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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神龙四少 >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白娜娜看了一眼欧阳啸,冷冷说道:“如果不用等的话,我还不想等。”

说完,白娜娜已经出手,右手五指如钩,闪电般扣向骆霜咽喉,欧阳啸眼见手起,一道御冰环飞出,打向白娜娜天灵,石凌飞右手如风,三道指影飞出,击碎了御冰环,骆霜手中寒霜珠链还未聚成,白娜娜的手已经按住了骆霜的咽喉。

骆霜慢慢收起了手上的真气,把手平放到了大腿上,白娜娜道:“霜姑娘是聪明人,欧阳大哥恐怕也不是蠢人吧,想要霜姑娘的命,应该用什么来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欧阳啸悠闲地环抱起双臂,微笑着说道:“人太自信容易误事,白姑娘还是把手放开的好。”白娜娜道:“欧阳大哥这话说的就奇怪了,以你的身手,放开了骆霜,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欧阳啸道:“我如果想杀你,你就活不到现在。”

白娜娜冷笑道:“欧阳大哥还真是嘴硬,你动手的第一击被凌飞挡住,你觉得还会有第二次机会吗?”欧阳啸笑着说道:“我说过,太自信了容易误事,你恰好就犯了这么一个错误。”白娜娜看了一眼手上的骆霜,实在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误,有恃无恐地说道:“那么,欧阳大哥倒是说说,我犯了什么错误?”

欧阳啸道:“你自信石凌飞对你的感情,料定他不会看着你受伤,你是不是这样想的?”白娜娜道:“是!”欧阳啸道:“你还料定,即使你出手对付骆霜,石凌飞也一定会帮你。”白娜娜冷笑,脸上划过一丝幸福的神情,对欧阳啸讽刺道:“所以我实在不清楚,我究竟错在哪?”

欧阳啸道:“我并不忍心告诉你,你错的地方只有一点,感情!”白娜娜不解:“感情?”欧阳啸道:“不错,你胜是胜在了感情上,败,也是败在了感情上,而且都是一个人的感情,凌飞的感情。”白娜娜笑了,虽然笑得有些不太自然,欧阳啸继续说道:“你判断失误的,不是凌飞对你的感情,而是,凌飞对小虞的感情。”白娜娜道:“我还是不懂。”欧阳啸看了一眼石凌飞道:“他怕我出手会伤了你,所以挡下了我的一招,但是,他却对自己很有自信,所以…”欧阳啸已经不忍再说下去。

白娜娜看着骆霜的眼睛,想哭,却还是笑了出来:“那又如何,骆霜还不是在我的手里?”骆霜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也在凌飞的手里!”

石凌飞动了动嘴­唇­,长吸了一口气,在白娜娜背后说道:“对不起。”

白娜娜回头看了一眼,石凌飞的铁伞正指着自己的后脑勺,虽然只有两寸的距离,但这两寸,对石凌飞这种绝顶高手来说,已经不是距离。

石凌飞痛苦地说道:“我不想这样,可我…真的做不出伤害虞霏的事。”白娜娜道:“我早该想到,不能太相信你的。”说着,白娜娜的手从骆霜的脖子上移开,无意中碰到手边的茶杯,茶杯摔到地上,粉碎。

石凌飞窃喜,收回铁伞问道:“娜娜,你可以原谅我吗?”话还没说完,白娜娜嘶声大吼道:“你别这么叫我。”说完跌坐在了凳子上,不发一语。

欧阳啸和骆霜对视了一眼,移到了角落里。

石凌飞解释道:“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求你,我求你留下来帮我治好虞霏,可以吗?”白娜娜道恢复了平静,冷冷说道:“薛虞霏我自然会治,但是三年以内,别让我再见到你。”石凌飞道:“娜娜…”白娜娜指着门说道:“走,别等我改变主意。”

石凌飞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走向门口,在白娜娜的垂青和薛虞霏的­性­命之间,他只能选择一样,他当然只能选择后者。欧阳啸道:“等等。”石凌飞顿足,欧阳啸拿出翡翠老虎道:“用它来换你继续将谎言圆下去,可以吗?”白娜娜道:“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谎言,又何须再圆?”欧阳啸道:“这种话,你认为石凌飞还会相信吗?”石凌飞道:“我信!”说罢绝然走出。

欧阳啸笑道:“他不来找你,你可以去找他!”说完,欧阳啸把手中的玉虎扔向了白娜娜,在他看来,白娜娜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翡翠老虎才去接近石凌飞的,只要能得到翡翠老虎,也许白娜娜就会重新取悦石凌飞,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失去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是多么巨大!

白娜娜并没有去接翡翠老虎,她要用行动证明,自己要的并不是玉虎,而是一个愿意守护自己一生的男人,她可以无休止地伤害石凌飞,却无法忍受石凌飞为了别的女人而威胁自己的生命,尽管石凌飞不是有意,但是他的行为,却是对白娜娜最直接的伤害。

窗户突然间破开,一个­性­感的女人旋转着钻进房间,抓住了翡翠老虎,女人微笑着道:“既然没人想要这只玉虎,不如就给我算了。”

火麒麟变成一只小猫大小,向白衣女子跑去,跳到了她怀里。吕旷看了女子一眼,便不再看她第二眼,倒不是女子太丑,而是眼前这个人,他太熟了。吕旷说道:“你好。”女子轻抚着火麒麟的鳞片,微微笑道:“你好。”黄天骅过来笑道:“啊,原来你们认识,这就好办了,我们现在需要七片绝仙人参的叶子和一株驱鬼灵芝,姐姐你…”

女子一拳打在黄天骅脸上,黄天骅踉跄着后退,被石燕扶住,石燕道:“小子,大人说话时别往上凑,会有危险的。”

女子看了一眼黄天骅和石燕,对吕旷说道:“他们是你朋友?”吕旷道:“朋友的亲人,朋友的朋友。”女子问道:“哪个朋友的朋友,哪个朋友的亲人?”吕旷道:“与你无关。”女子又问:“你要救的是谁?”吕旷道:“答案你不会想知道的。”

女子道:“是越蜻梅,还是…”吕旷道:“后者。”女子道:“你还觉得对不起她?”吕旷道:“算是吧!”女子放下了火麒麟,站起来说道:“你要是为了别人,整株绝仙人参给我也愿意,但是这两个人,我死也不救。”

吕旷道:“这两样东西,我今天必须拿走。”女子道:“我不同意!”吕旷苦笑道:“除非,你和火麒麟能挡住我们三个人。”女子低头对火麒麟道:“我一个人就够了。”

话音一落,石燕,黄天骅,白衣女子,吕旷四个人同时奔向了森林深处,黄天骅和石燕的轻功已经很高了,但在吕旷和白衣女子的面前,还远远不如。两人越过黄天骅和石燕,飞移向山顶。

石燕和黄天骅眨了一下眼睛,眼前的美女和帅哥已经没了影子,石燕道:“你说他俩说的那个人,会是薛姐姐吗?”黄天骅道:“那男的说我们是他朋友的朋友,朋友的亲人,难道他认识你哥?”石燕道:“万一他说的朋友的亲人是指你呢?”黄天骅冷冷地说道:“我没有亲人。”然后用轻功快步离开,石燕苦笑道:“怎么又生气了?”也用轻功追了上去。

绝仙人参最大的特点就是比一般的人参大,而且要大得多,大上好几百倍,几千倍,如同一棵参天大树般高耸入云。这时,两道白光冲了过来,飞上了大树,吕旷和白衣女子一边快速地向树顶攀爬,一边快速地交手,吕旷同时还要分心去摘绝仙参的叶子,加之两人都无意要伤害到对方,所以在攀爬的过程中,两人只斗得旗鼓相当。

两人迅速攀至树顶,各踩一片叶子,快速地出拳攻向对方,两人瞬间又拆了七十多招,黄天骅赶了过来,惊讶地说道:“哇!好大的人参…树啊!”又往树顶上一看,挠了挠头,略感奇怪的说道:“咦!这两个人的手怎么不见了?”石燕一闪身,站到了黄天骅身侧,微笑道:“他们只是拳速太快,你看不到他们的手而已。”

石燕微笑着,身子动了一动。

吕旷和白衣女子快速地交手,白衣女子一招不慎,吕旷一拳打在了她的肩膀上,女子被巨大的拳风催得往后一仰,惊呼一声,向下面坠落,吕旷见状,右手一展,急忙拉住了白衣女子的手臂,向上一拉,女子在这一拉之下,撞向了吕旷的怀抱,趁机用右手肘向吕旷的左拳一撞,吕旷收手不及,左拳被女子的右肘撞个正着,吕旷一旋身,从树上落了下去,掉在了地上。

黄天骅赶忙过去,扶住了吕旷,问道:“大哥,你没事吧?”吕旷微笑着伸开左手,七片绝仙人参叶摞在手中,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手中的叶子变成了灰烬,吕旷这才想起,刚才左手被女子撞了那么一下。

女子站在树巅上道:“这场比试,你好像输了。”

吕旷苦笑,没有说话。

黄天骅看着女子说道:“喂,人家怎么说也救了你一命,用不着这么忘恩负义吧?”白衣女子负手道:“是他自己不知道防备,­干­我何事?”黄天骅刚要说话,吕旷淡淡说道:“姑娘说的是!”石燕微微笑道:“大家好像都忘记了,我是­干­什么的吧?”

石燕两只手的指缝里,赫然夹着七片绝仙人参的叶子,黄天骅之前见石燕动了一动,正是石燕移动,摘叶,再回来的过程。

没有人可以在白衣女子和三角火麒麟的眼皮底下拿走绝仙参叶,但是石燕能!

吕旷看了看石燕,眼中流露着赞叹的­色­彩,他马上又看向参树上的白衣女子,淡淡道:“从树上摘下来的东西,就算是再接回去也活不成了。”白衣女子哼道:“就算你们得到了人参叶子,没有第三株驱鬼灵芝,你们一样救不了她!”吕旷将双手背到了身后,说道:“对不起了,你被我骗了。”

白衣女子眼中­精­光一聚,眼神中透出一丝惊讶,吕旷从背后掏出了两株驱鬼灵芝,递给了黄天骅,对女子说道:“你自己也发现了吧!树顶上的灵芝没有了,你给我那一肘之后,我便知道绝仙参叶不可能在保住,恰好在跌落的那一瞬,我看到了树顶枝杈上的驱鬼灵芝,所以,我就顺手摘了下来。”

白衣女子不语,吕旷又对黄天骅说道:“回去见到你嫂子,千万别提我,就说这人参叶和灵芝是你们自己取来的,知道吗?”黄天骅点头问道:“为什么?对了,你是谁啊?”吕旷刚要说话,石燕道:“少问那么多,记住公子的话就行了。”白衣女子看着吕旷说道:“他们当然可以走,但是你必须留下。”吕旷道:“我当然要留下,即使你不说,我也是会这样做的。”黄天骅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哥哥姐姐再见,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白衣女子微微颔首,黄天骅和石燕风一般地跑向下山的路,生怕下一刻,女子就会改变主意。吕旷苦笑,摘下了脸上的白布。

白衣女子看看他,也揭下了那条面纱,微微笑道:“你终于来了。”吕旷道:“只可惜不是为你。”白衣女子道:“为了谁都可以!”吕旷道:“真的吗?”女子笑而不答。

树上的人俯视着树下的人,树下的人仰视着树上的人。

第三十一章 夺玉之战

未时刚到,绝仙人参就这样凭空消失,白衣女子从高高的树顶落下,闭上了眼睛,吕旷双脚在地上一踩,飞身而起,转眼跃到了女子的高度,吕旷伸出左手,揽住了女子的双肩,右手则接住了女子的大腿,女子睁开眼睛,粉脸一红,将头靠在了吕旷怀里,吕旷看着怀里的美人道:“你不会死的,我还要你,继续等着我!”

梅倩手握着翡翠老虎,对众人说道:“想不到这只玉虎绕了这么半天,最后还是到了我们的手里。”欧阳啸道:“但你不是丁寅,你只是天网的一个小卒。”梅倩道:“和这庞大的组织比起来,我自然算不了什么,但是在丁寅的地盘上,我的地位还不算太低。”欧阳啸道:“我相信你的地位仅次于丁寅。”梅倩问道:“何以见得?”欧阳啸道:“若非如此,翡翠老虎又如何轮得到你来取?”梅倩道:“你这样说话,我会觉得我和外面那位是同一等级的!”骆霜大声叫道:“对面屋顶那六位高人,现身一见吧!”

两道巨大的剑光闪过,床后的一堵墙被整个切断,钟一锋右手一转,大剑穿入了背后的剑带里。叶越淡淡说道:“房间里太挤,这样宽敞些。”

欧阳啸道:“修墙的费用由谁来付?”叶越以甩手箭的方式连扔了三颗五十两的银子,每一颗都飞向白娜娜的脑袋,白娜娜按着桌子,一翻身,三颗银子一共一百五十两全部嵌进了桌子里。

白娜娜笑道:“一百五十两白银,薛虞霏的房子哪里有这么便宜。”叶越微笑道:“一堵破墙能值多少钱?”骆霜看了一眼桌上的银子,冷笑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这点东西,连那堵墙的一块砖都买不起。”

叶越冷笑着摇头:“难不成这墙是金子做的?”欧阳啸微笑道:“这件事,你猜得很对。”

叶越的表情瞬间凝固,要按欧阳啸说的来算的话,每块砖一斤,每排三十块砖,钟一锋刚才那两剑一共斩断了二十排砖,那总共就是:六百斤金子,也就是六千两黄金!

叶越苦笑道:“你唬不了我,哪有人建房子用金子的?”欧阳啸微笑道:“倒不是整座房子都是,有一次,小虞和殷郊吵架,把这个房间连屋顶带墙一起掀了,后来殷郊用金子和琉璃瓦重新又将这间房重建了起来,”欧阳啸看着屋顶,“别的墙都是夹了几块金子,只有这靠床的这堵墙全部用金子建成,你很不幸,斩断的恰好是那堵墙。”

幸天高从房上跳下来,找了块砖,削去了外面的浮尘伪装,金灿灿的光芒出现在幸天高眼中,幸天高的表情也凝固了,他抬起头,说道:“真的…真金子,黄金!”一边把金砖揣进了怀里,叶越扭头对钟一锋喝道:“人家就说见个面,你­干­吗把人家墙都给砍了?”

钟一锋没有说话,茅山剑叟冷冷道:“刚才是你让他砍的,说这样出场有气势,这下好了,只能把对方的四大高手全给做了。”

叶越道:“怕什么,我们有六个,他们才三个,丁寅的人到时候肯定帮我们,你怕什么?”

幸天高跳上了房顶,站到柳俞眉的身边,柳俞眉面视前方,小声对幸天高说道:“你还能再无耻点吗?”幸天高慢慢塞给柳俞眉一块金砖,小声道:“这块给你,以后找小白脸时别找我借钱。”身边那个黑衣黑裤,包头蒙面的人说道:“两位,大敌当前,能不能回去再打情骂俏。”幸天高道:“随便吧,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蒙面人道:“叶越不会让我们死,,我们死了他也走不了。”

叶越朗声道:“既是如此,不如就请欧阳捕头把翡翠老虎交出来,拿到云天财洞的一点零头,我们自然会替薛老板修房。”欧阳啸道:“我当然也想把东西给你,只可惜,”欧阳啸向梅倩看去,“东西不在我手上。”

叶越看着梅倩道:“请姑娘交出翡翠老虎,否则,七分莲和江南五剑杀绝不留情!“梅倩笑道:“就凭你们?”叶越道:“对付姑娘,只怕是够了!”欧阳啸道:“你们杀不了她!”

叶越道:“你想帮她?”欧阳啸看着房门道:“翟宋二位前辈,听得多时也够了吧,吕旷追了七年的女人要是擦破点皮,只怕二位也没法交代吧!”

翟剑南慢慢推开房门,和宋光明走了进来,站在了门口。梅倩见身份被说破,只好媚笑道:“欧阳捕头好眼力,看来我需要再次做个自我介绍了,不错,我不姓梅,姓越,双名蜻梅。”

叶越道:“说句老实话,你的名字确实比你的相貌强多了,我实在很好奇,吕旷是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的?”白娜娜大笑道:“确实是,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欧阳啸道:“难得大家能想到一起,不知越姑娘做何解释?”越蜻梅道:“我不太有功夫解释这些无聊事情。”叶越喝道:“那你有什么功夫离开呢?”

就算加上翟剑南和宋光明,现在越蜻梅也是独立难支,单是欧阳啸和叶越这两大高手,已是棘手至极,何况四周还有钟一锋、白娜娜、骆霜这些一流高手,越蜻梅想带走翡翠老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骆霜似乎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冷冷说道:“留下翡翠老虎,你可以安全离开。”

骆霜这本是一番好意,希望越蜻梅可以放下翡翠老虎别跟小命过不去,在这样的多方对峙的情况下,无论翡翠老虎在谁手里,都会成为一块烧红的铁铲,谁碰谁倒霉。

但是越蜻梅却像是没听懂骆霜的话似的,固执地将翡翠老虎放到了怀里,叶越无奈道:“看来今天是非动手不可了。”翟剑南抽出了判官笔,和宋光明站到越蜻梅的身后,骆霜一看,这回是真准备动手了,手一聚气,站在了欧阳啸身旁,六声龙吟传出,七把剑在隔壁屋顶横了起来,白娜娜银针一弹,三根针夹在了右手指缝中,十三个人,全副武装准备战斗。

越蜻梅就是个死脑筋,一出手就撞向了叶越和江南五剑杀,撞向别人还有生存的可能,可江南五剑杀和叶越就是来夺翡翠老虎的,撞向他们,跟找死一样!

叶越飞剑削向了越蜻梅,欧阳啸见状,微微笑道:“能不能长点脑子!”

七个字说完,欧阳啸已经把六个凳子一张桌子全部踢向了叶越,同时,翟剑南对上了骆霜,宋光明对上了白娜娜,江南五剑杀紧紧缠住了越蜻梅,叶越停在空中,斩断了桌子凳子,翻身回去喝道:“欧阳啸!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啸缓缓说道:“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轻功太差,做不了那些高难度动作,只好收拾你这种不顺眼的人喽!”

叶越冷哼一声,转身攻向身旁的越蜻梅。

白娜娜顾及到翡翠老虎还在越蜻梅手上,不敢恋战,银针一撒,宋光明听声辨位,手中剑瞬间舞成一团乌光,银针触及乌光,尽皆纷纷落下,宋光明收剑之时,白娜娜已经跳到对面,宋光明反手握剑,也冲了过去。

于是白娜娜、宋光明和越蜻梅共同彻叶越和江南五剑杀围住,情况极其搞笑。

白娜娜左手抓向越蜻梅胸口的翡翠老虎,右手则挡开叶越的一剑,越蜻梅见白娜娜的手抓来,右手的梅枝剑向前一刺,白娜娜的手急忙后撤,但是同时,钟一锋已经一剑劈向越蜻梅,越蜻梅的梅枝剑在钟一锋剑身上一敲,同时借势撞向白娜娜,白娜娜避过梅枝剑,三针齐发,­射­向钟一锋,钟一锋横剑一拦,三根白眉针钉在大剑剑身,落到了屋顶上。

白娜娜再欲出手,已跟不上叶越的剑速,银芒一闪,叶越的剑已经架在了白娜娜脖子上;然而这时有宋光明挡住茅山剑叟和黑衣人,越蜻梅扫开幸天高夫­妇­,右手的剑从左肩上空刺出,抵在叶越喉咙上;钟一锋长剑挥出,按在白娜娜胸前;宋光明这时也和茅山剑叟与黑衣人分出了胜负,黑剑架住了黑衣人,但是后背也被幸天高和茅山剑叟所制;柳俞眉刚要出手,脖子已被骆霜的寒霜珠链缠住;应照天和海上飞跳上对门屋顶,烟杆和菜刀制住了越蜻梅;翟剑南早被欧阳啸点倒,软软地躺在墙跟;钟一锋的后心被一柄铁伞抵住。

石凌飞在钟一锋的身后说道:“我只是不想看你受伤,这样就不算出现在你面前了。”欧阳啸慢慢走到窗口,悠悠说道:“看来只有越姑娘交出翡翠老虎,才可免除这场纷争吧。”越蜻梅道:“妄想!”叶越道:“姑娘还是想想怎样让脖子上的烟杆和菜刀放下吧!”越蜻梅道:“闭嘴!你以为我手中的剑是吓唬人的吗?”

叶越道:“我只知道,如果白姑娘要是死在这里,这房顶上除了应前辈和海前辈,谁都别想活着!当然,也包括你越姑娘在内!”

钟一锋道:“未必!”叶越道:“你还是看看你背后的铁伞吧!”

钟一锋眼神往后一看,手中的剑忍不住颤了一颤,石凌飞虽然带上了一个白脸的面具,但是那双眼,却如同野兽发怒时的目光,钟一锋不禁将白娜娜胸前的长剑往后移了一分。

欧阳啸轻声对骆霜说道:“一会儿盯紧越蜻梅,我下去救人!”

骆霜嗯了一声,刚要说话,欧阳啸已经走到了楼板的边缘,骆霜急忙道:“等等,我有话说。”

欧阳啸说声:“回来再说!“说完就跳了下去。然后就是一阵噼哩啪嚓的声音,骆霜急忙向下看去,欧阳啸ρi股着地,身旁是被碎和没被压碎的金砖头,骆霜看着在地上揉ρi股的欧阳啸道:“我刚才就是想告诉你这里是二楼的。”

欧阳啸气急败坏地说道:“那你­干­吗现在才告诉我?”骆霜无奈地说道:“我以为这个距离你勉强跳得过去的,谁知道你轻功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欧阳啸只有苦笑,但石凌飞却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欧阳啸唤出了墨剑,举剑齐眉,左手剑指按在了剑锷之上,慢慢向上抹去,叶越等一­干­人都在白失翼客栈的屋顶之上,无法看清欧阳啸的动作,欧阳啸的手指一直行到了剑尖,紧接着,从剑锷之上长出了冰椎,慢慢的,冰块覆住了整柄剑的剑身。

欧阳啸剑一挥,无数冰菱从窗户墙中穿入了房间,房子的大梁瞬间被一层寒冰所覆盖,欧阳啸继续运功,整根大梁上的冰越来越厚,最后,欧阳啸一剑斜挥,房间的大梁全部坍塌,二楼楼板碎为粉末,单凭几根小梁再也无法承受众人的重量,房屋一塌,众人一起向下坠去,石凌飞趁叶越愣神的时机一指弹出,­射­在叶越剑柄上,叶越手一疼,剑已经脱手而飞。

幸天高翻身一回剑,撩断了寒霜珠链,趁势抱住柳俞眉,踩住一块块下落的瓦片,飞向别的屋顶,两人逃出这房子,跳到了别的屋顶上,柳俞眉伸手道:“大哥!”幸天高抱住她说:“我们先走,大哥他们自会脱险。”

两人几个闪纵,消失在了这几条街道。

钟一锋在房子坍塌的一瞬间回头喝道:“倒要看你杀不杀的了我!”

说完一剑砍出去,石凌飞横剑一隔,将大剑压了下去,两人一起落下,在空中一次次交手,石凌飞轻功不佳,在空中交手,受了很大的压制,转眼间落了下去,茅山剑叟和黑衣人瞬间围上了石凌飞,三柄剑同时穿向石凌飞,石凌飞对付一个钟一锋已经倍感吃力,现在再加上黑衣人和茅山剑叟,更是难以招架,但是石凌飞毕竟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一把铁伞挥得密不透风,即便是钟一锋这种一等高手,也攻不进去分毫,烟杆、菜刀和寒霜珠链则缠住了梅枝剑。

欧阳啸单挑叶越,已经对砍了十来剑。

第三十二章 各自救人

欧阳啸和叶越两柄剑不断地碰撞,叶越的剑快,欧阳啸的剑更快,两人的剑光,剑气将周围的房屋都斩出一道道裂痕,面对欧阳啸的攻势,叶越只能后退。

应照天烟杆一转,刺向越蜻梅,越蜻梅窄剑一挥,反刺了过去,两人的兵器快速地交错,骆霜的珠链从左侧攻了过来,越蜻梅忙从剑柄中拔出一把短匕首,敌住骆霜,应照天的烟杆打­茓­功夫几十年的功力毕竟不是盖的,在他的烟杆之下,越蜻梅竟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因为把过多的防御都用到右手上,越蜻梅的左手匕首很快被骆霜缴落,紧接着背后又挨了海上飞一拳,海上飞顾及吕旷的面子,下手并不很重,但已经足够让越蜻梅的身体向前一倾,应照天趁势左手扣住了越蜻梅拿剑的右手,烟杆在越蜻梅手腕上一转,用烟杆的钢头扣住了越蜻梅的缺盆、肩井、中府等几处­茓­道,海上飞手掌化爪,按在了越蜻梅肩头,骆霜抓住寒霜珠链卷住越蜻梅左手,将其抓住,另一只手去点她­茓­道。

宋光明一直没有出手,冷眼旁听着周围的变化,这时猛然出手,撞开应照天,踢开海上飞,左手一指点在白娜娜肩头,长剑电光般拔出,骆霜珠链还未从越蜻梅手上搅开,咽喉已被宋光明的剑尖指住,而宋光明的剑刃也搭在了越蜻梅的脖子上。

石凌飞刚搅开钟一锋三人的剑,却一眼看到了被宋光明制住的白娜娜,石凌飞一怒之下,直接一招千僧向如来,将钟一锋三人崩开,斜伞向前走了一步,黑衣人向下一伏,凭空消失了。

宋光明冷冷道:“越姑娘还是将翡翠老虎交出来吧,在下并不想将我家公子喜欢的女子,全身搜一个遍。”欧阳啸和叶越暂时休战,一起走了过来,欧阳啸道:“这种事情你最好不要试,旁边不是正好有两个…女人吗?”宋光明道:“要是让骆姑娘和白小姐腾出手来,我还能活吗?”叶越道:“那你可以去她的胸口掏掏,也许在那里可以找到翡翠老虎。”

欧阳啸对叶越道:“吕旷会杀了你的。”叶越笑道:“我又没有去掏。”

宋光明听听越蜻梅的心跳,竟真将左手伸向了越蜻梅的胸口,叶越忽然间嘴角一勾,微笑。

宋光明要将左手往前伸,就必须要将右手往后挪,剑尖微微的一挪,骆霜立刻一脚踢飞了宋光明的长剑,一道指风闪过,击开了白娜娜的­茓­道,白娜娜一把从越蜻梅怀中抓出翡翠老虎,一个鹞鹰翻身,跑了开来,欧阳啸并没有去追,反正翡翠老虎原本就是他想给白娜娜的,此刻正好就坡下驴,给她算了。

但是叶越还不认命,一剑飞向了石凌飞,虽然石凌飞带着面具,但是傻子也知道,江湖中能将铁伞使得这样高明的人,只有一个!叶越知道,以白娜娜的轻功,他追上的可能并不太大,这里谁追上白娜娜的可能都不太大,除了骆霜!

叶越飞向石凌飞的瞬间,骆霜手上银光一撒,数十根寒霜珠链立刻将白娜娜紧紧缚住!

叶越一剑仍然穿向了石凌飞,他以无法再得到翡翠老虎,但,杀死江湖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七的石凌飞,回去同样有个交待,他算准了石凌飞使出千僧向如来后短时间内无法发出强大的招数,更算准了石凌飞在白娜娜被制的一瞬间定会分心,所以综合起来,他算准了石凌飞躲不开他这一剑!

叶越算得都没有错,在白娜娜被制的一瞬间,石凌飞确实将目光投向了她,而在她被制的一瞬间,也将目光看向了白娜娜,两人目光撞到一起,在这一刹那,所有的误会都已冰消瓦解,所有的怨恨都已消失不见,而有的,只是对另一个人的关心。

然而叶越的剑还是刺了过来,欧阳啸已无法阻拦,所以这一剑,叶越是满打满算地可以刺死石凌飞。但是他错了,他忽略了一个因素:黄天骅和石燕!

无数的四棱镖聚在石凌飞面前,带着红­色­的气光形成了一堵镖墙,隔住了叶越的剑尖,镖墙合陇,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拳头,叶越的剑继续前刺,剑身变弯。黄天骅一拳递出,镖拳击折了叶越的长剑,红魔焰鬼手的真气则连叶越的人也一起震飞,叶越倒飞一阵,碰到银月客栈的墙上,摔了下来,刚一坐起,镖拳飞向了叶越的面门,欧阳啸急道:“饶他­性­命!”黄天骅急忙收拳,喝道:“收!”镖拳瞬间失去了力道,散开落下,然后消失。钟一锋和茅山剑叟急忙上前,扶起了叶越。

叶越问道:“为什么不杀我?”欧阳啸道:“因为你姓叶,而且用的是剑,所以我不杀你。”叶越此时的眼中竟出现了两团怒火,冷冷道:“那又怎样?我和叶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黄天骅怒道:“再说我一剑毙了你,你信吗?”说着横起了窄剑,石燕按下了他的小臂,说道:“高手谈话,小孩别Сhā嘴。”叶越道:“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话一说完,三人凭空消失。

叶越问道:“怎么回事?”茅山剑叟道:“是老三的忍术,他救的我们。”叶越道:“谢了各位,之前的事…”茅山剑叟道:“不用这么客气,黄天骅和石燕回来,你走不了,我们也得死!”叶越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几位。”钟一锋冷冷道:“先撤了再说吧。”

欧阳啸冷冷地看着叶越离开,拦住了欲追的宋光明道:“翡翠老虎又不在他手里,放他们走吧!”宋光明动动耳朵道:“老石不见了。”

欧阳啸一回头,越蜻梅也凭空消失,白娜娜道:“能不能先把我放开,该救人了。”

骆霜收回寒霜珠链,白娜娜立刻飞向了屋顶,骆霜问:“你去哪?”白娜娜道:“­茓­位我认不清楚,得找凌飞回来。”

欧阳啸一笑,转身走入客栈,骆霜跳进了薛虞霏的房间,几根珠链­射­出,击开了翟剑南的­茓­道,翟剑南也没什么脸再留下,快速地离开。

欧阳啸走上二楼,走进了薛虞霏的房间,然后坐了下来,看看一旁的黄天骅和石燕,微笑道:“说说吧,又碰上了什么神奇的事情?”黄天骅道:“欧阳大哥,我们见到了好大的一只麒麟,有三个角呢!脑袋两旁两个,鼻子上还有一个,它的角还能够喷火呢!”欧阳啸道:“莫非是三角火麒麟?难怪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原来躲在这儿!”骆霜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得到驱鬼灵芝和绝仙参叶的?”

石燕道:“多亏一位高手帮忙,但是他不让我们透露他的身份。”骆霜道:“那你们是不应该跟我们说的,人无信而不立嘛!”黄天骅看看薛虞霏,道:“娜娜姐姐也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去找石大哥呀,她要是不回来可怎么办呢?”骆霜道:“她会回来的。”黄天骅问:“为什么?”欧阳啸看着石燕笑道:“她落下了一件不属于她的东西。”

骆霜道:“你还是别这样看着石燕妹妹了,小天发飙时你可负不起责任,小天是这样,你娜娜姐姐呢,到这里来是为了夺取这只翡翠老虎的,本来已经拿到了,但是刚才又让你燕姐姐给拿回来了,但是我说明一下,这只玉虎本来就是你燕姐姐家的,不是别人的,所以算起来,只能是物归原主罢了。”

黄天骅没有说话,左手慢慢探去,牵住了石燕的右手。欧阳啸瞟了他们一眼,把目光移向了骆霜。

骆霜忙道:“欧阳哥,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万一…”欧阳啸笑着说道:“小天,石燕,现在也只有你俩能追得上他们了,如果遇到强敌,别和他们发生冲突,立刻回来找我们。”

黄天骅和石燕应了一声,从缺口跳下。

欧阳啸忽然一掌把茶杯拍成了碎片,眼中的怒火似要燃掉一切。

骆霜走向衣柜,从里面取出来了纱布,慢慢走到了欧阳啸的对面坐下,轻轻的抬起他的手,拂掉那些碎片,无言地用纱布帮他包起,欧阳啸看着骆霜,除了对骆霜的愧意,他现在说不出任何话,骆霜温柔地打了个结,清理掉了桌子上那些青瓷碎片,拿着笤帚扫开地上的瓷片。

吕旷拍开了越蜻梅的­茓­道,越蜻梅起身就走,吕旷一把拉住了她,问道:“你去哪?”越蜻梅甩开他的手,愤怒地说道:“我要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到手了,你为什么把我拉回来?”吕旷背对着她,虽然不愿意说出来,但还是说道:“如果我不带你回来,你…你可能已经死了。”越蜻梅冷笑道:“凭他们,还杀不了我。”吕旷道:“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越蜻梅慢慢走开,冷冷说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吕旷回过了头,再次拉住了她,越蜻梅道:“放开我!”吕旷在她的手中放上了三片叶子,说道:“这是绝仙参叶,有剧毒。”越蜻梅哼了一声,带着绝仙参叶离开。

吕旷看着她的背影,苦笑道:“我到底­干­吗来了,就真的那么不希望看到我吗?”

石燕和黄天骅很快追回了白娜娜,并甩开了翟剑南和宋光明,以及幸天高和柳俞眉的追踪,白娜娜到头来也没有找到石凌飞,当石凌飞要躲着谁的时候,确实任何人都没可能找得到他,即便是欧阳啸也一样,白娜娜更没有找到他的能力,白娜娜当然不是因为认不准­茓­道才去找石凌飞的,而是希望,可以在三年开始之前,能够再见他一面,认不准­茓­道这种事,如果从黄天骅嘴里说出来,别人也许会相信,但白娜娜的武器就是银针,她要认不准­茓­道,鬼都不信。

钱的威力有多大?白娜娜回来的时候,房子的缺口已经被补住了,和原来一模一样。

白娜娜看着那个补好的缺口,一步一步走到了银月客栈,放好驱鬼灵芝,架上了柴火,一边捣着绝仙参叶,一边看着火苗的跳动,她和石凌飞,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爱,都是错的,错到现在,也许才是对的,生活步入了正轨,也许才能做那些,想要做的事,和,需要做的事。

白娜娜一边熬着药,嘴里念着一个个­茓­道的名称,还有入针的分寸,石燕按着她的指导,在薛虞霏的身上行针,驱鬼灵芝的火候必须由白娜娜亲自控制,所以行针只好由石燕暂为代替,石凌飞在远处看着这些的发生,默默地祈祷着薛虞霏能快点好起来。

石燕连刺了薛虞霏的七处大­茓­,帮着白娜娜将绝仙参叶给薛虞霏服了下去,然后立刻给她灌下了驱鬼灵芝,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石燕问道:“薛姐姐怎么还没醒来?”白娜娜慢慢给薛虞霏穿着衣服说道:“就算是起死回生的灵药,也总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够发挥效用,至于这种以毒攻毒的方法,本身就只有七成的胜算,薛虞霏的内功高深,顶多也只有九成的可能挺得过去,能撑到现在,只有一种解释。”

石燕道:“因为她还有未了的心愿,所以才有坚强的求生意志。”白娜娜道:“你出去吧!”

石燕一愣,转身走出,有欧阳啸和黄天骅守在外面,相信白娜娜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白娜娜也确实没想玩什么花样,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白娜娜替薛虞霏穿好了衣服,流着眼泪在薛虞霏耳边一遍遍地说着殷郊的名字,只有当石凌飞在眼前出现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忘掉了殷郊。

欧阳啸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但当他到内容的时候,表情石化,信从手中脱落,飘到了楼板上,欧阳啸拍着栏杆,咬牙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事非发生不可!”

第三十三章 婚礼风波

石燕捡起那张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愣着说道:“这…这件事,不会是假的吧?”欧阳啸道:“字是雪儿的字,鸟是雪儿的鸟,怎么可能有错?”石燕道:“可…可这事,怎么跟…怎么跟薛姐姐说啊?”

欧阳啸俯身夺过了那张纸,喝道:“说什么说!连小天也不能知道这件事!”

欧阳啸催动掌力,将那封信震成了粉末,“以我的名义在江湖上广发英雄帖,武林兵器排行榜前一百的,谁敢去参加这两个人的婚礼,我杀他个人;不管是不是江湖中人,谁敢向薛虞霏透露半个字,我杀他全家!”石燕道:“我马上去办。”

欧阳啸一脚踢在了墙上,怒道:“殷银郊,你就缺德吧你!”同时,神剑山庄接到一封信,叶老爷看完信后,气得一掌拍断了桌子,恨声骂道:“畜生!真是畜生!”叶星在旁边看到,问道:“怎么了爹?”叶老爷把信递过去道:“你自己看!”叶星看了一遍信,脸­色­一变,说道:“来人!”一个下人进来,叶星道:“传令下去,从今日开始,神剑山庄拒不见客,尤其是蜀中唐门的人!”下人道:“是!”

八月十四之前,殷郊的所有好友都接到了请帖,但是每一个人的反应都差不多,先是一阵生气,然后立刻采取措施。

百花谷,柳花羽把请帖撕成碎片,在地上又踏了两脚,喝道:“凡我百花谷之人,一律不得前往四川,违者,杀无赦!”梅琴从旁说道:“公子,这样不好吧?”柳花羽一脚把请帖踢到了她脚下,冷冷道:“总比和十大高手为敌强得多吧!”

吴家。

吴申读完了信,淡淡说道:“中断和唐门的所有生意往来!”云佳伊担心地说:“可是这样…”吴申道:“薛虞霏是我们朋友。”

双峰山。

司马鸣把请帖递给了雄震,雄震和众人看了一遍,大致知道了怎么回事。

司马鸣道:“你们怎么看?”赵成罡道:“我看该去还得去,和神剑山庄比起来,唐门的势力要大得多,如果因为神剑山庄而得罪唐门,可谓是得不偿失。”皓云天道:“可是我们要去了,就无疑是在向百花谷,六扇门,吴申,叶家,吕家,蟠龙城和栖霞岭作对,这几股势力加起来,比唐门要可怕的多,只怕我们会死得更快。”

司马鸣和其他人的眼光都看向陆风,陆风端起酒杯,泯了一小口,缓缓说道:“我们不管和四小神龙,还是蜀中唐门,和我们都没有过深的交情,请帖之所以会送到这里,不过是大哥以前在江湖上的名号仍在,唐门走个过场罢了。”

司马鸣听了心中虽然不爽,但也点头同意了陆风的看法。

陆风继续道:“殷郊和唐晓的婚礼,我们去不去其实都行,就像老四和老五所说,去,得罪吕旷柳花羽还有叶星吴申这些难缠角­色­,不去,则蜀中唐门这边无法交待,去和不去都不行。”雄震道:“这不是废话吗?现在的问题是解决方法,解决方法呀!”

陆风道:“大家别忘了,蟠龙城龙浮生现在是九省绿林帮的总帮主,天底下所有的强盗劫匪都得听其号令,只要等龙城主的绿林箭一到,去不去都由他决定,到时候,得罪唐门,是他蟠龙城的事,得罪叶星吴申吕旷柳花羽这帮人也和我们没关系,如此一来,去不去咱们都不损失什么,岂不妙哉?”朱明羽道:“我看这方法可行。”

蟠龙城这边,本来就多愁善感的龙浮生更是头都大了。

“殷郊啊殷郊,你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年纪轻轻的,正经工作都没有有你就结婚!唉!结就结吧,你说你娶薛虞霏多好,有车有房,没爹没娘,人长得漂亮,群众基础也够旺,是吧?唉!非去欺骗人家无知少女的感情,这姓唐的小姐哪点好啊?唉!真能给人找麻烦。”龙浮生指着墙壁,破口大骂道。

身后一人提醒道:“城主,您骂也骂了,气也出了,赶紧想办法吧,九省绿林帮的兄弟们还等着您拍板呢!”

龙浮生背对着这个人,叹了口气道:“唉!拍个狗屁板,都是一群怕事儿的主,便宜让他们占,亏都留给我吃!蟠龙城一个不准去,死令!九省绿林帮各听自己的寨主,帮主吩咐,但是高层不准去,如果高层去了,用我自己的名义杀无赦!”

绿林箭的第一站就是栖霞岭,很快传到了沈银凤的手里,沈银凤从和龙浮生分手以后,逐渐变成了他的对头,龙浮生下的令她几乎没接过一道,但这道令牌,她却不得不思考一下再做决定,沈银凤传令道:“栖霞岭诸人不得前往,委托飞龙镖局给唐门送一趟镖,三百两银子加一封信!务必在婚礼当日,拜堂之前送到。”

……

和这些人比起来,薛虞霏倒是一往如常的正常,十四这天,薛虞霏已经能下地行走了,欧阳啸打死都没想到,薛虞霏醒来时问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所以当薛虞霏的问题问出来时,他忽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殷郊有没有回来?”这是薛虞霏的原话,欧阳啸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地答道:“没,还没回来。”

薛虞霏没有作答,继续闭上了眼睛,然后说道:“回来时叫我一声。”欧阳啸握着她的手,慢慢说道:“他一回来,我会立刻告诉你。”

薛虞霏还在厨房里兴奋地包着月饼,每年八月十五,殷郊都会按时回来陪她几天,从来没有一年例外过,所以薛虞霏这个时候连人都漂亮多了。

另一方面,欧阳啸都快愁死了,一张桌子上五张请帖,一张给欧阳啸的,一张给石燕的,一张给骆霜的,一张给白娜娜的,最让人生气的是居然还有给薛虞霏的,欧阳啸实在有些怀疑殷郊是怎么好意思在请帖上写下薛虞霏名字的,叶老爷子只想到没有家长的同意这门亲事就定不成,却忽略了一点,殷郊姓殷不姓叶,他不过只是殷郊的义父而已,如果殷郊不想让他管这门亲事的话,他还真管不了!

白娜娜坐在桌子前道:“我说你怎么发下英雄帖,原来是为了这事。”骆霜和石燕也在这里坐着,欧阳啸道:“总而言之,这五张请帖不能有一张让小虞看见,否则她会崩溃的。”

白娜娜的脸部表情显得特别激动,她说:“接到这张请帖以后,说句实话…”白娜娜握拳笑了起来,“我当时都快激动疯了,我的不到的东西,她薛虞霏更别想得到!”

白娜娜笑起来不傻,只是在欧阳啸、骆霜、石燕三人带火的目光下发笑,看起来非常的傻。

白娜娜停止了发笑,又绷起了脸:“好吧,幸灾乐祸是我的错。”说着白娜娜拿起自己的那张请帖,撕成碎片,放在嘴里嚼了一嚼,扔到了角落里,然后说道:“这样总行了吧。”欧阳啸道:“别愣着了,都学着点吧!”

骆霜拿起自己那份和欧阳啸那份震成了了碎粉,石燕拿起她的那份说道:“你们怎么弄的?表演一下。”欧阳啸接过请帖,用内力一封,整张请帖变成了冰块,然后碎成了冰粉,石燕拍手道:“厉害厉害,再来一次行吧。”

门外忽然来了一个四川汉子,用标准的四川话道:“有个叫黄天骅的娃儿是住在渍嘞的吗?”

白娜娜一拳揍到他鼻子上:“说官话,谢谢!”那人抹了抹鼻子下的血,说道:“握是来送请帖的,四小神龙老二和唐家大小姐的…”白娜娜又是一拳,冷冷而悠长地说道:“滚~!”

那汉子道:“握真是来送请帖的!”白娜娜直接一拳打飞他,喝道:“握真的不想让你再来送帖子了!滚!”

四川汉子走开,欧阳啸看看后院的厨房,确定薛虞霏没发觉,缓缓道:“这回又是谁的?”石燕看看请帖,递给了欧阳啸,说道:“连小天的请帖也能送到,殷郊考虑得够周详的呀!”

欧阳啸从怀里又拿出了两张请帖,摔到桌子上道:“连海上飞和和应照天都有份,他这是铁了心地想让小虞知道这件事,然后让她彻底绝望,别再影响他和那谁谁谁的生活。”白娜娜环臂转悠着道:“你们都不了解他,他不会这么­阴­险,这么做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骆霜凑上来道:“什么难言之隐?”白娜娜一掌推开她的脸蛋儿道:“说得出来就叫公理定理公告了,还能叫难言之隐吗?”欧阳啸道:“那怎么办?现在去告诉小虞,让她去唐门踢馆?抢完老公回来?这是人­干­的事吗?”白娜娜道:“反正她又不是人!”

欧阳啸包扎过的拳头伸到白娜娜面前,白娜娜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殷郊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欧阳啸将三份请帖一起震成了粉末,冷笑着说道:“不管殷郊有何理由,都不能成为他伤害小虞的借口,在小虞的承受范围内怎么搞是他的事,但是如果触及了这个底线,他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白娜娜道:“你想­干­什么?这可是人家夫妻俩的事,你隐瞒不报已经罪大恶极了,你要是再把殷郊打得三长两短的,我看薛虞霏一生都原谅不了你。”欧阳啸道:“我还没那么冲动,殷郊的目的很难猜测,但是我们知情不报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他们的婚期是在八月十七,如果我们在八月十七还看不出他有什么图谋的话,受伤的恐怕就不只是小虞一个人了。”

白娜娜道:“你还记不记得,蜀中唐门有一本武功秘籍。”骆霜问道:“你指的是­阴­阳离合功?”白娜娜道:“是这个名字!我在想,他为的会不会就是这种神功?”欧阳啸道:“应该没可能啊,他一向对内功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天赋的,有一次叶星*着他学习内功,结果他把全身的­茓­道都挪离原来的位置三分,后来小虞再也不让他练内功了。”

骆霜道:“还有一个问题很奇怪。”欧阳啸问道:“什么问题?”骆霜道:“他俩是在八月初九定亲的,就算是发请帖的人用最快捷的空中御鸟交通方式,请帖送到最远的人手里只需四五天的时间,一个来回也得十天,也就是说,可能有些接到请帖的人根本不能按时赶到唐门,殷郊他为什么要把时间定得这么仓促呢?”

欧阳啸道:“因为他很清楚,大部分认识他的人都不会去参加这次婚礼,而且殷郊也不希望他们会去,所以真正能接到请帖,并且可能去参加婚礼的,就只有昆山白家,和吕家的若梦姑娘了。”白娜娜道:“你什么意思啊?我不都说了不去了吗!”

欧阳啸道:“我不是针对你,大家想想,白家是个大势力,唐门就算不准备拉拢这个家族,也必然要给一个面子,因为你的原因,”欧阳啸看着白娜娜,“昆山白家必然要派人去参加婚礼,白家的人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在江湖武器排名前一百之内,但可放心前去。”

门外一声马嘶,薛虞霏忽然风一般地飘到了门口:“是不是殷郊回来了?”

只是一个过路的衙差,看着薛虞霏失望的表情,没人愿意去打击她,但是谎已经撒出来了,每个人都必须把这场戏唱下去,有些伤人的玩笑还必须得开。

白娜娜道:“你半个时辰前才出来看过一次,就算是回来也没这么快吧。”石燕推着薛虞霏笑道:“薛姐姐,你就安心地去烤你的月饼吧,二哥要是真回来了,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薛虞霏道:“他要是回来了一定跟我说啊!”石燕甜甜的笑着说:“知道了,你快去吧快去吧…”

骆霜松了口气道:“天哪!差点穿帮,他在这么神出鬼没的,这事能瞒得住就怪了。”

欧阳啸道:“两天!瞒住两天就够了,等那边生米煮成熟饭,在想办法一点一点告诉他吧,另一方面,你想办法把冥剑找来,安慰小虞这件事,他比我们都擅长。”

第三十四章 幽冥冥剑

人间有人间的规矩,冥剑到了人间再骑怪兽就有些另类了。冥剑纵马狂奔,恨不得一步跳到唐门,一剑剁了殷郊,然后再一剑剁了唐晓,屠完唐门,再回来找四小神龙和叶星算账!

冥剑是得到消息,立刻飞奔四川唐家堡,从十四开始,到十五下午,已经跑死了三匹马,现在所骑的是第四匹马,但是不管跑死几匹马,冥剑一定要在殷郊成亲之前赶过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冥剑走至一处山前,停了下来,不是他想停,而是不得不停,因为被一队长枪军兵拦住了,正当中的一个人满面愁容,手握一根龙形的钢鞭,身后竖着一面旗,上书四个大字:此路不通。

见冥剑停马,这人说道:“前方的路不通,请公子绕道吧!”冥剑道:“在下是去参加殷二公子和唐大小姐的婚礼,还请朋友给让个路。”这人道:“冥剑公子,殷老二让我给你捎个话,去唐门的路不通,但是到辗迟县的路却是畅通无阻,究竟要去哪里,还请冥剑公子,三思而行!”冥剑苦笑道:“到底是殷郊啊!娶了媳­妇­不说,连前女友都想好该怎样安置了,放心,就算去见薛虞霏,也得在我杀完唐门的人回来再说!”

握鞭人叹道:“世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呢?难道冥剑公子没有看到,摆在你面前的,除了去唐门和辗迟县的两条路外,还有我龙浮生在此,你以为,你真的闯得过去吗?”冥剑微笑道:“蟠龙一鞭相思剑,酒入愁肠作画思,领教龙城主的画意剑法!”

冥剑说完,从马上飞起,袖中滑出一把闪着幽绿光芒的青钢剑,直刺向龙浮生眉心,龙浮生也不闪躲,手指一划,一条水墨鲤鱼从指间飞出,挡在了冥剑的身前,冥剑不慌不忙,长剑一扫,游鱼瞬间化为墨­色­的轻烟,龙浮生手指一弹,轻烟聚成一棵小树,挡在剑前,冥剑继续出剑,第二剑刺出,钉在小树上,冥剑的剑前刺,龙浮生的树后弯,后弯到一定程度时,冥剑已经刺不进一分,龙浮生一挥手,一道黑­色­的弧形剑气飞出,在那棵树后一磕,刹那间,如同拉弓­射­箭一般,冥剑被弹飞了出去,但同时,那棵小树也被冥剑一剑震成轻烟,冥剑几个翻身,第三剑刺出,龙浮生左手拈花横胸,右手化成剑诀,竖在肩前,四指生光,墨烟变成四把墨剑刺向冥剑,龙浮生的四剑剑尖撞到了冥剑的剑尖之上,四柄墨剑往外散发着一圈圈的金光能量波,冥剑左手往剑柄上一按,双手往前一送,绿剑往前一刺,四柄墨剑碎成轻烟,龙浮生双手捏剑诀,合为一处,往前一点,一道墨光飞出,冥剑反撩一剑,被击退到马上,龙浮生在马上也震了一震。冥剑翻身坐到马鞍上,长剑已经不见。

龙浮生道:“幽冥无形剑,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冥剑笑道:“不敢,画意剑纵横捭阖,威力惊人,看来这江湖上高手确实不少。”龙浮生道:“唐家堡的高手只会更可怕,不让你过去,也是一番好意。”冥剑道:“谢了,但是唐家堡,我必须要去!”龙浮生道:“我就纳了闷了,殷郊不在,这对你不是绝好的机会吗?你­干­吗非去唐家堡不可呢?”冥剑道:“如果真的让小虞知道这件事,她真的能多活一天吗?所以…”龙浮生道:“所以,你是非去唐家堡不可吗?”冥剑道:“必须前去!”龙浮生道:“那好吧!我放你走!”

说完,龙浮生号令手下两边排开,将路闪开,冥剑一个谢字还没说出来,马上看到了龙浮生的后面的人,石凌飞、叶星并排站在路中间。

叶星道:“他答应了,我们可还没答应,过了我们这关,你才有去唐门的可能。”冥剑哼道:“商量好的吧?”

石凌飞二话不说,铁伞往地上一戳,飞身一掌拍向冥剑,冥剑一笑:“连话也不说,直接开打,太狠了吧!”他哪知石凌飞这时心中十分不爽,而他,正好撞枪口之上了。冥剑立刻跳下了马,一剑挥了过去,石凌飞避过剑锋,反点一指,冥剑握剑一隔,两人各自后退了两丈。

石凌飞双手剑诀,发出一个个金­色­的光点,暴雨般打向冥剑,冥剑手中的剑也舞起,一把剑变成了千千万万把剑,紧紧地护住周身每一处­茓­道,叶星一直在看着冥剑的剑法,但是从龙浮生出手,到此刻冥剑和石凌飞的战斗,冥剑的剑法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点破绽,冥剑在对付龙浮生的时候处处抢攻,其目的无非是想要龙浮生没有出剑的机会,但此刻对付石凌飞他却只守不攻,是真的没有时间出手,还是…叶星暗道不好,心中想道:“石凌飞的武功一向是攻多守少,再这样下去…”叶星不敢再想,左手的剑已举至胸前,一旦石凌飞遇险,叶星即刻便要出手。

石凌飞点出的火星越来越多,逐渐变成一条火龙,将冥剑缠住,冥剑快速挥舞手中剑,一次次打退火龙的攻击,石凌飞双手一合,冥剑一剑刺入了火龙口中,轻轻一扭,整条火龙散开,石凌飞双手化成剑诀,一摊开手,所有火星又聚合到一起,变成了一尊金佛,金佛一掌拍下,冥剑这时出了手,十几柄锐剑一起穿碎金佛刺向石凌飞,石凌飞眉毛往下一沉,右手剑诀刺了过去,顿有几把剑贴着石凌飞的身子飞过,划开了石凌飞的衣服,挑断了石凌飞的头发,但这都不是杀招,冥剑滑了过来,长剑刺出,石凌飞不闪不躲,两根手指刺向了剑尖,冥剑心中说道:“找死!”

剑尖碰上了石凌飞的指甲,这时,石凌飞两指分开,夹住了冥剑的剑尖,手臂一转,整柄剑一分分折断。

叶星忽然喝道:“当心!”

原来在冥剑的剑中,还有着一根铁丝般的细剑,细剑穿过石凌飞的指缝,从他手背上飞过,钉向了石凌飞的眉心!

