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黑衣人低低的笑了起来,渐渐的,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到了最后竟然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声有些恐怖,让人头皮发麻,猛然抬头望向沈雪宁,眸底闪过一丝诡异:“我想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沈雪宁还未明白黑衣人话中的意思,一股寒气瞬间涌入了体内,微微低头,一把匕首刺在了沈雪宁胸口上,整个匕首已全部没入她体内,外面只余匕首柄……
黑衣人反手一掌拍在了沈雪宁肩膀上,将她打飞了出去,此时沈雪宁也明白了,刚才不过是黑衣人的苦肉计,目的就是要降低她的戒心,然后趁机杀了她……
“雪宁!”程南英惊呼一声,挥剑斩杀掉身侧的几名黑衣人,纵身一跃接住了半空中的沈雪宁,大手连点沈雪宁身上的几处大|茓为她止血……
与此同时,一名黑衣升至半空中,抬脚踢到了程南英后背上,程南英的满副心思全都放在了沈雪宁身上,被那名黑衣人偷袭成功,他与沈雪宁都被踢倒在地,使得沈雪宁胸口的匕首更加深入……
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昏迷的前一刻,沈雪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日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他日我沈雪宁定会百倍、千倍奉还……
“雪宁!”顾不得查看自己伤势,程南英快步来到了沈雪宁面前,将她护在了怀中,望着面色苍白,双眸紧闭的沈雪宁,程南英心急如焚,边和黑衣人交手边思索着摆脱他们的方法……
程南英武功高强,黑衣人并不是他的对手,只是,黑衣人人数众多,且武功不弱,程南英想在短时间之内带着重伤昏迷的沈雪宁突破他们的防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突然,一名黑衣人趁着程南英不注意,挥剑刺向已经昏迷的沈雪宁,程南英发现的太晚,已来不及阻止,情急之下与沈雪宁调换了位置……
就在那名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快要刺到程南英身上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宛若天神一般从天而降,银制面具在晨光照射下散发幽光,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现……
“砰砰砰!”独孤绝大手轻扬,强势的内力挥出,将大批黑衣人的心脉震断,地面尘土飞扬,黑衣人无不应声倒地……
烟尘散尽后,空留一地尸体,独孤绝身形一转,修长的身影瞬间消失无踪,一同不见的,还有程南英怀中的沈雪宁……
望着空空的怀抱,程南英心中升起一阵慌乱:“独孤绝,你要带雪宁去哪里?”说着,程南英运用轻功快速向独孤绝消失的方向追去……
冷府,冷逸轩处理好了胳膊上的伤口,洗去了一身的尘埃,轻袍缓带回到了自己房间,昨晚一夜未睡,再加上又受了点伤,他需要休息一下。
刚刚坐到床上,窗外一道异样的声音响起,冷逸轩眸光微沉:“出来吧,附近没有其他人。”
冷逸轩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冷逸轩床前,恭敬的行礼:“公子。”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名黑衣人赫然便是刚才刺伤沈雪宁那人。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冷逸轩语气冰冷。
“回公子,全部办妥,属下故意让沈雪宁摘下了属下的蒙面巾,看到了属下易容后的样子……”
“把面巾摘下来。”冷逸轩眸光微闪,冷声命令着。
黑衣人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巾,顿时,一张熟悉的脸庞显现在冷逸轩面前,如果被不明实情的人看到,肯定会纳闷:太子欧阳睿为何会一大早身穿黑衣出现在冷逸轩房间……
仔细观望片刻,冷逸轩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的易容术的确不错,连我这个经常与欧阳睿来往之人都没有看出丝毫破绽,想那沈雪宁就更加不会起疑……”
说到沈雪宁,冷逸轩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窒息,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冷逸轩心中疑惑,却并未多想:“沈雪宁是被独孤绝救走了吗?”
“是的公子,不过,当时程统领也在……”说着,那名黑衣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丝鲜血溢出嘴角……
“你受伤了,是谁伤了你?”冷逸轩语气微冷。
“是……沈雪宁……当时……”
冷逸轩挥手打断了那名黑衣人的话:“好了,受伤了就先下去休息吧,好好养伤,短时间之内不要出现,以免被人看出破绽。”
“属下遵命。”那名黑衣人答应一声,闪身离去,整个房间中只剩下了冷逸轩一个人,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冷逸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没错,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是他冷逸轩一手策划,不过,也多亏了有李玉蓉出事在先,他才可以借机出手,并嫁祸于人。
他和古云跟踪沈雪宁到清雅宫,得知抓走李玉蓉的乃是夏轻盈,灵隐寺的诡异之事给了他启发,所以,他先让人去通知独孤绝说沈雪宁有难,然后让自己的手下易容成欧阳睿的模样,刺伤沈雪宁,到时,独孤绝一定会救下沈雪宁……
欧阳睿会是圣乾未来之主,如果沈雪宁想要活命,就不能再呆在圣乾,自然也不会再嫁给程南英,更何况,以沈雪宁的脾气,伤势好转后的她定会对欧阳睿恨之入骨,而独孤绝救了沈雪宁的命,无论是出于感激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沈雪宁一定不会再拒绝独孤绝……
血麒麟的交换条件是,让沈雪宁嫁给独孤绝,冷逸轩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提这种条件,不过,他也没兴趣过问,如今事情已成功大半,如果沈雪宁还是不肯嫁给独孤绝,他会再加上一剂猛药,直到沈雪宁答应为止,距离血麒麟完全属于冷家的日子已不远,只要再找到血玲珑,他冷逸轩的使命就算完成了,此生了无遗憾……
翻了个身,冷逸轩冰冷的眸底闪现一丝柔情:不知清水湖边那名女子的事情古云调查的怎么样了,如果有她陪在我身边,那我冷逸轩这一世就真可以算得上是至善至美……
朦胧中,沈雪宁仿佛回到了初入异世之时,胸口疼痛难忍,口中漫延着浓烈的血腥味,与上次不同的时,此时萦绕在鼻端的不再是那优雅的香气,而是淡淡的龙涎香,随即又转为男性独有的阳刚气息,沈雪宁下意识的低喃出声:“师兄……”
抱着沈雪宁快速前行的独孤绝全身猛然一震,低头望向怀中还在昏迷的沈雪宁,眸底越凝越深,就在他停歇的瞬间,被紧跟在他身后的程南英追上,望着独孤绝怀中双唇已然失了血色的沈雪宁,程南英眸光微寒:“独孤绝,你要带雪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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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汹涌 第057章 情动
“带她去治伤。”独孤绝的声音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沈雪宁再次陷入昏迷之中,独孤绝正欲带她离去,冷不防被程南英挡住了去路:“整个京城最好的大夫在皇宫,雪宁伤的不轻,应该速速带她进宫治伤……”
“本王会找最高明的大夫为雪宁治伤,对于你圣乾皇宫那些御医,本王从来都不指望他们……”微傲的语气隐隐透着对圣乾大夫医术的不屑。
程南英刚想反驳,眼角余光望见了昏迷中的沈雪宁,面色大变:“雪宁中毒了……”
独孤绝心中一惊,微微低头,只见沈雪宁的嘴唇已经变成了黑紫色,伤口处的血液也变成了暗黑之色,很明显的中毒症状……
“匕首上有毒,你怎么不早点说?”独孤绝动作快速的将一枚药丸塞进了沈雪宁口中,手掌抵在了沈雪宁后心处为她输送内力,那把匕首还Сhā在沈雪宁胸口上,由于伤口离心脉太近,独孤绝不敢冒然取下……
“当时我并不知道匕首上有毒……”望着独孤绝动作快速的为沈雪宁所做的一切,程南英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其实这些事情他也可以为她做,只是,上天没有给他机会……
“程南英,现在本王不想和你理论,雪宁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耽搁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危险,本王现在要带她回别院,希望你不要阻拦!”独孤绝冰冷的声音中带着强势的口吻。
“只要雪宁没事,在下绝不会阻拦王爷!”程南英语气肯定,眸底闪过一丝失落。
独孤绝抱着沈雪宁正欲离去,一名中年男子推着一辆轮椅缓步向他们走来,轮椅上的男子,英俊尊贵,耀眼出色如皓月:
“辰王爷,我们又见面了。”明月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眼光扫到昏迷不醒的沈雪宁,明月眸光微抬:“雪宁姑娘所中的乃是至阴至性之毒,放眼整个世间,只有在下能够救得了她,把她交给在下吧!”
闻言,独孤绝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望向明月的眸底隐有寒光闪现,心中轻轻叹气:难道一切真的无法改变,只能按照上天早就安排好的道路来走……
“请问阁下是?”明月一身傲气,一看便知不是平凡人,但在程南英的印象中,他并未见过此人。
“在下明月!”明月对着程南英微微颔首。
“原来是明月公子,在下程南英,久仰大名!”
明月公子一直以来都只是江湖中的一个传说,据说他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文武双全,精通奇门之术,医术之高更是天下无敌,只不过,他性格孤傲,行事诡谲难测,为人解毒治病全凭喜好,世人曾送过他一句话:医术高超赛华佗,明月手下无死人。
如果明月肯出手救人,那沈雪宁的性命绝对无忧,程南英自是不会拒绝明月的好意,只是独孤绝……
“辰王爷,雪宁所中之毒,歹毒无比,一般的大夫根本救不了她,把雪宁交给明月公子吧。”望着抱着沈雪宁一言不发,立于原地不动的独孤绝,程南英轻声劝解,聪明如程南英,隐隐感觉得到独孤绝与明月之间的不对劲,可是如今,救沈雪宁要紧……
独孤绝眸底的神色不断的变幻着,似在进行激烈的挣扎,微微低下了头,黑色的毒气已经慢慢袭上了沈雪宁的脸庞……
此时的沈雪宁处在一片黑暗中,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冷入骨髓,找不到任何的出路,突然,前方射来一道亮光,亮光所到之处瞬间温暖如春,一名身穿古装的英俊男子与一名端庄贤淑的美丽女子面带微笑,自光亮中相偕向她走来……
“爹,娘。”沈雪宁,不,更确切的说是沈雪凝欣喜的叫出了声,刚想飞奔到两人面前,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
“雪宁,是累了吗?”美貌女子美丽的面容上散发着母性的慈爱与关切
“雪宁,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英俊男子眼底充满了浓浓的宠溺。
“是啊雪宁,累了就休息一下吧。”美貌女子附合着英俊男子的话,两人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舍,刚刚走到沈雪宁身前又慢慢转身离去:“雪宁,记住娘的话,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即使是生不如死的活着,也要活下去,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爹,娘,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眼泪从紧闭的眸中渗出,顺着眼角慢慢滑落,独孤绝的心猛然一震,微张的大手倏然握紧,眼底闪过一丝隐忍而痛苦的光芒,猛然抬头望向明月,眸底恢复了以往的锐利:“明月,本王可以答应让你医治雪宁,但是本王要陪她同去!”
黑夜中的悬崖上,大批的蛇群袭击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小女孩挥动着手中的匕首不停的斩杀着凶狠的蛇群,此时,她已不知和蛇群战斗了多长时间,身上满是鲜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蛇的,她的手脚早已麻木,只是在机械的挥动手中的匕首,如果不是有坚强的意志在支撑,恐怕此时的她早已葬身蛇腹……
突然,眼角闪过一道白影,小女孩以为是哪条蛇在袭击她,未加思索便挥动匕首刺向白影的方向:“哧”的一声响,匕首没入白影体内,一缕轻纱随风扬起,小女孩心中一惊,这才看清自己的匕首并没有刺中蛇,而是刺在了一袭白衣的人身上……
微微抬头,却见一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正低头望向自己,眸底盛满了伤痛,白色的衣衫上沾满了点点鲜红,他的右手拿着一柄长剑,剑刃上还沾有蛇的残尸:他是来救自己的,自己误伤了他……
慌乱之下,小女孩猛然后退,刺在小男孩身上的匕首也跟着抽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匕首的突然抽离让小男孩的身体顿时站立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脚下一滑,跌入了万丈悬崖……
紧闭的美眸猛然睁开,眸底闪过一丝惊恐,意识完全清醒后,方才明了:原来在做恶梦。
刚想坐起身,冷不防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沈雪宁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想起自己受伤了,只得再次躺回了床上……
“雪宁姑娘,你醒了。”清朗的声音传入耳中,沈雪宁微微侧头,耀眼出色如皓月的明月正坐着轮椅向她靠近:“明月公子。”沈雪宁惊呼一声,四下打量着陌生的环境,心中不解:“我怎么会在这里?”
修长的手指轻搭在沈雪宁的手腕上,一股暖意瞬间从手腕传入沈雪宁经脉之中:“雪宁姑娘三天前中了巨毒,是辰王爷送你来此处,让明月为姑娘解毒。”话语简明扼要,又说出了重点。
片刻之后,明月收回了手:“雪宁姑娘身上的毒已解了七八分,再服上几天药,便可将余毒清除,姑娘刚醒,身体虚弱,需要多加休息,在下吩咐下人为姑娘准备些清淡的粥菜。”
言毕,不等沈雪宁说话,明月身形一转,轮椅与人顿时已出现在门外,沈雪宁不由得暗暗震惊:如果明月是个正常人,绝对会是顶尖高手,其武功肯定与萧尧、独孤绝不相上下……
想到萧尧与独孤绝,沈雪宁轻轻叹了口气:萧尧为了救她,后背肯定受了重伤,为防她内疚,萧尧故意撒谎说自己没受伤,而独孤绝,这个与她只有几面之缘的人,却和萧尧一样,总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救她于危难之中,如果说萧尧救她是出于同门之情,那独孤绝为什么要这么做,……
胸口传来一阵疼痛,沈雪宁眸光一寒,想到了害她重伤的罪魁祸首:欧阳睿,一直以来,沈雪宁都知道欧阳睿恨她,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杀她,无所不用其极……
夏轻盈已与欧阳睿联手,此次的事情怕是他们两人一手策划:先将李玉蓉抓走绑于灵隐寺做诱饵,然后,利用冷逸轩的质问引她前去灵隐寺救人,再出其不意在灵隐寺对她痛下杀手,萧尧等人的出现打乱了欧阳睿与夏轻盈的计划,所以,他们再次在郡主府周围设了圈套,联合冥宫的人一起暗杀于她……
难怪郡主府连连出事却找不到凶手,因为谁想不到幕后主谋会是欧阳睿,暗宫早已归顺朝延,有不少的暗宫教众明里效忠暗宫,暗中早已将天秤倾向了欧阳皇室,而她沈雪宁,初入异世,孑然一身,在暗宫她也只是个傀儡宫主,没有任何的实权,属于自己的势力尚在筹建,根本不能与皇室相碰……
沈雪宁嘴角微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暗宫虽然归顺了朝廷,但他仍然属于江湖组织,更何况,暗宫完全由其宫主领导,根本不听从朝廷的调遣,皇室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独立组织存在的,所以,瓦解暗宫势力是迟早的事情……
而欧阳睿会是圣乾未来的皇帝,再加上他与我是相看两生厌,就算他现在不杀我,等他当皇帝的那一天,我也难逃一死……
突然,沈雪宁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会不会是有人在陷害欧阳睿……
但这个疑问只存在了一瞬间,便立刻被沈雪宁否决:如果真的有人在陷害欧阳睿,她也应该感谢那个人不是吗?因为是他让沈雪宁看清了面前的局势,也让她做出了决定……
原本她是打算先静观独孤绝和欧阳清之间的争斗的,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她必须要改变自己的计划,如今的她已被卷入了这场争斗之中,成为了局中人,无权再从旁观看,如果想要活命,她就必须拥有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势力……
当一名下人为沈雪宁端来清粥时,沈雪宁对他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麻烦你帮我去郡主府报个平安。”
在郡主府,她能够信得过的只有如月和如意两人,她消失了三天,她们两人肯定急坏了,如果知道她还活着,她们肯定会来此处见她……
喝过清粥,服过药后,沈雪宁沉沉睡去,时间不长,一身白色戎装的程南英来到了沈雪宁床前,一向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急切与喜悦,额头微微冒汗,由此可见,他定是运用轻功飞速赶来的……
明月为沈雪宁解毒时,皇宫有急事催他回去,无奈之下,他拜托明月,沈雪宁苏醒后一定要通知她,今日,得到沈雪宁苏醒的消息后他便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快速赶来此处,沉睡中的沈雪宁面色仍然苍白,但双唇略略有了血色。
“雪宁姑娘刚刚服了药,睡着了,要不要在下叫醒她?”明月清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程南英轻轻摇了摇头:“不必,她伤的不轻,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程南英在沈雪宁床前坐到天黑才走,凝望着沈雪宁熟睡的容颜,一向冰冷的眸底泛着丝丝柔情,当沈雪宁重伤昏倒在他怀中时,他才蓦然发现,自己已不知在何时爱上了这名坚强、倔强的女子,尽管她臭名远扬,尽管她心狠手辣,但他的心还是在不知不觉中遗落在了她身上……
夜半时分,沈雪宁睡醒,床边坐着面色焦急的如月和如意,见沈雪宁睁开了眼睛,两人明显憔悴的眼底闪着浓浓的喜悦:“宫主,你醒了!”
沈雪宁点了点头,想要起身却力不从心,如月急忙轻扶着沈雪宁坐了起来,如意体贴的将枕头放到了沈雪宁身后,让她可以舒服一些。
“宫主,是谁伤了你?”
沈雪宁眸光微沉:“此事不提也罢,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想必你们心中也十分清楚,有人想杀我,跟在我身边的人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月,如意现在你们可以选择还要不要继续跟着我……”
“宫主,无论有多危险,我们都愿意跟着你!”如月和如意眼底闪着坚定的光芒,自从沈雪宁被李牧重伤苏醒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如月之所以选择跟着她不再是怕她,而是从心底对沈雪宁产生了浓浓的敬佩……
沈雪宁抬头望向两人,眸底充满了凝重:“跟在我身边很危险……”
“我们都是孤儿,如果不是宫主收养我们,恐怕我们早已饿死在街头,我们的命早已是宫主的……”
“如月,如意,现在我不能承诺你们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尽我所能,护你们周全!”
有什么会比这句话更暖人心,作为一名属下,她们想要的并不是金银财宝,荣华富贵,与是能与他们同甘共苦的首领,沈雪宁这句话更加坚定了如月和如意跟在她身边的念头,两人暗暗下定决心:宫主,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们也一定会留在你身边……
“师兄有没有回郡主府?”
如月摇了摇头:“没有,从郡主府第一次被炸那天开始,萧公子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
沈雪宁抬头望向漆黑的窗外,幽幽叹气:“其实,师兄没有任何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仔细想想,那天冥宫长老袭击她时,萧尧应该是被人故意引走的,当时萧尧为救她受了重伤,她不知道冥宫的人有没有用卑鄙的手段对付萧尧,所以,萧尧没有任何消息对沈雪宁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因为她至少知道萧尧还活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如月和如意留在了沈雪宁身边照顾她,每天抽空回郡主府打探一下情况,沈雪宁曾让如月带话给陆无情,让他小心堤防,可是郡主府每天仍然会有一批教众被炸成飞灰……
沈雪宁曾经有过这种想法,陆无情是不是早就和欧阳睿串通一气,因为当初陆无情曾向她建议以暗宫之力灭掉地宫,这种方法是瓦解掉暗宫势力的最好也是最隐蔽的借口,只不过建议被沈雪宁否决,他们的计划未能如愿,所以他们才想出了这种两全其美的方法,既可以灭掉暗宫,又可以杀了沈雪宁……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沈雪宁暂时没什么心情去过问,因为她在暗宫不过是个傀儡宫主,真正的暗宫之主可是陆无情,既然他要杀掉对他忠心耿耿的教众,她沈雪宁又为何要去阻止,说不定这又是欧阳睿和陆无情想引她出去,借机将她斩草除根的计策……
沈雪宁所居之处名为明月居,是明月公子居住之地,方圆十里之内全都布上了极其厉害的阵法,只要有人靠近,明月就会有所察觉,明月的奇门之术早已独步天下,能破除他阵法的,只怕世间还没有几人,所以,重伤的沈雪宁住在这里比住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程南英每天都会来看望沈雪宁,不知为什么,他每次来时,沈雪宁都在沉睡,坐在床前凝望沉睡中的沈雪宁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情,在此期间,独孤绝也曾来看过沈雪宁,与程南英不同的是,他从未走进过沈雪宁房间,只在窗外远远的望一眼便走……
明月倒是经常去为沈雪宁诊治,不过,他的话很少,除了询问沈雪宁的情况外最多也就说上几句关切的话,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天气,在明月高超医术的医治以及如月和如意的细心照顾下,沈雪宁的伤势好转不少,自由走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用过早膳后,沈雪宁坐在躺椅上晒太阳,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雪宁姑娘可懂下棋?”一名中年人推着明月所坐的轮椅缓缓走近沈雪宁,明月英俊的脸上浮现温暖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略知一二。”明月以后为她诊完伤势便走,今天是弟一次不为伤势来找她,沈雪宁颇感意外。
“既是如此,雪宁姑娘可有兴趣与在下对弈一局?”微傲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如春风吹过,让人感觉无比舒适。
“恭敬不如从命。”潜意识告诉沈雪宁,明月找她并不只是单单下棋这么简单,只不过,明月不说,沈雪宁也不便多问,一切静观其变。
棋盘摆好,沈雪宁与明月各持棋子慢慢下棋,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流逝,明月与沈雪宁皆是下棋高手,是以这一局棋下了一上午也未分出胜负……
明月将一枚黑色棋子放至棋盘上,蓦然开口:“人生就如同这棋局一般,需要精心布局,方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如果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棋局与人生也有不同。”沈雪宁手持一枚白色棋子,仔细审视棋局寻找着合适的落子处:“棋局可以重来,而人生,只有一次,所以,人生比棋局复杂。”
将棋子落下,沈雪宁眸光幽深:“人生根本无法与棋局相比,下棋者首先要心平气和,只有心性平和之人才会是最后的赢家,而人生处处充满了争权夺利,阴谋诡计,甚至于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罔顾他人性命,无所不用其极,现实中的最终赢家都是野心勃勃,阴险狡诈之人……”
“雪宁姑娘似乎对现世颇多不满。”明月声音清朗,语气随和。
“雪宁不过是实话实说,像明月公子这般云淡风轻之人世间少有……”
“姑娘的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明月慎重的落下了手中的最后一颗棋子。
“所以,我要离开这里了……”在明月落下黑子的同时,沈雪宁也放下了手中的白子。
那名中年人走过来观望片刻:“公子,您与沈宫主乃是平局。”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当今世上,能与在下下成平局之人,雪宁姑娘是第一个。”明月抬头望向沈雪宁目光深邃。
“彼此彼此,一直以来雪宁也是难逢敌手,今日有幸能与明月公子对弈一局,实乃雪宁之荣幸。”
“雪宁姑娘心中可是已有打算?”明月微微沉下了眼睑,目光望向棋局
“明月公子心中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沈雪宁站起身:“这段时间以来多谢公子照顾,他日有机会,雪宁定会报答相救之恩,如今雪宁伤势既已好转,也是时候离开了。”
说着,不等明月答话,沈雪宁已转身吩咐不远处的如月和如意:“如月、如意,收拾一下,准备回郡主府。”
程府,程南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只精美的木盒,盒中静静的躺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在光线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思绪回到十年前:
他的母亲温婉美丽,却染上了不治之症,临死前将他叫到面前,将这只玉镯从骨瘦如柴的手腕上褪下,交到了他手中,慎重的嘱咐着:“南英,这只玉镯是程家的传家之物,只传给程家的长媳,如果将来你有了心爱的女子,就将这玉镯交给她做为订情信物……”
他已记不清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复杂心情收下这只玉镯的,一直以为,如他这般冷心冷情之人根本不会有心上人,岂料,沈雪宁在不知不觉中融化了他心中的冰冷……
如今,他最大的愿望便是与沈雪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为了皇命,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沈雪宁度过一生:雪宁的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她会不会再次误会我是为了皇命才答应她的条件,我向她提亲她会不会答应……
冰冷的眸底闪一丝慌乱,一丝不安,原本冷峻的脸庞上竟然浮现出丝丝柔情,此时的程南英,分明就是一名想向人表白情意却又怕人拒绝的大男孩,哪里还有半分冷面统领的样子……
合上木盒,将玉镯小心翼翼的收在手掌中,程南英下定了决心:我去试一次,如今独孤绝并没有答应雪宁的条件,如果我现在去找雪宁,她未必会直接拒绝我……
如月和如意将所有的物品收拾妥当,沈雪宁和明月道别后,三人走出了明月居,望着沈雪宁渐行渐远的蓝色身影,明月的眸底越发深邃:“易安,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公子,事情已全部安排妥当?”立于明月身后的中年人语气恭敬。
“此事不能出任何Сhā翅,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明月面容凝重,语气严肃。
“属下明白,此事属下会亲自去办,绝不会出任何差错。”中年人郑重承诺着。
明月轻轻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沈雪宁已离开,我们回去吧。”
易安推着明月刚刚转过身,一袭白色戎装的程南英来到了这里:“明月公子,雪宁还在睡吗?”
