会儿,也没砸碎什么东西,你们就别得礼不饶人了行吗?”欧阳啸笑着靠到了朱县令桌案上,出手一拍惊堂木,脸上没了笑容,喝道:“大胆!你还想砸坏东西!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这是县衙,你让官府的人跑前跑后地给你忙活这么半天,东西到手你拍拍ρi股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朱县令似乎也是看明白了欧阳啸的企图,从欧阳啸手中夺过惊堂木一拍:“就是!你给多少钱吧?”
欧阳啸一转头,看看朱县令,那意思就像是说:“要钱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法呀!”王员外笑道:“嗨!吓我一跳,不就是钱吗?”欧阳啸又一拍桌案道:“大胆!怎么跟县令大人说话呢?”
王员外身子一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慢慢地摸出十两银子,递给欧阳啸,朱县令俩眼珠都变成了金黄色的金币,就差站起来把钱放自己腰包里了,王员外也听出了欧阳啸的意思,钱得给,可不能直接给,得找个理由,王员外一笑:“这样吧,笑捕头和兄弟们都忙了这么长时间了,这十两银子,就算我给兄弟们赔个不是,请兄弟们喝点茶水。”欧阳啸接过银子道:“行,你回去吧,以后小心点,别丢了东西就到县衙门口来!”王员外点头哈腰地说:“一定,一定…”
终于看到王员外家的最后一个人离开了公堂,朱县令急忙不顾形象地去抢欧阳啸手里的银子,欧阳啸将银子一抛,躲过朱县令的手,笑道:“大人,您头上还顶着一块公正廉明的牌子呢,别这么见钱眼开!”朱县令看见一红,忽然看见了欧阳啸身后的石凌飞,单掌作请式一指石凌飞,问道:“这位壮士是…”
欧阳啸一转头,朱县令挥手就夺银子,欧阳啸慢慢把手放下,朱县令抓了个空,按住了欧阳啸的胳膊,欧阳啸回头笑道:“大人,有什么事吗?”
朱县令摇头道:“啊…有事吗…没事啊!”石凌飞抱拳道:“县令大人,草民石凌飞拜见!”朱县令笑着鞠躬,一边说着:“原来是石大侠,本官有礼!”
一边一个恶虎扑食,又去夺银子,欧阳啸一个转身,避过了这一招,并去扶朱县令,还笑着说:“大人,怎能这么多礼?你让我这朋友都不好意思了。”石凌飞道:“你要再客气一会儿,当心把老虎长什么样给忘了。”
朱县令停止了玩闹,作出个请的姿势,平静地说道:“请入后堂详谈!”
欧阳啸一转身,放松了警惕,朱县令就趁着这个时机,一把夺过了银子,欧阳啸苦笑,回头施礼道:“还是大人先请!”
朱县令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边走着,一边连声说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他也不想想,欧阳啸什么时候这么礼貌过,于是朱县令的手一松,银子又到了欧阳啸手中。欧阳啸*起文房四宝,很快将那只翡翠老虎的三视图绘了下来,朱县令展纸一看,微笑道:“不错,不错,真是栩栩如生啊!”欧阳啸道:“我的水平有多好就不用您赞叹了,我现在就是想问问你这只翡翠老虎的来历!”
朱县令也不说话,放下了三视图,伸着手,看着欧阳啸,欧阳啸苦笑道:“您就非要这士两银子不行?”手一扬,把银子扔了过去,朱县令接了银子,才徐徐说道:“这应该是千年前皇室的陪葬品,实际的市场价应该是三千到五千两银子。”石凌飞道:“那这东西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啊?”朱县令道:“不说了吗?墓葬品,就这么简单。”
欧阳啸道:“这倒是奇怪了,天网,七分莲,吕家,这没一个欠钱的主呀,干吗跟一个陪葬品过不去啊?”朱县令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回去问问薛老板,她也许能知道。”石凌飞刚要说话,欧阳啸道:“我们自然会去问,用不着大人*心了,师弟我们回去吧!”
二人走出了县衙,开始向银月客栈进发,石凌飞问道:“刚才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就阻止我说话,再说了,人家朱大人又不是外人,也许他有办法防止小天走火入魔也说不定啊?”欧阳啸道:“这个人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别拿谁都不当外人,不过他的办法倒是值得考虑。”石凌飞道:“刚才就想说这事来着,虞霏这两天正为小天的是烦心呢,这种小事就别去麻烦她了吧,这玉虎的事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要不干脆就别管了吧!”
欧阳啸道:“不是我非管不可,而是我觉得这事太蹊跷了,你说丁寅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你面前走过,而你找当铺的时候就赶巧让我碰见,如果说这是巧合,这是不是也太巧了。”石凌飞仔细一想,欧阳啸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问道:“这么说,我们还真有必要去问问虞霏玉虎的事。”欧阳啸摇着头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天的事还没解决,又出了这事,唉!”
欧阳啸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着,石凌飞想道:“喜欢一个人喜欢了七年,突然就被甩了,心里不太好受吧。”
一想到这事,石凌飞就又想起了白娜娜,她不也是为情所伤的人吗?算起来还是自己幸运,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否则,不就和他们一样了吗?石凌飞想想就得意,笑着跟上了欧阳啸。
银月客栈,二楼薛虞霏房间,薛虞霏正拿着盆差不多大的碗吃着面条,欧阳啸平时也不太习惯敲她的门,拿着图案推门就走了进去,一看到欧阳啸进来,薛虞霏急忙停下筷子,把碗背到了身后。
欧阳啸看了看薛虞霏嘴角的葱花,一声不吭,关上了门,说没被吓到,那还真不是实话,虽然早就知道这姑娘吃的多,可这饭量也太大了吧,所以欧阳啸无声地退出,给她时间伪装一下。石凌飞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她吃的这么的多啊?”欧阳啸道:“在人前那都是装的,在人后才最真实。”石凌飞道:“殷银郊呢?他知道虞霏这真实的一面吗?”欧阳啸道:“他不但知道,而且养的起她。”
不一会儿,薛虞霏打开了门,一副假淑女的样子,欧阳啸笑笑,招呼石凌飞走了进去,石凌飞笑着坐下,欧阳啸道:“刚才…刚才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薛虞霏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石燕屈服了,愿意帮小天把武功练下去。”欧阳啸道:“倒不是小天的事,我们是想请你看一下,这副图有什么玄机。”
说着展开了图案。
第十章 盲目剑客
薛虞霏看了看图案,说道:“这就是一只普通的玉虎,应该是千年前的皇室墓葬品,价值在三千两到五千两银子之间,我也看不出它有什么别的意义。”
欧阳啸叹了口气,薛虞霏说的是和朱县令完全一致,可没一点有用的信息,这件事,越来越麻烦了。
仍是那个火急火燎的差役,仍是没有敲门就闯进了薛虞霏的房间,仍是被一掌拍出,然后道歉。
欧阳啸走了出来,问道:“怎么每次都是你来找我,而且你怎么每次都不长脑子呢?这回又出什么事了?”差役道:大大大大大事不好了!”石凌飞递过来一杯茶,然后说:“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差役喝下了茶水,渐渐平静下来,继续说道:“王…王员外死了!”欧阳啸和石凌飞齐声惊呼道:“什么?死了?”差役道:“啊,是,今天上午您把翡翠老虎给他,刚一到家就倒地不起,家人看时,却已经气绝身亡,大人已经前往,命属下来通知笑捕头。”
石凌飞看了看木立的欧阳啸,也没有说话,这件事果然不是一件单纯的盗窃案那么简单!
三人立刻赶往命案现场,本来薛虞霏也要去,但欧阳啸不想让她卷入进来,就找借口推脱掉了,薛虞霏也知道他的心意,只好作罢。
差役带着欧阳啸和石凌飞来到了命案的现场,石凌飞看到王员外的尸体,蹲了下来,但见死者嘴唇面部都变成了紫黑色,指甲变得乌青,石凌飞又掀开了他的眼皮,只见他双眼瞳仁之中,赫然有两枚钢针,凶手不仅以剧毒杀死了他,还残忍地毁去了他的眼睛,可谓狠毒至极!
欧阳啸见了朱县令,问道:“看出是中的什么毒吗?”朱县令道:“应该是断肠散。”石凌飞站起来,冷冷说道:“不!是蓝珊瑚!”朱县令也不是江湖文盲,惊讶道:“这么说,人是盲目剑客宋光明所杀的了?”欧阳啸道:“却也未必,蓝珊瑚虽然是宋光明的独门剧毒,但也可以借给别人使用,而且,如果我是宋光明的话,杀了人以后就不会呆在现场,而不离开。”
欧阳啸话音一落,石凌飞立刻从人群上空飞出,落在一个人的身后扣住了他的肩膀。
这是一个灰衣老者,五寸长黑中带白的头发自然散开,蒙着眼,背上一把无鞘的黑剑,看起来还有些驼背。
欧阳啸和朱县令走了过去,朱县令道:“阁下便是宋光明宋老前辈?”老者捋着胡须道:“前辈不敢当,草民乃是奉我家公子之命来取一件东西,若有得罪县令大人之处,还忘见谅!”朱县令笑道:“看来你不是真瞎子。”宋光明道:“哦?何以见得?”朱县令道:“你若真的目不视物,又如何判断出本县的身份?”
宋光明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脚步沉稳,内功丝毫不在欧阳捕头之下,大人说话之时故作疑态,称呼草民为阁下,虽然确有尊重之意,但是语气之中,却有着一种轻慢无理之意,最关键的是大人刚才是坐着的,因为石神医制住了草民,才起身同欧阳捕头前来,能在命案现场端坐不动,又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功的,除了你朱县令,又能有谁?”
这短短的几句话,将石凌飞、欧阳啸和朱县令全部说得愣住,难道这宋光明真的能通过声音辨别出人的身份吗?宋光明似乎知道了众人的疑惑,苦笑道:“草民这双眼瞎得久了,要是没点绝活,又如何能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中生存下去?请大人莫要吃惊才好。”欧阳啸道:“我有些奇怪,就算你能通过那些特征辨认出朱县令,那么你又是怎么辨认出我师弟石凌飞和我呢?”宋光明道:“石神医适才所用的轻功是少林寺的燕子腿,而出手攻击我时所用的乃是龙爪手,加之神医背上铁伞破风的声音与一般兵器不同,是以猜出,至于欧阳捕头,说来惭愧,老朽并未能识出,只是感觉到朱县令旁边有一位高人,顺口胡诹而已,不想果是笑捕头,幸会幸会。”
欧阳啸道:“不敢,此次请前辈暂留此地,确是有事相求。”石凌飞将龙爪手从盲目剑客的肩膀移开,宋光明冷笑道:“此处人多眼杂,不知县令大人可否能容草民到县衙一叙。”
朱县令笑道:“是本县失察,前辈请!”
石凌飞刚要去扶宋光明,宋光明却抢先一步,像平常人一样向县衙走去,石凌飞吃了一惊,万没想到这瞎子竟连走路也不需要人扶,更不需要借助什么工具,可怕,太可怕了。
欧阳啸倒没有什么表现,回头看了看王员外的尸体,微微笑了笑,举步走出,他刚才连同石凌飞朱县令和宋光明聊了那么半天,目的就是给真正的凶手一个毁灭证据的时间,现在看来,他果然忍不住出了手,丁寅不是杨胜,那又会是谁?
朱少爷不想让欧阳啸查下去,是因为怕伤到那个人,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难道是…
欧阳啸急忙摇摇头:“怎么可能呢!那天她明明是和我一起见到的丁寅!”
朱县令命人将尸体带走,自己也乘轿离开,确实没有人,包括石凌飞、朱县令和欧阳啸在内,都没有在王员外身上找出那只翡翠老虎,这也就是说,那只翡翠老虎是被人抢先带走了,拿走玉虎的人和杀死王员外的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同样,朱县令的心里也没有答案,不过几人心里都相信同一件事:玉虎并不在吕家的人手里!
可是,他们又为什么要把宋光明带到县衙呢?
朱县令回到县衙,带着欧阳啸、宋光明、石凌飞三人进了后堂,吩咐下人倒好了茶,宋光明的手在桌子上摸索着,找不到茶杯的位置,石凌飞就坐在他旁边,顺手将茶杯推到了宋光明的手边。
宋光明掀开杯盖说道:“三位将老朽找来,不知有何指教?”石凌飞看向欧阳啸,欧阳啸看向朱县令,石凌飞见欧阳啸看向朱县令,目光也向朱县令扫了过去,朱县令咳嗽了两声道:“看我干吗,不是你们把他找来的吗?”欧阳啸道:“行,那我来说吧,敢问宋老前辈,那位死者中的是否是前辈的蓝珊瑚之毒?”宋光明悠然说道:“既然石神医说是,想必一定是了。”
石凌飞道:“那敢问前辈,这蓝珊瑚之毒江湖上还有多少人会使?”宋光明道:“老朽已有十年不曾在江湖中走动,虽说这蓝珊瑚是我毒门密药,可是知道配方的人,还有南疆野人,毒老子,蜀川唐门唐老爷子这三人,如今十年过去了,江湖中谁知道又有多少人会使,欧阳捕头若想以此为线索寻找凶手,只怕是打错主意了吧!”
朱县令道:“这也未必,欧阳啸,你立刻调集人手,在全城的客栈搜索是否有南疆,西域以及唐门的人入住!”欧阳啸道:“我马上去办,只是这边的引蛇出洞也要同时展开才行,烦请宋老前辈在此少住几日,不知前辈可否答应?”宋光明道:“惩恶扬善本是大丈夫该为之事,笑捕头若有用得着我等的地方,吕家必当竭力!”
欧阳啸道:“希望此事与吕家无关。”宋光明道:“欧阳捕头若想问那玉虎之事,恕老朽无可奉告!”欧阳啸道:“放心,玉虎的事情我会自己查,不过,我希望吕家最好不要有什么污点被我查出来。”宋光明笑得绝对不比欧阳啸难看:“这一点欧阳捕头尽可放心。”
石凌飞都看得愣了,仔细回想了一遍欧阳啸以前的事迹,实在想不明白这吕家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干吗这样跟人家较真儿啊,这不吃饱了撑的吗?
石凌飞急忙笑着解释道:“宋前辈,那个,我师兄的意思是说,吕家藏龙卧虎,想必会有许多老前辈,可能有些人之前在江湖上有些不好的事迹,希望大家合作时能同心协力才是。”石凌飞一边说,一边把欧阳啸拉出了县衙。
两人走开后,朱县令苦笑着问道:“你们吕家是不是那个不开眼的跟这家伙结了什么梁子呀?怎么他看起来跟犯了病似的?”宋光明道:“直接的梁子倒是没有,不过…如果说真有梁子的话,少爷之前曾经把殷二爷打伤过,欧阳捕头和薛女侠情同兄妹,这样说的话,应该也只有这么点梁子。”朱县令道:“年轻人年轻时犯下的错误,现在他居然还记得这事,这有点…抱歉了啊!宋前辈。”宋光明道:“不必,说实在话,我等奉命来夺翡翠老虎时,便已经料到会有此事,可没想到,唉,欧阳捕头的反应竟如此过激。”
石凌飞把欧阳啸扶出了县衙,边走边问道:“干什么你,找人帮忙还这么大火气,你怎么回事啊?”欧阳啸答道:“不怎么回事!我看见他们吕家的人心里就不爽!”石凌飞笑道:“为什么?别告诉我是因为虞霏吧?”欧阳啸道:“当然不是!”石凌飞带着讽刺地笑道:“哦,是吗,那你脸红什么呀?”欧阳啸哼道:“哪有?”石凌飞道:“我现在倒是觉得,好像虞霏在你心里,比骆霜和石燕都要重要。”欧阳啸道:“就是友谊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不纯洁。”石凌飞道:“我说的很纯洁啊,是你想歪了吧?”欧阳啸急忙岔开话题道:“你把我拉出来干什么?还得调集人手查一下大人吩咐过的事呢?”
石凌飞道:“哎哟,平时说你聪明,可是关键时刻,你怎么变笨了呢?辗迟县总共就那么几家客栈,难道你忘了这几家客栈最大的大老板是谁啊?”欧阳啸虽然明知他想说薛虞霏,却故意装傻道:“谁啊?”石凌飞道:“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我们找虞霏一查总账不就得了吗?”欧阳啸道:“对啊!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忽听一人冷冷说道:“不用了,因为…你们已经没有查的必要了。”
欧阳啸和石凌飞一抬头,就看到了两根判官笔。
薛虞霏一拉开房门,就看到了石燕,薛虞霏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一边让开路,把石燕让进了房间,石燕道:“小天那边没什么事,来你这看看。”薛虞霏坐下来,往茶壶加了水,晃上几晃,等茶叶沉淀下来后,给石燕倒了杯茶,笑道:“尝尝看。”
石燕端起茶杯,闻了闻,笑道:“这蒙顶甘露确实是茶中的极品,只是…唯一可惜的一点就是用井水泡出来的茶,多了一种甘味,却没有了本来的苦味。”薛虞霏道:“是啊,蒙顶甘露用天山雪水泡制方为正理,我用井水泡茶,本有别出心裁之意,不想遇上了燕妹妹这样的高人,见笑了。”石燕道:“不敢,以前闲暇时学来玩的,当时都没想过会用上。”薛虞霏道:“对了,你和小天现在发展得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谈婚论嫁呀?”
石燕脸一红,低下了头,害羞地笑道:“姐姐你说什么呢,谁说要嫁他呀?”薛虞霏道:“那有什么呀,难道你打算一直和他这样?”石燕道:“这样也挺好的,你和二哥不是也没有成亲吗?”薛虞霏道:“我们俩不急,可你们俩呢?唐鹂死了就不说什么了,你想没想过雪儿?他和小天联手对敌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雪儿对小天的爱比你可要深得多,既然想开了,就别再失去一次幸福了,赶紧早点把事情办了得了,也好让雪儿快点死心。”
石燕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父母大仇未报,我还不想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薛虞霏道:“嗯,这倒也是,这样,你能不能把你仇人的名字都写下来,我让朋友们帮你打听。”石燕道:“薛姐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七年前除了雷豹,其他的人我连面都没见着,更别说他们的名字了。”
薛虞霏点头安慰道:“你也先别着急,看看小天的武功吧,要是什么时候他武功练成了,”薛虞霏神秘地一笑,“就送你们一件天下无敌的礼物!”
第十一章 苦茶甜水
石燕凑近了问道:“什么礼物啊?”薛虞霏道:“留个悬念,以后再跟你说。”
薛虞霏拿出了那张三视图,问道:“你看看这只玉虎,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价值之处。”石燕看了一眼玉虎,两只眼睛就再也离不开这张纸,脸色明显地变得苍白,这点变化,当然逃不开薛虞霏的眼睛,但薛虞霏没有立即说出来,而是装不知道地问道:“燕妹妹!”见石燕没有答应,又叫了一声:“燕妹妹!”石燕反应过来,抬头道:“啊,姐姐,什么事?”薛虞霏笑道:“我让你帮我看看这只玉虎有没有什么特殊价值,你怎么愣住了?”
石燕急忙掩饰道:“呃…啊…这就是普通的玉虎,千年前的墓葬品,价值在三千两到五千两…仅此而已…仅此而已!”薛虞霏道:“真的吗?”石燕几乎是叫了出来:“真的,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能骗你吗?”薛虞霏道:“当然不能,燕妹妹怎么会骗我呢?我没有说你骗我,真的!”
石燕说的并不比薛虞霏和朱县令多到哪去,不过薛虞霏倒是奇怪,为什么一见到这只玉虎,石燕的表情会是那个样子,薛虞霏没有立刻问出,将这个问题藏到了心里。
翟剑南此来是敌是友,欧阳啸已经基本做出了判断,周围的气场很强,不是一般的强,放这么大杀气是过来聊天的,鬼才相信!
欧阳啸问道:“为什么?”翟剑南答道:“因为答案是由活人来回答的,死人不具备这个资格!”石凌飞微笑道:“可我们还活着。”翟剑南看着自己的判官笔:“如果不马上交出翡翠老虎,你很快就会死。”石凌飞道:“别说翡翠老虎现在不在我手中,就算我真的有,你拿得到吗?”
翟剑南没有说话,两枝判官笔合一,刺到了地上,石凌飞冷笑,铁伞飞出,右手接住伞柄,转了个圈,斜指地面。
欧阳啸看了看两人笑道:“翟前辈只怕不是来索要那只翡翠老虎的吧?”翟剑南真实目的被看破,脸色一变,哼道:“不错,我是想要见识一下,江湖上排名第七的乾坤铁伞,是怎样的一件兵刃?”
石凌飞铁伞一扭,伞尖弹出了枪锋,伞面上也弹出了七八柄刀刃。
张记客栈,一行五人排着队走进了客栈,小二上前问道:“几位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哪?”为首的一人冷冷地转过了头,死灰色的脸露出一抹惊悚的笑容,看得小二有点心里发毛,那人问道:“请问,贵客栈有没有住进一位姓叶的客官?”
沙哑的声音,如同地狱中恶鬼的嘶鸣,小二觉得头皮都麻了,急忙道:“客官您稍等,小的去给您查。”小二走到账房那里,说了几句话,账房翻动着住店登记的簿子,五人幽灵般闪到了小二的身后,为首那人道:“查出来了吗?”小二吓得“啊”的一声,跳到了一旁,账房道:“不错,确实有一位叫做叶越的客官住在天字一号房,上了楼梯左拐便是。”那人道:“多谢!”
五人幽灵般的一闪,早到了二楼上面,小二小声问道:“这群人是什么来头?这么怕人!”账房道:“少管点闲事,就能活的长点。”
叶越打开了房门,将五人依次迎了进去,头一个人背背一把四尺长的长剑,第二个人背着两把两尺五寸长的精钢剑,第三个人腰间悬了一柄带着短链子的窄剑,又窄又长的细剑,第四个人是一个女子,两条腿的靴子中Сhā着两把一尺长的短剑,第五个人手中提着一把三尺长,带着倒钩的黑剑。
待五人都进入屋子,叶越抱拳笑道:“各位能来此帮忙,令叶某受宠若惊。”第一人坐下来道:“我等前来,只为夺回翡翠虎,其它对我们没有价值的东西,最好不要罗嗦。”叶越道:“是!”
欧阳啸退后,石凌飞向前,翟剑南铁笔如枪,斜划在地面上。
空气似已停止了流动,翟剑南没有动,石凌飞也没有动,铁伞和铁笔的上面都笼上了一层寒光,铁伞如虹,铁笔如龙!
翟剑南双手紧握着铁笔,快步跑向了石凌飞,铁笔在地上摩擦出数不清的火星,石凌飞斜伞而立,两只眼睛盯着翟剑南的判官笔,翟剑南继续跑着,火星继续迸着,石凌飞还是没有动,直到翟剑南来到近前,一笔扫了过来,石凌飞这才向后弯腰,让蟠龙生死剑带着青光从石凌飞上空扫过,翟剑南一转身,铁笔直上直下地劈下,石凌飞挥伞撩出,但是铁笔过长,石凌飞无法太近的攻击,这一劈一撩,两人都击了个空。
翟剑南生死剑一分为二,快速向石凌飞前胸各大茓道点去,石凌飞铁伞连连晃动,翟剑南的判官笔招招都点到了铁伞的刀刃上,飞出一连串的火星,石凌飞的一伞划出,翟剑南双笔一隔,倒飞出数尺之遥,然而他在空中双笔一划,两道剑气飞出,斩向石凌飞腰间,石凌飞反手握伞,往前面一封,判官笔的剑气从石凌飞两旁打在了他身后的大理石台阶上,印出两道剑痕,石凌飞抵御剑气的右手也不禁为之一震。
就在这时,翟剑南再次冲来,判官笔如龙腾飞,在石凌飞周围打出一串串龙舌,翟剑南不只在武功招式的修炼上下足了功夫,其轻功内力比之武功,也是没有一点弱项,譬如他的轻功,在石凌飞左右飞腾,如影似魅,如光似电,虽然和黄天骅相比犹有不及,但和石凌飞比起来,还不是一般的绰绰有余,毕竟石凌飞的轻功只比欧阳啸高出那么一点点。所以石凌飞当然不会笨到和翟剑南比谁跳得高蹦得远跑得快的地步,他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任由翟剑南在他周围转动,任由翟剑南对他有实有虚的攻击,而他,则只是眼珠随着翟剑南的身形转动着,偶尔扭两下脖子,当翟剑南虚招使出时,石凌飞直接放过,看都不看一眼,而当翟剑南使出实招时,石凌飞才轻描淡写地隔挡一下,慢慢的,翟剑南的身形慢了下来,而且是越来越慢。
于是这个时候石凌飞出了手,枪锋收入,刀刃收入,铁伞随意的扔了出去,鞭到那些虚影中,翟剑南这时的体力,根本无法闪开,结果就是他惨叫一声,飞了出去,两根判官笔摔在了地上,结束了这场比试。
石凌飞收回了铁伞,扔进了背后的竹筒,然后走到了翟剑南的身前,伸出了右手,微笑道:“你败了。”翟剑南仰躺着,叹了口气说:“是的,我输了。”
战胜别人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难能可贵的是,能够正视自己的失败,翟剑南是个大侠,欧阳啸这样想没有错。
翟剑南伸出了手,笑着握住了石凌飞的手,石凌飞笑了笑,将他拉了起来,翟剑南抱拳道:“乾坤铁伞名不虚传,佩服!”石凌飞道:“不敢,能侥幸赢得翟前辈一招半式,真是倍感荣幸!”欧阳啸走过来说道:“客套。”
翟剑南道:“欧阳捕头说得不错,石神医这样客套,确实失了些豪爽。”
“哈哈哈哈哈…”三人大笑,翟剑南说:“刚才不让二位前往查找外来人口,其实是我已经在银月客栈查过一遍,外来的人除了我吕家的人以外,还有与石神医齐名的昆山白家的大小姐,素以杀人暴多成名的江南五剑杀,还有一个飞月剑客叶越!”
欧阳啸道:“这些人我怎么一个也没听说过?”石凌飞笑道:“这些人大多是近七年间才成名的,你天天窝在家里,人家总不能跑到你家里报名吧?”欧阳啸道:“那倒是,看来我多年没有出来,倒成了井底之蛙了。”
石凌飞道:“也没那么夸张,就是这些年的人才多了点,以前一直在家的大家闺秀也都出来闯荡江湖了,而且这些年有的被你抓过的江洋大盗,有的也已经刑满释放了,所以这些年的江湖难免会有些乱,出的英雄自然也会多些。”
欧阳啸道:“那这个昆山白家的大小姐什么来头?”
石凌飞道:“她是…”说到这里,石凌飞忽然愣住了,昆山白家,那不就是…她吗?
欧阳啸用手在他脸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石凌飞回过神来,说道:“昆山白家是一个悬壶济世为己任的一个家庭,在你舞妹妹出事之前,这个家庭还没有那么大的规模,只是在近几年间才突然有了巨大的发展,白家当前主事的是有千手药王之称的白问疾前辈。”欧阳啸点头道:“原来这样,那这个白家大小姐什么来头?”石凌飞像是在逃避欧阳啸的眼神,随口说道:“我不知道。”翟剑南道:“是这样的,这白家的大小姐…”他还没说完,石凌飞厉声道:“不准说!”翟剑南也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只好说道:“行,我不说!”
欧阳啸拍拍石凌飞的肩膀道:“你今天可有点奇怪啊?”石凌飞嘿嘿一笑:“没有啊!有吗?哪有,嘿嘿…”欧阳啸看着石凌飞那种既痛苦又开心的表情,基本上猜出是为什么事了,翟剑南却还不明白,石凌飞急忙说道:“这样,我们还是先给翟大侠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翟剑南道:“那个…我有住的地方…”欧阳啸道:“城里的那些客栈哪能住人啊?听他的,搬吧!”翟剑南道:“行,搬。”
就这样,翟剑南稀里糊涂地被骗到了银月客栈,帮着翟剑南打点完了行装,进入了银月客栈,走到楼梯那的时候,薛虞霏打开门道:“大哥,你过来一下,有些事跟你说。”
欧阳啸把翟剑南的行李扔给了石凌飞,走了过去,石凌飞笑着说:“好好谈,啊!”欧阳啸回头笑道:“搬你的行李吧!”
欧阳啸走进了薛虞霏的房间,薛虞霏往外看了看,闭上了门,欧阳啸一看,心中不由得起了疑问,摆起了架势道:“你要是想非礼我的话,可没那么简单啊!”薛虞霏一笑道:“嗨!你想到哪去了?我是怕这秘密让别人听去了。”
欧阳啸放下了手,苦笑道:“吓我一跳!”薛虞霏坐下来,端起茶杯道:“怎么了?失望了?”欧阳啸坐到了薛虞霏的对面,自顾自地倒了茶,冷笑道:“我失什么望,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薛虞霏心中说道:“大哥,对不起,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会选择你,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但是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欧阳啸饮下了茶,入口微苦,但是在嘴里稍做停留,即刻就变甜了,欧阳啸知道,难以接受的事情,往往会有他美好的地方,薛虞霏就像是茶叶,而骆霜,却是那壶烧开的井水,看得见摸得着的,那是茶,真正喝到嘴里,流过喉咙里,咽到肚子里的,什么时候都是水,也只能是水。
欧阳啸又喝了几杯水,才开口问道:“什么事,说吧。”薛虞霏拿过来了那张玉虎图纸,勉强笑着说:“石燕看到只老虎,表情明显变了,她应该认识这只老虎。”
欧阳啸道:“那你查就行了,找我干吗?”说着欧阳啸起身,想往外走,薛虞霏忙拉住他道:“我要是方便问她还找你干吗?这些问题我怎么问啊?”欧阳啸慢慢坐了下来,慢慢冷静了下来,叹道:“这些事现在我问也不一定能问得出来,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最好还是做好让小天去问的准备。”
薛虞霏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说:“试试吧,试了才知道。”
欧阳啸看着她的手,多希望这只手能在他的手上多停留一会儿,哪怕一会儿就好,薛虞霏顺着他的眼光往下看,看到自己的手停留的地方,脸一红,把手缩了回来,两只手放到了一块,低头笑了笑,欧阳啸看着她的手移开,只好不舍地挪开了手掌,抚额苦笑。
第十二章 云天财洞
欧阳啸到达枫下小屋时,黄天骅正用红魔焰鬼手在和石燕拆招,这个时候欧阳啸没有过去,如果真让两人在这种时候发现他,谁的脸上也不好看,所以欧阳啸就一直等到两人练习结束,这才咳嗽了两声,从树后走出。
一看到欧阳啸,石燕握着黄天骅的手急忙松了开,欧阳啸注意到了这一细节,苦笑,所幸黄天骅没有在意,估计也没有注意,他挠了挠头,把欧阳啸请到了屋里,欧阳啸装不知道地问道:“小天练得什么功夫?还挺厉害的。”黄天骅道:“没什么呀,这是大师兄以前教我的掌法,闲来无事,拿出来晒晒太阳。”欧阳啸道:“哦,是吗?”