石凌飞眼神一凛,细剑已经触及了自己的皮肤,石凌飞往后一仰,后退了一分。

也就在这一分之间,叶星出手,拔剑,跳了过去,左手推开石凌飞,右手木剑横到石凌飞身前,粘住了铁丝剑,木剑迅速旋转,整柄铁丝剑缠到了木剑的剑身上,叶星木剑一划,一道蓝光闪过,铁丝剑被断成了数截。

叶星的剑有多快,没有人说得清楚,而在这一系列招数发生之间,石凌飞不过只退出了一步,只在这两秒不到的时间,叶星出剑,转剑,挥剑,断剑一气呵成,迅如闪电来形容这几剑的速度,尚嫌不足,除了剑速,叶星单凭一柄木剑便斩断了锋利如刀的铁丝剑,其内功,亦是深不可测。

龙浮生心中想道:“好快的一剑!剑王之称,果然不是假的。”石凌飞退后,给叶星腾开了战场。叶星后退着说:“唐门的事情我们会搞清楚,比起对付殷郊来,小虞更需要一个可以安慰她的人。”

石凌飞踢起铁伞,握到了手中。

冥剑道:“怎么着,单人打不过,想用群殴吗?唐门,我去定了!”叶星道:“你最好想清楚,处理殷郊谁都可以做,但是有能力让薛虞霏不自杀的人,可谓少之又少,是现在赶过去杀一个你未必杀得了的人,还是在欧阳啸这个谎言穿帮之前赶到辗迟县,你自己选择吧。”冥剑恨声道:“说得真是大义凛然呀,你爹要是不拍那个板,他能定得成亲吗?现在马后炮了,谁不会呀!”石凌飞苦笑道:“叶老爷子又不是没想到这个方法,可你也知道,殷郊也只是叫他一声义父罢了,你以为叶叔不拍板,他殷郊就没办法了吗?那谁啊?那可是殷郊,有他处理不了的事吗,叶叔闭门不出,他自己就把婚事给定下来了,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接到请帖了。”

冥剑有点生气地说道:“他还敢发请帖?”石凌飞道:“呃,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更快地赶到辗迟县,早点帮虞霏走出­阴­影,重获新生…”冥剑道:“你知不知道,小虞为了殷郊等了多少年?”石凌飞问道:“一百年?还是一千年?”冥剑道:“我说是一万年你相信吗?”

石凌飞和叶星三人的表情瞬间石化,冥剑继续说道:“你让我从薛虞霏的心里把她一万年的希望都给赶走,然后再把我放进去,你觉得可能吗?”叶星道:“够没自信的啊,浮生,你给他上一课。”龙浮生叹了口气,悠悠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对于小虞来说,死,也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冥剑道:“要不你以后再失恋的时候说一声,我这么安慰你安慰你成吗?”叶星道:“不管怎么样,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里,我们能做的就是挡住这条路。”

冥剑牵住了疆绳,牵着马转向辗迟县的方向,冷冷说道:“你们可以去死了!”

叶星合上木剑,­阴­笑起来。

冥剑牵着马前行,向银月客栈走去。欧阳啸在站在凳子上,拿着筷子,敲着桌子说道:“我说过了,谁要是跟小虞提这件事的一个字,我杀他全家,你们也不例外。”应照天道:“这么点小事你用得着这么狠吗?”欧阳啸一筷子扔过去,钉穿了应照天的碗,微笑道:“当小虞天天想着怎么自杀的时候,我这么狠都是轻的!”应照天看看眼前没有一点裂缝的瓷碗,苦着脸笑道:“我随便说的。”

欧阳啸道:“这种玩笑最好少开,”转头看向石燕,“小天呢?他怎么没来?”石燕拿开碗说道:“这事我跟他说了,怕他嘴不严实,让他在家里等着。”欧阳啸道:“今天可是中秋节,把他带过来吧,看到他,兴许小虞对殷郊的感情能淡些。”

石燕刚刚站起来,欧阳啸马上又说:“在客栈里别用轻功。”石燕不解,问道:“为什么呀?”欧阳啸冷笑道:“你用一下瞬移试试。”

嗖的一声,石燕已经到了门口,但是到了门口她就看到了更早来到外边的薛虞霏。

薛虞霏回头看着石燕,口中喃喃说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呢,原来不是,原来不是…”口中念叨着,像僵尸一样走回客栈,向厨房走去。应照天看着薛虞霏的背影消失在大厅中,叹了口气说:“多好的一个孩子,让感情折磨成这副模样,唉,二爷这事­干­的…”白娜娜道:“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一种人吧,只不过,我们一直没有发现而已。”欧阳啸道:“我是没有想到,他抛弃你时的决绝,会用在小虞身上,我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迅速地定下亲事。”白娜娜道:“冥剑已经收到了消息,估计这几天就会到。”

欧阳啸刚要说话,薛虞霏端着一盘烤熟的月饼走了出来,欧阳啸急忙把本来想要说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薛虞霏笑道:中秋月饼熟喽!”把月饼盘子放到桌子上,薛虞霏数了数桌子上的人,忽然问道:“石燕哪去了,刚才还在这里的。”白娜娜冷冷道:“你刚才是看着她走出去的,记­性­差了点吧。”欧阳啸瞪了白娜娜一眼,白娜娜没有理他,环抱起双臂,薛虞霏却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苦笑道:“是吗,这两天不知道怎么的,心特别的乱,刚才石燕出去,我真是一点都没印象了。”

白娜娜道:“刚才你就想着是那个人回来,又怎么会注意到旁边的情形,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来回的时候没碰到桌凳?”薛虞霏笑道:“拜托,这里是我家啊,我闭着眼睛都比你摸得熟,但我刚才是真的没有看到石燕,真是奇怪。”

白娜娜握住薛虞霏的手腕,中指按住她的脉搏,问道:“你刚才说这几天记­性­不太好是吗?”薛虞霏点头,白娜娜道:“如果我告诉你,殷郊今年不回来了,你会不会伤心?别想撒谎,我能从你的脉搏中感受出来。”薛虞霏道:“不可能!”白娜娜道:“我是说真的,不骗你。”

欧阳啸看着白娜娜的眼睛,心生了一计,如果,一定瞒不了薛虞霏的话,至少,瞒过一年是一年吧。

第三十五章 中秋月圆

薛虞霏愕在原地,欧阳啸道:“她说的没错,前两天雪儿飞鸽传书,你那时昏迷不醒,我就替你看了,具体内容是,殷郊和她已经把唐鹂的尸体送到了,殷郊看离十五还远,所以又带她去蟠龙城玩两天。”

薛虞霏揉着太阳­茓­,淡淡说道:“所以,今年他不回来了,是吧?”薛虞霏看欧阳啸的眼神,像是冰,同时又像是雪,欧阳啸冷笑道:“你不相信我?”薛虞霏道:“相信,当然相信,我只是担心,他们盘缠带的够不够,蟠龙城经济发达,万一钱不够的话…”欧阳啸冷笑道:“银月客栈分店满天下,就算他们在蟠龙城生活不下去了,还不会去找分店要钱吗?就是退一万步来讲,以殷郊的能耐,真把钱挥霍光了,他就是去要饭也饿不死的!”

欧阳啸说话的时候,白娜娜偷偷看着薛虞霏的脸­色­,显然,听到欧阳啸夸赞殷郊时,她的脸上布满了红光,也终于难得地笑了起来,白娜娜这才发现,薛虞霏的笑容是那么的倾国倾城,就算是自己,也不得不自叹不如,薛虞霏道:“那你昨天怎么不说?”欧阳啸苦笑道:“昨天你还没力气下地呢,我怎么跟你说?”薛虞霏道:“那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跟我说了?”欧阳啸看着满桌子的好菜佳肴,苦笑道:“我要是不告诉你,估计这些菜只能到明年再吃了。”

薛虞霏笑道:“这倒真不错,你们要是不跟我说,兴许,我真得等到他回来才开饭,既然他不会回来,一会儿小天过来,你们就先吃吧。”又看了看周围,问道:“对了大哥,霜儿今天怎么没来?”欧阳啸道:“朱大人今天邀请了些官场的同缭在冰霜楼赏月,骆霜得留在那镇场子呀!朱大人的面子足了,殷二少的面子不是也足了吗?”薛虞霏道:“他又不是爱面子的人,要那么足的面子­干­什么?”白娜娜放下了他的手,冷冷说道:“当一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女人是完全看不到男人的任何缺点的。”薛虞霏道:“你给我把了半天脉,我到底有没有事嘛?”

转移话题的能力,薛虞霏当然也很擅长,除非白娜娜承认自己医术不行,否则她一定中计!

白娜娜道:“你只是大病初愈,再加上对某人的思念过度,脑子不易观察到跟他没有关系的事,也属正常。”薛虞霏问道:“那么这病该怎么治?”白娜娜道:“你现在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薛虞霏愣了愣,紧接着微笑着说道:“是啊,还有一大堆月饼没烤呢,大家等着我啊!”说完快步走向了厨房。

欧阳啸道:“居然瞒过去了,我还以为她不会相信呢!”白娜娜心中想道:“也许他本来就没有相信,只是为了…”白娜娜看着欧阳啸,不发一语。欧阳啸又道:“看不出来,你还会治心病。”白娜娜道:“我哪会治什么心病,只是她的状况太过表面化,就是不懂医术的人,看出来也没什么问题。”

欧阳啸道:“那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有什么心病?”白娜娜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不是心病,是心魔。”

欧阳啸脸­色­一变,问道:“什么意思?”白娜娜道:“羡慕,嫉妒,进而演化成恨,你顶门发蓝,说明你对一个有夫之­妇­产生了感情,但是你却无法得到她,所以你恨,你恨这个女人,更恨那个爱她的男人,你曾经无数次地想杀死那个男人,却一直下不去手,所以你的内心在矛盾…”

欧阳啸道:“别说了!”白娜娜道:“对不起,我只是,实话实说…”欧阳啸道:“你说的很对,只是,我不太能接受得了心事被戳透的结果。”白娜娜道:“这事你想开点不就行了,人家骆姑娘怎么也是风尘女子中的翘楚,一辈子当然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了。”欧阳啸苦笑道:“我说的不是霜儿,而是…”

石燕和黄天骅牵手走了进来。白娜娜继续说道:“胶舞姑娘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就算她生前有什么不对,你也该原谅她的吧。”

不管白娜娜是真看不出来石燕的身份,还是故意这么安慰欧阳啸,从她的行为来看,至少都能确定她不是一个坏人。

欧阳啸笑了笑,看着石燕说道:“你说的对,过去的事,就让它永远地过去吧!”看着欧阳啸的眼神,石燕忽然觉得有一种从心底里冒起来的寒意,像是地狱里的眼神,石燕不敢再看他,转身坐到了白娜娜身边。

这样一来,黄天骅就得坐到欧阳啸的身边,被石燕这么一迫,欧阳啸只得收回杀气,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白娜娜看着他的眼神,再瞟了瞟石燕,微微笑了一笑,站起来走到黄天骅身边说道:“小天,咱俩换换位置。”黄天骅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白娜娜拉起,按到了石燕身边,自己回来坐到了欧阳啸身边,托着头看着欧阳啸道:“你不介意我坐在你身旁吧?”欧阳啸道:“如果你能把甩到豆芽里的头发拽出来,我可以不介意你坐在我身边吃饭。”白娜娜低头一看,自己的一缕头发不经意地泡在了菜汤里,他急忙拎起了头发,在欧阳啸身上擦了擦,用手指顺了以下,冷冷说道:“行了吧。”欧阳啸道:“麻烦把那盘豆芽倒掉,估计不能吃了。”

应照天拿起盘子,随手倒进了泔水桶里,白娜娜松了口气,总算把欧阳啸的思维转移过来了。

欧阳啸马上变得正常起来,夹起了牛­肉­吃了起来,薛虞霏一筷子扎在他手边,冷冷道:“神还没拜呢,吃什么吃!”欧阳啸转头笑道:“你又不信神,拜什么月亮,有病吧你!”薛虞霏道:“你不知道,月亮­奶­­奶­管姻缘的。”欧阳啸道:“按年龄来算,你都能做嫦娥她祖­奶­­奶­了,再说了,嫦娥是仙子,不是­奶­­奶­,另外,嫦娥不管姻缘!”薛虞霏道:“是吗,难怪拜了那么久都没有用。”石燕道:“是啊,嫦娥出道比你晚六七千年呢,你的事她还真管不了。”黄天骅道:“嫂子,我饿了。”欧阳啸道:“是啊,小虞,小天都饿了,别再闹了。”薛虞霏道:“算了,今天不拜神了,大家该吃吃吧!”黄天骅拿起月饼啃了起来,欧阳啸却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薛虞霏道:“我还有事。”

欧阳啸叹了口气,摇头倒着酒,没有管她,任她走向厨房,看着石燕的背影,欧阳啸竟有些入神,白娜娜出言提醒道:“满了。”

欧阳啸急忙收敛心神,拿起了酒坛。

冥剑牵着马,走到悬崖边上,坐了下来,眼前的月亮是那么的圆,又是那么的亮,十五的月亮,总是那么圆,冥剑一直不知道,薛虞霏为什么那么喜欢中秋节,但是现在,他觉得有点明白了,月亮很圆,团圆,也许就是因为月亮是圆的,所以很多人都愿意相信,月亮能让人团圆,但是大部分人都忘了,后羿和嫦娥的故事,本身就是一种分离,薛虞霏拜了近千年的月亮仙子,到最后也免不了和殷郊天各一方,冥剑看着月亮,拳头握紧,他从没想过要把薛虞霏从殷郊手上夺回来,或者说,他从没想过让薛虞霏回到自己身边,只是,他不能容忍自己爱的女人受到伤害!

唐家堡的屋顶,殷郊一样在看着月亮,凌妍雪绕到他后面,两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娇声笑道:“猜猜我是谁?”殷郊慢慢拽下了他的手,冷冷说道:“行了,雪儿,我烦着呢,到别处去玩吧,乖!”凌妍雪不但不走,反而走过来,坐到他身旁,抱着双腿,笑着说道:“怎么了,你后天不是要成亲了吗,怎么还是不高兴啊?”殷郊道:“说句实话,其实我并不想成亲。”凌妍雪道:“啊?为什么呀?你不喜欢唐姐姐吗?”殷郊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不太想和她成亲。”凌妍雪道:“为什么呀?唐晓挺好的呀!”殷郊问道:“你也觉得她不错吗?”凌妍雪道:“虽然和薛姐姐比起来,她确实是长得差了那么一点,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唐姐姐人也很不错的啊!”殷郊看着月亮,里面似乎出现了薛虞霏的脸,殷郊看着那张脸,笑着说道:“她和老婆差的岂止是一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凌妍雪笑道:“那你还要娶她,我是说唐姐姐。”

殷郊整整头发,淡淡笑道:“我有我的原因,这事和小天有关,你觉得我做得对吗?”凌妍雪道:“对!必须对!太对了!不过,你结婚为什么是为了天骅呀?”殷郊道:“这个说来话长…”凌妍雪道:“那就不要说了,反正你跟谁结婚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你有办法跟姐姐解释就行了。”殷郊道:“这你不用担心,她那边用不着我想办法。”凌妍雪打个瞌睡,问道:“为什么呀?”殷郊道:“有欧阳啸在,他会瞒着老婆的。”凌妍雪道:“为什么?”殷郊道:“因为…”

他面­色­一冷,久久说不出话来。凌妍雪累得实在不行了,头一偏,躺到了殷郊肩膀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说:“欧阳啸喜欢我姐。”

凌妍雪出来的时候,欧阳啸和骆霜的关系还没那么密切,所以殷郊当然知道那个“姐”指得是谁,但是他并不在意,薛虞霏被越优秀的人喜欢,恰恰说明了自己的女朋友,有多么的优秀,殷郊完全没有注意到凌妍雪睡了,还是兴致勃勃地说着:“等我这件事结束以后,就找个深山老林陪着她,陪她看看日出,看看日落,看看蓝天,看看大海,把这一万年来欠下她的时光,全部补偿给她,让她真真正正的成为我的老婆,我的妻子。”凌妍雪已经睡得深了,殷郊向肩膀上看去,苦笑道:“是你主动撞上来的,不关我事啊。”

石燕团着面饼,递给薛虞霏,薛虞霏边包着月饼边说道:“记不清我和他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只记得那个时候,他穿的是他最喜欢的黑­色­衣服。”石燕道:“是夜行衣吧,我也经常穿的,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女子脱下衣服,露出了光洁的后背和美丽而上翘的臀部,树丛后的男人黑影看得直流哈喇子…”

薛虞霏看着她那傻了吧唧的表情,心中想道:“绝对不能让小天把这个女人娶进门,本来智商就不高,要是再有这么一个老婆,会更二的!”

石燕看薛虞霏久不说话,扭头问道:“薛姐姐,我说的是不是不对啊?”薛虞霏道:“没有啊!”石燕道:“哇噻!我真是太聪明了。”薛虞霏冷冷道:“你不是不对,而是…武侠故事听得太多了。”石燕道:“原来不是这样,那肯定是这样,一万年前,二哥救下了一条小白蛇,后来,那条小白蛇成­精­之后,欲报恩公的恩情,化成一个女郎,与他在西湖的断桥相遇,那日…”薛虞霏无奈地闭着眼睛说道:“那日,本是踏春的最佳时节,忽然间,天上下起了磅礴大雨,男主无计可施,只好向女主借了一把伞,后来,男主向女主还伞之时,两人一见钟情,结为了夫­妇­。”石燕道:“原来真的是这样。”薛虞霏道:“是你妹呀!这是许仙和白素贞的版本好吧,姐们儿!”

石燕道:“那是★

第三十六章 寒冰跃虎

黄天骅,应照天,海上飞三人在厨房外边听了半天,愣是一点有用的内容都没听到,无语地回到了大厅。海上飞道:“哎呀我滴个神啊,这燕姑娘真是太能掰了,从三国两晋一直谈到大明传奇,硬是把老板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白娜娜道:“我就说不让你们去偷听的,现在怎么样,碰了一鼻子灰吧?”应照天道:“早就不让你们那么八卦的。”黄天骅环臂而立,冷冷说道:“那你还跟着我们去看?”白娜娜道:“我就一点不八卦。”欧阳啸笑道:“那刚才是谁问我殷郊和薛虞霏怎么认识的?”

海上飞、应照天、黄天骅三人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翘起了中指,欧阳啸双手放到桌子上,交叉到了一起,然后微笑着问道:“你们对这个问题,好像都很感兴趣的样子?”白娜娜道:“那当然,只有知道问题的源头,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黄天骅道:“二哥要娶别人,跟这件事…有个屁关系!”

白娜娜道:“殷郊和薛虞霏的故事你们还想不想听了?”黄天骅乖乖地坐了下来,欧阳啸这才说道:“一万年前,当薛虞霏还没有修成人形的时候…”

白娜娜忽然打断了他问道:“她是什么变的,蟑螂还是老鼠,苍蝇还是蚊子?”欧阳啸道:“你能盼她点好吗?”说完喝了口茶,茶还没咽下,黄天骅说道:“就是,蜘蛛多好啊。”欧阳啸一口茶喷到了他脸上,咳嗽着说道:“你还不如她呢!”

应照天道:“二位能不能别打岔,是模样捕头讲,还是你们讲啊?”黄天骅挠挠头道:“他讲,当然是他讲。”欧阳啸道:“小虞的前身可能要让二位失望了,既不是什么蟑螂老鼠苍蝇蚊子,也不是什么蜘蛛。”应照天道:“那是什么?”欧阳啸道:“说出来怕吓到你们,小虞的前身,是飞禽之长。”白娜娜道:“凤凰,白鸟之王,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我说的对吧?”欧阳啸点头,海上飞道:“就她这生活习惯,早晚得把自个儿给咯应死。”欧阳啸道:“其实这毕竟是传说,凤凰还不至于那么挑食挑住,尤其是咱们小虞,那更是一只不挑食的凤凰,除了­嫩­竹以外,她还吃松籽和梧桐籽,有一天,她正飞得高兴,忽然间,她看到了一株大松树,上边结了好多好多的松籽,由于还不是太有人的思想,凤凰飞过去就狂啄了起来。”

石燕道:“你直接说是畜生不就得了,还什么不太有人的思想。”薛虞霏道:“你才是畜生呢,怎么说话的你?”石燕双手合十,连连做揖道:“凤凰大仙,小女子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一次吧!”薛虞霏笑道:“请起请起,不必多礼!”石燕起身,薛虞霏继续说道:“那时候太小不懂事,本来松籽跟石头就分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西王母椅子上的黑玉石给丢下来了,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挂到了那棵树上…”石燕怔怔地说:“你别跟我说你把它吃下去了。”薛虞霏道:“废话,我当然给吃下去了。”石燕问道:“你还活着­干­吗呀?”

大厅里,白娜娜道:“她还活着­干­吗呀?”欧阳啸道:“为了撞见殷郊!那只凤凰把石头吃下去以后,突然感到喉中一阵剧痛…”黄天骅道:“卡住了!”欧阳啸道:“聪明。”白娜娜道:“这姑娘也太寸了吧!”欧阳啸夹了块牛­肉­,嚼了嚼咽下,接着说道:“那只凤凰大声吼道,谁乱丢石子啊?”白娜娜道:“她要是能说得出话来,石头也给吐出去了。”

薛虞霏道:“我当时是说的这话,不过别人听不听得懂我就不知道了。”石燕一边往火炉里夹着柴火,一边想象着凤凰被卡住时满地翻滚,哇哇乱叫的窘态,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见薛虞霏不说话,笑着问道:“后来呢?你和二哥是怎么撞见的?”薛虞霏幸福地笑着说:“就在这个时候,他从天而降…”欧阳啸大声道:“啪的一下,一个人类从天上掉下来,摔到了凤凰的肚子上。”白娜娜看看窗外的天空,冷冷道:“从天上掉下来,太吹了吧!”欧阳啸道:“一点都不吹,当时那棵松树是在一个万丈悬崖的底下,殷郊的前世到悬崖半腰采蘑菇…”白娜娜和黄天骅一起张大了嘴巴:“采蘑菇?”欧阳啸道:“也可能是砍柴。”白娜娜道:“砍柴在山上砍就行了,­干­吗跑到悬崖半腰去啊?”欧阳啸一阵无语,叹了口气道:“拜托,一万年过去了,她记­性­就是再好,也记不住这些细枝末节的好吧。”白娜娜道:“不会是因为殷郊这么一撞击,把那石头子给撞出来了吧?”欧阳啸道:“还真是!”白娜娜一句“我草!”直接晕倒。

石燕麻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感叹道:“你们的相遇方式…实在是…呃…惊世骇俗!”

凤凰和樵夫一起爬了起来,然后一起给对方下拜,樵夫一句“多谢救命之恩”,凤凰马上也来了一句“多谢救命之恩”,樵夫一看救自己­性­命的大鸟又拜了回来,急忙又是一拜,“多谢恩人相救!”

白娜娜无语地问道:“他俩拜了多长时间?”欧阳啸道:“差不多半个时辰。”

樵夫忽然回过神来,惊讶地说道:“鸟还会说话!”石燕黄天骅众人听到这里,均是一滴大汗。凤凰一脚踢起樵夫,又是连连几脚,直接将樵夫蹬飞,双翅一展,飞上去接住了樵夫,展翅飞向高空。

石燕惊讶地托起下巴说道:“好幸福啊!”薛虞霏道:“我们就这样飞呀飞呀…”欧阳啸道:“一个不小心,薛虞霏把那个樵夫从万里高空掉了下来。”黄天骅道:“我二师兄不会就这样摔死了吧?”欧阳啸道:“他不是摔死的…”

欧阳啸忽然顿住,白娜娜听出了欧阳啸的言外之意,淡淡说道:“殷郊掉下来以后砸到了一个翡翠老虎上。”黄天骅道:“真的吗?”

欧阳啸趁他们说话的时候,慢慢向窗口移动着,白娜娜道:“当然是真的,那只翡翠老虎,现在就在…”

黄天骅等人都凑得更近,白娜娜忽然推开几人,一扬手,几根银针飞过欧阳啸面前,穿透窗纸,钉到了外边的地上,外面黑影一闪,海上飞早欧阳啸一步击破窗户穿出,拦到了黑衣人的面前,一拳递了出去,黑衣人一掌背压下,看似柔媚至极,却蕴含着数十种变化,轻而易举地按下了海上飞的拳头,欧阳啸剑还没聚起,应照天的烟杆已经飞出,斜打这名黑衣人后背,海上飞接连十几拳打了出去,密集的拳影瞬间将黑衣人的身子笼罩,黑衣人双掌飞快地反攻,掌影将海上飞的拳影挡在身外,应照天隔空控制烟杆,竟也攻不进去。

黑衣人见欧阳啸墨剑已成,不敢恋战,几掌击退海上飞,一个剑掌打出,应照天的烟杆也飞了回来,应照天接住烟杆,快步跑了出去。欧阳啸早一步拦住了黑衣人,目光如炬,一剑指出,黑衣人忙抽出一柄软剑,斜住剑锋,盯着欧阳啸的手。

欧阳啸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黑衣人不应,一剑飞刺了出去,欧阳啸见是一招普普通通的玉女飞梭,但是下盘不稳,而且出招不准,整个一招之中约有四五处破绽,每一处破绽都足够欧阳啸杀她十次,但是欧阳啸并没有动手杀她,因为看她的身材,欧阳啸已经基本猜出来她是谁,就算是夜形衣,也仍然是那么­性­感,和媚惑。

欧阳啸很轻易,也很随意就破掉了这一剑,黑衣人再次使出一剑,被欧阳啸第二次弹开。黑衣人第三剑还没出手,欧阳啸就一剑挥出,月牙般的光芒刷的闪动,欧阳啸直接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黑衣人的右肩上顿时出现一条五寸的血痕,虽然流血很多,但是却都是皮外伤,欧阳啸这一剑恰到好处,既能让受剑者感受到死亡般的痛苦,却不至于让受剑者有生命危险。

但是这一剑使出,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吕旷蒙面飞出,右手一拳打向欧阳啸,欧阳啸运足内力,一剑刺出,吕旷不退反进,一拳撞向欧阳啸的剑尖,好像是不知道剑有多利,欧阳啸瞳孔一聚,再想收剑已是不及,吕旷的右拳闪着银光,撞向了剑尖,应照天一愣,都可以想象到欧阳啸这一剑是怎样刺穿吕旷的右臂的。

但是吕旷的拳头并没有被刺开,相反,泛着银光的拳头和长剑相持在一起,欧阳啸退无可退,紧握着剑柄,将长剑往吕旷的拳头上送着,吕旷拳头微微扭动,往前一送,欧阳啸不能撤剑,也是将剑往前一送,一柄真气凝成的墨剑根本就受不了这样两大绝世高手的合力冲击,“乒乓”两声断成了两节,欧阳啸果断弃剑,一掌拍了过去,冰掌很快撞上吕旷铁锤般的拳头,冰掌掌背上青筋暴起,一道道真气在两人的手中不断地碰撞。此时黑衣人再也承受不了头重脚轻的痛感,身子一斜,倒向吕旷怀中,吕旷左手揽住黑衣人,右手的力量自然要弱上几分,欧阳啸趁机一步踏出,一掌推出。

吕旷借力抱着黑衣人后退,右手已被冰晶冻住。

海上飞见状,早已飞出,两只拳头如雨点般攻向吕旷和黑衣人,又快又准又狠,但是在吕旷的面前,再快的拳也不够快,吕旷一只手的拳速已经远远超过了海上飞双手的拳速,第十招之后,海上飞已经被迫防御,第二十招使出,吕旷一爪扣住海上飞左手手腕,往他右手前一拦,海上飞右拳被憋退了回来,吕旷又是一拳打出,海上飞直接被打飞。

欧阳啸墨剑又成,奔跑过去,一剑砍出,吕旷右手迅速引来一把松纹古剑,和欧阳啸的墨剑交在一起,两把剑同时闪烁出冰雪的光芒,两人同时一招平分秋­色­扫出,在罡风的攻击下谁也不敢冒险,各自后退十几步,欧阳啸举剑齐眉,左手剑诀慢慢从剑锷抹到剑尖,一龙一凤的幻影在欧阳啸身边环绕着,久经江湖的吕旷又如何看不出这一招的名字,正是书意剑与御冰环的结合招式“寒江雪”,当下不敢大意,铁剑一挥,斜指欧阳啸,慢慢运动真气,一只银白­色­的老虎逐渐在吕旷的身前成形,欧阳啸身边环绕着的一龙一凤也逐渐实体化,两人同时挥剑一扫,冰龙冰凤同时飞出,袭向吕旷,冰虎也跃出,迎向冰龙冰凤,三兽碰到一块,疯狂地撕咬起来,吕旷的剑尖不规则地抖动着,控制着冰虎的攻防,欧阳啸慢慢用剑划着,一道道剑气削出,飞入战局,冰虎几个扑身,抓散了冰凤,欧阳啸几剑连环,冰龙瞬间盘住了冰虎,正在相持着,两兽搏斗着的同时,吕旷已经抱着黑衣人离开。白娜娜、石燕、黄天骅三人迅速追了上去,白娜娜的轻功远逊于吕旷,就算吕旷带着另一个人的重量,她也还是追不上吕旷,而黄天骅和石燕之前受过吕旷的恩惠,根本不愿出全力追击,只是和白娜娜并排追着,不一会儿,吕旷抱着黑衣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黄天骅和石燕跟着白娜娜又追了一阵,却忽然间听见一声警告:“如果再追下去,可能会有埋伏。”白娜娜三人落下,却看到了坐在屋檐上看月亮的薛虞霏,三人不约而同地往后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你…是…什么时候…跑到我们前面的?”薛虞霏道:“吕旷的轻功倒也不是太怎么样,和他的剑法武功比起来…差得有点远。”黄天骅道:“可是嫂子,我和燕姐姐的轻功可不算太低,你是怎么…”

薛虞霏道:“以你和石燕的轻功,我确实不及,前提是你们俩要真的用心追的话。”

第三十七章 中秋月明

不明白薛虞霏为什么要追吕旷,但既然薛虞霏追了,他也立马追了上去,虽然远远追不上,但他还是追得很猛,甚至,连应照天和海上飞也追不上他。薛虞霏对着黄天骅和石燕说道:“晚上路不好走,你们俩回去吧。”

黄天骅和石燕离开后,白娜娜环臂站在屋顶高处,淡淡说道:“你找我有事?”薛虞霏道:“为什么这么说?”白娜娜道:“你支开小天和石燕,不就是有话要单独和我说吗?”薛虞霏道:“凌飞这几天每次经过客栈的时候,都不敢进来。”白娜娜眼神一凛,眼睛触电似地看向薛虞霏,语气有些紧张地说道:“你和他还有联系?”薛虞霏浅浅一笑,说:“没有啊,只是这几天看他在门外转悠,叫他进来,他连话也不跟我说,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别再闹腾了,要不要原谅他算了。”

白娜娜道:“三天,时间不算太长吧,我们的约定可是三年。”薛虞霏道:“这事他本来就没错,你差不多见好就收得了。”白娜娜道:“这件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你现在还敢说我的不是,要不是你中了绝仙参的毒,我们俩能闹翻吗?对了,刚才那个人是谁啊?”薛虞霏道:“凌飞的事还没说完,别给我转移话题。”

白娜娜道:“我让他等我三年,三年以后他要是还愿意等我的话…我直接嫁给他。”薛虞霏道:“这话骗骗老石还行,骗我你就­嫩­了点了。”白娜娜道:“那你想怎么样?”薛虞霏道:“我想让凌飞回来,但是让他回来,你又不想看见他,所以…”白娜娜道:“所以你想让我离开辗迟县?”薛虞霏道:“你要是不离开,这三年老石就不用再进银月客栈了。”白娜娜道:“他进不进银月客栈跟我有什么关系!爱来不来!反正拿不到翡翠老虎我是不会走的。”薛虞霏道:“也许对你来说翡翠老虎只是一把开启云天财洞之谜的钥匙,但对于石燕姑娘来说,这把钥匙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白娜娜道:“这与我无关。”薛虞霏道:“但是石燕是石凌飞的妹妹,如果你为了夺取翡翠老虎而伤到石燕的话,老石恐怕很难原谅你。”白娜娜道:“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薛虞霏道:“老石要听到这些话,会很伤心的吧?”白娜娜点头,有些事情是无法否认的,就像她对石凌飞的感情。薛虞霏继续说道:“翡翠老虎你夺不走的,小天会寸步不离地保护着石燕,现在的你,应该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还是趁早放手的好。”白娜娜道:“我爹的命令,我违抗不了。”薛虞霏道:“就算搭上一生的幸福?”白娜娜闭起了眼睛:“我没办法。”薛虞霏道:“我能理解,所以我有个两全的方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白娜娜道:“什么方法?”

薛虞霏悠悠说道:“打开云天财洞的钥匙,除却欧阳笑玉和翡翠老虎之外,我所知道的与云天财洞线索有关的还有紫雷棋子,锟钢枪头,逍遥梦曲,金莲银藕这几样东西,每一种的价值都不在翡翠老虎之下,你回去找你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先放下翡翠老虎,去找找这几样东西?”白娜娜冷笑:“我找到了这几样东西,然后你好去抢,是吗?”薛虞霏道:“我正是此意。”白娜娜道:“如果我不答应呢?”薛虞霏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这一点相信你早已清楚。”

白娜娜道:“但是我相信为了老石,你不会杀我。”薛虞霏道:“你怎知我不会杀你?”白娜娜道:“因为小天体内的魔­性­。”薛虞霏手上的红气消失,悠然问道:“你有办法?”白娜娜道:“有啊,不过条件是…”薛虞霏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白娜娜道:“这样也好,反正黄天骅是生是死,与我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关联。”薛虞霏道:“你在威胁我?”白娜娜道:“只要你愿意被我威胁,这就是威胁,你若不愿被威胁,就当是交换。”

欧阳啸这时已到了房下,听到两人的谈话,抬头说道:“这种交易你还是去和石燕谈吧,毕竟翡翠老虎在她手里。”白娜娜道:“这么晚了,欧阳大哥不用睡觉吗?”欧阳啸道:“中秋佳节正是聚亲赏月之时,白姑娘此言岂非是大煞风景?”白娜娜笑道:“呵呵,是吗,我也觉得有点,那我们­干­什么,喝酒?吟诗?作画?这地方似乎有点不对。”欧阳啸道:“当然不对,你们在上边,我在下边。”白娜娜道:“这样吧,我也不离开,也不要你们的翡翠老虎了,要凌飞回来,其实还有一个方法。”薛虞霏慢慢看了她一眼,听着她继续说下去,白娜娜道:“只要我搬出去,石凌飞随时可以回银月客栈,只要我不在。”薛虞霏打个弹指,微笑道:“问题解决,大家回去吧。”

孙悟空的筋斗云有多快欧阳啸不知道,但是欧阳啸知道薛虞霏的轻功有多快。

就像是电视没信号一样,薛虞霏的身子一闪,人已经凭空不见,欧阳啸回头再看时,薛虞霏已经幽灵般到了十几丈之外。

欧阳啸怔怔地回头,看着白娜娜问道:“你说她这是轻功呢,还是趁着咱们不注意,玩的妖法呀?”白娜娜一纵身,到了几丈之外,淡淡说道:“轻功,”说完又是一纵身,“我们在客栈等着你。”

说罢几个闪纵,勉强到了薛虞霏上一瞬间的地方,欧阳啸自言自语道:“也许不是她们轻功太好,只是我的轻功太差了吧。”

说完,欧阳啸慢慢跟了上去,他的速度远在薛虞霏、白娜娜二人之下,故而也只能缓缓而行。

吕旷在郊外的峭壁边站住,峭壁下有一个打好的凉棚,幸亏是中秋节,尽管一路上招来不少异样的目光,但所幸城门没关,吕旷总算是安全回到了自己的“窝”,由于殷郊的缘故,吕旷现在根本不敢见薛虞霏一面,甚至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已在辗迟城中。吕旷点了越蜻梅的睡­茓­,双手探到了越蜻梅的胸口,呼吸有些紧张,七年,这个女人终于到了自己的怀中,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吕旷闭着眼睛,快速解开了越蜻梅的衣服,在她伤口上擦上药水,用绷带缠好。

把越蜻梅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吕旷才发现自己的右掌已被欧阳啸的寒气所伤,苍白的皮肤发着幽绿的光芒,一层冰晶从手腕冰冻到五指指尖,迅速又增到了一寸多厚,其实这种状况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这样,只是怕白娜娜几人追来,一直用内力压制着,直到给越蜻梅疗完伤,才敢让这伤显现出来,吕旷苦笑,慢慢走向辗迟城中,五指一展,震开了手上的冰封,事急从权,吕旷给越蜻梅治好了伤,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动过她的身体,点­茓­的效用还有两个时辰,她必须要在这两个时辰里,找一个女人,找一个能帮他圆过谎的女人,手上的寒气不断地进入到经脉里,眼前不断地闪着金星,他连走路都有点踉跄,但是他不能停,他不能因为任何事而毁了越蜻梅的声誉,更不能毁了她在自己心里的形象。

白娜娜转在冰霜楼外面的花灯街上,欣赏着周围的花灯,主要目的不是来赏花灯的,她是想试试,能不能在这样的闹市中找到石凌飞的影子,只是她还不知道,石凌飞还没回来,所以她也是盲目地在这附近转悠着,完全没有什么目的,她不像吕旷,是来找个人撒个谎,骗个妞,她是来找石凌飞的。

欧阳啸和薛虞霏远远地在后面跟着,看着五颜六­色­的花灯,欧阳啸忽然间笑了,薛虞霏笑问道:“你笑什么?”欧阳啸笑着说道:“往年殷郊是不是都会陪着你到天亮啊?”薛虞霏道:“咱俩出来闲逛,不提他行吗?”欧阳啸道:“不提他不行啊,我很容易忘掉自己的身份。”薛虞霏脸有点红,笑问道:“你觉得你什么身份忘掉了?”欧阳啸道:“我容易觉得,咱们俩不是兄妹,是情侣。”薛虞霏道:“哪像情侣了呀?”欧阳啸道:“你不觉得很像吗?”

薛虞霏笑着说:“像,太像了,特别像西方故事里的一对儿。”欧阳啸忙问道:“哪一对啊?”薛虞霏笑道:“美女和野兽那一对儿啊。”欧阳啸垂头道:“我承认我的长相不是特别的出众,可你用不着用野兽这种词来形容我吧。”薛虞霏摸摸他那脏兮兮的头发,说道:“野兽也常洗澡的,从这点上来讲,你还不如野兽呢。”薛虞霏和欧阳啸这种玩笑开得多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若是旁人听见,非气坏肚子不可,可是欧阳啸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还开心地笑道:“那倒也是,只是这个野兽,却也和你这漂亮公主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薛虞霏道:“是啊,可惜王子不在这里。”欧阳啸见他面有哀­色­,急忙笑着说道:“不说不提他了吗?怎么又扯他身上了,走走走,去那边看看灯谜吧!”

说着牵起了薛虞霏的四指,向前走去,薛虞霏却没有立刻跟上去,欧阳啸回头看着他,忽然愣住,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薛虞霏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欧阳啸急忙松手,解释道:“小虞,我没别的意思…”薛虞霏一笑,把手又抬起到欧阳啸的面前,欧阳啸愣愣地看着这只手,说不出话来,薛虞霏轻笑道:“你拉得太少了。”欧阳啸伸出手去,五指Сhā入了薛虞霏的指缝里,两人的十根手指紧紧地缠在了一起,两只手放了下来,薛虞霏笑道:“这样就好多了,你就不用害怕我丢了。”

欧阳啸道:“能拐走你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吧!”薛虞霏一笑,向前走去,欧阳啸也跟她并排向前走着。在他俩身后,有一个货架,货架上挂着很多的面具,其中两个猴脸的面具下隐隐有两个人身,一个穿红,一个穿黄,穿红的是男的,穿黄的是女的,男的从面具下直起腰来,皱着眉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看不出嫂子竟然会这样主动,他俩不是纯友情吧?”石燕站起来敲了一下黄天骅的脑壳,娇嗔道:“小天你有意思没意思,咱俩出来玩你老盯着人家两个­干­吗?”黄天骅道:“我二哥不在,我得看好嫂子呀,免得让那些不法分子得逞了呀。”石燕道:“行啊,接着叫吧,反正你这位嫂子也当不了几天了。”

黄天骅继续偷偷摸摸地薛虞霏和欧阳啸在后面跟踪着,一边说道:“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二师兄这婚结不成。”石燕负手走着,看了看蹲在卖蜡烛的大婶桌子旁的黄天骅,大婶笑着说道:“俺这是上好的喜烛,买两根吧,保同心的。”石燕拉起了黄天骅,说:“大婶,我们不用买,谢谢您啊。”

大婶马上脸就冷了下来,黑着脸道:“不买?不买凑我这­干­啥,你们这些小清新啊,今个儿谈明儿个儿就分,然后重找,太拿爱情不当回事了…”

黄天骅有点想发火的冲动,却已经被石燕拉走,黄天骅边走边说道:“乡下­妇­女,没见过世面,再让我见到,我抽不死她!”石燕捂着嘴,不停地笑着,笑了一会儿,黄天骅道:“喂,笑够了吗?人都要跟丢了。”石燕往前一看,薛虞霏和欧阳啸真的就看不见了,以欧阳啸和薛虞霏的实力,他们俩还真跟踪不了人家。

石燕问道:“你刚才说殷郊这婚结不成啊?”黄天骅道:“嫂子为了和他一起长大,自愿放弃一千年的修为,从一个美貌的少女变成一个婴孩,就算是感恩,二哥也不至于会放弃二嫂。”石燕道:“可他现在都要结婚了,这是关键问题。”黄天骅道:“他结不了婚,我大师兄盯着呢!”

欧阳啸啃着苹果搂住了黄天骅的脖子:“原来你把宝押在这啊!”

第三十八章 尊严与情

欧阳啸一手搂着黄天骅,一手拿着苹果啃了一口说道:“杨翦在蜀中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就通知那帮朋友去看笑话了。”

石燕前后左右上下看看,说道:“薛姐姐有没有在附近,你们就敢说这事?”欧阳啸继续啃了口苹果,拿着苹果的手楼住石燕的脖子说道:“放心,朱大人请人喝酒,找骆霜喝骆霜酒量不行,小虞现在正和朱大人那拨人拼着酒呢!”石燕问道:“朱大人有没有收到,二哥的请帖…”欧阳啸道:“当然收到了,但是已经销毁了。”石燕道:“我只是害怕,万一薛虞霏喝晕了…”欧阳啸道:“没这种万一,小虞喝醉酒的可能基本为零,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连牛都喝不过她。”黄天骅道:“那要是朱大人喝醉了…”欧阳啸道:“放心,有骆霜在那,没人愿意真的喝醉的。”黄天骅道:“呃…欧阳大哥,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杨胜的天蚕衣…是我拿的!”欧阳啸的脸­色­一变,似怒非怒地笑道:“难怪他身上没了这件宝物,那么五行印呢,是不是也在你手里?”

黄天骅道:“什么是五行印?”石燕道:“就是红魔焰鬼手和洪涛江河腿,他俩其实早就知道了。”欧阳啸道:“是啊,你不是要背着我们练吗,今天怎么有勇气说出来了?”黄天骅恨声道:“原来你们都知道,就只瞒着我一个人!”石燕道:“小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薛姐姐和他是怕你知道了不高兴,所以才瞒着你的。”黄天骅瞪着欧阳啸说道:“这么久了,我一直以为你们不知道我练功,原来你们都知道了,你们怎么能骗我?”石燕都快吓死了,欧阳啸却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小天,这件事到底是谁不对?红魔焰鬼手和洪涛江河腿都是对身体有害的武功,不让你练,是为了你好,你偷着练,没出什么大事我们就容忍着你,现在你还反过来指责我们!你觉得你对得起你嫂子的一番苦心吗?”

欧阳啸说着,手指推了一下黄天骅的脑袋,黄天骅赔笑道:“大哥,我错了,我就开个玩笑,你能不能别认真。”石燕慢慢走开,冷冷说道:“一点都不好笑。”黄天骅噘着嘴,不说话,低着头,欧阳啸笑道:“还发什么愣,追啊!”黄天骅道:“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欧阳啸道:“你只是害怕别人担心你,我不能说你错,但是…这样做不好,你瞒着你嫂子,会让她伤心的,有什么难处,我和你嫂子会帮你解决,但是你不说,我们就是想帮你,也得偷偷摸摸地不是吗?”黄天骅道:“嗯,我以后不会了。”欧阳啸笑道:“行了,快去追吧。”

黄天骅转身走开的一刻,欧阳啸看着他脖子上的红印,笑容忽然停止,眉毛也皱了下来,红魔焰鬼手好像对人身真的有些害处,殷郊是对的,从开始就不该让黄天骅练这两种功夫的。

白娜娜拍了拍吕旷的肩膀,冷冷说道:“吕少爷,你也来了?”吕旷道:“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不是什么吕少爷。”说完就想走,白娜娜道:“我们见过不少次了,来了­干­吗不说一声呀?”吕旷拂开她的手,冷冷道:“你是真的认错人了。”白娜娜看他手上寒冰,急忙问道:“你的手…是不是刚才和欧阳啸交手时受的伤?”吕旷道:“你刚才认出我了?”白娜娜道:“大家都不傻,欧阳啸刚才也看出是你了,只是看你救人心切,没揭穿你罢了。”吕旷道:“可你又是怎么…”白娜娜道:“除了你,又有谁能打出那么快的拳头?除了你,又有谁能以寒冰跃虎剑敌住欧阳啸的龙凤寒江雪?又有谁能用石子弹断江南五剑杀的长剑?又有谁明明到了辗迟县,想救薛虞霏却又怕她知道?这种种的证据加在一起,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是你。”

吕旷抓起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城外走,一边说道:“跟我来,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白娜娜道:“­干­什么呀,你是想救越姑娘吧,放心啦,欧阳啸伤她那一剑没用什么内力,死不了人的,她不会有事的。”吕旷道:“不是这样,我脱了她的衣服,给她处理了伤口。”白娜娜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告诉她,她的伤是我治的。”吕旷点头,白娜娜苦笑道:“可她认识我啊!”吕旷道:“你是大夫,你不会易容吗?”白娜娜道:“你以为易容很容易呀,算了算了,先去你那吧,我帮你便是。”

越蜻梅醒来的时候,吕旷已经不见,面前只有一个陌生的老婆婆,越蜻梅问道:“是你救了我?”

欧阳啸把薛虞霏背回了银月客栈,放到了床上,薛虞霏醉醺醺地说道:“我没醉,我还要喝,你给我酒…”欧阳啸说道:“好好好,咱们继续喝,继续喝…”说着话的同时,欧阳啸把被子盖到了薛虞霏的身上,薛虞霏猛地坐起,哇地一声,吐了一地,薛虞霏边吐边说道:“上酒上酒,咱们接着喝…”欧阳啸拍着她的背说道:“接着喝,接着喝。”

骆霜递过来了茶水,欧阳啸给薛虞霏灌下茶水,让薛虞霏嗽嗽嘴,给她拍了出来,问道:“你怎么看的,给她喝这么多?朱大人没说漏嘴吧?”骆霜道:“他们哪有那机会啊,姐姐还没怎么喝呢,就全趴下了。”欧阳啸放下了薛虞霏,仍把被子盖好,这才问道:“你还不会告诉我,这么多酒是她一个人喝的?”骆霜道:“不知怎么的,喝着喝着就想起二师兄了,然后一个人坐在那狂喝,怎么劝都没用,然后就喝成这样了。”欧阳啸道:“真是的,殷郊这小子,这么好的媳­妇­不要,非舍近求远找什么唐家大小姐,你说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呀?”骆霜道:这不是早就明摆着的事了吗,我去拿水把这里清洗一下。”

欧阳啸道:“霜儿,你先回去吧,我照顾她就行。”骆霜道:“没事,我不着急。”欧阳啸道:“我是怕你回去晚了,冰霜楼关门。”骆霜笑道:“放心吧,我从窗户也能进去,老妈都习惯了。”欧阳啸发愣地看着骆霜:“老妈?”骆霜道:“妓院的老鸨,平时叫老妈妈,简称老妈。”欧阳啸道:“你还把那妈字加上吧,容易被人误会。”骆霜道:“急着把我支走,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啊?”欧阳啸道:“你猜呢?”骆霜道:“你敢吗你?”欧阳啸笑道:“不敢,拿水­干­活吧,还真等着我来做啊?”骆霜笑道:“怎么敢劳烦您呢,我做,当然是我做。”欧阳啸道:“去吧,顺便给小虞带一碗醒酒汤,让海上飞来做。”骆霜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对厨房的事一窍不通啊?”欧阳啸苦笑道:“不然幻境中的厨房还能烧起来?”骆霜道:“我那是知道你对胶舞有情结,所以听着薛姐姐的话,才故意装得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好给你一种新鲜感。”

欧阳啸道:“这么说,你们算计我?”骆霜道:“要是不算计你,你能和我认识吗?所以,你还是赚了。”欧阳啸道:“合着我被你们两个女人骗了?”骆霜道:“你可以这么认为,我没意见。”

骆霜笑着往门外走去却被欧阳啸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柳腰,欧阳啸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算计我的代价是什么,想不想知道?”骆霜笑道:“哎呀,姐姐还在呢,放开我!”欧阳啸回头看了一眼薛虞霏,仍然亲着骆霜的脖子说道:“放心,醉成那样,三个时辰都醒不过来。”

薛虞霏忽然间坐起,眯着眼睛吼道:“我没醉,不信你闻闻…”

欧阳啸吓得急忙松开了骆霜,仍然去照顾薛虞霏,骆霜脸红地甜甜一笑,转身走出。不一会儿,骆霜端来了一盆水,仔细地擦起地板来,欧阳啸坐在床上,笑道:“看不出你还会做这个?”骆霜一边擦洗着地板,一边笑着说道:“那又怎么了,在那种地方做事,会什么也不奇怪。”欧阳啸道:“有没有想过出来?”骆霜道:“没有。”欧阳啸弯下了腰问道:“为什么?”骆霜道:“兴趣。”欧阳啸有点生气:“兴趣?你把做这种事称为兴趣?你疯了吧?”骆霜抬起头笑道:“我听着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吃醋啊?”欧阳啸道:“我没有!”骆霜笑道:“别骗人了,脸都红了,还说没有。”

欧阳啸转过头去,不说话了,骆霜放下了抹布,坐到他旁边,托着脸说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每天唱唱曲,跳跳舞,偶尔喝两杯酒,然后钱就到手了,挺好的呀!”欧阳啸道:“你不觉得这样活着,没有尊严吗?”骆霜挽着欧阳啸的手臂躺到了他肩上,笑着说道:“我又不卖身,哪里没尊严了?再说了,我有你就够了,尊严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欧阳啸抽出右手,把骆霜搂进了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霜儿,你真好。”骆霜也抱住了欧阳啸,在他怀里幸福地笑了。

薛虞霏再次坐起,握着拳头叫道:“吵死了,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一次,欧阳啸没有像前两次那么容忍她,对骆霜问道:“有没有觉得很吵?”骆霜道:“是很吵诶!”

欧阳啸直接一拳打到了薛虞霏脸上的攒竹­茓­上,薛虞霏往下一躺,扯起了呼噜,欧阳啸在亲吻着骆霜的同时,把被子盖到了薛虞霏身上。

所以薛虞霏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骆霜和欧阳啸睡在桌子上,薛虞霏吃了一惊,急忙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还好,一件都没脱下来,骆霜和欧阳啸的衣服也还都在,薛虞霏松了口气,心想:“真是的,还以为他们真敢在我房间里­干­那种事情呢。”

薛虞霏从床上下来,拿过两条毯子,盖到了坐着睡觉的两人身上,这才坐到了梳妆台前,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篦没梳到尾,镜子里的人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喜服,而薛虞霏日日思念的殷郊,正站在那女子的后面给她梳着头发,薛虞霏再一细看,镜子中还是自己的脸,薛虞霏窃喜道:“太好了,难道殷郊要娶我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幻觉,呵呵,太好了。”

欧阳啸缓缓醒来,看了眼镜子中笑得跟朵花似的薛虞霏,慢慢地走到她身后,按住她肩膀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薛虞霏道:“没想什么呀,有点想老公,所以就笑了呗。”

欧阳啸心想:“自己的老公都快变成别人的了,竟还能笑得出来,心理素质不错,还是我们瞒得结实,把得牢。”欧阳啸嘴上说道:“想他什么了?”薛虞霏仍然梳着自己的头发,淡淡笑道:“想他什么…关你屁事!”欧阳啸随手从桌上抓起一个梨,咬一口道:“怎么回事,你以前不说赃话的?”薛虞霏道:“算我说错话了,应该是关你毛事。”骆霜趴在两臂上扭着头,迷糊着说道:“这两句有什么区别吗?”薛虞霏道:“二位神人,能不能出去下?我得换身儿衣服。”骆霜道:“昨天晚上累了半天,没力气出去了。”薛虞霏惊讶地回头:“你俩不是吧?昨天晚上该不会真在我屋里……”薛虞霏打个寒颤,“耶也…­肉­麻死了,都说不出来了。”

欧阳啸道:“你想什么呢?昨天她照顾你照顾到半夜,你吐了五次,她帮你擦了五次地板,盖了九次被子,你让她不累就是怪事了。”薛虞霏道:“那你把她搀出去不行啊?给我点私人空间行不行啊?”欧阳啸抱着骆霜的双臂把她拉起,淡淡说道:“这就你姐姐,一个禽兽般存在着的人物,妹妹为了她累成这样,连个谢字都不说,不理她,走,咱走!”骆霜可怜的眼神,让每个人都心疼。

除了薛虞霏。

第三十九章 三顿早饭

白娜娜在吕旷的临时居所睡了整整一夜,吕旷把她骗来,然后让她骗了另一个人,越蜻梅,白娜娜易容成老太婆后告诉越蜻梅:她的伤是白娜娜救的,救她的时候吕旷不在身边。有趣的是越蜻梅听到这些就走了,完全没有打听一下吕旷的死活。白娜娜伸个懒腰,一招一式地打着五禽戏,算是晨练的内容。吕旷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坛豆浆,一包油条,一包麻婆豆腐。

白娜娜远远就看见了他,边打拳边说:“起得挺早啊!”吕旷侧眼看了大树上的伞尖,走近白娜娜,轻声微笑道:“和你比自然是挺早的,可要是和有些人比,就不那么早了。”白娜娜道:“管他呢,我们吃饭去吧。”白娜娜明知石凌飞在远处,却故意亲密地挽住了吕旷的右臂,向房间走去。

吕旷边走边说道:“我说,你这样不太合适吧,他要是真生气了可怎么办?我可没信心治得了他。”白娜娜道:“他生气了才好呢,他越生气我就越高兴。”吕旷道:“你脑子被门夹了吧,真把人家惹毛了你就哭去吧。”白娜娜松开他的手,坐下来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是不会有那一天的。”吕旷道:“话别说得那么绝对,不是每个好男人都能从一而终的,凌飞的为人不像我,他认定的东西,会一直追求着,直到得到。”话说完,一碗豆浆也到了碗里。

白娜娜道:“你看你看,连你自己都觉得你比不上他吧?那他就更不可能背叛我了。”吕旷苦笑道:“你这算什么逻辑?”白娜娜道:“我问你,越蜻梅放过你多少回鸽子?”吕旷哼道:“没事谁数那个!”白娜娜道:“不是不数,而是太多了你记不清了。”吕旷冷笑,白娜娜道:“你还真别不服气,越蜻梅骗了你那么多次,也没见你另觅新欢啊!”吕旷道:“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否则我早就把她给甩了。”白娜娜道:“眼下刚好有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马上就可以投入战斗。”

吕旷明知她是想说薛虞霏,一口回绝道:“小虞固然是优秀得没人样,但是我想…娜娜你应该听过这样一句话,叫朋友妻不可欺,我就算单身一辈子,也不可能去打小虞的主意,再说了,太熟了,我也不好意思下手啊!”白娜娜道:“有件事情你需要知道,薛虞霏现在已经不是殷郊的女人了。”吕旷道:“我知道,殷郊要娶唐门的唐哓为妻,这事在江湖上已经传开了,除了小虞自己,江湖上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白娜娜道:“所以你不是没有人选,而是你根本就忘不了越蜻梅,她抢翡翠老虎时你帮她,她在银月客栈偷听时你还帮她,你帮她了那么多她跟你客客气气地多说过一句话吗?”吕旷冷冷道:“没有。”白娜娜道:“那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想过没有?”吕旷道:“为什么,不为什么!因为我还爱着她,因为我不想让她受伤!”白娜娜道:“那她不爱你你知道吗?”吕旷道:“她爱谁我管不着。”白娜娜道:“这不就结了,连你这种禽兽都能专心地对待一个女人七年,何况石凌飞这种专一的男人。”

吕旷苦笑道:“绕了这么半天,原来在这设了个套等我呢!行,赶紧吃吧!”白娜娜又看了一眼那棵树,冷冷说道:“我看那棵树上的人不是凌飞。”吕旷道:“本来就不是!”钢戟飞出,树枝一晃动,人影飘上树顶,几个纵身,消失不见,吕旷那一戟,打了个空。吕旷道:“果然不是他。”白娜娜道:“确实,他的轻功虽然不像欧阳啸那么低,可也绝对跳不了那么高的,算了,咱们继续吃饭吧。”吕旷冷冷道:“老石不是也在这一片吗,怎么这几天老没见到他?”