明月转身望向程南英,英俊的脸上带着春风般温暖的笑容:“程统领三天未来,雪宁姑娘的伤势早已好转,刚刚离开此处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她去了哪里?”程南英冰冷的眸底略带一丝慌乱。
“郡主府。”
“多谢。”明月话音未落,程南英已道谢离去,望着程南英快要消失的背影,易安微微俯下了身子:“公子,程南英会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
明月轻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沈雪宁是聪明人,对于事情的利弊她应该比谁都清楚,临走前她已做出决定,绝不会轻易改变……”
没错,刚才的棋局是他故意和沈雪宁下的,因为他看出沈雪宁有些犹豫,所以,他才借棋局点醒她,让她看清面前的局势,不要再犹豫不决,他了解沈雪宁,在这皇权至上的圣乾国,为了生存下去,她一定会做出令他满意的决定……
“可是凡事总有万一,不如属下派几个人去跟踪程南英,如果事情有变……”易安抬手做了个杀的姿势:“那属下就让程南英永远消失……”
明月微微思索片刻:“也好,不过,程南英与圣乾皇室关系密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出手,否则只怕会打草惊蛇!”
微风轻起,树枝轻摆,地上的花草也随着微风来回摇晃,淡淡的花香夹杂着清新的气息飘入鼻中,让人心旷神怡,如临仙境。
沈雪宁的伤势还未痊愈,此处环境很美,很适合养伤,走在小路上,沈雪宁的速度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边走边四下欣赏着四周的美景,心中轻轻叹气:
如果世间没有纷争,在此处建一间小屋居住,实乃人生一大乐事,只可惜,天总是不遂人愿,向往和平之人往往会被卷入无端的事非之中……
突然,一袭飞扬的白衣映入眼帘,沈雪宁停下了脚步,只见正前方不远处,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正站在白扬和绿柳之间,侧对着她们而立,气势逼人,银制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点点幽光……
沈雪宁先是不解,随即释然:独孤绝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已经不重要,就算他不出现,她也会去找他,这样一来,倒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缓步走至独孤绝身后,沈雪宁语气清冷、肯定:“辰王爷,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这边,程南英紧握着那只玉镯快速赶往郡主府,心中既然开心又有些慌乱:雪宁,她会答应我的求亲吗……
“南英,你这么着急赶去哪里?”一道熟悉的轻唤自身侧响起,程南英停下了脚步,只见一袭白衣的冷逸轩正缓步向他走来,英俊的脸上带着随性洒脱的笑意。
“逸轩。”看到冷逸轩时,程南英心中猛然想起他是沈雪宁最深爱之人,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握着玉镯的大手竟然慢慢收紧,思想挣扎片刻,心中打定了主意:“逸轩,有空聊聊吗?”
临月楼雅间中飘荡着浓浓的茶香,清淡的茶水自壶中缓缓倒入茶杯,热气萦绕,余温袅袅,冷逸轩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姿势优雅迷人:“南英,你究竟想和我说些什么?”
握着玉镯的大手再次收紧:“逸轩,整个圣乾国人尽皆知,沈雪宁爱的人是你,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爱上她了,想要娶她为妻……”
闻言,冷逸轩面色微变,端着茶杯的大手猛然收紧,只听“卡”的一声脆响,茶杯被他捏的粉碎,杯中的茶水测了他一手,茶杯碎片扎进了肉中,丝丝鲜血滴落在地……
“逸轩。”显然是没想到冷逸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程南英心中颇为不解:他不是不喜欢沈雪宁吗?为何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无妨,一时不小心而已。”冷逸轩说的轻描淡写,自怀中拿出一条白色的丝帕动作麻利的包扎着伤口,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着:“南英,沈雪宁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世间好女孩多的是,你为何会爱上她这种人?”
程南英轻轻摇了摇头,一向冷峻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我也不知道是在何时爱上沈雪宁的,我只知道,在她重伤昏迷,性命不保时,我很慌乱,很着急,很怕她从此以后不会再醒过来,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吧!”
程南英冷峻的脸庞上浮现出浓浓的沉醉与向往:“一直以来,我都是冷心冷情之人,从来不知情为何物,曾经我以为,这一世,我不会对任何人动情,雪宁却是个例外,是她让我知道,原来我也可以有感情,我也可以像平常人一样去爱别人……”
望着程南英冷峻脸上所洋溢的幸福表情,听着他的肺腑之言,冷逸轩的大手悄然握紧,心中思想激烈的挣扎着:
南英竟然爱上了沈雪宁,我要怎么办,阻止他去找沈雪宁?如此一来我的计划才能成功,血麒麟才能完全属于冷家,但是,南英向来冷情,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能令他心动的女子,如果我强行拆散他们,就差毁攮了南晏的幸福,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那血麒麟就会与冷家失之交臂……
“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去郡主府找雪宁,逸轩,咱们改日再聊。”程南英起身向外走去,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整个后心全部暴露给了冷逸轩,如果此时冷逸轩对他出手,他必败无疑……
望着距离门口越来越近的程南英,冷逸轩紧握的大手微微颤抖,脑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挣扎,眸底寒光一闪,猛然站起了身,微微颤抖的手掌猛然挥出却在半路又撤了回来,言不由衷的说出了一句话:“南英,祝你好运。
“多谢!”程南英脚步未停,拉开房门快步走出了雅间,雅间中的冷逸轩颓然坐回了椅子上,眸底隐有寒光闪现:“来人,去郡主府暗中监视沈雪宁的一举一动,无论她出什么事情都要随时向我汇报!”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郡主府门口,车帘掀开,一袭粉衣的如月与一袭青衣的如意跳下了马车,紧接着,身着蓝色纱衣的沈雪宁缓步从马车中走了下来,精致的妆容掩盖了她面色的苍白,双唇还未恢复以前的娇艳,微微有些发干。
“大叔,麻烦你了。”如意将一块银子交给了赶车之人,那人接过后连连道谢,驾车离去。
沈雪宁微微抬头,望见了大门上的牌匾,郡主府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金光,沈雪宁嘴角微挑,轻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此时的郡主府与往常已大不相同,放眼望去凡是住人的地方,一片片皆是废墟,不过府中的美丽景致倒是无损,假山清池,小桥流水依旧像往常一样流淌不息。
府中众人全都无精打采,面容憔悴,一个个全都像活死人一样,机械的走来走去,见到沈雪宁后行礼时也变得机械而随意,不过也难怪,如今的郡主府每天晚上都会死人,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会在睡梦中彻底消失,前景一片黑暗,做事自然也提不起精神……
沈雪宁新换的房间并未被炸掉,不过此时她没心情回房休息,刚想走进大厅休息片刻,冷不防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沈宫主。”
轻轻转身,不远处,一袭白色戎装,英武不凡的程南英正跨过小桥快步向她走来,不知是不是沈雪宁的错觉,程南英一向冷峻的脸上竟然隐隐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如意将沈雪宁的东西送回了房间,如月为沈雪宁和程南英上过茶后也退了出去,整个大厅中只剩下了沈雪宁和程南英两个人,沈雪宁端起桌上的清茶优雅的轻抿了一口:“不知程统领今日前来郡主府所谓何事?”
程南英微微低下了头,紧握着玉镯的手心竟然在冒汗,脑中飞速运转,思索着应该如何回答:“郡主府的景色不错!”
想了半天程南英竟然说出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心中暗骂自己没用,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一直以来他都对郡主府避如蛇蝎,之前他为逼迫沈雪宁嫁给他曾在郡主府站过许久,只是,当时他满脑子只有任务,根本无心观看郡主府的景色。
不知为何,如今的郡主府在他眼中不止景色迷人,就连废墟他都看得十分顺眼!
沈雪宁抬头望向大厅门外,触目所及的是一片废墟:这也叫景色迷人,今天的程南英怎么这么反常,他究竟想说什么……
思索再三,程南英打定了主意,紧握着玉镯的大手再次收紧,猛然抬头望向沈雪宁,目光坚定“沈宫主,其实我这次来郡主府是为了向你……”
“宫主,辰王府莫管家到,他奉辰王爷之命来送聘礼……”如月恭敬的禀报声在门外响起,程南英只觉头部轰的一声响,整个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半天才稍稍恢复:“你答应了独孤绝的婚事?”
沈雪宁轻轻点了点头:“没错,前几天我中毒、重伤,是独孤绝救了我,所以,我答应嫁给他……”
沈雪宁又说了些什么程南英根本没有听进去,此时他的脑中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沈雪宁要嫁给独孤绝了……
心,重重的跌落在地,摔成了碎片,随风飘散在空中,胸中无比的沉闷,窒息的感觉让程南英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跳离了水面的鱼,徘徊在死亡的边缘,随时都会窒息而死……
“程统领你没事吧?”望着程南英苍白的脸庞,沈雪宁心中不解。
程南英强迫自己从痛苦中回来,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没事。”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大手悄然握紧,那只玉镯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淡淡的清凉透过皮肤传入手心,一如他的心,冷的彻骨!
“程统领,雪宁有事先走一步,您请自便,如月,招呼程统领!”安排好一切,沈雪宁起身离开了大厅。
望着那道窈窕的蓝色身影渐行渐远,程南英的视线久久不能收回,冰冷的眸底染着浓浓的伤痛: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在我想通一切爱上她时,她却要嫁给别人,我程南英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对我如此残忍……
沈雪宁要嫁给独孤绝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圣乾,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都是这方面的话题,于是,人们对沈雪宁的态度不再是厌恶,而是好奇,好奇像她这般的女子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如此轻易就获得了战神王爷的青睐……
皇宫御书房:“什么,沈雪宁要嫁给独孤绝,消息可准确?”欧阳清一身龙袍,面色愠怒,眸底隐有厉光闪现。
“回皇上,此消息千真万确,今日午时,属下亲眼看到辰王府管家莫松亲自将大批的聘礼送进了郡主府!”一名暗卫跪于欧阳清面前,语气恭敬。
“沈雪宁!”欧阳清咬牙切齿的大吼一声,眼底寒光闪现,一把将桌上的奏折全都扫到了地上:“她竟然敢忤逆朕的意思,答应独孤绝的婚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欧阳清猛然侧目望向那名黑衣人,眸底的寒光更浓:“朕今晚就要听到沈雪宁死亡的消息……”
那名黑衣人心中猛然一惊,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话,“皇上,独孤绝不但派出了大批的暗卫在暗中保护沈雪宁,在她居住的地方更是被人设下了极其厉害的阵法,短时间之内,属下靠近不了沈雪宁……”
闻言,欧阳清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让人觉得阴森恐怖:“看来独孤绝还是很重视沈雪宁的,呵呵,这还真是个好机会呢,暂时先不要动沈雪宁了,派人监视郡主府的一举一动。静观其变!”
太子东宫,在听到沈雪宁要嫁给独孤绝的消息后,欧阳睿开心异常,沈雪宁嫁给独孤绝就等于是忤逆了欧阳清的意思,欧阳清自然不会放过她,而他欧阳睿,也终于不必再瞒着欧阳清暗中动手对付沈雪宁了……
饮下一杯香气四溢的美酒,欧阳睿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嘴角浮上一丝森冷的笑意:“沈雪宁,你我之间的较量这才正式开始!
“古云,清水湖边那位姑娘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原本冷逸轩担心沈雪宁会答应嫁给程南英,便派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想找机会破坏他们之间的事情……
可是没过多久前去监视的人来报,说辰王府的莫管家送了大批的聘礼去郡主府,那时他便已猜到,沈雪宁已经答应要嫁给独孤绝,他的目的达到了,血麒麟从今以后会完全属于冷家,三大至宝就只剩下一个血玲珑还没有下落……
沈雪宁与独孤绝那边他已不必再担心,接下来,他便有大把的时间去寻找那名与他心意相通的女子,冷家乃是圣乾的三大世家之首,其势力不容小觊,可是,他动用了所有的势力仍未能找到那名女子,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去找古云帮忙!
古云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审视着手中的一副古画:“我办事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你的梦中情人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不过,到时你要怎么感谢我?”
“能不能告诉我你会用什么办法将她找出来?”冷逸轩看似平静的语气中竟然隐带一丝急切,古云放下了手中的古画,抬头望向冷逸轩,眸底闪着浓浓的戏谑:“天机不可泄露,如果我将方法说给你听,那就不灵了……”
突然,古云面色一变,转移了话题:“逸轩,沈雪宁要嫁给独孤绝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这件事情整个圣乾人尽皆知,我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冷逸轩不以为然:“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古云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总觉得我们以前好像误会沈雪宁了,那天在灵隐寺救玉蓉时,展现在咱们面前的沈雪宁与世人传说中的她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如果她没有答应嫁给独孤绝,我倒是想……”
“可她现在已经快要嫁给辰王了,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世间有这么多好女孩,比沈雪宁优秀的多的是……”
冷逸轩急着堵回古云的话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沈雪宁也多了一丝好奇,甚至是一丝向往,可他讨厌这种感觉,与他相配的那名女子已经出现,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名女子身上,怎么会对沈雪宁感了兴趣
别院书房,独孤绝正坐在桌前看书,银制的面具在烛光的照射下散发幽光,突然,一阵风吹入房内,燃烧的烛光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独孤绝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眸光微沉:“冷峰,地宫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独孤绝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独孤绝面前,单膝跪地:“回王爷,属下已按王爷的吩咐带人铲除地宫,只是,地宫宫主让属下给王爷带话,说暗杀王爷的并不是他地宫杀手……”
“如此说来,是有人在陷害地宫。”独孤绝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心中所想。
“地宫宫主正是此意,他想见王爷一面,将误会澄清……”
独孤绝微微思索片刻,语气冰冷:“继续带人铲除地宫,回去告诉地宫宫主,如果他能够撑到本王大婚那天,本王倒是可以给他澄清的机会,因为,本王在大婚之后才有空处理这件事情,如果撑不到,就让他听天由命吧!
“属下遵命!”话音落的同时,冷锋黑色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房间中的烛光摇曳片刻便恢复了正常,整个房间中就只剩下了独孤绝一个人,轻风自微闭的窗口缝隙吹进,带走了冷锋所带来的森冷气息,刚才的一切事情仿佛都不曾发生过……
入夜,沈雪宁端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梳理着自己如墨的发丝,独孤绝送来的聘礼堆满了大半个房间,不用拆开看沈雪宁也知道那些东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只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独孤绝和欧阳清非要将她卷入这场是非圈中,既然想不通,她也不再费心去想,总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会大白于天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说到独孤绝,沈雪宁想起了与独孤绝的脸形颇为相像的萧尧:也不知道师兄他现在怎么样了,上次为了救我,他伤的不轻,没有十天半月,他的伤势不可能完全好转,我很快就要出嫁了,不知在我出嫁前,他会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一阵吵闹声自外面传来,打断了沈雪宁神游九天的思绪:“沈郡主在哪里……我家轻盈郡主要见她……”
强势、凶狠的女声传入耳中,不用思考沈雪宁也知道定是夏轻盈来了,也难怪,夏轻盈虽然奉旨来圣乾合亲,但她喜欢的人可是独孤绝,再加上沈雪宁与夏轻盈是相看两生厌,如今令她夏轻盈讨厌的人就要嫁给她的心上人了,她自然不会甘心,来此吵闹一番在所难免!
轻轻放下手中的木梳,沈雪宁站起身,拉开了房门,缓步走向吵闹声传来的方向……
月光下,大门口停着一顶豪华的红色软轿,轿旁站着四名年轻貌美的年轻女子,正与守门的暗宫教众吵闹,那软轿中坐的定是夏轻盈无疑。
似是看到了沈雪宁,软轿轿帘无风自开,一袭红衣的夏轻盈自软轿中走了出来:“沈宫主别来无恙吧。”
“托夏郡主的福,雪宁一切安好,只是听说夏郡主前几日偶感风寒,不知可好些了?”
沈雪宁所说的风寒是指她对夏轻盈所下的毒,那种毒会让人脸上长一些红红的小疙瘩,奇痒无比,一抓就破,但不会致命,夏轻盈一向重视自己的容貌,沈雪宁给她下了这种毒,差点害她毁容不说,在毒素完全清除前,她都不敢见人,只得对外声称自己得了风寒……
如今沈雪宁旧事重提,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夏轻盈气愤难忍,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因为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多谢雪宁关心,轻盈已经好多了,听说前几日雪宁被人暗算,受了重伤,不知伤势如何了?”