黄天骅点了点头,欧阳啸看着他笑了笑,又看了看石燕,对黄天骅说:“跟你燕姐姐有点秘密事情谈一下,你不介意暂时出去一小会儿吧?”
黄天骅看了看石燕,石燕轻微地点了下头,于是黄天骅拿起茶壶说:“大哥你们聊,我去给你们烧点茶水。”
欧阳啸道:“行,去吧。”黄天骅走到石燕身边,孩子气地在石燕的脸颊吻了一口,这才蹦蹦跳跳地离开。
欧阳啸又不瞎,这一幕看得很清楚,看清楚又能怎么样,毕竟人家两个才是两口子。
欧阳啸摇头笑道:“看来感情不错。”石燕脸红红的,垂下头道:“小天对我…很好。”欧阳啸道:“我是有别的事,随便他对你好不好。”石燕道:“哦,是…也是,现在我的生死都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吧。”欧阳啸长叹了一声,说道:“你要真这么想的话,我并不介意。”
石燕咬着嘴唇,不说话了,欧阳啸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站了一会儿,石燕忽然问道:“你找我什么事?”欧阳啸开门见山地问道:“那只玉虎…”
石燕没有让他说下去,直接打断了他:“什么玉虎,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欧阳啸道:“我只是想把事情查清楚,你配合点行吗?”
石燕笑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石燕确实是在笑,但看起来像哭,欧阳啸道:“燕妹你别这样行吗,这样我心里也会不好受的。”石燕道:原来你也会不好受,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欧阳啸道:“你!你想怎么样?”石燕道:“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问问你,你问这个干什么?”欧阳啸道:“那我也可以回答你,如果这件事你不告诉我,受伤害的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是不是也为小天想想?”
石燕道:“为什么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欧阳啸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但是小虞说你知道,所以我相信她。”石燕道:“所以你不相信我喽!”欧阳啸道:“算是吧。”
石燕笑道:“可我真的不知道。”欧阳啸道:“你骗不了我,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还记得你说真话时什么表情,说假话时什么表情,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招了吧,燕妹。”石燕问:“非说不行吗?”
欧阳啸点头,石燕大声道:“小天,听得差不多去周围看一圈。”
在窗外偷听的黄天骅一纵身,跳上了屋顶。
欧阳啸当然早就知道黄天骅在外面,只是顾虑到石燕的感受,不忍说出而已。
支走了黄天骅,石燕才开始道出事情的原委:“你知道我爹为什么会死吗?”欧阳啸道:“云天财洞的秘密?”石燕道:“不错,三十年前,前朝末代皇帝龙飞峡在面临国破的当口,将国库所有的金银珠宝,异兵奇珍全部藏进了一个山洞,那次大搬运的所有工人百姓,全部失踪,有人说那是皇帝恐后人找到他为子孙留下的巨额财富,所以才痛下狠心,杀人灭口,我父亲当时刚中状元,官居一品,应该也参与了这次屠杀,事后,皇帝将开启洞口的九把钥匙,分别交由九个忠心的大臣保管,我爹就是其中一人。”
欧阳啸问道:“那么那只玉虎就是其中一把钥匙?”石燕道:“不错,我爹死后,这个秘密就已经不再是秘密,那只玉虎也被人当成一般的玉器卖掉,只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他的潜在价值而已。”
欧阳啸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到王家查一下,他们是在哪里买到这只玉虎的,这样顺藤摸瓜,兴许可以找到其他杀你亲人的凶手。”石燕冷笑道:“你更关心的,怕是那云天财洞的财富吧?”
欧阳啸苦笑道:“原来你现在这么不了解我了,我要那么多钱干吗?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我想做的就是在有生之年帮你报得大仇,其余我什么都不想做。”石燕道:“听起来跟真的似的,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欧阳啸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做的事,有几件事是对我有好处的?”
石燕没有再说下去,耍脾气总要有个度,她就把这个度把握得很好,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对不起大哥,刚才我态度有些…有些不好。”
欧阳啸伸手,想去抚摸一下她的长发,但想到现在的石燕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这样做终是不好,于是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石燕眨着眼睛,等待着欧阳啸那个动作,看到欧阳啸缩回了手,心中不免有着一丝失望,她抬起了头,冷冷看着欧阳啸,在欧阳啸的眼中,她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欧阳啸仿佛,连一个角落都没有给她留着。
欧阳啸不敢去看石燕那双眼,生怕看了,自己就会改变主意,再回头和黄天骅争夺,有些时候改变主意就在一瞬,而冷静下来也在这一瞬。
欧阳啸先打破了沉寂,偏过头说道:“没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小虞她还在等我。”石燕道:“我晚点再去看你,再见。”
欧阳啸长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流泪的冲动硬生生又憋了回去,一声闭着眼睛说出来的“再见!”,掩住了欧阳啸的心思,也让石燕的那声哭声没有太过显露。
欧阳啸大踏步离开,刚走出小屋,欧阳啸就像只猎豹般疯狂跑了起来,跑出二里才停了下来,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都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所以很多人觉得流泪的男人丢人没面子,可又有多少人会记得…那后面还有一句话,叫做:“只因未到伤心处。”
石燕呢?她又能强到哪里去,欧阳啸刚一走出门,她就已经一阵眩晕,瘫坐在地上,默默地流泪水壶下的火已经熄了很久,兴许就没有燃烧太长的时间,窗外的黄天骅看着石燕这副样子,脸上也垂下了两行泪水,他想进去,却不知道进去以后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他能做的,似乎就只有这样守着她,等着她叫自己,不知不觉,他握着拳的手指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掌心的肉里,他恨的是谁?
他自己都不知道。
石燕就这样哭了一个多时辰,上午都过去了一半了,她这才想起了外边的黄天骅,她这才想到不管是欧阳啸,还是她自己,都已经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少年和少女了,他们两个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该维护的,应该是这份新感情才对。
石燕擦干了眼睛,开始站起来,黄天骅见到,急忙擦了擦眼泪跑开,重新去点燃火炉,石燕在屋子里看着,不禁笑了出来。
欧阳啸还在哭着,拳头在地上砸出了两个坑,有人接近,他也浑然不知,白纱女子走到欧阳啸身旁,抱住他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腰间,欧阳啸哭着,说着一些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石凌飞一枕套摔到了薛虞霏头上,怒喝道:“薛虞霏,你就缺德吧!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让欧阳啸去问石燕这些问题,你是想让小天和石燕分手还是想让师兄和骆霜分手?怎么你做事也开始没脑子起来了!”薛虞霏扔开枕套,玩着茶杯笑道:“我开始也想过这方面,不过到说的时候…把这茬忘了。”石凌飞道:“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这么大的事你也忘,我真佩服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扔了,然后把脐带和胎盘养大了?”薛虞霏一愣:“我也不知道。”
其实石凌飞还是比较讨厌薛虞霏这副纯真的笑容的,因为每次看到这副笑容,他就一点火都发不出来了,石凌飞一拍额头,无奈地说道:“好吧,算你狠。”
薛虞霏道:“这就对了嘛,作为他们的朋友,工作上生活上的事我们帮得上忙,可是感情这东西,还得靠他们自己才是,我们是出不上什么力的。”
石凌飞道:“也是,有个事问一下,辗迟城有几家客栈是你的?”薛虞霏道:“这你都忘了,辗迟城所有的客栈都是我的。”石凌飞道:“哦…对了,你帮我查一下娜娜住在哪里?”
薛虞霏一笑,装出一副不知道他说什么的样子,开心地笑着问道:“娜娜?哪个娜娜?”石凌飞冷冷道:“你那个情敌,白娜娜。”
薛虞霏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你还惦记着她呢!不是说不喜欢人家吗?怎么,是想开了?还是…想开了?”石凌飞道:“瞎想什么呀,我是帮我师兄查案,哪有什么私人感情在里面!”薛虞霏道:“查案是吧?这借口比殷郊高明多了,他每次出去找女孩子都说是去谈生意。”石凌飞解释道:“我真的是去查案!”薛虞霏道:“行!查案!城南福来客栈,二楼天字一号房,两边的房子里是她的随从,好好查,乖!”
白娜娜的事,薛虞霏自然要上心得多,只是石凌飞不问,她也不好直说,石凌飞惊讶道:“哇!记这么清楚,你没找她麻烦吧?”薛虞霏道:“没有啊,她不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你以为我跟她似的。”石凌飞放下了心,笑道:“那倒是,谁不知道虞霏公主冰雪聪明,慧质兰心,秀外慧中,才貌双全,而且还特别大度。”
薛虞霏一笑:“行了,别贫了,赶快去吧,中午记得回来吃饭。”石凌飞道:“嗯,记住了。”说完迈步离开了银月客栈,薛虞霏笑了,有种说媒成功的喜悦感。
石燕贴到黄天骅的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笑着问道:“怎么样,水还没开?”黄天骅扇着火炉,没有说话,石燕道:“怎么了,干吗不理我?”黄天骅并不想不理她,而是觉得自己要真不生点气的话,自己也有点太贱了!说白了其实也就是在耍小孩子脾气。石燕笑着亲到了他脸上,说道:“小天,好了,好了,别这样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了。”黄天骅握着她的手,冷冷说道:“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我不想让你不快乐,不开心,只要你快乐,你开心,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石燕闭上了眼睛,依偎在黄天骅背上,黄天骅说:“这十几年来,似乎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才最快乐,我也不是说嫂子他们对我不好,只是第一次觉得心里面有了一种充实的感觉。”石燕道:“是吗?那我和你嫂子谁更重要?”黄天骅道:“这个没法比。”石燕似乎是忘了自己刚才做错的地方,开始刨根问底了起来:“怎么没法比,我是你女朋友她又不是你女朋友,我好像比她更爱你吧?”
黄天骅道:“其实嫂子对我真的很好,甚至说都不见得比对我二哥的爱少。”石燕道:“她到底是因为是殷郊的女朋友才爱你,还是因为爱你才做了殷郊的女朋友呢?”黄天骅道:“其实我还真不知道,嫂子不光对我好,对三哥也很好,但是似乎和我们比起来…她对二哥似乎就不那么好了。”
石燕道:“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你二师兄才到处拈花惹草吧。”黄天骅道:“但是他们的感情确似乎永远也不会破裂。”
是永远吗?也许不会是。
第十三章 天高俞眉
骆霜紧紧抱着欧阳啸,听他自言自语地说着那些“燕妹,我爱你,你为什么不理我”之类的话开始骆霜还真有点嫉妒,但是欧阳啸哭得久了,骆霜心理上也就麻木了,听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了,甚至还觉得自己挺幸运的,欧阳啸要那么快就和石燕一刀两断,显得这人心狠手辣,一点都不念交情,也许因为这个,骆霜还不会那么喜欢欧阳啸,欧阳啸当然也不值得骆霜喜欢。
欧阳啸在骆霜怀里,不知又哭了多久,平原上开始出现了杀气,至少远方,惊起了一群鸿燕,骆霜开始担心起来,欧阳啸现在的状态,就算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可以轻松把他杀死,何况来的这几个人,没一个善茬,骆霜的眼睛中锋芒一闪,早已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很快分辨出敌人一共有两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两人的距离约有十余步,正从骆霜和欧阳啸的正前方走来,在骆霜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脚步似乎停了一停,然后才又走来骆霜闭上眼睛坐下,手指点到了地面上,地面上似乎有一阵水波一圈圈向周围扩散,骆霜正是利用寒霜真气,改变周围的气场,通过气场的改变,判断出对方脚步是徐是疾,是轻是重,再根据脚步的特点,判断出对方内功的高低,轻功的高低,她很快就“听”了出来,两人的步伐都很慢,但是男人的步伐稳重脚步间透露出他雄浑的内力,女子走的是一条直线,可以判断出这个女人不但轻功高超,而且长相十分妖娆,至少这女子自己是这么觉得,否则就不会用这种恨不得把腰都扭断的走路方式,因为骆霜自己偶尔也这样扭着走,感觉不是一般的不爽。
空气中还有这丁呤呤的声音,骆霜很快判断出男人的剑柄上连着一根铁链,女人的轻功虽然不弱,但是每一步踩下,都有着非一般的杀气,可见她的兵器,是Сhā在靴筒里的。骆霜停止了感应,手掌仍然抱住了欧阳啸的头,全身上下都似已绷紧,另一只手,寒霜真气慢慢显现,汇集成了一颗颗珠子变成了一条长链,骆霜继续闭着眼睛,听着对手脚步的靠近,这时,敌人距她已经只有二十步,骆霜抬头,看清了眼前两人的样子,男的二十多岁,大鼻子,小眼睛,头发不比欧阳啸干净到哪去,腰中的剑又长又细,剑柄拴着一条三尺长的细锁链,女的也是二十多岁,不过长得还算标致,大眼睛,鼻子尖微微上翘,身材也不错,该瘦的地方瘦,该凸的地方凸,比如说那腰,比薛虞霏的都细,比如说那胸,好像比白娜娜的都大,看着这个美女,骆霜自己都觉得自愧不如,幸亏骆霜的皮肤还比她白,这点倒是值得自豪,不过骆霜更好奇的是那女子靴子里的两柄精巧的短剑,紫色的剑柄,玫瑰形的剑锷,威力怎么样还不知道,但是这造型还真不错,骆霜看着眼前一男一女,心中竟莫名其妙地升起一阵寒意,这两个对手并不简单骆霜瞪着女子的眼睛,冷冷问道:“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女子柳腰微扭,叉腰笑道:“不敢,只是来看看姐姐,这位哥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骆霜原本就看着她的眼睛,此刻忽然有一种疲惫之意笼上心头,可是那双眼睛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清澈,骆霜竟觉得自己的眼睛降着了魔一样,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女子的眼,分毫不能移开,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想睡觉忽然间欧阳啸哭了一声:“舞妹妹,你要是离开了,我可怎么活啊?”
骆霜听到这句大吼,猛然醒过神来,急忙避开了女子的眼神,心中想道:“这女子好高深的催眠眼,才不过只看了一眼,竟然就有如此大的影响,若不是欧阳哥用狮子吼将我震醒,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他怎么连哭都用狮子吼呢?”
其实欧阳啸早就觉醒了,只是他对石燕的感情太深,又在骆霜面前表露了出来,此刻见骆霜在前,不便表现的出来,否则,不是太过尴尬了吗?
此刻骆霜已然醒来,面对着眼前的两人,冷冷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攻击我?”女子轻轻抚摸着额前眼睛旁边的一缕头发,摸到了尾端,手放下,头发向后一扬,柔若无骨的右手再次抬起,放到眼前展开,在手上吹了口气,妩媚地笑道:“哪里攻击你们了,我们只是打个招呼嘛!”
骆霜不由得佩服了起来,这股媚劲儿,只怕自己尚有所不及骆霜冷冷道:“打个招呼,那我也跟你打个招呼好了。”
骆霜手里的寒霜珠链忽然飞出,化成了数十条,如同一条条毒蛇,盘旋飞腾后紧紧将那女子围在了中央,然后一根根刺向了女子,女子急忙双腿一踢,踢散了两根寒霜珠链,同时靴子中两柄短剑出鞘,腰间的一条红绳也腾飞而出,穿入了短剑剑柄变成了双头的绳镖,女子抓住软绳一阵转动,缴碎了所有的珠链,女子握住剑柄,开始冷笑,然后妖媚地说道:“姐姐的寒霜链排名第十一,原来也不过如此。”
骆霜看着满天的霜屑,不以为意道:“我说过,这不过是打个招呼,如果你们再相bi的话,我只好杀了二位。”一声龙吟,男子已经拔剑在手,挥剑一扫,冷冷说道:“奉命而来,岂可轻回!要杀我们,只怕没那么容易。”骆霜道:“你们要杀我二人?”女子一改妩媚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不错!”骆霜道:“可是在动手之前,至少让我们知道,对手是谁?”
女子手双手分握剑柄,一震红绳,冷冷道:“柳俞眉!”男子的剑空斩一招,冷冷道:“幸天高!”骆霜抱着欧阳啸道:“原来是江南五剑杀的两位,看来小女子倒还是失敬了。”幸天高挺了挺胸,大声说道:“既然知道我们的名字,还不放下欧阳啸,如果我心情好,不但可以放霜姑娘一把,说不定还会让霜姑娘享受一下鱼和水的快乐。”骆霜道:“那倒是不用,不过,你真的以为能杀得了他吗?”
骆霜推开了欧阳啸,后退了几步,坐了到了地上,两条雪白的玉腿伸到两旁,用媚到骨髓的声音说道:“那你就杀了他好了。”
柳俞眉撇了撇嘴,这才知道自己卖弄风骚的水平有多差,这也难怪,毕竟这方面她只是兼职,骆霜可是专业。幸天高看着骆霜的两条腿,眼睛都直了,咽了口口水,冷笑道:“霜姑娘大可不必使用美人计脱身,我是不会吃你这一套的!”他虽然说着话,但是他的呼吸,却明显变粗了起来。
骆霜怎会看不出这个变化,故意又动了动两条没有遮盖,洁白无瑕的玉腿,进一步挑逗道:“是吗?那我要是说,你杀了欧阳啸,我就是你的人,你愿不愿意相信呢?”幸天高急忙问道:“此话当真?”骆霜的胸膛故意往前一挺,娇媚地说:“嗯~人家什么时候骗过你嘛?”幸天高道:“是…是,霜姑娘不会骗我。”骆霜道:“哎呀,”说着看了看柳俞眉,“那旁边的这位姑娘怕是要不答应了。”还没等幸天高说话,柳俞眉就抢先笑道:“怎么会呢,我们两个共用一个男人,岂不是好得很吗?”幸天高很感动地看着柳俞眉,说道:“你真的可以答应?”柳俞眉道:“少说废话,先杀了欧阳啸,其他的事再谈不迟。”
幸天高剑身一抖,剑尖对准了欧阳啸,喝道:“那我就先杀了他,然后再来对付霜姑娘。”
骆霜当然知道这个对付是什么意思,柳俞眉当然也知道,欧阳啸更知道,只是欧阳啸想看看骆霜还能怎么玩儿,柳俞眉更想学习学习,要怎么勾引男人。骆霜见幸天高要杀欧阳啸,急忙说道:“那怎么行?你现在要是杀了他,你又不疼我,那可怎么办呢?”幸天高移开剑尖道:“那…你说怎么办?”骆霜看看柳俞眉道:“这位姐姐好凶的样子,有她在,我怎么好在你身边陪你呢?”
幸天高道:“好!我这就杀了她!”说完一剑刺穿了柳俞眉的胸膛,回剑斜指地面,柳俞眉按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幸天高道:“你…你居然…居然为了别的女人杀…杀我!”
幸天高道:“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我也知道,你会成全我和霜姑娘的,是吗?”
柳俞眉已经答不出话来,仰脸倒了下去,骆霜看着这一幕,感到惊讶,也感到可怕,如果以后自己真的跟了这样一个人,估计哪天真的就像柳俞眉这样,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幸天高又举起剑,剑尖再次对准了欧阳啸,对骆霜说道:“现在是不是只要杀了他,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骆霜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柳俞眉是夫妻吧?”幸天高道:“我早就受够了这个母老虎,今天杀了她,顺便告诉你,为了你,我是什么都可以做的,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骆霜道:“真的吗?连死都可以?”幸天高道:“当然,霜姑娘,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骆霜冷冷道:“如果我说不愿意,你是不是就要不高兴了?”幸天高看了看柳俞眉,语气开始变得慌张:“霜…霜姑娘,你不是在说笑话吧?”骆霜冷笑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幸天高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骆霜站了起来,雪白的纱群盖住了雪白的大腿,然后,骆霜冷冷说道:“我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你连发妻都可以痛下杀手,我怎么会放心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呢?”
幸天高的脸色都变了,怒喝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杀了你!”
幸天高举剑冲向了骆霜,剑身疾抖,丝毫看不出他究竟要攻向哪个位置,骆霜一惊,左右手各有一根寒霜珠链飞出,穿向幸天高咽喉,幸天高连连挥剑,去搅寒霜珠链,骆霜回链一拴,两条寒霜珠链缚在了窄剑上,骆霜的两手只是以兰花指拈着珠链,看似毫无力道,但是配合强大的内力,这两根珠链的威力,自然是非比寻常。幸天高见窄剑被缚,急忙一手紧握剑柄,一手捏住剑身,双手用力往回拉,寒霜珠链绷紧,骆霜见状,两手的兰花指也是轻轻往回一撤,让寒霜珠链绷得更紧,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幸天高双手握住剑柄,往上一撩,寒霜珠链崩开,骆霜兰花指一勾,半截珠链飞入袖内,然后双手划圈,兰花指向前一推,零碎的寒霜珠如一颗颗凌厉的暗器,从四面八方袭向幸天高,幸天高的窄剑化成一团银光,将一颗颗寒霜珠劈成碎气!
这时,骆霜喝声:“好剑法!”然后兰花指一展,两条珠链又一次射出,盘旋着如同回旋镖一样扫向幸天高,幸天高举剑齐眉后退,珠链丁丁当当地在剑身上碰撞,骆霜不断地前进,幸天高不断地后退,忽然间,幸天高右脚一扭,窄剑一划,一搅,再次将寒霜珠链缚在剑上,但是这次,骆霜不会给他机会斩断珠链的机会!
寒霜珠链再次绷紧,绷得更紧,窄剑再次上撩,骆霜心想:“同样的招数再用一次,难道你以为结果还是一样吗?”
骆霜中指在链尾一弹,一道波形的真气游走至寒霜珠链的首端,链头忽然变成了三角形的蛇头,吐着信子从绳结的缝隙中钻出,弯曲着刺向幸天高的喉结,幸天高逢此异变,眼中精光一聚,喝声:“怎么可能。”
忙将窄剑用力一扭,同时丢开长剑,窄剑螺旋着倒开了珠链,同时也拉回了那两条小蛇。
幸天高微微一笑,从一圈圈珠链中拔出窄剑,斜划一式,抖动的剑尖斜指着地面。
第十四章 放你们走
这个时候,骆霜忽然间觉得幸天高笑得有些不对劲,心中想道:“奇怪,这种时候,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手忽然有些软,其实刚才就已经软了,只是在剧烈的战斗之中没有觉察到而已,再一动弹,发现不只是手,还有脚,甚至整个两条腿都没法动了,浑身也变得酸软无力。
骆霜回想起柳俞眉那说话前的抚发、吹手等一系列动作,瞬间明白了过来,自己已经中了毒,柳俞眉抚发的过程就是在取毒,吹手的过程就是在施毒,骆霜暗恨自己大意,可已经来不及了。
幸天高笑道:“骆姑娘要真是觉得累的话,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骆霜竟然听了他的话,掀开裙子坐了下来,雪白的双腿再次暴露在空气中,骆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是隐约觉得,把腿露出来凉快一点,现在明明已是深秋,天气早已没有那么炎热,可为什么,身体上是这么地发热?
骆霜不敢再往更不好的地方去想。
这个时候,柳俞眉竟又站了起来,叉腰笑道:“我这鸳鸯梦无色无味,再机警的人也未必察觉得出来。”
骆霜的心已经凉透了,鸳鸯梦不是毒药,短时间不会对人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却可以让所中之人往乎一切,欲火焚身,浑身如万虫噬体,迫不及待地想要进行阴阳交合之事,骆霜只后悔为什么会知道这种药的效用,至少不知道就不会怕,不知道就不会感到这么恐惧!
骆霜没有高估自己,却低估了幸天高,也低估了柳俞眉,更低估的是,柳俞眉和幸天高的感情。
骆霜现在觉得,自己早该发现幸天高的态度转变得过快,就算是面对再美丽的女人,也确实不会只说了几句话就上了当的,就算是夫妻间感情再差,也不会因为男人一见到漂亮女孩子就狠心杀死自己发妻的,这不是太离谱,而是剧情发展得太快,这太过不合常理,如果骆霜再认真一点,她早该发现幸天高刺柳俞眉的那一剑不但毫无力道,而且拔出的时候,剑上没有一滴鲜血,骆霜见过叶星的剑,就算是剑王,杀人后剑上也要沾血!
骆霜早该想到幸天高的剑道没可能那么高的,骆霜现在同样也觉得自己应该想到,江南五剑杀能在江湖上纵横这么多年,没理由那么快中计。
只可惜骆霜想明白得晚了。
柳俞眉面对着骆霜,残酷地笑道:“霜姑娘可能还不知道,中了我这鸳鸯梦的人,再贞烈的女子也会变成荡妇,任由男人yin辱,”柳俞眉竟又看向欧阳啸,“再不近女色的男人也会变得亢奋无比,随便找个女人就想上。”
说着她走了欧阳啸的面前,用手贴着身子从脖子抚摸到了小腹,大而圆润的胸膛,纤细的水蛇腰在欧阳啸的面前展现了一遍。
骆霜这才明白柳俞眉想干什么,幸天高打的是她的主意,柳俞眉打的却是欧阳啸的主意,这两人还真是一对,柳俞眉施毒的对象当然不只是她骆霜,还有欧阳啸,难怪她还说出了男人中了这种毒后的情况,他们不只是想要自己,想要欧阳啸的命,还想要让欧阳啸死之前,进行一次男女的交合,给柳俞眉一次快感,这两个人还真是男盗女娼,物以类聚。
骆霜的呼吸已经变了:“你们…你们不能…不能动他…”
幸天高蹲跪在了骆霜面前,右手勾起了骆霜的俏丽下巴,看着骆霜发红的双颊,然后把耳朵凑到了骆霜的鼻前,聆听着骆霜喘气的声音。
骆霜现在恨不得杀了他,却提不起丝毫内力,使不出丝毫真气,只能任由幸天高玩弄,幸天高在骆霜唇上吹了口气,骆霜强忍不了内心欲望,嘴向前一努,幸天高往后一退,故意让骆霜亲了个空,然后才微微笑道:“霜姑娘,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骆霜喘着气哼了一声,深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必定要迷失本性,投向幸天高的怀抱,所以她急忙抬起右手,去点自己的死茓,可惜幸天高却连死都不让不她死,轻轻一握,抓住了她的手腕,抚摸着她的脸说:“乖,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就算想死,也得让我开心以后呀,等我让你成了残花败柳之后,你要是值得玩第二次,我会一直留着你玩,直到我厌了,我无聊了,然后再杀你,反正你一个妓汝,这些本来就是你会做的事。”骆霜道:“你混蛋!”幸天高把手伸向了她胸口,笑着说道:“是不是很难忍受啊,那还强忍什么,来吧。”
骆霜用尽力气,抓住了他的双手,幸天高转脸看了眼柳俞眉,她正抓着欧阳啸的手来抓自己的胸膛,欧阳啸却绕过她的胸,来抚摸她的背。
不得不说欧阳啸比骆霜聪明得多,不想忍受痛苦折磨,已经开始动作了,骆霜还是在阻止着幸天高的手,而柳俞眉则被摸得舒服,开始呻吟了起来。
幸天高对骆霜说道:“霜姑娘,你看欧阳捕头多高兴啊?”
这时欧阳啸继续摸着柳俞眉的后背,从后背向上,移过她的肩头,往后退,柳俞眉这时的衣服都被自己撕碎了,只剩下一件粉红色的肚兜,欧阳啸的手确实是往前了,柳俞眉挺胸,抓着欧阳啸的手向自己的胸口,呻吟道:“快啊,我要,这里,快一点嘛!”
欧阳啸很听她的话,出手很快,也确实是像柳俞眉期待的那样,用抓的,只可惜不是像柳俞眉想的那样抓向她的胸,而是抓向她的咽喉,欧阳啸本来就出手极快,何况这个时候柳俞眉杏眼半眯,呻吟不断,哪里会有半分防备,于是欧阳啸一爪扣住了柳俞眉的咽喉,猛的站起,闪电般扣住她七八处茓道。
柳俞眉在欧阳啸扣她茓道的同时,转身靠在了欧阳啸怀里,仍然呻吟着说:“好哥哥,你轻一点嘛,人家会受不了的。”
幸天高见妻子被制,也扣住了骆霜的咽喉,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同时按着骆霜的胸脯,骆霜这回真的是阻止不了幸天高的侵犯了,幸天高笑道:“美人在怀,欧阳捕头尚能不乱,佩服!”欧阳啸道:“坐怀不乱我倒是没那么高尚,不过以尊夫人这等容貌,我就是想乱也乱不了啊!”幸天高道:“欧阳捕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拙荆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色,倒也算得上是个美女,就算欧阳捕头见过不少美貌的女子,但是这样侮辱拙荆的长相,倒是让人有些生气呀!”
欧阳啸刻意地摸了摸柳俞眉的粉脸,冷笑道:“好妹妹,你可听见了吗,说你丑,你的丈夫还不太答应啊?”
柳俞眉的脸上红晕渐渐退了下去,微微笑道:“他答应不答应都行,关键是你觉得我长得怎样?”欧阳啸还没说话,幸天高就笑道:“生死关头尚不忘勾引男人,你还真不是一般地贱呢!”柳俞眉娇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我的喉咙都在人家的长控之下,你还在玩别的女人,我可真是伤心哪!”
幸天高道:“那又如何,之前可是说得好好的,男的归你,女的归我,自己不小心,倒还成了我的不是了?”柳俞眉撇撇嘴,苦笑道:“这个男人比我想象中的厉害,我竟没看出他的鸳鸯梦之毒是装的!”