白娜娜道:“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不是也没露面吗?”吕旷道:“不还是因为和殷郊那一战吗,我怕一见到小虞,她再气得寒毒发作怎么办,再说因为那件事我也没脸见她!你家凌飞呢,他也把殷郊给打了?”白娜娜道:“那倒没有,他为了就薛虞霏,用铁伞指着我的头,你觉得我能原谅他吗?”吕旷道:“那他去哪了?”白娜娜道:“我要和他分隔三年,看他能不能等着我。”吕旷道:“别玩得太火,他会不要你的。”白娜娜一口撕下了油条,冷冷道:“他敢!”

“他不敢!”薛虞霏给欧阳啸盛好了汤,确定地说道。欧阳啸道:“对于石凌飞来讲,他也许不敢背叛白娜娜,但是平心而论,你觉得他俩合适吗?”薛虞霏道:“合适不合适,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咱们,就别在这谈论了成吗?”欧阳啸忽然叹了口气:“今天就十六了。”薛虞霏道:“十六怎么了?”欧阳啸抬头看了她一会儿道:“没什么,记不清日子,随便问问。”欧阳啸急忙低头喝汤,不让薛虞霏看自己的眼神,欧阳啸可没那么大本事,说谎话让别人看不出来。薛虞霏头往下移,去看欧阳啸的眼睛,骆霜一筷子敲过去,说道:“我男人,你看什么。”薛虞霏道:“不看什么,他有事瞒我吧?”骆霜道:“哪有什么事瞒你,是吧!”骆霜拍了一下欧阳啸,“欧阳哥!”

欧阳啸见此情况,只能临时说一件真事儿:“红魔焰鬼手好像练起来真有问题,小天脖子后面貌似出了一块火疤,我没告诉你,想自己解决,这就是我唯一瞒你的事。”薛虞霏整张脸冷了下来:“你想怎么做?”欧阳啸道:“别这么看着我行吗,我想先把小天的武功废掉,然后再用寒冰冷气治他的火疤,就这样。”薛虞霏一拍桌子,喝道:“胡闹!小天那么不容易才练成的武功,你说废就给人家废了,你还是不是人了,绝对不行!”欧阳啸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薛虞霏道:“反正不能废小天的武功!”欧阳啸道:“那要不这样,你让他停止练红魔焰鬼手和洪涛江河腿,我只废他一半的功力。”薛虞霏道:“一半也不行!”欧阳啸无奈地说:“咱讲点理行吗?殷郊走的时候你可是答应过他,如有意外,就废去小天所有的功力,这话是你说的不是?”薛虞霏道:“这话是我说的吗?这话是他说的,我只是答应了他。”欧阳啸道:“还是嘛,你都答应他了,现在你不用出面,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只要你点个头就行,其它的事我来安排!”薛虞霏道:“先往下看看吧,就算是殷郊说的,也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在这期间你敢伤小天一根汗毛,我决不放过你!”欧阳啸喘着粗气,拳头在悄悄地握紧,骆霜左手伸过去,按住了欧阳啸的拳头,一边急忙说道:“吃饭就吃饭,吵什么吵。”欧阳啸拳头松开,继续吃饭。

石燕做好了饭,草草地吃完,擦了擦嘴道:“小天你慢慢吃,我先去你嫂子那了。”说着想要出门,黄天骅道:“等等,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石燕看看他的笑容,回头亲了他一口,转身走出。

黄天骅挠挠头,禁不住又摸了摸脖子,然后开始幸福地扒饭,门前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这样吃饭,容易噎着!”黄天骅眼中光芒一闪,窄剑出手,人也随之到了门外,剑,架在了来人的咽喉上。越蜻梅轻轻笑道:“黄公子,这就是你们四小神龙的待客之道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呀?”黄天骅道:“没听说过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能杀你。”越蜻梅不惧反笑:“不!你能杀我,但是你不会杀我。”黄天骅道:“为什么?”越蜻梅的手指伸到了黄天骅的剑脊之上,慢慢地向他的手“走”去:“因为我和你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杀了我,你也跑不了。”黄天骅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和你同流合污过。”越蜻梅媚笑着说:“那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喽!难道你忘了,叶笛是怎么被我们抓走的?”黄天骅道:“我当时正在知县大人的府中查案,什么也不知道。”越蜻梅的手移动得很慢,但她说话却并不慢:“是啊,如果你不告诉我们殷郊的字迹,我们怎么可能从中途把她再次骗走?薛虞霏就是再怎么放纵你,也不可能在这件事退让的,如果让她知道是你帮忙我们才能顺利地抓走叶笛的,那可怎么办才好呢?”黄天骅道:“我没有那么做,二师兄给我的信是你们从我身上头走的。”

越蜻梅的手捏住剑锷,把脖子往前挪了一挪,脸离黄天骅更近了一点,黄天骅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的一丝甜香,越蜻梅轻吸了一口气,胸膛更加地挺拔了:“这话你跟薛虞霏讲,你觉得她会相信吗?”黄天骅虽然年纪小,但是不代表他在男女之事这方面一窍不通,越蜻梅的挑逗显然有了作用,不知不觉的,黄天骅的剑已经由紧贴着越蜻梅的皮肤变成了离越蜻梅的皮肤只有一寸,鼻中的气息也有些粗重,他说:“嫂子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越蜻梅忽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黄天骅一怔,越蜻梅说道:“你真可爱!”黄天骅道:“什么意思?”越蜻梅道:“薛虞霏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殷郊的师弟罢了,但是和殷郊的家人比起来,”越蜻梅轻轻抚摸着黄天骅的左脸庞,“你这个师弟,又算得了什么呢?”

“呛啷”一声,黄天骅收剑回鞘,说道:“我不杀你。”越蜻梅笑了,黄天骅好像比吕旷还要好骗,这么点威胁,就把他吓怕了。黄天骅道:“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记住了,也回去转告你的主子,我可以跟他合作对付欧阳啸,还可以为他办任何事情,除了伤害我嫂子他们!”越蜻梅的右手伸到黄天骅颈后,慢慢勾住了他的脖子,笑着说:“放心吧,我们只是为了杀掉欧阳啸和夺到翡翠老虎,不会伤害你的那些朋友的。”越蜻梅的方法已经成功,黄天骅对她已经彻底放下了戒心,越蜻梅又展开了下一步的攻势:“其实和我们合作,还有很多好处的。”黄天骅痴痴地说道:“什么好处?”越蜻梅道:“譬如说,女人!”黄天骅道:“譬如,是什么意思?”越蜻梅无语地回答道:“就是比如的意思!”黄天骅道:“那我要女人­干­什么?”越蜻梅的右手慢慢划过黄天骅的上身,移到了他的下身,摸了摸他那坚硬如铁的某处,微笑道:“看来有些事你还不太懂,没关系,让姐姐慢慢来教你!”黄天骅道:“好,好!”

越蜻梅面­色­更加红润,喘息的声音也愈来愈发情,她眯着双眼,牵着黄天骅的手移向自己的胸膛,黄天骅像是着了魔般,任她戏弄,有些事,本来就是无师自通的,尤其像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这种事,就算是脑残,放着这样一个美女在眼前,能不扑上去就是一种境界,而越蜻梅,显然不清楚这一点,她以为黄天骅是个呆子,所以才想要教他这些东西,当自己的身体和黄天骅的身体一丝不挂地纠缠过以后,黄天骅就会变得很听话很听话。只是,凡事总有例外,计划总有意外,黄天骅的手握成了爪形,越蜻梅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蹂躏。

忽然间,黄天骅左手一翻,翻下越蜻梅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猛的一拗,虽然不至于折断,却在一瞬间给越蜻梅带来了一下钻心般的疼痛,紧接着,是不断的又麻又疼的感觉,还带着点痒。但这种疼痛却还是没有让越蜻梅回过神来,她忍着痛,用妖冶的声音说道:“你弄疼我了。”

黄天骅冷笑着把他的右手往自己肩下一拉,右手电光般上前扣住了她的咽喉,用力的一抓,越蜻梅有点喘不过气来,耳中钻进了黄天骅带笑的声音:“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对穿得少的女人感兴趣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用*思考的!”

第四十章 入城之前

越蜻梅挣扎着,却挣不开黄天骅的双手,黄天骅松开左手,用右手掐着越蜻梅的喉咙,把她按到了门板上。

越蜻梅发狠道:“杀了我,吕旷也同样会杀了你!”黄天骅笑道:“哦,是吗?”越蜻梅笑道:“你可以试试!”

黄天骅看着她的笑容,手一松,放开了越蜻梅,转身倒着茶说道:“刚才的事我就当你开个玩笑,你最好也当自己开个玩笑。”

越蜻梅跌在地上,黄天骅转过身,坐到地上,把茶递给了越蜻梅,笑着说道:“喝点水吧!”越蜻梅生气地夺过水杯,一饮而尽,把茶杯摔到了黄天骅身后,黄天骅笑着推了一下越蜻梅的肩膀,越蜻梅也笑了,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人都一起大笑着,黄天骅道:“还生气吗?”越蜻梅道:“换你你不生气啊?”黄天骅道:“对不起啦,谁让你是天网的人,然后又吓我,又那样的。”越蜻梅笑道:“是我低估了你,没想到你定力这么强。”黄天骅道:“我眼里容不下除了燕姐姐之外的女人,只能这样做了,奉劝你一句,别以为脱了衣服就能勾引男人,我听嫂子说过你和吕旷哥哥的事,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像吕旷那样顺着你的,今天只是个警告,别人可不会手下留情。”越蜻梅道:“地上凉,咱们吃饭吧。”

黄天骅只得站起来,走到了桌旁,坐了下来。越蜻梅道:“丁寅让我传命令告诉你…”黄天骅打断他道:“不能伤害我嫂子,不能伤害燕姐姐,其它我都答应你。”越蜻梅道:“放心,这个命令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

冥剑已到了辗迟城门口,却迟迟没有勇气进去,如果薛虞霏看到他,该会是怎样的表情?是欣喜,还是泪流满面?是愁绪,还是火冒三丈?冥剑有点不敢进去了。石凌飞恰好是在同一个城门入城,恰好和他相遇。

冥剑牵着马站住,问道:“来得好快!”石凌飞道:“担心虞霏,所以提前回来了。”冥剑道:“她能有你们这些朋友,真是幸运!”石凌飞道:“和殷郊这样的人有缘,是她最大的不幸。”冥剑道:”也许这是另一种幸运。”

石凌飞道:“来了­干­吗不进去,等她来请你?”冥剑道:“那倒不是,要不你先进去看看,小虞要是还不知道这事,我就不进去了。”石凌飞笑道:“你至于吗,来都来了,不见她一面,会不会遗憾?”冥剑道:“已经不见了记不清的年份,又何必见面,只是徒增相思罢了。”石凌飞道:“那好吧,我先进去看看,可她要还不知道这件事,你就真的一走了之吗?”冥剑道:“当然要走,否则,难道去和殷郊抢吗?”石凌飞道:“我真服了你了,那我就先走了。”

冥剑无奈地点头,石凌飞拍拍他肩膀道:“辗迟县最近高手众多,鱼龙混杂,你小心点!”

冥剑再次点头。

石凌飞没有回银月客栈,他毕竟不想直接去试薛虞霏的口风,直接问骆霜或许要好一点。冰霜楼,骆霜给石凌飞拿了糕点,淡淡说道:“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她现在正在为小天而*心。”石凌飞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师兄现在还好吧?”骆霜道:“好的很,吃得饱,睡得香!”石凌飞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有没有再找小天的麻烦?”骆霜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石凌飞道:“佛经中言,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师兄对胶舞的情,早就造成了他对小天的恨,我在的时候能制得了他,我怕我不在,你们…”

骆霜道:“今天提到小天脖子后的火疤时…”石凌飞惊道:“火疤?”骆霜道:“火疤的事一会再说,今天早上,欧阳哥提到火疤时,他和薛姐姐发生了争执,欧阳哥想废掉小天的武功,薛姐姐不让,然后就吵了起来,然后就不吵了。”石凌飞道:“没打起来吧?”骆霜道:“他俩要打起来了,这座城市你觉得还有吗?”

石凌飞松口气道:“说说火疤的事吧,小天都跟谁交待了?”骆霜道:“说来也怪!你能不能慢点吃,我这还多得是,不够还有。”看着石凌飞狼吞虎咽的吃相,骆霜实在有点怕他噎着,石凌飞边吃边说:“拜托,我昨晚上都没吃饭,何况今天早上也没吃饭,饿啊!”骆霜道:“那你也慢点吃,万一生了病可就难治了。”石凌飞道:“我能治,你接着说。”

骆霜道:“小天没有先告诉薛姐姐,倒是先跟欧阳哥说了,你说这奇怪吗?”石凌飞道:“这倒不奇怪,先告诉欧阳啸,不让虞霏担心,说明小天长大了,懂事了。”骆霜道:“我不这么想,我怕是,有人在后面*纵着小天,是他给了小天这种建议,否则这种事,他一定是第一个告诉薛姐姐的。”石凌飞道:“不太可能有这种可能吧,丁寅已经死了,那天我见到的,可能只是巧合而已。”骆霜道:“冥剑来了吗?”石凌飞道:“来倒是来了,只是他害怕见到虞霏,所以在城外等着。”

骆霜笑道:“小天颈后的火疤你有没有办法去除啊?”石凌飞苦笑道:“就算是扁鹊在世,他也得讲究个望闻问切,我回来还连小天的面都没见着呢,你叫我怎么治啊?”

骆霜笑问道:“还有事吗?”石凌飞道:“没事了呀?”骆霜道:“有一个人,你好像还没问。”石凌飞道:“没有了。”骆霜道:“白娜娜怎么样,你一直都没问。”石凌飞道:“哦,是啊,可我为什么要问她呢?”骆霜道:“可你为什么不问她呢?你对她那么真心,又那么关心她,怎么突然间,又变得这么冷淡呢?”石凌飞道:“我想开了!”骆霜冷笑道:“你没事吧?我看你不是想开了,你是脑子给驴踢了。”

石凌飞一笑:“随你怎么说,小天体内的炎毒,她看了没有?”骆霜道:“小天昨晚上才跟欧阳哥说的,现在还没找到白姑娘呢?”石凌飞脸上划过一丝担忧的神­色­,问道:“她去哪了?”骆霜道:“昨晚看灯的时候就没回去,谁知道去哪了?”

石凌飞急道:“她不是搬到虞霏的客栈了吗?客人没回来,她不知道去找吗?”骆霜笑道:“不是想开了吗,­干­吗又这么着急?她死活不是跟你没关系吗,­干­吗这么着急!”石凌飞道:“废话!她没事我当然就想开了,他有事你还让我怎么想开啊?”骆霜道:“这事,你还得怪殷郊,如果不是让薛虞霏想起他,那么昨晚上薛姐姐就不会喝醉,如果薛姐姐不喝醉,她就能第一时间找到白娜娜,所以如果白娜娜出了事…”石凌飞拿了几块软糕,咬牙说道:“她要是擦破点皮,我砍死殷郊!”说完转身就走,骆霜叫道:“你好歹吃饱了再去找啊!”石凌飞道:“饱了!”骆霜道:“那你还带着­干­吗?”石凌飞已经走出了屋门,口中说道:“给冥剑!”

石凌飞怒气冲冲地出了冰霜楼,冰霜楼对面酒楼的二楼上,叶越等六人已经盯了几天,柳俞眉道:“绑架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七的主,有点难度啊?”叶越道:“要是没一点难度,也用不着请哥几个过来了,咱们六个打他一个,应该也不是全无胜算的吧?”茅山剑叟道:“我看这事悬,要不咱们还是从这白娜娜身上下手吧?”叶越道:“行啊!你现在到城外去找她,顺便买口棺材。”茅山剑叟有点生气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幸天高扶着栏杆说道:“咱们六个收拾石凌飞,至少还有七成的把握,但是对付吕旷,基本上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人多点不过多送具尸体罢了。”黑衣人道:“同样是十大高手,差别怎么这么大?”

叶越道:“这算小的了,排名第九的沈银凤不是连黄天骅都打不过吗?”幸天高道:“那倒不是沈银凤太弱,而是黄天骅太强。”钟一锋冷笑道:“是吗?怎么我看不出来?”叶越边走边说道:“那不是黄天骅太弱,只是你选对了地方,如果他不逃的话,在树林中与你一绝生死,以红魔焰鬼手和飞叶流星剑的威力,你现在至少已经死了十次!”幸天高道:“这话也是,黄天骅的轻功在江湖上至少排得前五,如果不是在平原地界轻功受到限制,恐怕以大哥的挥剑的速度,未必是黄天骅的对手。”

钟一锋道:“我还真不信!”叶越道:“你还真应该相信!”幸天高道:“咱们这样扎堆走,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点啊?”叶越几人对着看了看,叶越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你和柳俞眉前面走,我们几个在后面跟着,你看这样行吗?”幸天高兴高采烈地牵起了柳俞眉的手,头前走着。

茅山剑叟道:“实在想不到,你会答应他这种要求。”叶越看着两人的背影道:“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像我们这种随时有可能丢命的人来说,能高高兴兴地过两天,怎么也不赔本啊,”叶越的表情忽而变得忧伤起来,“不像我,一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人,还被别人抢去了。”

茅山剑叟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所说的女人,莫非是花灵姑娘?”

叶越痛苦地点头,茅山剑叟好奇地问道:“按你这说法,莫非叶星和白失翼决战那晚,是你…”

叶越立即说道:“不是我,这些年我也在查这个人,只是一直都没有线索。”

茅山剑叟冷笑道:“不是你,难道还是鬼吗?”叶越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内,眼中燃起两团火焰,恨声道:“这他妈的兴许还真是出鬼了,连叶星和殷郊都查不出来的事,我他妈怎么找啊?”

茅山剑叟道:“这事你别急,急是急不来的,这趟生意做完,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帮你查,就算是一只蚊子,它也别想脱开这黑白两道的通缉!”

叶越道:“你想让我联合薛虞霏?”茅山剑叟道:“你毕竟姓叶,当年叶家也…”叶越脸上的怒意更盛:“别再提这件事了,我还不想在杀石凌飞之前,被破坏心情!”茅山剑叟只好住嘴。

冥剑接过了那些软糕,也是一顿狂咽,石凌飞笑道:“行了,走吧,到了客栈有的是你吃的!”冥剑道:“我说过不去了,你­干­吗还提这件事啊?我得赶紧先走。”

“晚了!”

冥剑一回头,就见到了欧阳啸那张笑脸。

同样看到欧阳啸的还有叶越他们几人,但是这几人看到欧阳啸,就急忙各找隐蔽物,躲了起来。

欧阳啸慢慢走了过去,对冥剑说道:“你来了。”冥剑道:“我来了。”

欧阳啸站住身子,环臂说道:“来了就别走了,有一个人,很需要你。”冥剑道:“她还不太需要,等你们瞒不住了,再来找我吧。”

欧阳啸道:“等她知道了这件事,不外乎有两种结果,一种,她杀了整个县城的人,把整个辗迟县以为平地;另一种,等你来了,她已经自杀了,你说你走得开吗?”冥剑道:“我相信你都能拦得住她!”

欧阳啸道:“你凭什么相信我?”冥剑道:“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同样的人。”欧阳啸道:“我跟你不一样,你不敢追求她,我敢!”

冥剑嘴角往上一弯:“有趣!”石凌飞道:“啊?师兄,你什么时候追求虞霏的?我怎么不知道?”欧阳啸道:“滚!”石凌飞道:“你怎么骂人呀?”欧阳啸道:“我说过,滚去找你的白娜娜去!”石凌飞道:“你今天怎么了?”冥剑笑道:“我不希望我和他的对决的时候,有旁人影响!”冥剑又用狮子吼的内功喊道:“没事的人走开!”叶越立刻带着江南五剑杀,混在人群中闪人。

第四十一章 平湖交战

冥剑道:“你找我来,根本就不是为了要保护小虞,而是为了杀我。”

欧阳啸道:“说话要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冥剑道:“可惜我不是你,不是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需要讲证据,我甚至怀疑那些请帖是你伪造的,信是你写的,谣言是你造的,从一开始,就是你在搞鬼!”

欧阳啸大笑道:有对的,有错的。”冥剑微笑道:“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

欧阳啸道:“骆霜他们的请帖是我模仿殷郊的字迹写的,为的就是更加煽风点火,让殷郊犯了众怒,我才能有机会杀死你。”

冥剑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会这样做的?”欧阳啸道:“不知足是人类的本­性­,当我把她当妹妹看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把她当情人看,当把她当情人看的时候,我就想让她真的成为我的情人。”

冥剑道:“可你应该知道,薛虞霏心中只有一个人。”欧阳啸道:“时间能冲淡一切,我能改变得了她。”

冥剑道:“我用了两千年的时间去认识她,用了两千年的时间去讨好她,用了四千年时间去改变她,又用了两千年时间等待,我用了一万年的时间想要取代殷郊的地位,同样没有结果,你凭什么认为你改变得了她?”欧阳啸垂首不语,冥剑道:“有些事回头还来得及,她不会怪你的。”

欧阳啸道:“我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

冥剑道:“你还有骆霜,现在就放弃她,你不会觉得愧疚吗?”欧阳啸微笑道:“我从没有爱过她,又何来愧疚之说!”

冥剑道:“既然如此,看来今天我不杀你,天理都不答应!”欧阳啸道:“杀我?出手吧!”

冥剑道:“这里地方太窄,不如换个地方!”欧阳啸点头。

石燕用轻功跑回到银月客栈,刚一到楼梯,忽然不敢走上去了,如果告诉薛虞霏冥剑要和欧阳啸决斗,薛虞霏肯定要问为什么,那该怎么回答?

石燕手指在栏杆上跳动,终于还是迈步走上了楼,敲响了房门。

薛虞霏道:“进来!”

石燕犹豫了两下,推开了房门,薛虞霏正在绣一块手帕,是龙凤呈祥的形状,石燕忽然觉得心酸,四小神龙,血凤凰,这还真是一对。

薛虞霏也不抬头,微笑道:“是你啊,有什么事吗?”石燕欲言又止,薛虞霏放下丝罗,抬头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小天有什么状况?”石燕道:“不…不是,是…是…是欧阳大哥。”

薛虞霏眉峰一皱,急切地问道:“他真的去找小天了?”石燕道:“那倒不是!”

薛虞霏道:“那就好。”石燕道:“他去找冥剑决斗了。”

薛虞霏一下站了起来,惊叫道:“跟冥剑决斗?疯了吧他!”

枫林平湖,冥剑一动不动地站在湖面上,就像是站在平地上一样,水面上没有一丝涟漪,冥剑的轻功可谓不低。

欧阳啸道:“你约我来这里,算什么意思?”冥剑道:“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感觉,在这个地方,不管是杀人,还是被杀,都是一种享受。”

说完双手摊开,周围的水面开始泛起一圈圈的水波。

欧阳啸道:“我很不喜欢别人在和我交手时炫耀他的轻功,你恰恰犯了我的规矩。”

欧阳啸话一说完,两只手弯成弧状,两轮冰环在他手中由无至有,由小变大。

冥剑不再说话,闭上双眼,双手笼上一层寒光,这不是夸张,那是绝对意义上的寒光,像是剑锋的利光,又像是枪尖的寒星。

欧阳啸双拳打出,两轮冰环标向冥剑,冥剑双手往上一抬,哗啦一声,一道水幕弹起,挡在冥剑身前,欧阳啸双环打入水幕,激起无数的水花,冥剑身子一弯,向后飞退,脚尖划过之处,溅起淡淡的水花,冰环打穿水幕,再次飞击冥剑,冥剑后退着,一道道水幕飞起,挡住冰环,每一道水幕被冰环冻结成冰墙,向水下沉去,双环击穿第九道冰幕时,一道剑光闪过,双环在剑尖处化成了烟尘。

冥剑右手指着欧阳啸的,是一把八尺长的巨剑,通体碧绿,冰幕悉数落入水中之时,两人的第一回合已经交手结束。

欧阳啸道:“好剑!”冥剑道:“好环!”

欧阳啸右手抬起,易掌成剑指,上抬的过程中,指尖上带出一道流星般的金­色­尾巴,欧阳啸挥指几划,金­色­的“先”字已书写完毕,欧阳啸手指一点,“先”字标出,飞向冥剑,冥剑盯着那个金­色­的楷字,缓缓向后收剑,直到楷字袭到面前,才一剑刺出,穿散了欧阳啸藏在字中的字剑,欧阳啸纵指连划,又是一个“帝”字飞出,待袭到冥剑身前时,瞬间变成十把长短不一的金剑,从四面八方冲来,冥剑翻身一剑斩出,七柄金剑散成金光,欧阳啸右手仍是在写字,左手却一划一勾,控制着另外三柄剑的攻击,眨眼之间,欧阳啸又是“创业未半”四字飞出,而在这四字飞出之前,冥剑已经劈断那三柄气剑。

这一串金字飞出,冥剑也持剑冲了上来,一剑横扫,切开了“创”字,“创”字刚一散开,后面又补上了“而”字,冥剑又一剑翻身斜斩,“业”字化为金烟,后面又补上“中”字,斩开“未”字,“道”字又补了上去…冥剑将“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十一个字全部击散之后,已到了欧阳啸七步之外,也就是湖边,欧阳啸的“今”字还没写完,冥剑已经纵身跳起,力劈华山式,剁向欧阳啸天灵盖,欧阳啸退后一步,“今”字打出,却根本挡不住冥剑这一剑之威,一碰上剑锋,便四散开来,化为无形。

冥剑剑势不减,仍然剁向欧阳啸顶门,欧阳啸左手墨剑出鞘,待巨剑劈至顶门,墨剑在他剑上一抽,旋身后退,后退的瞬间,“天下三分”四字分先后螺旋飞出,冥剑挥剑向前,一剑剑劈碎字剑,待分字斩碎之时,冥剑一剑刺去,欧阳啸不敢大意,左手剑一动,划了个御冰环打出,冰环垂直飞出,套在了大剑上,冥剑往地下一劈,冰环碎裂。

欧阳啸继续划着字,突然间,冥剑弃剑飞向欧阳啸,左手指向欧阳啸的咽喉,欧阳啸冷笑,冥剑弃剑用掌,对欧阳啸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弊,可就在这个时候,冥剑的左手忽然出现一把又窄又长的轴形剑,欧阳啸瞳孔一张,右手加速连划,冥剑的剑已经刺到了欧阳啸的指上,欧阳啸手指一停,顶住了剑尖,几片枫叶落下,是被两人的剑气震下,其中一片枫叶落到了冥剑的剑锋上,一触及剑刃,从剑身上擦过,变成了两半,这柄剑可谓削铁如泥,吹毛可断,可就是这样锐利的轴形剑,却没能刺入欧阳啸的手指,原来欧阳啸是以食指和中指的第一指节夹住了冥剑的剑尖,然后以寒冰冷气冻结住,难怪冥剑刺不进半分。

就在这时,欧阳啸的剑指上飞出“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十三个字环成一圈,聚到了欧阳啸食中二指上,欧阳啸剑指发着金光,从手背的经脉穿到两指第三指节,到第二指节,最后从第一指节飞出,十三个字排成一排打出,将冥剑的轴形剑直接打歪,冥剑迫于这十三字的威力,以轴形剑抵御,向后飞出,一十三字从后向前合成一字撞向剑尖,冥剑飞身后退着,经过了大剑,冥剑双脚强往地面上一踩,左手一松剑柄,右手往剑端上一掌拍出,轴形剑由弯变直,将字剑打退,欧阳啸左手剑一摆,右手一掌拍出,字剑再次轰击,冥剑左手接过轴形剑,右手提起大剑一剑扔出,又在剑柄上添上一脚,大剑携着劲风刺碎金字,又一次攻向欧阳啸,冥剑往前跑着,右手前伸,在剑柄之后盯着。

欧阳啸心中喝道:“化物成剑,幽冥剑!”

冥剑的剑尖之上,摞上了一柄柄碧绿­色­的气剑虚影,只摞到第九冰剑,气剑的剑尖已经刺到了欧阳啸的身前,冥剑的幽冥剑法这一招关键就在于摞剑,每在后面增加一柄气剑,最前面气剑的威力就增加四分之一,第九柄气剑的威力是第一柄气剑威力的五点九六倍!欧阳啸不敢退,一旦让冥剑再增加一柄气剑,面前的气剑威力会更加可怕!

于是欧阳啸右脚往后一退,左手墨剑泛着寒气,从剑柄越过剑身,延伸到剑尖,欧阳啸出手,双手握剑,一剑力劈,斩碎了第一柄气剑,后果是右脚嵌入地面两寸,整柄墨剑碎成冰片,欧阳啸聚剑上前,刺穿了第八柄气剑,冥剑推住剑端,慢慢走着,七柄气剑加一柄大剑刺向欧阳啸,欧阳啸墨剑聚成,刺穿了七柄气剑,第六柄气剑,第五柄气剑,直到第一柄气剑,两人的剑尖撞到一起,欧阳啸的墨剑再次折断。

冥剑一剑前刺,欧阳啸双掌一合,拍住了大剑的剑身。冥剑冷笑道:“你还有多少柄剑?”欧阳啸笑道:“你猜!”冥剑一扭剑锋,欧阳啸松掌后退,冥剑道:“我不猜!”说完一剑刺过。

欧阳啸左手唤出墨剑,迎向冥剑的右手大剑,右手书写着《出师表》,攻向冥剑的右手,两人刹那间仿佛都一分为二,一个欧阳啸手执墨剑,和冥剑的大剑交手,而另一个欧阳啸手指连划,打出一个个金字,飞向手执轴形剑的冥剑,两个冥剑一分一合,与欧阳啸的金字和墨剑纠缠在一起。

冥剑一个倒翻身,站到了水面上。

欧阳啸往前一进,站到了水边,不敢向前,怒道:“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冥剑笑道:“有本事跳下来!我在这等着你。”欧阳啸苦笑道:“有本事你上来,我在上面收拾你。”冥剑道:“扬长避短是战斗的方法,我会笨得上去收拾你吗?”欧阳啸道:“那你就待着吧!我还要回去继续和小虞改善关系呢!”冥剑道:“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一计的?”

欧阳啸一剑斩开飞来的一柄气剑,冷冷笑道:“想用言语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用气剑来偷袭,你说我是说你天真呢,还是说你笨呢?”冥剑道:“随你的便,但是有一件事我想提前告诉你,小虞喜欢吃盐炒的松籽。”

欧阳啸一声暴喝,往水中跳去,冥剑后退道:“你疯了吧?”

扑通一声,欧阳啸掉进了水中,冥剑无奈地捂着额头说道:“没轻功你就别往水里跳,会死人的。”

欧阳啸从水里爬出,落汤­鸡­般地坐到水边,笑着说道:“既然你告诉我他喜欢什么,我当然要先除掉一个情敌了!”冥剑道:“好歹你找个树­干­踩上,这样踩上,至少能不掉下去。”

欧阳啸一掌向后切去,气剑斩断一棵大树,斩根断冠,翻身将树­干­踢入水中,跳了上去。

冥剑无语道:“我说说而已的!”

欧阳啸向后拍了一掌,木船向前漂去,冥剑收回大剑,轴形剑交到了右手。

石燕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薛虞霏,无奈地问道:“一个时辰前我跟你说过什么你现在还记得吗?”薛虞霏慢慢地在丝罗上绣着龙凤呈祥凤的图案,淡淡说道:“记得啊,不就是欧阳啸和冥剑要打架啊!”

石燕道:“那你就让他俩打啊?”薛虞霏道:“要不呢?把他俩拉开,你去吗?”石燕苦笑道:“我拉得开吗,人家一个第六玄关,一个万年修行,我去拉不是找死吗?”薛虞霏继续引着线,连头也不抬,笑着说道:“你还知道啊,那我能拉得开吗?”

石燕道:“你比欧阳大哥武功高,又比冥剑修行高,差不多能拉得开吧?”薛虞霏道:“拉不开的,任何人、物,只要撞到他们十丈之内,马上化成飞灰。”石燕道:“夸张了吧。”

薛虞霏道:“这还只是客观描述,他俩是在枫林平湖交的手,明天就可以去捡死鸟和死鱼了。”石燕道:“你好歹去盯着,分出胜负的时候别让出人命啊?”

薛虞霏道:“他俩交手,低于三天三夜绝对分不出胜负,”薛虞霏把丝罗和针递给了石燕,“你把这边给结一下。”

石燕接过道:“难怪小天那块手帕没磨过边,敢情你不会啊?”薛虞霏道:“我练的是武功,不擅长这个的,毕竟你专业学过段时间。”石燕道:“不对啊,你这个其它的地方都绣得十分优秀,不像是业余人绣的,你跟谁学的。”薛虞霏笑道:“我是跟殷郊学的,他当时就是学习着玩玩,后来反过来教给我的时候也挺麻烦的,这结尾这段我就不会。”石燕笑道:“他一男的学这个­干­吗?”

薛虞霏笑道:“教我呗,他经常说我不像个女人。”石燕道:“确实,你就长得像个女的。”

薛虞霏扣她脑袋,石燕道:“我是说你武功太高了。”

第四十二章 白氏妙手

平湖上,欧阳啸一手往后打着真气,催动“小船”前进,一手向前写着金字,攻击着冥剑,冥剑格挡着字剑,不断地后滑,一追,一退,转眼间到了平湖的另一边,两人各自跳出,在草地上继续着战斗,欧阳啸时而写字,时而出剑,金光、绿光与墨光时不时地在两人身边闪动着,煞是好看。

到了中午,两人的腹中都有种饥饿感升起,于是一边出手,一边撕下树皮放进嘴里,就这样又战了一个时辰,两人才算是勉强填饱了肚子,继续战斗着,战场一换再换,从平湖到草地,到桐林,再到竹林,再到小河,在河中,两人分别用内力震起水花,让水花溅到口中,以做解渴之用,薛虞霏说他们俩非三天三夜不能分出胜负,这就解决了吃喝的问题,保证了战斗的继续进行。

石凌飞听了欧阳啸的话,却是走开了,但他没有去找白娜娜,而是去找黄天骅,白娜娜和他的关系已经无法改变,他现在更重要的事,是救下黄天骅,或者说医好黄天骅。

石凌飞敲响了房门,越蜻梅赶忙躲到了床底下,黄天骅整理好床单,跑去开门,石凌飞环着双臂说道:“在­干­什么?半天才开门?”黄天骅使劲挠了挠头,笑道:“我刚才在睡觉啊,所以没怎么听见。”

石凌飞迈步进屋,黄天骅忽然伸手挡住了门口,石凌飞没有说话,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黄天骅急忙缩回了手,石凌飞看着他的脸,忽然间笑了起来,黄天骅脸­色­变了一变,垂手问道:“你笑什么笑?”石凌飞走进屋子,看了一眼桌子,和桌子上的三套碗筷,然后笑着说:“没笑什么啊,今天早上你这里有客人吗?”黄天骅道:“没…没有啊,今天我这里除了你以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来过。”石凌飞一个冷笑,没有说话,只是瞟了一眼床底,然后坐了下来,按着凳子道:“我听说,你把你练红魔焰鬼手的事告诉欧阳啸了,有这事吗?”黄天骅道:“你怎么知道?”石凌飞道:“你告诉了欧阳啸,欧阳啸转脸就告诉了骆霜,我是从骆霜那里得到了消息。”

黄天骅问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石凌飞道:“其实我们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看在你嫂子的面上,没有告诉你罢了,所以骆霜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一点不惊讶。”黄天骅面­色­一变,有点生气地说道:“那您这是来­干­什么来了,看我笑话来了?”

石凌飞道:“你说这话就有点见外了,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过来,把你的伤给我看看。”黄天骅偏了偏头,说道:“什么伤?我身上没有伤!”石凌飞苦笑道:“那你把脖子给我看一下!”黄天骅双手捂住脖子道:“凭什么给你看,变态啊你!”石凌飞笑道:“今天我还就非看不可了,过来,你给我过来!”黄天骅见石凌飞过来,嗖地一下,闪了出去,边跑边说道:“追到我就让你看!”石凌飞慢慢走出,环臂靠到门框上,看着黄天骅的背影笑道:“小样,你觉得你逃得了吗?”

石凌飞看了眼床单,放下了双手,关上房门离开。

黄天骅还没跑多远,就又见到了白娜娜,远远地一看到白娜娜,黄天骅立刻一个旋身纵云,跳到了树上。

白娜娜经过的时候,黄天骅悄悄地往下扒着看去,就在他往下看的一瞬间,白娜娜忽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向自己这个方向瞄了过来,黄天骅一阵心惊,心中想道:“坏了,娜娜姐姐该不是发现我了吧,怎么办怎么办…”白娜娜淡淡说道躲在树后的鼠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现身一见。”

白娜娜明确地感觉到,在这片杨树林中,躲在树后的不止有黄天骅一个人,除了黄天骅以外,至少有两个以上的人。而白娜娜感觉到的那两个人,正是柳俞眉和幸天高,他们俩跟踪着石凌飞,却在这附近失去了石凌飞的踪迹,正在两人寻找着石凌飞的线索时,白娜娜过来了,两人无奈,赶忙躲到了树后。

此刻被白娜娜揭破,柳俞眉不知道这句话的玄机,往外面跨出了一步,幸天高急忙拉住她,柳俞眉回头看他,想要知道这么做的原因,幸天高慢慢摇了摇头,指了指黄天骅那棵树,柳俞眉抬头看去,一眼就发现了树上的黄天骅。白娜娜听了一会儿,没有人过来,抬头对黄天骅说道:“小天,下来吧!”柳俞眉用传音入密问道:“怎么回事?难道她没有发现我们?”幸天高同样用传音入密说道:“不太可能,大概是不想揭破我们吧。”

黄天骅从树上跳下,惊讶地说道:“娜娜姐姐,你怎么发现我的,好厉害啊!”白娜娜道:“是吗,谁要是觉得发现你很难的话,那这个人真是没的救了。”

柳俞眉心中想到:“站得那么低,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到。”

黄天骅挠挠头道:“是吗?那下一次我爬高一点。”白娜娜道:“行了,说正事吧,我是来给你看病的。”黄天骅往后退了两步,变得警戒起来,浑身都绷到了一起,冷冷说道:“不要,你们根本就是为了不让我练红魔手,你们都不是好人!”白娜娜道:“怎么说话呢?我是听人家说你发病时跟羊癫疯似的,所以就想来给你看看,臭小子,别不识好歹。”黄天骅又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我发病时的情况,是不是燕姐姐告诉你的?”白娜娜上前一步,环抱起双臂,冷淡地说道:“不是。”黄天骅唤出连环刺,变成长剑,横到了胸前,又退了一步说道:“你不准过来!”白娜娜双手背到身后,慢慢向前走出了一步,淡淡说道:“我过来了,怎么着吧?”黄天骅挺害怕地又退了一步,说道:“你…你可别过来啊,我手里有剑的,别过来啊!”白娜娜不断地上前,吓得黄天骅不断地向后,似乎白娜娜早就算到,黄天骅不敢出手,也不会出手。显然,白娜娜并没有料错,黄天骅确实没有出手的打算,很快,长剑缩回到镖内,黄天骅拔开连环刺,笼入了袖中,他还在退着,几乎是哭着说道:“娜娜姐姐,你别再*我了,我说不让看就是不让看,我求你了。”黄天骅就差给白娜娜跪下了,可白娜娜还是一点都不领情,仍然向前进着:“你要求就去求你嫂子,别跟我费这种话。”

幸天高捏着下巴想道:“这姑娘,还真是软硬不吃啊,有趣,很对我的胃口。”幻想到白娜娜在床上光着身子的样子,幸天高不禁露出了笑容,很*荡,很欠揍的笑容,柳俞眉轻踢了他一脚,传音入密道:“想什么呢你!”幸天高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老婆还在这,不能想入非非地太过分了,他扭过头来,带着歉意地对柳俞眉一笑。

白娜娜忽然一惊,急忙对黄天骅说道:“别退了!”黄天骅还真不听她的,往后一退,绊着一颗突起的石头,往后一倒,脑袋撞到了树上,白娜娜幸灾乐祸地说道:“叫你不要后退的。”黄天骅捂住了后脑勺,哭丧着脸道:“疼!”

白娜娜一个闪移,来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冷冷道:“现在你就跑不了了。”黄天骅道:“怎讲?”黄天骅一翻手腕,把白娜娜的手又压了下去,白娜娜另一只手夹着银针,刺入了黄天骅的肩井­茓­里,然后悠闲地环抱起了双臂,淡然说道:“怎么样,跑啊!”黄天骅挣扎着身子,却根本挣不开白娜娜的点­茓­,无奈地说道:“有本事别点我­茓­道。”白娜娜按了他两处­茓­道,拿出了银针,解了他的­茓­,黄天骅活动着手脚道:“让你看病倒也可以,但是你不能看我脖子后面。”白娜娜道:“我又不是石凌飞那种水平的大夫,用不着看你的伤,来,把手伸过来吧!”黄天骅心中想道:“好耳熟的台词。”另一棵树后的越蜻梅听见这句话,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这句话的含义,特像她勾引黄天骅时的台词。黄天骅伸出了左手,放到了白娜娜的手心里,白娜娜手指前移,按到了黄天骅的脉搏上,黄天骅心中想道:“骗我?想都别想。”黄天骅伸出右手,按到了左臂的小臂上,掐住了整条脉搏,白娜娜手指按到的地方,黄天骅的脉搏竟已经停止了跳动,白娜娜是­干­什么的?黄天骅这种把戏又怎么能瞒过她的眼睛,她冷冷喝道:“把那只手给我松开!”黄天骅道:“给钱我就松。”

白娜娜无奈地取出十两银子,递给了黄天骅,哼道:“我当大夫是收别人钱,给你看病我还得倒贴钱,我欠你们四小神龙的吗?”

黄天骅接过银子,放到了怀里,微微笑道:“谢谢娜娜姐姐!”白娜娜道:“用不着谢,反正你有个有钱的嫂子,大不了以后找她报销便是。”黄天骅垂下了手,但是白娜娜的手指却还是没有感到黄天骅的脉搏,白娜娜再往他臂上看去,原来在小臂那里,还绑了一根细若蚕丝的红绳,那根红绳,而这根绳子,起了和右手同样的效用,所以白娜娜给他把脉,还是没有一点发现。白娜娜生气地说道:“无可救药!”然后生气地放开了黄天骅的手,黄天骅笑着问道:“娜娜姐姐,怎么样,我的病,还有办法治吗?”黄天骅本想奚落一下白娜娜,却不想白娜娜娜冷冷说道:“你这病,已经没救了。”

黄天骅笑道:“好啊,那就不用治了,我身体也挺好的。”白娜娜道:“你这点小把戏,糊弄糊弄别人还行,可你这病,却是真的没救了。”黄天骅半信半疑地说道:“真的假的?”白娜娜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按压一下自己的胸口试试。”黄天骅听着她的,把手放到了胸口,往下一按,哈哈笑道:“没事儿,呵呵,没事儿。”白娜娜按住黄天骅的手腕道:“你再按按试试。”黄天骅又按了一下,心脏疼得差点吐血,急忙松开了手,哭道:“娜娜姐姐,疼!”白娜娜道:“疼死你算了。”黄天骅哭着摇着白娜娜的手臂道:“娜娜姐姐,我求你了,你救救我吧。”

越蜻梅看到他这副样子,暗自惊叹黄天骅的脑残境界:任何人只要按住心脏的一脉经络,再按住心脏,都会感到疼痛,而且是特疼,钻心的疼,越蜻梅暗想:“不能再让白娜娜看下去了,否则,红魔焰鬼手的秘密一定会被她发现的。”越蜻梅眼睛到处,发现了柳俞眉的一片衣角,眉头一皱,右手从地上吸起一颗石子,弹到了柳俞眉身前的树上。白娜娜眼锋一凛,眼睛往前一看,柳俞眉把自己的衣角抽了回来。

白娜娜叹了口气,甩开了黄天骅的胳膊道:“别闹了,我说还不行吗?”白娜娜摆了摆手,“离得近点。”黄天骅凑得近了,白娜娜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上次追杀你的人就在附近,我们快离开。”黄天骅点点头,跟着白娜娜走开。

幸天高和柳俞眉先后走出,看着黄天骅的背影,柳俞眉感到奇怪,偏着头说道:“这都没有发现我们,白娜娜是瞎子吗?”幸天高道:“她不是瞎子,而是怕她的敌人不止我们两个。”柳俞眉道:“难道大哥在外面也被她发现了?”幸天高道:“那是未卜先知,相信她还没这个水平。”柳俞眉道:“不过,现在要夺取翡翠老虎和欧阳笑玉,倒是个好机会。”幸天高道:“难得我们俩能想到一起,还是老规矩,得手以后,男的归你,女的归我。”柳俞眉笑道:“你看中那个女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幸天高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柳俞眉接着媚笑道:“倒也好,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年轻人,慢慢会懂事,而且,还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越蜻梅心想:“有空玩­骚­,还不如早点去追人吧…等等,我也得再走一趟,否则,翡翠老虎和欧阳笑玉若是到了他们的手中,我岂不是白跑一趟了吗?”幸天高两人飞身追去的同时,越蜻梅也从树后转了出来,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了两名手下,跟到了幸柳二人的身后。

黄天骅和白娜娜奔了一段,却猛然刹住了车,前面一人背着把宽剑,挡在了十步以外,黄天骅太认识这把剑了,虽然更大了点,更阔了点,显然和差点钉死黄天骅那柄剑不一样,但是那股可怕的杀气,却是不会变的。

钟一锋慢慢转过身来,幽灵般的眼神对准了黄天骅,黄天骅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白娜娜推了他一下,黄天骅前进一步,鼓起勇气说道:“上次我是没准备好,同样的幸运不会两次都降临在你的身上。”钟一锋冷笑,往前轻轻踏了一步,黄天骅把白娜娜扯到面前说道:“我们有两个人,对付你,占完全优势。”白娜娜心想:“有好事完全不想到我,坏事全往我身上揽,四小神龙怎么都有这臭毛病。”

钟一锋刚想说话,柳俞眉已经到了黄天骅和白娜娜的身后,玉手叉腰,媚笑道:“现在不是二对一了,不知道黄公子是不是还那么自信?”白娜娜往后看了一眼,心想:“柳俞眉一到,说明幸天高就在附近,若是单凭我和小天的实力,恐怕占不到任何便宜。”黄天骅扭过头,移到了白娜娜身后,面对着柳俞眉道:“就算是二对二,我们也有信心扳平的呀!”柳俞眉笑道:“哦,是吗,你这个样子,可真是可爱!”黄天骅打个机灵:“­肉­麻死了。”

幸天高缓步走来,朗声说道:“二对二扳得平,那么二对三呢?白姑娘,你好。”窄剑一划,幸天高站到柳俞眉的身旁。白娜娜道:“看到你再好的心情也会被破坏。”幸天高笑道:“无妨,只要白姑娘败在我的手下,我保证让你高兴得跟神仙似的。”白娜娜没有说话,继续转身面对着钟一锋。黄天骅勉强笑道:“就算是二对三,我们也不一定会输呀。”

白娜娜却知道,钟一锋加上幸天高和柳俞眉,就算是十大高手中排名前五的人,应付起来也要颇费功夫,白娜娜此时不禁又想起了石凌飞,如果石凌飞在的话,以他的防御能力,就算再加上三人,他也能撑得了一段时间。

但是白娜娜的想法很快就变成了真的。

越蜻梅穿得一点都不比柳俞眉少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微微笑道:“六对二的话,你们就未必能活着离开了吧?”越蜻梅的身后还站着两人,一个用的是带着两把牛耳刀的刃环和一面荆藤牌,另一个用的是两把­精­钢跨虎拦,用这三种兵器的人武功就决不会在幸天高之下!黄天骅完全软了,两个人面对这六大高手,根本就是找死。

但是这个时候,却传来了一声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只要白娜娜闭上眼睛的话,就算我一对六,你们也是个死!”

包括钟一锋在内,六个人的脸,全部变成了暗青­色­,心中都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四个噩梦般的字眼:乾坤铁伞!

第四十三章 快刀疾伞

就算是不看,白娜娜也听得出这个人是谁,并不是和他认识的时间有多长,而是在认识以后,这个人的名字已经深深烙在了白娜娜的心里:石凌飞,他还是来了。黄天骅喜道:“石大哥!”

白娜娜拿出一条黑布,蒙到了自己的眼上,她说过三年不见石凌飞,就决不会食言!

石凌飞一阵心酸,走到了六个人的包围中,大声笑道:“钟一锋,柳俞眉,幸天高,越蜻梅,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六大高手有什么实力!小天,带你娜娜姐姐离开。”白娜娜道:“小天,我们到一旁观战。”

石凌飞的意思是,他两人走开了,自己才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手一搏,而白娜娜的想法却与石凌飞刚好相反,柳俞眉等人还不知道翡翠老虎已经易主的事,所以她一旦走了,六人完全没有了顾忌,石凌飞就完全没有退路了。

黄天骅一时愣住,不知到底该听谁的,石凌飞道:“听她的吧。”于是,黄天骅扶着白娜娜,站到了一旁,白娜娜道:“翡翠老虎只有一个,大家都要好好努力哦!”

石凌飞眼神向后微微一扫,猜不透白娜娜的用意何在,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现在看来,倒是一点没错。

越蜻梅掩嘴笑道:“石神医武功盖世,世人尽知,但是以一敌六…公子是不是也有点轻狂啊?”石凌飞看着她那扭动的水蛇腰,冷笑道:“对付你们,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越蜻梅道:“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你还不清楚我身后的这两人是谁!”

石凌飞道:“谁都一样!”无论是谁,伤害白娜娜或未遂的,只有一种下场,死!

越蜻梅扭转腰肢,退到了那两人身后,指着左手边用盾牌和环刀的人说:“这个人姓孟…”白娜娜惊讶地问道:“孟会阳?”

越蜻梅笑道:“白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一猜即中。”

黄天骅小声问道:“这个孟会阳什么来头,武功高吗?”白娜娜道:“江湖快刀排行榜排名第十,黑道快刀排名第三,传闻从没人见到他出过刀,因为他出刀以后,刀已经刺进了敌人的心脏!”黄天骅道:“那他和石大哥谁的武功要更高一点呢?”白娜娜道:“单人状况下,以石凌飞的轻功,应该很难躲过他的出手一刀!而且他右手的藤牌极其结实,传说当年他与司马鸣交手时,单靠这面藤牌就防住了司马鸣所有的暗器。”

这是黄天骅第一次听到司马鸣的名字,之后便再也无法忘掉。

越蜻梅指着另一个拿着双跨虎拦的人说道:“这个人姓江,长江的江!”石凌飞笑道:“可是江焚鹘的江?”那拿跨虎拦的人说道:“正是!”

黄天骅道:“他们说什么呢,这人谁啊?说了半天也没说名字!”白娜娜道:“此人叫江焚鹘,双手的跨虎拦是用­精­钢所铸,江湖中敢用这种武器的人,武功就决不会太差,华山派前任掌门就是被此人暗杀,官府通辑他多年也没有找出他的下落,想不到竟在这里出现,石凌飞要真能杀了他,可是一笔不菲的赏金哪!”