“暂时还死不了。”沈雪宁语气清冷:“当时情况危急,幸好辰王爷及时赶到,救了雪宁一命,将雪宁引进圈套的是名女子,当时雪宁看清她的样子时还真的吓了一跳,因为她竟然和夏郡主长的十分相像……”
“是吗?那沈郡主又是如何看出那人不是本郡主的?”夏轻盈知道沈雪宁是聪明人,自然不可能将她们之间的暗斗说出,否则,刚才沈雪宁就会直言说是夏轻盈害她,而不是找什么借口说害她之人与夏轻盈十分相像了。
“因为夏郡主雍容华贵,举止优雅,而将雪宁骗进圈套的那名女子则是一脸的贱相,单凭这一点雪宁就敢确定,那人不是夏郡主……”
“你……”夏轻盈气的俏脸通红却无可奈何,为免自己继续尴尬,只得快速转移了话题:“香儿,把本郡主给沈郡主的贺礼拿来。”
“是!”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双手捧着一只木盒走到了沈雪宁面前,沈雪宁大致扫了一眼,摆了摆手,距离她最近的一名暗宫教人心神领会,走上前来接过了那名宫女手中的木盒,不知是那名宫女还是那名暗宫之人不小心,在木盒交接的过程中,一人没拿稳,木盒掉落在地……
“这是我家郡主精挑细选的礼物,你这奴才怎么这么不小心……”那名宫女怒斥出声,挥手打向那名暗宫之人的脸颊,就在她的手掌快要打到那暗宫之人脸上时,手腕被人紧紧抓住,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抬眸,望进了一双冰冷的双眸中:“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但是夏郡主端庄贤淑,其身边的人也一定彬彬有礼,像你如此下贱之人,定是自己在别处学坏,简直就是污辱夏郡主……”
说着,沈雪宁甩手一掌将那名宫女打到了几米外,侧目望到了不远处怒火中烧的夏轻盈,故做无奈的轻叹一声:“夏郡主,不好意思,原本雪宁不应该越俎代庖教训这名宫女,但她太过嚣张,传扬出去有损夏郡主的名声,情急之下,雪宁才会出手,还请夏郡主不要见怪。”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既教训了那名宫女,又让夏轻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就算夏轻盈再不甘心,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夏轻盈故做镇定:“沈郡主所言极是,这些奴才本郡主早想好好调教调教她们了,只是一直没抽出时间……”
沈雪宁缓步走至重伤倒地的那名宫女面前,目光清冷,眸底隐带一丝魔魅之气,让人不敢正视:“你听清楚了,我暗宫之人就算做错了事情,也理应该由我沈雪宁来惩罚,如果他人敢在我面前越俎代庖,欺负我暗宫之人,休怪我沈雪宁不客气……”
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明是对那名宫女说,实则是向夏轻盈暗示:如果你敢在我面前教训我沈雪宁的人,我绝不会轻饶于你……
那名暗宫之人在听到沈雪宁这番话时,全身猛然一震,心中盛满了感激与敬佩,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名下人,身份卑贱,任人践踏,根本就没有尊严可言,更别提被人保护了,而沈雪宁刚才的所作所为,让他知道,这世上竟会有人为他和权势之人做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誓死效忠沈雪宁……
夏轻盈原本是来奚落沈雪宁的,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沈雪宁没奚落到,反被她教训了一顿,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夏轻盈是聪明人,知道再呆在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处,随便找了个理由起身告辞。
夏轻盈走后,沈雪宁也回了房间休息,子时,月黑风高,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进了郡主府,四下观望无人,暴露在空气中的眸底寒光闪现,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轻车熟路的向着前方快速飞奔。
时间不长,黑衣人来到了一处房前,望着在黑夜映衬下寂静无声的房间,黑衣人眸底的寒光更浓,大手微扬,一堆黑色的不明物品出现在手掌中,悄无声息的来到房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物品围着房屋放了一圈,做这一切时,黑衣人动作熟练,快速,仿佛已做过许多遍……
忙完后,黑衣人轻轻拍了拍手掌,望着整齐的排放在墙角中的黑色物品,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得意:“嗤”手中的火折子被点燃,淡淡的火光映出了黑衣人森冷阴狠的眼眸……
“阁下好兴致,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我郡主府埋炸药。”清冷、戏谑的声音自身侧响起,黑衣人的动作猛然一滞,就在他呆愣的瞬间,原本漆黑的夜空突然之间亮如白昼,空荡荡的小院中刹那间站满了暗宫教众,众人望向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之色,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断,为首一人绝美冷艳,气质出尘,赫然便是暗宫宫主沈雪宁。
“我们等你很久了!”沈雪宁语气冰冷,凝重。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短暂的惊讶过后,黑衣人便恢复了正常,沈雪宁心中暗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恢复如常,看来他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直觉告诉我你今晚会来。”沈雪宁眸底如常,让人看不出她所说的真假:“雪宁身为暗宫宫主,有责任保护暗宫中的每一个人,前段时间是雪宁太过大意,才会让你有机可趁,害死我教众无数,从今日开始,只要我沈雪宁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再让你如此嚣张。”
沈雪宁所说的话中有几分真假没人想去追究,但是,她的一番话却令在这里的所有暗宫教众都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沈雪宁竟是如此性情中人,一直以来,他们就是下人,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有时甚至会成为他们主人的出气筒……
可是现在,沈雪宁却说她会保护他们每一个人的安全,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对沈雪宁浓浓的敬佩之情,跟着这样一个主人,他们能够活得有尊严,能够活出自己的价值,就算某天为她而死,他们也心甘情愿……
黑衣人不屑的冷哼一声:“沈雪宁,想要杀我,只怕你们还没那么大本事。”
话音落的同时,黑衣人已出手攻向沈雪宁,沈雪宁眸光微寒,侧身躲过黑衣人的攻击,沉声命令着:“摆阵。”
二十名暗宫教众瞬间向前一步,将那名黑衣人紧紧围在中间,手中挥动的不是长剑,而锁链,锁链自黑衣人身侧通过,抛向对面的自己人,刹那间,黑衣人被重重锁链锁在了最中间……
黑衣人眼露不屑,猛然出手抓住了锁链,狂吼一声,巨大的声音震的那些暗宫教众站立不稳,根本无瑕再去管锁链,黑衣人趁机跳出了锁链的包围,望向沈雪宁的眸底流露出沈沈的挑衅与不屑:“沈雪宁,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沈雪宁面色如常,嘴角微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不止。”
话音落的同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直向黑衣人罩去,黑衣人冷哼一声,大手轻扬,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顿时显现手中,手腕轻翻,长剑连连挥动,直劈向那张大网……
本以为那张大网会被劈开,他可以再次逃脱,岂料,那张大网纹丝不动的将他紧紧罩在了下面,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黑衣人刚想再次运用内力将众人吼开,岂料,就在他张嘴的瞬间,一阵烟雾袭来,呛得他连连咳嗽……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同样的方法也请你不要再用第二次,只有出其不意,才能奇迹致胜!”沈雪宁缓步走至黑衣人面前,无视黑衣人眸底的寒光,语气清冷:“你害我教众无数,今日死在我手中,也是你罪有应得,告诉我幕后主谋,或许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沈雪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黑衣人眸底寒光闪现,语带不屑。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有的是办法查出那名幕主谋,不过,你可是要先他一步去阴间报道了。”看似平静的语气中充满了阴狠与邪恶:“在杀你之前,我先看一下阁下的庐山真面目!”
说着,沈雪宁伸手去摘黑衣人脸上的黑色面巾,黑衣人用力挣扎,却是越动越紧:“你不要白忙活了,这张网乃是用金蚕丝做成,刀枪不入,并且越挣越紧……”
“沈雪宁。”黑衣人咬牙切齿的吼出一声,望着沈雪宁离他越来越紧的纤手,眸底闪过一丝慌乱与阴狠。
就在沈雪宁的小手快要碰到黑色面巾时,另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猛然挥掌攻向沈雪宁,趁着沈雪宁躲闪的瞬间,那名黑衣人抓起金丝拖着网中的黑衣人快速向府外飞去……
望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黑色身影,沈雪宁冷哼一声,眸底寒光更浓,纤手微扬,一张弓箭现于手中,搭箭,瞄准,射箭一系列的动作娴熟无比,仿佛早就演练过很多次……
“嗖”长箭飞射而出,直奔快要消失的那两道黑色身影而去,远处,那两道黑影身影踉跄了一下,微微停顿片刻,随即再次飞速离去……
沈雪宁并不急于追赶那两名黑衣人,因为那两名黑衣人已经中箭,而箭上畏了巨毒,想要活命,必须找名医医治,而天下间,能够解这种毒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明月公子!
沈雪宁怀疑暗中对付暗宫的是欧阳睿,她之所以猜到今晚会有人来炸郡主府,是因为她与夏轻盈刚刚闹了矛盾,夏轻盈与欧阳睿早已联合,满腔怒气无法释放的夏轻盈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沈雪宁。
郡主府被炸既可以震慑沈雪宁,又可以恐吓沈雪宁,让她终日活在惶惶不安之中,随时都在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暗宫之主明是沈雪宁,暗是陆无情,如今暗宫之人一批接一批被炸死,陆无情毫无头绪,而沈雪宁之所以布下这个局,未想其他,只想着,毕竟身为暗宫之主,真正的也好,傀儡的也罢,如今她就要离开暗宫,在临走前就做做好事,救下一批人,不求收买人心,只想打压一下欧阳睿的嚣张气焰。
恐怕连沈雪宁自己都想不到,她这一无心之举使得她在赌宫教众心目中的地位迅速上升,一个大阴谋随之破解……
在沈雪宁出嫁前的这段日子,京城里很平静,静的令人窒息,令人不安,聪明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平静的时刻,在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着汹涌的惊涛骇浪……
让沈雪宁感到奇怪的是,一心想让她嫁给程南英的欧阳清得知她要嫁给独孤绝时,不但没有质问她,反而还派人送来了贺礼,经过严格查看,那份贺礼除了价值不菲外,一切正常……
自从那晚黑衣人受伤后,暗宫便再也没出过事,如此一来,暗宫教众对沈雪宁的敬重又多了一分,陆无情整天忙的不见人影,青山伤势还未痊愈,每天躺在自己房间休息。
按照时间来算,那两名中毒之人早已毒发,可明月公子那边传来的消息依旧,没有任何人去请他解毒……
沈雪宁派出了很多人去寻找萧尧,却没有打探到他的任何消息,夜深人静之时,沈雪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萧尧,你应该还活着吧……
独孤绝派暗卫保护她的事情她并不知晓,只是无意间发现了,不过,这些人是来保护她,不是来害她的,既然独孤绝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也就假装不知道。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沈雪宁出嫁的日子,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整个郡主府全部红绸装扮,喜气洋洋,众人全都面露喜色,聚在一起不停的谈论着独孤绝的种种优点……
房内,一名老嬷嬷正在为沈雪宁梳妆,大红的嫁衣,精致的妆容,沈雪宁面无表情,坐在镜前任由那名老嬷嬷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这场婚姻不过是场交易,隆不隆重她一点儿都不在乎,她不爱独孤绝,独孤绝也不爱她,他们之所以会走到一起,无非是为了那个共同的目的……
上妆完毕,望着镜中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绝美脸庞,沈雪宁面色平静,清冷的眸底依旧没有一丝感情……
“师妹,这才几天不见,你竟然就要嫁人了,看来师兄我来晚了一步……”慵懒邪魅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沈雪宁心中一惊,猛然回头望去,只见一袭蓝衣玄衫的萧尧正缓步向她走来,略显憔悴的脸庞仍旧俊美不凡,邪魅、戏谑的眸底冰冷流转……
暗潮汹涌 第058章 大婚
“谁让你进来的!”沈雪宁尚未说话,为她梳妆的那名老嬷嬷已抢先一步厉声怒斥:“新娘成亲前,任何男子都不得进入其闺房的规矩难道你不知道吗?外面的侍卫都干什么去了,竟然会放你进来……”
“好吵。”萧尧慵懒的吐出两个字,邪魅的眸底寒光一闪,大手轻扬,一股强势的内力直奔那名老嬷嬷而去,如果那名老嬷嬷被击中,不死也得重伤。
岂料,就在萧尧出手的瞬间,那名老嬷嬷猛然抓起坐在镜前的沈雪宁迎向萧尧挥来的内力,打扮光鲜的老脸上浮现一丝阴狠的笑意……
在老嬷嬷抓起沈雪宁的瞬间,沈雪宁嘴角微挑,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在萧尧的内力快要打到她身上时,沈雪宁猛然转身和老嬷嬷调换了位置,只听:“砰”的一声响,强势的内力准确无比的打在了老嬷嬷身体上,如猪般肥胖的身体被强势内力自窗口打到了房外……
“师妹,你嫁个人也不得安宁,刚才那阴险的老家伙是谁?”萧尧缓步走到了沈雪宁面前,语带戏谑。
“是欧阳清派来的,据说是宫中资历最老,梳妆打扮手最巧的嬷嬷……
“手最巧,我看是心最毒还差不多。”萧尧不以为然,邪魅的眸底依旧充满戏谑,大手张开,掌心处躺着几枚黑色药丸,可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并不是药丸,因为药丸表面不会发亮:“师妹,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沈雪宁嘴角微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清冷的眸底隐有寒光闪过,这些东西她岂会不认得:“这是炸药。”语气清冷,没有一丝感情。
“暗宫的人都被支开了,你房间门口有四名皇宫侍卫在把守,这些东西就是在那四名侍卫身上搜出的……”
“我知道,欧阳清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嫁给独孤绝,他派了这名嬷嬷和四名武功高强的侍卫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保护我的安全,让我风风光光的出嫁,而是想暗中杀了我。”
说着,沈雪宁拿起桌上已经打开盖子的一盒胭脂:“这盒胭脂中被下了巨毒,如果师兄你再晚来一会儿,它就会被涂在我的脸上,一柱香后,我的五官就会腐烂……”
阵阵怡人的香气飘入鼻中,沈雪宁轻轻叹气: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上好的胭脂中暗藏的竟是杀人毒药……
沈雪宁抬头望向窗外:“师兄,那名嬷嬷恐怕没多长时间好活了吧。”
“她最多还能再活三个时辰,不过,这三个时辰她会活的痛苦异常,生不如死。”萧尧自信满满,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寒光:“门外那四名侍卫为兄早已送他们归西,这老嬷嬷只是迟一点去陪他们而已。”
“师妹,现在你还打算出嫁吗?”萧尧语带戏谑,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嫁,为什么不嫁,欧阳清这么希望我死,无非是不想让我嫁给独孤绝,我又岂能让他如愿。”清冷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寒光,抬头望向萧尧,沈雪宁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师兄,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闲来无事,四处逛逛。”萧尧说的轻描淡写,眸光微沉了一下,语气略带凝重:“师妹,你是真心想要嫁给独孤绝吗?”
闻言,沈雪宁微微一愣:她并不爱独孤绝,却要嫁给他,她对他,又或者他对她,是否有真心可言,两个并不相爱的人却要结合在一起,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与爱情无关,与真心无关……
可是沈雪宁不能将这一实情告知萧尧,并不是因为她不信任萧尧,而是因为这是她与独孤绝之间的约定与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如果萧尧知道了,说不定还会为他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沈雪宁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无奈:“我是真心的。”最后一字拖长了尾音,透着些许惆怅……
“为兄一回到京城就听到了师妹要嫁人的消息,一时着急,来得匆忙,忘记给师妹准备贺礼了……”
沈雪宁刚想说贺礼并不重要,萧尧的祝福到了就可以,冷不防萧尧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了沈雪宁面前,伸手将沈雪宁紧紧拥进了怀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熟悉的阳刚气息传入鼻中,沈雪宁心中一惊,刚想用力将萧尧推开,耳边传来了萧尧的解释:“师妹,这是为兄送你的新婚贺礼。”
沈雪宁既气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萧尧明明是在借机占她便宜,竟说这是新婚贺礼,放眼整个世间,恐怕只有萧尧才能送出如此特殊的贺礼,更何况,这个贺礼她沈雪宁并不想要,是萧尧硬塞给她的……
不知是不是沈雪宁的错觉,萧尧紧抱着她时,挺拔的身躯微颤了一下,似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声音也变得有些暗哑:“雪宁,为兄相信,独孤绝一定能够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听着萧尧如此肯定的话语,沈雪宁心中不解,刚想询问萧尧怎会如此了解独孤绝,冷不防门外响起如月恭敬的禀报声:“宫主,辰王爷迎亲的花轿已到门口。”
萧尧轻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沈雪宁,就在两人完全离开的瞬间,沈雪宁心中竟然莫名的升起一阵失落:“师妹,为兄送你出去吧。”
说着,不等沈雪宁答话,萧尧已拿起桌上的凤冠小心翼翼的戴在了沈雪宁头上,大手微扬,大红的盖头盖到了凤冠上,随着盖头缓缓落下,沈雪宁眼中的景色慢慢减少,最后只看得到眼前盖头上的红色。
小手被紧紧包裹在萧尧温暖的大手中,沈雪宁本想拒绝,思索片刻,还是任他去了:过了今天,她就是辰王妃,即便是她与独孤绝之间没有感情,只是交易,那她沈雪宁与其他男子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萧尧之前为了救她伤得不轻,如今只要萧尧不是太过份,她可以允许他放肆一次……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只要有萧尧在的地方,她无须担心任何事情,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萧尧牵着沈雪宁的小手缓步走向门外……
按照圣乾以及烈焰国的规定,王爷不必亲自来迎亲,派一名自己信得过的手下前来便可,是以,门外前来迎亲的并不是独孤绝,而是独孤绝最信任的手下之一冷炎,冷炎在见到萧尧时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对着萧尧拱了拱手:“有劳萧公子了。”
奇怪,萧尧什么时候和独孤绝身边的人混得这么熟了。就在沈雪宁疑惑的时候,萧尧的大手猛然抽离,如月和如意走过来轻扶着沈雪宁上了花轿,当轿帘落下的那一刻,沈雪宁被隔绝在世人之外,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
手中似乎还留有萧尧大手的余温,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惆怅,沈雪宁心中纳闷: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一种浓浓的失落感……
“起轿。”轿帘落下后,冷炎一声令下,迎亲队伍整齐有序的向前走去,沈雪宁收起了心中的失落,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我的命运再也不会掌握在别人手中,我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迎亲队伍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就在队伍消失的刹那间,原本混在人群中的萧尧,邪魅的眸底隐隐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修长的身形一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战神王爷纳妃可真是大手笔,长长的迎亲队伍足足排了两条街,流水宴席也是一眼望不到边,来往宾客,无论你富贵贫贱,只要肯说一声恭喜,一律被奉为上宾招待,其出手之阔绰令人咂舌,街道两边的人无不驻足观看,暗暗羡慕沈雪宁的好命。
临月楼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天还未亮冷逸轩就来到了这里,焦急的等待着,因为古云说他所想的方法会在今天实施,最晚天黑时分,就能为他找到那名清水湖边的女子。
艳阳高照时古云才懒洋洋的踏进临月楼,刚刚进门便被冷逸轩请,进了雅间:“古云,你说的可是真的,今天能够找出那名女子。”看似平静的语气中充满了急切。
古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说冷大公子,你一大早把我叫到这里就为这件事,我办事你放心,天黑之前在下定能为你找到你的心上人……”
当迎亲队伍路过临月楼时,阵阵熙攘声传入耳中,沈雪宁心中不解,用传音入密询问:“如月,外面出什么事了?”
“回宫主,好像是临月楼又想出了什么新的吸引客人方式,我看到有许多年轻女子拿着玉箫在门外排队。”
沈雪宁了解的点了点头,淡淡答应一声,并未多想。
而站在雅间窗边的古云率先看到了迎亲花轿:“逸轩,你看,沈雪宁真的嫁给独孤绝了。”
冷逸轩不以为然,坐在桌前未动,优雅的轻抿着杯中的香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独孤绝的聘礼早就送到了郡主府,沈雪宁嫁给他是迟早的事情……”
说着,冷逸轩猛然想起了程南英,顿时,没了喝茶的兴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南英,世间这么多优秀女子,你为何独独爱上了沈雪宁……
说到程南英,此时他正失魂落魄的走在皇宫小路上,英俊的面容严重憔悴,一向冷漠的眼底写满了失落与疲惫:今天是雪宁和独孤绝成亲的好日子,我应该祝福她不是吗?毕竟,她找到了自己心爱之人,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如同被人挖出来一般,痛的无法呼吸……
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眸底写满了伤痛:雪宁,如果我早一点儿说出对你的爱意,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程南英神游九天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眸光一寒,刚想出手去抓人,猛然发现那人是皇帝欧阳睿最信任的暗卫,看他那着急的样子,定是欧阳睿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吩咐他去做。
如果是在平常,程南英根本无心理会这种事情,可是如今沈雪宁出嫁一事对他打击很大,他需要找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鬼使神差的程南英向着那名暗卫消失的方向走去。
所谓暗卫,除了保护皇帝外还有另外一种任务,那就是暗中杀掉一些皇帝明里不能除掉之人,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所以,程南英来到御书房外并没有靠太近,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的好。
御书房中的谈话声忽高忽低,忽近忽远,再加上程南英离的远,听不真切,时间一长,程南英也失了兴致,刚想起身离去,冷不防沈雪宁三个字随风传入程南英耳中。
程南英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悄无声息靠向御书房:“看来那沈雪宁的确厉害,竟然暗中除掉了嬷嬷和那四名侍卫,暗一,迎亲队伍现在走到哪里了?”欧阳清语气冷冽,暗带怒气。
“回皇上,迎亲队伍由冷炎带领,刚刚出城,向郊外别院走去。”
“很好。”欧阳清眸光一寒:“原本朕想让沈雪宁嫁给程统领,如此一来也可保她一命,谁知她竟如此不训抬举,公然忤逆朕的命令嫁给独孤绝,她不仅让朕在百官面前颜面尽失,也公然宣布要与我圣乾为敌,在朕这里,不能为我所用者,就没有存活的必要,暗一,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去办。”话音落的同时,跪在房间中的那道黑影不见了踪影,欧阳清转过了身,一向和蔼的面容严重扭曲,看在人的眼中显得狰狞无比:“沈雪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程南英再次悄无声息的远离了御书房,来到一处无人之处,思想激烈的挣扎:怎么办,皇上要杀雪宁,我要不要去救她,如果救了她,我就是背叛了皇上,我们程家世代忠良,誓死效忠欧阳皇室,我不能为程家抹黑,可是,皇上已对雪宁起了杀心,如果我不去救她,她一定会没命的,我究竟该怎么做……
吵闹声越来越远,队伍越往前走耳边越静,除了得得和马蹄声外,隐隐可以听到阵阵鸟鸣,沈雪宁知道,队伍定是出了城,正往郊外独孤绝的别院走去……
突然,一阵浓烈的杀气传来,纵使沈雪宁坐在轿中也能感觉得到这股杀气的强烈,沈雪宁坐在轿中未动,眸光微沉:来者定是训练有素之人,不是杀手,就是侍卫或暗卫……
“保护王妃。”冷炎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激烈的兵器交接声,沈雪宁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来的刺客皆是武功高强之人,一招一式都狠毒无比,誓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达到目的,而独孤绝所派的迎亲队伍本身就是一支精锐的军队,其能力不容小视,再加上又有能力非凡的冷炎在指挥,所以两帮实力相当之人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突然,一阵强势的内力袭向花轿,坐在轿中的沈雪宁眸光微寒,暗暗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就在轿帘打开的瞬间,沈雪宁挥掌攻向来人,本以为会趁其不备将来人击败,岂料,她不但没能将那人击败,手腕还被那人紧紧抓住
“雪宁,是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冽之气迎面逼来,沈雪宁微微一愣,就在她疑惑的瞬间,那人已将她拉出了轿外,挥剑斩除几名挡住他们道路之人,拉着她快速向前跑去:“雪宁,跟我走。”
“程南英,你要带我去哪里?”沈雪宁手腕的脉门被程南英抓住,她想要反抗却力不从心,只得被迫随着程南英快速离开了那混乱的场地。
“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此时程南英是背对着沈雪宁的,所以沈雪宁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刚毅与眸底的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来到了一处大山前,前来追他们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甩掉:
“程南英,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望着空荡荡的四周,沈雪宁用力甩掉了程南英的手,清冷的眸底隐带一丝怒气,由于他们刚才跑的太急,沈雪宁的小脸微微有些泛红,更为她平添了一种特殊的美。
“雪宁,你可知此次是谁派人暗杀于你?”程南英语气严厉,眸光凝重
沈雪宁轻哼一声:“除了欧阳清与欧阳睿,我实在是想不出还会有谁能派出如此厉害之人来暗杀我。”
闻言,程南英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恢复了正常:“雪宁,皇上之所以派人杀你,是因为你忤逆了他的意思,害他在文武百官面前下不来台,如果你真的嫁给了独孤绝,在你死前,他对你的暗杀绝不会停止,独孤绝可以护你一时,却未必能护你一世。”
“既然如此,那程统领觉得雪宁应该怎么做,去向欧阳清赔礼道歉?”沈雪宁语带嘲讽,聪明人都知道,伴君如伴虎,既然你已经得罪了他,就算去向他赔礼道歉,他也绝对不会再轻饶于你……
“雪宁,你跟我走吧。”程南英的双手猛然嵌住了沈雪宁的双臂,一向冷漠的眼底莫名的情愫涌动:“为了你,我可以放弃荣华富贵,前程爵位,我们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到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望着程南英充满希冀的眼底,沈雪宁苦涩的摇了摇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又能走去哪里,欧阳清想要杀我,如果看不到我的尸体,他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你觉得他会听你之言放过我吗?如果我真的和你离开这里,不止是害我自己,更害了你……”
“那你嫁给我吧,我们程家世代忠良,为朝廷立下战功无数,我可以去求皇上,就算他再不甘心也绝不会再为难于你。”程南英一向冷漠的眼底竟然充满了乞求,焦急着等着沈雪宁的答案:“雪宁,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皇命难违,而是因为我真的爱上了你,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你你想要的幸福……”
闻言,沈雪宁眸底的苦涩更浓:“程统领,也许你能够给我幸福,但你却无法护我周全,因为想杀我的人是欧阳清,而你是他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我真的嫁给了你,不是爱你,而是害你……”
“沈郡主在那里……”程南英刚想再说些什么,一声侍卫的惊呼声响起,抬头一望,只见大批的侍卫正快速向这边靠近,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辰王府管家莫松。
“程统领,放手吧,我们之间没有缘分。”望着沈雪宁清冷眸底闪烁的坚定,程南英一向冷漠的脸上只剩下了苦涩与自嘲:
其实,他早就该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不是吗?虽然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沈雪宁,虽然他愿意放弃一切与她远走高飞,但是沈雪宁说的没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们又能走去哪里。
当今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隐蔽的地方,如果他带走沈雪宁,就等于是背叛了欧阳清,依欧阳清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皇宫暗卫的厉害程度程南英是见识过的,总有一天他们会被欧阳清的暗卫找到,然后,杀之。
望着程南英眼底隐忍的痛苦之色,沈雪宁知道他已经想通,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去,程南英的大手从沈雪宁的胳膊上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滑落……
当沈雪宁微凉的指尖在他手中彻底消失时,程南英的心瞬间被撕成了碎片,随风飘散在空中,眸底的痛苦之色更浓,悄然握紧的大手微微颤抖,如果这样,我的手掌中是不是就能留住你的温度……
“沈郡主受惊了。”当莫松等人来到近前时,沈雪宁已走出了几米远:“那些刺客已全部被杀,沈宫主不必再担心,为防出事,王爷特意派卑职前来迎接沈郡主,郡主请!”