欧阳啸道:“你们夫妻打情骂俏的还挺热乎呢嘛,不过说到尊夫人的相貌,倒不是她长得太丑,而是…”欧阳啸看看幸天高怀里的骆霜,“而是她的长相和我心中的美差的太远。”
听到这一句话,骆霜高兴得都想哭了,强忍着噬骨的情yu,运起最后一丝内力,狠力地冲向天灵,脑袋一疼,晕了过去。
幸天高笑了,看看怀里的骆霜,也是一阵微笑:“难怪有些人愿意为你死了。”欧阳啸道:“她对我很好,我没理由对她差!”幸天高道:“那倒也是,原来欧阳捕头这么快就能从痛苦中醒悟过来,不得不承认您的心理素质不一般,我们夫妻也得承认,这一趟来确实杀不了你。”
欧阳啸冷冷道:“你们是想现在就走,还是挨了再走?”幸天高的脸色一变,问道:“你真的愿意放我们走?”欧阳啸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剑而已,我要找也是找拿剑人的麻烦,跟一把剑生气,我有那么蠢吗?”幸天高道:“骆姑娘的美貌固然是举世少有,只可惜,也只有欧阳捕头这样的英雄才能有此艳福。”
说完他一把把骆霜推了过去,欧阳啸见骆霜跌来,也一把将柳俞眉推了过去,然后急忙抱住了骆霜。
幸天高扶住了柳俞眉,顺手拍开了她的茓道,关心地问:“俞眉,你怎么样?”柳俞眉道:“对不起,是我连累到你了。”幸天高笑道:“当然,回去再跟你算账!”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可是幸天高的语气,却没有一丝责备,反而是无尽的温柔,就像是在安慰着一只受惊的小羊羔,欧阳啸看着他们两人,心想是时候该向骆霜低头了,冷战该结束就结束吧!
幸天高脱下长衫,盖在了柳俞眉身上,把她背到了背上,回头对欧阳啸说了声:“顺便说一句,鸳鸯梦的毒没有解药,今天倒是便宜了你。”欧阳啸道:“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只是…二位是不是该走了?”
幸天高一笑道:“不打扰二位了,告辞,顺便再说一句,江南五剑杀会继续有人来找二位,八月十五,是雇主给的最后期限。”欧阳啸道:“谢了,快走吧,我该救人了。”
幸天高笑着背走了柳俞眉。
欧阳啸看着两人离开,把骆霜抱入了旁边的一个小树林,解开了她的衣服,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树林中就传来了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半个时辰过去,欧阳啸怒吼一声,趴到了骆霜的身上。
骆霜渐渐醒来,看到自己的身上一丝不挂,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被…
但看到趴在身上的人是欧阳啸时,才放下了心,甜蜜地闭上眼睛,抱住了欧阳啸的后背,欧阳啸睁开眼睛,吹着骆霜的耳根,微笑道:“醒了?“骆霜眼神一冷,哼道:“谁要你管?薛姐姐的事管完了?还是人家不理你了?”欧阳啸笑道:“宝贝,还生气呢?”骆霜没有理他,哼了一声,推开了欧阳啸,欧阳啸翻身滚到一旁,和骆霜并排躺着,可骆霜却开始穿衣服了,欧阳啸枕着胳膊道:“行了,薛虞霏的事我以后不管了,天天守着你,既不吃也不喝,你看这样怎么样?”骆霜扣了一下他的胸口道:“哎呀,人家哪里说不要你管了,谁让你以前对我关心不够的?”
欧阳啸看着他的长发,不再说话,只是微笑着,骆霜穿好了上衣,回头问道:“怎么了?干吗不说话?”欧阳啸抬手,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庞,认真地说:“霜儿,我以前是有点不重视你,对不起。”
骆霜穿着裙子,回头微笑着答道:“为什么说对不起啊?欧阳哥。”欧阳啸摸着骆霜的头发道:“这声哥叫得真亲啊,乖,再叫一声我听听。”骆霜穿好衣服,把欧阳啸的衣服扔给了他,说道:“穿衣服吧,欧阳…哥!”欧阳啸道:“你原谅我了吗?”骆霜道:“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喜欢你,当然不会怪你了。”欧阳啸小声道:“喜欢一个人,就不会怪她吗?”他又沉思了一会儿,“是啊,我是不该怪她,他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有自己的生活,我是不该怪她呀。”
骆霜当然知道欧阳啸说的是谁,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骆霜可以选择两种反应:第一种,把欧阳啸臭骂一顿,打碎好不容易挽回的关系;第二种,装什么都不知道,一副大度的样子。骆霜是聪明的女人,她当然更知道那一种选择对自己更加有利,所以她选择了第二种。骆霜回头,甜甜的一笑,问道:“欧阳哥,你刚才说什么呀?我没听见,你大点声行吗?”欧阳啸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是啊,我也有自己应该守护的东西,不能让任何人侵犯!”
欧阳啸穿好裤子,坐了起来,扭头看了一下骆霜,恰好风吹起了她的头发,阵阵发香窜进了欧阳啸的鼻孔,欧阳啸道:“没说什么,你真好!”骆霜笑了笑,没有说话,欧阳啸右手一伸,把骆霜揽到了怀里,骆霜一笑,双手环住了欧阳啸的腰,欧阳啸两只手抱紧了骆霜,好像生怕骆霜会溜走。
风仍在吹着,吹起了骆霜的长发,也吹出了欧阳啸身上那股臭味,骆霜笑道:“欧阳哥,你是不是该洗澡了?”
说完这句话,肚子忽然咕咕地叫了起来,骆霜抬头,不好意思地一笑,欧阳啸嘲笑道:“还是先想办法解决你肚子的问题吧。”
第十五章 为一顿饭
门开之前,谁都无法预料到门开了以后的结果,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这样的悬念一直吊着人的胃口。
但门总是要开的,这扇门的后面,是惊喜,还是惊险?
福来客栈的门倒没什么不同,可是在这天字第一号房的门口,石凌飞竟久久不敢敲响那扇门,万一门后的不是她呢?万一她不理我呢?
石凌飞一次次抬起右手,又一次次放下,最终也没能敲响那扇门,长叹一声,转身想走,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白娜娜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仍是一袭白纱,仍是一张冰冷的面孔,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遥远。
石凌飞笑道:“真巧啊,你…住在…这里吗?”白娜娜看着他,没有说话,石凌飞又自顾自地说道:“是…是啊,你…你自然是住在这里的。”
看着石凌飞的紧张样子,白娜娜的嘴角似乎有了一丁点的上翘,石凌飞心中想道:“原来她真的是会笑的。”心里想着,嘴里竟也说出了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白娜娜的嘴角又重新变直,那一丁点的弧度竟也消失了,石凌飞看到急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气的。”白娜娜一愣,迅速明白了过来,冷冷说道:“我没生气。”
说完打开了房门,石凌飞这才看见门上还上了把锁,看到这门上的这把锁,石凌飞倒真是想笑,幸亏没有去敲门,否则不是要被当成神经病了?
其实在两扇锁着的门前发了半天的愣,早就有人把他当做脑残了。
白娜娜推开门,冷冷说道:“进来吧!”石凌飞道:“这多不好意思,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是孤男寡女…”白娜娜仍然用冰冷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你进不进?”
石凌飞又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环臂靠门,眼睛斜瞄着自己,见自己看她,急忙把眼珠转到一旁,看着屋里。
石凌飞顿了会儿,走了进去,白娜娜也转身走入,坐到了凳子上,然后说道:“桌子上有茶壶。”石凌飞急忙站起,先给她倒了杯茶,然后才自己倒了一杯,白娜娜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下去,冷冷问道:“找我什么事?”石凌飞两只手的拇指转着圆圈,一边说道:“我是专程来跟你道歉的。”白娜娜问道:“道歉?”石凌飞道:“上次…上次我忘了你是昆山百家的人,一时兴起,才…才把你脸上的疤给去了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昆山百家同样擅长医术,没理由连道疤都医不好,石凌飞确实早该想到,白娜娜保留那道疤,为的就是给自己保留一个念想,而他,却破坏了她的那个梦,令她陷入到痛苦之中,而面对这件事,他却无能为力,一句道歉,又能改变什么?
白娜娜没有说话,垂着头,看着手,没有回答他,石凌飞看他这副样子,苦着脸说道:“你别这样行吗?你再这样我只能去死了。”白娜娜冷冷道:“去吧!”石凌飞道:“你真的让我去?”
白娜娜不语,微微颔首,石凌飞看着她这副样子,明白了他的决绝,开始慢慢向窗口走去,做错了事,应该去改正,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何况,是为了这样一个美女!
白娜娜忽然站起,抓住了石凌飞的手,石凌飞感动地转过了头,假意说道:“不要拦我,我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唯有一死,才能换得你的原谅。”
原本说这话,石凌飞是希望她一心软就原谅自己,谁知她还是冷冷说道:“楼太低了。”
石凌飞想哭,这姑娘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石凌飞转身向门,白娜娜问道:“你干吗?”石凌飞道:“出去找死!”
白娜娜像是又笑了一笑,冷冷道:“我没有怪你。”石凌飞一半听懂一半没有听懂,转头问道:“什么?”白娜娜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怪你。”石凌飞又问道:“真的?“白娜娜没有说话,直接坐下来,还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睛中却已经出现了笑意,石凌飞坐到她身边,微笑说道:“看来是真的。”
白娜娜道:“没事了?”石凌飞道:“没…没事了。”白娜娜道:“走吧!”石凌飞道:“走,可是我还想…还想再陪你一会儿。”白娜娜道:“走!”
石凌飞慌忙走开。
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石凌飞回了银月客栈,至于骆霜…
骆霜还在追着一只野鸡满世界跑,在平原上跑着,寒霜珠链次次打空,骆霜实在搞不明白,这野鸡的弹跳力怎么比黄天骅的轻功还好?
欧阳啸看着笑着,知道连骆霜都追不上的动物,他欧阳啸更不可能追上,不过该那只野鸡倒霉,从哪走不行,非从欧阳啸眼前经过,蓝光与金光同时闪过,欧阳啸毙掉了那只鸡,用树枝穿了起来,点火搭架,开始烤鸡。
不一会儿,鸡上就飘出了香气,骆霜凑近烤鸡闻了闻,赞叹道:“哇!好香啊!原来你会做饭啊,那为什么那天在在辗迟四虎他妈家里你说你不会做呢?”欧阳啸苦笑道:“不瞒你说,除了烤鸡,我什么也不会做。”骆霜揽着他另一只手臂,靠到了他的肩上,幸福地闭上眼睛,笑着说:“那也行啊,大不了吃一辈子烤鸡。”欧阳啸道:“大不了借薛虞霏一辈子钱!只要你不怕吃胖就行。”骆霜道:“只要我吃胖了你别不要我就行。”欧阳啸道:“你就不怕吃胖了不漂亮?”骆霜道:“女人的身材是在遇见值得托付的男人之前保持的,现在你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再保持身材给谁看啊?”欧阳啸道:“你就不怕你容颜一逝,我就负情绝义,离你而去?”
骆霜没有说话,像是在想这个问题,欧阳啸见她久久不语,还以为她生气了,急忙安慰道:“放心吧,你吃再胖,我也会永远守着你的。”骆霜道:“我是在想,要是你一辈子靠借薛姐姐的钱生活,你心里会不会有什么不快啊?”欧阳啸道:“姐姐借给妹夫钱花,情理之中啊,我能有什么不快,除非她不认你这个妹妹,你不认她这个姐姐,她不认我这个大哥。”骆霜道:“想过还钱吗?”欧阳啸道:“这个还真没想过。”
薛虞霏要听到这句话,非给气得吐血不可。
石凌飞回到银月客栈,问道:“今天吃什么?”说完一眼就看到了应照天面前的一碗米饭四个菜,外加一碗酸辣汤,石凌飞道:“套餐,我喜欢。”
还没走到应照天身边,应照天吐出一口唾沫,散成了六瓣,分别进入四菜一饭一汤内,石凌飞脸一拉,想不明白这唱的又是哪出,老应不给面子,难道海上飞也能不给?
刚到后院,海上飞端着一大碗香喷喷的阳春面经过石凌飞身旁,眼神都不动一下就从石凌飞身旁走过,完全拿他当空气似的,石凌飞拍住他的肩膀,海上飞连忙停了下来,生怕这铁伞神医一时兴起,再把自己的膀子给扯下来可怎么办?
石凌飞绕到他身旁,看看他眼睛说道:“还能看见我啊?”海上飞苦笑道:“石爷您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看不见您呢?”石凌飞道:“看得到就好,这谁点的面条,再做一碗去,这碗归我了。”海上飞道:“石爷您这就让我为难了,这面条刚才是老板给自己做的,我就帮着捞一下,想评理您找老板去,告辞!”
海上飞慌忙走开,石凌飞环臂道:“奇了怪了,上午还都好好的,这会儿怎么了,看见我跟猫见了耗子似的,啊不对,”石凌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都饿糊涂了,应该是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石凌飞一边上楼一边沉吟道:“这个虞霏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刚好海上飞从楼上下来,笑着对石凌飞说道:“石爷,老板有请!”一看这笑容石凌飞就浑身发冷,随口说道:“有事说事,别整的这么吓人行吗?我这心里有点发毛。”海上飞道:“老板有话单独和您讲!”石凌飞道:“那你去干吗?”海上飞道:“给您拿吃的去啊,您不是还没吃午饭呢吗,老板特别吩咐的。”
石凌飞笑着让开了路,说道:“还是虞霏最好,哪像你们俩,长得跟个人似的,心比熊瞎子还黑。”海上飞没有理他,疾步下楼。石凌飞推开薛虞霏屋子的门说道:“哎虞霏,今天怎么回事,老应和海上飞怎么都对我那个态度啊?”薛虞霏正吃着面条,见石凌飞进来,放下筷子道:“你也别怪他们,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石凌飞惊讶道:“为什么呀?”薛虞霏道:“什么为什么,你上个月交的钱到期了,今天中午当然没你的饭吃了,不过我就是预料到这个事情,所以把今天早上剩下的东西给你准备好了,你凑合着吃点吧,等把钱交了再请你吃大餐。”
石凌飞面露不快,冷冷说道:“我就晚交了几个时辰是吧?”薛虞霏道:“是啊。”
石凌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就晚交了几个时辰你就让属下这么对我,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势利的一人啊!”薛虞霏喝了口茶道:“现在看出来也不晚嘛,再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天天在我这里白吃白喝我收你几十两银子怎么了?”
石凌飞大声说道:“想算账是不是?好,今天咱们就好好算算,花灵身体不好,那段时间我天天去给她看病,忙前忙后的我拿灵芝往沟里扔我收过一文钱抱怨过一句吗?你这时候怎么不跟我算账?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萧紫菱和李三坛天天拿着我的灵芝人参当零食吃,我说过他们一句吗?你那时候怎么不找我算账,现在倒想起来了,你早干什么了!”
石凌飞一怒之下,把杯子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薛虞霏好像也被她说得愣了,趴在桌子上冷冷说道:“没人不让你算,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石凌飞咬着嘴唇喘气,久久说不出话来,喘了一会儿才冷冷说道:“我今天才看清了你血狱公主的本来面目,我一直以为殷银蛟会影响你的性格和善恶观念,假以时日你兴许还真能弃恶从善,但是我想我真的错了,佛性易改魔性难移,你就是个魔头,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
这个时候石凌飞是真的发了火,说话不计一点后果,也不知道那些话究竟是像针还是像剑,也不知道那些话究竟能将薛虞霏伤成什么样,他现在只是在图个痛快,薛虞霏再怎么做的不对,她也只是石凌飞的朋友,其实石凌飞也不是在生薛虞霏的气,而是在生白娜娜的气,薛虞霏只是给了他一个生气的理由,给了他一个发泄的理由。
薛虞霏没有说话,双手叠放在桌上,把头埋了进去,石凌飞继续吼着:“难怪殷郊不喜欢你,你就是不如别的女人,你不如石燕,不如叶笛,不如骆霜萧紫菱,你甚至连白娜娜都不如!”薛虞霏仍然没有说话,只是两个肩头,在微微颤动着。
石凌飞抹了一下额上的汗水,脸上的泪水,用力甩到了地上,按着额头喘着粗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为了几十两银子和薛虞霏这么胡闹,确实有点过了,又想起自己说出的实在太过伤人,就算薛虞霏不对再先,自己也不应该说出那些话的,渐渐冷静下来,石凌飞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混蛋,现在他自己就恨不得抽给自己两个耳光,然后跪在薛虞霏面前祁求她的原谅。
当然石凌飞不至于那么下贱,他只是按住了薛虞霏的肩膀说道:“行了,原谅我吧,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只是以为在娜娜那里碰了钉子,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下个月的钱我加倍给你行吗?”
门忽然被推开,石燕出现在了门前。
第十六章 周年店庆
石燕缓步走了进来,冷冷说道:“哥,你太过分了!”
石凌飞道:“我过什么分,明明是她先挑衅的!”石燕道:“哎呀,哥!薛姐姐是知道你在白娜娜那里被赶回来了心情不好,所以想跟你开个玩笑让你开心一点,你这也太让薛姐姐生气了吧!”
石凌飞想想也是,薛虞霏和自己那么多年的交情,没必要为了几十两银子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这火来得确实太欠考虑了。
但心里认错不代表他嘴上也认错,石凌飞双手晃着薛虞霏说:“乖了,不要再伤心了,你要是再伤心殷银蛟可就真不喜欢你了,再说了,我妹妹这还为了你跟我闹情绪呢。”石燕笑道:“换你你不生气啊,赶快向薛姐姐道歉!”石凌飞道:“不是,你是我妹妹还是她妹妹,干吗老向着外人说话?”
说这话时石凌飞完全忘记了其实自己也是个外人。
石燕道:“我虽然是你的妹妹,可同时也是薛姐姐的准弟媳,你见过弟媳不向着嫂子说话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见过泼出去的水向着盆子说话的吗?”石凌飞苦笑道:“难怪人家都说女生外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石燕道:“道歉吧,还等什么呢?”
石凌飞走到薛虞霏对面,坐了下来,按着薛虞霏的肩膀,面色凝重地说:“虞霏,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薛虞霏没有说话,石燕道:“声音太小了,薛姐姐没听见。”
石凌飞哼了一声,大声喊道:“薛虞霏!对不起!原谅我行吗?”
石凌飞话音一落,客栈外边忽然鞭炮齐鸣,人声大噪,应照天在下面喊着话,大意是今天银月客栈店庆,优惠打折什么的。
薛虞霏忽然抬起了头,满面的笑容,好像根本就没有生气,石凌飞吓了一跳,心说:“这什么情况,薛虞霏就是人再好,我把话说到这份上,她怎么还能不生气呢?”
薛虞霏看见石凌飞的紧张样子,嫣然一笑,整了整头发,对外面叫道:“你们都进来吧?”
石凌飞一听,握紧了拳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想不到薛虞霏还请了帮手,看来可得小心应对了。
石凌飞这样幻想着,岂料第一个走进来的人就把他给吓怕了,石凌飞并不是一个容易害怕的人,能让他害怕的人也并不多。
吴申正好是其中一个,“飞刀一出,神鬼皆绝”这八个字是十年来没有人敢怀疑的事,而带头走进来的正好就是吴申云佳伊夫妇,紧跟着走进的是叶星花灵夫妇,然后是百花谷主柳花羽和他的侍女梅琴。
石凌飞彻底愣了,不说外边还没进来的龙浮生、白失翼、沈银凤、杨落云、陆风翟剑南,光是里边这几位打死几个石凌飞也跟玩似的,叶星扶着花灵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笑着对石凌飞说道:“看来今天小虞这个玩笑开的是有些大,本来想着今天客栈周年店庆,给你这个客栈第二股东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搞成这样,老石你可有些过分啊!”
石凌飞不语,云佳伊笑了笑说:“想再说一遍对不起就说吧,憋在心里怪难受的。”薛虞霏赶忙说道:“佳佳你别乱说了,今天他本来心情就不好,是怪我撞到刀尖上了,不怪老石。”石凌飞听到薛虞霏给他开脱倒还有些不快了,冷冷道:“有你这样的吗?别人欺负你你就受着,一点脾气都没有,这对不起我还非说不可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吧!”花灵笑道:“见过贱的,还没见过这么贱的这么欠揍的。”
柳花羽道:“是呀,你冲小虞发火时也不想想,他会跟你计较这几十两银子吗?当年小虞开这个客栈没钱,不是你一口气给了小虞两千两银子吗,殷郊给了两千五百两那是理所当然的,所以算起来你还是小虞的恩人呢,他会跟你计较这一顿饭吗?”云佳伊道:“是啊,不像我们家老吴,拿出一千两银子还让霏儿再打个欠条,和老吴比起来你已经相当大方了,平时看起来挺聪明一人,怎么关键时刻就是不动动脑子?”吴申没有说话,只是抚摸着云佳伊的长发,石凌飞说:“这我都知道错了,咱们能不能不提这事了?”柳花羽道:“不提怎么行,你老人家刚才慷慨激昂的一番毫言壮语,直接就把小虞拍到冰窖里了,现在你一句话就想撇清责任了,殷郊又不在这,人家半夜哭的时候你哄啊?”
薛虞霏道:“大家就别再为难老石了,他今天也就是太生气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都不生气了,你们就原谅他吧。”
柳花羽道:“有小虞求情,就便宜你小子了,对了小虞,我们先下去了,你大哥有事找你。”
说着柳花羽起身,不等薛虞霏说话,急忙走开,云佳伊道:“老吴我们也出去吧。”吴申嗯了一声,扶着云佳伊离开,石凌飞看叶星花灵的脸色过于凝重,觉得是有大事要商量,也和石燕缓步离开。
薛虞霏看了看叶星和花灵的神情,基本上猜出了他们想干什么,站起来红着脸说:“大哥大嫂,我得去厨房做菜了,今天人…人多。”
说着就往门口移动,叶星和花灵也不管她,直到她走到门口,叶星才笑着说道:“站住!”薛虞霏急忙顿足,转身勉强笑着说:“大…大哥,什么事啊?”花灵道:“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爹这次让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薛虞霏道:“这个…那个…下边很忙,我得去帮帮忙才行!”花灵笑道:“你就别找借口拖了,该成婚就得成婚,你要再放着二弟在外面拈花惹草,当心他真的不要你了。”
薛虞霏转身坐了下来说:“大嫂,殷郊喜欢自由,我不想给他束缚。”花灵道:“可给他自由不代表任着他胡为,你们俩早点成婚,也好让外边那些女孩知道,二弟是有主的人了,让她们也不敢那么放荡!”叶星道:“花灵说的是她劝你的话,听不听是你的事,不过爹是让我来告诉你,不管同不同意,下个月必须回神剑山庄成婚!”
薛虞霏玩着手上的戒指,心不在焉的听着,叶星道:“听见没有?”叶星说话的声音太大,薛虞霏吓了一跳,放下了手说:“听见了!”
薛虞霏还是玩着戒指,“我是无所谓了,可问题是殷郊在哪啊?”叶星脸色一变:“他不在你这里吗?”薛虞霏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把这一关过去了,但脸上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她还是苦笑着说:“当然不在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找到他了呢,那是不是就不用成婚了?”
叶星和花灵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花灵道:“我早说过我们奈何不了他俩的。”叶星道:“谁能想到殷郊不在这一块呢?”花灵道:“现在怎么办?”叶星道:“回去!就说找不到二弟。”薛虞霏道:“对了大哥,今年我没去给爹祝寿,他老人家不生气吧?”叶星道:“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每年你们俩都只去一个人,爹哪年能不生气啊?”薛虞霏道:“再过两年吧,再过两年他玩得厌了,我们再一起回去看爹。”叶星道:“爹现在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就不怕爹挺不到那一天吗?”薛虞霏道:“再过两年吧,再过两年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而且有老石在,爹没那么容易去世。”叶星道:“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事,凌飞也不一定能阻止得了的,”叶星说着话,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算了,不说这个了,小天呢?他今天怎么没来?”
薛虞霏道:“这个我这段时间也不是很清楚,一会儿客人吃完饭你找石燕问问吧。”叶星道:“这个石燕是什么来头,我怎么觉得你和石凌飞对她似乎都挺不错的?”薛虞霏道:“你没听刚才石燕叫老石哥哥吗?她是石凌飞同父异母的妹妹。”
叶星冷笑道:“编!接着编!以前二弟带回家的女孩都说是他妹妹,这种瞎话一次两次还行,你当你大哥真那么笨吗?”薛虞霏笑着说:“这回是真的…”叶星说:“算了,你和殷郊哪句话听起来不像是真的?但是这几年见面我没从你们俩嘴里听见过一句实话!”
薛虞霏脸一红,微笑着低下了头,花灵看了薛虞霏一眼说:“小天的事有小虞管着就行了,你还是把心思都用到二弟和三弟的身上吧!”薛虞霏道:“是啊大哥,小天的事就不用你管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爱护大嫂,早点给家里生个胖小子,这样爹也能早点抱上孙子啊!”
说到孩子的事,花灵的脸顿时变得无比难看,那场噩梦般的现实夺去了她的身子,也伤害了一个女人最引以为豪的能力,作为一个女人,如果不能生孩子,活着还能留下什么?
叶星用了快七年的时间,给花灵编织了一个梦境,在这个梦境里,有公公婆婆,还有丈夫,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对花灵都很好,也从来没有因为孩子的事责备过她,甚至可以说,这些人对花灵的好早已经超出了她原来的亲人。
只不过…
梦境终归是梦境,梦境总有要醒来的那一天。就像是叶星和白失翼决战时发生在花灵身上的事,不会因为花灵的不相信就不存在过。
薛虞霏自知说错了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道歉,她只能站了起来,叉着手说道:“大哥大嫂,我先下去帮忙了。”
叶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右手伸出,握住了花灵的左手,薛虞霏料想没事,急忙走开,把阵地交给了叶星。
石凌飞似乎一直等在外面,薛虞霏一出门就看到了他,薛虞霏以为他还是因为不给他吃饭的事,苦笑道:“我是因为怕你被娜娜拒绝了心情不好,所以才心甘情愿地做你的出气筒,你不用内疚,也不用再道歉了。”石凌飞环臂站着,笑了笑说:“咱们俩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客套的人吗?我在这就是想跟你说一下,今天这事你做的确实不对!”
薛虞霏还是没有听懂石凌飞的意思:“说了不客套了你怎么还跟我客气,我都已经不伤心了,真的不用你再道歉了。”石凌飞苦笑道:“你今天只做错了一件事,却不是你猜的这件事。”
石凌飞都说到这里了,薛虞霏再装糊涂是不太可能了:“好吧我知道,不该跟大嫂提孩子的事儿!”石凌飞道:“你说你大哥这两年容易吗?本来花灵受的打击已经不小了,一夜之间亲人全部离开,”石凌飞看了一眼楼下自斟自饮的白失翼,心中免不了有些怒火,“偏偏这个时候最爱的人又离她而去,身心受到极大创伤的她又偏偏在那种时刻碰到那种事,我不知道叶星说服伯父和伯母接受花灵花了多少功夫,但是我知道叶星让花灵那几件事情看淡有多难,现在可好,好不容易花灵已经快要忘记这些事了,得,你和白失翼又来这么一出,你想干什么呀你,人家夫妻俩郎情妾意生活幸福你不满意是怎么着?白失翼回去属于天灾人祸没什么说的,可你呢?你不知道你大哥的苦处吗?”
薛虞霏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石凌飞的教训,刚才在屋子里石凌飞说的是气话,可这次的话,石凌飞可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骂出来的,而且每一句都有道理,薛虞霏只能听着他的教训,而不敢出言相争,最重要的是,薛虞霏理亏在先,也没那个勇气说服自己出言反驳,石凌飞转身面向楼梯,背向薛虞霏冷冷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看着石凌飞的背影,薛虞霏捏着下巴笑道:“这家伙,训人的样子倒还真挺帅的。”
石凌飞还没有走出几步,房间里忽然传出了叶星的一声惊叫:“灵儿,你把剑放下!”
听到这一句,石凌飞急忙站住了脚。
第十七章 顶尖高手
很多人觉得自己的爱情刻骨铭心矢志不渝,一辈子都不会忘掉,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又能够记住多少?
很长的一段时间,花灵一直以为,白失翼是她生命中最爱的男人,二十岁以前她一直这样认为着,即便是在她和叶星的婚礼上,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一刻钟忘记过他,她一直只把叶星当成自己的恩人,她一直这样认为着…
可当白失翼前几天因为叶笛失踪的事回来祝寿,第一次无比真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才明白,自己对白失翼的爱,远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深。
很多人觉得自己胸怀广大,能够看淡一切的仇恨,可是时间的沙石,又能够消磨去多少?
在叶星的陪伴下,花灵已经淡忘了雷豹和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所给她的痛苦,她以为自己忘了。
可是薛虞霏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唤起了她内心深处那段最不堪的往事,最痛苦的记忆,在薛虞霏提到孩子的那一刻,花灵才知道,这些记忆,她从没有一刻忘掉,只是,家里不愿意给她回想的空闲而已。因为爱,所以不想去恨。
直到薛虞霏跟她提到孩子。
那一刻她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公公那么着急地要确定殷郊和薛虞霏的婚事;那一刻她明白了过来,儿媳妇没有孩子对公公的伤害是多么巨大;那一刻她明白了过来,两位老人是多么想要一个孩子…不管是丈夫,还是公公婆婆,都对她太好,这些事从来没想过,也从来不容她去细想,现在,真的是该好好想想了。
叶星握住了花灵的手,温柔地说道:“灵儿,刚才霏儿就是随口一说,她没什么恶意的。”花灵慢慢地把手从叶星的掌中抽离,不冷不热的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如果她不说,你和爹就瞒我一辈子吗?”叶星一惊:“什么?”花灵缓缓道:“别人家娶媳妇是去帮忙,我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你们家人,一定觉得我很累赘吧。”叶星道:“爹娘没这么说过,我也没这么想过,你别瞎猜了。”
说着,叶星再次去握花灵的手,她却刻意避开,花灵道:“可爹想在有生之年要个孙子,这总是事实。”叶星道:“所以他才想要让二弟和霏儿早些结婚,可是这件事的责任爹本来就没想让我们担负,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花灵道:“可是如果爹百年之后,神剑山庄该归谁?”叶星苦笑,这个问题回答起来,难度太大了,花灵继续说道:“你要是连个孩子都没有,难保爹到时候不会改变主意。”叶星仍是苦笑,但这次他作出了回应:“你觉得以他们俩的财力会稀罕那座宅子吗?”
花灵问道:“你为什么不早些…早些娶个侧室?”