石凌飞道:“你们是一拥而上,还是一个一个来?”越蜻梅笑道:“要是一个一个来,我们何必费这许多周折,你武功太高,我们当然不至于一个一个地送死。”石凌飞道:“是啊,还是一起上,赢得有把握些。”

钟一锋右手缓缓上移,握住了肩上的剑柄,慢慢地将剑拉出,斜垂地面,柳俞眉双足一绷,两柄剑飞到了手中,越蜻梅右手一展,一柄树枝般的长剑飞到了手中,剑上稀稀疏疏地长着几根倒刺,他们每一个人都想杀了石凌飞,但是每一个都不敢先出手,谁先出手,就意味着死亡。

当日江南五剑杀中武功最高的三人尚且败在石凌飞手下,何况现在他们只有三人,幸天高和柳俞眉的武功虽然不低,但是若和黑衣忍者与茅山剑叟相比,也是有很大的差别;而至于越蜻梅,他很清楚石凌飞的武功高度,因为石凌飞和吕旷比起来,只差两个位次,所以她了解吕旷,自然也就能想象得出石凌飞的武功高度;石凌飞的眼睛只盯着一个人的手,他盯着孟会阳的手,盯着孟会阳的刀,因为孟会阳的刀太快,比越蜻梅的剑还要快出好几倍,所以其他人的武器石凌飞并不担心,他要防备的只是孟会阳的刀,别人的武器石凌飞有信心闪得过去,可是孟会阳的刀,他却不敢冒那个险;但是孟会阳并没有出手,他也在等,等着石凌飞松懈的时候,因为他很清楚,后发制人正是少林派武术的­精­华所在。

忽然间,一只乌鸦哇地一声,从众人的头顶上飞过,由于振翅太猛,一片羽毛在石凌飞和孟会阳的中间飘了下来,羽毛落下的一刹那,石凌飞的手开始上移,羽毛飘着,手移着,孟会阳的环刀也开始抬起,向前移动,终于,石凌飞的手按住了伞柄,孟会阳的刀也抬到了胸前,羽毛还在下落,已到了与两人的头顶相齐的地方,落到了两人视线之下,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羽毛挡住了石凌飞的眼,但同时,也挡住了孟会阳的眼,可是孟会阳在这时出了手,一甩手,环刀飞出,电光闪动,狂风卷起了众人的头发,一声龙吟,三道电光飞起,一声暴鸣,孟会阳条件反­射­地将盾牌挡到了身前,火光现,孟会阳扔掉了盾牌。羽毛落到地上,沾到草尖上的一瞬,忽然变成四半,然后烧成了灰。

环刀已经回到了孟会阳的手中,石凌飞的手也一直按在铁伞上,像是从来没有拔出,但是黄天骅却并肩站在了石凌飞的身旁,右手的钢剑还在剧烈地抖动着,脸上瞬间出现了无数的汗滴,石凌飞眼珠转动,看向黄天骅,他的右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右臂不断地晃动,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石凌飞道:“多谢!”

黄天骅脸皱到了一处,几乎是哭着说出话来的:“疼!”石凌飞道:“一边去歇着吧!”

黄天骅险些废掉一只手,但是代价确实孟会阳的一面盾牌。

以越蜻梅和钟一锋的境界,当然很清楚的看明白了这次交手:孟会阳出刀斩向石凌飞,黄天骅出剑,在环刀飞至羽毛的时候,黄天骅一剑斩出一刀一剑斩碎了羽毛,石凌飞出伞,雷门火器飞出,飞向孟会阳,孟会阳盾牌挡住霹雳弹,倒是没炸碎,但是…着火了,孟会阳当机立断,扔掉藤盾,手一扬,环刀飞回,落在了他手中,石凌飞收伞,黄天骅退回到石凌飞身旁。

这便是交手一刻的过程。

白娜娜摸黑给黄天骅活动着手臂,淡淡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黄天骅道:“我挡了那什么阳一刀,老石把他的盾牌点着了,说来也奇怪,质量那么好的盾牌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烧起来了呢?”白娜娜把他的胳膊往上一送,黄天骅顿时惨叫一声:“杀人了!”白娜娜道:“嚎什么嚎,死不了人的,他的藤盾是用荆藤编成,在麻油里泡七天,然后拿出来晒七天,然后再泡,再晒,经过七遍以后,就会变得坚不可摧,由于在油里泡了四十九天,又晒了四十九天,所以这种藤盾,只有一个缺点,也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不!防!火!”黄天骅道:“原来如此。”

白娜娜又将黄天骅的手臂往下一拉,黄天骅又是一声惨叫。

钟一锋大剑一摆,踏步冲了上去,他的位置是在石凌飞的身后,此时此刻,面对着这种形势,无疑是最佳的时刻,而钟一锋就抓住了这个时刻,一剑劈了出去,石凌飞微微左移,抽出铁伞,横到头顶,格住了大剑,但是钟一锋力大剑重,压着石凌飞的铁伞劈了下来,石凌飞早料到会有这事,所以之前微微左移,正是为了防备这事,石凌飞一按机关,收回刀刃,让钟一锋的大剑把铁伞按到了肩上,钟一锋大剑继续下压,石凌飞双腿一麻,单膝跪到了地上,另外五人同时出手,三柄剑,一把刀,一轮跨虎拦,从不同的方向刺了过来,石凌飞松开铁伞,身子左转,大剑劈空,铁伞在剑身上一转,回到石凌飞手中,石凌飞反手握伞横扫了半圈,在钟一锋使出第二剑之前,扫开了所有人的武器。

除了孟会阳!

孟会阳的刀先发,却后至,正因为孟会阳的刀快,所以他的眼也快,石凌飞出伞时的力道,速度都被他基本估计了出来,于是他把刀往后撤了一下,待石凌飞将幸天高、柳俞眉、越蜻梅三人的三柄剑,江焚鹘的两柄跨虎拦之后,才又一次一刀刺上,这一刀的速度,用快如闪电四字,都嫌侮辱了这一刀的速度!

但是有一点,他的对手是石凌飞,石凌飞的武功很差(和他的医术相比),所以石凌飞的武功,向来是防多于攻,虽然攻击招数的威力不够大,但是其防御能力之强,在武林中却是极少数的。

就算是钟一锋和越蜻梅这样的一流高手,也没来得及使用第二招,但是孟会阳来得及,孟会阳第一招被石凌飞一伞顶住。

两人一起发动了第二招,但两人并不是在一瞬间,一眨眼之间出的手。

因为一瞬间,一眨眼的时间里,越蜻梅已经止住后退的身形,一剑指出,而钟一锋也一剑抬起,这两人的动作才是在一瞬间,一眨眼的时间里完成的!

而石凌飞和孟会阳却在这一瞬间,一眨眼的时间里交了五招!

孟会阳的刀快,但是石凌飞的铁伞也并不慢!

越蜻梅运功于剑,第三剑朝石凌飞攻来,内力径行剑脊,每一根倒刺都像是活了一般,梅枝剑三度刺向石凌飞,这一剑更快,更准!

但是结果没什么不同,石凌飞右手铁伞抵挡着孟会阳的快刀,左手两指夹住了越蜻梅的梅枝剑,让她无法移动,接下来轻轻一弹,梅枝剑连带越蜻梅一起左偏,并弹到了江焚鹘的双跨虎拦上,江焚鹘顾及到越蜻梅的身体,不敢反击,双拦一交,右手按住了越蜻梅的肩膀,止住了他的后退之势!

对于石凌飞来说,孟会阳的刀最快,越蜻梅的剑最快;柳俞眉和幸天高的剑虽然也很厉害,但是和越蜻梅与孟会阳比起来,还差了很多;而江焚鹘由于位置受限,越蜻梅每次被打退,都得由他来扶住,所以从交手到现在,他还一招都没出;最麻烦的还是钟一锋,他的剑虽然不快,但是剑刃周围的剑气却起了很大作用,因为剑气又将他大剑的长度增加了两寸,所以他才是石凌飞最大的最大的敌人。

同样,最生气的也是钟一锋,他连劈了五剑,每一剑剑尖上的剑气都划破了石凌飞的衣服,但却不能擦破石凌飞的皮肤,哪怕是一丝的血都没流!

石凌飞的轻功确实不高,速度也确实不快,可是他的步法,实在太邪恶了,太恐怖了,太诡异了,钟一锋的信心彻底被打碎了,也难怪,谁碰到这事也抓狂。

江焚鹘也很郁闷,从开始到现在,他还一招都没出呢,毕竟需要保护上司,比杀敌重要多了。

孟会阳从第三十五刀劈到九十二刀,嘴里却只说了一句话:“蜻梅姑娘闪开,把战场的位置交给江焚鹘。”越蜻梅道:“我能行!”

说完第六剑劈出,然后第六次被石凌飞打退,接着,第六次被江焚鹘扶住,江焚鹘的跨虎拦半天愣没出一次。江焚鹘道:“蜻梅姑娘,你还是歇会儿吧!”

越蜻梅第七次举起剑,江焚鹘叹了口气,扣住了她背上的­茓­道,把她往远处一扔,跨虎拦向石凌飞劈了上去,白光一闪,跨虎拦从石凌飞身前劈过,可这忽然劈过来的一招,却让石凌飞吃了一惊,他再也躲不开钟一锋的剑气,唰的一下,肩膀上绽开了一朵血花。

白娜娜忽然一仰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黄天骅道:“没发生什么事,石凌飞让人砍了一剑!”白娜娜语气有些波动:“谁砍的?”黄天骅摇着胳膊道:“那个用大剑的!”白娜娜一下子两手就移到了脸上的黑布上:“是钟一锋?”黄天骅道:“好像是这么一名儿。”白娜娜刚想摘掉眼罩,黄天骅笑道:“削破点皮,­肉­都没伤着。”白娜娜一直坐在地上,踢了黄天骅一脚,冷冷说道:“你耍我!”黄天骅笑道:“你不是不想看到他吗?­干­吗这么担心?”白娜娜道:“管得着吗你?”黄天骅道:“咱们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对得起石凌飞吗?”

白娜娜道:“四小神龙从不背后出手,你想怎么帮忙?”黄天骅道:“我直接上行吗?”白娜娜道:“直接上?如果你不怕胳膊掉下来的话。”黄天骅道:“那怎么办?”

白娜娜道:“你报告位置,我来暗算他们!”

第四十四章 温侯铁枪

黄天骅慢慢扶起了白娜娜,问道:“姐,你行吗?”白娜娜道:“当然行了,我小时候练过盲针。”黄天骅道:“我也试过盲目发暗器,我先试一个啊。”

黄天骅扫了一圈战局,淡淡说道:“前微偏左,二十一步。”

白娜娜手一扬,三根银针钉出,石凌飞忽然惨叫一声道:“你帮忙就帮忙吧,看准再扔不行吗?”黄天骅喜道:“哇噻,真的好准啊!”

白娜娜又踢了他一脚:“你玩儿我?”黄天骅道:“我就试试,看看有没有效果,果然挺灵。”

黄天骅看着战局,石凌飞与孟会阳错开身子时,黄天骅忽然说道:“正前,二十五步!”

柳俞眉正一剑横削,被石凌飞躲过,她眼睛一瞪,看到了三点银星向自己飞来,但是她招力已尽,再想换招,已是不及,那三点银星,直接戳向他的一双美眸,幸天高反手一剑刺过,窄剑恰好挡住了柳俞眉的一双眼睛,三根银针尽­射­到幸天高的窄剑之上。

幸天高怒喝道:“暗箭伤人!好不要脸!”白娜娜冷冷说道:“石凌飞一个人被你们六个人打,谁讲江湖规矩了,你们还好意思说我不要脸?”柳俞眉冷哼道:“我们是坏人,你能比吗?”白娜娜道:“你们是坏人不错,可我也不是好人啊,哪一章哪一句有交待我是好人了,有吗?有吗?”幸天高道:“真是蛮不讲理,无耻!”白娜娜道:“骂得好,无耻这两个字,原话奉还!”

幸天高不再说话,剑攻石凌飞,石凌飞身子一侧,让幸天高从他身边掠了过去,幸天高剑势不减,窄剑刺向白娜娜,黄天骅见状,急忙喝道:“正前,二十步。”

白娜娜双手接连发针,六根银针飞出,幸天高窄剑一抖,抖成一个银圈,银针触及剑身,尽数落下,黄天骅急道:“正前,十五步!”

白娜娜双手一展,六根银针打出,再次被幸天高打飞,眼看幸天高已进至十步,黄天骅左手展开,一枚燕子铛飞出,撞到了幸天高剑尖上,红魔焰鬼手的内力加上黄天骅独特的暗器手法,撞得幸天高手腕都是一麻,幸天高急忙抖剑扫开燕子铛,向后一退,长剑再次刺出,黄天骅左手一展,又是两颗铁莲珠打出,幸天高挑落一颗,闪身避过一颗,黄天骅又是三片鱼鳞镖,四发蛇形镖,五颗方铁菱接连打出,幸天高忽然往地上一躺,十二颗暗器从他头顶上飞过,打向了石凌飞,石凌飞微微一笑,用罗汉指把将江焚鹘吸引了过来,挡住了暗器,然而江焚鹘也非庸手,暗骂声无耻,双手跨虎拦舞成一团银光,打落了所有的暗器。

黄天骅见一击不成,又是满把铁蒺藜­射­出,幸天高一剑扫出,撒出一团银光,将面前的铁蒺藜打出,在地上滑向黄天骅,窄剑舞成一团银光,斩向黄天骅双腿,黄天骅岂敢大意,心知一旦被这剑光缠上,再想逃走是绝无可能,当即双手抱住白娜娜两臂,鹞子穿云,跳到了树上,白娜娜忽然喝道:“吕旷,你还不出来!”

黄天骅扫视周围,哪里有半个鬼影,但是唯一一点不对的地方,是越蜻梅不见了。

越蜻梅不见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天网的人带走,另一种是被吕旷带走,显然,第二种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第一种,白娜娜因为蒙住了双眼,所以用银针扎自己­茓­道,使听觉更加敏锐,所以,旁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白娜娜则听得非常清楚,吕旷正是在黄天骅与幸天高对峙的时候,把越蜻梅救走的。

由于黄天骅抱着白娜娜,所以这第一纵的高度并不是很高,白娜娜娇喝之后,幸天高剑尖朝上,往上一跳,窄剑刺向黄天骅的脚底,黄天骅抱起白娜娜,又向上纵起,幸天高接连追击,当黄天骅第四次跳起的时候,幸天高也第四次跳起,钟一锋大声叫道:“四弟,当心!”

幸天高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但见电光一闪,手中的窄剑已经齐柄折断,然后他就看到了两根手指,两根不像是人类手指的手指,他看到的甚至可以说是两把剑,削铁如泥的剑,光看到这两根手指,已经足以让幸天高惊心,这是吕旷的手,吕旷的铁手!江湖上吕旷的武功之高,多只听过温侯钢戟的名字,但是很多人都清楚,吕旷的一双手比他的紫焰腾龙戟和寒冰跃虎剑还要可怕,他的这双手,似乎根本就不是人的手,而是地狱里魔鬼的手,而这双鬼手马上就要刺进幸天高的头盖骨,怎由他不怕?幸天高急忙使个千斤坠,在头皮接触到吕旷指甲的一瞬间,幸天高终于落了下去,吕旷头朝下,手指仍然刺向幸天高头顶,幸天高不敢大意,双手伸过头顶,去抓吕旷的右手,幸天高的掌上功夫并不弱,五指如钩,赫然是少林龙爪手的指形。

可吕旷是什么人?江湖十大高手排名第五,那是什么样的概念,那概念就是说吕旷只要一招就可以废了幸天高的右手,但这个时候吕旷不知怎么想的,只是蜷指轻轻一一握,让幸天高的左爪握住了自己的右手,幸天高刚要用力的时候,吕旷的手指忽然轻轻地一弹,一声骨节碎裂的声音,幸天高的拇指被吕旷生生弹飞,指头离开手的一瞬间,幸天高并不感到特别的疼痛,而是感到一种很爽的滋味,但是紧接着,他的手上就感到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十指连心,手指被弹断打飞,那种疼痛,决不可能是语言所能形容。幸天高虽然受了这样的重伤,但却并不至于失去理智,他强忍痛苦,忍住不叫,忙用掌心在吕旷拳上一按,脚尖在树­干­上一点,飞上空中,吕旷左手一按树­干­,倒翻跟头,正过身形,幸天高飞向吕旷,怒喝道:“要你的命!”左手的四根指头紧紧握到一起,一拳砸向吕旷,吕旷微微一笑,扬掌接住了幸天高的拳头,用力一甩,幸天高倒飞出去,吕旷一踩树枝,追击过去,一拳递出,幸天高双手握爪,向吕旷反抓过去,右爪抓实,食指被吕旷强劲的内力崩飞,吕旷又是一脚,把幸天高在空中踢倒,然后一个高抬腿,把幸天高踢了下来,吕旷双手背到身后,一个千斤坠使出,金­鸡­独立式一脚踩在了幸天高的右肩膀上。

落到地上时,轰隆一声响,幸天高的肩膀被直接踩碎,幸天高惨叫一声,左手牢牢抓住吕旷的脚,想将它搬起来,但是谈何容易,再说也晚了!

吕旷右手一展,一条长枪出现在手中,吕旷反手握枪,刺向幸天高胸口,就在枪尖触及幸天高胸口时,却再也刺不进去,原因只有一个,柳俞眉!柳俞眉的手,牢牢地抓住枪杆,往上狠拉,一张白脸胀得通红,吕旷微笑着,仍是单手往下刺,枪尖本来已经离开了幸天高的胸膛,却又被吕旷按了下去,幸天高肩膀被制,无法挣扎,只得痛苦地说道:“俞眉…快走!”

柳俞眉双手抓着枪杆,慢慢地低头说道:“我不会走的,你不是说过,我们要一起睡遍天下所有的帅气男人和漂亮女人,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到,你不许死!”

柳俞眉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慢慢低头,慢慢弯腰,并且这几句话都是看着吕旷说出的,吕旷开始时心里还有一丝不忍,觉得杀了这样一对恩爱的情侣,实在是有违良心,但当柳俞眉做了这个动作的时候,吕旷才真正起了杀心。

柳俞眉的右手中指上,缠着一根细丝,­肉­眼几乎无法看清,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连接她背后机关花装弩的引线,一旦拉动,就会触发机关,背后的紧背低头花装弩就会发­射­而出,­射­杀敌人。

吕旷虽然不知道柳俞眉的这个秘密,但是看柳俞眉的反应,他已经基本上猜出了三四分,吕旷虽然和黄天骅不是很熟,但和黄天骅的师兄李三坛却是至交,闲暇时,吕旷也听他说起这些暗器的用法,所以吕旷的眼睛,其实一直在盯着柳俞眉的脖子,而就在柳俞眉要牵动机关的时候,幸天高忽然握住了柳俞眉的右手,阻止了她动手,吕旷忽然觉得有点意思,放下了准备切柳俞眉脖颈的空手,想看看这夫妻俩究竟玩什么花样。

幸天高紧握着柳俞眉的右手说道:“俞眉…你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的。”

言外之意,是叫柳俞眉不要使用花装弩,因为幸天高和柳俞眉的关系特殊,所以幸天高不可能不知道柳俞眉背上的秘密,他阻止她,是希望吕旷能放柳俞眉一马,吕旷正是看穿了幸天高的心思,所以才不急于出手,因为他明白,这两人身上正有着自己的影子,为了救自己爱的人,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毫不皱眉。

柳俞眉最终也没能­射­出那枝要命的紧背低头花装弩,他慢慢地抬起头,对吕旷说道:“你已经废去了他的右手,他今后再也不能杀人了,我求你放了他!”吕旷道:“你所做的事,不但救了他,也救了你自己。”

柳俞眉一怔,吕旷一枪杆把她打飞,柳俞眉燕子三抄水,落到地上,吕旷接下来一脚把幸天高也踢了过去,幸天高落到了柳俞眉脚旁,被柳俞眉扶起。

吕旷冷冷道:“快走吧,以后别跟着钟一锋这些混蛋瞎混了。”柳俞眉说着谢谢,搀着幸天高离开。

送走了柳俞眉和幸天高,吕旷想抬头跟白娜娜和黄天骅打个招呼,却抬头看到了一道寒光,剑风吹起了吕旷的脑后头发,白娜娜提醒道:“小心!”

吕旷早已回头,横枪格挡,那是一柄很重很大的剑,泛着蓝光,吕旷抬头时,看到的是一张幽灵般冷漠的脸,竟是钟一锋,两人暴喝一声,一劈一扫,吕旷退了一步,钟一锋倒翻个跟头,斜剑托着剑柄。

钟一锋冷冷道:“戳我轮胎,找死吗?”吕旷冷笑道:“忘了上次的剑是怎么断的是吗?”钟一锋道:“是你?”吕旷道:“当然是我。”钟一锋反手剑一横,耀眼的剑光映上了吕旷的眼睛。吕旷枪一落,拨草寻蛇之式,瞪着钟一锋的剑。

吕旷当然不敢大意,钟一锋能做到江南五剑杀的头头,绝非浪得虚名,钟一锋剑名大阖,江湖兵器排名在两百以后,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武功就低于十大高手的杨落云。

枪慢慢抬起,由拨草寻蛇变成了举火烧天;剑慢慢举起,从斜指落阳变成了双手握剑式。两人慢慢上前,一步,又一步,第二步走出,两人开始狂奔而出,身形一错,两人背对站着,吕旷拨草寻蛇,钟一锋斜指落阳。

黄天骅惊道:“好快的交手!”白娜娜道:“钟一锋出了三剑,吕旷出了三枪,每一招都不留后手,完全没有第二次交手的打算,钟一锋的武功好像比我想象得要高的多,正常状态下,你和他的胜负,确实难讲。”

剑缓缓抬起,一串剑影,枪,再次抬起,带着一条流星的尾巴,两人转身,再次相对跑出,枪挑起,剑砍出,撞出了火花,枪抖成一朵花,剑散出一团光,乒乒乓乓之声不绝,白娜娜已经听不出来两人交了几剑几枪,黄天骅更看不出来。

唰啦一声,石凌飞的铁伞被跨虎拦和环刀的刀环联合铰得脱手悬空,石凌飞忽然从伞柄中拔出一柄连环刺,双手一分,两柄匕首分刺向江焚鹘和孟会阳的咽喉,两人不敢怠慢,仍用跨虎拦和环刀扣着石凌飞的铁伞,江焚鹘只得用另一只手的跨虎拦锁住了石凌飞的匕首,孟会阳却只能徒手抓住了石凌飞的手腕,三人的右脚同时踢出,石凌飞眼快,勾着江焚鹘的右脚缠住了孟会阳的右脚,三人手脚都不敢松开,僵在了一起。

面具人负手走了过来,淡淡说道:“有趣有趣,看热闹的人就是能赶点。”

第四十五章 骷髅大手

就算是白娜娜和黄天骅两个旁观者,也丝毫没有发觉丁寅是何时出现的,更不要提专心应敌的吕旷和石凌飞了,这份轻功和对杀气的控制能力,远非常人所及。吕旷枪和钟一锋的大剑一交,火花一闪,两人相对而立,持枪握剑,暂停战斗。

孟会阳和江焚鹘把石凌飞的两把匕首一推,跨虎拦和刀环一收,两人踢开了石凌飞的腿,转身移到了丁寅的身后。

越蜻梅一踏树­干­,从吕旷头顶上飞出,站到了丁寅的身后。

黄天骅站在树叶上,轻声问道:“她也在这棵树上?怎么我不知道?”白娜娜道:“你知道就见鬼了。”黄天骅道:“我要不要下去露个面。”白娜娜道:你露面就死人了。”黄天骅问道:“为什么?”白娜娜道:“脖子。”

说完白娜娜就跳了下去,黄天骅低头看去,脖子上一根红绳,绑着半块玉佩,黄天骅心想:“那你下去不是比我更危险吗?”

白娜娜只知道黄天骅脖子上有欧阳笑玉,却显然忘掉,在外人眼里,比欧阳笑玉更重要的,是她所“有”的翡翠老虎!

反正又没人知道,翡翠老虎现在是在石燕的手中。

这件事,白娜娜跳下来以后才想起,但是已经晚了。

丁寅笑道:“哈哈哈…我们原以为只有黄天骅一人在此,想不到白姑娘竟然自己钻了出来,既然如此,要是不让白姑娘把翡翠老虎交出来,可真是有点辜负这天赐良机了呀!”白娜娜站在吕旷后面说道:“就凭你手底下这俩货,能拿得走东西吗?”丁寅道:“实在抱歉,我忘了告诉你,越蜻梅是我很得力的手下。”白娜娜道:“我眼睛还不瞎,看得出来。”

丁寅冷冷道:“既然看得出来,你就不该依靠你身前的这个人。”

白娜娜还没说话,吕旷便接口道:“可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帮你呢?”越蜻梅笑道:“因为我啊,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吗?所以你当然会帮我了,不是吗?”

吕旷看她的眼神忽然变冷,他就用这种眼神扎着越蜻梅说道:“我是喜欢你,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为了你放弃原则,更不代表你客气点说话,我就会为了你,出手对付我的朋友。”

越蜻梅冷冷笑道:“那你是不喜欢我了?”她笑起来的样子很艳,也有几分可爱,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面。

吕旷有点犹豫,但还是间接肯定了越蜻梅的这句话:“我可以为了救你而死,但却不可以为了取悦你,而伤害我的朋友。”越蜻梅笑道:“如果今天我只让你选择一样呢?”

吕旷开始动摇,越蜻梅的意思显而易见,说得也很容易懂:帮越蜻梅,她以后会继续吊着吕旷的胃口;帮白娜娜,吕旷就会被彻底拒绝,七年的梦瞬间破碎。

吕旷回头对白娜娜说道:“对不起!”白娜娜点头说道:“我猜到你会这么做,动手吧!”

吕旷垂头道:“我不会杀你,因为我并不想帮她。”白娜娜道:“你的意思是…”吕旷枪一收,转身欲走,白娜娜道:“你就这样走了?”吕旷回头说道:“我不想对不起她,也不想为难你。”

吕旷说完,快速地跑开,跑了整整五里地,才倒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刚才是吕旷,现在应该对付的,则是钟一锋!

丁寅道:“天网要杀的人,不希望有外人打扰,钟先生若是想走,丁某绝不阻拦。”钟一锋道:“那我要是不走呢?”丁寅道:“人做事总是有所图,我不太明白,你继续留在这里,图的是什么?”钟一锋道:“吃饱了撑的。”丁寅无奈地摊了摊手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就只好行行好,把大家都送上西天。”

石凌飞听了,脚都是一麻,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丁寅的实力,能一招废开千僧向如来的人,总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能一招将石凌飞打伤的人,更不容易对付,石凌飞不会忘记在冰霜楼后巷的那一战,本来他能够带着欧阳啸和石燕离开,但是就在纵起的那一瞬,被丁寅攻击,一掌打得昏厥,所以从那以后,石凌飞基本上就不敢再和丁寅正面冲突了。

钟一锋道:“白姑娘有一句话说得好,凭你手下这俩货,也想杀我?”丁寅道:“你错了,不是他们,是我一个人。”钟一锋道:“自信不是坏事,但自信过度的话,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

丁寅回头对越蜻梅说道:“你们退下!”越蜻梅和孟会阳,江焚鹘两人慢慢地后退,退到了丁寅十步以外。

丁寅慢悠悠地说道:“三位若嫌人太少的话,不如请黄公子也下来助阵吧!”白娜娜道:“这我还真没打算跟你客气,“抬高声音道,“小天,下来吧,人家早发现你了。”

黄天骅从树上落下,单足踩在了地上,没有一点声响。

丁寅道:“可以开始了吧?”

钟一锋和石凌飞对视了一眼,握着兵器慢慢行走,挡在了白娜娜和黄天骅的面前。

丁寅的双手展开,在腰间轻轻转了半圈,两只手都变成了惨绿­色­,石凌飞心道:“幽冥回陵手!”

钟一锋不敢大意,右手缓缓抬起,剑尖斜指着丁寅的左手。

丁寅手心朝向二人,五指往上一勾,虚空中现出了一左一右两只巨大的骷髅手,抓向二人,石凌飞伞交左手,往肩上一扛,挡住了骷髅手,丁寅右手一握,骷髅手抓住了铁伞的伞身,石凌飞慢慢地一拉,猛地一劈,丁寅的右手微微一震。钟一锋横剑架住骷髅手,奋力一劈,直接把骷髅手劈碎,丁寅左手一引,又是一只骷髅手向钟一锋打来,钟一锋再次横剑架住,让骷髅手抓住了宽大的剑身,向后一拉,挥剑扫出,劈退了骷髅手。石凌飞右手背在身后,左手铁伞挥斩连劈,一次次将骷髅手打退,和钟一锋相比,石凌飞的战法要省力得多,钟一锋的武功以大开大合为长,出手丝毫不留后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大气磅礴,壮阔无比,而石凌飞则是运用巧力,慢慢地和丁寅耗下去。

钟一锋劈碎第九只骷髅手后,石凌飞也坚持不下去,一伞劈碎了骷髅手,伞尖刺入地面,微微喘气,钟一锋也斜着剑,无法再攻击,与石凌飞背对着休息,丁寅笑道:“热身够了,到我了。”丁寅几乎是瞬间到了两人身前头顶,两只脚踩向两人。

这时黄天骅出了手,左手使出红魔焰鬼手掌力,两拳快速打在丁寅的脚心,丁寅并不惧这黄天骅的攻击,只是突然挨了这么一招,丁寅的第一反应就是防御,也不管黄天骅的功力有多强,嗖的一下,借力倒翻到原来的位置。黄天骅对石凌飞和钟一锋说道:“怎么样,你们还能打下去吗?”石凌飞铁伞拔起,冷冷说道:“你还有能力逃跑吗?”黄天骅道:“我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石凌飞道:“我担心的不是你,而是她,你必须带着她活着离开,没有了丁寅要的东西,我们想走,谁也留不住!”钟一锋道:“一会儿我吸引他的攻击,你掩护他们离开!”石凌飞道:“多谢!”丁寅笑道:“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

双手一聚,一只骷髅手抓向钟一锋,石凌飞道:“准备!”黄天骅向后一退,抓住了白娜娜的手臂。

钟一锋一剑砍出斩碎了骷髅手,丁寅双手同出,两只骷髅手聚到一起,抓向钟一锋,虽然还是同样形状的骷髅手,但是这一只手的威力,何止翻了一倍?钟一锋仍然向前,紧紧握住剑柄,双手青筋暴起,一剑横扫,骷髅手再次碎为无形,此时钟一锋与丁寅的距离,紧紧只剩下五步,丁寅再聚骷髅手,还未聚成的时候,钟一锋一剑力劈,斩碎未成的骷髅手,剁向丁寅脑门,“当”的一声,丁寅的双手拍住了钟一锋的大剑,石凌飞喝道:“就是现在,走!”

话音一落,黄天骅横抱起白娜娜,从钟一锋和丁寅身旁穿了过去,孟会阳哼了一声右手刀抬起,越蜻梅看到,急忙用手按下了他的刀,怒道:“丁首领刚才说什么你没听到吗?”

孟会阳无奈地放下了手,黄天骅足尖一踩,从三人头顶掠过。丁寅左手抓住剑身,一掌拍飞了钟一锋,然后迅速结出骷髅手,当住黄天骅的去路,只等黄天骅撞上骷髅手!石凌飞在丁寅结印的瞬间,翻身一伞刺出,伞尖穿入了丁寅的右肩,丁寅从肩头到右手一阵剧痛,结下的骷髅手也立刻消散,黄天骅趁机从阻碍上穿过,一纵便是十几丈。丁寅右手拳头一握,一脚踢向石凌飞胸前,石凌飞右手徒出,少林神拳一拳击向丁寅的左脚,但是和丁寅比起来,石凌飞的内力毕竟还是差了一点,拳脚相撞之后,石凌飞被踢得倒退到钟一锋的身旁,铁伞一划,斜指着地面。

钟一锋和石凌飞同时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上,撑着武器,固定住自己的身子,丁寅负手转身,对越蜻梅说道:“交给你们了。”

说罢,飞身追向黄天骅,跳过越蜻梅之后,丁寅揩了揩嘴角的血液,继续向前奔去,以石凌飞和钟一锋剩下的体力,让孟会阳和江焚鹘来对付,自然是最好不过。

越蜻梅婀娜地扭动身子,走向石凌飞,袖中梅枝剑飞出,被她握到了手中,边走边说道:“有什么遗言留下来,我一定帮你们做到。”石凌飞道:“我还没死呢!”越蜻梅道:“死了就留不下来了。”石凌飞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现在的体力,杀死你不是跟玩儿似的。”越蜻梅听了,忙停住脚步,笑着说道:“真的吗?”石凌飞笑道:“你可以试试。”越蜻梅道:“你们要是真有一点体力,丁首领也不会把你们留给我。”石凌飞道:“的确,我们现在真是一点体力都没有,你快来杀我们吧。”

越蜻梅抬起一只脚,但终于还是返了回去,石凌飞越是这样说,她就越是不敢轻易尝试,其实仔细一想,石凌飞要是真能杀得了她,又何必等到现在?

越蜻梅道:“你觉得我会中你的计吗?我要是过去了,一定会被你杀了的。”石凌飞暗暗运功调息,笑道:“真聪明,难怪吕旷那么喜欢你,果然有些与众不同之处。”越蜻梅道:“你可千万不要得意,就算我不能近身杀你,难道就不能远距离攻击了吗?”石凌飞道:“你是用暗器呢?还是用掌力?”越蜻梅道:“你恐怕不知道,江湖中有一种神通叫做御剑术。”石凌飞道:“百步飞剑,一刃断喉,威力倒是值得信任,可是,你行吗?”越蜻梅道:“御剑我是不行,但是御刀的话,恰好我手下能行。”越蜻梅说完,闪到了一旁。孟会阳持刀向前,淡淡说道:“在下的御刀之术刚才被黄公子所破,但是这次,且看你石凌飞如何逃生?”

说完举刀欲砍,石凌飞突然叹道:“师傅啊,我对不起你啊!您给我的菩提掌法,徒儿只能来生再练了。”说着,还故意挤出了几滴眼泪。

越蜻梅道:“等等!”孟会阳放下了刀,越蜻梅道:“一个快死的人,你拿武功来诱惑我,你觉得我会中计吗?”石凌飞道:“你不是已经中计了吗?不然你为什么要救我?”越蜻梅道:“虽然我不知道菩提掌法有多厉害,但是如果你乖乖交出来的话,我可以放你们一命。”石凌飞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我的菩提掌法在哪的!”

越蜻梅道:“你怀里的书掉出来了。”石凌飞笑道:“不可能!我的菩提掌法在ρi股下呢!”越蜻梅道:“原来藏在ρi股下,果然聪明。”

石凌飞大惊:“你怎么会知道,谁跟你说的?”

第四十六章 上当

越蜻梅道:“谈笔交易吧,你把菩提掌法给我,我放你们一条生路。”石凌飞道:“你想都不要想,我死也不会给你。”越蜻梅道:“你可要想清楚,我现在杀了你,一样可以得到菩提掌法,是要武功,还是要命,你可要想好了。”

石凌飞道:“既然越姑娘有心放人,石凌飞又岂能拂却姑娘的好意?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石凌飞和钟一锋直起身来,慢慢向后退去,在越蜻梅三人的视线中后退了三十步,放下一本书,转身跑开,越蜻梅三人跑到了放书的地方,蹲了下来,那是一本蓝皮的旧书,上面写着七个大字:《波若波罗蜜心经》。

江焚鹘站起来道:“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现在追还追得上。”越蜻梅把书揣到了怀里,说道:“不必了,先去帮助丁首领吧!”

孟会阳冷笑一声,率先转身走出,越蜻梅背对着他说道:“站住!”孟会阳道:“什么事?”

越蜻梅一退,梅枝剑从肩上飞出,架到了孟会阳的脖子上,孟会阳手中黑道第三的快刀,压根就没使出。

孟会阳冷冷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越蜻梅道:“你在江湖上什么脾气我管不着,但是你既然入了天网,起码的等级意识最好清楚。”孟会阳道:“那你想­干­什么?”越蜻梅道:“要你听话。”孟会阳道:“是我做错什么了吗?”越蜻梅道:“你走早了。”孟会阳哼道:“您先请!”

越蜻梅放下了剑,向前走出,刚超过孟会阳两步,孟会阳一刀斩出,劈向越蜻梅脖颈,越蜻梅手一抬,铮地一声,环刀撞在了梅枝剑上,然而孟会阳却没有胆量使出第二招,因为江焚鹘的跨虎拦正架在他的喉咙上。

越蜻梅剑挡着刀,冷笑道:“还敢再试吗?”

孟会阳拇指在刀环上一揩,环刀消失不见,越蜻梅微微一笑,剑垂下来,收到袖内:“这样多好。”说完继续向前走着。

江焚鹘双跨虎拦移动到背后,收回去了,看了孟会阳一眼,跟了过去。

黄天骅继续狂奔着,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被丁寅追上,所以他只能没命地跑,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丁寅的轻功有多高!像欧阳啸和石凌飞这样发展不均衡的人,毕竟只是少数,黄天骅可不敢押丁寅的轻功和欧阳啸一样差,如果押得不好,可能就是一赔十。

白娜娜道:“小天,你放我下来吧。”黄天骅道:“我答应过老石,一定要把你带走的。”白娜娜道:“我不是让你放下我不管,但是你想想,你这样抱着我,我们两个都走不了!”说到这里,白娜娜的脸红了一下,但是黄天骅的智力,当然完全不可能注意,更不可能去想她为什么会脸红,黄天骅道:“但是把你放在这,我是可以安全离开,但是你怎么办,以我们的武功,正面冲向丁寅,根本就是找死,绝对不行!”白娜娜道:“你可以回去搬救兵嘛,你嫂子,欧阳啸都可以,再说现在冥剑也都来了,只要我能拖下去,不会有事的。”黄天骅道:“绝不可能!”

这时,丁寅已经追来,离两人的距离只剩下半里。白娜娜听着声音道:“丁寅已经来了,快放下我自己走!”黄天骅加快脚步道:“不行,绝对不行!”

白娜娜咬了咬牙,抓住黄天骅的肩膀,往前一转,黄天骅变成了面对着丁寅,白娜娜仅接着从黄天骅怀中跳出,一掌拍在他胸前,然后又在空中踢了黄天骅两脚,这样一来,黄天骅就不得不放下白娜娜,双脚擦着地面,向后滑出二十来步,白娜娜喊道:“快走!”黄天骅道:“白姐姐!”

丁寅已到白娜娜身前,黄天骅揩揩眼泪,看着白娜娜往后退了两退,却又上前两步,白娜娜喝道:“还不快走!”黄天骅哭着,又往后退了两步,却又停下,白娜娜怕黄天骅下不定决心,怒吼道:“滚!”

黄天骅哭着转身,跑了开,跑开的一瞬间,黄天骅似乎觉得身后绿光闪了一闪,他觉得白娜娜似乎已经被丁寅的骷髅巨手抓住了身子,似乎下一秒她的身子就会被丁寅抓碎,黄天骅不敢回头看,生怕一回头,就转不过身来,她就这样没命地跑,整整跑了半个时辰,才敢停下来喘了口气,这时他甚至希望石凌飞已经被丁寅砍死,这样他就不用思考怎么去面对石凌飞了,可是现在,黄天骅趴在地上,捶着地面哭了,他真的不该走开的,黄天骅哭着懊悔地说道:“娜娜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走的,不该走的…”

一想到石凌飞会怎么收拾自己,黄天骅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思虑再三,黄天骅还是决定折返回去,落到石凌飞手中,比死还可怕,黄天骅想到这里,快速又跑了回去。

黄天骅又赶回去的时候,原来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但是可以确定,这里动过手,并且有人受了伤,地上的血迹,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黄天骅跪在那一摊血迹前,久久没有反应过来,难道这就是白娜娜的遗体?

被那样巨大的骷髅手握住,确实很难留下全尸,难道白娜娜就这样死了,不,绝不可能,她和石凌飞还有三年不见面的约定,她不会死的,绝对不会的,黄天骅这样想着,遍地地搜寻白娜娜留下的线索,哪怕只有一星半点证明她活着的证据也好,或者证明她死了,无论哪一样,他至少对石凌飞都有个交待,但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黄天骅就是想推卸责任,也没个推脱法,地上有两行带血的脚印,都是男人的脚,一行是丁寅的,另一行…当然也是丁寅的…

只有那一摊血,是相对孤立的,不是白娜娜的,又会是谁的?

有些事实,不会因为接受它的人不相信,就变成谎话。

事实终究是事实,不会因为你后悔就会让时光倒流。

种种迹象都指向一种结果,白娜娜,死了。血脚印的方向,除了丁寅追他和白娜娜的那条,都齐齐指向一个方向。一个黄天骅最不愿意想到的地方。

辗迟南郊,胶家旧宅。

黄天骅握紧拳头,跟着脚印走了过去,无论丁寅是谁,他都会让他付出代价,不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是黄天骅的朋友还是情人,他都必须要问个清楚,查个明白!

即使那个人是自己最心爱的那个女人!

最好不是她!

黄天骅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一步一步跟了过去!

石燕今天又请了假,薛虞霏只好自己下厨,石燕担心黄天骅没有错,顺便担心一下欧阳啸更是在情理之中,薛虞霏都能理解,就像殷郊有多少前女友她从不想­干­涉一样,给对方留一点空间,会让两人都快乐。

即便这种快乐,有自我安慰的成分在里面,但究竟有几分,谁也说不好。

又想起殷郊的种种,薛虞霏一刀下去,切到了手指头。

脚印到了胶府的大门就真的不见了,门外也有打斗的迹象,是新的,而且可以明显看出,打斗的两人武功极高,黄天骅不敢推门进去,哭丧着脸坐到了第三级台阶上,如果丁寅真的是那个人,自己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她的棋子,同时被骗得最多,最狠的那个人。从偷他东西开始,这些计划就已经展开,美人计,欲擒故纵计,诱敌深入,坐山观虎斗…

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她真的是太可怕了,黄天骅不敢再想下去,把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彻底丑化,让自己厌恶她,再想下去,真的会崩溃的。

石燕从枫林平湖开始找起,一路上寻着冥剑和欧阳啸战斗留下的痕迹,辗转来到了辗迟县的南郊,一面走着,一面呼喊着欧阳啸的名字,但是到了老家的时候,黄天骅却不失时机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黄天骅显得冷静了许多,石燕第一眼看到,竟不敢上前去打个招呼。

直到黄天骅先叫住了她:“燕姐姐,能陪我坐一会儿吗?”黄天骅的语气之冷淡,石燕还真是第一次遇到,石燕笑着说道:“小天,原来真的是你。”说着,石燕心中想道:“但愿刚才叫欧阳啸的时候,没被他听见。”黄天骅冷冷说道:“怎么,你连我也认不出了吗?”石燕站着坐到他身旁,挽着他的左臂躺到了他肩上,淡然说道:“我以为不是你,再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黄天骅道:“确实,我本不应该在这里的。”石燕看他的表情不太对劲儿,只能先承认了错误:“算了算了,是我不对行了吧,别生气了好不好?”

黄天骅表情一愕,问道:“你…这么快就承认了?”石燕道:“你都问到这份上了,我若不承认,你不是又要发火了?”黄天骅道:“是啊,没想到真的是你。”石燕有点奇怪了:“什么是我啊?”黄天骅慢慢地站起来,离开了台阶,往前走了几步,转身面对石燕,冷冷问道:“娜娜姐姐呢?”石燕看他这种苦大仇深的样子,气都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随口生气地答道:“死了!”

黄天骅道:“没什么办法了,我要替她报仇!”石燕越来越糊涂了:“你发什么神经啊?”黄天骅眼中溢出了一滴眼泪,左手指上锋斩了过去,石燕一愣,往前一个瞬移,右腕格住黄天骅的左手,趁机一翻,扣住了他的左手,左臂往他肩下一伸,拉着他的手转了半圈左手往他肩上一沉,把他的手按到了背后,这个擒拿手使得漂亮,黄天骅脚往后一踢,石燕抬起左脚,捆住了黄天骅的左脚。

石燕在他背后笑着说道:“­干­什么啊你?被打很有意思吗?”

黄天骅没有理她,手腕一转,破开石燕的擒拿,一爪抓向她咽喉,石燕向后一滑,躲开这一记猛攻,问道:“喂,开玩笑也先给个理由好吧?”黄天骅不再说话,一飞镖甩了过去,石燕就算是再弄不清楚情况,也不得不出手了,软鞭一挥,圈住了飞镖,丢了出去,黄天骅左手一圈,银镖画了个太极图,手指一弹,银镖尽数飞出,石燕软鞭抖出一个个圆圈,银镖碰到鞭梢,便被迅速击落,石燕收鞭喝道:“你还有完没完了,发什么神经啊你,吃错药了还是发烧了?”黄天骅也不说话,中指、无名指,小指伸出,一条火龙飞向石燕,石燕心知与黄天骅交流不成,软鞭一旋,向左跳出,她跳到那里,黄天骅手中的火龙就跟到哪里,石燕躲闪了几回,软鞭搅动着穿向火龙,将火焰分开两边,一鞭尖刺向了黄天骅眉心,黄天骅手一划,向上跳出,左手一转,抓住了石燕的咽喉,但是石燕的鞭尖一拐,又刺向黄天骅后脑勺,石燕这一招本是无意中使出,心想黄天骅可能受伤,急忙喝道:“小天,当心!”

黄天骅收回左手,向后倒翻,三枝带衣镖自左袖中­射­出,石燕软鞭在肩上一绕,打飞第一柄镖,用金绳套住了第二和第三柄镖,圈到了地上,黄天骅又是一圈太极图镖团打出,石燕换招不及,眼中的镖点越来越大,石燕知道难逃一死,闭上了眼睛,嘴角一勾,脸上露出的竟是一种幸福的笑容,能被自己爱着的人杀死,是一件多么值得快乐的事,唯一遗憾的一点,是到死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自己,那句“死了!”的话,真真实实是气话呀!难道这小子竟听不出来?

一把黑­色­的伞伸到石燕面前,骤然打开,所有的飞镖碰到伞面上,叮叮当当地落到了地上,石燕往旁边看了一眼,惊道:“是你!”

胶府内部,丁寅盘膝而坐,暗自运功疗伤,黄天骅的方向是对的,但是针对的人错了。

第四十七章 死活

石凌飞合起铁伞,扔到了背后的竹筒里,原来石凌飞到了银月客栈后,看到白娜娜没有回来,急忙窜了出去,连薛虞霏的手指头都没管,不过和白娜娜比起来,石凌飞还是更想先去看一下石燕的生死,所以一路跟来,就有了前文的那一幕。

石凌飞对着黄天骅,冷冷说道:“怎么一个人在这,白姑娘不是跟你一块回来的吗?”黄天骅低着头指着石燕说道:“她杀了娜娜姐姐!”石凌飞有点想笑:“你没事吧,就她这样的,十个也杀不了白娜娜。”黄天骅跺了跺脚说:“可她自己都已经承认了!”石燕道:“我承认什么了,你那么问我,我可能不生气吗?”石凌飞道:“我还没搞清楚状况,这怎么回事啊?”石燕道:“他神经兮兮地问我白娜娜哪去了,我怎么知道啊,就随口说了个死字,然后他一掌就抓了过来。”

黄天骅道:“你要不是丁寅你承认什么呀?”黄天骅说完这句话,石燕和石凌飞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石凌飞忍着笑对黄天骅说道:“我补充一点啊,丁寅是男的…等等,丁寅!”

石凌飞的脸­色­突然间变白了,“你是说你们遇到了丁寅?”黄天骅蹲下抱头,惊恐地说道:“是娜娜姐姐*我离开的,不是我自己逃的。”石凌飞拉着脸过去,揪起黄天骅道:“我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个,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听见没有!”

石燕急忙道:“哥,你先别急,放下他慢慢问吧。”石凌飞一把推开了石燕,继续揪着黄天骅问道:“你是在哪把她丢下的?说!”石燕知道石凌飞心急如焚,也就不再阻拦。黄天骅边哭边说道:“回来的时候,我们在路上被丁寅追上,娜娜姐姐为了救我离开,一…一个人拦住了丁寅,我跟着脚印到了这里,燕姐姐说话又不清楚,所以我…我才会认为…认为丁寅就是燕姐姐。”

石凌飞一拳打出,却强制着自己没有把这一拳打到黄天骅脸上,放下他说道:“带我过去!”

黄天骅头前带路,石燕和石凌飞在他后面跟着,不到一个时辰,三人便到了来时的那条路,然后一起愣住,尤其是黄天骅,脸都青了,地上没有一丝痕迹,从血脚印到那一摊血都消失不见,石凌飞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脚印也都瞬间消失了。黄天骅浑身颤抖着,跪到了地上,石燕走过去,按住了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没关系,现在这样,至少也不能证明她死了,我们…我们还可以慢慢地找。”

黄天骅流着泪低下了头:“怎么可能呢?她一定不会是丁寅的对手的,都怪我,都怪我…”黄天骅使劲地打着自己的脸,石燕怎么忍心?蹲下来抓住他的手说道:“小天你别这样,大哥只是着急,他没怪你,你别这样跟自己过不去了,好不好?”

黄天骅并不理会她,仍然扇着自己的耳光,着魔似的说着:“都怪我,都怪我…”石燕实在是拉不住他,抱住黄天骅,让他一巴掌打到了自己的脸上,黄天骅一愣,换了另一只手,打自己的另一边脸,石燕看着一旁的石凌飞道:“哥!你说句话行吗?”

石凌飞忽然一笑,说道:“小天你别打了,如果她在这,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黄天骅不说话,又打自己耳光,石凌飞道:“我说了,别打了,不是你打自己几下她就会回来的,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去找她,而不是…这样折磨自己。”

黄天骅道:“难道你不着急吗?”石凌飞指着一棵树道:“你自己去那棵树上拍一下吧!”

黄天骅走过去,运足内力,一掌拍了过去,那并不是一棵太粗的树,正常情况下黄天骅一掌就能把它震断,可是这次,小树并没有断掉,只是掉下来几块树皮,树­干­上赫然出现了一行小字:娜在我这,吕旷。

黄天骅道:“就是说…娜娜姐姐…还活着?”石凌飞笑道:“吕旷办事,我放心!”

欧阳啸能与丁寅战个平手,吕旷当然也能做到,石凌飞放心的原因之一,是对吕旷的信任,同时他也不太相信吕旷能完完全全地击败丁寅,说放心,是为了不让黄天骅再打下去,不只是因为关心黄天骅,还有是对薛虞霏的考虑,在薛虞霏的事情面前,什么事都得让路,别说白娜娜现在还活着,就是白娜娜真的死了,石凌飞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怪罪黄天骅的。

黄天骅转身抱住了石燕,擦着眼泪笑道:“燕姐姐,你听到了吗?娜娜姐姐没事啊!”石燕笑道:“她是没事了,你刚才打我的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黄天骅放开手,挠了挠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不是没受伤吗?”石燕道:“是啊,差一点就挂掉了,连一点伤都不用受,我差点就这样了。”黄天骅道:“我错了,我错了成吗?”石燕道:“光一个错字就行了吗?”

黄天骅问道:“那要不然呢?”石燕道:“要不你让我打两下吧?”黄天骅红着脸,往后退着说道:“不用了吧!”石燕笑着追了过去道:“用的,用的。”黄天骅转身快速跑开,叫道:“燕姐姐饶命啊!”石燕也快速地追了过去。

石凌飞笑着环臂,慢慢踱着步,跟在两人后面,这两人在一起玩儿,石凌飞放心得下,石燕和黄天骅的轻功,江湖上稳进前十,就算是丁寅,也不可能在两人跑到银月客栈之前追得到两人,而追进了银月客栈,丁寅就别想活着出来了。薛虞霏的手上绑了块布条,血还是往外流着,看起来这一刀是真切得不轻,血音缺少休息,薛虞霏也就没有再使用,只能等石凌飞或者白娜娜回来了,石凌飞第一眼看到薛虞霏的伤时也吓了一跳。

石凌飞揭开薛虞霏手上的布条,薛虞霏咧着嘴,都快哭出来了,石凌飞笑道:“挺疼的吧?”薛虞霏道:“轻点轻点,疼…”石凌飞道:“姐们儿,受了伤就自己学着处理吧,哪天传出去,武功比十大高手加起来还高的人因为切菜把手给废了,江湖非得炸开了锅不可。”薛虞霏道:“拜托,我活这么长时间一直是有人照顾的,不是老公就是冥剑,再要么就是大哥,谁想到有这么一天啊?”石凌飞道:“是啊,冥剑不在,殷郊没回,师兄外出,该你倒霉!”说着从药箱里拿出白药,用手指抠了一点,在薛虞霏的伤口上抹着,微笑道:“话说您这皮肤还真挺不错,生人还真从您这手上看不出来您练过。”薛虞霏道:“保养的好呗!”石凌飞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您老人家是天生丽质,白娜娜保养的水平可比你高得多了,她的手就没你的漂亮。”薛虞霏道:“这话在别的女孩面前也常说的吧?”石凌飞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发自内心的。”薛虞霏道:“那谢谢夸奖了。”石凌飞掰直她的手指警告道:“别乱动行吗?”薛虞霏道:“疼!”石凌飞道:“知道疼就行,以后小心着点,别老拿指头当­肉­砍,好了。”

石凌飞打好了结,把白药什么的都收到了药箱里,薛虞霏摸着手指说道:“刚才你急着出去,我没来得及问你,跟丁寅交战,伤着没?”石凌飞道:“伤着了,但是伤不重,比丁寅和钟一锋要轻得多了,我运功调息,一盏茶的功夫就没事了。”薛虞霏道:“嗯,抓紧时间康复,这几天不太平,可能要有大战来临。”

石凌飞看着薛虞霏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不像她看起来那么纯真,她的心机城府也绝对不会太浅,跟这种女人交流,把握得好,她就会是一只温柔得只能让人呵护的小绵羊,可真要把握不好,她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后悔认识她这个人,有句古话说得好,“男人变心往花了变,女人变心往恨了变。”从薛虞霏的眼中,石凌飞对这句话的理解算是更加深刻了。

薛虞霏见石凌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笑道:“看什么看,我脸上有东西吗?”石凌飞道:“没有,突然想问你,有什么大战?”薛虞霏道:“先留个悬念,等明天冥剑过来,我再跟你透露。”石凌飞哦了一声,然后惊讶地问道:“你知道冥剑要来?”薛虞霏道:“那怎么能不知道?石燕今天早上都跟我说了。”石凌飞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的­色­彩,问道:“她都跟你说什么了?”薛虞霏笑道:“该说的她都跟我说了。”

石凌飞道:“也包括…”石凌飞想说殷郊的事,却忽然止住了话语,薛虞霏该不是诈他的吧。薛虞霏问道:“包括什么呀,你怎么不说了?”石凌飞笑了笑说:“冥剑和欧阳啸决斗的事,你也知道了吗?”薛虞霏叹了口气说道:“已经知道了。”薛虞霏讨个没趣,她­精­,石凌飞也不傻。骆霜远远地跟着欧阳啸和冥剑的战斗,一直注意着两人的胜负情况,但她整整跟了一天,也没见有一分的胜败变化,似乎一直就这样相持着,一天过去了,两人也没有分出胜负。

骆霜又跟了一夜,跟到了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八月十七的早上,说起来也赶巧,这一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不只是唐门,辗迟县同样也有人成亲。

薛虞霏这天醒得很晚,因为这天特殊,石凌飞他们也都没有去叫她,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石燕忙从厨房中钻了出来,喊道:“什么声音,什么声音你们听到了吗?”石凌飞冷冷说道:“我还不聋,老应,出去看看!”