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原地未动的程南英,沈雪宁暗自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是欧阳清的人,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可是现在,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之间只能是敌对……
迎亲队伍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当天地间只剩下程南英一个人时,他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手掌中仅留的那一丝芬芳随风飘散。
有些事情早已注定,尚未开始,便已结束,一如程南英与沈雪宁之间的感情,他们两人就像两条交错的直线,稍稍转身,便已错过……
微风轻起,程南英身上的白色披风随风飞扬,立于天地间的修长身影是如此挺拔,面容冷峻,气势逼人,就是这样一个冷心冷情之人是在何时突然有了感情,突然间向往正常人的生活,只是,他的幸福是那么短暂,短暂到只有一瞬间,弹指一挥,幸福已远去……
微风轻轻吹过,明明是温暖的阳春三月,为何他却觉得全身冷的彻骨……
或许是因有了莫松的亲自护卫,一路上迎亲队伍未再出任何事情,吉时刚到便已到达郊外别院,耳边祝贺之声不绝于耳,轿帘被掀开,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了沈雪宁的纤手,就在两手接触的瞬间,沈雪宁心中猛然一惊:这只手明明是独孤绝的,应该如同他的人一样冰冷透骨不是吗,可是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却是如同萧尧的大手一样温暖……
萧尧,想到这个名字,沈雪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会下意识的将独孤绝与萧尧相比较了,他们两人的性情、喜好完全不同,对我的态度也绝对不会一样……
就在沈雪宁沉思的瞬间,独孤绝已牵着她的小手下了花轿,鞭炮声响起,两人在众人的祝贺声中缓步走进了别院,拜堂,送入洞房,宴请宾客,一切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沈雪宁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有的只是一种责任,一种向往:从今以后她就是辰王妃,或许她与独孤绝之间没有感情,或许他们之间不会有共同语言,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们会成为敌人,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会成为盟友,会相互扶持,度过眼前的难关……
夜深了,宾客们渐渐散去,新房中亮着火红的烛光,一袭红嫁衣的沈雪宁正安静的坐在喜床上,独孤绝这么晚了还未回来,不知道心中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比耐性,她向来不会输……
“辰王到。”就在沈雪宁沉思的瞬间,门外响起一声禀报,紧接着,房门被打开,如月和如意的祝贺声音在房内响起:“恭喜王爷。”
“都下去吧。”声音冷漠威严,带着无须质疑的命令口吻,不是独孤绝是谁。
“是。”如月和如意望了一眼坐在喜床上的沈雪宁,缓步走出了房间,走在最后的如意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沈雪宁眼前,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沈雪宁刚想开口说话,头上的喜帕已被揭开,独孤绝戴着银制面具的英俊面孔出现在沈雪宁眼前。
大手抬起,一杯合卺酒递到了沈雪宁面前,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眸底隐带一丝不悦,但她并未说话,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喝过这杯酒,你便是辰王妃。”独孤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如果你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他那冷漠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喜悦,可沈雪宁并未细细研究他的语气,自然也未听出他话中的喜悦:“夜深了,歇息吧。
“王爷,请不要忘记,你、我之间只是交易,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们只做名义上的夫妻。”沈雪宁目光清冷,语气平静,可这也恰恰说明,她胸中积蓄了怒气。
“你、我的约定本王自然不会忘记。”独孤绝的声音仍旧冷漠,似乎还暗含了怒气:“不过,今晚乃是你、我的大婚之夜,如果新郎、新娘在新婚夜就分开,不但会惹人非议,更会引起欧阳清的怀疑……”
“这座别院可是你辰王的天下,你说的话他们敢不听。”对于独孤绝的推词沈雪宁明显不信。
“如果本王说这座别院混进了欧阳清的人,不知辰王妃会不会相信?”说着,独孤绝缓步走至桌前坐下。
“像你辰王如此精明之人,怎会容忍有奸细在身边。”沈雪宁清冷的眸底略带一丝戏谑,很显然她不相信独孤绝的话。
“如果本王说本王是故意让奸细混进别院的呢?”独孤绝倒出一杯酒,一口饮尽,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隐有寒光闪现:
“这里是圣乾国,欧阳清的天下,就算本王防范的再严密,也难以避免奸细的侵入,既然早晚都会有奸细混进别院,与其进来一个本王不知底细之人,不如放任一名本王知晓之人,正所谓知已知彼,方可百战百胜,如果利用得当,说不定那名奸细还会为我们立功。”
“战神王爷不愧是战神王爷,每一步都精心算计。”沈雪宁目光清冷,平静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一阵轻风吹过,高桌上的红烛光随风摇曳,忽明忽暗,独孤绝眸光一寒,用传音入密告诉沈雪宁:“那人来了。”
独孤绝起身走向喜床:“王妃,夜深了,我们应该休息了。”冷漠的声音中带着无须质疑的命令口吻,一如他独孤绝以往的专制惬格。
望着沈雪宁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抵触,独孤绝的传音入密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本王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今晚本王绝不会碰你,只要骗过那名奸细即可。”
沈雪宁知道,独孤绝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让那名奸细陷入他早已编好的网中,以后可以牵着那名奸细的鼻子走,只是,如果要她和他同睡一张床,并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她真的不愿意。
“王爷,妾身先熄灯吧!”如果不是知道外面有人,沈雪宁才不会对他如此客气,高桌上,那精致的龙凤红烛,此时烛火正忽明忽暗的跳跃着。
独孤绝躺在了喜床上,并未说话,等于是默认了,沈雪宁转身将红烛吹灭,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沈雪宁轻轻解下了大红的嫁衣,瀑布般的长发瞬间垂到了身后,黑暗中,她如同一株神秘的罂粟,美丽妖娆,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沈雪宁刚想穿着衬衣上床休息,冷不离,独孤绝长臂一伸将她拉到床上压在了身下,大手轻巧的解开了她衬衣上的扣子:“独孤绝,你干什么?”沈雪宁压低了声音怒斥出声,挥掌攻向独孤绝,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
“你穿着这么多衣服上床,傻子也会起疑,更何况现在站在房外的是精明过人的奸细。”独孤绝刻意压低的声音中满含怒气:“如果不想让他看出破绽,就配合本王,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房间中传出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了女子略显痛苦的低吟声以及男子的粗喘,黑衣人的眸光微沉,侧耳倾听片刻后,闪身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黑衣人消失后,沈雪宁挥掌打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独孤绝,拢好自己身上的衣服,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独孤绝果然说话算话,没有再纠缠她,此时的两人盖的是同一张锦被,睡的是同一张床榻,却是背对着背躺着,中间隔了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距离,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近也不远,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皇宫,程南英一杯接一杯不停的灌酒,整个人异常憔悴,一向冰冷的眸底充满了忧伤,房间地上有几个空酒坛,整个房间中充满活力浓浓的酒味。
今晚是独孤绝和雪宁的洞房花烛夜,夜已经这么深了,他们恐怕早已洞房过了吧,雪宁不爱我,也不爱独孤绝,可是她却选择了嫁给独孤绝,难道这是上苍对我冷心绝情的报应吗?
思绪回到太子中了合欢散,丑态百出的那天,欧阳清给他下了命令,秘密处死那些看到太子丑态之人,当天晚上,他亲自带人暗中杀掉了那些人,可当他来到那个被太子羞辱的宫女房内,那名早已呆滞的女子眸底竟然闪出了璀璨的光芒,耳边回荡着那名女子所说的话……
“程统领,你来看我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知不知道,在我第一次进宫见到程统领的那天开始,就喜欢上您了,只是,您是统领,而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我自知配不上你,对你的爱慕之情也只能暗藏在心中,如果有一天您能正眼看我一眼,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一直以为这不过是我的幻想,没想到今天我的愿望竟然真的实现了……”
当时的程南英冷心冷情,对那名宫女的话根本不屑一顾,当他手下的侍卫走进房间,斩杀那名宫女时,程南英在她脸上看到的并不是痛苦,而是解脱:“现在的我更加配不上程统领,死对我来说是种解脱……”
就在侍卫手中的长剑快要刺到那名宫女身上时,那名宫女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程统领,你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吗?你好绝情,或许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明明有心爱之人,却不能拥有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和别人幸福,这才是对人最大的惩罚……”
本以为那只是小宫女的一时气话,不想却是一语成戳,他真的步了她的后尘……
只听当的一声响,又一个空酒坛掉落在地,程南英高大的身躯趴到了桌子上,冷漠忧伤的眼眸轻轻闭上,所有的忧愁全部掩埋心底,眼角处凝出一颗水滴,不知是溅上的酒水还是流出的眼泪,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雪宁,你一定要幸福,至少要过得比我幸福……
临月楼,冷逸轩烦燥的坐在雅间中,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冰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失落,古云坐在他对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冷逸轩的反应。
白天时,古云对外宣布,说冷府冷老夫人想招一名箫师,不过只限女子,聪明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此事定是那冷老夫人为选未来媳妇而筹备
李玉蓉与冷逸轩的事情人尽皆知,不过,李玉蓉为人嚣张跋扈,并不是冷老夫人心中最佳儿媳人选,再加上冷逸轩的才情京城第一,对他倾心的女子不计其数,整个临月楼从早晨到现在箫声基本没断,只不过,直到最后一名女子箫声落下,他们要找的那名女子还没有出现……
一向自信满满的古云失了面子不说,还害冷逸轩白欢喜一场,心情顿时从天边坠入了地底,摔的粉碎……
“逸轩,有可能是那名女子今天碰巧有事,未能前来参加此次的吹箫大赛,你别灰心,我们再找找看。”望着冷逸轩失落的眼神,古云赔着小心:“也有可能她并不在京城,那天只是恰巧路过,不如我们派人去别处找找……”
冷逸轩没有说话,仍旧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逸轩,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其实有句话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又怕打击你……”
“有话就直说,干嘛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你古云的性格。”冷逸轩语气冰冷,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名女子也有可能已为人妇,你真的打算再继续找下去吗?”边说,古云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冷逸轩的反应:“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不,我能够感觉得到,她还没有嫁人,她在等我,只是,她究竟在哪里?”冷逸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由于喝太多酒的缘故,他的身体软软的趴到了桌子上,眸底的失落更浓:“能不能让我快点找到你……”
“逸轩,你不要灰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她的,只要她还在这世间,总有一天她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一直以来,冷逸轩展现在别人面前的他都是随性洒脱,器宇不凡,这个样子的冷逸轩古云还真是第一次见,心中暗暗叹息:爱情真的让人这么伤神吗?
夜深了,别院早已陷入了沉睡之中,新房中也是一片寂静,折腾了一天,沈雪宁真的累了,躺在床上不久便已沉沉睡去,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背对着沈雪宁的独孤绝翻过了身,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闪过一丝柔情,银制的面具在夜色中散发幽光,凝望沈雪宁片刻,独孤绝慢慢向沈雪宁伸出了手……
暗潮汹涌 第059章 处斩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别院中的仆人早已起床,整座别院都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走廊中高挂的红灯笼在晨风中来回飘荡着,随处可见的大红喜字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梦似幻,昭示着昨日的喜庆。
独孤绝和沈雪宁所住的小院中依旧静悄悄的,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驱散了一室的昏暗,层层帐曼后,舒适的雕花大床上,沈雪宁正如同小猫一般乖巧的依偎独孤绝怀中,睡得安然恬静,独孤绝的一只手臂自沈雪宁颈下穿过,手臂尽头的大手被沈雪宁如墨的发丝盖住。
不知是不是错觉,发丝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时间不长,沈雪宁的眼睫连连跳动,似是快要从睡梦中苏醒,温暖有力的臂膀紧覆在她的腰间,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头发上,淡淡的龙涎香飘入鼻中,睡意朦胧的沈雪宁心中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色的里衣,微微抬头,独孤绝戴着银制面具有脸庞映入眼中:该死,我的警觉一向很高,对于气味尤其敏感,昨晚怎会毫无防备的在他怀中睡了一夜,竟然还睡的这么香甜……
此时,独孤绝双眸微闭,银制面具在晨光中散发幽光,或许是由于沉睡的缘故,独孤绝如同银制面具一般刚毅的半边侧脸,竟然柔和了许多。
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小手慢慢向独孤绝的银制面具上伸去,她很想知道,在这张银制面具下所藏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
岂料,就在沈雪宁的小手刚刚触到银制面具时,一只大手凭空伸出,紧紧钳住了她的手腕,独孤绝原本微闭的利眸猛然睁开,眸底锐光闪现:“沈雪宁,你确定要看本王的真面目吗?”
世间怪事最多的就是皇家,独孤绝出身于皇室之中,本身肯定有不少的秘密,他那银制面具掩盖下的半张脸就是其中之一,不过,皇室之人的秘密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窥视的,如果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其下场定是十分悲惨,她沈雪宁可是聪明人。
刚想借用巧力抽回自己的小手,冷不防独孤绝一个翻身将沈雪宁压在了身下,冰冷的眸底隐带一丝戏谑:“如果王妃想知道本王的真面目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成了真正的辰王妃,本王会告诉你所有的秘密。”
说着,独孤绝动手去撕沈雪宁身上的白色里衣,岂料,就在他的大手刚刚碰到沈雪宁的衣扣时,一丝森冷的气息渗入到了脖颈动脉处,微微侧目,只见沈雪宁的小手正抵在他的动脉上,指尖处寒光闪闪,显然是某种暗器。
沈雪宁面色如常,清冷的眸底隐有寒光闪过:“王爷,雪宁只知道与王爷是同盟,只要王爷遵守与雪宁的约定,王爷的秘密对雪宁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王妃的确很聪明。”凝望沈雪宁片刻,独孤绝眸底的利光微散,轻轻松开了沈雪宁,慢慢与她拉开了距离……
“多谢王爷夸奖,识时务者为俊杰。”沈雪宁收回了手中的暗器,坐起身的同时,独孤绝已掀开被子下了床,优雅快速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尽快梳洗,早膳过后王妃要随本王进宫。”
“我们进宫做什么?”沈雪宁心中不解。
“到了宫中王妃自然会知道。”说着,独孤绝自靴中拿出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在一条白色锦帕上滴了两滴落红,沈雪宁不以为然:这里又不是烈焰国,你这落红滴给谁看……
独孤绝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两名四十多岁的宫中嬷嬷缓步走进了房内:“王妃,王爷吩咐我们来服侍王妃洗漱。”
沈雪宁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昨天晚上这座别院中只有独孤绝的人,这两名嬷嬷只怕是今天早晨才被欧阳清派来此地,其目的不言而喻,检查那条试贞帕,只不过,欧阳清检查那条试贞帕做什么,还有,独孤绝又是怎么知道欧阳清一定会派人来此,难道说……
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如果真是这样,那独孤绝的能力还真是令人恐惧……
沈雪宁在那两名嬷嬷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梳好了妆容,当然,她也没有忽视掉其中一名嬷嬷在看到那条试贞帕上的落红时眼底闪过的那一丝阴毒光芒,心中更加疑惑:这些落红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用过早膳后,独孤绝和沈雪宁坐上了前往宫中的马车,独孤绝坐在马车的一侧闭目养神,沈雪宁也没有说话,兀自想着心事,一时间,整个车厢十分安静,静的有些诡异,如果不是有轻微的呼吸与心跳声在马车中响起,这种安静真的会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侍卫恭敬的禀报声自车外响起:“王爷,王妃,皇宫到了。”
利眸睁开,独孤绝率先下了马车,当沈雪宁掀开车帘想要下车时,一只大手伸到了她面前,沈雪宁眸光微闪,刚想拒绝,不经意间扫到了正兴高采烈,快步向这边赶来的夏轻盈,眼神一变,柔若无骨的小手瞬间放在了独孤绝手中,悠然下了马车。
“绝哥哥。”甜美的女声传入耳中,独孤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淡淡答应一声,握着沈雪宁的小手旁若无人的越过夏轻盈径直向宫中走去。
在经过夏轻盈身边时,沈雪宁淡淡扫了她一眼,妆容精致,着装更是光彩照人,女为悦已者容这句话用在此时的夏轻盈身上再合适不过,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的美丑,独孤绝根本不在意,更加无心欣赏。
望着独孤绝与沈雪宁渐行渐远的身影,夏轻盈气的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抬眸望向沈雪宁,眼底寒光闪现:沈雪宁,今天你进了这个宫门,就休想再活着走出这里……
御书房,房门紧闭,看似空荡荡的四周暗藏着数十名暗卫,如果有不相干的人靠近五十米内,便会血测当场。
书房中除了欧阳清外还有另外一名男子,这名男子并不是欧阳清的大臣,而是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公子。
“不知今日圣皇找明月前来所谓何事?”坐在轮椅上的明月处事淡然,静若处子,语气微傲。
“久闻明月公子奇门八卦之术独步天下,可曾听过一句预言?”欧阳清面容严肃,眸光深邃。
“不知圣皇所说的是何预言?”明月的声音不急不躁,一片淡然,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罂粟现,天下乱,处子血,始开端……”言毕,欧阳清冷眸微眯,仔细观察着明月的一举一动。
明月微微一笑:“圣皇这句话好像并没有说完。”
“朕的话的确没有说完,明月公子精通星象命理,请公子断言,这句预言的可信度有多少?”欧阳清一向和蔼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命令口吻。
明月英俊面容上的淡笑未变,轻轻摇了摇头,眸底闪过一丝嘲讽:“明月以为,这句话并不是预言,而是戏言,不过是一些无所事事之人闲来无事所编的故事罢了……”
“可是罂粟者出现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预言所指示的方向发展。”欧阳清冷眸中隐有戾光闪现。
“也许一切只是巧合,或是有人故意为之,明月请问圣皇,这句预言是何时由何人所说?”
“二十年前,天机老人所言。”欧阳清毫不含糊,对答如流。
“家师正是天机老人,只不过,他曾告知明月,并未做过此番预言。”明月语气肯定,让人感觉他并未撒谎:“如果圣皇不信,我们可以静观接下来的事态发展,看看是否与预言所说的一致?”