这句话花灵早就想问了,可真的问到喉咙边,她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竟是如此的重,答案就算叶星不说出来她也已经知道,只不过她想知道,叶星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叶星的答案和她想象中的一样,他握住了她的双臂,永远是那么温和的语气:“我记得我说过,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我记得我还说过,不管有没有孩子,我始终是你的丈夫,神剑山庄永远是你的家。”
花灵终于一笑,抱住了叶星的脖子,叶星松了口气,抱着花灵的背。
就在这个时候,花灵的脑袋忽然如电击般疼痛,一个粗哑的声音不断钻入她的耳朵,大声的喊着:“你根本配不上他,你早就已经是不洁之体了,你是个贱妇!婊子!”“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少女吗?你早就不是了。”
…叶星清楚地感觉到她胸膛起伏,明显有些不对,正要发问时,花灵突然哭着说道:“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叶星松开了抱着她的双手,花灵的双手却还是在抓着什么,叶星心一疼,急忙抓住她的手,急切而温柔地说道:“灵儿,灵儿你醒醒,我是叶星,我是你丈夫叶星啊?”
但是花灵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紫红色,她眼里的根本就不是叶星,而是那天夜晚的黑影,听到耳中的也不是叶星那番话,而是一个粗鲁的声音在说着:“你问我是谁,我就是你今天晚上的丈夫啊!”花灵推开叶星,从凳子上跳起,后退了几步,短剑忽然从袖中划出,架到了自己的颈上,几近绝望地说道:“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叶星前挪了一步,带着示警地喊道:“灵儿,你把剑放下!”花灵哭喊道:“退后!”
叶星见她这副样子,不敢再前进一步,反而快速地后退了两步。
薛虞霏和石凌飞推开房门,一前一后地冲了进来,见到这种情况,也都吓了一跳,薛虞霏也是急忙说道:“大嫂,有话好好说,今天是我的错,你先把剑放下好吗?”
她话音一落,吴申和柳花羽也都飘了进来,薛虞霏看了看吴申,又看了看柳花羽,三人相对着点了点头。
石凌飞似乎明白了三人的意思,上前一步,走到了他们三个人的前面,用平和的语气说道:“灵姑娘,你放心吧,这里的人都不是敌人,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不要乱动,剑尖很锐利的,你要小心一点,不要划伤自己的脖子。”
石凌飞说话的时候,花灵一直瞪着石凌飞,瞪着石凌飞的手!
可就在石凌飞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薛虞霏,吴申,柳花羽三个人六只脚突然一起离开了地面,三人身形同时一错,一瞬间移到了花灵的面前,三个人任何一个人的轻功都决不在黄天骅和石燕之下,花灵根本就没看到三人出手,右手短剑已被薛虞霏夺下,左手已被柳花羽扣住,吴申一指戳下,点住了花灵的睡茓,只在一瞬间,花灵已经晕了过去,叶星还没反应过来,花灵已经脱离了危险,薛虞霏松口气,抱住了花灵,把她搬到了床上。
石凌飞刚走了几步,叶星忽然推开了他,坐到了床边,看着薛虞霏问道:“她怎么样了?”薛虞霏苦笑道:“大哥,我不是万能的,大夫在那边。”
说着指指被叶星一推,愣了吧唧的石凌飞,叶星向他看了过去,石凌飞笑道:“这么慌张地把我推开,还以为你懂呢?”薛虞霏道:“行了行了,少说点风凉话吧,赶紧过来看看怎么回事?”石凌飞道:“她没事。”
薛虞霏道:“没事拿剑往脖子上扎?”薛虞霏左手把右手拳头握得嘎嘣嘎嘣乱响,“我看你是想出事了吧。”
石凌飞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她身体上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的故人往事,所以一时急火攻心,才会出现幻觉。”叶星道:“那她现在…”石凌飞道:“放心吧,睡一阵,醒了就会忘了的。”薛虞霏道:“这情况会不会经常出现?”
石凌飞看了一眼薛虞霏道:“应该不会,今天主要是某人先开了一个头,把她内心深处最不愿触及的那段回忆又给挖了出来,然后这话赶话的,就把她内心的创伤越挖越大,如同黄河大堤上一个小小的蚁茓,开始时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随着雨水的冲刷,蚁茓就会越来越大,当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黄河就会决堤,造成巨大的危害!”叶星道:“那这次…”石凌飞道:“这次幸亏发现得及时,做了一次排洪处理,如果真到了感情决口的时候,相信她现在已经死了。”
叶星狠狠地瞪了一眼薛虞霏,双手握住了花灵的手,薛虞霏吐吐舌头,把脸转到了一旁,柳花羽刚想问今天这事是谁开的头,石凌飞急忙指着他们三人说道:“闲人甲乙丙,出去!”吴申还是那种面瘫般的表情,一声不吭,起身走出,柳花羽叹了口气,也走了出去,薛虞霏低着头说道:“那…大哥,我也出去了…”叶星道:“赶紧…赶紧出去!别在我面前晃悠了!”
其实叶星想说的是“赶紧滚蛋!”,但是考虑到这是未来的老二媳妇,只能把滚蛋两个字又咽了回去,薛虞霏知道叶星现在恨不得拆了自己,还是别在这风口浪尖上往枪口上撞了,撩了撩额前散发,起身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薛虞霏又一步一步退回到了石凌飞的身旁,冷冷说道:“闲人丁!”石凌飞道:“好吧,我把自己给忘了。”
说完一步步退出了房间,薛虞霏一笑,跟着走出,关好了房门,叶星陪着花灵,等待着她醒来。
薛虞霏关上房门转身的一刻,才发现柳花羽他们几个根本没下楼,而是都在用一双闪着火苗的眼睛瞪着自己,薛虞霏转了转眼珠,扫视了一遍这三个人,赔笑着问道:“吃…饱了吗?要不再下去吃点,那个…吴大哥,柳大哥,石大哥,我还没吃饭,先…下去了。”
说着慢慢地移动着,还没走出几步,柳花羽冷冷说道:“凌飞找你的时候你刚吃了一大盆子的面条,你不会告诉我说,你这么苗条的身板吃一盆子面条…还不够吧?”薛虞霏苦笑着回头,阴阳怪气地笑着说:“呵呵哼哼哈哈嘻嘻…你怎么知道的,那点东西哪够塞牙缝的嘛!”然后又准备好了开溜的姿势,“我再下去找点吃的吧。”
柳花羽也笑了,薛虞霏刚松了口气,柳花羽脸一板说道:“花灵出事前就见了你一个人,招了吧,党的政策你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薛虞霏立正地站到了三人身前,低声说道:“我就跟他们俩人说应该生个孩子,其它什么都没说。”柳花羽苦笑道:“不是,还什么都没说,你还想说什么呀?花灵身体不好你不知道,还是她有些能力有点缺点你不知道?还好意思说你别的什么都没说,你怎么说出来的呀?”
薛虞霏低头道:“我错了!”柳花羽道:“知道错就行,该怎么处理知道吗?”薛虞霏摇了摇头,柳花羽道:“凌飞,你和她去礼单上看看有没有灵芝人参什么的,去熬两棵给灵儿补补。”薛虞霏道:“好的!”刚走出几步,柳花羽道:“回来!”薛虞霏道:“干吗?”
柳花羽道:“刚才老吴和石燕已经帮你把进来的客人,包括蹭饭的人身上都查了一个遍,没有发现你说的那只老虎。”
吴申成名前就是江湖上一流的神偷,自然不会让客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翻的他们口袋。
薛虞霏道:“我知道了。”柳花羽笑了笑道:“行了,去吧,记得给你大哥带点吃的东西。”薛虞霏道:“嗯!”说完和石凌飞下了楼。
柳花羽这才问道:“那只翡翠老虎到底有什么玄机,天网,七分莲,江南五剑杀,甚至是小虞的魔界,怎么都这么感兴趣?”吴申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的眉毛动了一动,冷冷道:“云天财洞。”
柳花羽眉毛一扬,禁不住打个冷战。
吃完了烤鸡,欧阳啸和骆霜并排躺在树林里的草地上,秋日的阳光温度并不很高,从树叶的缝隙间一缕缕射下,给树林里又营造了一种浪漫温馨的气氛,欧阳啸觉得自己好像又年轻了十岁,至少别人在这个年龄段时,已经在为养活一家人而努力了,而他却还可以谈谈恋爱,看看阳光,而且活得特有追求,唯一的一点就是到现在还没有发财,天天靠着借越虞霏的钱吃喝玩乐。
一想到薛虞霏,欧阳啸忽然摸了摸怀里的请帖,骆霜本来躺在他的怀里,见欧阳啸有此异动,抬头问道:“怎么了?”欧阳啸道:“有没有…想起什么事?”
骆霜摸了摸他胸口,只觉有一张巴掌大的硬物,这才恍然大悟地说:“呀!今天是薛姐姐银月客栈的周年庆典,让幸天高和柳俞眉这么一搅和全给忘了!”
第十八章 人散,玉碎
欧阳啸骆霜到达客栈的时候,人基本上已经走光了,客栈的门前还有两辆马车,看得出一辆是吴申的,而另一辆则是叶星的,梅琴正扶着花灵往外走,花灵还是面色苍白,显然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骆霜到了,快步过去,帮忙搀扶,并问道:“她怎么了?”梅琴冷冷道:“问你薛姐姐吧,她可要清楚得多。”花灵柔若地说道:“梅琴!胡说什么呢?”梅琴道:“实话实说,我又没有胡编乱造。”花灵道:“你要是再胡闹,下次就不让柳花羽带你出来了。”
梅琴一愣,嘴闭得极其结实,跟缠了胶带似的,花灵又一看骆霜,笑了笑说:“你就是骆姑娘吧,似乎和传说中的骆姑娘不太一样哦!”骆霜道:“那传说中的骆霜应该是怎样一个人呢?”花灵看看她搀着自己的手,笑着说:“至少不会这么热心。”骆霜道:“对生人当然不至于这么热心,可你是我姐姐的大嫂,当然不算是生人,我这么做,也很正常嘛。”花灵抬头看了一眼吴申,苦笑道:“即使有些熟人也不见得会这么客气。”
吴申坐在马车的外面,表情还是那么僵硬,云佳伊在车里听到这句话,摇头苦笑,因为眼睛看不见,她的听力,自然要比平常人敏锐上很多,花灵的这句话自然是逃脱不掉,也只有云佳伊才知道,吴申的冷,其实完完全全是装出来的,只是人生中遭受过太多的折磨,所以很多感情,不愿意表现得太过明显罢了,许多时候,对别人的关心太明显了,反而不好。
云佳伊只是苦笑着,吴申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扭头向前,关心自己妻子,总比关心别人ℚi子要自然得多。
叶星,柳花羽几人是一起走出的,本来薛虞霏是想留几人在这玩两天再让他们走的,但是叶星怕花灵久不回家,再受什么刺激,吴申还有生意,柳花羽是那种宅在家里就不想出门的超级宅男,能在百花谷当野人的时候他通常是不太愿意出来做正常人的,不过能出来一次,他就不会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而是带着侍女遍处游山玩水,所以吴申和叶星是用马车回家,而他则是用两条腿,对他来说,时间不是问题,因为他耗得起,爹娘走得太早,早得柳花羽记忆中就没有这两个人存在过的痕迹,有时看到叶老爷子管教殷郊时,总会有那么一丝的羡慕,但是岁月无情,沧桑残酷,那一丝的羡慕,又能够在人心中保留多久?
柳花羽回过神来,看到了欧阳啸,还是那副丐帮帮主差不多的造型,柳花羽微笑着走到欧阳啸的身旁,扬手从欧阳啸头顶弹去一些头屑,微笑道:“该洗头了,真该洗了。”欧阳啸看看薛虞霏笑道:“行啊,什么时候再去参加婚礼时就洗。”柳花羽道:“好啊,下一次见到小三和紫菱,我也劝劝他们两个。”
叶星苦笑道:“你还是算了吧,对我爹来说,他俩并不比二弟和霏儿好对付。”薛虞霏笑笑,低下了头,柳花羽道:“任务要没什么挑战性,我还真不愿意接。”薛虞霏道:“不说这些事了,大哥你赶紧回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
叶星道:“听见没,这就开始赶我走了,你们说这丫头坏不坏?”
众人都笑。
叶星跳上了马车说道:“霏儿你们都回去吧,送多远总是要分开的。”薛虞霏点点头,递上去一个包裹说:“大哥,这是老石挑选的一些名贵药材,家里也许能用的上,你都带着吧。”叶星接过包裹道:“行,那大哥就不跟你客气了。”
欧阳啸开玩笑道:“你什么时候客气过?”柳花羽道:“别这么说,回去灵儿要是让他跪搓衣板怎么办?”欧阳啸道:“怎么会?我看弟妹回去还得夸叶老弟懂事才对,至少人家会过日子,是吧?”叶星道:“都别贫了,该干吗干吗去,别在这晃悠了。”
欧阳啸道:“路上小心。”叶星道:“我会的。”柳花羽也跨出了一步,对梅琴说道:“琴儿,走吧。”梅琴低着头,行个礼道:“是,公子。”柳花羽回头拍拍薛虞霏的肩膀道:“殷郊的事你也别急,该回来他会回来的。”薛虞霏笑着说:“放心,我会等着他的。”吴申一扬鞭子,驱车飞驰,只留下一片尘土。
柳花羽咳嗽两声,抱怨道:“这什么人啊,走之前也不知道说一声。”叶星道:“他要是说了,还是吴申吗?”
说着手里的鞭子动了动,柳花羽急忙道:“等等,我先做个准备。”说完退到了店里,并用衣袖遮住了口鼻,叶星笑了笑,鞭子在马的ρi股上轻轻一搁,马开始慢慢地走了起来,几乎没荡起一点灰尘。
柳花羽愣了,欧阳啸回头笑道:“叶星赶马车的水平一向不错,你还不知道吧?”柳花羽心想:“废话,我知道还做这种让你们笑话的事。”
送走了柳花羽,欧阳啸才问道:“小天和师弟呢?难道他们也没来?”薛虞霏道:“小天这两天忙着练功,没空来,老石刚才才出去,应该又是去找白娜娜了吧。”欧阳啸道:“这个白娜娜是什么人,凌飞去找她干吗?”薛虞霏道:“白娜娜是殷郊以前喜欢过的一个人,自从那天在城外老石见过她一面以后,好像就有点动了真情了。”欧阳啸道:“这个白娜娜,是不是昆山白家的人?”薛虞霏道:“白家大小姐。”
两人一边往客栈里走着,欧阳啸笑道:“难怪那天提到昆山白家的大小姐时,这小子看上去这么不对劲,敢情是看上人家了,不过,这万一,凌飞要真把这姑娘追到手了,你不会不愿意吧?”薛虞霏道:“那倒不至于,娜娜被殷郊给甩了心里一直不怎么痛快,她要真和石凌飞结为连理,也是一件好事,只要她能面对得了我,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再说了,我不愿意…有用吗?”
欧阳啸道:“小天呢?又出现什么情况没?”薛虞霏道:“没什么情况,石燕说他这两天练武功挺顺利的,就是脾气变得有点差,一会儿我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欧阳啸道:“这样最好,但是别让他知道我们知道这件事。”
薛虞霏推开门道:“放心,这个我会记得的。”欧阳啸走进来,指了指门,薛虞霏关上了门,欧阳啸低声问道:“翡翠老虎找到了吗?”薛虞霏道:“吴申和石燕在来过的宾客里找了个遍,并没有发现那件玉器。”欧阳啸道:“看来得让朱大人出面了。”
傍晚时分,薛虞霏提着食盒,走向枫树小屋,殷郊不在,黄天骅其实就算得上是薛虞霏的一个精神寄托,只有看到黄天骅那副天真烂漫的笑容时,她才会想起,殷郊还爱着自己,她想过要动摇,可就是,从来就没有真的下定决心过。
远远的就听到了屋里摔盘子的声音,薛虞霏急忙几个起纵,飞跃到了房子前,然后又听到了争吵声。
黄天骅说道:“说白了就是嫌我武功低,名声小不是吗?口口声声说爱我,爱我你为什么还留着这块玉佩?我是比你们要小上几岁,但不代表我就没有脑子!”
黄天骅气愤地拉开了门,却一眼就看到了门前的薛虞霏。薛虞霏走进了小屋,一眼就看到了曲腿坐在地上流着泪的石燕,还有那块摔在她面前的玉佩。薛虞霏放下了食盒,蹲到石燕前面,捡起玉佩,正反看了看,笑脸的形状,后面刻着欧阳两个字,她把玉佩放在石燕面前问道:“欧阳啸送你的?”石燕流着泪点头,薛虞霏又回头问黄天骅:“你是为了这个才和你燕姐姐吵架的,黄天骅也点头,薛虞霏笑道:“这个问题容易解决。”站起来走到门外,一扬手把玉佩抛了出去,黄天骅说声:“嫂子你干吗?”
说完就像箭一般追了出去,抓住了玉佩,跑了回来,薛虞霏道:“你那么恨这块玉,为什么还要追它?”黄天骅冷冷道:“这是我燕姐姐的东西,轮不到你来扔!”
说着走进屋子,重新又把玉佩扔在了石燕的面前,薛虞霏这才明白,黄天骅生的不是玉佩的气,而是石燕的气。黄天骅蹲下来,拉着石燕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说道:“燕姐姐,我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天天对着这块玉佩伤心,你要是真的还爱着欧阳大哥,那你就去找他,找他告诉他你爱的人不是我,而是他,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你知道我看着你难过我心里有多不好受吗?所以,燕姐姐,”黄天骅哭着捡起玉佩,放到了石燕手心,让她的五指紧紧握住了玉佩,“我要你爱我,我只要你开心,你开心了比什么都好。”
石燕紧紧握着那块玉,像是要把它捏碎,其实她哭的,远比黄天骅要痛苦得多,她现在只是忘不了欧阳啸,她爱的一直是黄天骅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她需要时间来忘掉欧阳啸,而矛盾的所在就是黄天骅不给她这个忘记的时间,她只能选择一个人,她的手握紧玉佩,而黄天骅则握紧她握着玉佩的手。
薛虞霏在外面环臂靠着墙,听着里面的动静,把石燕放开得太久,是该紧紧了,早些让她作出选择,总比以后痛苦的强,而且她已经决定,无论石燕做何选择,她都不会去干涉她,即便真的会让黄天骅伤心。
忽然间石燕挣开黄天骅的手,把那块玉佩摔到了墙上。
别说这块玉佩不结实,就是再结实的玉也禁不起她这么摔!
一声脆响,碎掉的玉佩丁当丁当地落到了地上,薛虞霏一愣,斜眼往屋子里看了一下,着实吓得不轻。
黄天骅也是一愣,回过神来,不吭一声,转身想去捡那些碎玉,石燕却一把拉住他的手,哭着说道:“如果小天不开心的话,就算是得到了整个云天财洞,我也不会开心。”
黄天骅虽然不知道云天财洞是什么东西,但是也想到是很值钱的东西,至少比他和欧阳啸值钱。
但是薛虞霏云天财洞四个字听得很清楚,心想欧阳啸给石燕的玉佩会不会和云天财洞有关,身形一闪,在黄天骅和石燕眼皮底下取走了那堆碎玉,以他们两人的功力,当然发现不了薛虞霏,石燕和黄天骅言归于好,薛虞霏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在耽搁下去,但转念一想,黄天骅这样老是小孩子脾气也不好,这回来一次得教训教训这孩子才行,看了一眼碎玉的裂缝上,每一道缝上都端端正正地写了一行小字:蓬莱之北,燕冀之南。薛虞霏看完以后,用指力抹去了裂缝上的字,把碎玉扔到了原来的地方,她的目的倒不是独吞这些财宝,而是不希望黄天骅和石燕再卷入这些江湖恩怨中。
再听了一会儿,石燕和黄天骅已经停止了哭泣,互相笑着给对方擦着眼泪,薛虞霏听到这阵笑声,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黄天骅看看桌子上的食盒,这才想起薛虞霏还在外面,急忙出门叫道:“二嫂!”薛虞霏道:“没走,等着你呢!”
黄天骅道:“二嫂你怎么还没走啊?”薛虞霏脸一冷,背对着黄天骅往前走了两步,并一边说道:“既然不欢迎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您二位谈情说爱了,告辞!”
说完往前一闪,早已飘到了二十步以外,黄天骅道:“嫂子。”一个闪身挡在了薛虞霏的面前说:“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我们俩吵架时你走了,所以才那样说的,真没什么别的意思。”薛虞霏牵住了他的手,笑着说道:“行了,小天,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走吧,有些话想跟你说。”薛虞霏道:“什么话呀?”
还没问清楚,就被薛虞霏拉走到了枫林平湖。
第十九章 兵分三路
薛虞霏和黄天骅并排坐在枫树的树叉上,黄天骅摇着双腿道:“有什么事,说吧。”薛虞霏道:“你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黄天骅道:“我和燕姐姐在这里晒过太阳。”薛虞霏道:“她不止和你在这里晒过太阳,而且以前经常和欧阳大哥过来。”黄天骅道:“我不怎么想听他们的故事。”
薛虞霏道:“但是有一件事你要清楚,石燕需要时间来忘掉欧阳啸,我是想跟你说,不可能每一个人在爱上一个人之前,都完全没有爱过别人,正是由于她在爱你之前受过伤流过泪,所以她才会更珍惜你们的这份感情,你所要做的就是宽容,别太小家子气,多给你燕姐姐一点自由的空间,让她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喜爱吃醋的人,你需要的不是把石燕绑在你的身边,而是真真正正地让自己走到她的心里,彻底取代她心里欧阳啸的位置,这样就算是欧阳啸反悔了,想重新追石燕了,石燕她也不能答应啊,对吧?”
黄天骅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冷冷问道:“冥剑呢?你忘得了他吗?”
薛虞霏愣住,忽然觉得无法回答黄天骅这个问题,冥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对薛虞霏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后来殷郊出现,冥剑才放了手,正如薛虞霏等着殷郊一样,冥剑也在等着她,因为冥剑的想法和黄天骅差不多,只要薛虞霏幸福,他并不在乎陪她走完人生长路的人是不是自己。
但是与黄天骅不同的是,冥剑更擅长把所有的悲伤都藏在心底,始终用自己开心的一面去面对薛虞霏。这样的人,又让薛虞霏如何忘记?
薛虞霏愣了一会儿,才痛苦地摇了摇头,黄天骅的语气仍然冰冷:“连嫂子你都做不到的事,燕姐姐又如何做到?”
黄天骅已经不是孩子,有些时候,薛虞霏觉得已经训不了他,但是薛虞霏始终是薛虞霏。
黄天骅笑着说:“嫂子你觉得我说的对吗?”薛虞霏点点头道:“很对。”黄天骅道:“那你凭什么认为燕姐姐会忘了欧阳啸?”薛虞霏认真而坚定地说道:“就凭石燕还爱你,就凭欧阳啸没有像冥剑等我那样等着石燕,就凭骆霜爱着欧阳啸。”
黄天骅一时语塞,薛虞霏说的,似乎没有错,冥剑可以数千年如一日的等着薛虞霏,但是欧阳啸没有,他已经有了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并且他也愿意去爱这个女人,所以欧阳啸,永远不能成为黄天骅和石燕吵架的理由。
薛虞霏轻轻拍了拍黄天骅的手背说:“每一个人都有权力保存自己的回忆,石燕也一样,你应该做的,是相信你们的感情,只有相信她,你们才能走得更长久,知道吗?”黄天骅道:“嫂子你说的太深了,我听不懂。”
薛虞霏道:“听不懂没关系,不过我希望你能把这几句话记在心里,慢慢的去理解它,你可以,答应我吗?”黄天骅说:“嗯,我答应你。”薛虞霏又拍拍他的肩膀,从树上跳下,边走边说道:“你自己玩吧,我回去还有事。”黄天骅开心地说道:“嫂子慢走。”
银月客栈。
欧阳啸反复地念着薛虞霏写在纸上的两句话:“燕冀之南,蓬莱之北,蓬莱之北,燕冀之南…这两句话什么意思啊?”薛虞霏懒散地揉着太阳茓,微笑道:“你问我啊?我要是知道这两句话什么意思,还找你来干吗?真能跟我开玩笑。”
薛虞霏的语气变得好奇,“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把这两行字刻到玉佩的内部呢?”欧阳啸道:“你以为这字是我刻的?”薛虞霏道:“废话,玉是你送给石燕的,不是你刻的难道还是我刻的吗?”欧阳啸苦笑道:“可是这玉佩也不是我磨出来的呀,是别人送给我然后我才又转送给石燕的。”
薛虞霏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不知道玉里的字什么意思,那这玉佩又是谁送给你的?”欧阳啸道:“石燕她老爸!”薛虞霏问道:“凌飞他爹?”欧阳啸道:“燕妹她亲爹,胶老爷子。”薛虞霏苦笑道:“你可真行,老爸送给你的东西,你一反手又送给了人家女儿。”欧阳啸道:“所以这块玉佩才能和云天财洞扯上关系啊!”薛虞霏道:“这同时也说明了石燕留着玉佩不是在想你。”
欧阳啸道:“那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在乎的只有霜儿,脚踏两条船的话,迟早要掉到水里去的,让凌飞调查的事,他查的怎么样了?”薛虞霏笑了笑,说:“大哥,你不会觉得他有那个功夫吧?现在他正忙着追女孩儿呢!”
这时石凌飞走了进来,拿着两张纸笑道:“恰恰相反,我不但查了,而且查得很清楚,王家的翡翠老虎是在一年前买的,是一个复姓公孙的商人在冰霜楼时顺便卖给他的。”薛虞霏道:“难得你还能记得这件事。”石凌飞倒着茶说:“不光这样,我还从白娜娜那里查到了翡翠老虎的出处。”薛虞霏笑道:“其实我也想到了一个人。”
欧阳啸看了看他们俩的样子,你们所说的,莫非是…”三人一起爬到了桌子上,异口同声地说道:“玉器无双,石中刻字,神州玉王,世间缥缈!”
说完之后,三人同时笑了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欧阳啸道:“看来是得出去走走了,神州玉王总是缥缈不定,不好找啊!”薛虞霏一笑:“未必,我就知道玉王在哪。”
欧阳啸皱眉问道:“你知道?”薛虞霏道:“我知道,不过他只见我一个人,你们就算了吧。”
欧阳啸道:“好吧,兵分三路,朱大人已经广派寻物启事,凌飞你现在就去帮助大人寻找翡翠老虎,小虞,你现在立刻去找神州玉王,询问一下翡翠老虎里刻的内容。”石凌飞问道:“那你干什么去?”薛虞霏道:“她得去约会啊!”石凌飞道:“约会?”薛虞霏道:“总得查查这翡翠老虎是从谁手里买来的吧!”石凌飞道:“你是想从骆霜那里下手?”欧阳啸道:“不错,除此之外,我去冰霜楼还有一个目的。”
薛虞霏道:“是啊,无论去哪里,都必须做的事,就是逃开七分莲,吕家,还有丁寅的眼线,万不可大意。”欧阳啸道:“好!”
薛虞霏看着石凌飞答道:“主要不是跟你说的。”
石凌飞道:“你可以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就让白娜娜给骗了。”薛虞霏道:“但愿如此。”
薛虞霏猜得没错,石凌飞几乎一出银月客栈就被白娜娜给盯上了,但是白娜娜的江湖经验和石凌飞比起来,实在是太嫩了。
石凌飞路过首饰摊儿的时候,故意停了下来,拿起一片并不太漂亮的镜子,装着照镜子的样子往后边照了一照,由于这天清晨的阳光并不是非常的猛烈,所以石凌飞用镜子照着白娜娜的俏脸时,她不但完全没有发现,而且还不经意地扬了扬长发,着实是让石凌飞一饱了眼福,石凌飞笑了笑,心想:“傻瓜,跟踪人不带这么笨的。”
放下了镜子,石凌飞继续向城外走着,白娜娜还自以为聪明的跟着,一直到了城外的那片树林,石凌飞蹲下身子,不知在翻弄着什么,白娜娜站在树顶上好奇地看着,完全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等石凌飞走开以后,白娜娜从树上跳了下来,去翻树下的枯枝败叶,等看到叶子下的东西时,忽然间有点发懵,地上都是针,有完全被震碎的,有被击成七截的,有被击成四截的,还有完整一根的,白娜娜捏起一根银针,微笑了起来,这里是他们第一次交手的地方,手里拿的,当然是她自己的白眉针,那天的战局还历历在目,白娜娜当然不会忘掉,石凌飞不惜自己受伤,也不让她受伤。
石凌飞慢慢走到她的身后,淡淡地说道:“难得你还记得这个地方。”白娜娜站起来说道:“不止,记得的,还有这个地方的人。”石凌飞道:“为什么跟来?”白娜娜伸着手说:“翡翠老虎。”石凌飞冷笑道:“老虎不在我手上,而且我也在找。”
白娜娜道:“辗迟附近有一个叫金丝燕的女飞贼。”石凌飞道:“我知道。”白娜娜道:“据说没有她偷不到的东西。”石凌飞道:“所以。”白娜娜道:“能从朱大人,欧阳啸和宋光明的眼皮下取走翡翠老虎的人并不很多。”石凌飞道:“你怀疑是金丝燕做的?”白娜娜道:“金丝燕真正的名字是石燕。”石凌飞道:“原来你都知道了。”白娜娜道:“所幸白家的势力并不太弱,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难事。”石凌飞道:“就算我是石燕的哥哥,又能怎样?”白娜娜走到他近前慢慢说道:“翡翠老虎在你手里的时间最长,你在将翡翠老虎给欧阳啸之前,是最有时间来调包的,而且完全有时间。”石凌飞笑着说道:“如果你能找到丁寅和叶越,相信就不会怀疑我怀疑得这么彻底。”白娜娜道:“你错了,我怀疑你有我的想法,不止是因为我只认得你。”石凌飞道:“说说看。”
“云天财洞的事情过去得太久,即使现在把每一块玉佩中的口诀都找出来,也未必能找到云天财洞的位置,而且就算跑遍大江南北找到了这些口诀,也需要再次跑遍大江南北寻找开锁的钥匙,所以和这些虚无的财富比起来,眼前的利益或许要更重要一些。”
石凌飞道:“可对我来说,有什么利益能比得到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更加重要的呢?”
白娜娜凑得更近了,鼻子几乎已经接近了石凌飞的嘴唇,要不是石凌飞之前跟着天湖老师傅念过几年经,兴许现在早就把持不住了。
白娜娜道:“如果我说你是为了我,你会不会说我自我陶醉?”