应照天道:“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正常一点,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不然会给薛老板看出破绽的。”石凌飞一想,看向石燕问道:“你觉得呢?”石燕道:“我觉得应伯说的有道理,我们太过小心,反而会让她有所察觉,还是像平常一样吧,该接客接客,该包场包场,只要把今天瞒过去了,以后的事她就算知道,也无关紧要了。”

石凌飞道:“都注意点儿啊,今天一天,不准提殷郊这两个字,谐音字也不准提。”应照天问道:“银子能提吗?”石凌飞仔细想了想,说道:“呃,能!”翟剑南急匆匆地跑进来道:“吕家和白家的人已经在辗迟城的每一个角落布控,包括大小街道,各个店面,以至于每一户民居,都有我们的人盯着,几位大可放心。”

石凌飞点了点头道:“很好,去跟吕旷和白娜娜说一声,除了昨晚上商量好的人,不准任何江湖人涉足此地,尤其是四小神龙那些仇家,更需要注意,还有,进城的每一个十六到三十岁的漂亮女人都要严格盘查,以防有殷郊的前女友混进来,这事让朱大人来做,跟吕旷说一下,越蜻梅今天一天绝对不能出现,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让越蜻梅梅在今天一天内消失,如果薛虞霏出现意外,全县城的人一个也跑不掉,听懂了吗?”

翟剑南点点头,石凌飞道:“听懂了就赶紧走,快快快!”翟剑南跑开,海上飞叹道:“我说石爷,您能走开点还是走开点吧,您这个样子,我真挺怕被老板看出破绽的。”

石燕道:“哥,我看海上飞说的也有些道理,要不您找一地喝茶去吧,顺便把小天也带出去逛逛,免得大家看到他心烦。”石凌飞道:“行吧,我这人脸上藏不住事,我带小天出去了啊!”石燕道:“赶紧的,趁薛虞霏还没醒。”

石凌飞上楼踢开黄天骅的房门,把他从床上拽了下来,黄天骅睁开惺松的睡眼道:“­干­吗呀你,还不到午饭的点呢!”

第四十八章 再见一次

辗迟城中,一个偏僻的小茶铺里,白衣青年和一个漂亮女人正相对坐着在喝茶,不是吕旷和白娜娜是谁?白娜娜放下茶杯道:“这茶还真挺不错的,什么牌子的?”吕旷道:“白水。”白娜娜点头道:“嗯,白水…”白娜娜拿过茶杯,看了一眼,冷冷道,“你耍我?”吕旷道:“猜到你对茶叶没研究,没想到你还懂点。”

白娜娜道:“你说的对,我对茶叶确实没有什么研究,但是,我分得清茶水和白开水的区别!”吕旷道:“这是普通的茉莉花茶,虽然不是上品茶叶,也不见得太差,属于人人都喝得起的那种。”白娜娜道:“你对茶叶有研究吗?”吕旷道:“有,但是不深。”

白娜娜道:“我记得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不是吕家的少爷,怎么混的?”吕旷说话的语气一直很和气,但是触及这件事,吕旷的语气就变得很冷:“我跟你说过,别跟我提这件事!”他的拳头紧握,像是要捏碎什么东西,身上的杀气暴涨,震得屋子里的东西乒乒乓乓地乱动。

白娜娜有点害怕地说道:“这店毕竟不是你家的,砸坏了东西,得赔。”吕旷喘息着,慢慢松开了手,杀气也随之消失,白娜娜松了口气,心中想道:“算了,看来这是他心中的隐痛,我还是不要八卦的好。”白娜娜道:“呃…抱歉,我不该提这事的。”

吕旷又变成了一副和气的样子:“没事,这怨不得你,是我一时脑热,该道歉的是我才对。”白娜娜道:“别别别,你这样说让我挺有负罪感的,你还是怪我点我高兴。”吕旷道:“小时候你爸常打你吧?”白娜娜道:“偶尔不听话的时候,你问这个­干­吗?”吕旷笑道:“查一下你自虐症的病根在哪。”

白娜娜道:“想死是不是?”吕旷笑着摇头带摆手,很随意地端起了茶杯,带声地喝了起来。

白娜娜道:“其实还是觉得你五年前的样子挺帅的。”听到这一句,吕旷喝茶的手一顿,然后再喝的时候,声音马上变小了,他放下了茶杯,淡淡说道:“人是会变的。”白娜娜道:“变成什么样,从正常人变成一个有钱的傀儡吗?自从你变成吕家的少爷以后,是,我不得不承认,你现在品位高了,吃穿好了,但是你变得事事小心,就连喝个茶你也要看别人的脸­色­,你跟以前的差别真是太大了,大得都让人不敢接近了。”

吕旷道:“我知道,可是人想要成长,就必须要经过一些变化,这些变化必须经历,尽管你不想让原来的自己消失,但是我必须这样变下去,因为我不再是江湖上的双戟温侯,白衣剑客,我有我自己的使命,自己的任务,吕家少爷这个名字,我已经无可推卸,我必须把这条路走下去,必须!”白娜娜道:“所以你从吕旷变成吕家的少爷时,你就几乎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来往,包括吴申!”吕旷道:“是的。”白娜娜道:“也许我有点清楚,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越蜻梅了?”吕旷用手撑着额头说道:“只有面对着她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曾经在这个江湖上生存过。”白娜娜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再次道歉:“对不起,今天我话有点多了。”

吕旷道:“你今天伤我也伤得不少了,我能伤伤你吗?”白娜娜道:“放马过来吧,我还会怕你不成?”吕旷抬起头,又换了一张笑脸:“真的吗?”白娜娜吓了一跳,随即平静了下来:“你这翻脸的速度,应该去学变脸,连脸谱的费用都能省了。”吕旷笑道:“是吗,那以后闲的时候我可得去学学了。”白娜娜道:“你放了我吧,你爹要知道是我给的建议非杀了我不可。”

吕旷道:“放心,我不说是你就行了,娜娜,你为什么不去参加殷郊的婚礼呢?”白娜娜道:“我不小心伤了你,心理不平衡是吧?”吕旷道:“你让放马过来的。”白娜娜道:“别跟我提他。”吕旷笑道:“行,咱不提,咱不提!”黄天骅从外边气冲冲地走来,一掌拍到了白娜娜面前的桌子上,怒道:“你还活着呀!”白娜娜悠然地说道:“有什么问题吗?”黄天骅道:“还活着为什么不到嫂子家里说一声报个到,不知道石…不知道我们都很担你吗?”白娜娜举起茶杯道:“茉莉花茶,要不要尝尝?”黄天骅道:“外面有人等你,爱见不见。”白娜娜看着手指道:“让他等吧,等急了,自然会离开的。”吕旷道:“这样不好吧。”白娜娜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人的事最好少管。”吕旷道:“你真不去见他?”白娜娜道:“不去,坚决不去。”吕旷慢慢走出:“行啊,那我去跟他说几句,但是说得过激的话,毁了你一辈子的幸福,你以后别找我说事儿。”吕旷刚要走出,白娜娜一把将他拉了回来,急喝道:“你能老老实实坐一会吗?”黄天骅道:“哇哦,娜娜姐姐脸红了诶!”吕旷往后一退,坐到椅子上说道:“不行你自己去找他说?”白娜娜并不说话,吕旷又站了起来:“那我去说。”白娜娜一掌把吕旷又推到了椅子上:“我不会去见他的,你死心吧。”吕旷慢慢吹着茶水,说道:“你还在犹豫。”白娜娜道:“我去还不行吗?”吕旷道:“那边有个面具,实在不想看到他的脸,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白娜娜走到一旁,拿起那个面具,浅浅一笑道:“谢了。”吕旷也感叹道:“原来你真的会笑,还真挺好看的。”

白娜娜出去以后,吕旷躺到了椅子背上,脸顿时挤到了一团,人往往都是在*心别人的事,却没空*心自己的事,如果他自己能像白娜娜和石凌飞那样有勇气面对着自己,就不会从七年前就单身到现在了,有时就会感叹这么一句话:“我这样做下去,会有结果吗?”但是每一次想完,吕旷都会告诉自己:“下一次,下一次她会接受我的。”所以吕旷一直挣扎到现在,血的挣扎!每一次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然后再玩自残,连殷郊都说过,吕旷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石凌飞背对着茶铺,等待着白娜娜出来,尽管他不知道,这样的等待,究竟要等多久…

所幸白娜娜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石凌飞的武功,当然不会到白娜娜拍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她来到,而是为了信守对她的承诺,所以才不敢主动回头,白娜娜冷冷道:“你再不回头,我走了。”石凌飞急忙转身,白娜娜马上把面具盖到了他的脸上:“这样,就不算看见你了。”石凌飞点头道:“你真聪明。”白娜娜道:“你今天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要夸我聪明吧?”石凌飞道:“说句实话,不是!”白娜娜转身说道:“滚!”石凌飞道:“诶我说,你用得着这么冷淡吗?”白娜娜背对着他说道:“我一向这样,你知道的,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走啊!”石凌飞从后面抱住了她,还没说话,白娜娜已经一肘撞到了石凌飞的胸上,笑哼道:“­干­什么你!”其实撞这一下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挣扎,只是这样撞这一下,让白娜娜有一种对感情的发泄,但这次,她发泄了,可是石凌飞却吐血了。

石凌飞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流到了白娜娜肩上的白衫上,白娜娜本来还算心情不错,但被这么一吓,什么心情都没有了,焦急地问道:“你受伤了?”石凌飞又一口鲜血吐到白娜娜身旁,虚弱地说道:“我挨了丁寅一脚,能撑到现在纯属意外。”说完,石凌飞抱着她,晕倒在她的肩上,白娜娜伤心地叫道:“凌飞,凌飞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说着,白娜娜按住了石凌飞的脉搏,惊讶道:“你被幽冥回陵手伤及心脉,­干­吗现在才来找我啊?”石凌飞迷迷糊糊地说:“昨天光找你了,哪有心思去调息呢,再说…”白娜娜道:“喂!怎么了?”白娜娜无奈把他背到了吕旷的茶铺里,放到了椅子上,对吕旷说道:“喂,你过来看看不行吗?”吕旷喝着茶,悠然地转着:“第一,我不是大夫,第二,他又不是我男朋友。”白娜娜给石凌飞服下了治疗内伤的药物,说道:“是啊,这人要是没同情心还真就没得救了。”

吕旷知道白娜娜是在不带脏字地骂他,当即见招拆招地说道:“也是,没有同情心这玩意儿也还真就死不了人,再说他不是没事吗?”黄天骅凑到他跟前问道:“你怎么知道老石他没事的?”吕旷推着黄天骅的头把他按到了一旁,淡淡说道:“他哪怕有一点事情,你觉得你娜娜姐姐会这么冷静吗?”白娜娜道:“看来你还不傻。”吕旷道:“看来他还没死。”白娜娜道:“对了,越蜻梅你有办法联系吗?凌飞说得对,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再让问题出到她身上!”吕旷放下了茶杯,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只要我想找,一定能找得到的。”黄天骅道:“那要是找不到呢?”吕旷环抱起了双臂:“那就告诉你嫂子我在这,让她来砍死我算了。”黄天骅道:“也不知道嫂子现在有没有出事?”

殷郊娶亲的轿子抬起的同时,薛虞霏慢慢睁开了眼睛,耳畔听着外面的锣鼓声,脑袋像针扎火烧般疼痛,视线里,是黑漆漆的屋顶,黑得就像是人的心情,薛虞霏就这样看着屋顶,久久坐不起来。

石燕端着饭盘敲了敲门,问道:“薛姐姐,我能进去吗?”薛虞霏道:“进来吧。”石燕推开房门,把饭盘放到了桌子上,看着被窝里的薛虞霏道:“怎么还没起呢,生意都来爆了,你也不下去帮帮忙吗?”薛虞霏没有看她,无神地说道:“下不了床,头疼。”石燕走过去摸摸她的额头:“不烧啊,要不要把我哥叫来给你看看?”薛虞霏长吸了一口气,按着床坐了起来,披上衣服说道:“不用了,我活动活动就行了。”石燕道:“要不还是叫他来看看吧。”薛虞霏怒喝道:“我说了不用!你管那么多­干­吗?”石燕脸上有一种害怕的表情,往后退了两步。

薛虞霏揉着太阳­茓­,冷静了下来:“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石燕小声嘟囔道:“应该的…”薛虞霏瞪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你说什么?”石燕马上回答道:“没…没说什么,哦对了…我是说你赶快起床就对了!我给你拿衣服。”说完,石燕嗖地一下就移到了衣柜的前面,面朝衣柜,暗自拍胸口喘气,然后拿给她一件绣满了绿­色­花纹的黄裙子扔了过去,赶忙转移了话题:“你的衣服主­色­怎么大都是黄的,穿到你身上又不是特别地好看,­干­吗还买这么多一样的衣服呢?”薛虞霏眨眨眼睛,看着那些衣服,冷冷说道:“但是他喜欢,他喜欢看到我穿这些衣服。”石燕都想扇自己,提谁不行怎么又扯到殷郊身上了,心中暗想道:“我还是赶紧闪人吧,再这样下去非穿帮不可。”想到这里,石燕慢慢向门边移动着,嘻皮笑脸地说道:“薛姐姐,厨房那边也离不开人,我就先下去了,您快点起床,洗把脸吃个饭赶紧下来啊!”说着话的同时没有留神脚下,绊到门槛颠了一下,她笑着直起腰,“饭菜我放你桌子上了,趁热吃啊!”说完关上了房门。

薛虞霏笑着说道:“神经兮兮的。”眼睛一眨,头剧烈地疼了一下,殷郊穿着喜服,骑马迎亲的画面忽然在她面前闪了一下,他笑得,真的很开心啊!

第四十九章 拜堂成亲

薛虞霏强捂着头,镇住脑袋里那种痛到心里的疼痛感,尽管这种事以前经常发生,但这次,似乎是前所未有的疼痛,“今天,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薛虞霏按着头想道,不知不觉间,手又摸到了床头那柄剑上,剑,依然是那柄剑,即便是隔着剑鞘,也能感受到森森的寒气,可是人,却还是那个人吗?同心剑能感受到对方是否受到伤害,但是又如何感应得到,他的心中是不是还想着自己?长剑缓缓拔出,薛虞霏自上而下地用中指弹着剑身,像是演奏乐曲一般用心,入神,慢慢踱到桌子旁,把剑抛入了剑鞘,生命因爱情而­精­彩,但是爱情,还不足以填满生命的全部,对于薛虞霏来说,没有殷郊的日子里,终归还是要活下去的。

如果她真能这样想,该有多好。

对于银月客栈的常客和海上飞来说,薛虞霏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漂亮,如流瀑般直垂到腰的黑亮长发,­性­感惹火的身材,从眉毛到脖子间的任何一个器官,都像在宣称她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女人,今天她仍然像平常一样光彩照人,即使脸像白纸一样苍白,但是这张苍白的脸,反而更平添了几分诱惑,是一种但凡男人就想犯罪的诱惑,可就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却给人一种让人看到就感觉到心酸的感觉,她自己当然无法察觉到这一点,因为但凡是江湖上或者脑子正常的人,都不愿意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薛虞霏一步一顿,慢慢地走向楼下,二十二级的台阶,她整整走了半刻钟的时间,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强得可怕,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们的记忆,都是忘不了的记忆,大到每一根木椽,每一根柱子,小到每一个盘子,每一个瓷碗,甚至是每一块地砖,每一粒尘埃,都是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所以薛虞霏每走一步路,都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一阵剧烈地颤动,生怕薛虞霏一个不小心再来个屠店就完了。薛虞霏边走边笑着说道:“大家都怎么了,该吃吃该喝喝,别看我啊!”她笑得挺高兴,底下的人都特想哭,幸天高喝着酒,抬头说道:“主要原因是薛老板今天特漂亮,大家都移不开眼睛了。”

海上飞在应照天耳边说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应照天道:“吕旷请的,调节气氛来的。”海上飞道:“就不怕他会把事弄糟吗?”应照天道:“放心吧,柳俞眉在吕旷手里。”海上飞像是没听清楚,小声问道:“什么?”应照天笑着又强调了一遍:“柳俞眉在吕旷手里!”海上飞道:“那就没什么可担心了。”

薛虞霏踏下最后一脚,走到了幸天高的跟前,坐了下来,微笑道:“幸公子,我听说,你大哥钟一锋追杀过我们家小天,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幸天高放下了,同样微笑道:“确实有这事,但是大哥终究没能杀死黄公子,还请薛老板不要计较才是。”薛虞霏笑道:“计较倒是不敢,钟先生昨日也算是救下小天和白姑娘的­性­命,言谢尤且不及,又哪里谈得上怪罪呢?”幸天高道:“薛老板大人大量,佩服!”老婆在别人手上,幸天高当然只捡好听的说了。薛虞霏道:“不敢当,既然幸公子已经道了歉了,小女子也该告辞了。”薛虞霏刚一起身,幸天高淡淡说道:“薛老板这起来就走,可不太像江湖中还礼的规矩。”薛虞霏转身一脚踩到了凳子上,冷冷问道:“那以幸公子之见,我该怎么做,才不违江湖中的还礼规矩?”幸天高拿起三个酒碗,摆到了薛虞霏的面前,微笑道:“久闻薛老板海量,在下想要做的,是请薛老板喝下我敬的三碗酒,不知薛老板能否赏这个脸?”海上飞道:“这也是吕旷想好的?”应照天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我相信,这小子不敢弄鬼,再看看吧。”应照天抽着烟,烟杆的尾端对准了幸天高的太阳­茓­。薛虞霏道:“有何不敢?”幸天高道:“在薛老板饮酒之前,在下有一言相劝。”

他的右手用布带吊着,但是握着酒坛的左手却十分的平稳,倒酒的时候,手腕没有一丝的颤动。薛虞霏道:“不知幸公子还有何指教?”幸天高仍然倒着酒,微笑着:“薛老板应该知道,我的妻子柳俞眉虽然剑法不甚高超,但却是用毒的好手,闲暇之时,我也曾学过一些皮毛,所以这每一杯酒,都可能是一杯毒酒,至于里面的毒,可能是鹤顶红,可能是砒霜,也极有可能是断肠散!”薛虞霏道:“所以!”幸天高道:“薛姑娘如不愿喝这酒,我也决不强求。”

幸天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称呼她薛老板,而是称她薛姑娘,其意思就是把薛虞霏归结到了女­性­这一弱势群体之中,如果薛虞霏不喝这三碗酒,她也不至于没有台阶下,不得不说,幸天高想得确实很周到。

薛虞霏道:“既然这样,我还真想尝尝这毒酒的味道。”幸天高把三只碗都倒得满了,放下了酒坛,这时,只见三只碗里的酒都瞬间变了颜­色­,第一只碗里的酒变成了透明的紫红­色­,第二只碗里的酒变成了透明碧绿的­色­彩,第三只碗里的酒则变成了完全浑浊的­乳­白­色­,就像是刚挤下来的牛­奶­一般。幸天高道:“毒酒始终是毒酒,如果薛姑娘喝得不对,可能以后再也无法品尝美酒了,”幸天高又一次提醒了薛虞霏,并且把姑娘两个字说得更重,“所以在薛姑娘喝下这三碗酒之前,我还是得提醒您一句,三思而后行。”薛虞霏道:“不必了。”说完,手指已经触及到了第一只碗的碗边。

海上飞悄悄说道:“怎么办?我开始有点相信这是毒酒了,你说,咱们要不要阻止她喝下去?”应照天淡定地吐出一口烟雾道:“那倒不用,还是再看看,再看看吧。”嘴上说得轻松,但是他的烟杆,却越握越紧,不管幸天高做出多么微小的动作,应照天的烟杆始终对着他的太阳­茓­,以防他对薛虞霏做什么手脚。

薛虞霏端住了酒碗,幸天高阻道:“薛姑娘真的不用再好好想想了吗?”薛虞霏笑着端起了酒碗:“不用!”幸天高只好说道:“请!”薛虞霏酒碗端到了嘴边,刚要喝时,幸天高却忽然一掌飞出,格到了薛虞霏手腕上,往下压去,薛虞霏一笑,右手一松,从幸天高掌上飞过,接住了酒碗幸天高一掌快似一掌,去夺她手里的酒碗,薛虞霏却存心不认输,手中碗不断地晃动,却没有撒出来一滴,幸天高第七掌劈出,薛虞霏左手一爪扣住了他的手,端起酒碗喝了起来,幸天高手腕一滑,戳向薛虞霏的酒碗,薛虞霏手一松,第一碗酒已经下肚,幸天高的一掌已经刺碎了酒碗,幸天高这时一臂就已经刺到了薛虞霏脖子边上,薛虞霏惊道:“甜的?”

幸天高微笑,一臂横扫,薛虞霏低头避过,左手顺手拿起了第二只碗,幸天高又伸手去夺,薛虞霏右手拦住幸天高的攻击,左手端着酒碗往嘴边移去,幸天高接连几掌攻出,都被薛虞霏右手拦住,幸天高手往下一落,将一把筷子甩了出去,薛虞霏到了嘴边的酒眼看不保,一转身闪躲飞来的筷子,酒碗被一根筷子打碎,薛虞霏弯腰仰头,张开嘴接住了那些散出的酒花,惊讶道:“苦的?”

幸天高不等她动手,把第三只碗抢了过来,薛虞霏手一探,酒碗又到了薛虞霏的手中,第三碗酒喝完,薛虞霏道:“奇怪!”幸天高坐了下来,笑问道:“这酒怎么样?”薛虞霏笑道:“我懂了,多谢!”

说完,起身走向了厨房。海上飞道:“她说她懂了,你猜猜她懂什么了?”应照天放下烟杆,磕着烟灰说道:“酒中并没有毒,毒,在人的心里。”

吕旷道:“我给幸天高的只是一些带着­色­素的花粉,可以让酒迅速变­色­,第一杯酒下肚,便如同情爱之初始,对方的一言一行,都是对自己的呵护,因而处处充满着甜蜜,入口即甜;第二杯酒则是情爱的过程中,充满着辛苦,充满着怀疑和等待,因而便是苦的;至于第三杯酒,入口香甜,爱情到了最后,也该用平常心对待才是,这就是那三碗酒里的玄机。”白娜娜道:“你说了这么多,你又真的能懂吗?”吕旷摇头道:“不懂!”白娜娜道:“那这话你听谁说的?”吕旷道:“我大哥,吴申!”

黄天骅道:“不是啊,我觉得爱情好像不是那样,应该一直都是第一杯酒,甜甜的。”吕旷看着他幸福的表情,微笑道:“那不过是没到时候而已,真到了时候,你就会体会到…你嫂子那种独守空房的寂寞和痛苦。”白娜娜道:“大哥,这样会教坏小朋友的,好吧!”黄天骅笑道:“我和燕姐姐才不会分开呢!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都不分开,永永远远,永永远远都要在一起。”白娜娜叹道:“但愿吧!”吕旷看着黄天骅幸福的表情,冷冷对白娜娜说道:“打死他好吗?”白娜娜看了眼石凌飞,又看了看黄天骅的表情道:“打死他挺好!”

“吉时已到”,那边的花轿已经落到了大门口,这边薛虞霏切菜的刀忽然间慢了下来,一刀比一刀要慢,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慢慢消失了。

唐门之中,两名新人手牵彩带,一起走过红毯,司仪人大声喊道:“踩红毯,新人一生红红火。”薛虞霏摇了摇头,试着让模糊的目光变得清晰,头疼的感觉再次出现,比早晨时的痛苦还要更甚。跨过火盆、木马鞍之后,司仪人唱道:“新郎新娘拜天地,一生一世皆如意,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拜!”殷郊和唐晓转过身去,面朝大堂的门,叩首。在他们俩跪下的同时,薛虞霏的右手松开了菜刀,撑到了砧板上。司仪人唱道:“新郎新娘拜父母,恩恩嗳嗳到白头,叩首,再叩首,三叩首,拜!”殷郊和唐晓转过身来,拜向唐晓的父母(唐晓的父亲是唐门当代掌门唐问刚,母亲是以前江湖上的侠女柳答柔,我之后会在《神龙四少2》中提及)。薛虞霏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爆开一样,她只能右手撑着砧板,左手按着头皮,脸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落到了下边的芹菜上,目光越来越模糊,视线中,殷郊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正和一个女人拜着天地,但那个女人不是她…薛虞霏想大叫,却觉得喉咙像被堵住一样,根本叫不出来,就像是一个不会游泳,却掉进水里的人,薛虞霏觉得自己现在就要被淹没了,手一个劲的伸长,却还是够不到那一对新人。司仪人看到这时还没有人捣乱,也着实松了口气,继续唱道:“新郎新娘相交拜,早生俊俏状元孩,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拜!”唐晓转向殷郊的方向,一拜到尾…

薛虞霏终于瞪着眼睛,两腿承受不住身子的重量,慢慢地倒了下去,眼前拜堂的两人也越来越模糊,最后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冥剑和欧阳啸已经斗了一天一夜,现在已是中午,两人在战斗中一起落下了悬崖,绿­色­,黑­色­,金­色­的剑光紧紧围绕在两人周围,欧阳啸手中的第七柄墨剑如游龙惊凤,虽然失去了陆地的优势,手中剑的威力却丝毫不减,即便是冥剑这样的超一流高手,也不禁为之心惊。冥剑手中仍是一把阔剑,虽然已经被欧阳啸打出了二十来个缺口,但是阔剑的威力却是丝毫不减,因为剑气已经充当了剑刃的作用,数十个骷髅头在他阔剑的周围出现,此时的冥剑早已动了杀心,一副不是你死,即是我亡的架势,欧阳啸当然也是如此。

第五十章 绝杀一剑

冥剑的剑是白的,雪白而晶莹,但是剑气,却幽绿的可怕,冥剑横着阔剑,脚在绝壁上突起的岩石上一点,追向急速下落的欧阳啸,冥剑又是一脚,继续拉近两人的距离,第三脚踏出,两人已经极为接近了,第四脚踏出,冥剑一剑斫向欧阳啸的头顶,欧阳啸空中转身,墨剑一剑斜挥,乌­色­的光芒在阔剑上一撞,人则往后飞出,冥剑脚踏了一下岩石,追向欧阳啸,同时手中剑一招刻舟求剑,反打欧阳啸肩膀,欧阳啸急忙一招反剑式,扫开冥剑的招数,两人以快打快,墨剑与阔剑的乌光绿光交织在一起,雄壮中,却也不失文雅,两人又交错了七招,冥剑一剑Сhā到了绝壁上,向欧阳啸斜打了一掌,一柄普通的三尺长剑飞出,钉向欧阳啸,同时翻身站到剑上,欧阳啸继续下落,挥剑打飞了那柄长剑,冥剑站在阔剑上,双掌不断向下狂拍,一柄柄剑从他手中飞出,或削或斩,或劈或刺,俱都飞向下落的欧阳啸,欧阳啸横过身子,仰躺着下落,看着飞向自己的一柄柄长剑,欧阳啸不慌不忙,出剑击开他们,冥剑转眼蛟已经打出三十六柄剑,忽上忽下地围着欧阳啸攻击,欧阳啸一剑快似一剑地击开这三十六柄剑的攻击,却在不知不觉的同时,已经陷入了冥剑的剑阵之中!

冥剑以手指控制剑锋的方向,每一剑,每一招都暗藏无数的杀机欧阳啸只能凭着手中的剑进行着防御,再攻了十一次,欧阳啸和三十六柄剑都已经消失在了冥剑的视线里。冥剑停止了手指的活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崖底,因为对手是欧阳啸,所以即使此刻,冥剑也不敢有半分松懈,可是下面却又是如此的平静,若说欧阳啸还活着,实在是难以置信!

空气变得凝固起来,周围的声响也都消失了,冥剑还是紧绷着身子,注视着下面。

忽然间,下面有动静了,先是一声暴喝:“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绝壁上从下而上地长出了一百多把密密麻麻的字剑,都是剑柄在外,剑身全部Сhā入了石壁中,而且全泛着金­色­,从看不见的崖底,一直延伸到冥剑的身旁。

冥剑环臂看着下面,冷冷笑道:“书意剑法,有趣的花招!”不一会儿,欧阳啸就凭着那本来不怎么高的轻功踩着一把把字剑跳了上来,身边还有那三十六柄剑一次次围上来,又一次次散开,欧阳啸一纵一纵地又跳了上来。

冥剑最先看到的是两个连在一起,手镯大小的金环,当的一声,金环钉入了石壁中,而那个没有钉入石臂,露在外面的那个,像极了公交车上的拉环。

冥剑的嘴角翘得更厉害了,眼中燃起了狂热的火苗。

欧阳啸带着冥剑的剑阵一起飞了上来,欧阳啸左手扣住了金环,右手剑劈向冥剑,冥剑接住一把剑,格过欧阳啸的攻击,同时左手一勾,一柄剑飞向欧阳啸,欧阳啸挥剑防御。两人又斗了数招,冥剑挥着手中的剑,三十六柄剑都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把巨大的黑剑,冥剑用力一劈,欧阳啸横剑挡住,巨大的剑势压得欧阳啸喘不过气来,乓的一声,欧阳啸双环从石壁中脱出,人再次被冥剑劈了下去,欧阳啸忙将剑Сhā入石壁,减缓下落的速度。

冥剑脚往剑上一踢,剑身旋转了90度,他往剑柄上一踩,剑向下划着,追向欧阳啸,一眨眼的功夫,冥剑追上欧阳啸又是一剑劈出,欧阳啸拔出墨剑,双手撑住剑身硬接冥剑一剑,结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欧阳啸被劈了下去,冥剑右手巨剑,脚在剑锷上一踢,阔剑飞出,冥剑接住阔剑,向下落去,接着脚在绝壁上连踏,追上了欧阳啸,欧阳啸在空中惊道:“不是吧,又来!”冥剑连劈了七剑,直接把欧阳啸轰了下去,发出一声轰鸣,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冥剑又把左手剑Сhā到石壁中,站了上去,巨剑一把一把的消失慢慢地只剩了一把,最后,连一把也不剩了,冥剑又等了半个时辰,崖底完全没了动静,他才爬了上去。

冥剑爬到悬崖上的时候,骆霜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冥剑伸出右手,让骆霜把他拉了上去。骆霜坐在崖边问道:“他呢?”冥剑道:“我一时失手,他…失足落崖。”骆霜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跟薛姐姐说?”冥剑道:“我就说,比武过招,一时失手,她会明白的。”骆霜道:“那么,你可以原谅他了吗?”冥剑低下了头:“他并没有错,错的…可能是我。”骆霜道:“知道就好!”冥剑冷笑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愧疚,难道你自己没有一点责任吗?”骆霜道:“什么意思啊?”冥剑道:“所有的请帖不是欧阳啸伪造,就是全被他扣下了,你说我凭什么能查到欧阳啸伪造请帖呢?所以…你还要我说下去吗?”骆霜幽幽说道:“我做的事,我会付出代价。”冥剑一惊,低头看着她说:“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骆霜抬头问道:“你…说什么?”

冥剑不语,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骆霜却趁着此时,张开双臂,跳下了悬崖,冥剑叫声“霜儿”,急去抓时,却只抓到她的衣袖的一块轻纱,骆霜像一只张开翅膀飞翔的大白鸟,直线落了下去,冥剑大叫道:“霜儿,骆霜…”叫了n遍以后,崖下始终没有人回答,冥剑一ρi股坐到了地上,苦着脸叹道:“我真的…错了吗?也许…是错了吧。”

拖着疲惫的身子,冥剑艰难地向辗迟县城走去。

越蜻梅三人站在桌子前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桌子后面,丁寅坐在太师椅上,一页一页地翻动着那本破书,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越蜻梅三人都明白,丁寅现在恨不得掐死他们,丁寅的表情越淡定,他们三人就越害怕。

越蜻梅战战兢兢地说:“首领,要不您处罚我们吧?您这个样子我们真的很难受啊!”丁寅还是翻着经书,一点没有怪罪越蜻梅的意思,淡淡地说:“处罚你们?你们做错什么了吗?”越蜻梅道:“我们没能按照您的指示杀死钟一锋和石凌飞,请您责怪。”丁寅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力差距太大,也没指望你们能杀死他们,情理之中,怪罪你们­干­什么?”越蜻梅道:“可是我们…”丁寅道:“跑就跑了吧,现在处罚你们有什么用,石凌飞又不能重新死去,你们仨也就别自责了,该回回去吧。”

孟会阳道:“我们本来有机会杀死石凌飞和钟一锋的。”丁寅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经书,冷冷道:“说说。”孟会阳露喜­色­,立刻说道:“若非越姑娘存心放水,我和江焚鹘一定可以杀死他们。”丁寅道:“她怎么放水了,说来听听。”孟会阳斜眼看了看越蜻梅,竟然奇异地发现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惧的神­色­,孟会阳说道:“她先是阻止我们杀黄天骅,然后又阻止我们追杀石凌飞和钟一锋,都以您的命令为由来压我们!”丁寅合上了书本,摔到了桌子上,冷冷道:“你们俩给我出去,蜻梅你给我留下!”孟会阳微微冷笑,转身走出,江焚鹘担心地看了越蜻梅一眼,看到越蜻梅微微点头,才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没等丁寅说话,越蜻梅就先承认了错误:“我刚才跟您说了让您处罚我,您不是都原谅我了吗?不罚成不成啊?”丁寅笑了,把越蜻梅吓了一跳,她往后面退着说道:“您别这样笑了行吗,我这…有点怵。”丁寅摆了摆手笑道:“行了,你也别怵了,过来坐着吧。”越蜻梅笑着坐到了桌子前面,松了口气道:“­干­爹你吓我一跳。”在外面听到这句话,孟会阳两腿一软,惊坐到了地上,他居然向大老板告了大老板他­干­女儿的状,实在是太恐怖了,还不知道这爷俩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收拾自己呢,一想到后面的剧情发展,不等他俩下手处置自己,孟会阳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江焚鹘在一旁冷笑道:“如何?玩砸了吧,把自己玩到井里了吧?”孟会阳坐到台阶上,愁得头都是疼的。丁寅道:“把你送到杀人帮这三年,武功倒是突飞猛进不假,可你这管教手下的能力…什么时候能有点成果?”越蜻梅道:“行了吧,您有一靠谱的儿子就别添一个学管理的女儿了,我帮您杀人就算了,何必帮您管着人呢,多麻烦,是吧?”丁寅笑道:“你这丫头啊,就是嘴刁,你要是嫁了小飞啊,非把他管成妻管严不可。”越蜻梅道:“那也是你这个当爹的造成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我这­干­女儿的最初目的本来不就是给你当儿媳­妇­的。”

丁寅笑了一会说道:“谈谈正事吧,翡翠老虎和欧阳笑玉的事,这几天你先不要管了。”越蜻梅惊道:“为什么?”丁寅道:“薛虞霏这几天情绪不太正常,我不希望你正好撞到枪口上,如果吕旷知道你在伤害薛虞霏,恐怕也不会再帮你。”越蜻梅道:“放心,我不会到薛虞霏那里找死,但是我相信,吕旷在任何时候都会帮我的。”丁寅道:“是吗,你觉得…他真的会为你放弃一切吗?”越蜻梅道:“什么意思?”丁寅道:“你应该很清楚,他对你的感情,和你对他的感情,如果你真的把他玩得急了,难保他不会杀了你,你应该更清楚,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很难的事,白娜娜能从我的手上逃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越蜻梅道:“他怎么救的白娜娜,我就让他怎么杀了她!”丁寅道:“也行,劝他的时候,自己小心吧。”越蜻梅点头道:“您呢,被他伤得重吗?”丁寅道:“被乾坤铁伞伤到肩膀,又被寒冰跃虎剑伤及心脉,想康复,也要几天的时间。”越蜻梅道:“那就有些麻烦了。”丁寅冷笑道:“石凌飞他们伤得都不比我轻,薛虞霏又因为殷郊的事自顾不暇,冥剑就算胜了欧阳啸,也要大伤元气,我唯一担心的吕旷有你对付,不用担心。”

石凌飞慢慢睁开了眼睛,脸上还戴着那个讨厌的面具,但是不讨厌的地方,是这间屋子里有白娜娜的影子,这就已经足够了。一个白娜娜已经足以填满石凌飞的眼球,四目相对,甜甜蜜蜜,白娜娜笼着长发道:“看够了没有。”石凌飞道:“看不够。”

正是两人看对方都看得太入神了,所以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吕旷其实也在这个房间里,吕旷把头凑到了两人中间,温和地说道:“两位的眼睛累不累,要不要先暂停一下放电的工作,吃个花生先。”白娜娜道:“能别烦人吗?”吕旷道:“想让人欣赏你们的恩爱尽可找别人观赏,别在我面前作秀,会让我觉得恶心。”石凌飞道:“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行为。”吕旷道:“昨天我要是一走了之,你连葡萄皮都吃不到。”石凌飞道:“谢了啊,但是以你的武功怎么可能从丁寅手下救下她的呢?”吕旷道:“还得亏你那一伞,否则,我的剑也伤不了他。”

石凌飞道:“你还真挺有自知之明。”吕旷道:“这一点,我比你清楚。”石凌飞道:“你是胜还是负?”吕旷道:“大概算是胜吧。”白娜娜道:“你太谦虚了,接住丁寅全力攻击的一招绝杀,然后能在瞬间发起反击,要是换了石凌飞,他根本做不到。”

吕旷笑道:“白姑娘此言差矣,江湖中能排到前十的人,武功必有独到之处,石兄的武功主防而不主攻,便是强如丁寅,也未必能破开石兄的防御。”石凌飞道:“这话我爱听。”

第五十一章 知计亦中

吕旷道:“小天离开以后,丁寅用幽冥回陵手攻击白姑娘,是我及时赶到,用松纹铁剑挡住了丁寅的巨手。”石凌飞基本上想象得到,那一战有多么惊心动魄。碧绿的光芒整个包住了吕旷,吕旷反手横剑,一剑斜挥,斩退了巨手。丁寅五指齐动,一只巨手变成了数百只,呈一个大手般攻向吕旷。

吕旷横剑对白娜娜说道:“还不快退!”白娜娜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吕旷没有了后顾之忧,松纹剑挥成一个半球形,任何一只骷髅手碰到吕旷的剑身,不是碎为齑粉,便是被击退数十步,吕旷看准一个空隙,横剑飞出,丁寅见状大惊,双手一起聚力,又一只骷髅巨手挡在吕旷身前,吕旷心知这次的骷髅手威力更甚,不敢怠慢,拼全力使出一剑,斩开骷髅手,劈向丁寅,丁寅双手分开,骷髅手散开,右手凝气与指,刺向吕旷的剑尖,一道白虹与一道绿虹同时闪过,吕旷到了丁寅的背后,丁寅也到了吕旷的背后,两人背对而立。

吕旷忽然拄着松纹剑,弯腰喘息了起来;丁寅双手的真气慢慢消失,软软地垂了下来,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吕旷道:“你已经被我的松纹剑伤到了心脉,如果再不走的话,你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丁寅道:“是吗?”吕旷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提提真气试试。”丁寅心中想道:“吕旷的武功深不可测,虽然在十大高手中仅仅排名第五,但是真实实力恐怕不在欧阳啸之下,我若这个时候和他冲突,讨不了好处。”丁寅哼道:“告辞!”说完转身走开,吕旷微微扭头,看着丁寅离开,确定丁寅走开以后,吕旷才强咽下一口血,跪倒在了地上。

石凌飞听到这里,冷笑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吕旷道:“你是练少林罗汉指的,双手合击的威力有多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还活着,已经是个意外了。”石凌飞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了,帮我救了我未来的娘子。”吕旷道:“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吧,白姑娘何时说过要嫁给你的?”石凌飞坐起来,急切地说道:“喂,你不是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盯着筷子上的,你连盘子上的也不放过吗?”白娜娜奇怪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女人了?怎么我不知道?”

吕旷道:“谁知道他说的都是哪些女人。”吕旷说话的时候,转念一想,自己牵挂的还真不止一个人,但越蜻梅肯定是排第一的,石凌飞其实误会了,吕旷对白娜娜是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充其量救她算是顺便的。

白娜娜轻轻扣了石凌飞一拳,冷冷道:“想什么呢你!”

石燕很快发现薛虞霏昏倒在厨房里,叫了几声没把她叫醒,便把她抱到了她楼上的房间里,并马上着人去把吕旷他们几人都请了过来,白娜娜给薛虞霏把了脉,把薛虞霏手放进了被子里,站起来说道:“就是*劳过度,再加上火舌草,寒潭冰,驱鬼灵芝和绝仙人参对身体的伤害,所致昏迷不醒,也属常事。”应照天在椅子腿上磕着烟灰说道:“这后面这条还可以理解,第一条算怎么回事啊?我们也没敢让她做什么工作啊!”石凌飞看了一眼吕旷说道:“心上的*劳,对于人体的伤害,远远要比­肉­体上的*劳大得多,你根本无法想象,薛虞霏这样的不死之躯,也会长白头发。”白娜娜拨开薛虞霏的长发,确实发现了一条雪白雪白的白头发,吕旷道:“是愁的吧,白姑娘,那像霏儿…我是说虞霏,他的这种情况,有法医治吗?”石凌飞道:“这是心病,没得医的。”吕旷道:“既然她没事,我就先走了,她要是醒了,叫人跟我说一声。”

黄天骅道:“吕大哥你­干­吗呀,当年那事纯属是比武过招,一时失手,二哥和二嫂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的,你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吕旷握紧了拳头,咬着牙说道:“但是我自己恨我自己,比武之前明明说过点到为止的,可我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为什么为什么!”吕旷说着话,一拳打向墙壁,石凌飞恰在他身旁,挥手一掌接住了他的拳头,用力把他的手按了下去,抖着手腕说道:“说话归说话,别动手砸墙,人家民工大哥挺不容易建好的,劲儿还挺大,手都麻了。”

白娜娜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连小天都明白的道理,你吕旷不应该想不明白吧,­干­吗一见薛虞霏跟见了鬼似的?”吕旷道:“用不着你管,这辈子,我都不会见她了,再见!”说完就走了出去,海上飞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帅!”

白娜娜对石凌飞说道:“送送去吧。”石凌飞愣愣地点头说道:“行,我去,你说什么我都去。”在众人微笑着摇头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门,下了楼。

一出了房间,石凌飞就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抱怨道:“真是,戴了半天的这破玩意儿,憋死我了。”吕旷背靠着楼梯扶手,淡淡说道:“现在就摘了面具,你以后三年怎么过去啊?”石凌飞环臂靠到楼梯上:“您这脾气挺不正常的呀,刚发火就平静下来,真行!”吕旷道:“我就这点好,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改不了的。”石凌飞道:“以后三年,只要不见她,我不就没必要戴这个面具了吗?”吕旷笑道:“你省省吧,三年不见她,你能把自己憋死。”石凌飞道:“一个女人而已,我身边又不是没有女人,而且我觉得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吕旷道:“女人和女人总是不一样的,对了,忘了跟你说了,刚才你妹从外边经过,看起来挺着急的。”石凌飞愤怒道:“有你这样找事的吗,你妹才从门外经过呢!找抽呢吧你!”吕旷还是温文尔雅地说道:“我没看错,也没骂你妹。”石凌飞又一次骂道:“你妹!”吕旷无奈地说道:“我是说,刚才看到了门外的你妹。”这下不等石凌飞说话,吕旷就又补充了一句:“好吧,算我说错了话,我说的是你妹…你妹妹。”石凌飞醒悟了过来,知道吕旷不是在骂自己:“抱歉啊,一直没听出来,不过我就一个妹妹,石燕在上边的屋里。”吕旷淡淡道:“我指的是你另一个妹妹,雪儿。”石凌飞道:“什么玩意儿来着,凌妍雪回来了?”吕旷道:“可能是看错了吧。”石凌飞道:“如果她回来了,绝对不能让她先见到虞霏。”吕旷道:“那行,我出去传令,全城搜寻,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石凌飞道:“谁知道是不是你看错了,搞那么认真­干­吗?”吕旷道:“这儿事不能出意外,何况她是你妹妹呢?万一出点意外,你负担不起的。”石凌飞担心地说道:“也罢,你好好找找她吧,辗迟县最近藏龙卧虎的,恐怕要有什么意外。”

吕旷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外,石凌飞看着门外,眉头越皱越紧,凌妍雪回来了,事情更无法向薛虞霏解释了,石凌飞叹了口气,下楼短起了一个酒壶,自斟自饮了起来。

吕旷出门就见到了幸天高,幸天高吊着右臂,单手提剑,身上毫无一丝杀气,他本来就不是为了打架而来的,他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对他来说,又有什么事比柳俞眉更加重要的?没有。

吕旷停下了脚步,右手背到了身后,左手抬起了一点,幸天高见他抬手,终于说出了话:“柳俞眉呢?现在你可以放了他了吧!”吕旷见他无意出手,左手又放了下来,温和地说道:“我把她送到了北城外的一条小河边,你自己去找她吧。”幸天高心中一喜,却又佯装生气地说道:“你把她一个女孩子放到郊外?”吕旷道:“我只负责她在我手里时的安全问题,当我放开她的时候,她是死是活,已经与我无关。”

幸天高转身,着急忙慌地走开,吕旷冷笑道:“跟我还玩这个把戏,难道我看不出你心里高兴吗?”

吕旷负手说道:“来人哪!”纷乱的街道,忽然窜出十几个不同服饰,不同­性­别,不同职业的人,纷纷围在了吕旷的周围,抱拳行礼。

吕旷看着其中一人说道:“大街之上,不要引人注目,大家免礼吧!”众人起身说道:“谢公子!”吕旷道:“请大家帮忙找一个人,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算了。”一位卖葱的老伯说道:“公子命令,我等自然照办,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定要将此人找出。”吕旷刚想说自己的顾虑,又想到若说出实情的话他们找人必然不会用心,只好先瞒着这事,开口说道:“凌妍雪这人想必大家都不陌生,请大家务必在她见到薛虞霏之前找到她!”

众人说道:“是!”说完各自散开,重新化进了人群中,这些人常年在银月客栈附近做生意,对凌妍雪当然无比熟悉,让他们来寻找凌妍雪,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果凌妍雪真在的话,这些人,会让她无处遁形。这时吕旷的眼光扫到了一边的小巷里,那里似乎刚飘过一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他心里不禁有了疑问,往西方看了看,心想:“我怎么不记得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对于越蜻梅,吕旷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的,所以他想都没想就跟了过去,但是他当然也没有想到,他这次带来的,是多么大的麻烦。吕旷慢慢走进了小巷,一走进去,他就感到了一种强大到爆的杀气,他第一感觉就是这其中有诈,越蜻梅的出现有太大的可能是个陷阱,但是这个陷阱准备捕捉的猎物是吕旷,而放出的饵,就是越蜻梅,别说是个陷阱,就是油锅火海,吕旷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只要让她好,让她开心。

这似乎是一条死胡同,很长的死胡同,吕旷右手一展,松纹剑握在了手中,然后握着剑向前一步步走去,吕旷虽然以温侯钢戟成名,但他的剑法,相传还在他的戟法之上,所以吕旷有恃无恐地走了上去。

约摸走了四十来步,眼前现出了一个深灰­色­衣服的背影,这个人约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吕旷基本上猜出了这个人是谁。越蜻梅一身­性­感的紫衣,负手站在这个人身旁,脸上还带着笑容。

吕旷看了越蜻梅一眼,她并没有避开他的眼,而是抬头看着吕旷,这种眼神,很美,也很柔和,很有魅力,却没有半分的感情。

在吕旷的眼中,越蜻梅似乎永远是一个梦,一个迷雾中的女人,而在越蜻梅的眼中,吕旷似乎只是一个路人。两人认识是不假,但似乎,从来没有以认识的人的身份说过一句话,从来没有好好坐下来认识一下。

吕旷收起了松纹剑,微笑着问道:“是丁先生吧?”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了一副苍老的面容,竟是宋光明,吕旷先是惊讶地一咧嘴,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微笑道:“丁先生的易容术果然高明,连我都差点分辨不出了。”丁寅笑道:“吕公子好眼力,只是,吕公子如何看出的呢?”

吕旷笑道:“一个人的脸可以千变万化,但是却没有办法模仿所变化的那个人的生活习惯,宋光明虽然没有驮背的毛病,但是却喜欢弯着腰说话办事,可刚才你转身过来的时候,背却是挺得笔直的,你不了解他的习惯,当然就模仿不来他的他。”

丁寅道:“吕公子果然聪明不凡,和你这样的人为敌,确实是很危险。”吕旷道:“所以,你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吕旷本来不想话说得这么直,但是和丁寅这种人说话,实在没必要拐弯抹角。

丁寅冷冷道:“请吕公子帮助我们,对付黄天骅。”吕旷没有想,直接拒绝了他:“绝对不可能。”

第五十二章 攻心为上

丁寅瞟着越蜻梅说道:“吕公子侠义心肠,令人敬佩!但是公子难道不听听我开出的条件吗?”吕旷道:“什么条件都是一样。”丁寅看着越蜻梅道:“如果我开出的条件是她呢?”

吕旷不语,像是在考虑着这件事,丁寅和越蜻梅谁都没有再问他,而是在等着吕旷思考,他们相信,吕旷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任何人追了七年的梦,能有一个实现的机会,就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而且决不放过,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吕旷的面前,试问,他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说不,可以拒绝呢?吕旷看了看越蜻梅,又看了看丁寅,心中两个完全不同的意念在剧烈地战斗着,一个在劝着吕旷放弃黄天骅,选择越蜻梅,一个则在劝着吕旷放弃那些所谓的正义,实现自己的爱情理想,平心而论,吕旷更想选择第二种选项,已经近在眼前了,只要一咬牙,一跺脚,就可以得到这个女人了但是,又会失去些什么呢?他会失去所有人的信任,他将无法在这个江湖上立足,吕旷心中想:“不,我决不能这样做。”

吕旷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不能跟你们合作。”丁寅道:“吕公子是不是还觉得自己还是武林中正义之士呢?”吕旷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丁寅道:“哦,是吗,也没有背叛过朋友吗?”吕旷冷冷道:“从来没有!”丁寅笑道:“哈哈哈…是吗,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吕旷道:“就算我做过,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丁寅笑道:“我只不过是想免除阁下的后顾之忧,好让我们的合作不会破裂。”吕旷道:“我说过,绝不可能!”

丁寅道:“凡是无绝对,吕公子昨天的行为,恐怕让朋友很失望吧?”吕旷的语气不再温和:“我那是迫不得已!”越蜻梅道:“但是你却把黄天骅和白娜娜,置身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就算昨天首领拿不下来石凌飞和钟一锋,难道我们三个,也杀不了他们两个吗?”吕旷道:“我清楚自己做过什么,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此时吕旷的心中,显然已经开始慌乱,丁寅微笑道:“我懒得提醒你,我只是觉得,吕公子的话真是有趣,幸亏昨天黄天骅和白娜娜是走回去的,如果他们要是被抬着回去见薛虞霏,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和我说话吗?你把一盆水泼到地上了,然后说泼水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手,你觉得这样做能让人信服吗?”吕旷深呼吸了几下说道:“薛虞霏和我认识的时间很长,她不会杀我的。”丁寅道:“认识时间长就不会杀人了,那你要不要问问越蜻梅杀不杀你?”吕旷看了一眼越蜻梅,知道自己已经没必要问这个问题。

丁寅道:“你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不可能再回头了,进一步是万丈深渊,退一步同样是万丈深渊,但是你进一步至少有一个蜻梅陪着你,但是退一步,我可以让你身败名裂,被全江湖人所唾弃。”

吕旷握紧了拳头,右臂不断地颤抖,,却又慢慢地松开,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丁寅道:“不想让你做什么,只是让你先回去等两天,我们的事情,可能要过几天才能需要你。”吕旷道:“我可以给你们办事,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丁寅冷冷道:“可以!”吕旷看着越蜻梅,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越蜻梅担心地问道:“他,不会有事吧。”丁寅道:“用不着猫哭耗子,你要是真的担心他,便不会和我一起来骗他。”越蜻梅一惊,看向丁寅,惊讶的表情完全在脸上展现出来:“什么,您的意思是,你是在骗他?”丁寅摘了人皮面具,微笑道:“怎么,你希望我说的是真的,那么想嫁人吗?”越蜻梅道:“这么说,他要是不帮我们,也不会身败名裂,薛虞霏也不会杀他是吗?”丁寅道:“当然。”

越蜻梅道:“那么他会不会想明白了,不再帮我们了。”丁寅摇头道:“你以为他是被吓的吗?”越蜻梅道:“难道不是吗?”丁寅笑道:“他那么聪明的人,当然不会分不清利害关系。”

越蜻梅怔住:“那他…为什么会答应你?”丁寅看着她一笑:“你觉得呢?”越蜻梅不说话了。

幸天高到了河边,见到了躺在地上的柳俞眉,而且柳俞眉穿的衣服并不比越蜻梅少,幸天高不禁摇头叹道:“有点意思,这么一个漂亮女人穿得这么少睡在这里,竟没有一个男人过来非礼她。”

在边上一棵大树上有两名中年男子,蹲在粗树枝上盯着柳俞眉,一人小声说道:“这是什么人呀,居然盼着自己老婆被人非礼,真行!”另一人道:“这个正常,一个­奸­夫,一个荡­妇­,真是想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让我们保护这么一人?”

柳俞眉挺漂亮的一个女人,若没有人过来非礼她,根本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没有人有这个机会,有吕旷手的旋风刃和长青藤护着,又有谁敢来虎口拔牙?

只是可惜,幸天高还尚不知情呢,他愣愣地走过去,用左手仅剩的四根手指慢慢地抚摸着柳俞眉的头皮,柳俞眉本来被吕旷点了睡­茓­,此刻脑袋发痒,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看到幸天高,柳俞眉触电般地坐了起来,紧紧地搂住了幸天高的脖子,流着泪问道:“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怎么样,吕旷他有没有为难你?”幸天高左手抱住她说道:“为难倒是没有,他只是让我去跟薛虞霏说几句话,然后就放了我,你呢,你有没有事?吕旷他有没有…跟你那样?”柳俞眉笑道:“我是想勾引他来着,但是他没答应。”幸天高哼了一声,怒道:“亏我还心急如焚地来找你,看来真是没有必要!”柳俞眉道:“怎么,生气了?你敢说你没有打薛虞霏的主意?”幸天高道:“当然没有!”柳俞眉道:“真的没有吗?”幸天高道:“就算是想过,这女魔头我也不敢碰啊!”柳俞眉道:“那我们扯平了,正好谁也不欠谁的!”