“朕不明白明月公子的意思。”欧阳清目光如矩。
“圣皇如此急躁无非是因了那句处子血,始开端,如此说来处子血已出现……”
“没错,朕亲眼所见。”欧阳清森冷的眸底暗升起一股嗜血煞气。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静观事态发展。”明月声音微傲:“在下夜观星象,天地间一切正常,并未出现任何异样,所以处子血这一说,井不属实,只是……”明月欲言又止。
“明月公子旦说无妨。”
“圣皇,明月虽不知那罂粟者是谁,但是,以圣皇对其的重视程度来看,她一定是名重要人物,处子血一说并不属实,怕只怕有人想借圣皇之手除掉那名罂粟者,如此一来,圣皇无意间得罪了厉害人物,趁圣皇与那厉害人物两虎相争之时,有人在渔翁得利。”
之前欧阳清坚信那句预言是正确的,所以并未向这方面想,如今仔细思索,明月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他真的莽撞行事,误中他人圈套,后果不堪设想。
“那依明月公子的意思?”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微傲的语气透出明月的满满自信:“如果这句预言只是他人凭空捏造,而我们又毫无行动,事态并没有往他们所想的那方面发展,总有一天他会沉不住气,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欧阳清轻轻点了点头,目露赞赏:“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明月看不见的眼底,一丝阴毒一闪而逝。
“启禀皇上,辰王、辰王妃求见。”太监特有的尖细嗓子在门外响起,欧阳清心中暗自思咐来的好快,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带他们去大殿,朕随后就到。”
“既然圣皇要去会见贵宾,那明月先行告辞。”那名太监走后,明月就欲告辞离去,欧阳清轻轻摆了摆手:“明月公子难得进宫,不如在宫中多逗留片刻,朕还有一些事情不明,想要请教明月公子。”威严的语气中略带一丝商量的口吻。
明月心性高傲,虽然残疾,却身手不凡,如果欧阳清强留于他,只会适得其反,欧阳清管理整个圣乾国,阅人无数,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要用什么要的方法去对付最有效。
“既然如此,那明月就恭敬不如从命。”明月英俊的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眸底一片清明,让人猜不出他心中的真正想法。
大殿中,沈雪宁与独孤绝坐在一旁,悠闲的品着香茶,时间不长,门外响起了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皇上驾到。”太监话音刚落,一袭龙袍的欧阳清便缓步走进了大殿,望着优雅起身的独孤绝和沈雪宁,眸光微闪,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欧阳清坐至上座,独孤绝微微倾身算是行礼:“圣皇,本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是吗,不知辰王爷想说何事?”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欧阳清眼底没有丝毫的疑惑与惊讶,仿佛早已知晓独孤绝要和他商量的事情。
“雪宁无父无母,自小在圣乾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皆十分熟悉,虽说如今她已是本王的王妃,但她与本王并未有过太多接触,再加上烈焰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如果此时本王便带她回烈焰,她心中难免会有思乡之情……”
“那依辰王爷的意思……”此时,欧阳清眸底方才闪过一丝疑惑,似是猜不出独孤绝心中所想。
“本王想在圣乾多住一段时间……”
“朕明白了。”欧阳清态度和蔼,恍然大悟:“辰王是想在这里和雪宁多增进感情,如此一来,雪宁回到烈焰时便不会再对那里感到陌生,辰王之用心良苦真是让朕望尘莫及。”
说着,欧阳清侧目望向沈雪宁,轻轻叹了口气:“雪宁,程统领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不过,既然雪宁选择了辰王,那朕尊重你的选择。”
“多谢皇上。”沈雪宁微微颔首,算是道谢,沉下的眼睑中一丝嘲讽一闪而逝。
一阵几不可闻的,异样的声音传入耳中,欧阳清端起了茶杯,独孤绝眸光微沉,端起身侧的茶杯悠然用茶,沈雪宁纤指轻细摩挲着光滑的杯盖,清冷的眸底越凝越深,眼角余光暗中观察着欧阳清的一举一动。
一时间,整个大殿静的有些可怕,风自门口吹进殿中,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如一名女子在低吟浅唱……
欧阳清手端茶杯,杯垫竟然被他握的发出阵阵轻响,沉下的眼睑中,眸光不断的变幻着,似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挣扎。
稍顷,欧阳清眸光一寒,下定了决心,手中茶杯慢慢落下,没有被摔碎,而是被放到了桌子上,就在茶杯放到桌上的瞬间,沈雪宁暗中松了一口气,独孤绝面色如常,眸底的神色却是微微变了变。
“雪宁,你虽贵为郡主,但进皇宫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没有好好观赏过宫中的景色吧。”欧阳清的态度越是和蔼,越让人怀疑他是别有用心:“朕有些事情要和辰王爷商量,雪宁不如先在皇宫四处走走,今日午时和朕一起用膳。”
欧阳清的语气看似和蔼,却带着强势的命令口吻,聪明如沈雪宁,自然是个识趣之人,更何况这里是皇宫,欧阳清就算要害她,也不至于会蠢到在这里动手:“多谢皇上恩典。”
走出大殿,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沈雪宁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刚才在殿中时,她明显感觉到有数十名高手靠近了大殿,当时欧阳清端起了茶杯,紧握着茶杯的手越收越紧,看来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挣扎。
由此可见,那些高手定是欧阳清所安排,目的不言而喻,在殿中杀掉沈雪宁和独孤绝,只是让沈雪宁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欧阳清在最后一刻又改变了主意呢……
宫中的景色的确迷人,沈雪宁却无心欣赏,缓步走在小路上,思绪翻飞:独孤绝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我忤逆欧阳清的意思嫁给了他,再加上他又是烈焰的战神王爷,欧阳清一定想将我们两人除之而后快。
可独孤绝明知欧阳清想要杀他,还独身一人带我进宫,就这份魄力与胆识,就足以令人萧然起敬,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尝试的。
皇宫乃是欧阳清的天下,如果他想在这里杀了我们,绝对会是易如反掌,独孤绝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羊入虎口,他在大殿上所说的那些话,明是对我关切有加,实则是给欧阳清吃下一颗安心丸,告诉欧阳清,短时间之内他独孤绝不会离开这里,如果想要杀他,你欧阳清以后有的是机会……
其实,这也是一种赌博,赌欧阳清是不顾皇室颜面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杀了他,还是会放过他这一次,以后再找机会暗中对他下手,如果独孤绝赌赢了,我和他不仅会平安离开这里,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如果独孤绝赌输了,后果不堪设想,沈雪宁和独孤绝极有可能会命丧于此……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独孤绝赌赢了,只是,让沈雪宁心中不解的是,独孤绝从进宫到现在根本没有丝毫的异常,难道说他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沈郡主怎会一人在此闲逛,绝哥哥呢,没陪着郡主吗?”甜美的女声传入耳中,打断了沈雪宁的思绪,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冤家路窄。
夏轻盈明知沈雪宁已是辰王妃,却依然称呼她为沈郡主,明白人一听便知道她对沈雪宁有敌意,不希望她成为辰王妃,不过,她沈雪宁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捏圆捏扁。
抬头望向夏轻盈,目光清冷:“夏郡主,昨晚雪宁已与辰王拜堂成亲,所以,以后夏郡主称呼雪宁时请不要再叫沈郡主,而是辰王妃。”
闻言,夏轻盈眸底一丝厉光一闪而逝,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一直以来轻盈都称呼妹妹为沈郡主,说要改口,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高傲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挑衅。
“夏郡主以后要慢慢学会习惯,毕竟,这关系着皇家尊严,私下里夏郡主称呼雪宁为沈郡主倒是没什么,可是,如果不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以为夏郡主故意为之,岂不是有损夏郡主的清名。”
沈雪宁面色如常,说出的话却让人不能忽视:“还有,雪宁的年龄虽比夏郡主小,但毕竟已是辰王妃,而辰王爷是夏郡主的兄长,所以,以后就算夏郡主称呼雪宁为沈郡主,也请叫姐姐。”
夏轻盈吃了暗亏,气的小脸微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尤其是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底隐有火光闪现,对于夏轻盈的怒气视而不见,沈雪宁径直越过了她:“皇上发话,雪宁可以在宫中任意走动,对于宫中的美景雪宁并未观赏多少,夏郡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雪宁就先走一步了,辰王爷在大殿,如果你有话和他说,就去殿外等他吧。”
沈雪宁这一番话根本就是在气夏轻盈,因为她知道,夏轻盈对独孤绝有心,独孤绝却对夏轻盈无情,就算夏轻盈在殿外等上一天,累的半死,以独孤绝的性子,也未必会多看她一眼。
本以为夏轻盈会识趣离去,谁知她竟然毫不知耻的挡住了沈雪宁的去路,美丽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与刚才那个被气的半死的她根本就判若两人,沈雪宁不得不感叹:夏轻盈变脸竟然比翻书都快,不去表演川剧变脸真是太可惜了……
“姐姐,轻盈在宫中居住也有一段日子了,对这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都了解的清清楚楚,现在轻盈也没什么事情,如果姐姐不嫌弃,不如让轻盈为姐姐做向导,在宫中走走看看。”
夏轻盈满面笑容,却未达眼底,眸底暗藏的那一丝戾光并未逃过沈雪宁的眼睛,如果是在平常,沈雪宁根本无心理会她,不过,如今她在宫中也没什么事做,既然夏轻盈想玩,那她沈雪宁就陪陪她……
“如此就有劳夏郡主了。”沈雪宁礼貌的回答着,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
等等,刚才夏轻盈那声姐姐怎么叫的那么别扭,难不成夏轻盈已经把她自己当成独孤绝的人了,只可惜,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独孤绝亲品答应的,虽然他们之间只是交易,但是,只要沈雪宁还在独孤绝身边一刻,那独孤绝就会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绝不纳妾……
“姐姐客气了。”复轻盈谦虚着,美眸中闪过一道诡异,两个精明异常,各怀心思的美貌女子走在一起,一出精彩戏剧即将上演。
夏轻盈说的没错,她对这欧阳皇室的皇宫比对她自己家都熟悉,宫中的一草一木,她都了解的十分清楚,不时的为沈雪宁讲解着一些事情。
夏轻盈越是热情,沈雪宁越感觉她的目的不简单,只是,眼看着距离晌午越来越近,夏轻盈却迟迟没有动作,沈雪宁心中不解:夏轻盈,她究竟想做什么,沈雪宁知道,夏轻盈没那么伟大,热情洋溢、心甘情愿的陪着自己的情敌在宫中来回逛荡……
时至中午,两人来到了一处水塘边,夏轻盈坐到了亭中的石凳上,重重的呼了口气:“姐姐,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了大半天,坐下休息片刻就该用午膳了,午膳过后,我们再接着逛。”
说着,夏轻盈侧目望向立于一边的一名小宫女:“玉儿,去给我们沏壶茶来。”
“是。”那名小宫女对着夏轻盈与沈雪宁微微福了福身,起身离去。
当地名小宫女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夏轻盈微沉的眼睑中寒光一闪,轻轻抬头,眼中早已恢复了之前的热情,眸底却暗藏着一丝冷冽:“听闻姐姐武功不弱,今日轻盈想要讨教一二,还请姐姐不吝赐教。”
话音落的同时,夏轻盈已出手,纤指如钩,带着强势的戾气攻向沈雪宁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沈雪宁不动声色,起身与夏轻盈过招:“难得走了大半天的路夏郡主还有力气向雪宁讨教,如果雪宁推辞就太说不过去了,不过,雪宁出手有时会分不清轻重,如果不小心误伤了夏郡主,还请夏郡主不要见怪。”
两人实力相当,如同两只美丽的蝴蝶一般,从亭中打到花丛中,再从花丛中打到亭中,半晌过后仍未分出胜负。
夏轻盈的武功仅次于沈雪宁,出手招招狠毒,不给沈雪宁留一丝反击的机会,如果真的只是相互切磋,根本不必出如此重手,她根本就是想置沈雪宁于死地,沈雪宁自然不会再让她:夏轻盈,这可是你逼我的,怪不得我…
沈雪宁眸光微寒,猛然挥掌用上十二分的功力攻向夏轻盈,如果夏轻盈真被打到,绝对重伤……
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纤掌,夏轻盈仿佛早就料到一样,没有丝毫的意外,嘴角微微上挑,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沈雪宁预感到事情不妙,想要收掌已然来不及……
就在沈雪宁的手掌快要打到夏轻盈身上时,夏轻盈猛然侧身躲过了沈雪宁的攻击,由于惯性,沈雪宁并未停下脚步,脚下一滑,径直跌向了池塘中
就在她跌向池塘的瞬间,后心被人拍了一掌,这更加快了她跌进池塘的速度,夏轻盈立于亭中,望着径直跌向池塘中的沈雪宁,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戾光:沈雪宁,去死吧……
只是,世事难料,沈雪宁头脑镇定,临危不乱,就在她即将跌入池塘的瞬间,眸光一闪,纤手猛然抓住了一棵垂柳的柳枝,稍稍用力便借助柳枝的力量返回了亭中。
夏轻盈心中大骇,眸底寒光一闪,下意识的挥掌攻向沈雪宁,沈雪宁刚刚上来,无心与夏轻盈周旋,猛然侧身躲过了夏轻盈的攻击,而夏轻盈由于出手太急,所用功力太强,一时没收住脚,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了池塘中……
“救命啊,救我啊……”掉落池塘的夏轻盈挣扎站从池水中露出了头,面色惊慌的大呼救命。
沈雪宁对夏轻盈的求救声充耳不闻,站在亭中悠闲的四下观赏:看来这一切都是夏轻盈早就安排好的,百米之内空无一人,就算她在此杀了我,也无人知晓,至于那名小宫女,更加好骗,随便编过理由就可将她骗过。
沈雪宁微微俯下身,纤指轻拂过地上的一块方石: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几块石头被人做了手脚,用功过大的人站在上面根本收不住脚,只能跌进池塘中,只不过,刚才我将整个后心暴露给夏轻盈时,她为何不直接杀了我,而是一定要让我跌进池塘中……
现在的天气很暖和,就算不会游水的人掉进了池塘,也不会被冻死,只要大声呼救,总会有侍卫听到前来解救再说了,她沈雪宁轻功极好,这点池水根本难不倒她……
就在沈雪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池水突然上涌,不远处,几只面容狰狞的怪物浮出了水面,快速向掉落在池塘中的夏轻盈游去……
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怪物,夏轻盈的呼救声更加凄惨,沈雪宁雪眸微眯,眸底寒光闪现:原来如此,夏轻盈让我掉落池塘不为别的,只为让我死在这些怪物口中,好一招借刀杀人,夏轻盈,算你狠,只是,夏轻盈的轻功很不错,为什么她不用轻功逃离池塘,而是呆在水中大声呼救,难道是……
望着距离夏轻盈越来越近的怪物,沈雪宁嘴角微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看看你夏轻盈能够撑到什么时候,但愿接应你的人能够及时赶到,否则,还真的白白浪费了你这高超的演技……
耳边传来一阵轻响,沈雪宁心中明了:同谋来了,一道身影快速自池塘掠过,捞起了掉落在水中,即将被怪物吞入口中的夏轻盈。
沈雪宁侧目望向坐在草地上,惊魂未定的夏轻盈,以及站在她身后的那名侍卫,心中暗自思咐:配合真默契,再晚来一会儿,夏轻盈就没命了,看这名侍卫所穿的衣服,他并不是普通侍卫,应该是皇宫御林军副统领,职位仅次于程南英……
“辰王妃,这是怎么回事?”那名侍卫副统领抬头望向沈雪宁,冷声询问。
沈雪宁不屑的轻哼一声:“你有资格质问我吗,副统领,在张嘴说话前请注意你的身份,常言道祸从口出,刚才你对我的恶劣态度就足以让你缺官掉职。”
想不到这夏轻盈还蛮厉害的,这么短的时间就收获了这男人的心,不过,这人的职位倒是很方便夏轻盈暗中办事……
“辰王妃,请问这是怎么回事?”那名副统领强忍着胸中的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正常一些。
“副统领,你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夏郡主掉进了池塘中,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得着问。”沈雪宁一副你不知道就是白痴的表情让那人差点气炸了肺,却又无可奈何。
“末将知道夏郡主掉进了池塘,末将想问的是,夏郡主是怎么掉进池塘的?“那名副统领目光如炬,凌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向沈雪宁。
沈雪宁轻哼一声,刚想说话,夏轻盈已抢先一步开了口:“马统领,这不关沈郡主的事,是轻盈不小心,与沈郡主撞到了一起,才会掉落池塘的。
夏轻盈的一翻话明是在为沈雪宁辩解,实则在说是沈雪宁将她撞进了池塘,比起李玉蓉,夏轻盈的确是个比较棘手的对手,不过,沈雪宁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对手了,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她太过清闲,不介意与她周旋一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雪宁雪眸微眯:来的好快,微微侧目,只见太子欧阳睿面容严厉,带着大批的侍卫正快速向此地赶来。
“轻盈,你没事吧。”到得近前,欧阳睿并未理会沈雪宁,径直来到了夏轻盈面前,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夏轻盈身上,并将她轻轻拥进了怀中。
夏轻盈娇小的身子在欧阳睿怀中瑟瑟发抖:“我没事,但是,不知为何,我全身无力……”
“看夏郡主的样子,应是中了软骨散。”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雪宁微微一愣:明月公子。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正在不远处,安性淡然,静若处子,在察觉到沈雪宁的目光时,明月回过了头,对着沈雪宁微微颔首:“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谁?”欧阳睿抬头望向明月,目露戒备。
“在下明月。”声音清朗淡然。仿若身居仙界之人,与世无争,风华绝代。
闻言,欧阳睿目露一丝震惊:“阁下可是江湖中人所说的神秘莫测的明月公子。”欧阳睿虽在询问,但心中已十分肯定了,因为他早已知晓他的父皇将明月请进了宫中。
“正是在下。”明月侧目望向池水:“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夏郡主所中的软骨散乃是由两种药物混和而成,一种散在了花草之中,另外一种散于池水,散于花草中的药物通过气息吸入人体,一旦碰到池水中所含的药物,便自动生成软骨散……”
夏轻盈,你果然聪明,杀人不见血,以与我切磋武艺为由让我吸入药物,然后,使计让我跌进池塘,在软骨散的作用下四肢无力,空有一身武功却无法施展,只能任由这些怪物吃了我……
只是你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设计我不成,反倒自食其果,把自己设计了进去,险些丧命……
“殿下,刚才卑职救起夏郡主时,夏郡主曾说是辰王妃不小心将她撞进了池塘……”救起夏轻盈的那名统领小心翼翼的禀报着。
欧阳睿抬头望向沈雪宁,眸底隐有厉光闪过:“沈雪宁,马副统领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你的诡计。”
沈雪宁轻哼一声:“其实原本应该跌进池塘的并不是夏郡主,而我沈雪宁,只不过,在掉落池塘的瞬间,我的运气好,抓住了柳枝,否则,你们现在见到的恐怕就已是我的尸体……不,只怕连尸体也见不到,因为我整个人都已被怪物吞入腹中,绝不会留下一点儿痕迹……”
沈雪宁一番话简明扼要,却说出了重点:是夏轻盈要害她,并不是她害夏轻盈:
“雪宁进宫的次数有限,每次来时,逗留的时间也不会太久,对皇宫根本就不熟悉,这里地势偏僻,如果不是有夏郡主带路,雪宁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一地方,自然不可能提前布置,暗害夏郡主。”
“反全是夏郡主,在宫中所呆的时间不短,想必对皇宫早已熟悉,再加上夏郡主也有足够的时间……”
“沈郡主,轻盈是一片好心,只想带你在宫中四处看看,没想过会出这种事,这里真的不是我布置的……”夏轻盈哭的梨花带雨。
“我并没有说是夏郡主在些布置,你又何必不打自招。”沈雪宁嘴角微挑,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敢暗害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沈雪宁,不要将自己所做的事情推给他人。”欧阳睿见事情不妙,出言怒斥:“策划此种卑鄙之事,理应处斩。”
“在下可以证明此事并非雪宁姑娘所布置。”长时间不发一言的明月突然开了口:“池塘中那几只怪物是在两个时辰前运来此处,当时,雪宁姑娘应该和皇上、辰王爷在大殿之中,更何况,池塘中所用的药物乃是珍贵药材,只有皇宫才会有,而雪宁姑娘并非皇室中人……”
“花草上所散发的并不是本花的花香,而是一种淡淡的似兰花般的香气,夏郡主身上,似乎每天都会散发这种香气。”沈雪宁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望向夏轻盈。
“花草上所下的是梅花印,怎么可会有兰花香,沈雪宁,你不要信口雌黄,诬陷本郡主。”话音未落,夏轻盈立刻反应了过来,美眸中怒火显现:“沈雪宁,你……”
沈雪宁嘴角微挑,清冷眸底的戏谑更浓:“夏郡主怎知花草上被下的乃是梅花印,莫非此事乃是夏郡主一手策划?”说到最后,沈雪宁语气冰冷,眸底寒光闪现:“太子殿下,如果此事是由夏郡主一手策划,不知殿下想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是不是如殿下刚才所说,处斩!”
“沈雪宁,在事情尚未找到证据之前不得信口雌黄。”欧阳睿语气冰冷:“更何况,轻盈乃是烈焰郡主……”
“她是烈焰郡主就要高人一等,就可以草菅人命吗?”沈雪宁语气严厉:“殿下,你身为太子,身负一国之命,无论犯法者是何人,你都应秉公处理,不得徇私,否则,你让天下的黎民百姓如何能够信服于你?”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到了欧阳睿身上,似在等着他的决定。沈雪宁的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让欧阳睿难以抉择,如果他选择包庇夏轻盈就应了沈雪宁那句话,不配成为一国之君,如果他顺应了沈雪宁的意思,就必须处罚夏轻盈……
欧阳睿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沈雪宁,她竟是如此聪明,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将敌人打倒的机会,之前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眼前的事情究竟要如何处理……
沈雪宁目光微沉,俯视着草地上的欧阳睿与夏轻盈:既然敢设计陷害我,就先要做好被我反噬的准备,我沈雪宁可不是任人宰割之人,不管是明争还是暗斗,我都不会退让一步,欧阳睿,夏轻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和我沈雪宁做对的下场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欧阳睿眸底的神色不断的变化着,似在时行激烈的思想挣扎,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静等他的回答,可以说,他此时的一言一行,关系着他将来的命运……
“殿下,想好了吗?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沈雪宁语气平静,目光清冷,选择是一定要做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就发发善心,让你早做决定。
暗潮汹涌 第060章 魔气
沈雪宁,你不要逼我!欧阳睿抬头望向沈雪宁,眸底寒光怒火交替闪现,沈雪宁目光清冷,嘴角微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仿佛在说: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是将夏轻盈斩首为自己建立威信,还是袒护夏轻盈让自己威严扫地,你自己看着办……
“皇上驾到,辰王爷到。”就在欧阳睿下定了决心,即将做出决定之时,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凭空响起,沈雪宁眸光微沉:这欧阳清来的还真是时候,想必是有侍卫见局势不利于欧阳睿,前去通风报信了吧……
“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参见辰王,千岁千千岁。”除了明月这个坐轮椅的人,所有人皆跪于地上,恭敬的问候,沈雪宁漫不经心的抬头望向欧阳清前来的方向,眸底闪过一丝惊讶:
欧阳清的身后跟着一身白色戎装的程南英,这才一天的时间,冷峻潇洒的程南英竟然严重憔悴,冰冷的眸底布满了血丝,光洁的下巴隐有青色的胡须冒出……
程南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会是因为我拒绝了他,嫁给独孤绝所致吧……
“平身。”欧阳清语气和蔼,显得平易近人,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
“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欧阳清缓步走向欧阳睿与夏轻盈:“这是怎么回事?”