白娜娜说话的时候,鼻中如兰的气息不断地窜入石凌飞的口鼻之中,石凌飞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白娜娜想干什么,但他可不想让两人的关系进展得那么快,至少,不想影响白娜娜在他心中纯洁的形象,所以他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白娜娜那双充满瑃情的大眼睛,然后冷冷说道:“当然不会。”
白娜娜收敛了一下心神,苦笑道:“看来你确实不是一般的男人。”石凌飞道:“否则你现在,至少已经没了衣服。”白娜娜道:“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石凌飞道:“我不是。”
白娜娜道:“只有翡翠老虎没有落到他人手中,我才会继续留在辗迟县,而你,才会有机会接近我,取悦我。”石凌飞道:“假如翡翠老虎真的在我手里,也许我真会这样做,不过,只可惜,它确实不在我这里。”
石凌飞说的是不是谎话,白娜娜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柔声说道:“把翡翠老虎给我,我会请求爹把我嫁给你。”
石凌飞面上有些厌恶的表情,冷冷说道:“其实在我心里,十个云天财洞也比不上你,可是现在,你居然为了一个云天财洞牺牲你一生的幸福,你还让我怎么喜欢你?”
白娜娜道:“你这个人还人真是奇怪呀,明明喜欢我,不说出来也就算了,还总是一副似是而非的样子,等我想开了,愿意嫁给你的时候,你却搬出来这么多的价值观爱情观出来,从小我娘就告诉我,女人宁可嫁一个爱惜自己,自己不爱的男人人,也不要嫁一个自己深爱,对方却对自己不懈一顾的男人,失去过一次殷郊以后,我更是觉得娘说的话没有错,你对我也挺不错的,所以我觉得把自己托付给你没有错,你愿意吗?”
说完,白娜娜扑到石凌飞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石凌飞却慢慢推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也就是说,你愿意嫁给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我?”
白娜娜道:“我…我…”这个问题,确实难以回答,石凌飞道:“行,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石凌飞话说完时,已经从怀里把翡翠老虎掏了出来,翡翠老虎竟真的在他手里。
淡然说道:“我不会让你用自己来交换,但是,你可以把它夺走!”
第二十章 再战娜娜
见到翡翠老虎,白娜娜其实也吃了一惊,一句话脱口而出:“怎么真的在你这里?”
石凌飞苦笑道:“你的推理很准确,翡翠老虎确实是我偷的,而且是我在欧阳啸,朱大人,宋光明的眼皮子底下偷的,那天在验尸的时候,朱大人为了保留现场,没有动那只翡翠老虎,所以我就顺手拿走,借擒拿宋光明空中翻身的时候,把老虎放在了我的怀里。”白娜娜道:“聪明人,你让我夺取翡翠老虎,为什么不自己给我算了?”石凌飞道:“我不想你欠我的情,所以让你夺走,我才能更厚着脸皮去追你,我不想让你因为一块玉石嫁给我,我要的,是你真心的爱上我,来吧,让我再败一次算了。”
白娜娜袖中飞出三根白眉针,夹在了指缝中,后退几步说道:“出手吧。”石凌飞负着铁伞,伸出右手道:“你先出手吧。”
银月客栈,听了血音的报告,薛虞霏和欧阳啸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惊讶之色,欧阳啸叹道:“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薛虞霏也是沉痛地说道:“可我希望你是错的,我不希望凌飞真的是一个见利忘义,杀人取货的人。”欧阳啸握住她的手说:“但这是事实。”
薛虞霏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喝道:“不是!石凌飞不会是那种人,他只是太爱娜娜了,他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的,不会的…”
薛虞霏哭着趴到了桌子上,欧阳啸不语,轻轻地抚摸着薛虞霏的头发,心想:“如果有一天我也为了她做出凌飞这样的举动,不知道她会不会为了我伤心?”
薛虞霏越哭越伤心,其实欧阳啸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只是他不能倒下,因为他如果倒下了,就没有人能主持大局了。
薛虞霏忽然惨叫一声,抬头吐出一口鲜血,鲜血一触及空气,立刻变成了冰块,欧阳啸大惊,连声叫道:“小虞,小虞!小虞你怎么了?”
薛虞霏没有说话,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口中冒着寒气,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人则慢慢地向地上倒去,欧阳啸急忙起身,让薛虞霏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右手去摸她的脸,手指刚碰上薛虞霏的脸庞,立刻结上了一层冰,欧阳啸急忙缩手,心中想道:“不好,小虞的旧伤又复发了,偏偏这个时候凌飞又不在,我的内力又是至阴至寒的,根本不能起到作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呀?”
薛虞霏的手无力地抬起,指着欧阳啸背后的柜子,欧阳啸往后看了一眼,急忙抱起薛虞霏放到了床上,然后打开柜子,里面有很多的衣服,还有一个密封的坛子,欧阳啸料想这坛子里的就是救薛虞霏性命的良药,急忙打开坛盖,里面是满满一坛茶叶般的黑色物品,欧阳啸捏了一撮,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只觉甘香无比,丹田下一团火热,欧阳啸道:“这是传说中的火舌草,太好了,小虞有救了!”
欧阳啸捏起一撮火舌草,走到床边,左手扶着薛虞霏的后背,右手把火舌草喂了下去,并同时用寒冰冷气护住薛虞霏的心脉,使其不致被火舌草损害,不一会,薛虞霏的脸渐渐的变红,欧阳啸松了口气,扣了她几处茓道,温柔地把她放回到床上,然后唤出血音问道:“死鸟,听得懂我说话吗?”
血音发怒地叫了一声,飞起来往欧阳啸的肩头啄了一下,然后落在了欧阳啸的肩膀上,欧阳啸苦笑道:“看来听得懂,你听着,现在立刻去找骆霜过来照顾你主人,不准延误,听见没?”
血音明白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飞过窗户,向冰霜楼飞去。
白娜娜的银针还是没能刺出去,上一次见面,她对石凌飞只有恨,而这一次,她似乎却有点恨不起来的样子,她一抬手,针尖对准了石凌飞,可是石凌飞那张脸,又禁不住勾起了那些回忆,一咬牙,她又把手放了下来,恨声道:“我下不了手!”
石凌飞不知不觉地,似乎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石凌飞道:“你不愿出手,我走。”说完转身,白娜娜道:“你不许走!”
石凌飞转身过来,笑着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他摇了摇手中的玉虎,“是你自己不要的。”白娜娜转转眼珠道:“不,我要!”
石凌飞道:“既然想要,你为什么还不出手?”白娜娜终于狠下了心,哼道:“好,我出手。”
话说完,她的银针已经飞出,如同一阵疾风,又如同一阵暴雨,她射出的并不是一根银针,也不是三根,而是一丛,不知道究竟是十几根,还是几十针。
可就在银针射出的一刹那,石凌飞就已经不见了,白娜娜根本就无法看清这是什么身法,什么轻功,但是可以确定,石凌飞消失了,没有一根针射到他身上,白娜娜此时心中,竟有了一丝庆幸。
身后衣袂飘风,白娜娜听风辨位,一转身,双手发针,四根银针同时打出,射向空中的石凌飞,石凌飞一个旋转,避过了银针,落到了白娜娜的身前,双手的手指,变成了金黄色,手中的翡翠老虎却已经不见,石凌飞易掌成爪,半蹲于地,冷冷地注视着白娜娜,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像是庙里的金刚一般的凶恶,却又像是割肉喂鹰的佛祖一样仁慈,这就是罗汉指的感觉吗?
白娜娜双手夹起六根银针,心中想道:“虽然是心甘情愿把玉虎给我,可是看他这个样子,又似乎有点认真啊。”
右手举至胸前,三根白眉针似乎正向外泛着寒光,而对于石凌飞来说,白娜娜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强大的原因不是她武功有多高,而是面对着这个人,石凌飞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一双发抖却要战斗的手,又如何取得战斗的胜利?
石凌飞不知道,他只有等着白娜娜先行出手,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可是白娜娜显然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两人就这样耗着,白娜娜的银针一次次抬起,又一次次放下,石凌飞的手亦是如此。
远处一双眼睛瞪得都酸了,这人心中想道:“打啊,怎么还不打,干吗不打呢?快打呀!打呀。”
石凌飞看着白娜娜,冷冷说道:“对于女人,我从不先行出手,何况是你?动手吧!”白娜娜道:“好!我出手!”
话音一落,白娜娜已经跃向了石凌飞,三步就跳到了石凌飞身前,右手一挥,三根银针钉出,射向石凌飞的面门,石凌飞一偏头,银针一声响,从他的耳际,肩头,发际飞过,白娜娜左手银针刺过,石凌飞急忙再度偏头,白娜娜银针刺空,回针再刺,连刺了三四下,石凌飞连闪了几下,这才出手,右指如剑,横扫而出,白娜娜往后一纵,左手的银针再次射出,石凌飞躲过这三根银针以后,白娜娜已经纵出了七八步,每一个翻身都有三根银针打出,石凌飞只有防御的功夫,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机会,力量型和速度型相比,吃亏的似乎永远是自己这种力量型,如果时间能倒退三十年,他宁可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开始学轻功,现在的他,肠子都悔青了。
但是手上的活还不能停下,石凌飞只能凭着闪电般的指速格挡着白娜娜比闪电还要快的银针,白娜娜又是几轮银针射出,然后觉得再用这样的方式攻击下来,石凌飞的自信心非给摧残,摧碎了不可,当即双手一展,两根银针握在手中,银针迅速变长变粗,便如同两根峨嵋刺一样,白娜娜飞身过去,双剑一剪,微笑着向石凌飞刺去,石凌飞双手伸出,四根指头夹住了白娜娜的两根峨嵋刺,双手一交,将白娜娜扔起,一脚踹飞。
这种时候,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谁心软,谁就会败,翡翠老虎就会落在谁的手里,所以石凌飞这一脚踢得不带一点虚的,也就是说白娜娜是实实地挨了这一脚。
远处,那人一掌打在树上,心中想道:“到底是两个医家的高手啊,打起来果然够狠,太狠了,这也太狠了吧,不是,对女孩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这也太狠了吧,够狠,纯爷们儿!”
白娜娜摔到了地上,头再次抬起,树叶都贴到了她的脸上,白娜娜咬着牙从头发上捋下来那一片树叶,石凌飞这一脚算是踢醒了她,对待朋友固然应该手下留情,但是现在,他没有把她当成朋友,所以,白娜娜站起来的时候,眼中已经变成了雪山,或是冰面,现在她已经离她的绰号更近了一步,石凌飞心狠,白娜娜将会比他更狠,因为同样是精通医术,石凌飞是神医,白娜娜却是罗刹,所以绰号的不同,决定了斗狠这方面,石凌飞不可能比得过白娜娜,所以,这个时候的白娜娜十分可怕,远远比石凌飞要可怕得多。
白娜娜原本以为,心软可以换回他的回心转意,可以不用打就得到翡翠老虎,可是她错了,石凌飞对成败认得很真,不会这么容易打败她,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她打败,即便不知道石凌飞是否是这样想的,但是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石凌飞从竹筒中抽出铁伞,看着白娜娜因为生气而发红的粉脸,微笑着说道:“生气了呀,那就出手吧,也好让我看看昆山白家,冷罗刹的真正实力。”白娜娜吸着鼻子,缓慢地抬头问道:“你宁可伤了我,也不让我直接拿走玉虎是吗?”石凌飞却低头说道:“对不起,我不能把翡翠老虎给你,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和你以外,我还有朋友,我不想让师兄和小虞他们失望,对不起。”白娜娜道:“朋友,可以比恋人更加重要吗?”石凌飞的语气还是很淡,他说:“也许会,何况,你还不是。”
白娜娜发疯般地怒吼道:“可在我心里你已经是了!你已经取代了我心里殷郊的位置,我就是忘不了你!你知道吗?从那天你在破庙里救过我以后,我就已经爱上你了,现在你跟我说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你师兄和薛虞霏,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围着她一个人转?”
说着低头抽泣着,石凌飞暗道不好,本来白娜娜因为殷郊的事看薛虞霏就不怎么顺眼,现在自己又不经意地提了一下,这不是明摆着火上浇油吗?
看着白娜娜哭泣的样子,石凌飞有些恨自己,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冷冷说道:“对不起。”
白娜娜收回了泪水,开始从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取人性命,杀人无情的冷罗刹,她开始变得冷静,而沉着,这才是,真正的她,冷酷,而凶残,这才是白娜娜。于是石凌飞开始认真,他的对手也许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弱小。
白娜娜已出手,袖中射出满天的银光,那是数不清的银针,这一次,白娜娜没有留一点余地,一出手就要取人性命,银针后面,白娜娜手握双剑飞出,两柄剑像是两条蛟蛇般剪向石凌飞,白娜娜的武功并不很低,甚至不在骆霜和凌妍雪之下,这一招的效果也并不低于天外游龙和金蛇狂舞之下,确切地说,白娜娜的这一招,性质与杜明的十分相像,都是先用银针或是链子枪晃花对手的眼睛,而之后的剑和枪才是真正的实招,和杀招,石凌飞轻轻松松地用铁伞一撩一劈,用罡气荡飞了所有的银针,然后横伞,去挡白娜娜飞过来的剑,白娜娜这次出手,毫无半点留手的想法,因为她觉得,石凌飞可以很轻松地挡下这一剑,正是因为她太过相信石凌飞了,所以才没有一点心软,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一剑刺过去的时候,石凌飞手一松,扔下了铁伞。
噗嗤一声,石凌飞身子一震,白娜娜这一剑,闪电般刺入了石凌飞的右肩。
第二十一章 林中获救
许多年后,提起到这一剑,白娜娜还是没有丝毫后悔之意,如果没有那一剑,也许她还不会知道,剑刺在石凌飞身上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会那么的疼。
白娜娜愣住,紧握着那柄剑,吃惊地看着石凌飞,眼中两滴泪水滑落下来,石凌飞也没有反击的意思,只是微笑着看着白娜娜,终于,白娜娜哭着问道:“你为什么不躲,难道你脑子里是糨糊吗?”石凌飞苦笑道:“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他看了一下肩膀,“你是不是先把这武器给拔出去,这样Сhā着,很疼啊!”
白娜娜一愣神,急忙将短刺抽出,石凌飞肩膀上的洞,立刻汩汩地流出鲜血,白娜娜点了他几处茓道,给他止住了血,然后扶他坐下,去解他的衣服,石凌飞握住她的手,冷冷问道:“你干什么?”白娜娜道:“治伤啊,不然你以为要干什么?”石凌飞推开她的手道:“我自己来吧。”
白娜娜站了起来,失望地点点头,石凌飞叹了口气,脱去上衣的右袖子,将肩膀袒露出来,白娜娜蹲下,仔细地看看伤口,笑道:“虽然被洞穿了,不过幸亏没有伤到筋骨,还好伤得不重,否则…”忽然间看到石凌飞正在盯着自己看,白娜娜一愣,“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石凌飞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笑,真的好美。”
白娜娜笑着低下了头,从随身背着的袋子里拿出了金创药,慢慢地给石凌飞倒上,其实这次是她粗心,否则就该觉察到,袋子里多了一件东西。
上好了药,白娜娜又从裙子上撕下一条带子,缠到了石凌飞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好了。”石凌飞边穿衣服边问道:“对了,你刚才说…幸亏我伤得不重,否则怎么样?”
白娜娜的脸又一次变冷,但这一次,白娜娜的冷,却让石凌飞觉得温暖,白娜娜冷冷道:“如果你这条胳膊废了,我就把你两条胳膊一起斩断,这样,才对称不是吗?”
石凌飞苦着脸,一副“你赢了”的表情,白娜娜低着头,似乎又笑了,转过了身。
石凌飞抬头看着她,只觉得在朝阳下的她分外地漂亮,妩媚,虽然只是一个背影,虽然还穿着一身淡蓝的上衣,白色的纱裙,却仍然掩盖不了那纤细的腰身,绝美的身材,几缕青丝随着微风飘动着,更增加了几分诱惑,在石凌飞的心中,她的相貌已经接近了天上的仙女,严格说来,石凌飞见到的美女并不少,无论是薛虞霏、花灵、骆霜,还是沈银凤、叶笛、凌妍雪,甚至是柳花羽百花谷的琴棋书画四个人,好像都要比白娜娜漂亮得多,可是石凌飞觉得,这些人似乎都比不上白娜娜,也许是这些人都太熟了,也许是石凌飞没有注意过她们,所以在他眼中,白娜娜是如此的美丽,圣洁,也许更主要的原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几个字吧。
石凌飞道:“你既然胜了,就带着翡翠老虎离开吧!”白娜娜回头,坐到了他的身边,语气还是那样冰冷,她说:“我现在又不想走了。”石凌飞苦笑道:“这又是为什么?”白娜娜道:“我现在改主意了,不想带着翡翠老虎回去了。”石凌飞道:“你是想…”白娜娜环起他的右臂,躺到他的肩膀上,淡然说道:“我要把你一起带回去,让爹把你赏给我做生日礼物。”石凌飞没有回答她,哇哇大叫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白娜娜疑道:“就算是要带你回去见我爹,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石凌飞痛苦地用左手指指自己的右肩,白娜娜凝神一想,急忙把头从石凌飞的肩膀上移开,冷冷道:“抱歉,我忘了。”
石凌飞心想:“这都能忘,要真和你在一起了,我一天要死几回啊?”
远处那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想道:“我草他妈的亲二姨她婆婆的三姑,这他妈也行啊?看来我得亲自出手了。”
神秘人单手结印,口中轻声念道:“万妖出洞,群魔乱舞!开!”
白娜娜本也擅长这种术印,当神秘人开始启动“术”的时候,她立刻感到周围有些不对,石凌飞提醒道:“快走!”白娜娜拈指于胸,冷冷道:“晚了!”
石凌飞双手化金,挡在了白娜娜面前,白娜娜一阵感动,这时,无数的黑影从地上、虚空中飞出,从四面八方穿向了石凌飞和白娜娜,只一眨眼的功夫,铺天盖地地将两人笼罩在一团黑球里,石凌飞左手护着白娜娜,右手如剑,往胸前一杵,如同一尊罗汉在朝拜如来,浑身上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但是和那些黑影比起来,还犹有不及,两人被这些黑影笼罩着,罗汉指指印和白眉针不断飞出,击碎一个个黑影,而那些黑影的攻击却毫无半点减少之色,石凌飞身上反而添了二三十处新伤,大部分是魔鸟的啄伤,可是无论受多少的伤,石凌飞的左手还是没有一点地颤动,白娜娜这才发现,石凌飞受的伤主要都是在左臂上,如果不是为自己挡招,石凌飞甚至就不会受伤,想到这里,白娜娜右手凝胸,低声念道:“残空孤影,月劫梦碎!破!”
石凌飞的身上立刻爆出一圈的金光,直接斩碎了所有黑影。神秘人手指一震,急忙把手指缩了回来,吹着指头,暗道好疼,心想:“碰到高手了,真厉害呀,这两人合力攻击还真不是闹着玩的,那就再试试这个。”
神秘人眼神一凛,合手化印念道:“石破山崩,天塌地陷,开!”
石凌飞和白娜娜的脚下瞬间裂开了一条大缝,两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掉了下去,石凌飞惊慌之下抱住了白娜娜,往上面扔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神秘人继续施印:“九州归一,万物大同!禁!”
两边的土壁开始合拢,石凌飞见状,往壁上一踩,旋身向上,揽住白娜娜再次上抛,白娜娜惊呼之后,已经落在了地上,地面已经合在一块,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神秘人还在结印:“连影封舟,疾印锁光,封!”神秘人这样一来,就将周围的土地全部封印住,白娜娜再想使用任何术印试探已是没有可能。
白娜娜哭着将手按到了地上,默默地念着:“天地玄一,万妙一同,开!”
地上没有一丝的反应,白娜娜还是念着同样的咒语:“天地玄一,万妙一同,开!天地玄一,万妙一同,开呀,开…”
从没有一刻觉得,石凌飞在自己的心里竟是这样的重要,白娜娜的手不断地在地上抓着,就像是相信自己能够把石凌飞挖出来似的,可挖得出来吗?当然挖不出,但是白娜娜不愿放弃,还是努力地在刨着,知道手上流满了鲜血,她才站起来,指着地骂道:“石凌飞,你爬出来,你给我爬出来!”
欧阳啸刚到,靠在了树上,心想:“真行,我把你封进去你出来一个我看看。”
白娜娜继续施印,欧阳啸慢慢走到她身后,淡然说道:“找到施印者,直接扁到他解开术印,比你这么盲目地施印,简单多了。”
神秘人想道:“怎么把这家伙也给惊动了,要坏,要坏…”欧阳啸目光一厉,立刻察觉到了此人的存在,冷冷说道:“什么人?出来!”
短短五个字,欧阳啸用了三成少林狮子吼的功力,直接把那人震飞了出来,也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一个六十几岁的萎缩老头展现在两人身前,背上背着一把带钩的黑剑,欧阳啸慢慢走来,漫不经心地说道:“茅山剑叟!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好吗?”
茅山剑叟像是很害怕欧阳啸的样子,不断地往后退着,并一边说道:“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我…我可是会法术的啊!”
欧阳啸道:“省省吧,你那点小把戏十年前伤不了我,十年后照样伤不了我,怎么着,是您老把石凌飞放出来,还是我打得您把石凌飞放出来?”茅山剑叟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自己来!”
说完双手施印,解开对那一片土地的封锁,然后裂开土地,将石凌飞放出,石凌飞几个燕子穿云纵,从地底钻出,土地合拢后,石凌飞站在了白娜娜的面前。白娜娜心中顿时热了起来,向石凌飞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石凌飞也抱住了她,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翡翠老虎从白娜娜的袋子里掉了出来。
茅山剑叟眼尖,早已看见,慢慢向玉虎移动道:“欧阳捕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欧阳啸道:“站住!”茅山剑叟站住说道:“好,站住了,您有何吩咐?”欧阳啸道:“地上那翡翠老虎我要了,你别动它。”
白娜娜听到这句,不由得往后看了一看,树叶上,确实躺着那只玉虎,才想到是自己跑来的时候从袋子里掉出去的,惊讶得嘴都合不住了,石凌飞弯着指头把她的下巴合住,微笑着问道:“怎么样?特别惊讶是不是?”白娜娜又抱住他,在他耳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石凌飞道:“一开始打的时候我就搁进去了,是你没注意而已。”
欧阳啸指指林子外,对茅山剑叟说道:“你听着啊,从这出去,别回头,一回头我就杀你,今天朋友有伤,我心情不好,能走快走吧!十!”茅山剑叟战战兢兢地说道:“我走!”
说完急忙闪开,欧阳啸数到八的时候,茅山剑叟已经消失了。
白娜娜知道,石凌飞能把翡翠老虎放在自己肩袋里,当时就可以杀了自己,只是不愿意这样做而已,他还是爱她的,白娜娜道:“你是想把所有的危险都留给自己,暗地里把玉虎给我,而天网,七分莲他们的目标都在你身上,这样我就可以平安把玉虎带回去了,你是不是这样想的?”石凌飞笑道:“你还真是自作多情,其实我就是想把翡翠老虎交到一个靠谱的人手里,所以才想到了你,没别的意思,你想太多了。”白娜娜很二地说道:“你别不承认,你就是这样想的。”石凌飞道:“人做事要有目的,我这么做什么目的?”白娜娜道:“你爱我啊!”石凌飞一笑,把她搂在了自己怀里。
欧阳啸拾起了翡翠老虎,示意性的咳嗽了两声,意思是二位能收敛就收敛点,这还有一大活人呢!石凌飞和白娜娜脸一红,同时推开了对方,白娜娜羞红了脸,双手交到一起,低下了头,石凌飞看看欧阳啸手里的翡翠老虎,忙道:“师兄,我不是…”欧阳啸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早知道东西是你拿的,找你是另一件事,小虞因为你情绪失控,那回的寒伤复发,我给她服了火舌草,病情暂时稳住,但是你得赶紧回去,翡翠老虎的账以后咱们以后再算。”
石凌飞道:“那…我们回去吧。”说着向白娜娜看去,白娜娜有点犹豫,但还是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石凌飞道:“不为难吧?”白娜娜笑着说:“不为难。”
欧阳啸急切地说道:“既然不为难就赶紧走吧,人命关天懂不懂呀!”石凌飞道:“每次虞霏一受伤,你就这么殷勤,其实我比你还着急好不好?”说着把右手伸向了白娜娜,“娜娜,我们走吧。”
白娜娜含笑把手伸了过去,石凌飞握住他的手,从欧阳啸身边走过。
欧阳啸笑着摇了摇头,把翡翠老虎放进怀里,慢慢跟了过去,因为他知道,跟太紧的话,会打扰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的,虽然薛虞霏有危险,但是毕竟已经避过了危险期,所以欧阳啸这时也并不是特别的着急。
走了一阵,就在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白娜娜忽然停了下来,冷冷说道:“大家小心,这里有一个术印组成的阵法。”
第二十二章 茅山剑叟
欧阳啸也停了下来,三人的脚下慢慢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欧阳啸道:“大家不要停,赶快在阵法未完备之前冲出去。”
三人放开了脚步,往外跑着,六芒星的外围,一个圆开始画起,欧阳啸道:“白姑娘,你精通术印,你看此阵法哪里最为薄弱?”白娜娜看了看周围说道:“此阵已经布得完备,不会有破绽了。”
话音刚一落,一根冰桩刺入了六芒星外围的一个角上,欧阳啸道:“有没有破绽我不管,你们两个必须想办法出去!”
说着,欧阳啸已经从虚空中拽出一把黑剑,冲向了六芒星的另一个角,一剑劈出,白娜娜有点生气地说道:“不懂得就别乱撞,当心…”
她话还没说完,欧阳啸已经将阵图撕开一个缺口,石凌飞拉起白娜娜往缺口跑去,并一边说道:“师兄见到过的阵法比你学过的都多,快走!”
两人在移动的过程中,六芒星又有三个角被冰桩钉住,石凌飞回头看了一眼用内力维持着缺口的欧阳啸,犹豫了一下,这时第五个角也被冰桩钉住。
欧阳啸见石凌飞发愣,怒喝道:“还不快滚!”
不等石凌飞答应,白娜娜早已经拽着他从缺口离开,两人刚从阵中出来,缺口既可被封,第六道冰桩立刻降落,钉到角上,六道冰桩同时闪光,使六芒星也闪了一下,石凌飞惊道:“师兄!”白娜娜道:“先去救薛虞霏要紧,走!走啊!”
石凌飞被白娜娜拉走,其实石凌飞知道,欧阳啸一定会平安出来的。
他只是不忍,不忍将欧阳啸一个人放在这等危险之地。
石凌飞再看了一眼欧阳啸,狠心带着白娜娜离开。
欧阳啸微笑着看着他二人离开,躺了下来。
他居然躺了下来?
因为欧阳啸深知,任何阵法,只要不去触动它,阵法的本身是不具有任何攻击性的,他现在要等的,就是布阵者的前来。
过了一会儿,林中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几乎是一种近似于无声的脚步声,沉稳,而轻健,一个老者的脚步怎会如此轻健?
茅山剑叟走到了六芒星的外围,欧阳啸还是平躺着,闭着双眼。
但是,欧阳啸已说话,语气还是那么和善,他说:“我早该想到,你不是那么容易就屈服的人。”茅山剑叟捋须道:“但是我也自知不是你们三人的对手,所以,才布下此局,请欧阳捕头入瓮。”欧阳啸道:“单凭此阵,未必困得着我。”茅山剑叟道:“当然,欧阳捕头神功盖世,普通方法当然不能制得着你,所以,贫道为捕爷准备了这个。”
说完,茅山剑叟抬起了手,掌心中赫然托着六个泥人,欧阳啸微微翻身,笑道:“你多大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茅山剑叟不语,将六个泥人扔进了阵内,然后几乎在同一瞬间,六根冰桩中同时穿出六名剑客,六柄剑同时刺向欧阳啸,这不是幻像,而是真实的剑客,欧阳啸一拍地板,六柄剑同时从身下刺过,欧阳啸不敢迟疑,转着圈双脚踢出,每一脚都正踢在他们的颈上,若是正常人被欧阳啸踢着,就算到头不被踢飞,也必然会因为颈骨折断而死,但是眼前这几人,非但毫无受伤的迹象,反而剑上生光,又是六剑刺来,欧阳啸忙划一个剑字,抽出黑剑,挑开六人的冰剑,这时,六个人已经放弃了一起进攻的想法,开始轮番的进攻,六个人将欧阳啸围住,六柄剑接连不断地发动攻击,剑连剑,剑套剑,六个人的剑法连绵成一团剑光,将欧阳啸锁在这六柄剑的剑网之中,欧阳啸凭着剑法的高超,左右拦挡着,虽然有些剑招确实是砍在了这六人的身上,但是却不能给这六人造成伤害,所以欧阳啸的剑法尽管远在这六人之上,却还是动不了他们分毫,转眼过去,欧阳啸已经劈斩了一百多剑了,茅山剑叟笑道:“欧阳啸!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欧阳啸虽然仍在苦战着,但是口上却也不怎么闲着,他悠然答道:“毕竟我还没死,阁下还用不着这么自信。”茅山剑叟哼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说完举掌于胸,冷喝道:“离火之精,燧人之焰!禁!”
欧阳啸使剑的同时,早已发现周围的冰桩随着茅山剑叟的一声喝令,全部变成了烧红的铜柱,欧阳啸暗道不好,自己的武功本是阴寒之力,若是在这样的火属性阵法中使用,必然要大打折扣,何况此处既为森林,林属木,木生火,这样一来,欧阳啸更是不具备一星半点的优势,他当然也发现,随着周围温度的升高,围攻他的六人身体更是坚硬,刚才一剑剁上去至少还有道白印,但是此刻,竟是连白印也没有了,六根铜柱上的火焰更是不时地往欧阳啸身上飞来,令欧阳啸狼狈不已。
对方根本就不是人,只有他打你,却没有你打他,人家挨上你一剑脸不红气不喘,可是真要自己挨上一剑,流血断筋那是至少的事。欧阳啸不禁想起了自己破少林木人巷时的情景,当时也是被一堆木人围着打,打不过逃不掉,但是后来凭着薛虞霏的指点,将极寒的内力变成了恰好相反的火属性真气,用火克木之法成功打败了那些木人,虽然大获全胜,但欧阳啸是一点都不想再打一次。
想到这件事,欧阳啸立刻来了主意,既然眼前的剑客是茅山剑叟手中泥人所化,那么在这样的高温之下,泥人的身体自然更为坚硬,但是如果以水来攻击的话…
欧阳啸一笑,寒冰冷气输入了剑柄,仍是在格斗中,剑靶中却源源不断地长出了一根根的冰菱,直至整柄剑都被寒冰所覆盖,茅山剑叟的眼中现出了惊讶之色,倒吸口冷气说道:“这是…寒江雪!”