幸天高看着柳俞眉的身后,微微笑道:“但是,也许我会先找到下手的目标。”

树上的二人随着幸天高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暗自惊道:“是她!”

柳俞眉回头看去,远方走来一个绿衣绿裙的少女,苹果般的俏脸微微发红,腰细,胸挺,看起来是那么的清纯,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清新高雅的气质,宛如一朵刚刚出水的芙蓉,含苞待放。

柳俞眉和幸天高并肩看着这个少女,柳俞眉忽然伸手擦了擦幸天高下巴上的口水,笑着问道:“你不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吗?什么时候改口味了?”幸天高一把推开柳俞眉,向那绿衣女子走去:“别管什么口味,人漂亮就行。”柳俞眉道:“身上还有伤,小心点吧!”

使旋风刃那人道:“我靠,这俩人还是人吗?”使长青藤那人说:“我靠,这俩人不是人啊!”

幸天高走到那女子的身边,微笑道:“姑娘单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行走,未免有些不安全,不如便由在下送姑娘一段路程,如何?”绿衣女子道:“多谢公子,但是不用了。”幸天高脸皮极厚地上去拉住了这女子的手,微笑着说道:“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嘛。”说着,幸天高轻轻抚摸着女子的手背。

旋风刃道:“怎么办?要不要出手?”长青藤道:“算了吧,幸天高这回采的花没那么容易摘下来的,摘玫瑰摘到刺上的手,很容易被扎伤的。”

绿衣女子慢慢把手抽了出来,微笑道:“我今天心情不是太好,请公子不要往剑刃上撞了。”幸天高道:“姑娘既然心情不好,不如,就陪公子玩玩,咱们俩乐呵乐呵。”说着,幸天高伸出左手食指,勾住了女子的下巴。女子微笑道:“那,公子想怎么个乐呵法呢?”幸天高的手指从女子的下巴向女子的脖子移去:“你说呢,美女,好像,我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幸天高的手指已经指在了女子的两根锁骨之间。这时,那女子忽然出手,反握住了幸天高的手腕,一个擒拿手从后面按住了幸天高的肩膀,两只手将幸天高的一只手臂牢牢地扣住。

幸天高惨叫了一声,女子笑道:“公子,这样够不够快乐啊!”说完眼中刀锋般的光芒一闪而过,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想知道我的名字是吧,今天大小姐就大方点地告诉你,大小姐我姓凌,芳名凌妍雪,记住了吗?”

幸天高疼得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柳俞眉则在他的视线里环臂笑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出手的打算,幸天高气得真是没话可说。

凌妍雪点了幸天高的­茓­道,环臂走到了他面前,还是微笑着说道:“我猜猜你是谁?你是胡花蜂,还是某个采花蜂啊?好吧,我确实猜不出来。”幸天高道:“姑娘可能听说过江南五剑杀吧,你惹不起的,还不快放了我,等我大哥来了,你就跑不了了。”

凌妍雪一个耳光扇到了幸天高的脸上,冷冷道:“跑不了,是吗!”幸天高道:“我是说真的,你真的打不过他们的!”凌妍雪又是一个耳光后说道:“关你屁事!”幸天高又想说话,凌妍雪左左右右地打了他二十多个耳光,然后道:“大哥,说吧,以后还敢不敢再调戏女孩子了?”幸天高道:“姑娘,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凌妍雪毕竟是缺少江湖经验,听到这句话也就放心得多了,笑道:“那就好,可要记得啊!”说完就点开了幸天高的­茓­道,幸天高活动活动手脚,单手抱拳道:“多谢凌姑娘教诲!”

凌妍雪去扶他,幸天高左手一展,一团烟雾从他手中飞出,飞进了凌妍雪的鼻子中,凌妍雪道:“你耍我?我晕!”说完,凌妍雪两条腿一软,晕倒在地上,幸天高笑着蹲了下来,单手去脱凌妍雪的小衣。

旋风刃从背后拿出两轮五行轮,冷冷说道:“是该我们出手了。”长青藤道:“此人的武功也就在第二玄关第三玄关之间,你一个人就够对付了,我先睡会儿。”旋风刃道:“这个关系到凌姑娘的安危,我一个人怕不是他的对手。”长青藤躺在树上说道:“你也是第二玄关的,怕什么啊?快去吧快去吧!”

旋风刃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身甩出了五行轮,直削幸天高脑门,叮的一声,一柄短剑飞旋着,打飞了五行轮,旋风刃接住五行轮,柳俞眉也飞着接住了短剑,横剑挡在了幸天高面前,微笑道:“阁下是江湖前辈,破坏别人好事,可是要遭天谴的。”

旋风刃道:“哦,坏人好事固然需要遭到天谴,但是你们做的坏事也真不少,连你们都活得好好的,我还怕什么呀!”柳俞眉道:“是吗,那前辈当年三天洗劫了七个村子,八百五十三口人的­性­命一个不剩,其中连吃­奶­的婴儿和掉了牙的老人都不放过,和您一次­性­的做恶比起来,我们这些后人晚辈做的事,再多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旋风刃的脸­色­变得难看,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手上暴起了青筋,说不出一句话来,柳俞眉继续看着旋风刃的眼睛,微笑道:“任何人做错了事都需要付出代价,前辈你说对不对啊?”

旋风刃迷迷糊糊地说道:“是,做错了事,需要付出代价。”柳俞眉道:“那前辈是不是应该以命相抵呢?”旋风刃道:“是,确实应该以命相抵!”

柳俞眉继续媚笑着说:“前辈既然承认自己的罪状,又确实觉得自己该死,那么前辈为何还不动手?”

旋风刃慢慢抬起了自己的五行轮,放到了脖子上。

第五十三章 妍雪归来

五行轮一转,旋风刃的武器直削自己的脖子。这时一根长藤蔓飞过来,点住了旋风刃的右臂,柳俞眉惊道:“长青藤鞭棍,史定!”

那使长青藤的中年汉子翻身站到了旋风刃崔轴的身旁,一掌将他打醒,冷冷说道:“人总是有点错事,做错点事就以死谢罪,我早死一百次了。”

崔轴回过神来,愤怒地看向柳俞眉,史定道:“你们可以动别的女人,随便,吕家的人管不着,但是,这个女人是我们家公子的朋友,你们碰不得。”

幸天高故意在两人的面前摸了摸凌妍雪的苹果脸蛋,笑道:“我就摸了,我就摸了怎么着吧!”史定道:“你就摸了怎么着吧,四爪山­鸡­你再摸一下试试。”幸天高道:“我就摸了,我再摸,我还不光只摸她的脸,我还摸她的嘴­唇­,我还摸她的*,怎么着吧?”

当幸天高的手移到凌妍雪的胸膛上空时,史定的长青藤如软鞭一般,从柳俞眉手边穿过,再贴着凌妍雪的胸膛刺过,Сhā入地面,挡住了幸天高的左手,然后史定挺可惜地说道:“失手了,不然你这只手肯定就废了。”

幸天高知道史定这是有意放自己一马,手也不敢太放肆了,慢慢缩了回去,史定道:“这样多好,做人还是规矩点吧,不规矩的话,说不定今天断只胳膊,明天就断手了。”

幸天高站起来道:“既然两位前辈Сhā手这事,看来我也不能不给你们这个面子,可是吧,您看我这好几天也没采过花了,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我总不能错过吧?”

史定一直没有注意到幸天高的手,此刻幸天高左手忽然一动,掌缘按到了凌妍雪的脖子上,同时两道蓝光一闪,旋风刃打飞柳俞眉的短剑,飞斫幸天高左手,史定一惊,软鞭一抖,长鞭穿过旋风刃的中心孔,将旋风刃卷回。

崔轴接回旋风刃,冷冷问道:“你为什么救他?”史定道:“你错了,我没救他,他那手要是不贴着小雪的脖子,杀他还用得着你吗?”

幸天高收回了左手上的剑光,轻轻摸了摸凌妍雪那划破点皮的脖子,叹道:“真是不小心,擦破点儿皮,两位要是再不小心点,这位凌姑娘只怕就香消玉陨了。”

柳俞眉退后两步,拎起凌妍雪,扣住了她的脖子,媚笑道:“两位前辈放心,只要你们配合,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不该伤害她的地方,当然,除了名节,也除了她的…第一次。”

史定道:“我不会让你动她的。”

幸天高往后退,柳俞眉抓着凌妍雪也往后退,他们两人退得急,史定和崔轴却进得很慢,柳俞眉道:“两位前辈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你们的手动一动,我们马上可以杀了她!”崔轴右手抬起的旋风刃又悄悄放下,史定一直不敢放松,紧紧盯着柳俞眉的手,此时史定已经搞清楚了状况,吕旷不在,他和崔轴倒是完全能杀死幸天高和柳俞眉,这倒是一点错都没有,可是同时也有一个大问题:凌妍雪!凌妍雪还在他们手里,所以没什么办法,史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带走了凌妍雪,然后回去报告给吕旷。

吕旷一听崔轴和史定的回报,冷静地说道:“没想到雪儿还真的回来了…还偏偏让人给绑架了…”吕旷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在你们两个顶尖高手面前把人带走,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崔轴小声地说道:“当时那种情况我们也没有办法。”

吕旷一个茶杯摔到了他脚下,怒道:“你们还有理了是吧,没办法就不会给我想想办法吗?现在我怎么跟石凌飞交代吧!”史定用手指抠着眉毛说道:“这个事,公子你先别着急,我想反正石大侠还不知道这件事,咱们在他知道这事之前把小雪救回来,不告诉石大侠这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吕旷冷笑道:“我承认这辗迟县是不怎么大,可也不止一亩三分地,你以为找个人那么容易吗!”

史定继续抠着眉毛:“所以我自作主张,把厉双飞给派了出去,他…应该能跟上幸天高和柳俞眉吧。”吕旷看了一眼史定,叹了一声气,说道:“厉双飞办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跟上柳俞眉和幸天高这种轻功渣滓基本上跟玩儿差不多。”

崔轴发愣地站着,史定不断抠着眉毛,他那眉毛本来就挺少,抠着抠着,就更少了。吕旷看了他一眼,舔舔嘴­唇­道:“我说你能不能不抠你那眉毛了。”

史定苦笑,放下了右手。

吕旷看着两人,又看看地上的碎茶杯渣道:“这地…要不一会儿我来扫吧。”史定听出了吕旷的语气中的讽刺味道,笑道:“公子,这种粗活还是我们来吧。”崔轴已经拿起笤帚,工作了起来。

吕旷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茶,刚放到嘴边儿,嘴­唇­都还没碰上杯沿儿,一个中年­妇­女飞一般地窜了进来,夺过吕旷的茶喝了下去。

除了厉双飞和吕旷他妹妹,吕家还真没第三个人敢从吕旷手里抢个茶杯的。吕旷笑道:“我看也就你敢从我手里抢茶喝!

怎么样,厉婶儿,查到他们的住处了吗?”厉双飞道:“查到了,就在郊外一处小树林那,几个人搭了个帐篷,在野外野营,特有意思。”吕旷抱起双臂道:“有没有意思我管不着,把翟剑南和宋光明给我叫过来,去找他们,要人!”史定道:“我觉得咱们也不用太着急,叶越在叶家的日子也不短,应该不会放纵幸天高胡来的。”

吕旷快步疾走着,快速说道:“你能确定叶越管得住幸天高么?”史定边追边说道:“我确定不了。”吕旷脚步仍然未停:“那就别废话了,检查装备,出发!”史定叹气,心想:“二十多岁的人了,做事还这么冲动,真行。”吕旷一边走,一边继续问道:“半个时辰之内,能不能把卢虺和田羽调回来?”厉双飞道:“现在半个时辰内,除了翟剑南我们一个人都找不回来。”吕旷道:“那就只把翟剑南找回来,咱们五个人足够了。”

厉双飞道:“行我马上去!”吕旷平时挺温和一人,一旦碰到事,完全没有一点帅哥的风范。本来幸天高已经得手了,茅山剑叟和黑衣忍者向来都有午睡的习惯,而钟一锋重伤未愈,没有管他那个闲暇,他从不担心叶越这个外人,但这次,叶越管了这事。

当幸天高拖着凌妍雪走向自己帐篷时,叶越突然闪了出来,微笑道:“幸先生这又是哪弄的女人呢,好像还挺漂亮的。”幸天高停下脚步,笑道:“路上遇见的,顺便抓回来陪陪,叶先生不会不答应吧?”叶越笑道:“这是幸先生和柳小姐的私事,我就不过问了,用不用我帮你瞒着她?”幸天高笑道:“不用了,要不是她,我还真抓不回来这小姑娘。”叶越看了凌妍雪一眼,忽然觉得特别眼熟,便又开口问道:“我看这小姑娘并不像是你的对手啊,如何还用得着柳小姐帮忙?”幸天高道:“本来我已经得手了,谁知中途杀出了崔轴和史定这两个混蛋,老子差点挂在他们手里!”

叶越眼神一凛,惊讶地说道:“旋风刃崔轴和长青藤史定?”幸天高道:“正是他们!”叶越环起双臂:“这倒是奇怪了,崔轴和史定原本就是武林中的黑道高手,按理说这种事他们就算没做过也不应该会反对才是。”幸天高道:“谁知道他们发什么神经。”叶越道:“这个女的到底是谁?”幸天高道:“魔界七大高手之一,凌妍雪!”

叶越一抬头,眼瞪了起来:“什么?是她!”幸天高不知道这层关系,随口答道:“是她!”叶越又看了看凌妍雪道:“真的是雪儿。”

幸天高疑道:“你认识她?”叶越道:“认识倒是认识,但是我也不会徇私的。”幸天高不假思索地把凌妍雪推给了叶越,叶越一怔,抱住了凌妍雪,幸天高道:“既然是你朋友那我也不能不给个面子,就是可惜了这么个美女,不能一睹全身的样貌,可惜可惜。”叶越抱起凌妍雪说道:“女人脱了衣服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回去看你们家柳俞眉的去吧!”幸天高道:“这女的你真的不是想自己享用吗?”

叶越叹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丫头算是我妹妹,你连你妹妹也不放过吗?”幸天高扔给了叶越一个纸包,笑道:“解药!不用谢了。”叶越抱起凌妍雪进了自己的帐篷,把凌妍雪放到了自己的床上,把解药冲在一杯凉开水里,灌进了凌妍雪的嘴里。

不一会儿,凌妍雪醒了过来,从床上坐了起来,按着额头,看着周围的环境,头疼,叶越喝着茶道:“醒了?”凌妍雪转过身来,目光中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看到叶越就是一愣:“越大哥哥?你怎么在这?”叶越摇头道:“这地方你认识?”凌妍雪道:“不认识啊,怎么了?”叶越无奈地说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却不问自己怎么在这,你这个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凌妍雪从床上跳下来道:“叶越大哥哥是熟人,雪儿怎么会对越大哥哥不放心呢?”叶越道:“你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长点心眼,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以后对陌生人都留着点心,别拿谁都当自己人。”凌妍雪剥着香蕉说道:“本来我能打得过他,但是不知怎么的,他从手里撒出来点烟,然后我就…睡过去了。”叶越嗤笑道:“你打得过他?醒醒吧!你看不出他是装的吗?”凌妍雪道:“他当时认错态度挺诚恳的,我也没想到…”凌妍雪挠了挠头,“没想到他会在那个时候出手。”

叶越看着她挠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想不到,你能想到什么?战斗的时候要把什么因素都考虑进去,包括对方出手要攻击的位置,出手的速度都要有一个大致的判断,敌人示弱的时候要想一想对方是不是真的输了,敌人变强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今天幸好是撞到了我,要是再有下次,你怎么脱险?”凌妍雪道:“有你们这些大哥哥在,再强大的敌人你们也完全不会放在眼里的,大不了,别人抓了我,你们再去救我不就行了嘛!”叶越道:“你出来还是跟别人说一声吧,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午饭吃了吗?”凌妍雪摇了摇头,叶越道:“行了,走吧,我带你吃顿饭,送你去找你吕旷哥哥。”凌妍雪道:“为什么要找吕旷哥哥,我想回家,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姐姐肯定要担心了。”叶越道:“你现在不能回去。”凌妍雪道:“为什么啊?”叶越道:“你为什么回来啊?”凌妍雪道:“二哥就要结婚了,我得告诉姐姐啊!”

叶越道:“你现在回来有什么用,薛虞霏要是知道这件事真气走岔了走火入魔,全辗迟县城的人没一个能活,而且欧阳啸之前也说过谁敢向薛虞霏透露这件事的消息就杀他全家,你是不是疯了?”

凌妍雪喝了杯茶,笑道:“欧阳哥哥不是被冥剑哥哥杀死了吗?我觉得现在有权让姐姐知道真相。”叶越道:“你真的认为欧阳啸死了吗?”凌妍雪笑道:“那个悬崖足有数千丈,人掉下去那有不死的理嘛!”叶越冷冷道:“欧阳啸若真的那么容易死的话,他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在司马鸣的玄铁棋枰下了,可是他没有,他中了梦幻寒冰都没有死,小小一个悬崖…你认为能弄得死他吗?”凌妍雪道:“我觉得…你们可能太过小心了,姐姐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许没那么差,她也许…”叶越打断她的话道:“连你自己都说这是也许,也许不是你说的也许呢,薛虞霏要是气死了还好办,她要是没气死那我们就惨了。”

凌妍雪冷冷看了叶越一眼:“怎么说话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叶越笑道:“话糙理不糙,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听不听你好好想想,撒这么一个谎对正道,对黑道,对辗迟县的军民百姓、花草树木都有好处,不骗你,真的,不然薛虞霏是死是活跟我才没有关系呢!”

凌妍雪道:“这倒也是,反正你出了叶家…”凌妍雪说出“叶家”这两个字的时候,叶越忽然向她投来一种凶狠的目光,凌妍雪自知说错了话,两只手捂住了嘴巴,叶越看着她这副样子,笑了起来:“行,没事,别人说这话我跟他过不去,跟你一小孩子我能这样对你吗,没事,说吧说吧。”凌妍雪道:“那你过来­干­什么的?”叶越双手摞到了桌子上:“此事说来话长。”

第五十四章 ­阴­谋端倪

吕旷带着三个人走到了他的“家”门口,一个美丽的背影映入了吕旷的眼珠里,吕旷急忙举手示意三人停下,史定虽然没看到前面的美女,但却看清了吕旷的手势,急忙停住了脚步。

崔轴和厉双飞走得靠后,既没有看到人,也没有看到吕旷的手势,“嘭”的一声,崔轴撞到了史定的身上,“嘭”的又是一声,厉双飞又撞到了崔轴的身上。吕旷往后看了一眼,无言地看着前面的女子。

厉双飞往侧方向移了移,看到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吕旷的梦中情人,一点不客气地说道:“哎呀!是你这­骚­狐狸丫头片子啊!咋着,找俺们家公子有什么事儿吗?”

越蜻梅背对着四人笑道:“吕旷你的手下这么跟我说话,你也不管管吗?”吕旷装模作样地回头说道:“厉婶儿,怎么跟越姑娘说话的,还不快道歉。”

史定给厉双飞使个眼­色­,厉双飞抱拳说道:“­骚­狐狸丫头片子,老娘给你赔礼了!”越蜻梅一时语塞,转过身来道:“你…你们…”

吕旷道:“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麻烦的,最好先说清楚。”

越蜻梅抚着肩膀前垂下来的头发,柔媚地笑道:“当然是来找你了。”

吕旷道:“有什么事,在这说吧!”

越蜻梅道:“在这里说,有损你的名誉,你也不想让你的手下,知道些他们不该知道的事吧。”吕旷深呼吸了一次,做个请的手势:“走吧。”

越蜻梅跟着他向别处走去,两人到了另一处峭壁下,吕旷猛地转身问道:“找我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越蜻梅道:“很简单的一件事,丁寅已经知道了凌妍雪被抓的事,所以让我来跟你说一下,她的事,你不用管。”

吕旷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冷冷问道:“什么?”越蜻梅又重复了一遍:“凌妍雪的事,你不用管,也不要管!”

吕旷握紧了双拳,坚决地说道:“好快的消息,我不答应!”越蜻梅笑道:“天网的命令,一向只允许执行,不允许拒绝,而且我也不是和你商量而来的,只是来向你传个命令!”吕旷道:“所以我只有执行,不能拒绝,对吗?”越蜻梅点头。

吕旷问道:“那要是命令没传到我这,我是不是就不用执行了?”越蜻梅眼皮往下沉了一沉,目光聚到了吕旷的手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吕旷慢慢抬起左手,慢慢向越蜻梅刺去,越蜻梅袖中软剑快速­射­出,螺旋着缠向吕旷的手臂,吕旷待她整枝剑缠上左臂,手指在剑锷上一弹,软剑反着螺旋过去,缠向她自己的脖子,吕旷急忙出手,右手的双指垫到了越蜻梅的脖子上,要不是吕旷出手,越蜻梅定会被自己的软剑割断咽喉,越蜻梅就是算准了吕旷会救自己,所以在吕旷挡住自己梅枝剑的一瞬间,用左手点住了吕旷的膻中­茓­。

吕旷一惊,越蜻梅已经收起了梅枝剑,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被点­茓­定住的吕旷,越蜻梅微笑道:“首领说了,你想拒绝执行命令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我死,一种是你死,你当然不舍得我死,所以,你只有故意向我出手,然后想要死在我的手里。”

吕旷道:“是他想出来的,还是你想出来的?”越蜻梅道:“有什么关系吗,你现在已经在我的手里了,这就意味着,你帮不了凌妍雪了。”吕旷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越蜻梅笑着拍了拍吕旷的肩头:“放心,不会让她有事的,我只是要带你回去喝点酒,吃点菜,然后,给你个女人,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吕旷冷冷道:“你会那么好心?”越蜻梅淡淡道:“其实你活着也挺好,只要不耽误我们的事,我还不太想杀你。”吕旷笑了,开心地笑了:“我答应你,不管凌妍雪的事!”

越蜻梅点开了吕旷腿上的­茓­道,说道:“走吧!”

跟史定三人说了一下要跟着越蜻梅离开的事,史定当时就愣在了原地,看着吕旷脸上的笑容,史定无语地环起了双臂:“公子,我真不是骂您,您能不能有点出息?”

吕旷笑而不语,轻轻摇了摇头。

史定挠着眉毛,对厉双飞和崔轴说道:“那行,没什么事大家就都回去吧,公子想必有什么大事要办。”

厉双飞几个闪纵,消失在这四人的视线中,吕旷跟在越蜻梅走开。

崔轴问道:“小雪的生死,咱们就真的不管了吗?”史定道:“公子不让管,想必一定有他的道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叶越点了一份烧­鸡­,一份蒸鱼,一份青菜牛­肉­,一份猪肝,又要了一份麻婆豆腐,两碗米饭,看着凌妍雪狼吞虎咽的吃相,叶越不禁笑了起来。

凌妍雪边嚼着米饭边说道:“笑什么笑啊?你一天一夜不吃饭,吃相未必有我优雅!”说着话,凌妍雪揩掉了她喷到叶越脸上数不清的米饭粒,叶越只得苦笑。

正下午时分,叶越终于将凌妍雪送到了城外吕旷的住处,这地方太过隐密,一般人实在很难找到,叶越要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正好问到了吕家的人,而那人又恰好认识凌妍雪,想找到这个地方,还真不太容易。

环视周围的环境,叶越心中不禁产生了疑问:“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巧的,吕旷来到辗迟县城已经有几天了,却一直没有人知道,我也是在昨天幸天高受伤以后才推测到他在辗迟县城里,说明吕旷的行踪没这么容易了解到,可是…这未免有点太容易了吧!可是看这的景象确实像住过人的样子,如果要说有点不对的话,这里的杀气…有些太盛了!”

叶越右手握住了剑柄,松开了左手的剑鞘,开口叫道:“吕旷!出来接人了!”右手拇指在剑鞘上一弹,鞘尾钉进了地上,鞘中剑滑出了五寸,剑刃上闪出了一道弯月型的光芒。

一道刀芒从叶越身后飞过,砍向他后心,好快的刀!

叶越几乎没看清出刀的人,只可惜他刀还没砍到叶越的背上,就被叶越一剑从肩上穿出,刺入了那个人的咽喉,那人在惯­性­的原因下身子往前倾了半尺,刀锋几已挨到了叶越的背上,但是他注定已经无法杀死他的对手!

叶越剑一划,刺到了地面上,那个人跪倒,然后趴在了地上。

凌妍雪赶紧看了看叶越的后背,担心地问道:“叶越大哥哥,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啊?”叶越没有理她,左手牵住凌妍雪的右手,往后一步一步退去,凌妍雪道:“这人不是你手下的吗?”叶越道:“废话!”凌妍雪四周看看道:“那我们快走吧,这也挺悬的!”

是挺悬的,叶越一条命差点搭上,叶越带着凌妍雪向后退去,说道:“一会儿我可能没有机会分心照顾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找机会就走!”

凌妍雪不敢怠慢,一柄剑出现在手里。

叶越剑Сhā入鞘中,拔出了剑鞘,不断后退,踏着那人的尸体退到了他的脚后,冷冷说道:“越姑娘要是亲自来了就露个面吧,杀人帮有多少好手也不够你这么使唤的。”

越蜻梅笑着走出,身后一成不变地跟着江焚鹘和孟会阳两个铁杆打手,从被丁寅吓了那次之后,孟会阳的态度改变了很多,变成了越蜻梅的忠诚手下,主要还是越蜻梅以德服人的方法对路,才导致他的改变的。

越蜻梅拍手笑道:“叶大侠好强的听力,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都能感知到我的存在,真是好厉害好厉害!”叶越道:“越姑娘有什么事吗?”越蜻梅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要让凌姑娘到家里坐坐,吃点零食。”凌妍雪喜道:“有零食吃吗?”越蜻梅道:“当然!”

叶越周围忽然闪出了十几道剑芒,那是拔剑的光,十好几个人一起跳出,围住了叶越和凌妍雪,叶越哼了一声,抓起凌妍雪的手把她甩起,又在她脚上打了一拳,凌妍雪瞬间飞出了包围圈,越蜻梅哼道:“追!”

江焚鹘和孟会阳从叶越的两边穿出,向凌妍雪追过去。

同时,叶越也和越蜻梅与她那些手下发生战斗,一个时辰后,叶越劈断了除越蜻梅以外的最后一柄剑,长剑直接将那人的身体斩成两段。

越蜻梅一直斜握着又软又窄的剑,即便周围的剑气吹起了她的裙纱,她也没有移动半分。

叶越割下一人的一块衣服,慢慢擦着剑身,冷冷说道:“现在只剩下你我两人了!”越蜻梅笑道:“确实是,我想现在连凌妍雪已经落到孟会阳和江焚鹘的手里了吧。”叶越道:“确实!但这已经和我无关。”越蜻梅道:“这么说,你是故意让她离开的?”叶越道:“聪明!”

江焚鹘和孟会阳很快追上了凌妍雪,孟会阳快江焚鹘一步,迅速一个翻身截到了凌妍雪的面前,环刀拦住了凌妍雪,凌妍雪一个转身,两柄剑在她腰上一转,落到手中,一前一后,截剑式,剑刃分前后朝向江焚鹘和孟会阳,三人同时出手,凌妍雪右手剑还没抬起,孟会阳的环刀已经架到了凌妍雪的脖子上,左手对付江焚鹘的剑倒是刺了出去,但是被江焚鹘的左手跨虎拦直接拗折,后背也被江焚鹘右手的跨虎拦顶住,孟会阳几指点出,扣住了凌妍雪几处重要的­茓­道,江焚鹘一掌切在她颈后,让她晕了过去。

叶越还在看着越蜻梅,微笑道:“久闻杀人帮四小剑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怎么样。”越蜻梅道:“其实我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美丽少女,哪里会有什么威名呢,叶大侠真会开玩笑。”叶越冷笑道:“长得不怎么样还自我陶醉,也真就只有吕旷拿你当宝。”越蜻梅道:“我有多少不一样的地方,也只有试过的人才有机会知道。”叶越道:“我更想知道,打败你需要多长时间。”

越蜻梅抬起了软剑道:“你试试倒也无妨。”

满天长虹,叶越已经出剑,越蜻梅往后一退,软剑架住了叶越的长剑,然后软剑一弯,剑尖螺旋着刺向叶越的肩膀,叶越一松剑柄,往后一吸,手臂撤出了越蜻梅软剑的一个个圆圈,越蜻梅搅动着剑圈,刺向叶越,叶越不断闪避,以躲开越蜻梅的攻击,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似乎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越蜻梅连连攻击,眨眼之间,越蜻梅已经攻出数招,叶越能做的,只有向后翻跃,将越蜻梅的剑尖分隔在几尺之外,说白了其实就是在逃。

叶越已经退至第二十五步,越蜻梅又是一剑撒了出去,叶越不再后退,一剑刺了过去,在剑尖上一拍,往剑圈的中心刺去,越蜻梅回招不及,整枝剑都缠到了叶越的剑上,叶越一脚踢出,踢在越蜻梅的手腕上,越蜻梅手腕一麻,松开了软剑,叶越夺下她的软剑,一肘撞向越蜻梅,越蜻梅双手挡住,叶越一腿横扫,越蜻梅被迫跳了起来,叶越又是一拳,打在了越蜻梅小腹上,这一拳不快,但是极狠,也极准,越蜻梅惨喝一声,倒飞了出去,跌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叶越右手紧握剑柄,猛地一甩,甩飞了那柄软剑,钉到了越蜻梅的面前。

叶越慢慢走向越蜻梅,微微笑道:“天网在辗迟县二把手的命,可要比一个魔界的小女孩值钱多了,用你的命来换凌妍雪的命,怎么想都是赚了。”

越蜻梅仍然妩媚地笑着说道:“确实是赚了,但是…你有做这个生意的本钱吗?”

不远处,一个高壮的男人走了过来,幽灵般,鬼魅般的声音传进了越蜻梅的耳朵里:“他当然有,而且本钱还不少。”

越蜻梅一抬头,钟一锋慢慢走了过来;茅山剑叟在树叶上翻腾,不一会儿,落到了越蜻梅的跟前;一阵烟雾现出,黑衣忍者凭空现出,环臂站在众人之间;幸天高的手臂还是吊着,*笑道:“好漂亮的小娇娘,今晚我一定要你变成我的女人。”柳俞眉走得最快,已经走到了叶越的身边。

叶越蹲下身来,轻轻勾起了越蜻梅的下巴,凑近她笑道:“越姑娘,你看这些人,够不够成为大的本钱。”

越蜻梅笑道:“呵呵呵…天真,真是可笑,到了现在你还以为他们会帮你,呵呵呵哈哈哈哈…”越蜻梅不断地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叶越也跟着越蜻梅笑了起来,“我说越姑娘啊,你不会是被打得连敌我都分不清了吧,现在居然会笨得说江南五剑杀不是我的人,我实在很想知道你是真傻了,还是头疼发烧了。”越蜻梅笑道:“你不如问问他们,听谁的话。”

柳俞眉抢着笑道:“那还用问,我们当然是听着叶大侠的话了!”

叶越轻轻摸着越蜻梅的下巴,微笑道:“如何,听清楚了吗?”

寒光一闪,一柄短剑刺入了叶越的后腰。

第五十五章 吕旷之心

叶越愣住,心都凉了,万万没有想到刺入自己后腰的那柄剑的剑柄,竟是握在柳俞眉的手里,钟一锋几人的脸­色­,没有一丝的变动,唯一惊讶的人,只有叶越!

叶越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越蜻梅笑道:“如何,明白了吗?”

茅山剑叟冷冷道:“从开始的时候,我们就直接受命于越蜻梅姑娘,只可惜,你一直都没有发现。”叶越冷冷道:“哼,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收过七分莲的银子!”

茅山剑叟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天网的价钱,比你七分莲的高得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本来就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规则,叶大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叶越道:“所以,你们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听从我的命令,暗地里,却受命于这个女人。”

柳俞眉抽出了短剑,用叶越的衣袖擦着剑上的血液,媚笑道:“叶大侠是聪明人,这一点,我们一直都相信,您所推测的,一点都没有错。”叶越道:“我不明白。”

幸天高道:“哦,还有什么事,是叶大侠不清楚的,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探讨。”叶越撑着手中剑问道:“我不明白,我当初快要被黄天骅杀死的时候,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而不是…任由我被黄天骅等人杀死。”

越蜻梅已经被幸天高扶起,当然免不了要被偷偷摸上两把,当然越蜻梅也没有生气,而且很享受这种感觉。

越蜻梅依偎在幸天高的肩头,微微笑道:“那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想让欧阳啸、薛虞霏的注意力转移到天网身上,只能让你活着,做我们的挡箭牌。”叶越苦笑道:“果然如此,我早该想到,你们不会轻易地放弃翡翠老虎和欧阳笑玉,而我,只是做了这么长时间武器罢了。”

柳俞眉藕臂搂到了叶越的脖子上,另一手的手指不断挑逗着叶越,媚笑道:“你也无须如此颓废,我一定会,让你死在温柔乡里,快快乐乐,欲仙欲死地去见阎王,呵呵呵…”

这一声声醉人的甜言蜜语,在叶越听来,倒是更像是死神的号角,鬼差的­阴­风。

叶越冷笑道:“就凭你,也想杀得了我?”

柳俞眉摸着叶越的脸:“杀不杀得了,我可不想试试,我只是想,陪你睡上一觉,然后再轻轻地杀了你。”叶越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柳俞眉道:“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叶越没有再说话,像是在考虑柳俞眉的话。

幸天高举起窄剑,目光在剑上径行,如果叶越要出手的话,这个时候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时机,他一定要保证柳俞眉的安全,即便她要勾引别的男人,所以,幸天高绝对不能给叶越出手的机会,不能给叶越任何一个伤害柳俞眉的机会。

无疑,钟一锋他们的剑也在对准着叶越的脑袋,叶越眼珠转了转,知道这个时候出手,总有一柄剑能Сhā进自己的脑袋里。

叶越微笑着说道:“我答应。”

这句话说完,钟一锋、幸天高握着剑的手都紧了一紧,但是当叶越搂住柳俞眉的水蛇腰轻轻抚摸时,他们的手就都放松了开来。

叶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的手继续在柳俞眉的腰间变着法地抚摸,渐渐的,柳俞眉开始呻吟了起来,黑衣忍者和茅山剑叟不敢再看,纷纷转过身去,钟一锋虽然不那么拘泥于小节,但见此情景,却也眯住了眼睛,不敢闭上的原因,是钟一锋对叶越这个人始终不敢太过放心,即便是在他专心这种事的时候。

听着柳俞眉一声声似痛苦,又似舒适的叫声,越蜻梅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幸天高的手臂,贴在幸天高身上的酥胸也在慢慢地涨大,鼻间的喘息也在慢慢变粗,幸天高见柳俞眉没有什么危险,又见越蜻梅如此挑逗,心中的*早被挑起,一把横抱起越蜻梅,向吕旷的屋子走去。

叶越始终只用一只左手抚摸着柳俞眉,右手却一直放在剑柄上,他却是对柳俞眉没什么兴趣,只是借机让钟一锋等人放松警惕,好找机会除掉越蜻梅,同时也在运功疗伤,这时见众人注意力都不在他两人身上,正是天赐良机,看着柳俞眉意乱情迷的样子,叶越知道,时候已经到了。

柳俞眉的目光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光,又窄又狭的剑光,叶越反手一剑,手中剑割向柳俞梅的喉管,柳俞眉大惊,登时从­肉­欲中醒了过来,但是叶越的剑太快,她再去拔靴中的剑时已是不及,理论上讲,没有人能躲得过叶越这一剑,柳俞眉当然躲不过。

但是柳俞眉还活着,丁当一声,叶越的剑切在了钟一锋的大阖剑上。

钟一锋一剑横扫,叶越鹞鹰倒翻身,燕子三抄水,退到了十二步之外。

叶越冷冷说道:“非礼勿视,看来你不是君子。”

钟一锋斜剑把柳俞眉护在了身后,用同样冰冷的语气说道:“我确实不是君子。”叶越慢慢地往后退,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茅山剑叟拔出长剑,刺了过去,两人交手一招,叶越横扫一剑,将茅山剑叟迫退。

黑衣忍者长剑一扭,在远处划了一剑,一柄青刚剑凭空在叶越面前出现,斩向叶越的额头,叶越往后又退了一步,劈开了那柄青刚剑,黑衣忍者长剑连划,控制着那柄青刚剑,一招一招对叶越发起着攻击,他每攻一招,叶越便后退一步,挡下一招,他攻了九招,叶越便后退了九步。

茅山剑叟再次飞身欺上,一招白日燕飞,刺向叶越,叶越挥剑一划,击开茅山剑叟,继续退着抵抗黑衣忍者的飞剑。

钟一锋举起大剑,甩了过去,叶越退着快速挥舞手中剑,以抵抗黑衣忍者的快剑,明明看见钟一锋的大阖剑旋转着飞来,却无能为力,只能本能的不断后退。

大阖剑携着雷霆之势,裹着碎草飞了过去!

一个神秘人反手握着短戟往后慢慢引着,大阖剑飞到叶越跟前时,叶越刚好退到神秘人的身后,神秘人短戟刺出,戟尖顶住了大阖剑的剑尖,往上一挑,反手将短戟掷出,月牙刃打在大阖剑上,将大阖剑直接打回到钟一锋手中。

钟一锋接住剑柄,快速追了过去,一剑斩开雾气,神秘人和叶越都已经不见了踪影,钟一锋回头看了一眼那枝戟,皱下眉头,沉吟道:“温侯戟?”

神秘人带着叶越后退到一处悬崖边上,转身欲走,叶越看着他的背后叫出了他的名字:“吕旷,我知道是你!”

神秘人停下脚步,背对着叶越冷冷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叫什么吕旷。”叶越道:“语气变得了,但是声音却是不能变的,我可认得你的声音。”

黑衣神秘人转过身来,揭掉了面纱,正是吕旷那副任何时候都看起来极其友好的面容。

一想到越蜻梅做的事,再一看吕旷的脸,叶越不禁有点生气:“你有空救我的命,难道就没空进你房间里去捉­奸­吗?”吕旷看着山崖下面点着灯的房间,苦笑道:“她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又何必去自找烦恼?”叶越道:“她都这样做了,你别告诉我你还喜欢着她!”

吕旷叹了口气,转身走开:“她做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叶越看着他走开,喝道:“你就这么走了吗?喂!”吕旷已经走得远了。

叶越挽了几个剑花,长剑往后面一背,长剑消失不见,叶越无奈地离开了辗迟县,翡翠老虎和欧阳笑玉的诱惑纵然不小,但是显然,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夺取了,长吸一口气想想,犯了错误就回去请求处罚吧,生死有命,七年前那次能活下来,现在,也未必会死吧,自我安慰,有时也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方法,叶越自我安慰的能力,可说是七分莲高手的佼佼者。

但是吕旷的情况,却要差得多了,他想要自我安慰,但是残酷的现实却提醒着他一切都不是梦。

越蜻梅回去的时候,吕旷正在点灯,手里拿的火折子没有一丝的颤动,显然他的心很静。

越蜻梅的衣服不是很整齐,最上面的扣子都没有系上,短裙下的白腿光洁如玉,云雨后的腿上颜­色­反而更加具有诱惑力,从大腿上还流下一丝­乳­白­色­的液体,那应该是幸天高刚才在她身上留下的东西,她故意­性­感地躺到床上,美丽地叠起双腿,­祼­露出大半截大腿,让大腿上面的东西无遗地展现给吕旷观看,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显得白­嫩­异常,吕旷不是瞎子的话,绝对能把她的腿和她腿上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吕旷点着屋里的第四盏灯,吹灭了火折子,微笑地看着她:“你今天…很漂亮。”越蜻梅笑道:“人家说,刚被男人睡过的女人是最漂亮的,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漂亮啊?”吕旷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笑着说:“真的,漂亮,确实很漂亮。”

越蜻梅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吕旷微笑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越蜻梅的眼神开始变得疑惑起来:“难道你今天晚上一直没有出去过吗?”吕旷笑道:“你让我呆在这里喝酒,我当然不会出去了。”

越蜻梅又笑了:“既然没出去过,那我就直接把事情告诉你吧,我刚才去找了一个男人,一个身体很强,床上功夫很好的男人。”吕旷雷打不动地说道:“哦,我知道了。”越蜻梅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媚笑道:“他叫幸天高。”吕旷还是那副表情:“哦,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做完那种事情,身体会很虚弱的。”

吕旷吹灭了灯,拿了条绒被,温柔地盖在她的身上,转身轻轻关上了窗子,生怕打扰到她睡觉似的轻轻走了出去,慢慢关上房门,吱呀一声,越蜻梅在房间里温柔地说道:“你可真贴心。”

吕旷笑了一笑,离开了这间屋子。

吕旷走得远了,越蜻梅忽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唤出梅枝剑,哭着将那条绒被搅得粉碎,趴在那些绒被碎片上哭着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吃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是猪吗你?”她哭了一会儿,又忽然坐起,擦­干­眼泪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哭啊,我本来就把他当成玩物,有谁丢了一只小花猫哭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傻,原来傻的那个人,是我,哼哼…呵呵呵哈哈哈…”

吕旷走到一处假山的前面,收起了笑容,双眼变成了血红­色­,一口鲜血喷到了石头上,一拳打在了假山上,眼珠还是血红­色­,但是却变成了怒火,第一拳打上,石头上溅出火花,吕旷的拳头在石上砸出了一个坑,紧接着吕旷又在上面砸出了第二个坑,第三、第四个坑,吕旷的快拳就这样愤怒地在假山上发泄着自己的感情,但是他的拳头实在是太硬,每一拳打出都在石头上发出嘭嘭的响声,溅出数不清的火花,石头上增加了一个又一个的拳头坑,但是吕旷的手上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直到吕旷第一百多拳打出,中指指背上才流下了一缕鲜血。

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冥剑一次次地爬起来,终于跌倒在银月客栈的大门口,石凌飞刚好坐在靠门口的一张桌子上,见到冥剑昏倒在地上,急忙过去扶起了他,把他背到楼上,放到了床上,喂下点东西,给他把了把脉,知道他是在和欧阳啸的交手中劳累过度,身体过于疲惫,虽然极其危险,但是死不了人,只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冥剑回来了,就代表着欧阳啸死了,石凌飞很清楚,以欧阳啸和冥剑这种身份,这种武功境界,是决不允许生命中出现“输”或者“失败”这种字眼的,所以他们的比武结果,只有一个:一死一活。

既然活的是冥剑,那么死的那个,只能是欧阳啸了。

石凌飞咬着牙,胸口不断的颤动,强憋着眼泪,机械般地按下了那只想要杀死冥剑的右手。

第五十六章 虞霏之情

石凌飞醒了,醒来是一阵头疼,还有一种失忆的感觉,因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仔细回想一下,明明是正在给冥剑治病,怎么倒成了自己躺在床上了,偏头一看,白娜娜坐在床边,趴在床边上睡觉,石凌飞看到她这种不冷的样子,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一有伸手的念头,他才忽然间发现,白娜娜的右手五指,紧紧地缠着他的右手五指,看到这一幕,石凌飞的心中,涌出一阵久违的暖意,白娜娜心里,毕竟还是有他石凌飞的一亩三分地的,石凌飞伸着右手,不打扰白娜娜的美梦的前提下,慢慢坐了起来,用左手轻轻抚摸着白娜娜的头发,笑了起来。

白娜娜左手骤然抬起,握住石凌飞的手用力就是一拗,石凌飞一点都没防备,左手差点给白娜娜拗折。

可是他并没有叫出来,只要白娜娜开心,一只手算什么,一条命都没问题!

白娜娜缓缓抬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急忙松开了两只手,红着脸低下了头,同时也是一阵后怕,万一一个不小心,石凌飞这只手岂不是废了,那样,自己不是要后悔一辈子了吗?

石凌飞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怕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又翘了起来,心想:“难得她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真是有趣。”

白娜娜微微抬头,语气不再像从前那种冰冷,似乎有了一丝暖意:“我以为是什么采花贼,不是故意的。”石凌飞笑道:“没事儿。”白娜娜又问道:“那…疼吗?”石凌飞摇头:“不疼。”白娜娜道:“我…不是…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救你的,也…也不是…不是担心你才守了你一夜的。”

这种事,不解释倒说不定真出不了什么事,越解释越麻烦。

石凌飞道:“我知道。”白娜娜终于搭对了闲,语气正常了起来:“哦,那就好。”石凌飞又道:“我怎么会睡过去的,冥剑呢?他怎么样?”白娜娜道:“我是在他房间发现的你,他没事,只是…”

白娜娜欲言又止,石凌飞问道:“怎么了?”白娜娜道:“他在和欧阳啸的交战中,将欧阳啸打下山谷,骆霜随着跳了下去,也是生死不明。”

石凌飞久久不语,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我扶他进到客栈大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猜到了。”白娜娜道:“也是啊,以你的机智,猜出来倒也正常,你睡了一夜,一点都没事,倒是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石凌飞伸手想摸她的脸,却被她一把按下,冷冷说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石凌飞笑道:“我原来还以为,我一觉醒来,你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看来,我真是有点痴心妄想了。”

白娜娜道:“石凌飞可以喜欢的女人很多,但是让石凌飞喜欢的白娜娜却只有一个,要是我真的对你千依百顺,柔情蜜意,你还会喜欢我吗?”

石凌飞愣住,也许他更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白娜娜冷冷道:“你睡了一夜了,我可一夜没睡,你是不是把地方腾出来,让我休息一会儿?”石凌飞道:“是啊,我下去,你上来吧。”

说着,她跳下了床,把白娜娜扶了上去,白娜娜一沾床,立马就睡了过去,石凌飞微笑着给她盖好了被子,摇头叹道:“这姑娘,真是越来越像我了。”

冥剑敲了敲房门,问道:“石凌飞,在不在?”石凌飞推开房门,小声说道:“有什么事,出去说。”

冥剑转身走向楼梯,石凌飞轻轻关上房门,跟在了冥剑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下了楼,向后院走去。

石凌飞和冥剑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后院,石凌飞忽然说道:“拔剑吧。”冥剑转身问道:“什么事?”石凌飞道:“欧阳啸是你杀的吧?”冥剑道:“我若真能杀了他,倒也好了,只可惜,他命实在太大,以我的能力,也只能把他打下山崖而已。”

石凌飞道:“但他现在不见了,而你却还活着。”冥剑道:“我听出来了,你是想为他报仇,对吧?”石凌飞道:“不错,拔剑吧。”冥剑环着双臂,冷冷说道:“我和欧阳啸是公平对决,生死无怨!”石凌飞道:“这个我不管,我只要杀你为他报仇!”冥剑转身,背对着石凌飞,冷冷道:“那么你出手吧,反正对你来说,面对面的交手和背后出手,也没什么区别。”石凌飞道:“好,那我现在正是向你挑战,转过身来,和我一战!”

冥剑终于转过身来,说道:“我不会和你动手的,你要是想为他报仇,就出手吧。”石凌飞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吗?”冥剑道:“和殷郊混得日子久了,对道义的准则自然不会那么严格,出手的话,就来吧。”

石凌飞右手慢慢一划,易掌成剑指,聚力于指,食中二指上发出一团金光,唰地一下,点向冥剑胸口,冥剑闭着眼,微微笑着,石凌飞却不理会他的笑容,直线将这一指戳出。

他没有来得及想冥剑为什么会笑,而他更没有想到,冥剑发笑的原因是因为薛虞霏来了。

毕竟石凌飞和薛虞霏只是朋友,冥剑却追薛虞霏追了上万年的时间,所以冥剑对薛虞霏的感觉,自然要比石凌飞敏感很多很多,这不是武功高低的问题,而是付出感情多少的问题。

黄光闪过,薛虞霏一把将冥剑拉开,轻轻地一掌拍出,接住石凌飞的一指,石凌飞急忙化指为掌,和薛虞霏对了一掌,快速地往后退了七八步,才卸去薛虞霏巨大的掌力,稳住身形。

石凌飞冷冷问道:“为什么?”薛虞霏把冥剑护在身后,对石凌飞道:“你不能杀他!”石凌飞问:“为什么?”

薛虞霏回答不出来,她并不爱身后的这个男人,为什么救他,其实薛虞霏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能冷冷说道:“因为我不允许!”

这个理由薛虞霏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提说服石凌飞了。

石凌飞看了薛虞霏一会儿,冷冷问道:“你救他,是不是因为你爱他?”薛虞霏道:“当然不是,我爱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他!”

石凌飞心里乐了,冥剑几乎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了,原来他在薛虞霏的心里,还远远排不上号。

石凌飞冲冥剑一笑,向厨房走去。

薛虞霏看石凌飞离开,没有和冥剑说话,向前院走去,冥剑看着薛虞霏的背影,心中浮起一股酸意,看得出,欧阳啸的死对她有些伤害,伤害好像还挺大冥剑不禁有些伤感,同时,也为战胜了欧阳啸而感到后悔,要是早知道薛虞霏会为欧阳啸而伤心,冥剑绝对没有勇气劈出那八剑,他宁可掉下山谷那个人是他,这样,薛虞霏至少就不用那么伤心了,只要他不伤心,付出一条命,又有何妨?

出乎冥剑的意料,薛虞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伤心,至少当她回头的时候,冥剑可以确定这一件事。薛虞霏回眸笑道:“怎么,你不跟我过来吗?”

冥剑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进到薛虞霏房间里,冥剑忽然感觉到一阵发自内心的寒意,杀气两个字瞬间在脑海中闪现,他的眼皮开始眨下,在他眨眼的同时,薛虞霏的手已经抬起,真气激起狂风,吹得两扇房门关住;冥剑的眼皮已经眨下三分之一,同时,薛虞霏出手,玉手如弧,五指如钩,抓向冥剑,好快的身法,好快的轻功;冥剑的眼皮只眨到三分之二,薛虞霏已经抓住了他的咽喉,把他按到了门板上。

冥剑不是因为对薛虞霏的爱而不出手,而是薛虞霏的身法出招实在太快,连眼皮都没眨下就能制住一个绝顶高手,那除了薛虞霏没别人了,冥剑当然做不到这个事,所以只能束手就擒,被薛虞霏掐住了咽喉。

冥剑抬头看去,只觉薛虞霏此时的目光无比的冰冷,无比的毒辣,看得出,薛虞霏恨他!因为欧阳啸恨他!冥剑真的无法接受这一点,他问薛虞霏:“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欧阳啸才这样对我。”

薛虞霏面目狰狞,一改平时的温柔,恶狠狠地说道:“那又如何?除了殷郊,欧阳啸对我最好,我也很喜欢欧阳啸,你现在杀了他,我当然要为他报仇,挡住薛虞霏,就是为了要亲手杀你!”

冥剑忽然笑了,薛虞霏心里,到底还是没有他的一点位置,薛虞霏想起之前冥剑对自己的种种,到底也下不去这个手,右手颤动着松开,冥剑脸上的颜­色­恢复了常态,薛虞霏的手又离开了半寸,冥剑忽然按下她的手,上前一步,把薛虞霏抱到了怀里,薛虞霏双掌举起,悬在冥剑的脑后,却下不去手,整个身子依偎在冥剑的怀里。

一个女人的心里,装着一个男人便已经足够,装着两个男人,就已经太沉重了,殷郊和欧阳啸,薛虞霏确实是一个也放不下,一个也推不开,挣扎了这么多年,有这么个机会,放弃一个,或者两个都放弃,这真是一件好事,薛虞霏有点相通了,与其这么等殷郊等下去,不如和一个爱自己的人,幸福地过下去,所以,她悬着的两只手,才没有拍到冥剑的脑袋上。可一想到殷郊,薛虞霏就瞬间打消了一切的荒唐念头,不知道殷郊有什么魅力,会让薛虞霏这么爱他,薛虞霏虽然不是殷郊的全部,但是殷郊却是薛虞霏的全部,每一次殷郊远行,薛虞霏的世界就崩塌一次,薛虞霏把自己脆弱温柔的心硬给锤炼得像是金刚钻一样,可薛虞霏就是忘不了他,一看见殷郊的笑容,她就会忘了所有的烦恼,情不自禁地就想投入他的怀抱,想到这里,薛虞霏的两只手才没有抱住冥剑。

如果有机会,薛虞霏宁愿永远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尽管那个人不是她想的人,如果有机会,冥剑真想永远抱着薛虞霏。

只可惜不是什么时候如果有机会都是真实会发生的,两个身陷爱河的男女谁也没有感觉到,一个身影正在向这里靠近。

山谷下,一条大河清澈无比,缓缓流淌着,从上流往下流看,一叶扁舟在水面上漂着,仔细地看,这叶小舟既不是木船,也不是竹筏,而是由几柄金­色­的字剑搭成的小筏子,金­色­的剑,金­色­的字,金­色­的船,金­色­的网,四样乱七八糟完全不同的东西,却是水面上这个供人乘坐的东西的真实写照,男的躺在这个剑筏上,女的则趴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男的穿黑,女的穿白,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这正是坠崖未死的欧阳啸和骆霜。

昨日,欧阳啸被冥剑八剑连挥,斩下了山崖,本来欧阳啸被这巨大的剑力所伤,以为坠下此崖必是有死无生,岂料天无绝人之路,欧阳啸这一落下去,坠入河中,大大减缓了他下坠的冲击力,于是他借力将一柄字剑Сhā入峭壁,往上翻起,然后Сhā入另一柄剑,再次上翻,一柄接一柄的,欧阳啸不稍时就翻到了半山腰,可就在欧阳啸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冥剑爬到了山顶,三言两语,把骆霜给撺掇下来了,欧阳啸看着这个为他跳崖殉情,胸大臀翘的女人,不由得想起了一句俗话:“胸与脑不可兼得。”

当然,欧阳啸的想法是错的,除了面对他的时候,其余任何时刻,骆霜的智力水平都不会低于她的胸部发育水平,骆霜原本就十分聪明,否则也不能把双峰山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

欧阳啸真想让她这么掉下去自己爬上来算了,可就是在骆霜快接近他的时候,狠不下这个心,四肢完全没经过大脑的行动起来,松开剑柄,向上一跳,又在剑柄上猛踢一脚,将整柄剑踢得没柄而入,人终于旋身跳到了骆霜的身边,伸出右手接住骆霜,和她一起下落,等到速度基本差不多时,欧阳啸才翻身垫到骆霜的身下,以防她被水流所伤,骆霜在空中睁开眼,看到了欧阳啸,紧紧地抱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生怕他会舍弃自己,拂袖而去。

但是欧阳啸见她醒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温柔地笑道:“霜儿,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骆霜用自己的脸庞贴住欧阳啸的宽胸,心中想道:“是啊,他又不知道那件事,怎么会责怪我呢?”