在走过沈雪宁身边时,独孤绝停了下来,站到了沈雪宁身侧,伸手紧紧握住了沈雪宁的纤手,跟在欧阳清身后的程南英在看到沈雪宁和独孤绝交握的手时,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回父皇,轻盈中了软骨散。”欧阳睿知道欺瞒不过,只得实话实说。
“好好的,轻盈怎会中了软骨散的?”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中带着威严
“回父皇,事情是这样的。”欧阳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遍,不知是不是沈雪宁的错觉,在欧阳睿叙述事情的过程中,独孤绝紧握着她小手的大手越收越紧,由于独孤绝是带着面具的,所以沈雪宁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当欧阳睿将事情解释完后,欧阳清微微一笑:“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个玩笑。”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拿人命当玩笑,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不屑,刚想反驳欧阳清的话,却见欧阳清大手微扬,头顶上方正在飞翔的一只小鸟被他强势的掌风震了下来:“扑通”一声掉进了池塘中。
就在那只小鸟掉落池塘的瞬间,那几只怪物已张嘴将那只小鸟吞入腹中,这一凄惨的景象使得众人想要叹气却碍于有欧阳清在,只得将叹息暗藏心底,整个场面死一般的寂静……
岂料,就在众人还未从无奈中回过神时,那只小鸟竟被那只怪物完好无损的吐了出来,一时间,众人全都怔立当场,不明白欧阳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池塘中这几只怪物其实是鱼,它们以水为生,不会吃人的,就算花草和水中所下之药可以生成软骨散,也绝不会令人丧命,这些鱼今日刚从烈焰运回,想必刚才只是夏郡主想和雪宁开个玩笑……”
沈雪宁抬头望向池塘,刚才这些所谓的鱼藏于水下,沈雪宁并未看到它们的全貌,如今仔细观察,这些怪物的确是鱼,不过却是吃人的锷鱼……
这些锷鱼之所以没有吃下那只小鸟,只怕是欧阳清从中做了手脚,用内力打落那只小鸟时,在小鸟身上打入了特殊的药物,才致使锷鱼将它吃进口中又吐了出来……
欧阳清乃是一国之君,他说的话谁敢反驳,更何况又有现实摆在眼前,那鱼,的确没吃掉小鸟,就算众人心中有所怀疑,谁也不敢直言说出,除非他不想活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欧阳清比欧阳睿聪明多了,也难对付的多了……
“原来夏郡主是在开玩笑,是雪宁多想了,如果下次夏郡主再想开玩笑时,记得暗示一下雪宁,免得到时雪宁一不小心,再次误会,夏郡主。”
既然欧阳清已出面为、欧阳睿、夏轻盈解围,再加上夏轻盈又是独孤绝名义上的妹妹,如果沈雪宁再追究,众人就会数落她的不是了,所正也教训过夏轻盈了,见好就收这个道理沈雪宁自然懂得。
“雪宁真是通情达理,难怪像南英这般冷心冷情之人也会为你动情。”欧阳清面带微笑,却未达眼底,沈雪宁眸光微沉:欧阳清在打什么主意,离间她和独孤绝的感情,可惜他们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欧阳清怕是白费心机了……
小手传来一阵疼痛,沈雪宁抬头望向独孤绝,却见他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径直目视前方,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冰冷流转,沈雪宁微微皱了皱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独孤绝握的太紧,再加上这里人太多,她又不能反抗的太明显,所以抽了半天,她的小手还是被独孤绝紧紧握在手中,分毫未动……
自从欧阳清来到这里后,明月并未再发一言,事不关已一般淡然的观察事态变化。
“难得今日有贵客进宫,朕定要设宴款待,马副统领,传令御膳房……”
“多谢圣皇美意,本王今日还要事需处理,不宜在宫中逗留太久,改日有空,本王定会再来拜访。”独孤绝语气冰冷,话语简洁,听到众人耳中却带着强势、不容置疑的口吻。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再挽留辰王了。”独孤绝做事一向乾纲独断,就算欧阳清挽留,他也绝不会再留下,欧阳清也是人精,自然会做出最明智的处理:“那雪宁是否会留在宫中用膳……”
“本王所说的要事与雪宁有关,所以雪宁会随本王一起回去,圣皇,告辞。”言毕,独孤绝不再理会众人,拉着沈雪宁快步向前走去。
望着独孤绝和沈雪宁渐渐远去的身影,程南英眸底涌上浓浓的伤痛,微微抬头望向天空,一只小鸟正在自由的飞翔:雪宁,你一定要幸福……
皇宫阴谋诡计太多,令人防不胜防,虽然沈雪宁不怕阴谋诡计,但她今天还有一件要事绣办,就算独孤绝不带她离开,她也会找借口离去。
行至宫外,沈雪宁终于挣开了独孤绝的手:“王爷,你是回别院还是去其他地方?”
“如此说来王妃不打算回别院”独孤绝冰冷的语气中略带玩味。
独孤绝,你可真聪明,仅凭一句无关紧要的问话就猜出了我心中所想,不过,沈雪宁也没打算瞒他:“今日是我与冷逸轩一月之约的最后一天,我要去临月楼问他要交待。”
“本王送你过去。”说着,独孤绝就欲拉沈雪宁上马车。
沈雪宁巧妙的躲过了独孤绝伸过来的手:“王爷有要事在身,不可耽搁,况且,这里距离临月楼并不算太远,雪宁自己走过去即可。”说着,不等独孤绝答话,沈雪宁已起身向前走去,望着沈雪宁渐行渐远的身影,独孤绝冰冷的眸底越凝越深。
“王爷,地宫宫主已到。”一道恭敬的男声凭空响起,独孤绝冷眸微眯,目光仍旧望向沈雪宁消失的方向:“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撑到了本王大婚后,让他去别院等候,本王随后就到。”
清雅宫,夏轻盈沐浴更衣过后,洗去了一身的疲惫,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休息,太医开出的解药已服下,软骨散的药力渐渐化去,失去的内力慢慢恢复,暗中运功让内力在体内慢慢运行,整个人舒服了很多,紫色的罗帐随风轻扬,一道白色的身影背对着大床现于床前。
“什么人?”夏轻盈娇斥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语出口的同时,纤细的身影已窜出了罗帐,纤于轻扬,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横于那名背对着她而立的白色身影脖颈上。
在看清面前所站的人时,夏轻盈心中一惊,面色大变,立刻撤回了手中的长剑,跪于地面:“参见主人。”
白衣人没有说话,身形未变,反手一掌将夏轻盈打飞了出去,森冷的质问声在房间中响起:“谁让你设计沈雪宁的?”
夏轻盈纤细的身子撞到墙上又反弹了回来:“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想要运功压制体内不断上涌的血气,却意外的发现,原本已恢复的内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知晓是白衣人那一掌所致,却不敢有所怨言:“主人恕罪,轻盈不知沈雪宁乃是自己人。”
“沈雪宁并非自己人,但她是我们这项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枚要棋子,在她成为废棋之前,她不能死。”白衣人语气仍旧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如果让本尊知道你因儿女私情而打乱本尊的计划,你应该知道后果。
“属下明白。”夏轻盈微低着头,恭敬的回答着,一阵轻风吹过,白衣人不见了踪影,夏轻盈整个人瘫倒在地,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今天这关总算过去了……
猛然抬眸,夏轻盈眼底寒光闪现,隐隐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沈雪宁,被主人利用之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也不会例外,看来这次用不着我出手,你的下场就会很惨,绝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临月楼雅间:“古云,那张拜帖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可是我与沈雪宁一月之约的最后一天……”冷逸轩立于窗前望向窗外,口中说着拜帖之事,脑中的思绪却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坐在桌前的古云慢腾腾的轻品着杯中的香茶,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你怕什么,沈雪宁那么喜欢你,就算你给不出交待她也绝不会太过为难你,最多让你暗中做做她的地下情人……”
“古云!”冷逸轩转身望向古云,眸底闪着浓浓的凝重与无奈:“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把拜帖之事原原本本向我叙述一遍。”
古云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张拜帖的确是我亲手所写,逸轩你也知道,我生平最喜欢下棋,沈雪宁破解了无人能破的棋局,我想和她切磋一下,所以就想约她第二天在望江楼一叙,谁知,就在拜帖写好一个时辰后,临州传来消息,生意出了点问题,我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就坐上了前去临州的马车,连夜赶往临州……”
“如此说来是有人利用了你那张拜帖设计沈雪宁。”冷逸轩眸光微沉:“你把写好的拜帖放在了哪里?”
“书房啊,我一直都是在书房处理事情的。”古云不以为然:“逸轩,你是不是认为是古府出了奸细。”
“难道还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吗?”冷逸轩不答反问。
古云略略思索片刻,下定了决心:“逸轩,其实我想我知道那张拜帖是被谁拿走的?”
“为什么这么说?”冷逸轩眸底的疑惑更浓。
“古府的下人都是我父亲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忠于古家,这一点儿不必怀疑,”古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那天我坐马车离开古府时,隐隐看到了玉蓉的身影……”
“你是说玉蓉拿走了那张拜帖,然后找刺客刺杀沈雪宁?”冷逸轩眸底的神色越凝越重:“玉蓉不可能会有如此深重的心机……”
古云抬头望向冷逸轩,眸底闪着凝重:“所以我也一直在怀疑玉蓉是被人利用了,并且,利用玉蓉之人身份不简单,否则绝对不可能请得动这么多厉害的地宫杀手……”
说到地宫,古云眸光微变,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一丝同情:“逸轩,地宫被战神王爷独孤绝派兵剿灭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整个地宫血流成河,其凄惨之状真是让人惨不忍睹,不过,这也是他们太过嚣张,竟然连独孤绝都敢惹,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派人去把玉蓉叫来,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冷逸轩眸光微沉。眸底隐有厉光闪现。
古云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对,敢利用我三大世家的人,我们又岂能让他逍遥法外。”
“冷公子,古公子,辰王妃到了。”侍卫恭敬的禀报声传入房间,古云一时没反应过来:“辰王妃,哪个辰王妃?”
问完之后方才恍然大悟:“是沈雪宁,我忘记她昨天已经嫁给独孤绝了,不过逸轩,沈雪宁之前那么喜欢你,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这次她这么痛快的嫁给了独孤绝?我离开了京城半个多用,在此期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冷逸轩的眸光不自然的微微闪了闪:“能发生什么事,独孤绝文武双全,能力出众,在世人心中如同天人,沈雪宁对他倾心也在情理之中……”
古云故做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语带戏谑:“如此说来,是那沈雪宁移情别恋了,逸轩啊,我真的好同情你,到了最后不是你抛弃了沈雪宁,而是沈雪宁抛弃了你……”
“我从未喜欢过她,何来抛弃之说。”冷逸轩眸光如炬:“也算她识时务,选择嫁给了独孤绝,否则,就算她在我身后跟到天荒地老,我也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古云面色凝重,目露疑惑:“逸轩,我总觉得重伤醒来后的沈雪宁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雪宁已经嫁人,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现在她人就在隔壁,我们去会一会她。”冷逸轩猛然抬起了眼睑,眸底一丝厉光一闪而逝。
隔壁雅间,对于敲门而入的冷逸轩与古云视而不见,沈雪宁自顾自的饮茶,稍顷,沈雪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冷公子,一月之约已到,不知黑衣人事件你调查的如何了?”
“在下已查到了真凶,如果在下将真凶交给辰王妃,王妃会如何处置她?”冷逸轩望向沈雪宁的目光冰冷,聪明如沈雪宁自然明白冷逸轩的意思,先给沈雪宁打上辰王妃的烙印,让她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再纠缠他冷逸轩……
沈雪宁面色如常,心中暗笑:我这个样子像是来纠缠他的吗,你冷逸轩虽然优秀,不过还没有优秀到可以让我沈雪宁死缠着你不放的程度,以前沈雪凝所做的一切与我沈雪宁无关:
“那名幕后真凶之所以买凶杀我,无非是想要我沈雪宁的命,如果他落到了我手中,我自然要以牙还牙,将他处死。”沈雪宁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闻言,冷逸轩和古云对望一眼,古云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沈雪宁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想杀她的人她岂会让人家好过,这种情况我早就料到了……
“辰王妃,对不住,在下暂时还不能将真凶交给辰王妃。”冷逸轩目光微沉,静等沈雪宁的反应。
“无妨,雪宁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要一个交待。”沈雪宁缓步走至窗前,打开了窗户,望着窗外迷人的景色,朱唇轻启:“冷公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依照我们的约定,如果到了时间你交不出真凶,那么你冷逸轩或者古云古公子会有一个人要任凭我处置,不知你们商量的结果让哪个人来做替罪羊?”
“逸轩,你们之间有过这种约定?你怎么都没和我提起过?”古云满脸惊讶,不过,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是装出来的:“先说下,我可不要做这只替罪羊……”
冷逸轩不悦的瞪了古云一眼,将目光转向沈雪宁:“辰王妃,在下想和王妃做笔交易,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闻言,沈雪宁有了些许兴致:“说来听听。”
“虽然那名幕后真凶要暗害王妃,但王妃毫发无伤,当时不过是虚惊一场,如今,逸轩愿将一些奇珍异宝送给王妃,为王妃压惊……”
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冷逸轩,区区一些破珠宝就想收买我,你也太小看我沈雪宁了吧,不过,既然你有心,如果我不成全你,岂不是太对不起你的一番盛情……
嘴角微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眸底却闪过诡异的光芒:“冷公子的提议不错,只不过,雪宁身为辰王妃,王爷又对我疼爱有加,奇珍异宝并不稀罕,如果冷公子真想以物来换取那名真凶的性命,雪宁倒是能够接受,只不过,条件要由我来开。”
“不知辰王妃想要什么?”冷逸轩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先探探沈雪宁的底。
“我要你冷家在圣乾国三分之一的产业。”沈雪宁一字一顿,目光清冷犀利,隐隐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诡异。
古云刚刚喝到口中的茶水立刻喷了出来:“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沈雪宁放着冷逸轩不要,选择要他的产业,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你不好意思说,没关系,我立刻出去。”
说着,古云竟然真的起身就走:“古云别胡闹。”冷逸轩冷冷扫了古云一眼,成功制止了他想要迈出的脚步。
“沈雪宁,你不要太过份?你的命值冷大哥家三分之一的产业?”李玉蓉推门而入,语带不屑。
沈雪宁轻哼一声:“李玉蓉,我沈雪宁的命是贵是贱用不着你来过问,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他冷逸轩的命值不值冷家那三分之一的产业。”
沈雪宁抬眸望向冷逸轩,目光清冷,不带一丝感情:“那名幕后真凶想要的是我的命,如果被我抓到他,又或者是你们交出的任何一个替罪羊,我都不会让他活命,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情份上,我才格外开恩允许你们用产业来换回人命,如果你们觉得不划算,可不不必做这笔交易,把真凶,或冷公子,古公子中的任何一人交给我即可!”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吗?”古云试探着询问,看沈雪宁的表情他就甜美此事已没有了回转的可能,但是,他又报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没有。”冰冷的语气打破了古云的最后一丝希望,古云抬头望向冷逸轩,眼露无奈,仿佛在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是不会去做这替罪羊,依沈雪宁的脾气,如果说我去了,只能是白白送死……
古云眸底神色微变,隐带一丝戏谑:不如你去试试,说不定沈雪宁只是假意将你杀死,然后名正言顺的与你在暗中幽会……
冷逸轩狠狠瞪了古云一眼:你还嫌事情不够乱……
“冷大哥,这件事情一定不能答应她,她沈雪宁根本就是在试探你,想要借这件事情将你据为已有,像她这么无耻之人,天地难容……”
沈雪宁眸光微寒,猛然出手攻向李玉蓉,冷逸轩正在沉思,反应过来想要出手相救已然来不及,李玉蓉被沈雪宁的掌风打出了几米外,撞到墙壁上又反弹了回来,小脸痛的严重扭曲,口中鲜血流出……
“玉蓉,你没事吧?”冷逸轩瞬间来到了李玉蓉面前,检查她的伤势,冷逸轩的确不爱李玉蓉,但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心还是有的,更何况此时的李玉蓉又受了重伤,面对冷逸轩的关切,李玉蓉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只要她一张口就会有鲜血流出……
“沈雪宁!”冷逸轩回头望向事不关已的沈雪宁,眸底寒光闪现。
沈雪宁悠然坐于桌前:“是她先出口伤人的,这怪不得我,如果是他人如此辱骂你们,恐怕你们早就气的拿刀杀人了,相较之下,我的修养比你们要好一些。”
“你放心,我只是讨厌听到她的声音,所以让她暂时说不出话来,我出手并不重,她一时半会的也死不了。”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沈雪宁平静的语气,听到冷逸轩和古云耳中却有着一种王者之风:“与其耗费你冷大公子的内力为她疗伤,不如你早做决定,如此一来,我也好早点离开,免得我与你们相看两生厌。”
“不就是三分之一的产业吗?好,我送给你!”冷逸轩面容冰冷,瞬间来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笔快速写下一份契约,盖上了自己的印记,反手甩给了沈雪宁:“拿着它,马上离开这里。”眸底是掩饰不住的气愤。
沈雪宁伸手接过那张纸,确认无误后,轻轻点了点头:“多谢,从今以后这些产业将改姓沈。”说着,无视古云惊讶的表情,以及冷逸轩微微的错愕,沈雪宁缓步走向门口,伸手推开房门的同时,沈雪宁回头望向冷逸轩,眸底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既然李姑娘是被我所伤,那我就送些银子给她治伤。”
说着,沈雪宁纤手轻扬,数道利光袭向冷逸轩,虽然他已经在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了,但还是被那寒光射中了肩膀,待他回过神后,沈雪宁早已不见了踪影,细看肩膀上的暗器,竟然是银制的小珠子,此时正深深嵌入他的肉中,丝丝鲜血渗出……
“沈雪宁。”冷逸轩咬牙切齿的吼出一声,眸底是掩饰不住的厉光闪现
“逸轩,好像你每次与沈雪宁起冲突都是为了玉蓉的事情,并且,每次你都会被她所伤。”古云语带戏谑:“还有啊,我发现沈雪宁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宁愿伤害自己也舍不得伤你分毫,并且,在你面前她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背地里,去暗杀那些她看不顺眼的人,手段残酷,可是现在的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当着你的面伤人,暗中却不再做任何动作了,相比之下,我倒是有点喜欢现在的她,做事光明磊落……”
古云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可惜她已是辰王妃了……”
冷逸轩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随即恢复了正常:“废话少说,去请大夫为玉蓉治伤。”
拿到契约,射伤冷逸轩后,沈雪宁快速奔出了临月楼,因为她有一件急事待办,刚刚走出大门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妹,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要去哪里?”
沈雪宁转过了身,只见一袭玄衣蓝衫的萧尧正缓步向她走来,英俊的面容微微带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隐隐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愫,只是沈雪宁心中想着那件急事,并未细细研究萧尧眸底的那种莫名情愫,“师兄,我正好有事要问你,跟我来。”
说着,沈雪宁拉着萧尧的胳膊快步向外走去,或许连沈雪宁自己都没有发现,来到异世后,她是第一次主动拉着别人走。
“师妹,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没人告诉你。”萧尧口中这样说着,却丝毫都没有挣脱的意思,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任由沈雪宁拉着他向前走。
“师兄你随性洒脱,还会在乎这些。”沈雪宁不以为然,却猛然发现自己正拉着萧尧的大手向前走,心中升起一阵尴尬,毕竟,就算是在思想开放的现代,沈雪宁也没有主动拉过哪个男子的手。
沈雪宁刚想找个理由松开萧尧,萧尧率先开了口:“师妹,昨晚郡主府又出事了,幸好你不在府中,否则,极有可能也重伤!”
沈雪宁猛然停下了脚步,眸光微闪:是我太大意了,欧阳清与欧阳睿乃是父子,欧阳清会在我成亲的当天派人杀我,那欧阳睿在我成亲当晚再次炸掉郡主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师兄,你老实告诉我,你睡在我房间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沈雪宁清冷的眸光中隐带一丝疑惑。
“为兄走错房间了,这一原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萧尧面露不解。
“真的只是这样吗?”沈雪宁似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当然了,为兄没必要骗你。”萧尧语气慵懒。
沈雪宁沉下了眼睑,没有说话,其实她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答案,在灵隐寺萧尧为救她受了重伤,却不愿让她知道,如今,郡主府那晚的事情萧尧自然也不会和她说实话,沈雪宁暗中叹了口气:萧尧,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前的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暗中为我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师妹,你要问为兄的就只是这个问题吗?”萧尧目露疑惑,见沈雪宁点点头,萧尧轻轻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事情,原来只是一些陈年旧事。”
说着,萧尧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师妹,独孤绝对你不好吗?”
“辰王对我很好啊,师兄为什么这么问?”沈雪宁心中疑惑。
“可你还是……”萧尧欲言又止,思索片刻,快速转移了话题:“师妹,你这是要去哪里?”