寒江雪可说是欧阳啸的成名招数,茅山剑叟早在十年前便已经领教过这一招的威力,那次他仅仅只被欧阳啸的剑气所伤,便已经三个月在床上爬不起来,此刻又重逢这一招,便也难怪他有恐惧之感了,但他也马上反应了过来,欧阳啸在自己的阵里,又被六个泥人困住,在这么高的温度之下,寒江雪就算再厉害它也没多大的威力,我茅山剑叟还怕什么呢?
茅山剑叟冷笑道:“就算是寒江雪,也救不了你的命。”
如同茅山剑叟所想的一样,欧阳啸的剑上虽然结满了冰条,但是在高温之下,也只有融化的份,一滴滴水从剑上滴落下来,欧阳啸不但不以为意,反而笑得很开心,六名剑客也停止了攻击,将欧阳啸围住,茅山剑叟在阵外冷笑道:“看来你明知必死,倒也想笑着死。”欧阳啸苦笑道:“其实我七年前就想死了,不是也好好活到现在了吗?人呀,想死也不这么简单。”茅山剑叟道:“可惜这一次,你绝对跑不了。”欧阳啸笑着摇头,问道:“你差得远了。”
和杨胜应照天他们比起来,茅山剑叟差的确实还不是一般的远。
茅山剑叟的眼中燃起了两团火焰,拔出了背后的带钩长剑,喝道:“动手!”
六柄剑再度向欧阳啸劈斩而去,欧阳啸挥剑连划,仍是对六人毫无作用,但是每人挨上一剑以后,立刻整个人都被冻成了冰块儿,可是在这样的温度下,六个人表面厚厚的寒冰都被融化,最后,六人用力崩开了冰晶,可是,冰虽然被化开,崩开,可是冰里的水,却全部进入了他们的体内,这时,欧阳啸微微一笑,一剑刺入了第一人的胸膛,手指一划,金色的“剑”字出现,欧阳啸往剑上一按,又一把剑戳进了第二人的后背,欧阳啸双手同时书字,同时将两柄剑按入第三人第四人的胸膛,手腕一翻,又两柄剑刺进了第五人第六人的胸膛,欧阳啸一拔剑,每一柄剑的剑尖中一起射出六柄铁剑,四十二柄剑一起将六个人缴得粉碎。
一柄柄剑合在一起,欧阳啸接住了墨剑,斜剑傲立,微笑着看向茅山剑叟,茅山剑叟看着满地的泥水,有点发愣,他怔怔地说道:“用寒江雪被融化的水甩到泥人身上,待泥人松软后,再用书意剑法将泥人击碎,好,好!好一个四无神捕!”说着,茅山剑叟握住了长剑,微微笑了一笑道:“只可惜,不过是延长你上路的时间而已。”欧阳啸道:“是吗?”
话说完他就知道茅山剑叟并没有说谎,因为他已经发现,周围的泥人都已纷纷聚合,然后又纷纷站起,火焰将泥人迅速烤干,一柄柄剑飞起,被六人紧握,欧阳啸这时觉得,泥人固然要砍,但更重要的是破阵,只有将阵法破了,才能彻底将泥人杀死。
这时,一个泥人站在了其它五个泥人的面前,六人同时将长剑飞起,合成一把两丈的巨剑,欧阳啸皱着眉,六把剑合在一块,威力,会增加很多的吧。后边的五个人同时钻入了前边那个人的体内,六个人变成的巨人体型高大了三倍,握住了那把和他一样长的大剑,合体?没错,是合体,欧阳啸并不感到奇怪,剑能合体人不能合体那才奇怪,欧阳啸仰脸看去,冷笑道:“不就高了点吗,怕你呀?”
泥人双手握剑,转身向下劈来,欧阳啸反手剑格住,往上一扫,翻身躲过大剑,脚往下一点,向上飞出,在空中脚下出现一个金色的楷体字,欧阳啸脚往字上一点,一柄剑从字下飞出,人则借着这上弹之力飞起,这时那一把大剑才劈到了地上,欧阳啸接连起纵,泥人的大剑也快速地挥舞劈斩起来,欧阳啸在剑光中起纵,在刃网中闪躲,忽然间,天空中闪出一道巨大的剑光,欧阳啸已落到了泥人的背后,泥人一转身,握着大剑的胳膊和剑一起落了下来,大剑一分为六,一起落到了地上,欧阳啸这时一转身,一柄柄从字中踢出的墨剑全部汇到了欧阳啸手中的剑里。
这时欧阳啸垂剑转头,对着茅山剑叟阴阴的一笑,随着欧阳啸这一笑,六根铜柱各自掉下一个角来,然后,瞬间坍塌了下来,化为无形,一根根冰锥从欧阳啸脚下开始扩散,覆盖住了地上的六芒星,瞬间,整个地面翻了一层,六芒星阵法,就这样被破去了,而泥人也被冻成冰块,碎成了一粒粒的冰晶,再碎成粉末,再随风而飘,消失无形。
欧阳啸缓缓收剑,冰岩渐渐消退,映着茅山剑叟那张死灰死灰的脸,茅山剑叟手中的剑都有点抖动,六芒星阵被破,泥人剑客被破,现在的茅山剑叟,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再使不出任何花招,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快速就屈服,他手中还有剑,还有一把杀人无数的力剑,茅山剑叟当然是武林中的成名剑客,武功只怕还不在点苍、华山、海南这三大剑派的掌门之下。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七大剑派分别是少林、武当、昆仑、峨嵋,然后是点苍、华山、海南各派,点苍华山各派近年少有才人出现,即使是掌门人也不见得武功有多高,江湖中的二流剑客大多以战胜这三派掌门为见证自己实力的一个过程。但即使如此,茅山剑叟的武功仍然不低,毕竟,江南五剑杀的名字在江湖上纵横多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欧阳啸负手道:“你还不走?”茅山剑叟道:“东西还没到手,我怎么回去?”欧阳啸道:“柳俞眉和幸天高怎么回去,你就怎么回去。”茅山剑叟道:“可惜我和他们不一样,活得时间长了,背负的东西自然也多了。”欧阳啸道:“也是,作为一个杀手,不应该有太多的背负的。”
多情自古常离别,作为一个杀手,感情只能是累赘,剑术的高低,才是生死的决定因素。
第二十三章 何为朋友
对于石凌飞来说,他从来没跑过这么远的路,也从没跑得这么急切,这么匆忙过,不是因为他怕人被追,而是因为太怕薛虞霏出事,白娜娜倒还跟得上,毕竟她的轻功比石凌飞要高出得多。
密林尽头,黄天骅在等着他们,石凌飞气喘吁吁地按住了黄天骅的肩膀,说道:“水…水…”黄天骅笑着把竹筒递了上去,石凌飞喝了口水,笑笑说:“你嫂子怎么样了?”黄天骅道:“霜姐姐在照顾着,有你的火舌草在,短期还不会出问题。”
石凌飞道:“怎么回事啊,师兄也没跟我明说,是不是你二师兄又回来了?”黄天骅的脸凝住了,冷冷说道:“能容兄弟说句实话吗?”石凌飞点头笑道:“行,你说。”他当然没有想到,罪魁祸首会是他自己,黄天骅道:“我说是你你信吗?”石凌飞愣住,然后问道:“是我?”黄天骅没好气地说道:“不是你还是我吗?”石凌飞还没来得及说话,白娜娜已经从树上跳下,淡然说道:“放心,她没那么容易死。”
黄天骅环臂冷笑道:“原来是娜娜…姐姐。”黄天骅把“姐姐”两个字叫得很重,更像是对白娜娜的一种讽刺。
白娜娜微微一笑,挽住石凌飞手臂道:“其实薛虞霏的武功恐怕比吴申和欧阳啸加起来还要高,以她的内力,受了寒潭的伤,就算真的旧伤复发,也未必会有什么大的损伤,,所以,不管是谁害她旧伤复发,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是多冷一次罢了。”石凌飞动动手臂,低声道:“娜娜,别说了。”黄天骅道:“娜娜姐姐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太中听了吧。”白娜娜冷冷道:“我说的是事实而已,凌飞你觉得是不是这样?”石凌飞对黄天骅眨了眨眼道:“娜娜说的有道理。”黄天骅不服气的叹了口气,生气地说道:“是啊,有道理。”石凌飞虽然嘴上依着白娜娜,但心里到底还是担心薛虞霏的,急忙向白娜娜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还是快回去看看吧。”
白娜娜道:“听你的。”得到白娜娜的允许,石凌飞忙向黄天骅说道:“小天,那我们快走吧。”黄天骅道:“霜姐姐还说,你们后面有尾巴。”石凌飞惊讶地往后一看,说道:“尾巴?”黄天骅道:“你们先回去,我留下来挡住他们。”石凌飞心想:“敌人在我和娜娜的身后追踪,而我们两人却没有察觉到,来人若非绝顶高手绝难做到这一点,小天的轻功和暗器已经有相当的修为,如今又偷偷习练了水火印,就算是绝顶高手,小天应该也可与之一战,即使打不过,也能逃得了。”
想到这一点,石凌飞牵住白娜娜的手,说道:“小天你自己小心。”黄天骅微微笑了笑道:“快走吧。”白娜娜也说:“小心点。”黄天骅一愕,笑道:“一定。”白娜娜和石凌飞牵着手离开,黄天骅走向了密林。
林中另一处,欧阳啸和茅山剑叟正相对着站在一处。
茅山剑叟手中的剑如长虹般闪着光芒,汗滴不断地流出落下,他已经和欧阳啸这样僵持了半个时辰但他始终不敢抢先出手,欧阳啸只是懒散地站着,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高手特征,有的,只是像一个普通人对待普通事那样的平静和淡定,全身上下好像都是破绽,又好像全身没有一点破绽,一出手的结果是什么,茅山剑叟必须提前想好!
出手的一剑不是一举杀死欧阳啸,就是被欧阳啸一举杀死!他当然想要选择前者,可是以欧阳啸的实力,又怎容他茅山剑叟选择?
欧阳啸双手握紧了拳头,慢慢走向了茅山剑叟,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要击败一个人却没那么容易,欧阳啸一向只抓人不杀人,这一点倒是和四小神龙很像,所以欧阳啸只想要打败茅山剑叟,而不是杀了他,茅山剑叟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欧阳啸慢慢*近,茅山剑叟则随着欧阳啸的步伐一步步后退。
终于,欧阳啸出了手,一翻身撒出一团剑光,茅山剑叟往后一跃,剑柄在手中翻动,长剑化成一团银芒,缴碎了欧阳啸的招数,脚下却滑出了一条印痕,树叶都被他扫起,欧阳啸二度出手,一掌拍出,九把气剑从欧阳啸掌中飞出,旋转着刺向茅山剑叟,剑叟无奈,再次后退,横剑拦挡,每退一步,就挡住一根飞剑,当将飞剑挡完,已退至第九步,欧阳啸三度出手,巨大的剑气瞬间笼罩了剑叟。
剑叟出手,手中剑发起一团银光,穿破剑气,罩向欧阳啸,欧阳啸目光聚合,一掌拍出,满天尽是风雪,遍地皆是冰棱,这一掌,从茅山剑叟的身上穿了过去,茅山剑叟也一剑刺向了欧阳啸的咽喉…
枯黄的叶片从树上飘落下来,林中忽然变得安静,剑落了下来,剑叟跪到了地上,他败了。欧阳啸慢慢走开,他知道,茅山剑叟已经不可能追来了,战败的人不会再抬头,不会有勇气再砍过来了。
茅山剑叟撑着剑,勉强站起,结局他早该想到,青年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二的欧阳啸,毕竟还是有两下子的,他并不悲伤自己的结局,因为他知道,欧阳啸走不了多远…
欧阳啸走了几步,回头对着一棵大树笑了笑,招了招手,转身走开,黄天骅在树上看到他,也招了招手,以石凌飞的感觉,如果他觉得后面没有人跟踪,那后面就不会有人跟踪,黄天骅此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说是帮忙,为什么在刚才不出手,直到战斗结束也不愿露面,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欧阳啸不敢再想,万一跟他想的一样,自己又该怎样做?
也许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欧阳啸叹气,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凌飞那边怎么样了。”
石凌飞这边很好,他和白娜娜分别给薛虞霏把了脉,得到同一结论:“药性太猛,休息太少,过两天就没事了。”同样的话在同一时间从不同的两人嘴里说出来,难免有些戏剧性,听到石凌飞和白娜娜一起这样说,骆霜和石燕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石凌飞和白娜娜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然后白娜娜对石燕和骆霜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凌飞商量一下开些什么药能让薛虞霏早些醒来。”
骆霜和石燕相继离开,石燕还回头先道:“好好商量啊,大哥,白姐姐。”
两人刚一走出,石凌飞的面色就凝重了起来,迅速关上了门,白娜娜拿点起蜡烛,走到了薛虞霏身前,扬指点了榻他几处茓道,将她扶起,用食指蘸满蜡油,撬开薛虞霏的嘴,在薛虞霏的喉咙里涂摸着,忽然间,薛虞霏脑袋往前一倾,白娜娜急忙将手指拿出,拍打着薛虞霏的后背,薛虞霏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堆酸水,里边的火舌草残渣竟然整整一茶杯那么多,石凌飞问道:“怎么样?都吐出来了吗?”
如果薛虞霏把火舌草都吐出来了,岂不是就要遭受寒潭的冰冷?
石凌飞和白娜娜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真的会为了云天财洞的秘密,而杀薛虞霏灭口吗?
白娜娜答道:“还没有,必须让她都吐出来才行,你先用内力护住她心脉。”
石凌飞目露凶光地看着白娜娜,白娜娜看到他这个眼神,有点想起了自己和薛虞霏的关系,石凌飞是担心她还记着薛虞霏的仇,害怕她伤害薛虞霏,白娜娜苦笑道:“原来你不相信我。”石凌飞道:“事关虞霏的性命,我不能冒险。”这么说,他们还是在救薛虞霏,怎么一回事?白娜娜道:“那你来给她催吐,我去抓药。”石凌飞道:“不用了,你把药方写下来,让老应去抓吧!”白娜娜道:“是不是连抓个药你都怕我动手脚?”
石凌飞道:“因为我知道,昆山白家除了医术以外,毒术也是一绝,我不能不防备防备。”
白娜娜斜着眼瞪着石凌飞,伸出拇指擦了擦眼角,无奈地舔了舔嘴唇,生气地坐到了长凳上,靠在桌子上,往桌子上砸了一拳,冷着脸不说一句话,如果说她现在生气的话,她现在实在是气得想把石凌飞拆了,她不是气石凌飞不让她管薛虞霏的事,而是在生气石凌飞根本就不相信她,根本就不理解她心里现在究竟想着谁,爱着谁。但这样让火气一冲,反而让白娜娜想到一些平心静气时想不明白的问题,她和石凌飞其实探查到的情况根本就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药性太猛,休息太少,那只是用来安慰骆霜和石燕的话,而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薛虞霏火舌草吞得太多,险些一命呜呼,而给薛虞霏催吐,为的就是要在那些多余的火舌草,使之不会危及到性命,然后再想办法医治。
但是这时候白娜娜心里就在想:欧阳啸出去都半天了,火舌草喂得再多,此刻也该消化了,而且以欧阳啸的阅历和见闻,不可能不知道火舌草的用量该多还是该少,可如果不是欧阳啸,谁又能在骆霜海上飞翟剑南应照天石燕这五大高手的环伺之下将火舌草喂下去呢?别的就不说了,骆霜可是寸步不离地在保护着她,什么样的人能在骆霜眼皮底下行动而不被发觉?唯一的可能,就是熟人作案,可是,骆霜石燕他们应该都不知道火舌草放在哪,那么,难道是…不会的,应该不会是他。
白娜娜忽然一阵心悸,这时石凌飞已经帮薛虞霏把快一碗的火舌草都吐了出来,正用内力驱散薛虞霏体内剩下的寒气和火舌草的真气,白娜娜看着石凌飞额头上的汗水,有点不生气了,脸上也绽出了笑容,一个对朋友都能如此用心的人,对他的女友当然会更加的负责,不得不承认,石凌飞确实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至少比殷郊可靠得多。
白娜娜悄悄走了过去,拿出手绢,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石凌飞双掌离开了薛虞霏的后背,收回了真气,吃力地下了床,慢慢把薛虞霏放到枕上,然后转过头来,忽然脚下一软,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却倒在了白娜娜的怀里,白娜娜扶着石凌飞坐到了凳子上,倒下一杯茶给他灌了下去,石凌飞恢复了神识,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睁眼就看到白娜娜那浑圆的胸膛,开始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一抬头看到白娜娜的脸,再一低头,看清眼前的景象,石凌飞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急忙想挪开头,可是内力使用过度,石凌飞现在浑身可以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这样乖乖的被白娜娜搂在怀里,可是被这样搂着,石凌飞就是想心平气和也不可能,呼吸越来越急促,石凌飞深知这样下去自己非因为冲动做出些事情不可,白娜娜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但没有把他推开,反而抱得更紧,石凌飞觉得白娜娜身上那种芍药般的体香都快要穿透自己的鼻粘膜了,除此以外,石凌飞更是有一种血管快要爆开的感觉,既美丽,又痛苦,白娜娜却还在加着手上的力道,把石凌飞的脸埋进了自己的两峰之间。
石凌飞心中暗想:“该死,把持不住了,不行啊,还是在虞霏跟前,她以后会笑话我的!”
这都什么人啊。
石凌飞一边心中默念波若波罗蜜心经,一边用右手抓住白娜娜的肩膀说道:“手…手松点…喘不过气了。”
白娜娜苦笑一阵,放松了手,石凌飞其实心里也猜到白娜娜会这样做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失去过一次殷郊,所以他的行为难免会表露出那种害怕失去,害怕孤单的意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一个人从船上掉下来过一次时,下一次上船,就会抓紧船沿,因为他不知道,这艘船是否安全。
白娜娜曾经掉下去过,所以她不敢确定,石凌飞这条船是否保险,所以,才会抱他抱得那么紧。
但这一举动,是否也代表着白娜娜在乎石凌飞?
第二十四章 精钢铁剑
石凌飞抬头看了一眼白娜娜,柔声说道:“对不起。”白娜娜冷冷道:“光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我这么不值钱?”石凌飞苦笑道:“那你还想怎么样?我以身相许吧。”白娜娜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一吻,说道:“那倒不用,砍下一个手指就行了。”
石凌飞笑着说:“你舍得吗?”白娜娜道:“怎么不舍得?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石凌飞道:“不是吗?”白娜娜道:“当然不是。”石凌飞有些失望,说道:“原来这样,那也就是说,你心里还没我是吧?”
白娜娜还没有回答他,门就被推开,欧阳啸急切地走进来问道:“小虞怎么样?”
白娜娜见状,急忙推开了石凌飞,一面扶着他的胳膊,一面将他的背靠到桌子上,虽然刻意在掩饰两个人刚才在干什么,但是欧阳啸的眼睛,还不瞎。
欧阳啸看看床上躺着的薛虞霏,又看了看腻腻歪歪、郎情妾意的石凌飞和白娜娜,冷笑道:“发展得挺快啊二位神医,可我是让你们来救人的,不是让你们来谈恋爱的。”后边那句欧阳啸几乎是吼出来的。
石凌飞道:“那个…师兄你先别生气,虞霏…虞霏她已经没事了…”欧阳啸道:“她没事就好,那你呢,你怎么样?”
石凌飞不语,白娜娜晃了晃他手臂,石凌飞还是不说话,白娜娜哼了一声,气道:“欧阳捕头,薛虞霏的病是轻是重,我相信你一眼也能看得出来,你把火舌草给她喂下去就该知道她不会再出问题,可是你却偏偏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去找凌飞来救人,现在好了,凌飞为了救她,不惜耗费自己的内力来给她驱散体内的真气,他身子已经够虚弱了,你还来让他生闷气,你到底还是不是他师兄?”石凌飞扭头,无比淡定地说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白娜娜没有说话,扶着石凌飞站起,欧阳啸心想:这姑娘说得也有些道理。于是走过去,想探探石凌飞的脉象,白娜娜却一掌推开了欧阳啸,冷哼道:“用不着,你还是去关心你的小虞吧!”
说着,架着石凌飞就往外走,欧阳啸苦笑着摇头,忽然看到了地上的火舌草残渣,问道:“地上怎么回事?”白娜娜道:“薛虞霏吞食火舌草过量,体内真气燥热,不过凌飞已经给她医好了。”带着石凌飞头也不回地走开。
欧阳啸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这么多,我明明只给他吃了一点啊,小天怎么还不回来…”
黄天骅走着走着,想要走出这片树林,实在想不明白,欧阳啸他们为什么觉得丁寅是坏人,丁寅人不错的嘛,又是给他疗伤的丹药,又是指引他给薛虞霏吃下那么多的火舌草,要不是丁寅的话,现在薛虞霏早死了,黄天骅越想越高兴,心想这次薛虞霏好了以后,一定会和丁寅化敌为友的,黄天骅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过,这就不奇怪为什么薛虞霏肚子里有那么多的火舌草了,人总是在好心的情况下办些自己本不想做的坏事,但造成的后果往往是无法预计的。
黄天骅的颈上拴了一条红绳,红绳的尽头,是半片玉佩,那是欧阳啸给石燕的那块改造而成的,石燕将玉佩摔碎以后,便将一块碎玉穿了个孔,用红绳绑在了黄天骅脖子上,取意无非是见玉如见人的意思,但是这块玉佩却给黄天骅带来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危险遭遇。
黄天骅看着玉佩,心中无比高兴,玉虽然还是那块玉,但是意义却已经变了。
所以入神的黄天骅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杀手。
青衣,黑巾,穿得凉快极了,只可惜是个男的,人虽然有些瘦弱,但是右臂的肌肉却宽大无比,整个人散发出的杀气,足以令方圆五里的任何小动物窒息,黄天骅感知能力就算再差,也不可能在二十步之外还感觉不到敌人的存在,手腕一翻,紫金镖出现在了手中,然后继续前行,想从这人身边走过,只是脚步的节奏却变得缓慢起来,每走一步,黄天骅的压力就增加一分!
直到经过这人肩膀时,忽然响起了一声龙吟,如水的剑光扬起,闪在了那人脸上,映在了黄天骅眼珠里,剑光飞舞起来,黄天骅的紫金镖一长就长了三尺,往后斜斩过去,一宽一窄两柄剑撞到一起,撞出了火花,黄天骅借力退后,手中的长剑变成了火红色,一圈一圈地往外发着红光,正是红魔焰鬼手的真气所致,杀手冷冷道:“红魔焰鬼手!”黄天骅道:“你是谁?”杀手驴唇不对马嘴地说道:“接我一剑!”
剑气覆满了大剑,再次一剑横扫,遍地的树叶尽被罡风卷起,杀手持剑砍向了黄天骅,剑周围的树叶都变成了坚硬似铁的铁叶子,这一剑狠,而且快,可是这一剑在黄天骅眼里,还是慢了些,黄天骅一低头,巨剑从他头顶上空削过,黄天骅避开这一剑,脚尖一点,往后退出十余步,杀手又是一剑,将地上的树叶扫了过去,一片片树叶携带着巨大的剑气飞向黄天骅的后背,黄天骅一转身,斜打出十几只飞镖,打开了每一片树叶,但是几道交叉连纵的剑气一起飞了过来,黄天骅向后一纵,三四道剑气同时从他身边飞过,一道剑气劈斩过来,黄天骅无奈,只得向后一翻踩到了树枝上,青衣人也落了下来,反握剑柄,瞪着树顶的黄天骅,黄天骅一舔嘴唇,心想今天怎么碰上这么一疯子,上来话也不说,举剑就砍!
他一心不想起冲突就是不想和疯子打架,因为和疯子打架的事要是传了出去,会让人搞不清楚,到底谁是疯子?
黄天骅向后一纵,跳到了另一棵树上,青衣人暴喝一声,一道剑气斩出,卷起树叶飞了过去,黄天骅再向后一闪,心中想道:“反正红魔焰鬼手也没使用过,正好拿他练招!”
想到这里,黄天骅双手划圆,火焰之气从他中指,无名指,小指流出,聚成一个火焰太极球,双手将太极球一按,太极球向青衣人打来的树叶飞去,太极球散成无数火滴,飞溅向树叶,树叶一碰上火滴,立刻变得枯焦,然后化成了灰烬,随风飞去了,青衣人一剑甩出,巨剑又沉又长,飞出这一剑完全突破地球引力原因,直线飞向黄天骅,青衣人翻身跳上巨剑,向树顶的黄天骅飞去,黄天骅中指伸出,一道道火红的剑气横削纵切斜斩向青衣人,青衣人也不闪躲,但是剑尖上已经飞出一面屏障,挡住了那些剑气,黄天骅又劈出几道剑气,巨剑已刺到面前,黄天骅双指一收,一踩树叶,倒飞而出,点在另一棵树的另一片叶子上,巨剑毕竟还是没有达到能飞天遁地的境界,达到顶端,就自然地落了下来,黄天骅又是连连的向后纵出,踩着一片片树叶离开一棵棵大树,青衣人的两只脚就好像粘在巨剑上,如同踩滑板一样在地上一点,再次纵出,每一次都跃上树顶,再从树上落下来,黄天骅虽然轻功高超无比,但是在这样奇异的追击方式面前,也并不具有任何的速度优势,但是黄天骅又不敢停下来,只能不断地往后飞纵着,但是后面已是平原,再向后,会更具劣势,但是同时黄天骅也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会被青衣人巨剑周围的罡风给撞碎!
黄天骅继续后退着,两旁的物体不断地飞速变化着。转眼到了森林的尽头,黄天骅在叶子上点了最后一下,拧身向后跳出,银镖不断从身体各部分飞出,全部齐齐飞向青衣人,青衣人跳下巨剑,握住剑柄,将巨剑遮在自己面前,银镖丁丁当当地被打落,黄天骅落在了草尖上,青衣人巨剑一撩一划,斜剑面对着黄天骅,黄天骅也不说话,飞出两只银镖,一转身窜出,迅速移到了十步开外,青衣人拔开步子就追,可是却根本追不上,转眼间将距离拉开,青衣人快跑两步,一剑刺入了地里,一道剑气从黄天骅面前飞来,黄天骅不及细想原因,翻身避开,剑气却撞向青衣人,青衣人几剑斩出,将一道剑气劈成了几道,从四面八方围斩向黄天骅,黄天骅一个鹞鹰穿云纵,剑气从他脚下飞过。
可在此时,青衣人一剑飞出,巨大的钢剑似乎是携着雷电之风飞来,黄天骅瞳孔一张,大剑差点穿胸而过,黄天骅一惊之下,往旁偏了一偏,巨剑刺穿他的衣服,一直穿到了剑锷后,巨剑带着黄天骅向后飞出,直接将他钉到了身后的石壁上,六尺长的剑身全部刺入石内,只有无锋的剑锷还露在外面,撑着黄天骅的肩膀和他的整个身子,浑身的骨头都快要碎了。
青衣人暴喝一声,如同虎吼一般,虎吼过后,黄天骅的眼前,一面铁掌标向了自己的额头,黄天骅闭上了眼睛,想着石燕的脸庞,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石凌飞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白娜娜,随口问道:“娜…娜娜…这名字怎么这么别扭?”白娜娜握着他的手道:“那你可以叫别的,只要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石凌飞道:“白姑娘,小天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我怕他会出什么事,所以…”石凌飞微微笑了一笑,看起来像是有事想说。白娜娜道:“跟我还客气什么,好了,我替你去看看吧。”石凌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谢谢啊。”
白娜娜道:“我不是为你才帮忙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殷郊的弟弟。”
石凌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白娜娜知道他想说什么,暗怪自己说错了话,石凌飞只能把痛苦藏在心里,叹口气说道:“你快去吧,晚了怕真的出事。”说完就转过了头,白娜娜也不再理会石凌飞,转身走出,重重的关上了门。
石凌飞看着天花板叹道:“殷郊啊殷郊,你是怎么混的,竟然有那么多的女孩为你倾心…”
这边,黄天骅的身前一声风向,一人用握着笔挝的拳头挡住了青衣人的右掌,巨大的罡风催得黄天骅脸都是疼的,可是有一点,他的这条命是保住了。
黄天骅悄悄睁开眼睛,看到翟剑南的后背,翟剑南拳上真气一展,全部聚到了拳上,翟剑南将拳头往前微微一送,青衣人掌上真气被击碎,整个身体在强劲的冲击力作用下向后滑出,翟剑南的真气仍在青衣人胸前,青衣人只得双手交叉,不断地往后退,又一个倒翻,双掌往前一拍,才完全化解了翟剑南那股真气,青衣人右手一展,钢剑飞出了石壁,翟剑南一翻身,钢剑从他身下飞出,飞回到青衣人手中。
翟剑南稳住身形,双笔拔开,握在了两只手中;十几步之外,青衣人钢剑挽了个花,斜在了身前。青衣人道:“生死剑!”翟剑南双笔背到身后,看了一眼身后咳嗽的黄天骅,冷冷道:“他还没伤到你的…肺。”黄天骅道:“吓的。”
黄天骅没事当然最好,翟剑南苦笑一阵,面对着青衣人,说道:“江南五剑,是吧。”他不是有意漏掉那个杀字的,只是不记得罢了,青衣人道:“算是吧。”
翟剑南道:“柳俞眉的木性双剑,幸天高的土性窄剑,老剑叟的火性钩剑,都有其独到的地方,和他们比起来,似乎你的金性巨剑更加厉害得多。”青衣人嘴角勾了起来,并不说话,翟剑南亮出了判官笔,合到一处,再次变成了笔挝,横到身前,说道:“我会记得你的名字,钟一锋。”
黄天骅问道:“这名字怎么没听说过?”翟剑南道:“你也许听说过另一个名字,江南五剑…杀。”黄天骅道:“你是他的对手吗?”翟剑南只能苦笑,他该怎么说才行?能说不是吗?