两人就这样甜蜜地往下落着,将近水面之时,欧阳啸右手从骆霜腰上移开,背到腰后,快速地用书意剑法写了两个字,织成一面剑网筏子,唯恐不结实,欧阳啸又用寒冰冷气在剑网上一压,将那些不结实的连接点全部冰冻住,然后人落到剑筏上,剑筏落到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两人才免于到阎王那里报到。

两人的晚饭吃的很仓促,冻鱼(用内力全部冻成的鱼),新鲜,两人吃了四条。

其实以薛虞霏和冥剑的实力,江湖上几乎没有人可以靠近他们两百步以内而不被发现,即便这个人是石燕。

可现在,推开那两扇门的人,却是黄天骅,薛虞霏对黄天骅的关爱实在是太深了,所以薛虞霏对黄天骅一点戒心都没有,每次黄天骅都是到了薛虞霏面前她才能发现他的到来,这一次,当然也是一样,而冥剑则一心一意陷入在对薛虞霏的迷恋中,所以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黄天骅的到来。

直到黄天骅推开房门,冥剑回头之时,三个人才一起愣住,最后黄天骅首先打破了僵局,开口说道:“二嫂,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对,我是该改口了,该随着燕姐姐叫你薛姐姐了是吧。”

黄天骅生气的同时,却又有着一丝着急,他怎么会着急的呢?

第五十七章 石燕之灵

薛虞霏忽然甜甜地笑了起来,她终于明白殷郊为什么把黄天骅留在辗迟县了,他不是让黄天骅跟着薛虞霏学习来了,而是让他监视自己来了,难怪每一次和别人亲昵的时候,黄天骅总是出现得特别及时。

冥剑率先开口说道:“黄公子,其实,我们…”黄天骅道:“我知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薛虞霏看看黄天骅的表情,笑道:“我没有心情给你解释这些事,因为我知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找我。”黄天骅道:“一件事一件事来,先跟你算这个账才是。”

薛虞霏转身坐到凳子上,倒着茶,悠闲地说道:“行啊,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解释啊。”黄天骅道:“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嘛,做错事情的人明明是你嘛。”

说这话的时候,黄天骅的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水,薛虞霏装作没看见,还是调侃着他说道:“我知道我错了嘛,那你说出来该怎么样去弥补我的错误呢,你要是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呢,是吧。”

说着递给冥剑一杯茶,自己微笑着端起茶杯,在嘴边停了一停,用衣袖掩嘴喝了下去,冥剑看她喝了,端起茶杯往里面看了看,也喝了起来。

黄天骅道:“你…你至少应该跟…跟我二师兄道个歉吧,你…你说对不对啊?”薛虞霏笑道:“嗯,不错,你现在去趟蟠龙城,把你二师兄找回来,我这就跟他道歉。”黄天骅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薛虞霏掏出手绢,给他擦着脸上的汗水,微笑道:“好了好了,我跟他的事你还是别管了,先说说你有什么急事吧,瞧把你给急的。”

黄天骅喘着气,流着泪说道:“雪儿,雪儿让人给抓走了,他们送信来说让…让把老虎送过去,才能放了雪儿。”

冥剑道:“我问一下啊,这老虎是东北虎还是华南虎?我到哪抓合适?”黄天骅道:“不是…是…不是这个老虎…是那个老虎。”

薛虞霏笑道:“还是我来说吧,他们让你交出来翡翠老虎是吧。”黄天骅道:“是啊是啊!”

冥剑道:“这翡翠老虎是什么老虎,新品种吗?”薛虞霏用鄙视的眼光看了冥剑一眼。

冥剑愣了一愣,忽然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脸都变成了青紫­色­,两只眼的眼珠充满了血丝,五官皱到了一起,明显是中毒的反应,他咬牙说道:“这茶…有毒!”

黄天骅道:“我说冥剑,你能不能别这样啊,我不就说了你两句吗,你用得着这么让人生气吗!”

薛虞霏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扶着黄天骅笑道:“她没骗你,这茶,真的有毒。”

黄天骅急按着她手背道:“嫂子,你别急,我给你看看。”薛虞霏无语地说:“我谢谢你,你见过凌飞把脉按手背吗?”

黄天骅顿了一下说道:“呃,她按的应该是手心儿。”

薛虞霏又吐了一口血,无奈地说道:“算了,你还是下去把凌飞给找来吧。”

黄天骅道:“好嘞!”话一说完,人就没了影子。

薛虞霏叹了口气,转身扶着桌子坐到了凳子上,冥剑淡定地问道:“怎么个情况,你没中毒,­干­吗让他找石凌飞去?”

薛虞霏道:“雪儿对小天的喜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被抓的事,也该让小天自己解决了,”薛虞霏看向打开的窗户,“这窗户谁给开的。”

茶里真的有毒,外人下的。

黄天骅和石燕齐齐来到了薛虞霏的房间,石燕扶住呻吟的薛虞霏问道:“姐姐,出了何事?”

这时,石凌飞和白娜娜已至,石凌飞走向薛虞霏道:“她不是说过中毒了吗,走开,给我看看。”

石凌飞和白娜娜分别捏住薛虞霏和冥剑的手腕,诊断了起来,石凌飞眼中刀锋般的光芒一闪,瞥见了打开着的窗户,沉思着问道:“我记得昨天晚上你还睡着的时候,这两扇窗户是关着的。”薛虞霏咳嗽着说:“嗯,我也觉得人是从窗户进来的。”

石燕跳出窗户,站到了店旗竿上,往窗户上看去,只见那窗户下覆满尘土的楼板上,赫然有一进一退的两双脚印,石燕对里面说道:“大哥,你来看。”

石凌飞松开薛虞霏的手,走到了窗边看去,下面那两个脚印一眼就看得出是女子的脚印,而且那个女子的体重并不太重,应该是个苗条的女人。

白娜娜岂非就很苗条?

石凌飞转身想去拿茶壶,白娜娜冷冷说道:“不用看了,是绝仙参叶的毒。”

石凌飞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白娜娜,薛虞霏道:“你也不用再看她了,相比在她房间的窗户外面也有两双脚印。”

石燕往白娜娜的房间的窗户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石凌飞看白娜娜的眼神变得更冷,薛虞霏道:“你别再瞪她了,她要是想杀我,早就不等到今日了。”

白娜娜道:“可是绝仙参叶除了我和云松山那位姑娘以外,不会有第三个人有,又会是谁呢?”

这时,白娜娜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但是想到他和薛虞霏的关系,白娜娜又把这个人的名字咽了下去,薛虞霏看她欲言又止,也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对黄天骅说道:“小天,看来这次只能靠你自己去救小雪了。”

黄天骅急道:“不行啊二嫂,万一那边有高手怎么办啊,我要是打不过他们可怎么办啊?你们俩真的不行吗,好歹找个人帮帮我吧。”薛虞霏呻吟着说:“哎呀,不行啊,我浑身发软,四肢无力,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啊。”

黄天骅道:“啊,那怎么办啊,冥剑你行不行啊?”冥剑道:“我也浑身无力,提不起真气来。”

白娜娜显然没有领会到薛虞霏的意思,心中想道:“什么四肢无力,浑身发软,提不起真气,这都是绝仙参叶的症状吗?”

黄天骅又看向石凌飞,石凌飞不等他说话,立即说道:“别看我,我身上还带着伤。”黄天骅又看向白娜娜和石燕,石凌飞又一次把他的话堵了回去:“想都别想,她俩的武功还不如你呢,乖,自己去啊!”

黄天骅道:“可是我的手…”石凌飞道:“你的那只手根本就没事,你娜娜姐姐是吓唬你的。”

黄天骅道:“可是我…我看不明白他们给我的这张地图啊。”薛虞霏几人一阵无语,冥剑问道:“他们还给了你地图?”黄天骅从怀中拿出一张皱纸,说道:“这上面除了画的乱七八糟的图形以外只有一个太极图,我怎么知道哪面是南,哪面是北呢?”

白娜娜看着窗外的石燕,冷冷说道:“看地图这种事,还是让专业的人去比较好。”

石燕跳进来说道:“我不想去。”石凌飞道:“为什么呢?”石燕道:“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大哥你用不着管!”

石凌飞笑道:“真是难得你还会为了他吃醋,算了吧,他就是救个人而已,不会敢有什么异样的想法的。”薛虞霏道:“是啊石燕,小雪和小天连普通朋友都还没发展到呢,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冥剑道:“燕姑娘,小虞说的有道理,你就跟着小天去一趟吧。”石燕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怕了你们了,我去就是了。”石凌飞道:“这才像话,小天,还不把地图递过去。”黄天骅道:“嗯,燕姐姐,给你。”

石燕把地图翻了几个圈,说道:“跟我走吧。”

石燕和黄天骅离开后,白娜娜垂头丧气地对薛虞霏说道:“对不起啦,驱鬼灵芝上次救你的时候已经用光了,现在你们俩……好像只有只有等死了。”

薛虞霏和冥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石凌飞笑道:“你不是真被他俩给骗了吧,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中毒。”白娜娜道:“什么?怎么可能?”

白娜娜倒了杯茶,去看里面的颜­色­,确实是绝仙参叶的毒无疑,心中正奇怪着,石凌飞道:“毒茶是真的,他们喝下去的也确实是这里面的茶,只是这毒茶没有发挥作用罢了。”

白娜娜还没说话,薛虞霏和冥剑同时吐出一口绿茶,然后点了自己几处大­茓­,割破自己的手指,然后冥剑点住薛虞霏的肩膀,薛虞霏点住冥剑的肩膀,互相往对方的身体里输着内力,手指上流出的血慢慢由黑变红,身体里面的毒逐渐全部*了出来。

石凌飞道:“我说你们两个,知道有毒不喝不就完了吗,­干­吗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啊?”薛虞霏道:“废话,我们要是不喝下去,小天他会相信吗?”

白娜娜道:“原来你们都是装的呀。”冥剑道:“你才知道吗?”

石燕看着地图,信步往前走着,黄天骅担心地问道:“燕姐姐,你到底看不看得懂啊?急死我了。”石燕道:“你着什么急,反正被抓的又不是我,走得慢又死不了人。”

黄天骅一路上着急忙慌地询问着凌妍雪的下落,可是一路上都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也从侧面验证了吕旷手底下人的能力,如果他能轻易问得出来凌妍雪的下落,只能说明一件事,吕旷的手下全是废物!

当然吕旷手下不是废物,所以黄天骅从辗迟县城中心问到辗迟县城南门,黄天骅一点蛛丝马迹都没问出来。到了城门口,石燕又翻着地图想办法,她和黄天骅的情况基本一样,走了这一路也没想出来哪边是北,直到现在看到城门口算命瞎子的布招上画着的太极时才想明白,地图上也有个太极,一­阴­一阳,一黑一白,阳为南,­阴­为北,石燕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想:“我早该想到的。”笑着说道:“小天,我知道了,咱们往回走。”

黄天骅道:“不是…咱们走这么半天,走错了呀。”石燕笑道:“真聪明,你猜对了。”黄天骅吸吸鼻子,挠挠头说:“燕姐姐,你这不是耍我吗?”石燕笑了笑:“没有啊,我也是刚找到北的。”

黄天骅哼道:“行,那走吧!”

黄天骅往回走了几步,却不见石燕跟来,回头看了一眼,石燕正靠着城墙,环臂笑着,黄天骅跺着脚道:“燕姐姐你怎么不走了?快走吧,急死人了!”

石燕一点不急,歪着头笑道:“早饭还没吃,我饿了。”黄天骅皱眉道:“你在家不是喝了杯豆浆,吃了三根油条吗?”

石燕慢慢走向黄天骅,淡定地问道:“他们定时间了吗?”黄天骅道:“他们说了,午时必须赶到他们指定的地点,否则他们就会杀了雪儿。”石燕走到了他跟前:“小天,你知道以咱们两个的轻功速度,把辗迟县城从南地界线到北地界线走一圈需要多长时间吗?”黄天骅摇了摇头,但是语气更为急切:“我现在只想快点找到雪儿,不想去什么南北地界线!”

石燕的语气恰好相反,不但冷静,而且冷漠:“我知道你着急,可至少他们给的地点的位置还是在辗迟县的境内对吧,我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吧,我们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从辗迟县南边走到辗迟县北边,而这个位置,我们就是爬着走,半个时辰也稳能到达,可你现在就急着去,你对那一点都不熟悉,午时又是人身体最疲惫的时候,这些事情你想过没有?”

黄天骅一时间被她说得愣了,确实如她所说,黄天骅接到信的时候,整个心理防线几已崩溃,一直在为凌妍雪而担心,焦虑,从来没有顾及到石燕的感受,当然,他也从来没有想石燕跟他说的这些问题,石燕单手搂住黄天骅脖子,温柔地说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对不对?”黄天骅哭丧着脸,沮丧地垂着首,慢慢地点了点头,石燕又说道:“小天,我说句实话,不是燕姐姐吃醋啊,雪儿的事,你是不是有点太着急过头了?”

黄天骅又一次点头,石燕看着他沮丧的样子,甜笑道:“行了,别苦着个脸了,雪儿既然是你的好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又没怪你,又没说不帮你,是吧?”

黄天骅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线:“那…雪儿她…怎么办?”石燕道:“你放心,他们约定的时间既然是午时,说明在午时之前,咱们雪儿还是安全的,再说现在冥剑、吕旷他们都在辗迟县,相信他们不敢胡来。”

黄天骅点头道:“嗯,燕姐姐,你说的对,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样,我就怎么样!”石燕嫣然一笑,伸出右手,点了点黄天骅的鼻子,左手牵着他的手微笑着说道:“真的?”黄天骅道:“燕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嘛,我什么时候有骗过你的记录了?你这明明就是不相信我嘛!”

石燕看着他上窜下跳的样子,笑了:“对嘛,这才应该是小天嘛!”

黄天骅道:“那么,小天的燕姐姐,我们可以去找雪儿了吗?”石燕仍然笑着说道:“不可以!”黄天骅问道:“为什么?”石燕指着他的嘴:“不听话了是不是?”

黄天骅道:“好吧我听话,那我们现在­干­什么?”石燕转身,背对着黄天骅说道:“回你家,睡觉!”

黄天骅愣住:“睡觉?”

第五十八章 蜻梅之策

石燕所说的睡觉,当然不是真的睡觉,而是让黄天骅在出发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养­精­蓄锐,然后再出发去寻找凌妍雪,黄天骅检查着剑,镖,飞叉,飞蝗石,一样一样的磨着锋刃,一样一样地想着用途,招式,石燕看着他工作的样子,有点想笑,一圈一圈地在手上缠着金绳。

骆霜还在欧阳啸身上趴着,满脸愁容地问道:“你好像有件事一直没有问我。”欧阳啸道:“没有啊,我没有什么要问的。”骆霜道:“你难道就不好奇,冥剑是怎么知道那些线索的?”

欧阳啸不语,冥剑第一天到辗迟县,任何消息都不可能查得那么清楚,而在辗迟县里,除了薛虞霏以外,冥剑最熟的就是骆霜,而骆霜和欧阳啸离得实在太近,欧阳啸的所做所为,骆霜不可能查不到一点,所以冥剑的消息来源,只可能是来自一个人,欧阳啸不可能猜不到,这些欧阳啸都知道,但是他不愿意戳穿这些事,如果戳穿了,他又怎能再和骆霜相处?

欧阳啸长吸了一口气,说:“冥剑能力过人,查到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骆霜恨声道:“你真的以为冥剑是自己查出来的?”欧阳啸急忙打断她说:“不管是不是他查出来的,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你还是你,我还爱着你。”

这样一句话,足能抵消骆霜心里所有的罪恶感,骆霜惭愧地一笑,趴到了他的胸口,欧阳啸也不说话,紧紧抱住了骆霜,当她从悬崖上掉下来,欧阳啸身体自然反应起来去救她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一辈子,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比骆霜更加适合自己,就是石燕,也已经是过往了。

骆霜终于笑着说:“我饿了。”欧阳啸道:“好,我们上去吃东西去。”

骆霜抬头,寒霜链向石壁上穿去,但石壁太过坚硬,寒霜链没能刺进去,欧阳啸笑了一笑:“一起来!”

话一说完,欧阳啸一扬手,聚起一柄剑全部刺入了石壁,仅剩一个剑柄在外面,骆霜笑道:“原来如此。”

骆霜左手紧紧环住欧阳啸的腰,寒霜链­射­出,拴到剑柄上,开始缩短珠链,准备荡上去,欧阳啸趁势收起剑筏,往后拍了一掌,掌风激起水花,从前向后打,欧阳啸和骆霜被这水花一弹,向上纵起,骆霜缩短珠链,往前荡出几丈,欧阳啸又刺入一柄剑,这柄剑较之前一柄更高了一点,出招之后,欧阳啸双手抱住了骆霜的腰,骆霜则松开环欧阳啸的腰的手,又­射­出一条寒霜链,拴到第二柄剑的剑柄上,收回第一条寒霜链,再向前,向上荡去,不到两个时辰,两人便跳到了山崖上面。

骆霜轻抚了一下头发道:“地面上的感觉真是不错。”欧阳啸抱着她说道:“是吗,我也这么觉得。”骆霜躺在他肩上,红着脸柔声说道:“是吗,那你觉得是不是该把手从我的腰上拿开了?”欧阳啸却不以为意,微笑着问道:“怎么,你不喜欢我这么抱着你?”

骆霜回头,抱着欧阳啸的脖子道:“好了,都上来了,我们先去银月客栈找薛姐姐说一下,然后再好好吃一顿吧。”欧阳啸道:“不,我们现在不去客栈。”欧阳啸冷笑着说道:“云松山!”

黄天骅收拾好了东西,问道:“燕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石燕说:“现在是辰时,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你先睡一觉吧,咱们巳时出发。”黄天骅道:“为什么?”石燕道:“睡一觉,会让你的身体和思想得到最好的放松,这样你才能更有­精­力去对付他们。”

黄天骅着急地说道:“我怎么能睡得着吗?”石燕端着茶杯,悠然说道:“你还在担心她?”黄天骅道:“当然担心了。”石燕放下茶杯:“好了,那我们不用去了。”

黄天骅愣住:“燕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你让我回来我就回来,我已经够听你的话了,为什么你现在又不去了呢?急死我了!”

石燕拿过一面镜子,摆到黄天骅的面前,有点生气地吼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分心分成这个样子,一个普通人都能把你杀死,你还怎么去对付快刀孟会阳和江焚鹘,何况除了他们两人以外,对方还有个杀人帮四小剑之一的越蜻梅,这三个人加到一起的实力你知不知道有多强?你以为拿着翡翠老虎就能把雪儿换回来了?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石燕把黄天骅臭骂这一顿,总算是让黄天骅醒悟过来,明白过来了,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石燕慢慢坐下来,陪着黄天骅发着愣,黄天骅垂着头,抽泣着坐到地上,趴到石燕的腿上,说道:“燕姐姐,我知道对手有多强大,可我就是忍不住,我真的好担心她,好担心她呀!”

石燕轻抚着黄天骅的头,柔声说道:“小天,你别着急,雪儿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忘了,雪儿可是中了雷豹两剑都没有事呢,雷豹的实力多可怕呀,雪儿不是也挺过来了吗,老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雪儿会有福气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啊!”黄天骅抽泣着说:“燕姐姐,我听你的,我不担心她,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去睡觉,然后把他们打败,把雪儿救出来。”石燕抱紧黄天骅:“小天听话了,听话就是好孩子,睡吧…地上凉,到床上睡吧。”

于是,石燕把黄天骅扶到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温柔的眼光扫­射­在黄天骅的脸上,在这样温柔眼神的注视下,黄天骅心中一阵温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在黄天骅的梦中,一片都是浑沌,在这片浑沌深处,有着一个小小的亮点,他迷茫着,朝那点光亮走去,越走得近,光点就离得越远,慢慢地,连一点都没有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黄莺般的声音:“殷郊最爱的人是谁?”黄天骅吼道:“薛虞霏!”

这一声吼,黄天骅从梦里惊醒,坐了起来,额头上布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石燕用衣袖给黄天骅擦着汗,微笑道:“巳时到了,小天,我们走吧。”

黄天骅坐起来,穿好鞋子,往外面走去,石燕负着手,跟了过去,走到房门口时,黄天骅继续向前走着,石燕却倚在门框上,不走了。黄天骅听见石燕的脚步停止,回头问道:“燕姐姐,你怎么不走了?”石燕道:“你不会打算走着去吧?”黄天骅道:“你看呢?”石燕吹了声口哨,远处跑来一匹黄骠马来,见了石燕,乖乖地停在了黄天骅跟前,黄天骅拉住疆绳,摸着马鼻子,笑道:“怎么,燕姐姐,你还有这个?”石燕道:“不是任何时候偷东西,追我的都是轻功菜鸟的,遇见轻功高的,它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毕竟能跑得过千里马的人,太少了。”黄天骅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乘它去吗?”石燕道:“我们骑着这匹马,慢慢地走过去,他们等待了半天,总会有些疲惫,我们虽然远行而去,却可以以逸待劳,占着便宜的还是我们。”黄天骅道:“燕姐姐,我知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毕竟他们有三大高手,就算是我们占尽优势,面对这样的对手,也是丝毫都不算优势的。”

石燕的脸慢慢变青,冷冷说道:“你能不能给我点自我安慰的空间,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强大的后手,我带马儿去,就是为了逃命的。”

黄天骅的脸更加地惨白了,但是立刻又恢复了红润,她自信地说道:“燕姐姐,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你安全离开的!”石燕看着他这种脑残而又自信的笑容,心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小天吧!”她也笑了:“走吧!”石燕先跳上马,然后把黄天骅拉上来,坐到了自己后面,两人开始按着地图的指引,慢慢向前行走着。太阳的高度一直在提升,相同的,影子的长度也随着缩短,太阳升到最高,地下的影子也变成了一个点,石燕一拉疆绳,对黄天骅说道:“小天,到了。”

眼前摆着一个铁笼子,铁笼子里是一身绿衣的凌妍雪,正在剥着一个香蕉,看到石燕和黄天骅,凌妍雪吃了一惊,咽下口中的水果说道:“燕姐姐,嗝(饱嗝声)…天骅,你们怎么来了?”

石燕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儿,微微回头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黄天骅跳下马来,挠着头傻笑,石燕从马上下来,拍走了马,走到了黄天骅身旁,环视四周道:“奇怪,怎么没人啊?”

石燕说话的时候,黄天骅已经走向那个铁笼子,伸手向锁上探去,石燕眼珠转动了几下,急忙提醒道:“小天,别动那把锁!”

可是黄天骅的手已经碰到了那把锁,石燕眉毛一皱,移了过去,先黄天骅一步,按住了那把锁,可是锁中却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射­出暗器来。

黄天骅奇怪地问道:“燕姐姐,怎么了?”石燕按着锁说:“越蜻梅把我们约来,怎么自己却没来?”黄天骅道:“管她呢,把雪儿救出来走人吧。”石燕点头道:“也是,你躲开一点,免得有什么暗器伤到你。”黄天骅道:“哦!”

说完往后退了六七步,石燕见他这种表现,脸上显出一种失落的表情来,如果锁中有机关,有暗器,那么碰到了锁簧,受伤的只可能是石燕一人,虽然的确是石燕心甘情愿这样做的,可是见黄天骅这么听话不动脑子,把她一个人置身到危险境地,心中也是难免伤心。石燕不管怎么失落,也不能让凌妍雪见到,就像是一个老公有外遇,去找小三打架的美­妇­,在和小三谈判的时候,决不会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凌妍雪看着石燕开锁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惭愧,想要说话,却又抿起了嘴。石燕拔了根头发,捻粗了一点,扎进了锁眼中,轻轻搅了几下。

石燕不愧是一个神偷,开这样一个锁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可嘣一声,锁,开了,但是同一时间,四扇铁栅栏在石燕和凌妍雪周围快速升起,铁杆顶端也­射­出二十几根铁条,迅速变成一个大的铁笼,将石燕和凌妍雪再次困住,虽然石燕在铁栅栏升起的时候试图逃脱,但是却被突然到来的铁笼顶拦了下来,黄天骅因为往后退了几步,被隔离在外面。

但碰到这种情况,黄天骅也是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双手想要去握那栅栏。

本来凌妍雪知道这里有栅栏的事,只是因为猜到铁栅栏伤害不到黄天骅,所以才没有出言提醒,现在见黄天骅去握那栅栏,凌妍雪不敢再等待,急忙开口叫道:“别动,有毒。”

石燕同时也说道:“小天,小心!”

凌妍雪和石燕一起顿住了话语,互相不服气地看了对方一眼,又都低下了头,但看到黄天骅的两只手,两人的表情又都凝结了起来几乎想哭,黄天骅的两只手已经握到了上面。

看到两人发愣的眼神,黄天骅傻傻地松开了两只手,问道:“怎么了?”两人投来毒蛇般的眼神,黄天骅还是一副脑残的样子,急忙松开了手,说道:“呃,我错了。”

虽然及时改正了自己的错误,但是石燕和凌妍雪目光中的狠劲儿,恶毒的程度却是有增无减,这种眼神,太让人害怕了,黄天骅道:“喂,我都说了错了,你们还这么看着我!”

石燕看着他无辜的表情,无奈地笑了。

黄天骅一挠头,却忽然感到了身后强大的杀气,黄天骅一回头,一个窈窕的而­祼­露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的面前,橙黄­色­的短裙,淡紫­色­的裤袜和绑在臂弯上的长袖把该露的地方都袒露了出来,再加上橙黄­色­露肩露脐的小袄,­性­感无比,这种穿着,连柳俞眉也不敢尝试,敢穿这种衣服的女人,就只剩一个越蜻梅了。

越蜻梅笑道:“她们瞪的不是你,而是我。”黄天骅挠挠头道:“越姐姐,你的裙子下半截不见了,衣服上半截也不见了。”

石燕直接笑喷了。

第五十九章 赴约之时

黄天骅这句话实在让人无语,哭笑不得,连越蜻梅这种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个十几二十几倍的女人,也不禁脸红了起来,但越蜻梅这种女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翻脸,大招放出来,能在一刻钟内换上五六十种完全不同的表情。

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又换成了一张笑脸,咳嗽了两声道:“我们又见面了呀,小天。”黄天骅老实地哼道:“不用套什么近乎,前天才见过面,我还差点死在你手上,怎么,蜻梅姐姐这么健忘吗?”

越蜻梅不但不生气,还像是关心黄天骅般地说道:“那倒不是,前天的事都是误会。”黄天骅道:“误会?那今天的事…也是误会?”

越蜻梅笑着吹了口哨,关着石燕和凌妍雪的铁笼子立刻开了一个口子,足够人进出,石燕和凌妍雪心中一喜,刚要走出,越蜻梅笑道:“哎呀,燕妹妹和雪妹妹现在要是出来,小天的手可怎么办呢,真让人为难啊!”

石燕和凌妍雪听到这句话,急忙刹住了脚步,看着黄天骅。

黄天骅抬起双手,反过来看自己的手心,赫然已经变成了紫黑­色­,黄天骅惊道:“毒!”越蜻梅又说:“哎呀,你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呀,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呢?燕妹妹,雪妹妹,你们怎么不走了呢,我已经把门打开了呀!快走吧!”

石燕往后退了一步,冷冷说道:“解药!”凌妍雪道:“不把解药给他,我们是不会走的。”

越蜻梅笑着对黄天骅说道:“你可已经听见了,是她们不愿意走,可不是我不放她们啊!”黄天骅冷冷说道:“卑鄙!”越蜻梅道:“卑鄙?我喜欢这个形容词,比起你二师兄来,我还远远不及呢,我们俩都很卑鄙,刚好是一对儿,说不定哪天,你就还得叫我一声嫂子呢!”

黄天骅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不会有那一天的。”越蜻梅道:“会不会有那一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一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的话,你这双手…就废了。”

黄天骅笑道:“哦,怎么个废法?”越蜻梅道:“如果一个时辰得不到解药,保证你这双小手啊,腐烂得连骨头都不剩。”

石燕急道:“你把解药给他,我把翡翠老虎给你!”越蜻梅道:“翡翠老虎,光翡翠老虎怎么够,我本来就是让你们拿翡翠老虎来换凌妍雪的,现在我手上握着凌妍雪和你的两条命,外加小天的两只手,拿一个翡翠老虎来换,你不觉得太少了吗?”

石燕恨声道:“你还想怎么样?”越蜻梅道:“至少,不也得把欧阳笑玉给我吧?”石燕大声说道:“你这是趁火打劫!”越蜻梅厚颜无耻地说道:“这话有点道理。”

黄天骅道:“越姐姐,你这张脸加上你一条命,不知道值不值她们两条命?”越蜻梅道:“什么意思?”

黄天骅一闪身,手又握住了铁栏杆,凌妍雪惊道:“天骅哥哥!”

黄天骅右手在栏杆上一握,迅速闪身,已经到了越蜻梅的面前,右手往她的脸上一摸,左手扣住她咽喉,人已经绕到她身后,背对着越蜻梅说道:“现在呢,翡翠老虎还要不要了?”

越蜻梅笑道:“翡翠老虎当然得要,但是她们俩的命,说不定我能放过。”黄天骅道:“你放她们走,我就给你翡翠老虎。”越蜻梅笑道:“翡翠老虎在不在你这儿,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黄天骅问道:“你什么意思?”

越蜻梅笑着看向石燕:“黄天骅的两只手可掌握在我的手中。”

石燕不说话,把翡翠老虎从怀里掏了出来,黄天骅急忙说道:“燕姐姐,不能给她!”石燕的手落下,黄天骅又对着越蜻梅说道:“你别忘了,你这么漂亮的脸,可还在我的手里。”越蜻梅道:“但你也别忘了,我可是先在这里布置的,杀了我,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另外我还告诉你,解药我有,而且我已经吃过了,所以你的手一定会毁,但是我的脸一定不会毁!”

石燕看看越蜻梅,又看看她脖子上扣着的那只手,低头看看手中的翡翠老虎,愁着脸说道:“她的脸会不会毁和我没关系,但是我不能看着你的手毁在我面前,这个险,我不能冒!”

石燕说着话,已经把翡翠老虎抬起,黄天骅道:“燕姐姐,不能给她!”越蜻梅一笑,大声喝道:“拿来!”

石燕一愣,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翡翠老虎抛了出去,石燕心想:“怎么回事?”

翡翠老虎抛物线地飞过去,黄天骅一怔,头微微一抬,越蜻梅嘴角一勾,左手抓住黄天骅手腕,往一旁推开,右肘在黄天骅胸口一撞,往前飞出,去夺翡翠老虎,可她的轻功再快,也比不上黄天骅的轻功,身旁衣袂划风之声一响,黄天骅已经掠到越蜻梅的跟前,伸手握住了翡翠老虎,越蜻梅快速停步,一脚踢出,踢飞了翡翠老虎,黄天骅瞪了越蜻梅一眼,左手去夺翡翠老虎,越蜻梅右手探出,扣住了黄天骅左手,翡翠老虎准确无误地落在黄天骅掌心,越蜻梅左手去抢,黄天骅将翡翠老虎抛起,甩开越蜻梅右手,一转身,右手再次接住翡翠老虎。

越蜻梅还没有再次出手,一柄剑的剑尖已经探到喉前,好快的剑!

但越蜻梅却十分清楚,这把剑不是黄天骅的剑,因为上面有松纹,松纹剑!

吕旷的松纹剑!

吕旷要帮的人不会是黄天骅,这一点,越蜻梅就是用脚指甲想也明白。

果然,吕旷的剑尖上,挑着那只翡翠老虎,再往前看,带着面具的吕旷站在黄天骅身前,剑锋紧挨着黄天骅的脖子。

吕旷还是出了手,帮的还是越蜻梅,吕旷到底还是吕旷,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份情,忘不了越蜻梅。越蜻梅微笑着,抬起手拿走了翡翠老虎,黄天骅冷冷说道:“既然翡翠老虎你拿到了,是不是就可以放了她们两个了?”

越蜻梅道:“她们随时可以走,我并没有关着她们啊!”石燕怒道:“你装什么装,小天中的毒的解药!拿来!”

越蜻梅一笑,脚在地上一踏,铁笼再次合并,黄天骅苦笑道:“燕姐姐,我早就该告诉你,唐鹂给我吃了九火避毒丹,任何毒药都不能杀死我。”

石燕往前一步:“你怎么不早说?”黄天骅叹道:“我一直想说,但是不都被你堵回去了吗!”

越蜻梅走过来,双手捏住黄天骅脖子上的红绳,吕旷剑轻轻一扭,割断了绳子,越蜻梅手从黄天骅头上绕过,把红绳解了下来。

吕旷低声问道:“两样东西你都得到了,是不是可以放他们走了?”越蜻梅轻轻摸着黄天骅的脸道:“可以啊,当然可以,不过,这两样东西的价值,只能换来两条人命,是你和凌妍雪走,还是你和石燕走,你可要好好想想。”

黄天骅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越说越不像人说的话呢!”吕旷冷冷道:“脖子上的脑袋要是呆够了日子,要不要我把它割下来歇歇?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试试!”

黄天骅吐吐舌头,不说话了,越蜻梅胳膊架到黄天骅的肩膀上:“怎么,想清楚了没有,是留下石燕,还是留下凌妍雪,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和我说一声,我就在不远处等着你。”

越蜻梅负起双手,转身慢慢走开,吕旷收剑入鞘,跟了上去。

黄天骅右手一划,长剑出现在手中,黄天骅心想:“一个铁笼子就想挡住我,天真,可爱!”

长剑一声龙吟巨啸,巨大的剑芒斩向铁笼,一条长龙盘旋在长剑上,黄天骅的剑斜斩向铁笼,这一剑的威力竟已经不在欧阳啸的龙凤寒江雪和吕旷的寒冰跃虎之下,吕旷微微侧头,不禁感叹这一剑的威力。

可是这一剑斩上,吭呛一声,长龙消失,长剑折断,铁笼却是没有一分印痕。

黄天骅愣住,越蜻梅转身向后说道:“忘了跟你说了,那个铁笼是用万年玄铁制作的,别说你了,就算是用霹雳堂雷门的火器也别想给炸开,奉劝一句,省点力气吧。”黄天骅冷冷道:“好吧,那你放燕姐姐和雪儿走吧,我留下。”

越蜻梅回头笑道:“好啊,那你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越蜻梅又一跺脚,铁笼门再次打开,凌妍雪忧郁地看了黄天骅一眼,不是她的东西,毕竟强求不来,黄天骅不敢去看她的眼神,唯恐看一眼,就动摇自己的心意,凌妍雪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好不容易两人的感情有点起­色­,在这麻烦比天上的星星还多的节骨眼上,凌妍雪的回归,只是添乱,添大乱了。

凌妍雪看完这一眼,便已经知足了,索求得太多,只会扰乱别人的爱情,别人的婚姻,她知道,黄天骅爱的人还是石燕,而她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朋友罢了,关系好点的朋友。

她咬了咬嘴­唇­,走出笼门,转身欲走,石燕却上来拉住了她:“雪儿,别急着走吧,你们俩这么长时间没见,多少…有点话说吧,让我先走吧。”

凌妍雪慢慢回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下就抱住了石燕的脖子,笑着说:“燕姐姐,谢谢你,你真好!”石燕摇头笑道:“好了,别这样了,你们说话,我…我先走了。”

说完,石燕转身走开,黄天骅明明白白得看得清楚,石燕在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两个的时候,右手抬到了眼睛上,然后轻轻地擦了擦。

擦的是什么?当然是泪水。

凌妍雪上前问道:“燕姐姐是不是特别伤心?”黄天骅默默看着她的脸,然后说道:“你觉得呢?”凌妍雪不语。

越蜻梅道:“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也许我们应该走得远些,”她抬高了声音,“小天,我们在河边等你!”

吕旷把手伸了过去,想让越蜻梅牵自己的手,可是越蜻梅看了他一眼,扭过头离开,吕旷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苦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黄天骅上前一步,拥抱住了凌妍雪,凌妍雪不发一语,也抱住了黄天骅,就这样抱了一会儿,黄天骅忽然粗暴地推开凌妍雪,低声喝道:“这里不安全,快走!”

四周都是荒原,这样的地形不可能有人隐藏,不安全,难道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借口吗?或者是一个无耻的谎言,无论哪一个是真的,凌妍雪都会把黄天骅的话当成最至高无上的命令。

所以她只有听从。

凌妍雪依依不舍地往后退去,眼中盈满了泪水,急忙转身,背对着黄天骅,才敢让眼泪流下来,快步跑开。

确定凌妍雪走得远了以后,黄天骅金镖握到手中,目光落到了一片草丛中,丁丁当当地一阵响动,金镖变成了长剑,黄天骅慢慢向那片可疑的草丛走了过去。

吕旷停下脚步,拿下了脸上的面具,其实不用拿下面具,越蜻梅也知道他在瞪着自己,看得出吕旷有点生气,越蜻梅不理她,蹲到河边,自顾自地拨动着水花,而且还在笑着。

吕旷握紧了拳头,冷冷问道:“你笑什么?是不是刚才草丛中的黑衣忍者是你故意安排的?是不是在笑我出手可笑,根本就没那个必要?还是在笑黄天骅现在应该已经死了?”越蜻梅道:“你说的这几样好像确实都挺好笑的,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猜得都没有错,该安排的人都应该安排,翡翠老虎和欧阳笑玉都到了手,黄天骅和凌妍雪这两个人已经没有用了,我杀了黄天骅,正好永绝后患。”

吕旷深喘着气,平息着心中的怒火道:“可你明知道小天不可能对你构成威胁,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越蜻梅回头笑道:“你吼我?”

吕旷一下就低下了头:“我没有,只是问你一些实话。”

越蜻梅对吕旷的反应感到好笑,语气忽然变冷:“他刚才那一剑你应该看到了,黄天骅这种潜力股,要么,就把他变成我的人,要么…”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就只能除掉了!”

第六十章 大剑飞雪

吕旷冷冷问道:“黄天骅也能算得上是潜力股?”越蜻梅道:“他太算了。”

吕旷沉默不语,良久,才沉声问道:“你这是不是在维护我?”越蜻梅笑道:“当然不是。”

吕旷回答的是沉默,越蜻梅道:“我是为了我自己,你对我所做的,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吕旷死灰­色­的眼睛又恢复了神­色­。“你也莫要高兴,我说了,我只是为了自己,这些年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所以我比你更清楚,你对我的价值有多么的巨大,如果黄天骅强得足以杀死你,那么就意味着,我的死期也不远了,所以黄天骅今天必须要死!”

周围的野草悉悉簌簌地响动着,黑­色­的人影快速地在黄天骅的身边时有时无,忽闪忽现地闪动着。

黄天骅右手中格格几声,一柄长而窄的剑被他握在手中,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来人用的是一种神秘的遁法而绝非轻功,因为黄天骅的轻功已经相当不弱,来人的轻功再高,也不可能逃得过黄天骅的眼睛,他至少也稳稳能够看得到对方的人。

但是现在黄天骅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影子,唯一能够清楚的,是对方已经慢慢缩小了闪动的范围,他包围黄天骅的圈子,正在缩紧!

吕旷问道:“那么对我有威胁的人,你是不是都想要除掉?”越蜻梅道:“你指的是哪些人,比如说…?”

吕旷道:“吴申。”越蜻梅道:“你没在吕家认祖归宗之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自然也就没有除掉的必要了,何况…”她苦笑一阵,“以吴申的武功,绝神飞刀例不虚发这八个字又有谁敢怀疑?”

吕旷道:“那么欧阳啸呢?”越蜻梅道:“龙凤寒江雪的威力自然举世无双,龙腾凤翔天魔舞的境界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不过和他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他的武功似乎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高,我相信以你的戟剑,铁手的实力,对抗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吕旷摇头说道:“连我自己都没把握的事,你居然能说得如此真实,连我都忍不住要相信了。”越蜻梅道:“你当然应该相信。”

吕旷苦笑道:“就算你的推论成立,龙浮生呢,他的钢鞭鞭法已达化境,七星幻刚指的威力在七年前便已不容小觑,泼墨积墨的画意剑法也是他的绝招,这几样加起来,他的实力,已经不弱于欧阳啸,他总够资格让你除掉吧?”

越蜻梅冷冷道:“我只杀活的人,龙浮生太过重感情,和沈银凤还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有威胁,和沈银凤分了手,他什么都不是,和死人差不多的人,我当然不怕他翻什么大浪!”

越蜻梅的城府之深,心思之缜密,远远超出了吕旷的想象,要是真的娶了这样一个女人,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活。

再往下,吕旷没有问叶星,因为叶星这几年太正常了,只想守着神剑山庄和花灵过一辈子,他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动作。

“石凌飞,杜明,白失翼,沈银凤,杨落云,还有四小神龙,他们每个人都是有可能杀得了我,做得了你威胁的人,你是不是还想要把他们都杀了?”吕旷表情痛苦地问道。越蜻梅轻轻拽下长发间的一根白丝,看着这根白头发说:“影响形象的白发,当然要拔掉,可是你说的这些人,现在都没有挡着我的路,如果有一天他们挡了,我当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越蜻梅的脸冷得可怕,眼神,也忽然像是刀锋一般锐利。

吕旷竟然还想劝她回头:“蜻梅…”越蜻梅不等他说出话来,便发怒地说道:“够了!我今天找你是帮忙的,不是来听你说教的!如果你再唠叨下去,我连做朋友的机会也不会给你!”

吕旷低头不语,心中却是想到:你何曾给过我这样的机会?

黑影愈加地近了,黄天骅始终没有动,等待着对方的出手,以静制动,正是飞叶流星剑的­精­华,恰恰也是殷郊的经验所得。

只可惜对方也在等着黄天骅先行出手,伊贺忍术的­精­髓之处,岂不也是后发先至?

他们都在等,都在等对方先出手,这个时候,当然比的就是谁更有耐心,只是江南五剑杀的黑衣人等得,似乎有点费力,遁术当然需要劳动,所以到动手的时候,黄天骅就已经占了先机,他只希望黄天骅会忍不住先行出手,这样,他就可以用空中出剑之法拖得一拖,休息一下。但是黄天骅会让他如愿吗?

一切都是未知。黑衣人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实现,黄天骅毕竟太过年轻,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的代名词,黄天骅竟然抢先出了手!

在黑衣人的身子再次出现即将消失而未消失的时候,黄天骅右手未动,左手却疾­射­出两枚飞蝗石,直打黑衣人的咽喉。

这一石自然打空了,然而黑衣人再次从另一个地方现身的时候,却又有四发电光星扑面打来,黄天骅的暗器实在是他最擅长的一项,黑衣人的遁术和飞剑还没来得及施展,黄天骅竟然已经发出了攻击。

只是如此形势,黑衣人实在不能不改变原来的计划,他猛吸一口气,身子如同破了孔的气球般向后倒退,同时他右手中指一弹,青钢剑凭空而现,击飞了眼前的电光星!黄天骅动了,窄剑标出,人也随剑飞出,剑飞向黑衣人,自然免不了要磕到那柄凭空出现的青钢剑上,黄天骅的剑尖只在青钢剑上一碰,青钢剑便折成了两段。

窄剑剑势不减,仍然飞向黑衣人,黄天骅的人,就飞在剑柄后一分处。黑衣人飞退,双手五指快速的抖动,由两边合并,发生的事情是黄天骅两边凭空出现无数柄白森森的铁剑,劈、斩、削、剁向黄天骅,黄天骅的身子忽然如钻头般旋转起来,周身各处频频打出暗器,黄天骅能打出的暗器种类和数量都绝对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每一颗暗器都弹飞一柄长剑,黄天骅停止转身的时候,所有的暗器和飞剑都落到了地上。

黑衣人倒吸口冷气,双手快速地在胸前变动着花型,黄天骅剑还未至,黑衣人的一个分身已经拦在了黄天骅和他的剑之间,只是,他没有想到,黄天骅这个时候的手已经变成了赤红­色­…红魔焰鬼手!

黄天骅两只赤手刷地一下Сhā入了分身的心脏中,猛地往两边一分,直接将分身撕成了两半。黑衣人身子一颤,剑尖已经刺到胸前,黑衣人无计可施,快步往后退去,黄天骅追上剑柄,在剑尾一拍,闪电般的剑光忽地一闪,黑衣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窄剑平抛落下,斜刺入地面,黄天骅足尖在地上一点,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到了剑柄之上。

足尖轻轻转动,黄天骅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黑衣人的后背,黑衣人身子一倾,吐出一口鲜血,掣出一柄钢剑,支撑着身体,黄天骅那一爪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即便是分身受到伤害,对于本体的影响,也是相当巨大。

吕旷道:“雪儿对你应该是真的没有威胁,一点威胁都没有。”越蜻梅道:“当然。”

吕旷问:“这么说,你是真的放她走了?”越蜻梅妩媚地一笑:“当然不是!”

吕旷咬着牙道:“可是她已经帮你拿到了翡翠老虎!”越蜻梅道:“是啊,没用的人,还留着­干­吗?”

如果说出这话的人不是越蜻梅,相信吕旷早上去抽她了,但现在吕旷只能把这口气憋在心里。

凌妍雪一路狂奔,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刚一见面,她就不得不和黄天骅分开,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凌妍雪却并不恨石燕,石燕给了他们约会的机会,只不过这个约会被人破坏了而已,就算对石燕有感情,那也只能是感激。

不是跑不动了,而是不想再跑了。凌妍雪跪倒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蓦地,眼前伸来一只大手,递过来一块手帕,也许是习惯了家人的关心,凌妍雪接过手帕,慢慢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擦着擦着,凌妍雪就感觉有点不对了,她放下手帕,慢慢地抬头。

眼前的人并不算高大,但是却很强壮,从凌妍雪的角度看去,这个人就像是一座铁塔一般,两只手大而厚,每一根指头都粗而有力,一张脸如同地狱的恶鬼般,不但冷,而且狰狞,背后背着一把又宽又长的大剑。

就算是不认得这个人,也应该认得这把剑:大阖剑!

大阖剑的主人只有一个,至少现在只有一个:钟一锋!

凌妍雪有点害怕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双手抱着肩膀,往后退了退,问道:“你…你想要做什么?”钟一锋冷冷说道:“杀人!”

剑光一闪,钟一锋拔出巨剑,劈在了身侧。

凌妍雪又往后退了一退,惊恐地掩起了嘴,说:“你…你要杀我?”

钟一锋点了点头,慢慢地向凌妍雪走去。

凌妍雪不断后退,钟一锋的脚步,却显然要比她快得多。

钟一锋已到凌妍雪脚边,快速地双手握剑举起,向下一劈,凌妍雪急忙打了个滚,避开了剑锋。钟一锋一扭剑柄,又是一剑横斩,凌妍雪往下一躺,剑从眼前横斩过去,一转身,钟一锋又是一剑劈下,凌妍雪双手在地上一拍,翻出丈外。

钟一锋冷峻地眼神盯着凌妍雪,看着她的眼睛,凌妍雪右手五指叉开,缓缓的转动,真气形成了无数雪花,雪花又聚成了雪球,雪球又从下面伸出剑身,上面伸出剑柄,雪球慢慢变小,最后融入了剑锷上的一个雪花图形里。

这把剑不算长,也不算太短,连柄带剑,一共是两尺五寸,翠绿­色­的剑身闪着寒光,不得不说这是一把好剑。

凌妍雪抬起剑,指着钟一锋,后退着说道:“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出手了。”

钟一锋带着冷笑,快步奔出,大剑如雷电般迅速而强势地斩出,凌妍雪挥剑一格,力量不济,被大剑劈得倒退了几步。

凌妍雪凌妍雪秀眉一皱,左手依前法又幻出一柄剑来,双手双剑交叉到胸前,竟还是防御的姿势。钟一锋顿了一顿,拖剑奔上,连连出剑,每攻出一剑,凌妍雪就防御一剑,也就被迫得后退一步,以凌妍雪这样的体质,和钟一锋硬碰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凌妍雪的防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确实想要反击,奈何却根本没有机会。连攻了八剑,第把剑削出,钟一锋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笑意,凌妍雪继续后退,砰的一声,撞到了树上,钟一锋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反横大剑,右肩顶住剑锷,往前猛的一撞,整柄剑把凌妍雪左右的闪避空间全部封死。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上边是低矮的树冠,凌妍雪本来是无法逃脱的,但是她忽然把两柄剑从身体两侧扔了出去,双手用力一拍,大阖剑的剑势,包括钟一锋本人立即被一片绚丽的雪芒所笼罩。

凌妍雪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分为二,从钟一锋的两旁飞出,要知道叶星和花灵两人剑法的威力原本就是建立在轻功的基础上的,凌妍雪的轻功虽然还不及黄天骅,但是说起来,已是不可小视。凌妍雪刚站稳脚跟,钟一锋已经劈破了雪芒,一剑劈到了大树上。

好在凌妍雪早那么一点点躲开,否则此时,早已被斩成了两段。

钟一锋大剑往后一撤,拔出大剑的同时拧身又是一剑,凌妍雪双手快速聚气,雪团中两条毒蛇般的白­色­雪花鞭反扫向钟一锋的大剑,大剑已是不短,软鞭的长度却更超过了大剑,钟一锋若不闪避,大阖剑还未削到凌妍雪身旁,只怕他就要丧生在这两条雪花鞭上,钟一锋到底不是傻子,大阖剑一摆,让雪花鞭缠到了剑上,紧紧地缠着。

凌妍雪这一招的目的本来就是一个缠字,所以这一鞭一旦缠上,必然是足以让对手筋断骨折地缩紧,只是可惜,雪花鞭没有缠到钟一锋的脖子,反而缠到了他的剑上,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错误,致命的错误!

钟一锋大剑一拔,甩向了凌妍雪,凌妍雪快速后退,后面又是一棵大树,无奈之下,凌妍雪只得纵身跃起,鹞鹰翻身,来躲开大剑的攻势。但是对于钟一锋来说,却是正中下怀,凌妍雪翻跃的方向,正是跳向了钟一锋。

情急之下,凌妍雪急忙松开了雪花鞭,孤注一掷,双掌前拍,扑向钟一锋,她料想钟一锋以剑术见长,掌法和内力必然是他的死­茓­,至少不像他的剑法那样可怕,所以她才敢用周围飘着雪花的双掌拍向钟一锋。

和上次一样,这又是一个致命的错误。钟一锋双掌拍向她掌心的时候,凌妍雪的头发剧烈地往后一飘,是被掌风催了起来,钟一锋的掌风!

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她的双掌如愿拍上了钟一锋的手掌,结果却是凌妍雪眼前蓦的一黑,人已经倒着飞出,在树上砰地一撞,摔到地上时,一大口鲜血才从喉间­射­出。

雪花鞭失去了雪儿的内力支持便一消失,大阖剑钉在树上,悬在雪儿的头顶上空。钟一锋还是用冷峻的眼神盯着吐血不止的凌妍雪,缓缓走过去,拔出了树上的大剑,反手一圈,加上左手,慢慢地举了起来。

雪儿看着钟一锋的背后,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她甜甜说道:“看来你还杀不了我。”

钟一锋的背后,标枪般站着四个人,拿着兵器的人。

石燕只想快速回到辗迟县银月客栈,找人来救黄天骅,只是现在,一阵血腥味让她不得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危险的气味。

她的眼前是一个吊着胳膊的青年人,见到石燕,忽然笑着说:“好一个标致的美娇娘,要是不被我睡上一夜,还真是可惜了呢!”

幸天高!

左侧,一阵玫瑰香的胭脂味道飘过,粉衣少­妇­也扭动着婀娜的腰肢出现,她或许不是个倾国倾城的女人,但是高超的化妆水平却让她看起来媚惑异常。

柳俞眉!

右侧法阵一动,茅山剑叟!

唯一可以逃跑的后路也被两柄跨虎拦,一把环刀所封死。

孟会阳和江焚鹘!

石燕绝对走不了了。

第六十一章 大剑丧生

石燕真不知道是找她的,否则她早就溜了,但是现在,想溜也溜不了了,从孟会阳和江焚鹘出现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了,尤其是幸天高和柳俞眉两个人转过身来的时候,石燕更觉得,这帮人找她有事。

最后茅山剑叟也出来了,五个人像是一把锁,把石燕锁了起来。

石燕手按在腰间的金绳上,甜笑着说道:“几位不会是来打架的吧?”茅山剑叟笑道:“燕姑娘是聪明人,以我们几个的武功,随便一个杀你都不成问题。”

石燕听着这话很舒服,至少这几个人短时间内不会对自己发起攻击,这就是好事。石燕又笑着问道:“那么,就是越蜻梅找我有事了吧?”茅山剑叟道:“不错,请燕姑娘移驾去见一面她,不知是否可以?”石燕道:“我若说不呢?”