“郡主府。”沈雪宁眸光沉重:“我要去看看郡主府被那神秘人炸成什么样子了,不知府中还有多少活人?”看似平静的语气中略带一丝惆怅。
“师妹,为兄还有事情要办,先走一步,晚些时候为兄去郡主府找你。”说着,不等沈雪宁答话,萧尧修长的身影瞬间已到了几十米外……
和萧尧分开后,沈雪宁没有直接回郡主府,而是来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地方,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里是那名小乞丐孟流星的家。
四下观望无人,沈雪宁拿出一只竹筒,对着天空放出了一记蓝色信号……
别院书房的暗影中,隐藏着一名黑衣人,由于他处于阴影中的缘故,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就着微弱的光线看出他脸形的大致轮廓,应该是名英俊之人,他便是地宫宫主仇无敌。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侍卫恭敬的行礼声传入耳中:“参见王爷。”
房门被打开,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走了进来,黑色身影站着没动,森冷的声音在房内响起:“辰王爷,在下恭候多时。”
“仇宫主的确厉害,竟然能挡住我铁骑军的连翻攻击。”独孤绝的声音冰冷入骨。
“能得辰王夸奖,实乃无敌之荣幸,辰王爷,在下并没有派其手下暗杀王爷,这一点儿还请王爷明鉴。”黑色身影的语气,气势都丝毫不落下风。
独孤绝利眸微眯:“可是本王调查的结果,刺杀本王之人的确是你地宫杀手。”
“王爷所说之人是地宫叛徒,三个月前已被逐出地宫,当时在下一时疏忽,并未将此事向江湖通报,没想到竟让那厮钻了空子,借机陷害地宫,差点害地宫多年基业毁于一旦!”
“如此说来,还是你地宫的责任,本王可以不再派人进攻地宫,但是,本王要一个交待,以半月为期,如果宫主可以将此事查明,并交真凶给本王,本王可以考虑放过地宫,如若不然,地宫必灭。”
独孤绝语气肯定,毫无讨价还价的可能:“这是本王能做出的最大忍让,希望仇宫主不会让本王失望。
“多谢辰王,在下一定会尽快查明事情真相,给辰王一个交待。”话音落的同时,一阵黑风吹过,黑衣人已不见了踪影,独孤绝眸光微寒:“江湖也是越来越热闹了。”
信号放出后不久,一道清瘦的身影来到了沈雪宁面前,单膝跪地:“孟流星参见宫主。”
沈雪宁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孟流星,交待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宫主,正在进行中,最多三个月,一切便可成功。”孟流星语气恭敬。
沈雪宁赞赏的点了点头:“很好,那件事情按原计划进行,如今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请宫主吩咐。”孟流星微微低头,语气肯定。
沈雪宁纤手轻扬,冷逸轩所写的那张契约递到了孟流星面前:“拿着这份契约,帮我经营好这些产业,我相信你的能力。”
孟流星接过契约,双致扫了两眼,眸底闪着浓浓的喜悦,郑重承诺着:“多谢宫主信任,流星一定不负宫主重托。”
孟流星走后,沈雪宁缓步走向郡主府:不知现在的郡主府变成什么样子了,是我太大意了,才会让欧阳清他们钻了孔子,欧阳睿,欧阳清,你们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他日我沈雪宁定会加倍奉还……
距离郡主府还有一段路程,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沈雪宁微微一愣,停下脚步:前面的花丛中停着一顶软轿,软轿四周皆是半透明的纱帘,轿中那正在调情的一男一女被看的清清楚楚,那男子沈雪宁并不认识,但那名女子沈雪宁却很熟悉,因为她不是别人,正是那心高气傲的小沼……
奇怪,小沼喜欢的人是叶孤寒,为何会在这里与其他男子调情,那名男子面容清俊,尊贵中带着浓浓的煞气,一看便知是魔道中人,小沼服侍叶孤寒的时间不短,为了长时间与叶孤寒相处,她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名魔性男子又是在何时认识的……
“公子。”小沼媚眼如丝,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那名男子坚硬的胸膛。
就在小沼想要将手伸进那名男子衣襟中时,那名男子眸底寒光一闪,猛然抓住了小沼的手,魔魅之音回荡耳边:“时间不早了,本尊该回去了。”
突然,那名男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望向沈雪宁的方向,沈雪宁心中一惊,快速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就在她站到树后的瞬间,那名男子已到了她刚才站过的地方,充满魔气的双眸四下打量……
清风吹起,沈雪宁身上的淡淡清香随风飘向那名男子的方向,那名男子嘴角微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缓步向着沈雪宁藏身之处走去,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他是故意让人知道他在向某个地方靠近……
“公子。”小沼娇软无力的声音响起,那名男子看也没看她一眼,甩手一掌劈向软轿,只听“砰”的一声响,软轿被劈成了两半,幸好小沼躲的快,不然现在的她早已是一具尸体,尽管如此,小沼还是受了很重的伤,倒地不起,口中不断吐出鲜血……
“把她带下去。”那名男子一声令下,四道黑衣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与刚才不同的是,倒在地上的小沼也不见了踪影……
“本尊知道你在这时在,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本尊请,你出来?”魔魅的声音带着嗜血煞气飘荡在空中,让人不寒而栗!
暗潮汹涌 第061章 真相
沈雪宁知晓自己已被发现,干脆也不再躲,身影一闪,瞬间现于那名男子面前,由于刚才软轿四周有薄纱环绕,所以沈雪宁并未看清这名男子的模样,此时,沈雪宁与他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相隔几米远,自然能够看清那人的模样,五官英俊,气质出众,只是全身散发的魔魅让人毛骨悚然。
“我道是谁,原来是沈宫主,怎么,今日不用去见冷逸轩?”在看清沈雪宁的样子时,那名男子眸底闪着浓浓的不屑之情:他竟然认识沈雪宁。
“你可真是孤陋寡闻,呆在自己宫中多久没出来了,本宫主和辰王独孤绝昨日大婚的事情你竟然都不知道。”沈雪宁反唇相讥,听这人和沈雪宁说话的语气,他们应该是熟识。
“原来你真的嫁给独孤绝了,本宫主还以为是他人闲来无事造谣呢。”男子语气中的不屑之情丝毫都没有减少:“不过也难怪,独孤绝身为烈焰王爷,无论身份、地位,都要在冷逸轩之上,沈宫主嫁给他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
口中虽然这么说,但从他那不屑的语气中沈雪宁猜得到他对自己充满厌恶,大概是把她沈雪宁当成爱慕虚荣之人了,不过沈雪宁从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所以,也不打算与他解释:“刚才打扰了你的美事,真是抱歉,现在,雪宁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你继续刚才未完之事。”
沈雪宁起身欲走,却被那人挡住了去路,魔魅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沈宫主,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好奇,你暗宫宫女为何上了本尊的床?
“那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沈雪宁目光清冷:“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麻烦你让路。”
那人魔魅的瞳孔越发深邃,全身萦绕着强烈的魔性气息,嘴角微扬,细细打量着沈雪宁,被她的目光一望,沈雪宁只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肉案上待宰的羔羊,即将成为他人口中的美餐,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上次我冥宫洪长老的骷髅之花没伤到沈宫主吧,原本本宫是想拷问洪长老是受何人唆使暗害沈宫主,没想到他竟然被辰王逼得自杀了……”
原来他就是冥宫宫主幽冥,难怪身上会有这么强烈的魔魅之气:“沈宫主,如今你的胆量倒是大了不少,以前的你可是从来都不敢和本尊单独相处……”
幽冥一步一步慢慢向沈雪宁靠近,不知是由于兴奋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幽冥眸底的瞳孔越放越大:“沈宫主,一直以来,你都是本尊选中的最合适的蛊鼎人选,可是每次本尊出现时,你的身边都会有高手随之出现,本尊对你只能看,不能碰……”
“你想拿我去炼蛊。”沈雪宁眸光微寒:“幽冥,奉劝你一句,趁早死了这条心,如果我死了,独孤绝是不会放过你的……”
“沈雪宁,你少威胁我,如果本尊炼成了蛊鼎,便可称霸天下,到时,杀掉独孤绝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今天你逃不掉了,方圆五十里内全是本尊的人。”
伴随着坚定的声音,幽冥黑色的瞳孔突然变得血红一片,沈雪宁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漫天的红色扑天盖地的袭来,意识消散前,沈雪宁的脑中突然蹦出了一句名词:摄魂术。
一道耀眼的光芒射来,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沈雪宁空白的大脑慢慢恢复了正常,痛苦的低吟声传入耳中,沈雪宁抬眸一望,只见不远处的幽冥正捂着眼睛哀嚎:“沈雪宁,你是怎么知道破解摄魂术的方法的?”
沈雪宁刚想说: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一道亮光照进眼中,沈雪宁微微低头,却见自己一侧的外衣已被拉开,里面放着一面小镜子……
沈雪宁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这面镜子将幽冥眼中的摄魂术照了回去,所以,他的眼睛被亮光照伤,我恢复了正常……
只是,我并没有随身携带镜子的习惯,这面镜子是哪里来的,疑惑间,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是萧尧……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遇到幽冥,难道现在的一切全都是有人安排好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幽冥,多行不义必自毙,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情份上,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好自为之。”
并非沈雪宁真的想放过幽冥,只是幽冥身为冥宫之主,拥有高超的术法,虽然他的眼睛已被灼伤,但高超的术法仍在,再加上这里方圆五十里内全是幽冥的人,如果真的交手,以沈雪宁的武功,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仇可以以后再报,但前提是,要有命在!
沈雪宁占用这个身体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可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博学多才、蕙质兰心的女子,与人们传说中的沈雪凝完全相反。
以前的沈雪凝是不是真的爱冷逸轩她沈雪宁并不清楚,通过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以及睡梦中不断出现的片断来看,沈雪宁百分百肯定,那个沈雪凝之所以会脾气暴躁,粗俗不堪,受尽万人嘲讽,根本就是故意装出来的,因为她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
现在仔细想想,她沈雪宁自从苏醒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灵隐寺那件事情尤其严重……
萧尧、独孤绝总会有一个人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会不会是他们两人也已被人算计在内……
就在沈雪宁转身离开幽冥时,她清楚的听到了一阵怪异之声,那种声音沈雪宁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自然知道那是幽冥想要运用术法强行留下她,只是不知为何,幽冥的术法运行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以照沈雪宁以往的经验,定是有人在暗中帮了她,只是让她不解的是,为什么帮她的人能不见的就尽量不出来见她,更有堪者,从来都不承认自己的功劳。
烟波浩渺,波光粼粼,午后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泛出点点金光,沈雪宁坐于湖边,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思绪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前世的她,沈氏集团董事长,冥域之主,把自己人生亦长亦短的二十年全都奉献给家族事业,每天都活在明争暗斗之中,从来都只有她掌握别人的命运,哪轮得到别人来掌握她……
重生后的异世,阴谋不断,所有的事情全都是迷雾重重,明杀暗杀一次接一次,设计陷害一环紧扣一环,她孤军奋战,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只能被迫接受他们所给予的一切,只是她沈雪宁从来都不是弱者,别人给予她的,无论是好是是坏,她都会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敢设计她沈雪宁的人,无论你的身份有多尊贵,地位有多么的牢不可破,她沈雪宁都会一一将他们揪出来,让他们一生一世生不如死,痛苦莫名……
“沈宫主。”冰冷的男声自身后传来,不用回头沈雪宁也知道是谁来了:“叶公子不是从不出暗宫门吗,今日怎会有空前来湖边?”沈雪宁语气微讽。
“郡主府都快被炸成平地了,那里已无在下的容身之处。”叶孤寒的语气依旧冰冷。
“如此说来,叶公子是想让雪宁为公子寻一安全住处?”沈雪宁眸光微沉,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那倒不必,在下今日前来是想告知宫主,在下已有容身之处,等完成与老宫主的约定,在下自会离去……”
“叶孤寒,我师傅与你的约定是什么?”沈雪宁眸光微寒,侧耳倾听着叶孤寒的答案。
“无可奉告,等到了事情发生的那天,宫主自然就会知道。”言毕,沈雪宁只觉身后一阵清风吹过,叶孤寒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于透明的空气中……
郡主府每晚都会死人,叶孤寒能在那里住到现在,已是非常难能可贵,陆无情能够独揽暗宫大权,驾空沈雪凝的权力,可见其能力的确不错,却对这件连环爆炸事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不知他是真的没办法,还是……
缓步走在府中,望着面目全非的郡主府,沈雪宁忍不住轻轻叹气:这才隔了一天,郡主府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不出十天,郡主府就会在京城覆灭。
沈雪宁来到异世不久,与郡主府的众人也没有太多感情,更何况,众人明中听从沈雪宁,暗中却在为陆无情效力,所以,他们的生死沈雪宁并不是十分在乎,只不过,炸掉郡主府是对沈雪宁的挑衅与嘲讽,所以,沈雪宁一定要将凶手揪出。
夕阳西下,这一天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沈雪宁有些累了,心中所想的心事太多,食欲全无,本想在床上躺会稍作休息,等身体恢复点儿就回别院,不知是床太舒适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沈雪宁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朦胧中,身侧似有男性的阳刚气息传入鼻中,这一次沈雪宁没有惊讶,睁开眼睛望向头顶上方,毫无疑问的看到了萧尧那张英俊的脸庞,外面的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淡淡的月光微微透进了房间:
一直以来,我的警觉性都极高,就算是在我熟睡之际,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靠近我五米之内,我就会有所察觉,自从来到这异世之后,情况也是这样,不过,却出现了两个让我设不下防备之人,一个是萧尧,另外一个则是独孤绝。
独孤绝知道沈雪凝胸口处有胎记,可见他们两人的关系并非人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而她沈雪宁所占用的这具身体是沈雪凝的,出于这具身体的本能,对萧尧设不下防备倒是可以理解,那么独孤绝呢,他与沈雪宁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沈雪宁对他也设不下防备……
苏醒后的沈雪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微微抬起了头,一眨不眨的望着熟睡的萧尧,不知过了多久,萧尧的眼睫微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迷茫:“师兄,你这次不会也是走错房间了吧?”
其实,在沈雪宁苏醒的刹那间,她听到萧尧的心跳加快了一拍,所以,心中肯定,萧尧已经醒了,又或者,他根本就没睡着,她刚才之所以那么做,无非是想试试萧尧究竟有多大的耐性,而试验的结果是,萧尧的耐性非常人可比……
沈雪宁坐起身,与萧尧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师兄,我已经嫁人了,我夫君的名字叫独孤绝,而不是萧尧。”
闻言,萧尧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师妹,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灵隐寺答应为兄的条件?”
“在郡主府为你寻一间舒适的住处。”沈雪宁先是不以为然,话音落后方才明白过来自己中了萧尧的圈套,不过,为时已晚。
“幸好师妹你还记得。”萧尧眸底闪过一道诡异的笑意:“昨天师妹出嫁后,为兄将整个郡主府逛了一遍,发现师妹的房间是最舒适的,反正师妹也已经嫁人了,不会再住在这里,所以为兄就搬进这里了,就算今天有人进错了房间,那也是师妹你错进了为兄的房间,而不是为兄错进了你的。”
望着无可奈何的沈雪宁,萧尧眸底的戏谑更浓:“更何况那个独孤绝对你也不怎么样吧,这么晚了你没回别院,他也不出来找找你,再说了,为兄看得出,师妹你也并不喜欢他,否则,不可能过了洞房花烛夜你还是处子之身……”
“你怎么会知道我还是处子之身?”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所有人都已被独孤绝所滴的那两片落红骗过,知道我还是处子的只有我与独孤绝两个人……
“师妹,你不要忘了,为兄可是终日流连花丛之人,仅凭一名女子身上所散发的味道便可分出她是处子,妇女,还是孕妇,更何况……”萧尧猛然出手撩起了沈雪宁右臂上的衣袖,一点儿暗色的守宫砂跃然显现:“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刺客什么时候会来?”沈雪宁没再与萧尧纠缠她是不是处子的问题,快速转移了话题,她不知自己是希望见到萧尧,还是不希望见到他,因为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表明,萧尧就像会未卜先知一样,总在麻烦出现时随之出现,好像萧尧的职责,就是帮她度过难关……
沈雪宁突兀的一句问话使得萧尧微愣了片刻,回过神后的萧尧刚想回答沈雪宁的问题,冷不防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传入耳中,萧尧与沈雪宁皆是眸光微沉,心中暗咐:来了……
轻微的声响越来越近,沈雪宁望了萧尧一眼,压低了声音:“现在应该怎么办?”
萧尧眸光微闪,一把搂住沈雪宁的小腰将她按到了床上,另只手蒙上了沈雪宁的眼睛,嘴巴凑到了沈雪宁耳边,语气很轻:“睡觉。”
萧尧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雪宁很不适应,虽然心中明白这是萧尧的诱敌之计,可是清醒时与一名男子如此亲密的睡在一起,沈雪宁还真是第一次,自然不太习惯,纤细的身体紧绷着。
“放轻松。”萧尧的大手自然而然的自沈雪宁的眼睛上移开,慢慢滑到了她腰上,轻轻圈住她的小腰拥向自己怀中,沈雪宁狠狠瞪了萧尧一眼,刚想翻身与他拉开点距离:“不要乱动,那人已到了窗前。”说着,萧尧圈住沈雪宁的手臂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
沈雪宁微微抬起了头,透过萧尧望向窗边,一声轻响过后,格子窗上的白纸被捅开一个小洞,一根细细的竹管伸了进来,随后,一缕白烟被吹进了房间,沈雪宁闭住了呼吸,微微皱了皱眉,眸底闪过一丝不屑:又是迷烟,就不能来点新意……
时间不长,迷烟停止,那只小竹筒也抽出了房间,脚步声由窗边慢慢移向门口,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趁着萧尧不注意,猛然翻身从萧尧上方越到了床边,面向外背对着萧尧,如此一来,就换成了沈雪宁躺在外面,萧尧躺在了里边。
萧尧快速转过了身,望向沈雪宁的眸底闪过一丝气愤,轻微的推门声响起,萧尧想与沈雪宁调换位置已然来不及……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脚步声距离两人越来越近,萧尧有力的双臂惩罚性的将沈雪宁紧箍在他怀中,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沈雪宁想要挣脱,却碍于黑衣人已走近,为防打草惊蛇不敢轻举妄动……
月光朦胧的照进了房间中,大床上的两人紧紧相拥而眠,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床边,沈雪宁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仔细观察黑衣人的一举一动,由于那黑衣人是背对着月光的,所以沈雪宁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他眼底闪烁的寒光在黑夜中格外明显,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月光下,沈雪宁绝美、恬静的睡颜呈现在黑衣人面前,黑衣人立于床边凝视片刻,慢慢向沈雪宁伸出了手,似要轻抚上她美丽的小脸!
随着黑衣人的大手离她越来越近,沈雪宁只觉得一阵腥臭味扑面而来,由于她午膳、晚膳都没吃,此时再闻到这令人恶心的腥臭味,沈雪宁只觉自己胸中顿时一阵翻江倒海,为了不让黑衣人看出她的异常,沈雪宁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异常……
腥臭味越来越近,越来越浓,沈雪宁胸中的恶心感也越来越强烈,不知是不是沈雪宁的错觉,萧尧紧拥着沈雪宁的手臂也越收越紧,眼看着那只臭手就要轻抚上沈雪宁的小脸了,沈雪宁实在是忍不住了,快速翻了个身,面向萧尧。
熟悉的阳刚气息传入鼻中,沈雪宁深吸了几口气,胸中翻江倒海的感觉慢慢消失,虽然这样对着萧尧让她有些不自在,可比起那令人厌恶的腥臭味,萧尧身上的气息要好闻的多了。
就在沈雪宁翻身的瞬间,那名黑衣人眼底寒光一闪,快速收回了手,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横于手中……
可沈雪宁转过身后就不再动了,那名黑衣人观察片刻,暗自松了口气:原来她只是在翻身,并没有醒。可是这名黑衣人却忘了,中了迷香的人,睡的像猪一样,对外界毫无知觉,怎么可能还会翻身。
此时,沈雪宁窝在萧尧怀中,睡的安然,萧尧的一只手臂随意的搭在沈雪宁的小腰上,睡的香甜,在外人看来,两人就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得到这一认知,黑衣人望向萧尧的眼底寒光闪现:大手慢慢举起,月光照到慢慢上升的长剑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突然,黑衣人手持长剑,对着萧尧的脖颈砍了下去,如果萧尧真被砍到,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快要砍到萧尧脖颈上时,原本熟睡的萧尧猛然睁开了眼睛,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翻身躲开了黑衣人的袭击,萧尧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了黑衣人身后,大手轻扬,强势的内力挥出,将黑衣人打飞了出去……
就在黑衣人被打飞的瞬间,数枚黑色羽箭透过窗户射进了房间,沈雪宁纵身一跃来到了屏风后,挥动屏风后的纱帘将黑色羽箭全部卷没,纤手轻扬,数枚银针飞出,射向羽箭飞来的方向……
银针飞出的同时,沈雪宁窈窕的身影窜到了窗外,手腕轻翻,强势的内力挥出,将那些躲闪不及的黑衣人打倒在地。
一名黑衣人见事情不妙,闪身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中,沈雪宁眸光微寒,紧追那名黑衣人而去,紧随沈雪宁破窗而出的萧尧刚想起身去追,却被凭空出现的黑衣人围在了中间脱不开身,当他将黑衣人全部解决后,沈雪宁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名黑衣人的身手本就不如沈雪宁,再加上沈雪宁的全力追赶,时间不长沈雪宁就已追上了他,两人在半空中打斗起来,虽然那人的武功也不错,但和沈雪宁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几十招过后,黑衣人败在了沈雪宁手中:“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沈雪宁眸光冰冷,指在黑衣人脖颈处的长剑寒光闪闪。
“宫主,你还记得我吗?”黑衣人伸手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黑色面巾。
“是你。”沈雪宁眼底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昨天晚上你不是已经被炸死了吗?”这名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次夏轻盈前来挑衅,差点被那名叫香儿的宫女所打,沈雪宁无意间为他出头的那个。
沈雪宁清清楚楚的记得,白天她刚刚来到郡主府时,陆无情给她所看的昨晚死亡名单,沈雪宁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而名单上也没有他的名字,沈雪宁之所以知道他已被炸死,是因为死亡名单上有守门人这三个字,而这名男子的职责,就是守门。
黑衣人苦笑一声:“我们明是被炸死,实则全被一批神秘人送到了另一处地方,严加看管,只要听从他们的命令,我们就可获得自由,但并不是真正的自由,我们所有人都被下了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服一次解药,否则就会筋脉暴裂而死……”
“属下也服下了这种蛊,由于武功较好,被他们选中前来刺杀宫主……
“如此说来,除了弟一次炸死暗宫教众是那釉秘人所为,其他时候都是我们暗宫教众潜入郡主府炸死,了自己的同伴。”沈雪宁冷眸微眯,眸底厉光闪现:难怪那些人会对郡主府如此熟悉,因为他们根本就是郡主府的人……
“可以这么说。”黑衣人轻轻点了点头:“简风,素云长老也在,不过,她们中毒更深……”
“带我去关押你们的地方。”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现。
“宫主,万万不可。”那守门人面色顿变:“我们所在之处机关重重,并且有重兵把守,一般人想要混进去比登天还难,更何况,我们所中之毒还有另一个特点,每每在外面执行一次任务后,便要服一次解药,不过,那解药和一般的解药不同,也是有毒的,如果没中蛊的人服下,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会七孔流血而亡……
“知不知道将你们抓走的是什么人?”沈雪宁眸光微沉。
守门人轻轻摇了摇头:“给我们分派任务的是一名长相奇丑之人,不过不排除他用了易容术,并且,依那些守卫对看他的太度,他并不是那里的主人,最多也就是一名有些身份、地位之人。”
“你们今晚的目的是杀我?”沈雪宁眸光微抬。
“没错。”守门人微微点了点头:“属下也很奇怪,他们怎么会知道宫主今晚会留宿郡主府。”
“看来郡主府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沈雪宁眸光微闪:“你帮我画张地图,我侍机去关押你们的地方看看。”
闻言,守门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宫主,说实话,属下也不知道我们究竟被关押在哪里,因为我们这些人每次出来执行任务时都是被迷昏了送出来的,等到任务完成后,再被他们迷昏带回去。”
看来这些人做事的谨慎程度非一般人可比,每一步都设想周到,让人找不到丝毫的可趁之机:“那你们回去时去哪里集合?”