翟剑南微微侧头道:“快走吧,我还不需要帮手,更不需要一个拖后腿的。”
第二十五章 江南五剑
骆霜是主动出去的,黄天骅毕竟是薛虞霏的小叔子,她有理由,也有权力去关心黄天骅的死活,跟欧阳啸说了一声,检查了寒霜链,起身向城外走去。
翟剑南握紧笔挝,举火焚天式,笔尖朝准了钟一锋,黄天骅开始跑路,因为他清楚,翟剑南不可能是钟一锋的对手,他一定要在翟剑南挂掉之前找来帮手,只是,这样的计划根本瞒不过钟一锋的眼睛,他身形一动,巨剑劈向黄天骅。
翟剑南出手,拦!
笔挝一招“青鸟传书”,在黄天骅面前格住了钢剑,钟一锋闷喝一声,一招“泰山压顶”,钢剑直劈翟剑南脑门,翟剑南急忙使出一招“钟馗打鬼”来格挡这一招,孰料钟一锋剑劈至半空,立刻变成了“斜打天下”,翟剑南不及防备,笔挝往钢剑上一点,带着黄天骅后退。
黄天骅低声说道:“你行不行啊?”翟剑南道:“不行也得撑着,要是让欧阳啸知道你是死在我面前的,他还不灭了吕家?”黄天骅道:“这倒也是,那你先休息会儿吧,我单独对付他。”翟剑南道:“不行!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我挡住他。”
钟一锋的声音就像是地狱的魂灵,他说:“早晚是要死的,何必争个先后。”
翟剑南和黄天骅听到这句话同时一愣,然后同时后退了一步。
翟剑南脖子一颤,吐出一口鲜血,难道是被钟一锋的剑气所伤?
黄天骅叹道:“算了,你先运功调息,我来吧。”翟剑南点点头,盘腿坐了下来。
黄天骅掣出长剑,上前一步,唰地抬起,剑尖指向了钟一锋,说道:“现在,你的对手是我!”钟一锋道:“就凭你?”黄天骅道:“还有我的剑!”钟一锋道:“我知道你会飞叶流星剑,只可惜以你的内力,还不能将这套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甚至连它的十分之一威力也没有。”黄天骅道:“你真的这样想?”钟一锋道:“不是吗?”黄天骅道:“十天前确实是,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钟一锋问道:“提醒什么?”黄天骅道:“我已练就了红魔焰鬼手,而且…用的很熟练。”钟一锋抬起剑说道:“很好,你出手吧。”
黄天骅暗道不好,心想:“天哪,连飞叶流星剑和红魔焰鬼手都吓不到他,看来还是得打一架才行,可是…我也打不过他呀。”
想想刚才被钉在石壁上的情景,黄天骅还是心有余悸,但是此刻他的心里,不能有丝毫恐惧,黄天骅又上前一步,左手又出现一柄一尺长短剑,两柄剑合在一起,背到了身后,将剑柄一拉,剑柄长了五尺,这柄本来四尺长的武器立刻又变成了九尺之长,这已经不再是剑,也不再是枪,而是一种似枪似剑的武器,黄天骅凌空一划,飞出一道电光。
电光一闪,黄天骅人已不见,钟一锋眼神一凛,黄天已闪到钟一锋的身后,黄天骅还未出手,钟一锋的巨剑已经横斩了过来,黄天骅武器在巨剑上一点,再次消失,重新出现时,已到了丈外,钟一锋冷哼一声,追击过去,黄天骅一闪,再次闪到一旁,钟一锋剑势不减,劈向翟剑南,钟一锋料定黄天骅会回身来救,岂料翟剑南提起笔挝,一旋转斩了过去。
奇怪的是,这一次笔挝上裹着的内力有点不像是翟剑南的内力,不是不同,而是强大的可怕,钟一锋一皱眉,巨剑疾挡,笔挝在剑上只是轻轻一敲,钟一锋竟承受不住,倒退出去,巨剑险些脱手,钟一锋心中想道:“这不是翟剑南的功力,有高人!”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在翟剑南的耳边响起:“出手!吓唬他!”翟剑南心中一惊:“这是…少爷!”
翟剑南慢慢站起,身上的气场以指数爆炸的速度在快速地飙升,钟一锋吓了一跳,巨剑挡在了胸前,这时,翟剑南飞身攻了过去,一挝撩出,撞上巨剑,巨剑喀嘣一声,断了。
钟一锋飞身离开,翟剑南身子一软,坐了下来,黄天骅闪过去,将他扶起,说道:“这里不安全,快走!”翟剑南两边看看,跟着黄天骅走开。
白娜娜边走边叫着:“小天,小天…”忽然看到黄天骅,急忙跑过去问道:“小天,没事吧!”黄天骅道:“娜娜姐姐,快走吧,有个叫什么江南五剑杀的人在追杀我们。”白娜娜往后看了一眼,急忙扶住了翟剑南道:“快走!”
三人快速地奔跑着,忽然间,虚空中飞出一柄剑,飞向黄天骅,白娜娜眼尖,三根白眉针飞了过去,长剑打飞白眉针,仍刺向黄天骅脑袋,黄天骅扶着翟剑南唰的一下闪开,可是白娜娜已经被隔到一旁,又一柄剑刺来,黄天骅已经无法躲闪,就在这时,一颗石子飞来,弹断了长剑,黄天骅惊魂未定,又是几柄利剑飞来,白娜娜一声“小心!”拉过黄天骅,一针飞出,钉开一柄剑,翟剑南双笔舞成一团花,挡住一些利剑,但所有的剑其实都飞向黄天骅的头,所以翟剑南身上虽然有伤,却还能勉强抵挡得住,白娜娜一边抓着黄天骅闪躲剑阵的攻击,一边飞出一根根银针,抵挡长剑。
这时又有一颗石子飞来,飞入虚空,直接将一个黑衣蒙面人打出来,翟剑南破出剑阵,笔挝顶在了这人咽喉上,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攻击我们?”黑衣人眼中光芒一闪,人已经不见,黄天骅心中一惊,问道:“这是什么妖法?”白娜娜道:“快闭气!”
白娜娜说完这句话,口中已经溢进一丝甜香,白娜娜多聪明,知是中了毒,急忙用银针封了自己几处茓道,服下一颗丹药,带着黄天骅离开,翟剑南也转身离开。远处,白衣人看着他们离开,悄悄跟了上去。
黄天骅走了一阵,始终没有中毒的感觉,白娜娜道:“小天,刚才黑衣人施毒的时候,你没有闭气吗?”黄天骅道:“没有啊,怎么了?”白娜娜把了把他的手腕道:“奇怪,你怎么会没事呢?”黄天骅道:“可能以前吃老石的奇药吃的太多,说不定哪种就有防毒的效用吧。”白娜娜道:“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是谁在暗中相助呢?一石子能弹开一柄剑,会是谁呢?”
翟剑南想要说话,却又闭上了嘴,白娜娜看他这个表情,心中确实想到一个人,黄天骅道:“会不会是嫂子呢?我给她吃了那么多的火舌草,她一定已经没事了吧?”白娜娜问道:“她肚里的火舌草是你给喂的?”黄天骅一副邀功的神情:“怎么样,我聪明吧,要是等你们回去了,嫂子早没命了。”白娜娜无奈地看着他,苦笑道:“要不是我们回去得早,没准她还真没命了,回去这事别跟石公子和你欧阳大哥提,否则他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黄天骅道:“哦,我知道了。”嘴上说知道,心里却想道:“我才不告诉他们呢,说也是跟燕姐姐说。”
和石燕说了,不是等同于和欧阳啸说了吗,黄天骅现在显然还没弄明白这个问题,白娜娜看着他笑了笑,似乎看透了黄天骅心里的想法,微笑道:“对你燕姐姐也不能说,能做到吗?”黄天骅有点懵了,问道:“为什么呀,我又没做错什么。”白娜娜道:“你还没做错什么事,你知不知道薛虞霏她…”
看了眼翟剑南,白娜娜的嘴瞬间刹住了车,毕竟翟剑南不是自己人,薛虞霏的事还是要避着他些,翟剑南眼珠转动着,看了看两人,知趣地说道:“我回避。”
白娜娜见他走开,对黄天骅说道:“火舌草本来就是至阳至炎之物,只吃一片,浑身上下就像是火炉在灼烧,而且是十几只火炉同时灼烧,你一次性给你嫂子服用了那么多,就算是冰人也受不了这个,何况你嫂子还只是个普通人,那么多炽热的真气在你嫂子体内乱窜乱撞,她当然要有生命危险了。”黄天骅也意识到了自己做的事有多脑残了,说道:“我好像…还真的做错了。”白娜娜道:“岂止是错了,你嫂子的命都差点让你给送了。”
黄天骅担心地问道:“娜娜姐姐,那我嫂子现在怎么样了?”白娜娜道:“有石公子在,怎么会有事,你嫂子…没事了。”黄天骅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今天真倒霉,险些害了嫂子不说,还两度被人袭击,差点挂掉,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怎么专门照着我动手啊?”翟剑南这时走过来说道:“那两个人是江南五剑杀中的金水二剑,也是江南五剑杀中武功最高的两人,按理说江南五剑杀杀人,从不联合出手,这钟一锋和水剑更是面和心不合,此次联合出手,实在是令人费解,但同时也说明了他们所接任务的重要性,但是…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而来呢?”
白娜娜没有说话,目光看向了黄天骅脖子上的断玉,翟剑南也看了过去,两人的心里都打着自己的算盘,黄天骅用右手按住了断玉,说道:“这是我的。”
白娜娜和翟剑南对视一眼,一阵无语。骆霜接回了三人。黄天骅坐到了银月客栈凳子上,靠到了桌子上说道:“天哪,回家的感觉真好,海上飞倒茶。”
欧阳啸走到他身后,拿起茶壶翻起茶杯,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多大的人了,不帮忙也就算了,你海叔本来就够忙了,这茶壶就在你边上,自己就不能动动手吗?”说着把茶递了过去,黄天骅接了茶杯笑道:“习惯了,谢谢大哥。”欧阳啸坐下来,十指交叉放到桌上,说道:“干什么去了,忙活这么半天?”黄天骅道:“别提了,就接个大夫,差点让人家给砍死。”
欧阳啸道:“啊,那你可太不幸了,所幸有惊无险,你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
黄天骅道:“还说呢?你明知道我在那里,都不知道来帮忙,要不是翟大叔来得及时,我这条命就没了。”
说完黄天骅打了一个机灵,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了嘴巴,欧阳啸笑了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也不理他,起身向楼上走去,随口说道:“你嫂子不知道醒了没有,我上去看看。”
欧阳啸走上楼以后,黄天骅不禁暗自拍了拍胸口说道:“好险好险,我怎么把这事给说出来了,幸亏他没听清,否则可就惨了。”
欧阳啸走到楼上,背对着楼梯,一掌捏碎了楼梯的狮子木饰,黑袍突然间飘起,身体周围忽然现出了淡淡的蓝色光芒,虽然是背对着欧阳啸,可几乎在同一瞬间,黄天骅骤然感觉到背上一阵刺骨的寒意,手中的杯子不自觉地慢慢放下,一团暗器拢在了袖口,欧阳啸的拳头握紧,身上的蓝光更炽,海上飞和应照天停下了手上的活,拳头握紧,烟杆握紧,随时做好拉架的准备。
眼看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石凌飞忽然路过。
一看欧阳啸的表情和身体的表现,石凌飞心里基本明白了,慢慢走到了欧阳啸的攻击范围内,走到欧阳啸身旁,左手按到了他紧握的拳头上,低声咬着牙问道:“你想干什么?”欧阳啸咬牙,也是低声答道:“杀人!”石凌飞看了看黄天骅,重重地把欧阳啸的拳头按到了栏杆上,说道:“可他是虞霏的弟弟!”欧阳啸把拳往上一掂,说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石凌飞又把他的拳头按了下去:“我不管他做了什么,可至少你要等你的小虞醒来再做决定!”
欧阳啸不说话,继续往上抬着拳头,从小臂上直到手腕五指所有的青筋暴起,浑身的蓝色真气早已不见,虽然没有用内力,但是欧阳啸的力量仍然不容小觑,石凌飞的左手不断往下压,泛着金色气体的左手压下了欧阳啸的右手。
第二十六章 绝仙人参
欧阳啸的右手慢慢展开,食指弹向石凌飞手腕,石凌飞左手松开,在欧阳啸手间一绕,再次向欧阳啸右手按去,欧阳啸右手食指刚刚伸开,拳头就又被石凌飞按了下去,石凌飞再次劝道:“小天一死,石燕也不会原谅你的!”欧阳啸道:“我不会给他杀我的机会!”
石凌飞见晓之以情无效,只好改换战术,低声说道:“就算是骆霜,你觉得动起手来她帮谁?更别说应照天和海上飞了,还有石燕,你舍得伤她吗?”
提到石燕和骆霜,欧阳啸胳膊上的青筋慢慢淡了下去。
随着欧阳啸杀气的减弱,石凌飞的手也松开,移到了身后;海上飞拳头松开,继续干活;应照天松松开了烟杆,手中的算盘啪啪地发出着清脆的响声;石燕原本紧握金绳的玉手放下,转身走向了厨房;白娜娜松了口气,收针回袖;骆霜看看房门外的欧阳啸,收回了掌中的寒霜链;黄天骅右手一松,暗器消失不见,心中暗想自己躲过了一劫。
欧阳啸才是最应该这样想的吧!
石凌飞带着欧阳啸走进了薛虞霏的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欧阳啸怒气不息地坐到了凳子上,恨恨说道:“他最好别有第二次,否则我一定杀他!”骆霜走过来,温柔地问道:“怎么了,这么生气?”
欧阳啸平静下来,微笑道:“刚才你在屋里干什么呢?也不出去看看。”骆霜道:“我没干什么呀,真的没干什么,真的没有。”欧阳啸看了看她那双无神的眼睛,和那只乱晃的右手,然后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摇头说道:“二十步的距离,你一运内力我就感觉得到,刚才只有五步,你刚才就站在门口,”说到这里,欧阳啸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行了,我知道了,你刚才什么都没做,我真的相信你。”
说完欧阳啸起来就走,石凌飞看了看,也没拦,当然他也知道,不可能拦得住的,欧阳啸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了。
“去哪儿?”石凌飞问道。
欧阳啸冷笑着回答:“找县官!”发苦的冷笑,欧阳啸气冲冲地出去,谁敢去问怎么回事呀?
石凌飞坐到了欧阳啸刚才的位置,抬头看看骆霜,微笑着问道:“刚才如果真打起来,你会帮谁?”骆霜道:“我…”石凌飞掐断了她的话,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标准解答方法,他苦笑着说道:“这问题本不该我来问的,我问的话实在不太合适,他你不用担心,我跟过去看看就行。”
石凌飞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看着门被一点点关上,骆霜心里似乎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朱县令的练功房,欧阳啸满脸大汗的快速攻击着木人桩,只闻拳声不见拳影,欧阳啸的身上不断被木人反转过来的“手臂”打伤,脸上和臂上都发着一块块的瘀青,但是和心上的痛苦比起来,这些皮肉上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欧阳啸在打着木人,木人也在打着他,今天他心中的恨实在太多了,他几乎可以猜到在客栈里动手的结局,连石凌飞和骆霜都不愿帮助自己,难道应照天和海上飞会帮自己吗?
欧阳啸一声暴喝,一个勾拳打到了木桩的顶部,木桩一反转,一根柱子鞭到了欧阳啸的后背上,木人桩的神奇之处就是受力越猛,反弹越猛,欧阳啸打得那么用力,木桩的反弹自然充满了力量,欧阳啸挨这一下可谓不轻,可他的拳头还没有停止,而且一拳比一拳快,一拳比一拳狠,自己挨的也是更快更狠,朱县令看着这一幕,也是为他感到难受,可难受怎么办,他也拦不住啊!
终于欧阳啸一拳打断了木桩,木桩也一拳将欧阳啸打得躺下。
欧阳啸用力地擦揉着双眼,谁知道是在擦汗,还是在擦泪,咬着牙,喘着气,又如何真能够减轻他的恨意?黄天骅现在之所以还活着,也许仅仅是因为薛虞霏。
朱县令还站在门口,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
直到石凌飞过来。朱县令一看到石凌飞,立马松了口气,赶紧把石凌飞请了过来,让他好好开导开导欧阳啸,他说:“所幸今天只是砸了一个木桩不怎么值钱,明儿过来要是把房子给拆了怎么办?”石凌飞笑道:“拆了重盖呗,您又不是没钱。”朱县令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房子就舍得被人家拆啊!行了行了,别贫了,赶紧把他带走,这种地方,没几天时间他就得出名。”石凌飞道:“倒也是!”
石凌飞走过去,蹲了下来,看着欧阳啸的眼睛说道:“怎么样,气出了吧?”欧阳啸呼呼地喘着气,还是不说话,石凌飞道:“气出了就赶紧回去吧,虞霏现在还没醒呢!”提到薛虞霏,欧阳啸立刻坐了起来,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给你俩治好了吗?”石凌飞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是怎么清楚,白姑娘正在给她诊断,回去问问她吧!”
欧阳啸嘣地一下站了起来,有点发火地问道:“你不知道她们俩有殷郊那层关系吗?万一她对小虞不利怎么办?”欧阳啸说这个话可就让石凌飞不太高兴了,怎么说白娜娜也算是他欧阳啸未来的弟妹,有这么说话的吗?石凌飞再怎么无礼,那白娜娜是人家未来老婆,怎么打情骂俏都无所谓,可你欧阳啸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啊!
石凌飞不忿地说道:“我相信她不会做那种事,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家霜儿在么?”其实说相信白娜娜,只是石凌飞一时呕气,她自己也不知道,白娜娜到最后能不能接受得了自己。欧阳啸冷笑道:“别人在霜儿眼皮底下还不是给小虞喂进了火舌草,难道靠她能保护小虞吗?哼!”
典型的逮谁咬谁型。
石凌飞苦笑着说:“不会有事的,走吧。”石凌飞带着欧阳离开。
这边,白娜娜给薛虞霏把了脉,对众人说道:“脉象平和,有惊无险,很快醒来,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情得跟小天交待一下。”石燕出去的时候,摸着黄天骅的脸说道:“好好听你白姐姐的话,乖!”黄天骅道:“嗯,我会的。”白娜娜笑道:“行了,快点出去吧,我又吃不了他。”
石燕走出,黄天骅坐了下来,眨着眼睛看着白娜娜,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白娜娜的脸冷了下来,虽然刚才也不热乎到哪,但是现在明显要冷漠得多,看黄天骅那眼神就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所以黄天骅断定,自己肯定又做错什么事了,所以就眨眼睛装可爱,以换取白娜娜的原谅。
但白娜娜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环臂说道:“别忽闪你那双大眼睛了,有什么没交代的说吧。”黄天骅眨巴着眼道:“什么没交代的,我所做所为都跟你说了,没漏下什么呀!”白娜娜道:“看来你是不想跟我说,要不我去把欧阳啸找回来吧。”说着示意性地站起来,装着要走的样子,黄天骅急忙拉住她的手恳求道:“娜娜姐姐你别跟欧阳大哥说,他会杀了我的。”
白娜娜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没理由拒绝他,坐下来道:“不说也行,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还对你嫂子做了什么?”黄天骅道:“好,我告诉你,但你不能跟别人说,还得保证治好我嫂子。”白娜娜道:“前面那条我还可以答应,至于后面那条,得先听你说说看。”黄天骅手指打着圈圈说道:“其实今天早上,丁寅除了叫我给嫂子服用大量的火舌草以外,还给了我一颗叫什么香什么丸的药叫我给嫂子服下,说是能护住心脉,当你说到我差点害死嫂子时,我就知道做错了事情,所以就…没敢跟你提这事。”说着,黄天骅流下了眼泪,“娜娜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不是有意要害嫂子的。”
白娜娜抚着黄天骅的脑袋说,放心吧,傻孩子,没人怪你,丁寅给你的药有没有包装什么的,能不能给我看看?”黄天骅恍然道:“对对对,他给我的什么香什么丸是在一个瓶子里的,那个瓶子很漂亮,我还特意留着呢!”
说着黄天骅掏给白娜娜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瓶,白娜娜接过,放到鼻子边嗅了嗅,微笑道:“太好了,原来他给你的是绝仙参,这就好办了。”黄天骅惊讶道:“绝仙参?那是什么东西?”
白娜娜道:“绝仙参是一种致命的毒药,既然号称绝仙,顾名思义就是连神仙吃了都会一命呜呼…”话说到这里,黄天骅忽然叫道:“啊!一命呜呼,那嫂子她岂不是会…死吗?”白娜娜瞪着他,无奈地说道:“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黄天骅道:“好,你说。”白娜娜继续说道:“绝仙参虽然毒性强大至极,但并不是无药可救,加上你嫂子体格异常,对绝仙参的毒性有着抵抗的能力,所以…”黄天骅抢着说:“所以嫂子可以自己把毒*出来,太好了!”
白娜娜抬头扫了一眼黄天骅,黄天骅急忙捂住了嘴巴,白娜娜这才继续说道:“光靠你嫂子也不行,还得你去给她找药才行。”
白娜娜随手拿过纸笔,在上边勾画了起来,黄天骅道:“娜娜姐姐你放心吧,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无论你是要瑶池的蟠桃,还是天上的仙丹,我都一定给你找来。”白娜娜迅速画成两张图,递给了黄天骅,说道:“没那么复杂,你只要到辗迟城北的云松岭上找到这两种药草,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黄天骅道:“保证完成任务。”说着接住了两张纸,忽然间,黄天骅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白娜娜冷冷说道:“先去吃饭,把石燕叫来。”黄天骅道:“娜娜姐姐,商量一事,这事你就别让燕姐姐知道了,否则她又该跟我闹别扭了,再说…万一在云松林遇上什么危险,我怕我顾及不了她。”白娜娜道:“这个事我还真不能答应你,以你办事的水平,我实在不能太过放心,再说云松林那破地方能有什么危险,放心把石燕叫来吧。”黄天骅撅着嘴道:“那好吧,我去了。”
黄天骅走出,随手把那两张纸落在了桌子上,白娜娜道:“果然不应该相信你。”
石燕走了进来,随手带上房门,问道:“白姑娘,你找我?”白娜娜道:“让你去帮我找些东西,没问题吧?”石燕道:“当然没问题,找什么?”白娜娜指了指桌子上的两张纸,石燕拿了起来,一遍一遍地翻看着,头也不抬地随口说道:“这是绝仙参和驱鬼灵芝!”白娜娜眼神一变,划过一丝赞许之色,徐徐说道:“生有绝仙参之处,必有驱鬼灵芝,绝仙参虽是剧毒,但它的叶子却是更毒的毒药,驱鬼灵芝在绝仙参之侧生长,除了本身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作用之外,还对绝仙参有妙不可言的解毒效果,只要你们找来七片绝仙参的叶子,三棵驱鬼灵芝,我就能解薛虞霏身上的绝仙参之毒。”
石燕惊讶地看着薛虞霏,问道:“他还中了绝仙参之毒?”白娜娜点头道:“根毒。”石燕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白娜娜道:“刚才骆霜在这,万一让她知道了,还不得把心脏病给吓出来,再说了,薛虞霏这毒跟小天脱不了关系,让骆霜知道了,欧阳啸就也知道了,你明白吗?”
石燕道:“明白,可是,这我们俩都走了,你们照顾得了薛姐姐吗?”白娜娜讽刺道:“你在这一上午,也真没看你帮什么忙啊!”
石燕低下了头,微微笑着。黄天骅吃饱了饭,这才发现那两张纸不见了,急忙闯进薛虞霏的房间里,焦急地问道:“娜娜姐姐,不好了,我把你的那两张画给弄丢了。”石燕举起来那两张纸,微笑道:“是这个吧。”
黄天骅笑着,又挠起了头。
第二十七章 上山途中
云松山到处都是树,让石燕和黄天骅两个人行动的主要原因是他俩的轻功最好,可以毫不费力地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云松山上,毕竟在地上跑的是赶不上在空中飞的人的,黄天骅和石燕虽然不是在飞但是也并不差到哪去,两人在树木的顶端不断地起纵,像是在一个在逃,一个在追,石燕就是在追那个,两人脑海中,白娜娜喝了口茶,缓缓说道:“绝仙参只有中午温度最高时才能出现,所以,你们必须在未时之前赶到云松山山顶,晚到一刻,薛虞霏就多一分危险。”
黄天骅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到山顶,半山腰没有吗?”白娜娜道:“绝仙参生存环境特别,只有在山顶密不透光的环境下才能生存,绝仙参之所以珍贵,部分原因,也是为此。”
两人正行着,黄天骅忽然翻身抱着石燕落下,紧接着,一轮箭雨从他们头顶上空飞过,要是晚躲一步,他们俩非变成糖葫芦串不可,黄天骅抱着石燕落下尘埃,问道:“燕姐姐,没事吧!”石燕摇头道:“还好,没事儿。”
林中传来了一声龙吟,一人喊道:“什么人!此山已被官府所封,任何人不得入内,快快离开,饶你等不死!”
石燕和黄天骅立刻背对而立,摆好了架势,石燕小声说道:“是军队的人,怎么办?”黄天骅道:“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先闯闯试试!”石燕大声说道:“什么人?还请现身一见!”
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过后,五十多个铁甲兵士紧紧将黄天骅和石燕围住,其中一人手握钢剑,头盔两侧皆有雁翅,显然是这群人的头领,除了这个人以外,其他的兵士皆是手提长枪,背背羽箭,左悬弓右悬剑,看样子都是精挑细选的士兵,虽然单个实力不足为惧,但是有这么大一群人,想要全部都收拾了,时间上确实是个问题,黄天骅和石燕立刻放弃了冲突的打算。
石燕抱拳说道:“将军,我们想要上山采药救人,事关家人性命,请将军网开一面。”那名将领将剑Сhā在了地上,双手按在剑柄之上,淡然说道:“例不可开,例不可破末将奉命驻守此地七年,未曾有过例外,请二位原路返回。”黄天骅道:“我们来都来了,怎可空手回去?”将军没有说话,黄天骅又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跟你说话呢!”将军道:“末将话已说得十分清楚,因而不想再说第二遍,还请公子与小姐不要为难才是。”黄天骅怒道:“现在是你挡了我们的路!”将军解释道:“公子身后也有路,我们只挡住了前面这一条,公子不妨往回走!”石燕心中顾及薛虞霏的状况,回头说道:“小天,别跟他们废话,闯过去!”
她话一说完,黄天骅脚尖一蹬,一瞬间到了将军面前,将军也在这一瞬间握剑,拔剑,出剑,劈斩向黄天骅,可这一刻的黄天骅,除了绝顶的轻功和暗器以外,又有红魔焰鬼手和洪涛江河腿两种内力功夫,焉能这般容易便被制住,将军出剑之后,手腕一麻,剑柄从手中飞出,即时,剑刃就封在了自己喉上。
而那五十多条枪也都举了起来,对准了黄天骅和石燕的脑袋,石燕冷冷说道:“请将军三思。”将军冷笑道:“就算你们有命杀得了我,也没命离开!”五十条枪一起刺来,轻功再快,又能躲得开几枪?石燕道:“要不要各退一步,我打晕你们,你们放我们离开?”将军道:“这是个好办法,只可惜你们还未必有这个本事!”石燕道:“是吗?你未免太自信了点吧!”将军道:“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姑娘还不知道我们属于哪支队伍?”黄天骅道:“我不管你们属于哪支队伍,都不能挡我的路!”
石燕眼尖,早看到那五十条枪枪尖之下那个“杜”字,心中想道:“居然是杜家的军队,看来两个时辰还不可能收拾得了他们。”
情急之下,石燕想到了欧阳啸,急忙说道:“这位将军,欧阳捕头你可认识?”将军道:“便是欧阳捕头亲来,我也还是这几句话!”说着,将军抬头看了看烈日,微微笑道:“你们剩下的时间好像不怎么多了。”黄天骅道:“燕姐姐,怎么办?”石燕道:“人命关天,请将军让路。”
将军道:“看来我需要再说一遍,这条大路,不通!”说话时,这条大路四个字,加重了语气,黄天骅没有听懂,仍然说道:“那你最好明白,你的命,可在我们手里。”
石燕笑道:“小天,算了,放了这位将军吧,我们不从这过了。”黄天骅还是没有听懂,问道:“燕姐姐,那怎么行呢?嫂子她还…”石燕瞪了他一眼道:“乖,听话!”黄天骅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往后退了两步,把剑一丢,剑尖Сhā在了将军的脚旁,不高兴地问道:“现在怎么办?”石燕抱拳道:“告辞!”
将军收剑入鞘,笑道:“姑娘请!”石燕带着黄天骅跃上了树梢。
一个士兵上前说道:“将军,我们这样做,不太合适吧。”将军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命关天,你懂不懂你?回到自己的岗哨,固守岗位!”众人道:“是!”
杜明靠着树坐着,本来只是在听故事,忽然间问道:“这么说,你跟我们家还有交情?什么时候的事?”欧阳啸道:“小时候的事,我经常和小舞到你家玩儿,但是你爹对你太过严格,从小就把你关在军营里面训练,我们去的那几次,你恰好都不在,所以你不认识我,倒也在情理之中。”杜明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名将领的用意是暗示小天和石燕从别的路上山,这样既周全了人家,又不至于失职,是吗?”
欧阳啸道:“是啊,小时候,我和小舞妹妹,天天到云松山上去玩,我们是青马竹马两小无猜…”杜明提醒道:“大哥,跑题跑得有些远了啊!”欧阳啸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里,继续说道:“所以我和小舞自然对云松山上的每一条路都清楚无比,石燕当然也清楚,她把黄天骅带到了另一条小路上,黄天骅问道…”
“燕姐姐,我们没拿到绝仙人参和驱鬼灵芝,回去怎么救嫂子呀?”石燕笑道:“我说过要回去吗?我只是听着那位将军的话,换条路走罢了。”黄天骅又问道:“可是,你认识路吗?”石燕也没多想,随口答道:“当然了,小时候经常到这来玩的。”
黄天骅的眼中又一次燃起了火焰,他也不再行走,甩开石燕的手,环臂站在树叶上,冷冷问道:“是和欧阳啸一起的,对吗?”