茅山剑叟笑了笑,不说话了,因为不用说话了,他觉得石燕能明白他的意思。

石燕还真明白:茅山剑叟的意思是,如果石燕不去,遭遇的就是被绑架过去。石燕道:“好吧,我去,河边是吧?”茅山剑叟一点头,抬头时,石燕便已经掠出了半里,柳俞眉娇哼道:“没礼貌!”幸天高摸着下巴说道:“有个­性­,我喜欢。”

越蜻梅盘腿坐在石燕对面,看着石燕烤­鸡­,吕旷在旁边说道:“你们两个聊,我在这不太合适。”越蜻梅道:“没关系,你要是不在这里,我不太放心。”吕旷道:“放心吧,石燕的武功不如你,她伤不了你的。”越蜻梅道:“我不是怕她伤了我,是怕你伤了我的手下,找地儿坐着吧,放一颗炸弹在身边,不只会伤害别人,我怕你会把我炸得连渣都不剩。”

吕旷道:“你这是不相信我呢,还是觉得我真的会害你。”越蜻梅想了想说:“都有!”吕旷瞪着眼叹了口气,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石燕看着吕旷的身影,笑了起来,越蜻梅道:“你笑什么?”石燕道:“看得出,他非常爱你。”越蜻梅道:“当然,我就是让他去死,他也不会皱半下眉头的。”看得出,越蜻梅的脸上没有一丝得意的神­色­,似乎吕旷为她做的事,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石燕叹道:“要是有个男人愿意为我去死,我决不会对他这么冷淡。”越蜻梅道:“所以你这种女人,幻想比理智要多得多。”石燕沉思道:“但至少,我们生活在幸福之中,而你…很可怜。”吕旷走得很远,但还在越蜻梅的视线中,所以吕旷的内力,还是听得清两人的对话的,他听到了石燕在说越蜻梅可怜,他很生气,拳头又一次握紧,越蜻梅可怜不可怜,关你石燕屁事?越蜻梅道:“我可怜?呵呵,我一点都不可怜,幸福,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就是,只要我愿意,是个男我都可以陪他上床,是我想要幸福,轻而易举。”

石燕笑道:“幸福不等于*,你理解有问题吧。”越蜻梅道:“那是我的事儿。”石燕道:“你就不怕有一天他被bi得急了,离你而去吗?”越蜻梅哼道:“那是他的事。”石燕看她生气,知趣的顿住了这个话题。

黑衣人轻轻挥剑,一条长长的剑龙,环绕着绑住了黄天骅,黄天骅右手挥剑隔挡,左手变得火红,拍开一剑一剑的攻击,黄天骅甩开窄剑,双手握成鹰爪,聚起了火红的真气,剑阵外忽然出现了两只巨大的火手,吸住了所有的铁剑,黄天骅用力将双掌一合,那两只巨手也随着黄天骅的双掌拍到了一起,所有的剑不是弯了就折了,再要不就是残了,黑衣人实在不敢想象,黄天骅的实力有这么可怕,所有幻化出来的剑,都是与黑衣人手中的剑息息相关的,黄天骅折断了他所有的剑,自然也就伤到了他手中的剑。黑衣人发愣地抬起了自己手里的长剑,再也没有勇气发出攻击了,他一到辗迟县就去找殷郊(朱少爷)交手,殷郊的剑法确实高超无比,他是比不过,输得心服口服,可是黄天骅在剑法这一科上就是个半吊子,输给这孩子,黑衣人心理实在是过不去。

黄天骅举剑齐眉,凝目于剑,左手剑诀自下而上地从剑锷上开始抹动,手指经过的地方都变成了赤红­色­的火焰铁,抹到剑尖上时,整把剑都如新出炉的一般,黄天骅右手一抬,把窄剑甩了出去。

在黑衣人眼中,这柄剑已经变成了一团火,可是在这种时候,他的右手却松开了,长剑往下落去,而在他松开长剑的右手中,赫然又出现了一枚四寸长的黑镖!殷郊的判断是对的,这个人所擅长的,的确不是剑。

钟一锋举起大剑,冷冷地看着凌妍雪,凌妍雪却带着笑容,看着他的背后,钟一锋不禁觉得奇怪,板着脸问道:“为什么发笑?”凌妍雪笑道:“在你的身后,有我一些朋友,你要是想杀我,是不是也得问问他们?”

钟一锋微微回头,看到了一双日月轮,他放下大剑,慢慢地转身,又看到了一杆斩马大刀,继续回头,又是两根­精­钢判官笔,完全转过身,在三人的旁边,还有着一根藤棍。

崔轴,田羽,翟剑南,史定,吕旷手下的八大高手已经来了四个,说吕旷完全不知道这事,估计没人会信。

越蜻梅把吕旷防得太严实了,所以绝对不可能想得到,史定和翟剑南有私自行动的胆量,更不可能想得到,他们俩能把崔轴和田羽也给调来。

钟一锋面对着眼前的四大高手,慢慢地举起了巨剑,凌妍雪靠着树­干­休息着,笑着说道:“南叔,这人不好对付,你一定要小心啊!”

五人也不说话,五样兵器撞到了一起,身形交错间,双笔如龙,寒刀如月,藤棍如风,双轮盘旋,四人已经各自与钟一锋交了数招,这几次交手中,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明白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强大。

翟剑南双笔合在一起,笔挝伸长到六尺,卷起无数的杏叶,裹在笔挝上戳向钟一锋的胸口,钟一锋剑封于地,如同一面盾牌,挡住了翟剑南的笔尖,翟剑南笔挝在他剑上一点,往后纵出,同时将笔上裹着的杏叶甩向钟一锋,崔轴也在此时,掷出了刃环,钟一锋翻着身,大阖剑扫,劈碎了杏叶,也斩开了崔轴的刃环,崔轴接住刃环,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田羽的斩马刀劈了过来,钟一锋双手握住剑柄,同田羽对砍了起来,大阖剑与斩马刀同为重量型的优质兵器,所以两人对砍的同时,尽管有无数火星飞溅出来,剑刃和刀刃都没有一丝的残缺,钪锵一声,刀剑撞到了一起,剑横斩,刀纵劈,两人各自后退了十余步,连带也撞到树上,各自转过大树,兵器钉到地上,后滑了十几步,定住身形。

史定不再观战,藤棍刺了上去,也不说话,直接就奔着钟一锋两条腿扫了过去,钟一锋挥剑纵拦,却根本摸不透史定藤棍的招式规律,因为根本没有规律,片刻之间,两人已经交了十数合。

翟剑南再度出手,笔挝刺了过去,钟一锋故伎重施,以剑作盾,挡住了笔尖,但这一次不比上一次,田羽已出手,从钟一锋背后横扫他双足,钟一锋双手撑住剑柄,往上翻起,这一跳,他浑身的破绽一览无遗,而且再也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与可能!

所以,崔轴的日月双轮飞出,在钟一锋的手腕上转了一圈,交错着一划,双轮飞回了崔轴手中,后果是钟一锋的双手从腕上脱下,连骨带­肉­加皮一起脱下。

钟一锋忍着痛苦落到了地上,那两只手才从剑上落下,脚掌挨到地面,断手中的血才像两道喷泉般喷出。

史定两棍刺出,击穿了钟一锋的双腿腿弯,钟一锋失足跪倒,翟剑南一转身,拔开判官笔,刺穿了钟一锋的双肺,同时,史定的藤棍也从后面刺穿了钟一锋的心脏。

两人拔出兵器,让钟一锋倒了下去,田羽还是不放心,又在钟一锋的后脑上补了一刀,这才确定了他的死亡。

崔轴收回双轮,过去扶起凌妍雪,盖住了她的眼睛,这些血腥的东西,不让凌妍雪看到,比什么都好,其实凌妍雪见到的血腥场面,比这些要多得多,崔轴带着凌妍雪走在前面,翟剑南三人跟了上去。

没有人管钟一锋的尸体,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有人关心的,他的死,和平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钟一锋死了,但是大阖剑却死不了,几个人走后很久,丁寅拔起了大阖剑,转身走开…

黑衣人甩出了手中铁镖,碰上了黄天骅的剑尖,铁镖上画出一道水幕,挡住了火焰,两件兵器僵在了空中,黑衣人和黄天骅拍了一掌,窄剑钉到了地上,黄天骅落下,黑衣人连连挥手,每一次挥手都有一柄铁镖飞出,黄天骅边落边快速出手,银镖暴风骤雨般钉出,两边的飞镖丁丁当当地碰撞,碰出的火星尽管是在烈日之下也还是明亮无比,黄天骅完全落下后,双掌一催,将地上的荒草甩起,藏在群镖中飞向黑衣人,嗤嗤几声,“草箭”钉穿了黑衣人的右臂,黑衣人手臂一慢,右肩肩骨被黄天骅的一枚四愣镖贯穿,紧接着,黄天骅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越蜻梅道:“欧阳笑玉里写了什么字,我觉得你需要给我查一下去。”石燕道:“你是不是觉得…黄天骅答应留下我就得什么都听着你啊?”越蜻梅道:“难道你不愿意?”石燕笑了:“你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帮你?”越蜻梅道:“很简单的一个理由,因为小天在我的手里,只有我让他活,他才有机会活着,如果我让他死,他就不会活!”石燕笑道:“你确定,你控制得住小天?”越蜻梅道:“是不是能控制得住,你等一会儿我手下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石燕笑而不答,恰在此时,黄天骅走了过来,冷冷问道:“我已经来了,你觉得她该知道些什么了?”越蜻梅道:“看来黑衣忍者已经失败了。”黄天骅道:“他没有死,但是已经走了。”

石燕看了黄天骅一眼,没有跟黄天骅说话,而是转脸对越蜻梅说道:“好了,你想让我怎么相信你能控制得住小天?”越蜻梅道:“看来你只有亲眼看到我能杀他,才会死心踏地吧!”石燕看着黄天骅说道:“你不妨试试。”

黄天骅的右手一展,指上锋弹出,石燕和越蜻梅斗心眼,黄天骅一定是个炮灰,他已经看到了神秘人拔出了剑。

越蜻梅笑道:“好,我便试试,”她声­色­俱厉,喝道,“动手!”

吕旷出了手,剑扫起一片银光,裹向黄天骅,剑不快,却封住了对手的每一条退路,即使是黄天骅也是如此,但是黄天骅没有看出这一招的玄机,以为吕旷和钟一锋黑衣人都是一个等级的人,一翻身,秀了招轻功,闪到了吕旷的身后,指上锋抬起,吕旷剑在手背上一转,反握剑柄,刺到了身后,剑尖顶在了黄天骅的脖子上,吕旷稍一用力,黄天骅这条命就没了。

所以,黄天骅知趣地停下了脚步。

黄天骅实在很想知道,他这一招是怎么使出来的。

吕旷冷冷说道:“你的轻功确实独步天下,只可惜,在你动身的那一刹那,没有隐藏动身的意图,所以在你自以为快到极点的移形换影轻功发动之时,我可以从你身体的微小动作中算得出你的落脚点。”黄天骅道:“怎么可能?我的轻功明明够快,你不可能有时间去计算的,你…”吕旷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每一次都通过大量时间来进行数字计算,我早就死了。”黄天骅问道:“那是…”吕旷道:“经过大量的战斗,本身就会在大脑里形成各种的感觉,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出手便是本能,你现在还活着,算是我手下留情了。”黄天骅无奈地叹道:“原来我这么弱。”

吕旷道:“别忘了你才十六岁,路还很长,等此间事了,多问问你嫂子和欧阳啸,以你的资质,不出十年,相信足以问鼎当世的一流高手。”

黄天骅苦笑道:“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吕旷道:“如果一定要把我这番话定一个­性­的话,我这是在劝你。”

越蜻梅道:“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吕旷急忙闭紧了嘴,不敢再说一句话。

越蜻梅面向石燕,石燕没有看被制住的黄天骅,而是专心致志地在看着手里的烤­鸡­,但是面­色­已经变得惨白,一滴滴冷汗从两颊沁了出来,越蜻梅道:“我很佩服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但是你觉得再撑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吗?”

石燕转动着烤­鸡­的手已经慢了下来。

第六十二章 燕绝燕决

云松山,欧阳啸和骆霜停在了山下,骆霜好奇地问道:“我们没事来这里­干­吗?”欧阳啸道:“小天已经出发去找越蜻梅了,我也该为除掉丁寅做些事了。”

骆霜道:“丁寅能强过我们的,不是他手下的高手,而是他手上的军队,你想用杜将军的军队?”欧阳啸笑道:“不但是杜将军的军队,还有一个人。”

骆霜不解:“人?”欧阳啸道:“我一个同事的女儿。”

骆霜笑了:“你?同事?女儿?多大点儿孩子?”她比划着她想象中欧阳啸同事女儿的身高,“这么高?还是这么高?”

欧阳啸微笑着摇头说道:“和你差不多一样高,长得…比你差的一点点。”骆霜皱眉问道:“她几岁?”欧阳啸道:“二十二岁。”骆霜道:“她不是你同事的女儿吗?怎么跟你同事的年纪差不多?”欧阳啸苦笑道:“老同事。”

河边,石燕翻动着烤­鸡­,不发一语,越蜻梅又道:“现在你相信我能杀得了黄天骅了吧?”石燕道:“不相信又能怎样,他不就在你手里吗!”越蜻梅道:“那这条件…”石燕道:“既然知道这事儿的不止薛虞霏一个人,那就好办了。”越蜻梅道:“好,放人!”

吕旷松开了黄天骅,石燕笑道:“爽快,熟了!”说完,石燕的烤­鸡­递给了越蜻梅,越蜻梅道:“你可以回去,但是小天得留这两天,等你把我要的东西带来了,我再放他回去。”石燕道:“以我们两个的轻功,如果要走,你们拦不住我们。”

石燕却没有注意到,黄天骅的背后还有一个人,随便一个冷不防,吕旷便几指扣住了黄天骅身后的七八处­茓­道,拎着黄天骅的衣服,把他扔到了越蜻梅的背后。

越蜻梅看着吕旷的反应,微微有点发愣,但是马上又反应了过来,对石燕说道:“现在我想你可以为我们办事了。”石燕想了一想,甜甜笑道:“莫要忘记,我还可以走,也请你注意,黄天骅在我心里,还没那么重要。”

越蜻梅道:“好啊,那就更好办了。”

越蜻梅手中剑忽然一动,反手刺向黄天骅咽喉,石燕到底还是担心黄天骅,右手一动,金绳已经拴住了越蜻梅的手腕。

越蜻梅道:“既然你不在乎他,为什么还要救他?”

石燕不语,救黄天骅的决定,是本能,而不是刻意思考后大脑对身体下的指令,正如欧阳啸救骆霜一样。

黄天骅看着石燕手中那条金绳,流下了眼泪,既然情已经没了,为什么还要出手?石燕这些话当然是为了救黄天骅才说的,但是黄天骅却显然听不出来。

石燕回答了越蜻梅的问题:“我哥是救人的,所以我也不喜欢看到血,如果想要杀他,你们大可以在我离开以后除掉他,在我看来,我只把他当成保护我的一个下人罢了。”

越蜻梅道:“有点意思,好,那你可以走了,黄天骅是生是死,今后都与你无关了。”

石燕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既然如此,告辞!”说完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黄天骅怒道:“你在说谎!你不可能不爱我的,不可能!”

石燕顿足,回头说道:“怎么认为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说完,石燕头也不回地走开。

感情这事来得快去得也快,石燕从来没有想到她和黄天骅也会走到这一步,但是她知道,他们两个不能这样下去了,一个月不到,黄天骅就出现了几次大的生命危机,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一举撇清关系,以后对他会更好,而且对于黄天骅来说,凌妍雪会比她石燕更合适黄天骅,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好,这才是爱这个人所该做的事。

石燕抛了一下从越蜻梅身上偷来的翡翠老虎,笑着离开,一只烤­鸡­换来一只翡翠老虎,虽然失去了黄天骅,但毕竟还是赚了,她失去的,也只是黄天骅而已,而得到的,迟早却是整个云天财洞。

而只不过失去一个黄天骅而已,只是一个男人罢了。

越蜻梅回头扶起哭泣着的黄天骅,把他抱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脸上透出一丝奇怪的神情,像是猫抓到鱼时的那种得意。

越蜻梅抱着黄天骅时的样子很陶醉,好像把黄天骅当成自己的情人一样,做这件事的时候,越蜻梅也完全没有记得,吕旷正看着她,是无意中想不起来了,还是故意忘了这个人的存在?越蜻梅这个女人,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吕旷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越蜻梅,也许这样看着,对彼此都好吧。

黄天骅哭着,不断在嘴里重复着石燕的名字:“燕姐姐,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

这种声音,即使是吕旷也不禁为之动容,他本就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奇怪的是越蜻梅竟然也安慰起黄天骅来。

越蜻梅紧紧把黄天骅的头埋在自己的怀中,柔声安慰道:“行了小天,别伤心了,世界上又不止她一个女人,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你迟早死在她手上,一定要相信你自己,迟早能找到一个比她还要好的女人。”

吕旷眉头皱了下来,越蜻梅真正的计划,这才刚刚开始。

越蜻梅轻轻抚摸着黄天骅的后脑勺,继续在他耳边柔媚地说道:“小天,你不要再痛苦下去了,再痛苦下去,只能让那些辜负你,对不起你的人在背后偷笑,你只需要好好睡一觉,醒来以后,你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轻松,睡吧,睡吧…”

黄天骅的眼帘慢慢地合起,意识越来越模糊,随着越蜻梅的声音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妖娆,黄天骅渐而渐地睡倒在越蜻梅的怀里。

岂料这时凌妍雪几个人经过,看见此情此景,心里再也无法忍受,娇喝道:“小天…”

她警告的话还没说出口,吕旷轻轻弹起一颗石子,打在了凌妍雪的哑­茓­上,越蜻梅专心催眠着黄天骅,根本无法分心来对付凌妍雪,她清楚,一旦分心,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凌妍雪还活着,她虽然惊讶,却也是无可奈何。

史定众人发愣的看着吕旷,不敢说话,吕旷急忙使个眼­色­,示意众人马上把凌妍雪带走,翟剑南当机立断,喝道:“走!”五人离开。

越蜻梅在黄天骅耳边说完最后一段话:“你最应该恨着的人就是欧阳啸和石燕,他们不但背着你偷­情­,而且还设法害你,他们故意夸大你水火神功的危害,想要让你的武功停滞不前,永远威胁不到欧阳啸在江湖中的地位,欧阳啸从来就没有拿你当兄弟过,他只是怕你超过他,所以他们要害你,他们要让你武功无法再进,石燕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爱上你,她只是想利用你的关系网,来保护她自己,他们是魔鬼,是最自私,最恐怖的魔鬼…”

吕旷闭起了眼睛,不敢再去看越蜻梅的脸,他怕,他害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会觉得这个女人面目可赠,蛇蝎心肠,他害怕自己会由于这个原因不再爱她,不爱她又会怎样?如果不爱她,是否吕旷的信心会被摧毁,失去活下去的信念?吕旷觉得不会,但是他不敢试,因为他还爱着她。

然而他却不知道,现在的吕旷,以及以后的吕旷都将是越蜻梅的奴隶,不计后果,不计利益地为她付出,如同深陷泥潭沼泽,无法自拔,越陷越深…

越蜻梅轻轻把黄天骅的头从怀中挪开,慢慢把他平放在地上,从怀里拿起那块断掉的玉佩,拴在黄天骅的脖子上,起身笑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吕旷还是闭着眼,没有说话,越蜻梅看到这一幕,笑着走了过去。

吕旷听着她靠近的脚步声,眼睛缓缓睁开,看着越蜻梅笑着走来,吕旷的心得到了些许安慰,他为她做的事,她还是感觉得到的。

越蜻梅走过去,勾住了吕旷的脖子,媚笑道:“你有没有觉得,和我们合作是件很愉快的事?”吕旷笑道:“当然,看到你开心,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越蜻梅把嘴凑到他耳边,柔声道:“你对我可真好!”

吕旷心中狂喜,原来她对他可以如此的好。

他错了。

越蜻梅的指甲一划,割破了吕旷的咽喉!

吕旷手捂住喉咙,颤抖着说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越蜻梅松开手臂,往后退着说道:“你知道我多少秘密,我怎么可能让你继续活着。”吕旷道:“所以…所以你就…”

越蜻梅道:“不错,你以为我对你会有半分情意吗,不会,你太傻了,你傻得都不知道用用脑子了,我们认识了多长时间,我有没有对你有过一分好脸­色­?我对你这么好,你自己都不觉得有问题吗?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吕旷没有再说话,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心已经凉透,这么多年的守护,换来的,原来是这样的一种结果,果然,在她的心里,还是没有自己的位置,一丝一毫都没有,没有!

吕旷苦笑,忽然站直了身子,眼睛几乎就要瞪爆。

越蜻梅从来没有见过吕旷的眼睛会发出这么可怕的光芒,她一直以为,吕旷是一个什么时候都能以和待人的好人,她一直想不到,吕旷会这么生气,而且还是对她!

越蜻梅有点害怕,这回没有任何心机,没有用任何的手段,她是真的害怕了,没有任何时候能比现在更害怕。

吕旷,吕旷是谁啊?十大高手,排名第五,如果吕旷要杀她,一动手就够她死十次了,越蜻梅不但害怕,而且惊奇,为什么?为什么已经割开了他的喉咙,他还能活着?

吕旷往前进了一步,冷冷喝道:“很好奇是不是?”

越蜻梅后退,点头。

吕旷继续前进,每走一步,便厉声说出一句话:“难道你不知道吴申是我大哥吗?难道你不知道吴申师出少林吗?难道你不知道少林有一种叫做铁布衫的气功吗?难道你不知道绝神飞刀的发动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持吗?我恰好会这种气功,我恰好内力也不低,所以我恰好用真气挡住了你那一指,所以我到现在还活着!”

八句话说完,吕旷已经把越蜻梅迫到了黄天骅的跟前,越蜻梅实在不知道,他要把自己怎么样?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还是边­奸­边杀,边杀边­奸­,不等吕旷动手,越蜻梅都能自己把自己吓死。

吕旷的手猛地抬起,如同一只青钢飞鹰爪一般抓住了越蜻梅的咽喉,开始慢慢用力,越蜻梅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把自己杀死,她能做的,还有一件事,还能施展唯一的一招招数,或许这一招真的没用,或许他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或许他已经不再爱自己…但是,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一着棋,总要试一试,才能知道结果!

越蜻梅忽然间笑了,笑得很美很美,足以让一切的花草都黯然失­色­,吕旷看着她的笑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变轻了,而且再也不敢用力,越蜻梅还没有说话,但是吕旷已经知道,这一次,自己已经下不去手杀她了。

越蜻梅媚笑着说了话:“我知道,你还是下不去手,对吗?你根本就不是那种杀女人的人,更何况,你这次要杀的人是我,你不是很喜欢我吗?怎么,这就凶相毕露了吗?”

越蜻梅的办法还是有效的,因为她了解吕旷,吕旷是不可能下得去手杀她的,这个实验,其实不试也可以知道。

吕旷心中的恨已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越蜻梅的怜爱,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罂粟花一般的存在,明知有害,却还是忍不住去吸食。

吕旷还是放了手,放手的一瞬间,吕旷觉得她笑得更美,更媚。然而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越蜻梅右手五指齐动,啪啪几声,按住了吕旷的气海、关元、神阙、太乙、盲俞五处­茓­道,然后,梅枝剑架到了吕旷的颈上。

吕旷果然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真的这么绝情。

第六十三章 三杀三纵

吕旷栽了,栽在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手里。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被越蜻梅用剑架在脖子上…

就在他松开手的前一瞬间,他还天真的以为越蜻梅会对他的行动感到一丝稍稍的触动。

可他错了。

她不是个正常人,而是一个心如蛇蝎的狠毒女人,她不会记得别人的恩,只会记得别人的仇,她永远只会忘了别人对她的好,却忘不了,别人对她的坏。

越蜻梅切齿说道:“你不是想要杀我吗?来啊,动手啊,杀我啊!”

吕旷没有说话,越蜻梅瞬间平息了所有的怒气,媚笑道:“我就知道,你怎么会舍得杀我呢,你爱我都还来不及呢,可你这一次,为何就舍得下手呢,哼!以后少要在我面前逞能,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吕旷叹道:“我没有想逞能的意思,但是,如果我刚才没有用气功的话,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越蜻梅笑道:“当然。”

吕旷道:“你应该明白,我不会泄漏你的任何秘密,为什么你还是要杀我?”越蜻梅道:“活的人总是不让人放心,我更相信,死人是不会泄漏任何秘密的。”吕旷问道:“真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越蜻梅道:“是的,没有!”吕旷沉痛地闭上眼睛,无奈地说道:“好,你动手吧!”

越蜻梅玉腕一扭,便想在吕旷的喉上划开一道口子,但是她的剑毕竟不够快,噌地一下,白光一闪,吕旷的手指已经叠着掖进了剑和脖子的夹缝里,然后轻轻地一弹,弹飞了越蜻梅的梅枝剑。

越蜻梅怔住,吕旷竟然还是没有中招,越蜻梅早该想到,吕旷既然能用气功防得住她杀人的招数,自然也能防得住她点­茓­的手法。

吕旷帮她接住了剑,双手捧住,送到了她的面前,然后低声下气地说道:“求你饶我一命,今天的事,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明明错的是越蜻梅,然而道歉的却是吕旷,对于吕旷来说,这倒不见得有多新鲜,然而对于越蜻梅,这却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自然,越蜻梅不会太过感激他,而是在盘算着下一次杀他该用哪一招哪一式!

吕旷从她的呼吸中隐隐听出,越蜻梅正在调节内息,等她将真气调匀的那一刻,便该是她出手的时刻,吕旷此时已不想杀她。

不是此时,而是吕旷根本就没动过这个念头,他从来没有想过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然而她却不相信吕旷的情,更不相信,吕旷会为了自己而放弃一切。

吕旷还在低着头,弯着腰,毕恭毕敬地站着,等待着她来拿走那把属于她的剑,不稍时,他感觉到了,她的内息已经调到了巅峰,她即将出手!

越蜻梅慢慢伸出手,握住了那柄剑,剑往后一撤,剑尖瞬间刺入吕旷的胸口,就算是越蜻梅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剑的力度和准头会把握得如此恰当,她这一剑,正是冲吕旷的心脏刺了进去。

然而她并不知道,吕旷微微将身子侧了一侧,她这一剑,实际上刺偏了两三分。

剑刺入三分,越蜻梅却再也没有勇气再刺了,因为吕旷的手,已经落了下来,越蜻梅当然知道吕旷的手为何而抬起的,她知道,在剑尖触碰上吕旷皮肤的一刹那,吕旷的手抬起了三次,又落下了三次,最后一次落下,是在她的剑尖停止前进之后。

吕旷的手抬起的三次里,一共摸了越蜻梅的脸一十八次,也就是说吕旷如果想杀她,越蜻梅此刻已经死了一十八次…

越蜻梅虽然忘恩负义,有仇必报,但是她同时也知道,不识好歹的话,会死得非常惨。

她已经准备收手了。

但是…吕旷却要满足她的想法,吕旷一笑,自己把身子往前一送,梅枝剑穿胸而过。

越蜻梅惊呼出声:“不!”

然而,吕旷开心地笑着,身子又往前一倾,越蜻梅的整枝剑完全刺入了吕旷的胸腔,他的胸膛已经完全撞到了剑锷上,三尺长的软剑尽数刺入了吕旷的身体,而且一大部分,还从他的背后伸了出来,越蜻梅此时竟然感到心痛,痛彻心扉的痛,好像那一剑在刺入吕旷胸腔的同时,也刺进了她自己的心脏。

吕旷这才开了口,他笑着说:“现在你的剑,已经刺入了我的心,是不是…这样你就放心了?”

他在笑,越蜻梅却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一个自己本看不上的男人而流泪,她忽然间明白了,只有这个男人,是真正爱自己的,不计代价地爱自己的。

越蜻梅看着身形晃动的吕旷,关切地说道:“怎么样?疼不疼啊?这样做,你傻不傻啊!”

吕旷这时几乎已经紧紧地挨住了她,所以他一伸手便足以摸到越蜻梅的脸,他用力把右手抬起,放到越蜻梅脸上,轻轻为她揩去眼角的泪花,还是温和地笑道:“不要哭,我这不是很快就要死了吗,你的秘密,不是永远都不会泄漏出去了吗?你怎么这么伤心,你不该伤心的,你应该开心才是,你笑起来的样子,美丽极了,你…你能不能在我临死之前…笑…笑给我看!”

开始的那几句,吕旷还算说得利索,但是越到后来,他就觉得越是吃力,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虽然剑没有刺破心脏,但是胸口被刺了一剑,毕竟不是闹着玩的,血流的很少,因为没有刺穿心脏,也没有刺穿任何一根动脉,可是血还是在不断地从接缝中流出。

越蜻梅看着他的伤口,强忍着眼泪,对着吕旷的脸笑了起来,吕旷黯然叹道:“我能活着看到你对我这样笑,这一生,真的足够了。”

说罢,拇指和食指捏住梅枝剑的剑锷,开始一寸一寸地往外拔,每多拔出一寸,剑上的倒钩就会钩下来一块­肉­来,倒钩在钩着吕旷的皮­肉­,也在撕扯着越蜻梅的心,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会是如斯般重要,她不能再让吕旷折磨他自己,手腕一动,把梅枝剑全部拔了出来。

这一回,吕旷算是料错了,他自己拔,是绝对不会伤不心脉的,可让越蜻梅拔就不一样了,万一她一个不小心,那可就真挂了,他原以为越蜻梅不会这样做的。

可是越蜻梅已经这样做了。

吕旷的做法可能会疼很长时间,但是每一次都不是太疼,可越蜻梅这一下,长痛变成短痛,小痛变成大痛,虽然还是没有大伤,但是吕旷的疼痛却被瞬间放大,他还是忍住了,只是闷哼了一声,然后,胸腔中伤口的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越蜻梅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死不了,运指如风,点了他胸前的几处大­茓­,止住了血,直到现在,越蜻梅还是没有勇气去揭开他的面具,因为她害怕,害怕看到吕旷那张苍白的,往下掉落汗珠的脸,尽管她已经猜到,吕旷可能根本就没有重伤,可是她还是擦­干­眼泪,搂住了吕旷,在他耳边哭着说道:“对不起,我保证,今后不会再对你做任何­肉­体上的伤害了,我保证,只要你快点好起来,你要活着,你还要活着追我!”

吕旷也抱住了她,依旧笑道:“不要哭,你放心吧,你那一剑刺偏了很多,我不会有事的,不哭好吗?”越蜻梅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说着越蜻梅又变了脸,她推开了吕旷,冷冷说道:“既然没事,­干­吗还抱着我!”

吕旷苦笑,忽然眉毛一扬,右手再次抱住越蜻梅,把她推到了自己身后,越蜻梅怒道:“­干­什么你?”

当她看到吕旷前面的景象时,却再也发不起火了…

黄天骅的连环刺窄剑,正刺在吕旷的掌心上,而吕旷的手,却垫在胸口上,如果不是吕旷把她抱这么一下,越蜻梅的后心定然已经被黄天骅所刺穿。

黄天骅明明是不杀人的,除非他恨一个人恨到极点,才会把这种怨气迁怒到别人身上,越蜻梅心惊的同时,却也在为自己成功的催眠术而感到兴奋。

黄天骅此时的五官都揪到了一起,越蜻梅的催眠术不但促成了他对欧阳啸和石燕的恨,更唤醒了他内心对善与恶的分辨能力,也就是对恶人的仇视。

吕旷挥指,将黄天骅扫退!

黄天骅再次出手,双手上抖,满天银针­射­出!

越蜻梅惊声未起,吕旷挡在她身前,双手瞬间变得如钢刀般闪亮的银白­色­,然后双手舞动,化成了一团银光!

银光散后,所有的银针已经被吕旷紧紧地握在手中!

紧接着,吕旷一展手,所有的银针变成一团废铁,落了下来。

越蜻梅从吕旷身后转出,对黄天骅媚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些什么了,那么,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越蜻梅把燕姐姐这三个字说得十分动听,像是在提醒着黄天骅一些事情,黄天骅拳头紧握,咬牙喝道:“你~说!”

越蜻梅道:“其实你知道吗?翡翠老虎一直都是我家家传的东西,但是…白娜娜他们却都想要通过武力来从我手中夺走,你的燕姐姐虽然表面上对此物没什么兴趣,其实,她也很想拿到这价值连城的宝物。”黄天骅道:“可是她已经把翡翠老虎给了你了。”

越蜻梅道:“所以我要说的,正是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在你刚才睡着的时候,你的燕姐姐又回来了一次,我给了她机会,问她是要你,还是要这块玉?相信我!我只是要她做一个选择,但是她…”

黄天骅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上前一步,厉声问道:“她选了什么?”越蜻梅慢慢扭动着柳腰,走到了他的身前,轻轻抚着他的脸庞,柔声说道:“翡翠老虎不见了,可是,你还在这里,我真的…真的不想告诉你,你…你被你的燕姐姐抛弃了,可是…可是我觉得,你有权力知道这个事实。”

说话时,越蜻梅故意吞吞吐吐,断断续续,时不时还挤出两粒眼泪,把本来没有的事,说的是像模像样,有声有­色­的,让人想不相信都难,而且有一点,说话的时候,她故意把对黄天骅的关心流露在言语之上,让黄天骅不得不以为,越蜻梅和他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更绝的是,她在说石燕不好的时候,总是在前面加上一句“你的燕姐姐”,这样看似是一件小事的细节,却毫无保留地把石燕推到了黄天骅的对立面去,并且是黄天骅自己这样想的,在黄天骅以为,越蜻梅只是在阐述一件真实的事,没有一点添油加醋。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体现在越蜻梅的身上,倒是一点都不为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话引用在越蜻梅的身上,倒也是一点没错。

楚楚动人,娇羞可怜的长相,加上经过­精­心编纂的台词,与越蜻梅足以得奥斯拉影后奖的演技相配合,便是吕旷这样的老江湖,也忍不住相信这是真的了。

何况越蜻梅这些招数的使用对象是黄天骅。四小神龙,年轻的代名词,冲动的代名词以及…容易相信别人的代名词,黄天骅却是四人里最为年轻,最为冲动,同时也是最容易相信别人的一个,他温柔地伸出了手,像石燕为他擦汗的动作、眼神一样,温柔地用衣袖粘下了越蜻梅眼角那两滴强挤出来的眼泪。

黄天骅的语气也不在那么咄咄bi人,反而变得温柔起来:“没关系,就算你不是好人,但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一定会替你讨回!更重要的是,我不会让欧阳啸和石燕这种人,活得太好的!”

越蜻梅等得就是这句话,当然,脸上的表情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居然阻拦了黄天骅,关切的说道:“小天,不要,她毕竟是你曾经深爱着的人,我不能让你做出会后悔的事!”

黄天骅冷漠地转身,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不!做出这件事,我决不会后悔!”

吕旷不由得有感而发,心中叹道:“可怜的孩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第六十四章 绝情鞭挥

凌妍雪回来了,显得很憔悴,从石凌飞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眼中的关心就没有少半分,他极为“热心”地说道:“你受伤了,怎么样,伤得重吗?”

凌妍雪喘着气道:“燕姐姐和天骅还没有回来,你们…你们快去救他们!”

石凌飞伸手拿住凌妍雪的手腕,语气几近冷漠地说道:“他们两个我自然会管,但是我至少要知道,你现在的伤势是不是严重!”

白娜娜一皱眉,心中想道:“若我是他,得知自己的妹妹还不安全,便不会这么急切地给别人看病,尤其是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凌妍雪本已经习惯了石凌飞这样对待自己,可是看了一眼薛虞霏的脸­色­,又听了一声她的咳嗽,凌妍雪知道,自己不能接受石凌飞的亲切。

她倔犟而绝情地挣开了石凌飞的手,咬了咬嘴­唇­,冷冷说道:“石大哥,现在你妹妹有危险,你应该先救她才是!”

石凌飞一时间怔住,看到薛虞霏冰冷的眼神,他才会过神来,是啊,知道石燕身份的并没有几个,他必须,而且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妹妹,这是殷郊、薛虞霏,以及无数被天网所害死的冤魂,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而且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从黄山一会以后,他就不再有选择!

石凌飞回答道:“好,我过去带他们回来!”

石凌飞嘴上虽然答应,但是两只脚却没有移动半分白娜娜看看凌妍雪,猜出了石凌飞的担心,冷冷说道:“你去吧,这有我。”

石凌飞得到她的话,自是放心,拿了铁伞,准备出门,白娜娜却忽然间叫住了他:“等等!”

石凌飞站稳脚跟,回头问道:“什么事?”

白娜娜顿了顿,还是说道:“小心。”

石凌飞点头道:“嗯,我会的!”

虽然白娜娜无法看到他的脸,但是猜也猜得出,石凌飞现在的脸上,肯定是充满了笑容。

凌妍雪并没有告诉石凌飞位置,因为她知道,石凌飞一定能找得到的。

石燕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回到了那个属于她和黄天骅的“家”,除了黄天骅以外,屋里还有不少的东西,赝品花瓶,松木狮子,包括那几本书,破就不说了,而且还是盗版的,但是因为石燕偷过这些东西,所以黄天骅把这些东西一直保留到现在…

可是现在,自己竟然放弃了他!

石燕想过放弃这个决定,也想过动摇,但是她更明白,如果黄天骅继续爱着她,麻烦就会不断地跟着他,如蛆附骨,昨天是雷豹,今天是越蜻梅,过两天就可能是丁寅,是欧阳啸,甚至是白娜娜,石凌飞!

石燕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她不是一时脑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尽管她想过,这样做以后,可能有一天她会后悔,但是如果黄天骅遇害,她会更后悔。

石燕抽出腰间的绳子,缠住了第一个赝品花瓶,往旁边一拉,软鞭勒紧,在撞碎第二个花瓶的同时,第一个花瓶也被软鞭勒碎,紧接着石燕一抖手腕,鞭尖往后一卷,刺穿了第三个花瓶,鞭尖又是一卷,第三个花瓶被从中央劈开,几乎和另两个花瓶一起落下。

当三个花瓶都落到地上破开时,石燕的眼泪也在地上溅开,毕竟两人在短短的几天里,共同经历的事太多太多了,要想放下这份情,割舍这份爱,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但是躲在勇气后面的爱哭鬼,却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克服的脆弱,石燕也曾在鬼门关走过一趟,在面临全家人都被杀害的关口,她依然还是挺了过来,所以她的心理素质,实际上是经历过一个质的飞跃,但她还只是个女人,所以流泪,是她的权力。

此时她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而且更加泛滥了,因为她一甩手,软鞭又把那一摞书劈成了两半,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牙齿把嘴­唇­咬得有多么重,至少下嘴­唇­上边的鲜血已经从一侧的嘴角溢出,她的心真的很疼,就是欧阳啸近在眼前,石燕却只能装作陌生人的时候,她的心也没有这么痛过…

黄天骅这个名字,真的是深深嵌入了她的心里,更痛苦的是,她却要把这个人生生从自己身边推走。石燕了一眼乱七八糟,满屋狼藉的地面,紧咬着嘴­唇­,努力不再哭出来,她擦­干­眼泪,狠心地走开,手在松木狮子ρi股后面停了一停,然后把它们拂落,一只狮子在地上滚了两滚,挡在了石燕的脚边石燕踢开了模型,飞身移出。

按着凌妍雪回来的足迹,石凌飞不久就到了河边,吕旷、越蜻梅都已经离开了,只有黄天骅还没有走,孤独地躺在乱石上,睡得很香,石凌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凌妍雪和石燕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所以石凌飞直接走过去,轻轻踢着黄天骅,好把他叫醒黄天骅在几天之内,经历了惊天动地的爱情和歇斯底里的背叛,他又怎么能睡得着?闭上眼的这段时间,他只是在想,两个时辰不到丢个女朋友,回去怎么跟薛虞霏他们解释,更多的,他是在找借口逃避失去石燕的痛苦。

偏偏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个本该是自己未来大舅子的大哥。

“不是说不管我的事吗,你­干­吗还要过来!”黄天骅枕着双臂,没好气地说道。

石凌飞道:“你以为我想来吗?还不是被你嫂子*的!怎么了,半死不活的?”

黄天骅道:“哪有!我好的很!”

石凌飞冷笑着摇头,说道:“别不承认了,脸­色­苍白,眼角的泪痕还没­干­透,不用大脑而用脚趾头…也还真看得出来。”

黄天骅站起来,背对着石凌飞擦­干­眼角的痕迹,然后转身冷哼道:“看清楚了,脸白是被太阳晒的,眼角那不是眼泪,那是眼屎!”

说完话,黄天骅直接转身走开,压根就没再理会石凌飞。

石凌飞怎么也是个老江湖,黄天骅说的话他根本就没信,“这熊孩子肯定有问题。”石凌飞不动声­色­地想着,快速地跟了过去。

黄天骅走得很快,还用起了轻功,石凌飞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虽然看起来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但是他始终不让黄天骅离开他的视线,就这样走了一二里路,黄天骅走得越来越慢,石凌飞很快就赶上了他,按住了他的肩膀。

黄天骅有点纳闷,石凌飞的轻功明明不如自己的,怎么可能追赶上自己的,实际上黄天骅不知道,长距离的奔跑靠的是内力,而黄天骅的轻功却可以在五十里以内无视内力因素,只可惜他忘了一件事,这次是竞走,而不是比试速度和耐力,所以黄天骅的轻功不能最大限度地施展,内力也并不怎么高,和石凌飞这种有少林派轻功底子的人相比,当然远远不及。

黄天骅转过身,不高兴地问道:“现在我回去告诉嫂子救雪儿的过程,你追我­干­什么呀?”

石凌飞苦笑着,伸出两只手指说道:“两件事!第一,石燕是跟你一起来的,现在你找到了,她哪去了?第二,作为你的大哥,我需要请教你一下,谁惹你了,苦大仇深的?”

黄天骅本来不想让石凌飞知道他和石燕新发生的事,可是石凌飞问到这份上,黄天骅就是想瞒也瞒不了了,只好冷冷说道:“我也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和你妹已经分手了,这就是我心情不爽的原因,第二,既然我和她分了手,她的生死,也就与我无关,所以我希望你明白,她在哪,我没有非知道的理由不可!”

石凌飞笑了:“逗我!你们俩怎么可能分手呢?真是笑话!”

石凌飞当然不信,石燕这种美女,别人求都求不来,如果没有特殊原因,黄天骅怎么舍得放手,同理可得,石燕喜欢黄天骅的程度,并不亚于她以前对欧阳啸的爱,说石燕会舍弃黄天骅,除非猪会上树。

石凌飞一直笑着,黄天骅却没有笑,表情难得的严肃。

石凌飞忽然停止了笑容,垂下了眼帘说道:“看来是真的。”

黄天骅道:“你觉得呢?”

石凌飞问道:“你们…啧,唉,”

石凌飞已经无语了,“什么原因?”

黄天骅沉默,石凌飞也没有*问他,只是静静的等着。

终于,黄天骅还是说出了原因,说出了那个,越蜻梅给他制造的原因:“她劈腿!”

石凌飞沉吟道:“劈腿…劈腿…”忽然眼中光点一闪,“欧阳啸!”

黄天骅道:“除了他,你不是觉得还有别人吧!”

石凌飞叹气,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是啊,除了他,也确实不会有别的人有这种机会了。”

的确,石凌飞信了黄天骅的话,但是石凌飞不傻,他不明白,早上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分手了,此事必有玄机!

石凌飞问道:“是他们什么时候幽会被你发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想起上次绝仙人参的事,石凌飞还是觉得第二种可能比较大,和欧阳啸认识了十多年了,欧阳啸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夺人之爱的事他做不出来,当然,他做出来的话就绝对不会让人发现!

小时候在少林寺捉迷藏的时候,欧阳啸从来没有被人抓到过,这厮,太狡滑了!何况现在欧阳啸已经

第六十五章 理想伤亲

黄天骅不信,摇头说道:“越姐姐的话不会是假的,因为我醒来的时候翡翠老虎已经不在她那了,一定是石燕拿我把翡翠老虎换走了!”

石凌飞苦笑道:“你和燕妹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你对她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黄天骅冷冷道:“她这种三心二意的人,不值得我像二师兄对嫂子那样付出真心!”

听到黄天骅拿殷郊举例,石凌飞当时就笑了,拿谁举例不行非拿他来举例,三心二意说石燕那是牵强得不能再牵强了,可要是用在殷郊身上那可就是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

石凌飞在黄天骅面前实在是不想揭殷郊的短,继续问道:“照这么说,翡翠老虎现在还在燕妹手里?”

黄天骅道:“嗯,越姐姐还说那是她的家传宝物,我要帮她把东西要回来!”

石凌飞道:“是她让你做的,还是你自己愿意做的?”

黄天骅道:“怎么说那也是人家的东西,我帮个顺手的忙也没什么不对呀!”

石凌飞无奈地说道:“越蜻梅的话你现在怎么这么听啊,她到底给你吃什么了?翡翠老虎她说是她的就是她的吗,那我还说是我的呢,它是我的吗?啊!我跟你说你现在说话都不动动脑子,那谁说的呀?越蜻梅!她的话能信吗…”

黄天骅固执地哼道:“能!我相信她!”

石凌飞苦闷地叹了口气,按住黄天骅的脖子,边推边说道:“看来现在你小子翅膀硬了,我还治不了你了是吧,走,回去让你嫂子听听你做的事!”

石凌飞就这样把黄天骅押回了银月客栈。

就在石凌飞走进银月客栈的一瞬间,薛虞霏就感到了明显的不对劲儿,黄天骅的身上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但是即使强如薛虞霏,也毫不知情多了的那个,是什么东西;当黄天骅踏入房间的一刹那,白娜娜抬了一下头,盯着黄天骅的眼睛;薛虞霏和冥剑也在看黄天骅的眼睛,催眠这一行,石凌飞算是外行,但是冥剑、薛虞霏、白娜娜三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清楚,薛虞霏和冥剑一个是魔界的高级管理,一个是冥界的冥王之子,对于这类魔功自然是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而白娜娜则专门地修习过很多的魔功,尤其是这种摄人心智的功夫十分上心在石凌飞的威*下,把事情的过程又对三人说了一遍,最后才问道:“雪儿呢?她怎么没在?”

薛虞霏和冥剑对视了一眼,共同笑了,黄天骅就算是中了摄魂术,也难得他还能记得关心凌妍雪,对于薛虞霏和冥剑来说,就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们还能给黄天骅准备一个…备胎!

这种想法实在是太恶劣了!

不过在越蜻梅这件事上,三人都和石凌飞达成了统一意见,四人一致认为这是越蜻梅的­阴­谋,借助小天,拿走翡翠老虎,并通过石燕和黄天骅的感情冲突让薛虞霏的银月客栈和欧阳啸的六扇门集团火并,让丁寅完全控制住辗迟县的武林势力,一石多鸟,越蜻梅的心机不可谓不深。

当着黄天骅的面,薛虞霏没有对黄天骅说越蜻梅的半点不好,而是点点头,顺着黄天骅说道:“小天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既然这件事是石燕不对,就该给她点教训,分手也好,你们俩都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有,翡翠老虎越蜻梅真的说是她家的吗?”

黄天骅本以为薛虞霏会像石凌飞那样反对他和石燕分手,此刻听到自己嫂子说自己是对的,当即眉开眼笑地说道:“是啊是啊,越姐姐她就是这么说的。”

薛虞霏摇头笑道:“一口一个越姐姐,叫得还挺亲,怎么,是不是准备把她发展成你下一个女朋友?”

黄天骅眼神变冷:“怎么可能呢!”

薛虞霏的眉头瞬间皱了下来,黄天骅的理由,难道真的是她最担心的那个吗?

她面露愁容地问道:“她很漂亮,也很聪明,又懂得怎么取悦自己的男友,有这样一个女朋友,不是很好吗?”

黄天骅道:“越姐姐当然是很好啦,只是她和冥剑哥哥一样,是个坏人!”

冥剑歪着脑袋,­阴­笑着,同时也是苦笑着说道:“不是…我什么时候成坏人了!”

薛虞霏略微发怒,对冥剑一字一顿地低声吼道:“你给我闭嘴,听小天把话说完!”每一个字,都是薛虞霏咬着牙说出来的,就像是从牙缝中迸出来的一般,冥剑知道她不勤发火,赶忙闭上了嘴。

黄天骅却没有注意到薛虞霏的表情,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冥剑哥哥你是冥王的儿子,而且又要和我二哥抢我二嫂,我二哥是好人,你当然就是坏人了,我的理想,就是像二哥那样做个好人,然后把所有的坏人都打得躺到床上爬不起来,叫他们一辈子…不!不是一辈子,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不能作恶!”

黄天骅说他的理想的时候,两只眼珠都充满了火热的ji情和狂热的光芒,看得出,他把自己的理想看得很重,比石燕,甚至比他自己都要重要得多!

薛虞霏无神的点头,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是啊,让所有的坏人都受到惩罚…应该的…是应该的…”

黄天骅的话,就像是一根根粗长的钢针,用力地刺着薛虞霏的心。薛虞霏痛苦着,但她还是想要在到了黄河之后再试一试,才决定是不是死心!

她忽然抬头问道:“可是越蜻梅对你不是很不错吗,只要她能像你一样…”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能像你一样做个好人,你还会在乎她曾经是个坏人吗?”

黄天骅想了很久,忽然开口说道:“我当然在乎!”

说完这句话,石凌飞已经隐隐猜出,黄天骅将会面对什么,这小子,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黄天骅继续说道:“烂柿子就是烂柿子,怎么也扶不起来,就算是她能脱离她的什么组织,她也还是个坏人,我怎么也不会喜欢她这种人的…”

石凌飞看到薛虞霏愈加难看的脸­色­,拉了拉黄天骅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黄天骅这时也猛然想到,薛虞霏是魔界的一个底层人员,他的话会不会也伤到了她的心?

黄天骅急忙解释道:“二嫂,没关系的,你在魔界的地位较低,我不会和你过不去的,再说以你的身份,也不是我的斗争对象。”

薛虞霏的心情稍微的得到了些平复,黄天骅刚才的语气可谓是非常极其特别的温和,但是接下来的话,却像是在冰窖里冷藏出来的:“三嫂才是!”

薛虞霏的心顿时跌到了谷底,三嫂,如果他连他的三嫂都不放过,如果让他知道了薛虞霏的真正身份…薛虞霏冷笑,眼中盈满了泪水。

黄天骅又忘了该安慰薛虞霏的事,握着拳头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能打败三师兄,我第一个就要把三嫂打得不能再做坏事!”

石凌飞咬着牙,心想人脑残是不是也得有个度,有他这样脑残的吗?

他在黄天骅背后一脚把黄天骅踢倒在地上,黄天骅也不敢再说下去,发愣地看着石凌飞。

这兔起鹘落的瞬间,连薛虞霏冥剑,包括白娜娜在内,也都愣住。

石凌飞喘着气吼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本事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有能力忘恩负义大义灭亲了?我告诉你!别说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就是有,也绝不能做出那种事来,你三嫂…你觉得你三嫂是坏人是吧,好,那你现在就去城外边找个最高的悬崖跳下去,下辈子脱胎转世随便你怎么做,你十二岁那年得了一次牛痘,我说我的药只能维持你三天的生命,是你三哥在两天之内到蟠龙城龙浮生那里连哭带吓给你找的药,你知不知道他是用什么给你换的药?是从小陪着他的火莲剑!回来的时候他就用了一天,一天是什么概念?一天的概念就是三千里的路程他跑死了他最爱的那匹马!你还要杀你三嫂?那三天三夜她一下眼都没合过,就是怕你万一出个什么事落下什么后遗症,你倒好,先要对付的就是他们,那么你不如先把命还给他们呀?还有你二嫂,你以为她真的是个普通的魔界下级成员吗?她…”

薛虞霏忽然一掌拍碎了桌子,大吼道:“石凌飞你够了没有,我们自己家的事用得着你管吗?你再敢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间屋子!”

石凌飞微微揭开面具,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紧紧地闭上了嘴,薛虞霏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她做不到,做不出的,他还不敢试验薛虞霏下不下得去手杀他,至少薛虞霏正在瞪着他,只要薛虞霏愿意,石凌飞就真的会被她的眼神剑气所撕碎。

薛虞霏急忙从椅子上跳下,轻轻地把他扶起,看着黄天骅的眼神,和看着石凌飞的眼神完全是两种样子,给人一种温暖的阳光般的感觉,并且十分温柔地说道:“小天,别怕,我既然在这,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不要说是他,就算是你二哥来了,我也会这样吼他!”

黄天骅趴在薛虞霏怀里,哭着说道:“二嫂,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你们魔界人的不是,你们魔界的人都是好人,我以后不再去惹他们了,我会帮着他们做坏事,帮着他们和二师兄那样的人作对,我一定会改的!”

冥剑苦笑着心想:“这是认错吗?这是打脸吧!打薛虞霏的脸,打石凌飞的脸!”

石凌飞这时没有搞清楚薛虞霏的立场,上前一步说道:“你还敢这么说话?”

他的拳头还没举起,薛虞霏已经一脚踢到他肚子上,石凌飞倒翻了个跟头,重重的撞到了墙上,在墙脚跟蜷缩着,捂着肚子,连吐了几口鲜血,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白娜娜脸上就俩字:怒火!

“薛虞霏你是不是疯了!”

薛虞霏冷冷道:“任何人都不能对小天不好,谁也不行!”

说完又要抬手,却被黄天骅按了下去,黄天骅急忙劝阻道:“嫂子你别这样,他们会恨你的。”

薛虞霏道:“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向着你的理想努力,我支持你!”

黄天骅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挠着头说道:“嫂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石大哥和你的交情不一般,你不应该出手那么重的!”

薛虞霏道:“你放心吧,他死不了,雪儿可想你了,快去看看她吧!”

黄天骅垂着头问道:“三哥和三嫂…”

薛虞霏笑道:“我们自己家的事,别在外人面前说,行吗?”

黄天骅破涕为笑,点起了头,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房间,临走还对石凌飞做了个鬼脸。

黄天骅走开后,薛虞霏的脸又一次变成了苍白­色­,真的有一天的话,黄天骅还是会杀她,这种痛苦,不亲身体验,绝难理解。

石凌飞都不可怜她了,白娜娜更是如此,谁都想让黄天骅对薛虞霏感恩戴德,但是她毫无疑问是在自己找虐。

就连冥剑这时也对她没有了好脸­色­:“对你来说,我们都是外人是吧?”

薛虞霏没有理他,闷哼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冥剑扭过脸去,并不看她,她必须不同情她,让她记住,知道,不是只有黄天骅需要她的关心,他们这些朋友也是同样需要。

白娜娜更不客气,冷冷喝道:“活该!”

薛虞霏只有苦笑,然后又是一口鲜血,冷笑,咳嗽着对白娜娜说道:“怎么?你是不是又想要动手了?”

白娜娜上前道:“动手又怎样?我早就想杀你了,你一死,我就可以…”

看了一眼石凌飞,白娜娜的话头戛然而止,薛虞霏冷笑道:“可以怎样?说下去吧,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重新回到殷郊身边了?石凌飞你听到了吗?还不快去拦着她,真想让煮熟的鸭子再飞了吗?”

白娜娜道:“他挨了你一脚,哪里还站得起来?”

她错了,石凌飞忽然觉得自己能站起来了,而且身体里面特别舒适,听起来很奇怪,但这是真的,石凌飞被踢了一脚,反而觉得很爽,连石凌飞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变态了。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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