石燕翻身落在了另一棵树上,冷冷道:“是又怎样?难道在你之前,我就不能去爱别的人吗?”黄天骅道:“我只是好奇…而已。”石燕扬扬眉,垂头道:“那走吧!”
说完转身纵开,黄天骅叹了口气,默默地追了上去,两人不再说话,无言地往前飞速跑着,都想去拉住对方的手,却都又把手缩了回去,好像谁先去拉对方的手谁就低人一等似的,两人都没有停,还在移动着。
白衣公子抬头看着他们,摇头叹道:“既然相爱,又何必弄得双方都不愉快,难道非得等到天涯相隔时,才知道后悔吗?”白衣公子慢慢地走着,但是移动的速度却毫不次于黄天骅和石燕,只有心中有伤的人,才能领会得了那种伤痛。
不是每一个人做事都是一帆风顺的,黄天骅和石燕也没想到来的时候会被人拦截,更没想到会因为一条小路闹出这样的别扭,后面有人跟着当然是更无法想到了。
两人又落了下来,石燕在前面走,黄天骅低着头在后面跟着,想认错吧,又低不下那个头,忽然间脖子后面一阵燥热,黄天骅忙跑了上去,说道:“燕姐姐,我脖子后面疼。”石燕以为他来寻求原谅,因而并没有在意,还是赌气般地往前走着,黄天骅脖子后面更疼得严重,抓着石燕的手臂,痛苦地哼道:“燕姐姐…我…我脖子后面,真的好疼啊!”石燕被他缠得烦了,回头笑道:“好了好了,别闹了,快走吧。”黄天骅痛苦地松开石燕的手臂,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石燕还是以为他在开玩笑,叉着腰笑道:“行了小天,别闹了,我们还赶时间呢,快走吧!”
说着伸出右手,去拉黄天骅,黄天骅颤抖着把手伸了出去,可这么一拉,石燕才感觉到黄天骅手的炎热,她急忙蹲下身子,把黄天骅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问道:“小天,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小天,你别吓我啊!小天,小天你看看我,我原谅你了,对不起,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了,你别这样行吗?小天你好起来,你快点起来啊…”
说着,石燕把黄天骅抱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想要以此来减轻黄天骅的痛苦,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并没有放弃,紧紧地抱着黄天骅,也许是在减轻自己心里的痛楚吧,石燕现在,也只有这样做了。
白衣公子忽然闪出,推开石燕,闪电般扣住了黄天骅后背八九处大茓,左掌按在了黄天骅颈后,一道海蓝色的光芒顿将黄天骅笼罩,石燕见得这种情况,拔出金绳刺了过去,白衣公子左掌按在黄天骅颈上,右手伸出两指,夹住了金绳,手腕一转,松开金绳,强大的气场将石燕吸向白衣公子,公子右手拈指弹去,石燕急扯金绳抵抗,手指在金绳上一碰,金绳倒鞭回来,打到石燕的胸前,石燕惨叫一声,倒滑出四五步,又要出手时,白衣公子说道:“别动,我是在救他!”石燕道:“这话你糊弄鬼去吧!”
说完又一绳扫来,金绳瞬间暴涨三丈,扫向白衣公子前腰,白衣公子一转身,左掌贴在黄天骅颈后,右手抓住他的肩膀跳起,从金绳上跳过,拉着黄天骅落下,石燕将金绳反手劈下,击向白衣公子,白衣公子一转身,金绳劈向黄天骅,白衣公子微笑着左手将黄天骅一拉,右手迅速抵上了他的后背,石燕一旋身,金绳一招接着一招地攻向白衣公子,白衣公子也不出手,一边凭借快速而诡异的身法闪躲着石燕的金绳,一边两只手给黄天骅输送着真气,石燕连攻了四十多招,连白衣公子衣角都没能碰到,此时白衣公子见黄天骅后颈逐渐恢复正常,暗想也没必要再打下去,拍开黄天骅的茓道,将他扔向了石燕,翻身离开,随口说道:“不陪你们玩了,后会有期!”
说完这句话,人已经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范围内。
黄天骅笑着抱住了石燕的脖子道:“燕姐姐,我没事了,太好了。”石燕虽然好奇白衣公子的身份,但见黄天骅没事,一高兴也就把这事给放下了,她抱着黄天骅的肩膀,幸福地笑着问道:“还生气吗?”黄天骅摇摇头道:“对不起燕姐姐,以后我不会再吃这种无名醋了,再也不会了!”石燕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两人再次牵起了手,向山顶走去,途中,石燕问道:“刚才救你的那个人是谁啊,你有没有认出来?”黄天骅道:“没有啊,会不会是你哥,或者是欧阳大哥?”石燕道:“应该不会,他们俩的轻功都是一个等级的,不可能凭借着轻功躲开我那么多鞭子。”
黄天骅笑道:“说不定是…”黄天骅想说唐门两个字,但一想到唐鹂,黄天骅还是把话吞了下去,“说不定是…是…”石燕道:“唐门的人大多擅长暗器,内功不会有这么强捍,所以不可能是唐门的人,会是谁呢?”黄天骅笑着挠头,看着石燕,石燕扭头道所以不可能是唐门的人,会是谁呢?”黄天骅笑着挠头,看着石燕,石燕扭头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黄天骅道:“燕姐姐你…不生气吗?”石燕疑惑不解地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啊?”黄天骅道:“唐门…唐鹂不就是…”石燕明白了过来,笑着用右肘撞了一下黄天骅的胸口,娇笑道:“傻瓜,你以为我是你啊!”
黄天骅揉着胸口道:“啊,又受伤了,燕姐姐,对于伤员你能不能轻点啊?”石燕道:“好啊,我轻点。”说着一口亲到了黄天骅的脸上。”石燕跑开,黄天骅忙跟了过去。白衣公子看得鼻子酸酸的,慢慢跟了上去。
欧阳啸环臂靠在衣柜上,对着白娜娜问道:“小虞到底怎么样,你能不能给我个准信啊?”石凌飞道:“师兄,白姑娘是对自己的工作负责,你就别为难她了。”欧阳啸的脸上第一次没了笑容,对石凌飞吼道:“我不为难她成吗?小虞昏了这么久,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冷静?”石凌飞道:“娜娜都说了她会有办法的,你少说两句行吗?”
欧阳啸哼了一声,斜头不语。
第二十八章 辗迟变
石凌飞语气平缓了一点说道:“师兄,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你着急我也着急,可我们这样急也不行啊,我们只能等着石燕和小天回来。”欧阳啸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问道:“我们还能做些什么?白娜娜道:“如果你真的很闲的话,可以先用内力给她疏通一下经络。”欧阳啸问道:“有什么用?“白娜娜道:“可以让她死得慢些。”
欧阳啸一握拳,石凌飞急忙说道:“白姑娘,你别开这种玩笑了,师兄他要是真生气的话,我可没自信救得了你。”白娜娜冷笑道:“你还是让他想想,该怎么救薛虞霏的性命吧!”石凌飞还不知道薛虞霏中了绝仙参毒的事,微笑道:“不可能!她顶多也就是寒毒发作,现在火舌草都给吐出来了,还能有什么事,别闹了,再开玩笑,我也要生气了。”白娜娜道:“我还真没跟你们开玩笑的兴趣,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薛虞霏除中了寒潭的冰毒,火舌草的炎毒以外,现在还中了绝仙参的毒,并且已经深入到脏腑之中,绝仙参的毒性我想你们也清楚,如果在太阳落山之前黄天骅还没把我要的东西拿回来,你们就可以代殷郊为她准备后事了。”
石凌飞初听这话心中大为惊讶,赶忙走过去,给薛虞霏把起了脉,不一会儿,石凌飞的手从薛虞霏的玉腕上滑了下来,整张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话几乎是从嘴里爬出来的:“她…她没有撒谎。”
只需看一眼他的脸色,就是外星猪也看得出白娜娜没有撒谎。
欧阳啸道:“我相信小天他们会在天黑之前,把东西带回来的。”白娜娜淡淡道:“只可惜如果没有我的方法,就算他们能把东西及时带回来…你们也救不了她。”石凌飞故作糊涂地装傻笑道:“幸亏白姑娘在这,否则…”欧阳啸又笑了起来,他苦笑道:“听懂了就不用装傻了,别以为你装傻她就能放小虞一马。”
石凌飞道:“师兄你说什么呢!白姑娘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呢?”欧阳啸仍然靠着衣柜道:“你何不自己问问她。”
石凌飞向来不是一个死脑筋,只是有些现实,他不愿接受,也接受不了,石凌飞慢慢向白娜娜走去,语气有些颤抖地说道:“告…告诉我,你会救虞霏的,是吗?”
白娜娜转过身去,不敢看石凌飞的眼睛,但是语气还是一往如前的冰冷,冰冷的语气,她背对着石凌飞,冷冷地说道:“人我固然要救,但我不会白救。”石凌飞急忙道:“别把条件说出来,我不想听。”
白娜娜没有理会他,仍然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救下她,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事成之后把翡翠老虎和欧阳玉石中的秘密给我。”欧阳啸笑着说:“你妄想。”白娜娜道:“是不是妄想,你最好考虑之后再说。”
白娜娜和欧阳啸的眼中,都开始散发出浓浓的杀意,石凌飞夹在两人之间,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十分尴尬,他固然不希望白娜娜不救薛虞霏,但同时也不希望欧阳啸伤害白娜娜,说到武功白娜娜自然不及欧阳啸,但若论出手的速度,欧阳啸未必会占得到白娜娜的便宜,现在能够改变局势的,似乎就只有石凌飞一人,石凌飞现在,必须在白娜娜和薛虞霏之间作出选择!
石凌飞看了看欧阳啸,又抬头看向白娜娜,叹了口气问道:“是不是…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那只玉虎?”白娜娜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地说道:“我不想骗你,确实是这样。”
石凌飞长长地吸了口气,胸膛起伏不断,良久,他才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平静得有些不太正常。
他先是一笑,然后对白娜娜说道:“我可以帮你对付他,同样,我也有理由帮他对付你。”白娜娜道:“这一点我比你清楚。”石凌飞道:“小天现在还没有回来,你的价值还不是很明显。”白娜娜道:“我可以等。”石凌飞道:“所以我可以到天黑以后再做决定,对吗?”白娜娜松口气道:“是的。”石凌飞道:“所以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帮助虞霏撑到那个时候,如果虞霏死了,”石凌飞侧着眼靠着欧阳啸,“他同样也不会让你活着,所以为了你可以有命将东西带走,你现在还是听话一点的好。”
欧阳啸不禁暗笑,石凌飞这三言两语,不知不觉中,化解了一场本不可避免的战斗。化解危机,也许这就是石凌飞的本事。
石凌飞又转过身来,对欧阳啸说道:“虞霏一命呜呼,也不是你所愿意看到的吧。”欧阳啸自然是想就坡下驴,虽是不急,但是也可以感觉到他语气的不同:“当然。”石凌飞道:“但没有白姑娘的引导,我想你也不知道该怎样帮虞霏疏通经络吧。”欧阳啸看看床上的薛虞霏,冷冷答道:“确实如此。”石凌飞道:“所以你最好还是先放下翡翠老虎的事,先放过娜…白姑娘。”
欧阳啸道:“在这件事上,似乎我并没有选择的余地。”白娜娜道:“如果你想要薛虞霏的命的话,好像也只有和我合作这样一条路。”
欧阳啸放下了双手,僵硬的伸展着手指,慢慢走向薛虞霏。
郊外的树林,钟一锋背着另一把四尺长的钢剑,提着那把七尺的断剑,一步一步慢慢走着,他当然不是一个人要来,没有人会闲得到树林里来喂蚊子。
钟一锋当然没有那么闲,来这片树林的当然也不止他一人,不同的方向,走过来不同的五个人,钟一锋是从西边过来的,茅山剑叟从南方过来,柳俞眉挽着幸天高的手从东方过来,神秘黑衣蒙面人则从北方走了过来,五个人的步伐都朝向一个方向:树林的中心。
五人先后到达,叶越就等在这里,钟一锋扔下了了断剑,冷冷道:“他还活着。”黑衣人扔下一柄剑,剑尖已折,叶越道:“看来你也失手了。”黑衣人点头,叶越冷笑道:“江南五剑杀,原来也不过如此。”柳俞眉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要是面对龙凤双环和寒霜珠链,输得未必比我们好看!”叶越道:“任何的理由都是你们对失败的掩饰,我不想听解释,只想要结果。”
茅山剑叟捋须笑道:“七分莲的主人只是让我们来帮助叶先生,却没有说让我们事事都听你的!”叶越道:“哦,真的吗?”茅山剑叟弹了弹道袍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叶越道:“很好,可是七分莲的规矩想必各位也十分清楚。”
幸天高一直反握着剑柄,此刻才说道:“清楚固然是清楚,只是…不是谁都能像叶兄这般有勇气,剁指头跟切葱似的,所以…”幸天高缓步走着,慢慢形成了五人的包围圈,“还得叶兄出手帮我们一下才是。”
叶越如果聪明的话,就会立刻觉察出周围强大的气场压力,叶越如果不笨的话,就会发现五人从出现时就明显不安好心,他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五个人的话明显带着刺。只可惜,叶越实在是太大意了,他居然答应了幸天高的要求。
叶越道:“你们可以放心,我的剑很快,不会让你们感到痛苦的。”说完,叶越的手立刻握上了剑柄,同时树林中响起了六声龙吟,五人不等叶越出剑,脚步一蹬,向前攻出,五个人的五把剑同时制住了叶越的要害,而叶越的剑却只拔出了一半。
叶越的两边,钟一锋和茅山剑叟的两把剑就架在他的咽喉之上,黑衣人的剑尖抵在叶越的后心,幸天高的窄剑距叶越的胸口只差半寸,而下方,柳俞眉背对叶越半蹲着身体,反手握剑,指着他的左腹。
叶越冷冷说道:“杀了我,七分莲同样不会放过你们!”幸天高道:“七分莲的公主叛逃离开,也没有听说受到什么严厉的惩罚,以你的能力和地位…我想对莲主人来说,也并没有那么重要,杀欧阳啸和黄天骅固然很难,但是杀你…可要简单得多了。”钟一锋又用他那幽灵般的声音冷冷说道:“我们几个臭名昭著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有时我们连雇主一起杀!”
叶越的眼神一聚,慢慢将剑Сhā回到鞘内,钟一锋和茅山剑叟慢慢将叶越颈上的剑移开,扔到了背上,仓郎一声,大剑Сhā回剑环,长剑Сhā回鞘内,黑衣人剑一收,飞回到鞘里,柳俞眉慢慢走开,这时幸天高才将剑反手Сhā回到腰里。
钟一锋负手说道:“你必须明白,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说完,五人从原来的方向离开树林,叶越慢慢也走了起来,六个人又有了新的目标:银月客栈。
宋光明听了翟剑南的话,一下就跳了起来,惊讶地叫道:“什么?你说公子来了?”翟剑南急切地说道:“小点声行吗,万一让欧阳啸手下那些人听见,会有麻烦的。”宋光明松了口气,坐下来说道:“公子明明说不屑于Сhā手此事,为什么又…令人费解!”翟剑南道:“一点都不难懂,也许,公子此来并非是为了翡翠老虎。”宋光明道:“除了老爷的命令,又有什么值得少爷亲自出手呢?”翟剑南道:“也许只有一个人。”宋光明道:“莫非…是她!”翟剑南道:“应该只有她。”
女人走进银月客栈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她那种风姿所吸引,辗迟县的人并不是没见过美女,甚至说天天都可以见到,不知是太熟了,再见面不觉得有什么,还是人总习惯对陌生的女人感兴趣。银月客栈的熟客天天看见薛虞霏也没觉得怎么漂亮,倒是现在看见这个女子,眼睛都直了。
就算是年纪大点的应照天也瞪大了眼睛,张大着嘴巴,愣在柜台里说不出话来,女子走过来了,应照天也没有回过神来,女子娇媚地说道:“老伯,有空房吗?”
应照天手里的笔啪地掉到了桌子上,海上飞走过来,合上了应照天的嘴巴,然后对女子说道:“楼上左拐第二间,一天十两,请问住几天?”女子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淡淡说道:“先住十天。”海上飞道:“请问姑娘姓名。”女子道:“梅倩。”海上飞向楼上指了指说道:“楼上请!”
梅倩慢慢走上去,海上飞在应照天的背上捶了一下,应照天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事?”海上飞道:“她叫梅倩,你可以记账了。”应照天一边写着字一边感叹道:“梅倩,连名字也这么美。”海上飞道:“有那么夸张吗?除了穿的衣服少了点,胸衣扯得低了点,短裙下的腿露得多了点,其他也没什么嘛,单论长相和身材,我看雪儿都比她强。”应照天道:“老板要是天天也穿成这样,杀伤力应该也很强的吧。”
海上飞道:“她要是天天穿成那样,你得天天流鼻血,估计很快就入土为安了,”应照天苦笑道:“看来老板还是挺善良的。”海上飞托着下巴道:“这个叫梅倩的,轻功倒是不错。”应照天道:“你也看出来了。”海上飞道:“什么叫我也看出来了,奇怪的是你居然看出来了好吧,我还以为你光顾着看人家的样子,都忽略了这方面的问题了。”应照天笑道:“我这老头还不想死那么早,按理说女人在江湖上混的,又有这样轻功的人应该很出名了才对,你看她是谁?”海上飞道:“梅倩,她不是说了吗?”
应照天苦笑道:“这话你信吗?”海上飞道:“这话我真不信,但咱们都退出江湖了,这种事,还是让欧阳捕头和石大夫去做吧。”
应照天道:“从小天他们回来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我感觉,几股庞大的势力正在辗迟城聚集,其中每一股,都不是善茬,这个梅倩的身份,绝不简单。”
第二十九章 公子麒麟
黄天骅和石燕慢慢地在草丛中寻找着绝仙参和驱鬼灵芝,黄天骅拿着两张纸,在地上扒拉着,石燕慢慢在前面走着,以她的记忆力,这种有特征的东西,看一遍就能记住了。黄天骅一边前进一边说道:“燕姐姐,你说我们能找到绝仙参和驱鬼灵芝吗?”石燕随手扔掉一棵野草,说道:“不是能不能找到的问题,而是想不想找到的问题,大家的希望都在我们身上,找不到也得找,我们必须,而且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这两样东西…否则咱俩就没脸回去了。”
公子就在树上躺着,听完这段话,心里想道:“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只会空喊着口号,绝仙参要那么容易找,早就不值钱了,哪里还轮得到你们来找。”
黄天骅和石燕自然不知道这两样草药的珍贵之处,当然,他们原来还以为云松山遍地都是绝仙参和驱鬼灵芝的,哪能想到有这么难找,公子无奈地跟了一会儿,决定帮助他们,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金黄色的小鸟,扔给了石燕,小鸟在石燕头上盘旋了几圈,向前方飞去,公子用传音入密对石燕说道:“想找绝仙参和驱鬼灵芝就跟着走,晚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石燕跑着追了上去,一边对黄天骅说道:“小天,快追,那鸟会说话,跟着它就可以找到绝仙参和驱鬼灵芝了。”
黄天骅跟了过去,公子则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无语的。
石燕和黄天骅在前面走着,公子在后面缓缓跟着,始终不愿露面。石燕和黄天骅又走了一段路,转眼间发现了第一棵驱鬼灵芝,黄天骅在图上看看,又往脚边对照了对照,感叹道:“哇,燕姐姐,我们找到驱鬼灵芝了。”石燕道:“鸟落在上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了。”
驱鬼灵芝和一般的灵芝倒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个头大了点,约有蒲扇那么大,火红火红的,黄天骅拉住了菌柄,猛往上拽,石燕按着额头,无语地说道:“她要的是灵芝,又不是灵芝的根,你直接用剑斩断不就结了。”黄天骅恍然大悟,松开了菌柄,挠挠头道:“对啊!”剑一挥,顿将灵芝斩断。
黄天骅收剑,小鸟惊恐地飞到了石燕的肩头,石燕笑着抚摸着鸟儿的脑袋,安慰道:“别怕别怕,他是砍灵芝,不是砍你。”小鸟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个劲地把脑袋往翅膀底下钻,并且还唧唧喳喳地叫着。
石燕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向黄天骅手中的灵芝看去,只见一条拇指粗细的小蛇正在向黄天骅的手腕上绕去,石燕慌忙叫道:“小天,当心!”黄天骅还不知道,回头问道:“什么事啊,燕姐姐!”
话还没说完,手腕上已经传来一阵钻心般的剧痛,黄天骅条件反射地扔出了驱鬼灵芝,可那条蛇却缠着黄天骅的手死死不放,石燕大骇,却不敢上前,害怕蛇一类的软体动物,是大部分女孩子的天性,这至少证明石燕还是个女的。公子看到这一幕,苦笑着出手,黄天骅只觉得一阵指风从耳边擦过,小蛇突然被弹飞,在空中变成了两截,又变成了四截,落到了地上,不断地扭动着。
黄天骅一阵恼怒,对着四截蛇身狂发了几十根银针,又用红魔焰鬼手将小蛇生生烤熟,这才满意地说道:“哼,看你还敢不敢咬我!”
石燕更担心的是他有没有被蛇咬伤,急忙跑过去,抓起黄天骅的手臂,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小天,身体有没有不适的感觉?有没有中毒?”说着,举起黄天骅的手腕放到嘴里吮吸了起来,黄天骅身上本来没有什么中毒的征兆,但是被石燕吸着手腕的感觉不错,马上装模作样地哼唧起来:“燕姐姐,身体里边好疼啊,就像是,就像是有蚂蚁在身体里面乱窜…”
石燕吸了一会儿,公子又用传音入密说道:“咬他的那是菜蛇…没毒。”石燕吐出了嘴里的鲜血,红红的,说明黄天骅一点事没有。
石燕问道:“有没有舒服了一点。”黄天骅道:“嗯,好多了,但是,毒血好像还没有吸干净啊。”
黄天骅居然又厚颜无耻地举起了右手,石燕笑着一巴掌把他的手又拍了下去:“行了小天,别再装了,等把你嫂子治好以后,想让我怎么样都行,快走吧!”黄天骅笑道:“嘻嘻,被你看穿了,燕姐姐好聪明。”石燕道:“现在不是夸我的时候,再有一刻钟的时间未时就过了,必须赶快拿到绝仙人参的叶子,和另外两株驱鬼灵芝才行,快走!”
这时大地一阵剧烈的颤动,小鸟不敢再前行,快速飞回到了石燕的肩头,公子往下看了一眼,心想:“坏了,光顾着帮他们找绝仙人参和驱鬼灵芝,我怎么把三角火麒麟给忘了!该死!”前方的林中忽然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外面的三个娃娃听着,绝仙人参乃上古神物,若再上前一步,定要尔等性命!”这话黄天骅和石燕乍听起来还有点怵,但是公子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黄天骅大声道:“我们明明只有两个人,你不会数数吗?”石燕回头看了一眼,叫道:“是哪位高人在暗中相助,烦请现身一见!”
公子一个跟头从树上摔了下来,趴到了地上,他站起身来,一边慢慢拍着身上的泥土,一边抱怨地说道:“姑娘下回说话时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这样吓唬人会出人命的,”说着还抬头看了一眼树杈,“幸亏我刚才爬得不高,好险好险。”
细看这人,倒也不怎么讨厌,因为他鼻子一下的部分,全被一块白巾给遮住了,头发不长也不短,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脖颈,两道剑眉下的一双眼睛格外有神,两条胳膊似乎要比常人粗上许多,即便是欧阳啸的胳膊也没有这个人的粗,最关键的是他的手,表面上看起来和一般的手掌没什么区别,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每动一动手指,两条手臂就会跟着悸动一下,然后立刻就可以感觉到一种金属摩擦的感觉。
黄天骅一直觉得这个白衣公子很熟,可却说不出来究竟在哪里见过。石燕开口问道:“朋友贵姓?”
白衣公子会出手救治黄天骅,当然不至于是敌人,石燕知道他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故而只问他姓氏,想以此来断定白衣公子的身份。
白衣公子一眼就洞穿了石燕的心理,说道:“人活一世,姓名不过是一个符号,姑娘何必那么认真?”石燕见状,也不好再问,说道:“既然公子不愿表明身份,同行如何?”找一个超级打手,总不是什么坏事。
三人只往前又走了三步,一声野兽的吼叫传出,一道气剑扫来,罡风越过公子,直接将黄天骅和石燕打开,公子站在原地,罡风直接吹起了他的头发,却不能将他的身子催动半分,林中又传出一声兽吼,公子不等罡风来至,急忙对黄天骅和石燕说道:“快堵住耳朵!”虽然堵住了耳朵,但是黄天骅和石燕的脑袋仍然被震得嗡嗡作响,公子负手在后,一字一顿地吼道:“什,么,人,给,我,出,来!”
两边的音波炮直将松针都震得纷纷落下,兽吼过后,一只巨大的,火红的气掌拍了出来,公子移出右手,脚微微往下一沉,轻轻地一掌拍出,一只白色气掌飞出,直接拍散那只气掌,公子对黄天骅和石燕做了个手势,慢慢地向森林深处走去,顺手拔下一株驱鬼灵芝,麒麟窜出,两只前蹄踩向了公子,公子干脆举起双手,托住了三角火麒麟的前蹄,用力向前一翻,以过肩摔的方式将巨大的麒麟甩飞。
火麒麟一声吼叫,鼻子上的角向公子撞了过去,公子握住那只角,不让角顶到胸腹,却被火麒麟的鼻子撞得飞起,火麒麟撞着公子,猛往前面跑去,公子两脚悬空,只能紧紧抓着麒麟的角才不至落下,公子一翻身,跳到了麒麟颈上,麒麟一角顶进了大松树里,再也出撤不出来。
公子从麒麟的脖子上跳下来,叹道:“前辈,我们就是要几片绝仙人参的叶子,您又何必苦苦相*呢?”黄天骅走到树后,摸着三角火麒麟的角笑道:“就是就是,现在怎么样,我都没出手,你就不能动了。”公子出言提醒道:“它没那么容易对付,小心点。”黄天骅不以为然地说道:“怕什么,反正它现在不能动了。”
说着往火麒麟的脚上踢了一脚,苍老的声音再次从火麒麟身上传出:“小娃娃胡闹,找死!”说着,角上生火,瞬间燃尽了大松树,一角向黄天骅撞来,公子见状,急忙说道:“赶快离开!”黄天骅的轻功不弱,往火麒麟的角上弹了一发四棱镖,借反弹之势,向后使出一泻千里,早至二十步以外。
公子从虚空中拽出一杆银枪,挡在黄天骅面前,一招软鞭雷使出,打在了火麒麟鼻子上,火麒麟吃痛,向后一跳,公子叫道:“前辈,小孩子不懂事,无意冒犯前辈,还请前辈不要与他一般见识。”黄天骅跳了跳说道:“谁不懂事啊!你才不懂事呢!你们全家都不懂事!”
石燕快步走到黄天骅身旁,娇喝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乱吗?”火麒麟道:“你求情,人家好像还不承你的情。”公子对后面说道:“我只知道一件事,你们俩现在要是再不过去,未时可就过了。”
石燕和黄天骅向林中走去,麒麟向左边一闪,想要攻过去,公子持枪一拦,闪到了火麒麟面前,石燕和黄天骅趁势一纵,离开了这片地方。
火麒麟暴吼一声,鼻子上的角如长剑一般,一剑剑斩向公子,公子长枪如电,快疾地扫斩火麒麟的长角,手中的长枪像是变成了一条火龙,在腾飞缭绕,火麒麟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公子会让黄天骅和石燕离开了,他为的,就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对付自己,他所使用的正是吕旷的紫焰腾龙戟,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会使!
火麒麟出招更快更疾,吕旷的银枪也更快更毒,虽然兵器并不十分顺手,但是对付起火麒麟来,还是游刃有余。正打得激烈,黄天骅和石燕已经倒飞了出来,吕旷惊讶,但是语气还有一丝兴奋:“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到手了?”
石燕道:“到手什么呀,让人打出来的。”
吕旷格住麒麟角,侧目望去,发现了一个女人,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不是,出现在他背后,同样的一身白衣,手中拿着一条带着倒钩的细铁链,带着枪头,枪头却在女子的手中…
奇怪的兵器,奇怪的女人。同样奇怪的还有欧阳啸几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娜娜,石凌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欧阳啸,而白娜娜,则盯着门口,眼睛同样连眨都不眨一下。
海上飞送饭进去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愣了一愣,无语地走出,和应照天翟剑南分析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果,最后骆霜走进来说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有意思。”应照天道:“有个屁意思,我们头都疼死了。”骆霜道:“为什么头疼啊,说说我听听。”应照天把情况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骆霜吓得怔住,海上飞见状,急忙解释道:“骆姑娘,你别听他胡说,事情是这样的。”海上飞去掉那些修饰,又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还原了回来。骆霜点点头,抚了抚青丝道:“吓死我了,不就是几个人一块发愣吗?我进去问问就得了。”
说着起身想要上楼,翟剑南急忙拉住她说:“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怎么敢进去呢?”骆霜道:“你就放心吧,有你们三个在外面守着,不会出事的。”
骆霜刚要上楼的时候,恰巧碰上了要下楼的梅倩,翟剑南愣住。
第三十章 伤情情伤
翟剑南合上应照天的嘴巴,说道:“她有那么让人惊讶吗?”应照天擦擦嘴角,没有说话,翟剑南道:“综合来讲,我不认为她有那位骆姑娘的一半漂亮。”海上飞道:“是啊!霜姑娘比她漂亮多了,老应你想什么呢?”
梅倩走下来,从骆霜身边经过,走出了银月客栈的大门。
应照天道:“我只是觉得,这女的眼熟。”翟剑南道:“不可能吧。”海上飞道:“只有一种可能!”
翟剑南和应照天齐向海上飞看去,海上飞冷冷说道:“二爷每见一个漂亮女人…都说眼熟!”翟剑南笑着看向应照天。
骆霜走进了房间,坐下来倒了几杯茶,分别放到了欧阳啸,石凌飞,白娜娜的面前,然后看看三人,问道:“怎么了这是,都苦着脸,薛姐姐还没死呢,干吗都一副苦瓜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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