“属下不知,我们在外面清醒过来后,给我们分配任务之人只说一切顺其自然,没死的人他们自然会带走。”这名守门人提供不出任何的线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在利用暗宫之人来对付她沈雪宁。
“宫主,时间不早了,你刺我一剑。”沈雪宁先是不解,随即释然:和他一起来的黑衣人全都死掉了,如果他完好无损的回去,势必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你忍着点。”沈雪宁纤手轻扬,长剑刺到了守门人心脉处,不过她故意刺偏了一点,这样一来,守门人存活的理由就更加充分。
昏迷的前一刻,守门人慎重的提醒着:“宫主,想要害你之人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由此可见他应该是对你十分熟悉之人,暂时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因为,所有人都有嫌疑。”
在黑衣人颓然倒地的同时,陆无情修长的紫色身影跃显现:“宫主没事吧。”
“没事。”沈雪宁漫不经心的回答着:“陆长老,现在的郡主府已是十分危险,此地不宜久留,带着幸存之人另找一处院落来住吧。”
言毕,沈雪宁不再理会陆无情,起身离去,岂料,片刻之后陆无情又追了上来:“宫主,在下早已找好了一处院落,今日下午时分已有大批的暗宫之人搬进了那里,最多明天日落前,所有人都会安排妥当,本来无情想将此事禀报宫主,只是当时宫主在休息,属下不便打扰……”
“以后暗宫的事情交给你全权处理,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就不要再来问我了。”沈雪宁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是,属下遵命。”陆无情看似恭敬的回答着,话音落后,眸光一寒,挥动手中的折扇攻向走在身侧的沈雪宁。
沈雪宁看似神游天外,实则暗中注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陆无情的所有表情都未逃过沈雪宁的眼睛,在陆无情手中的折扇攻来时,沈雪宁嘴角微挑,侧身躲过了他的袭击,纤手轻扬,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握于手中,挥剑对上了陆无情的折扇……
原来的沈雪凝是个高手,武功仅次于陆无情,沈雪宁占用了她的身体后,总会在不知不觉间使出沈雪凝的绝技,此次与陆无情交手也是一样。
“你不是沈雪凝。”两人的实力相当,百招过后仍未分出胜负,陆无情伸手与沈雪宁对了一掌,眸底闪过一丝寒光:“你究竟是谁,沈雪宁绝不会有你如此高超的武功。”
“原来陆长老只是在试探我,人是会变的,雪宁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你真的是沈雪宁,那么一定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请问宫主,我们当初的约定是什么?”陆无情眸底寒光闪现,步步紧逼,沈雪宁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沈雪凝,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和多少个人有过约定……
“宫主,想起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紫色身影来到了沈雪宁面前,微微沉下了眼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雪宁。
原来的沈雪凝是真的和陆无情有约定,还是陆无情只是在试探我?沈雪宁眸光微沉,暗自思索要如何回答陆无情的问题,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了事时,独孤绝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夜深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王妃是否该随本王回别院了。”
月光下,一袭白衣的独孤绝如同天神一般出现在两人面前,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现,银制面具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幽光,强势的压力迎面袭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从郡主府走向府外的马车时,沈雪宁找了个借口回到了自己房间,想去看看萧尧有没有受伤,可是,她的房间已经乱成了一片,里面根本没有萧尧的身影。
本想让独孤绝派人去找找萧尧,可是望着独孤绝冰冷的目光,沈雪宁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开口,毕竟,独孤绝的人情不好欠,萧尧身手高强,应该不会出事……
刚刚回到别院房间,独孤绝眸光微寒,语气冰冷的开了口:“王妃请自重,就算你不爱本王,但我们已是名义上的夫妻,本王不希望被人耻笑戴绿帽。”
沈雪宁饮下一杯茶,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我和陆无情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本王不是指这个。”独孤绝眸底的寒光更浓:“宫门一别,王妃就了无消息,如今夜已深,而王妃身上带着其他男人的味道回到了别院,如果被别人知晓,会如何看待本王。”
“雪宁今天遇到的熟识中男子比较多,相互接触沾染上了其味道,也不足为奇吧。”沈雪宁敷衍着,心中纳凉:他的鼻子怎么和萧尧一样灵?
独孤绝轻哼一声:“王妃身上男子的味道很浓,并且,是同一个男子的,能够沾上如此浓重的味道,定是在一起呆了好几个时辰……”
沈雪宁自知理亏,不想再和独孤绝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便快速转移了话题:“王爷,我想请你帮个忙,派人帮我监视几个人的行踪。”
“哪几个人?”独孤绝的语气依旧冰冷。眸底的神色微微变了变,随即恢复了正常。
“陆无情,青山,叶孤寒……”突然,沈雪宁猛然想起那名利用骷髅之花暗害她的冥宫长老是被独孤绝所杀:“王爷,你和冥宫的人认识吗?”
“本王和冥宫宫主幽冥有过几面之缘。”
“那幽冥已来到京城的消息王爷知道吗?”沈雪宁沉下了眼睑,暗中注意着独孤绝的一举一动。
“幽冥到京城做什么?”独孤绝语气微带惊讶,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先不谈幽冥,夜深了,本王要休息。”说着,独孤绝就欲上床歇息。
“王爷,今晚洞房已过,我们没必要再同睡一床了吧。”沈雪宁眸光清冷。
“你在赶本王?”独孤绝利眸微眯,语气越发的冰冷。
“雪宁没有那个意思,只是,雪宁觉得有些对不住王爷,占了辰王妃的位子,如果哪天王爷有了心上人,不妨直言告诉雪宁,雪宁愿意让出辰王妃之位。”她不爱独孤绝,自然对这辰王妃的位子不留恋,谁喜欢谁拿去好了
本以为独孤绝会不再为难于她,岂料,此话一出,独孤绝眸底的寒光更浓:“你就这么讨厌做辰王妃吗,迫不及待的想要摘掉辰王妃的头衔……”
算了,好像她沈雪宁和独孤绝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她明明是一番好意,却被独孤绝曲解成这个样子,累了一天,沈雪宁没空再和独孤绝继续纠缠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向房外走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王爷不是说我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吗,我去沐浴,将那味道洗去。”沈雪宁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屏风后就可沐浴,王妃为何还要跑去外面?”
“王爷累了,需要休息,雪宁怕吵到王爷。”沈雪宁说出了最合适的理由:当着你的面沐浴,我还真不习惯,也不打算习惯。
这座别院的浴房很豪华,红纱为帘,香气四溢热气袅袅,沈雪宁墨丝轻散,置身在温暖的花瓣澡中,血液四处流通,全身舒适无比:
原本她是打算找萧尧帮忙监视陆无情他们的,可是萧尧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他来找她,她沈雪宁从来没找到过萧尧,可这件事情重大、紧急,不能耽搁,而她还不知道下次见到萧尧会是什么时候,无奈之下,只好找独孤绝帮忙了……
伸手拉过刚脱下的外衣轻轻闻了闻:独孤绝说这衣服上有萧尧的味道,可我怎么只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是独孤绝故意试探我,还是他真的闻出了异常……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沈雪宁有些疲惫,在香香的花瓣澡的浸泡下,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朦胧中,沈雪宁感觉到有两道冰冷却隐带柔情的视线注视着自己,心中一惊,猛然睁开了双眼,木桶边,一袭白衣的独孤绝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银制的面具在夜里散发幽光,不知是不是沈雪宁的错觉在她苏醒的刹那间,竟然看到独孤绝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一丝柔情……
“王爷。”此时沈雪宁全身未着寸缕,不过,她所在的木桶水面上方飘浮着一层花瓣,所以独孤绝看不到她的身体,桶中的水早已凉透,看来她在这里睡了好长一段时间了,难怪独孤绝会过来。
望着独孤绝那让人看不明白的异样目光,沈雪宁往水中沉了沉,只露出一点白皙的脖颈:“王爷,雪宁要起身了,麻烦王爷回避一下。”
暗潮汹涌 第062章 意料之外
“本王帮你吧。”说着,不容沈雪宁拒绝,独孤绝一只手臂已探入水中扶起了沈雪宁的腰,另只大手轻扬,一条白色的大棉帕飞到了独孤绝手中,在沈雪宁的身体露出水面的瞬间,那条大棉帕已盖到了沈雪宁身上,独孤绝的确是个君子,由始至终,沈雪宁未着寸缕的身体一分也未暴露。
将沈雪宁捞出浴桶后,独孤绝并没有让沈雪宁去穿衣服,而是直接抱着只裹着大棉帕的她缓步走向卧房。
沈雪宁本想抗议,可是独孤绝的脾气她十分了解,他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的可能,就算沈雪宁抗议也没用,更何况现在的她连衣服都没穿,在气势上她已经输了一成。
此时夜已深,整个别院早已陷入了沉睡之中,独孤绝抱着沈雪宁沐浴在月光下,稳健的步伐轻盈无比,耳边传来独孤绝强有力的心跳声,沈雪宁微微抬头,独孤绝英俊刚毅的侧脸映入眼中:
独孤绝的确是个非常优秀之人,只可惜,我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王妃为何紧盯着本王看,莫非是对本王动了情?”独孤绝仍旧目视前方,步伐稳健,冰冷的语气中隐带一丝戏谑。
沈雪宁收回了目光:“王爷天人之姿,是诸多妙龄女子最佳的夫婿人选,雪宁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我们之间只是交易,并无感情可言,雪宁对王爷也只有欣赏,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由于沈雪宁是窝在独孤绝怀中的,自然并未看到他眼中那刚刚燃起复又熄灭的亮光。
回到房间,独孤绝轻轻将沈雪宁放到了床上,如墨的发丝散满了半张床,白皙的肌肤由于刚刚沐浴过,细腻顺滑,散发着怡人的香气,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无一不令人色心大动,樱红诱人的嘴唇微张,仿佛在等人前去品尝,可能是因为夜太深,人犯困的缘故,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着些许迷茫,整个人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原本打算起身离去的独孤绝,在看到这一诱人景色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冰冷的眼底蒙上了一层迷蒙,鬼使神差的慢慢俯下了脸,柳叶般的薄唇慢慢向沈雪宁诱人的樱唇上凑去……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鼻端,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俊脸,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躺在床上未动,独孤绝以为沈雪宁默许了他的动作,冰冷的眸底隐隐泛出一丝柔情,温暖的大手轻握着沈雪宁的双肩,轻轻吻向他向往以久的神圣之地……
香甜的芬芳气息迎面吹来,诱人的樱唇近在咫尺,独孤绝正欲张口吻下,冷不防,胸口处传来一阵酥麻,瞬间袭遍了全身,独孤绝心中一惊,立刻反应了过来:糟糕,中计了。此时的他想要避开沈雪宁,却已经来不及……
酥麻过后,全身立刻僵硬,就像被点住了|茓道一般,动弹不得,独孤绝抬眸望向沈雪宁,眸底寒光闪现:“沈雪宁,本王真是小看你了。”
沈雪宁摇了摇头,一脸无辜:“这件事不能怪雪宁,要怪只能怪王爷在美色面前失了戒心。”
无视独孤绝眼底的怒气,沈雪宁伸手将半压在她身上的独孤绝推到一旁,拉过一旁的锦被围在了身上,沈雪宁翻身下床,快步走至衣柜前拿出了一套衣服,走至屏风后换上。
被沈雪宁推到在床上的独孤绝曾试着运功冲开|茓道,可是,令他惊讶的是,沈雪宁并未点上他的|茓道,浑厚的内力在体内畅通无阻,可身体依旧僵硬,动不得半分。
“沈雪宁,你对本王做了什么?”从屏风后走出的沈雪宁一袭白衣,墨丝散于身后,美若天仙,可此时的独孤绝已无心欣赏她的美,比质隼还锐利的眸底冰冷流转。
“王爷放心,雪宁不过是给王爷做了一个小小的提醒,三个时辰后王爷自会恢复正常,夜深了,雪宁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说着,沈雪宁纤手轻扬,她用来裹身的被子盖到了独孤绝身上,与此同时,沈雪宁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身后传来独孤绝的质问声,沈雪宁无奈的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回答着:“隔壁房间。”
沈雪宁和独孤绝所住的地方名为雪园,是整座别院中最豪华的住处,主卧房的两侧各有几间侧房,是为丫环们准备的,为了防止有人打扰他们,与主卧相临的两间侧房并未住人,如月和如意住在稍远的房间中。
独孤绝虽然不能动,但耳力依然敏锐,沈雪宁走出房门后的一举一动都听在了他的耳中,稍顷,右侧房间中传来了一阵轻响,紧接着便是桌椅移位的声音,轻微的铺床声,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切归于平静。
独孤绝躺在床上,合衣盖着沈雪宁抛来的锦被,上面似乎还带着她清新淡雅的体香,锐利的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刚才沈雪宁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宫主,醒醒,快醒醒……”如月焦急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沈雪宁心中升起一阵不悦,由于昨天睡的太晚,沈雪宁的眼睛困得睁不开,刚想让让如月安静下来自己再睡会儿,脑子突然反应了过来:如月是何时靠近我的,我竟未察觉到,我的警觉性什么时候差到这种程度了……
猛然睁开了双眼,沈雪宁快速坐起了身,望着熟悉的房间,沈雪宁微微一愣,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雪眸微眯:“这里是,新房?”
“是啊,宫主。”望着沈雪宁疑惑的目光,如月心中不解:“宫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昨天我明明是在隔壁房间睡的,醒来后竟然又回到了新房中,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独孤绝干的好事,这具身体对他设不下防备,所以他就趁机点了我的睡|茓,再将我弄来这里,难怪我没察觉到如月靠近……
“如月,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沈雪宁伸手掀开了被子,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眸光微微闪了闪,沈雪宁若无其事的翻身下了床,缓步走至梳妆台前坐下。
“宫主,夏轻盈想要搬到别院居住。”如月拿起桌上的木梳,细细为沈雪宁梳理乌黑顺滑的秀发。
“独孤绝已经答应让她搬进来了吗。”沈雪宁不以为意,夏轻盈暗恋独孤绝的事情她早就知道,找个借口与独孤绝住的近些,她夏轻盈的机会也就更多些。
如月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正因为辰王爷拒绝让她搬进别院,所以,夏轻盈正利用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大厅以情动人呢。”
“是吗。”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嘴角微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一个绝妙的计划在脑中形成:“如月,快点帮我梳妆,我要去会会夏轻盈,还有,以后在这座别院中就不要再叫我宫主了,称我为王妃。”
“是,王妃。”如月不知沈雪宁会有什么方法对付夏轻盈,不过,沈雪宁的厉害她如月可是早就见识过了,所以,沈雪宁与夏轻盈较量,如月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她坚信,沈雪宁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
大厅中,一袭红色纱衣,精心打扮的夏轻盈正楚楚可怜的向独孤绝阐述她的思乡之情:“绝哥哥,轻盈背井离乡来到圣乾,如今身边只有绝哥哥这么一个亲人了,皇宫虽好,可入目皆是陌生人,他们对轻盈的态度也不是很友好,轻盈好想念我们在烈焰时的点点滴滴,还有轻盈的爹娘和兄妹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好不好……”
夏轻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让独孤绝开口留她在别院,这样一来她就不必再看别人的眼色行事了,可那独孤绝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夏轻盈的意思,在夏轻盈苦苦倾诉过她那一番思乡之情后,冷声开口:
“身为皇家人,有很多身不由已,前来圣乾合亲也是不得已之举,本王职责所在,有些事情不便干涉,如果轻盈思念父母,本王派人将夏侯爷与夏夫人接来此处与轻盈团聚……”
夏轻盈微低下了头,沉下的眼睑掩去了眼底闪过的那一丝焦急:独孤绝,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这么明显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
“王妃醒了没有?”暗自焦急的夏轻盈,清楚的听出了独孤绝在说出王妃这两个字时,冰冷的语气缓和了许多,隐隐还透着一丝柔情,焦急的眸底顿时寒光闪现:沈雪宁,又是你!
“回王爷,王妃已经醒了,正在梳洗。”立于独孤绝身后的莫松恭敬的回答着。
“等王妃梳洗完毕,就开午膳……”
独孤绝话音刚落,一道窈窕的白色身影踏进了大厅,绝美的容颜配上精致的妆容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一袭白色的纱衣更衬出了她皮肤的白皙与细腻。
一直以来,沈雪宁都不太注重打扮,尽管如此她仍然美的惊人,如今盛装打扮的她更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在她走进大厅的瞬间,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艳,就连独孤绝这一向不为女色所动的人也微微愣了愣:
“莫管家,开午膳。”短暂的失神后,独孤绝恢复了正常。
而夏轻盈在看到此时的沈雪宁时,眸底的嫉妒更浓,眼睛微转,计上心来:“沈郡主今天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看来人要衣装这句话真的没有说错,穿上我烈焰特有的雪纺纱,丑八怪也会变成天仙。”
雪纺纱是一种十分稀有的布料,冬暖夏凉,只在烈焰有产,不过,其数量十分稀少,有些人就算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独孤绝给沈雪宁的聘礼中有一些就是这种布料的衣服,当时沈雪宁只觉这种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并不知道这就是雪纺纱。
夏轻盈的一番话连讽带刺,明里暗里嘲讽沈雪宁长相丑陋,就算现在变漂亮了,也是托雪纺纱的福。
独孤绝沉下的眼底眸光微寒,刚想有所动作,沈雪宁已抢先一步开了口:“夏郡主美若天仙,是诸多王孙贵族中的优秀男子争先想娶之人,而雪宁自知长相太过普通,定然得不到那么多人的喜欢,不过,放眼整世间,辰王乃是世人心中最优秀之人,能得辰王垂青,实乃雪宁之荣幸。”
言下之意是,我沈雪宁长的丑,可我却嫁给了独孤绝,成了人人羡慕的辰王妃,你夏轻盈长的是很美,也有很多人在追求你,但就算你嫁的人身份地位再高,也不可能超过独孤绝,你的名头再响也比不上辰王妃……
沈雪宁的一番话说的甚是谦虚,听在别人耳中,是在夸奖夏轻盈,但聪明人都能琢磨透其中暗含的意思,在口舌之争上,她沈雪宁向来是赢家:
“更何况,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已者容,雪宁对王爷一见倾心,再加上如今又是辰王妃,就算长相再丑,也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不为别的,只为不给王爷丢面子。”沈雪宁的这些话说的言不由衷,却极其自然,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会以为她和独孤绝恩爱异常。
“王爷,开午膳了,皇宫距离此处较远,再加上夏群主也是王爷的妹妹,算不得外人,留夏郡主吃顿便饭如何?”沈雪宁走至独孤绝身前站定,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此时的两人皆是一身白衣,远远望去如同一对神仙眷侣,站在一起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般配。
沈雪宁并没有直接决定夏轻盈的去留,而是将问题推给了独孤绝,在外人看来她就像人们心中的贤妻一般,事事遵从独孤绝的意思,可是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自己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如果独孤绝让夏轻盈留下来,她有应对之策,如果独孤绝赶走夏轻盈,那也与她沈雪宁无关,总的来说,无论独孤绝做哪种决定,对她沈雪宁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独孤绝微微抬头,锐利的双眸望向沈雪宁的眼底,想要看出她心中的真正想法,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沈雪宁的眸底除了清冷隐带一丝戏谑外再无其他,独孤绝的嘴角轻扬起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弧度:有趣……
独孤绝猛然伸手揽住沈雪宁的小腰,将她拉进了自己怀中,冰冷的眸底仍旧毫无温度:“一切就依王妃的意思。”沈雪宁,利用本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独孤绝将沈雪宁拥入怀中时,沈雪宁全身猛然一僵:这种感觉好熟悉,可独孤绝应该是第一次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却觉得相似的场面以前曾经发生过……
腰身传来一阵疼痛,沈雪宁抬头望向独孤绝,利眸中隐有寒光闪现:沈雪宁,呆在本王身边时不要走神去想别的男人。
可恶,竟然被独孤绝反将了一军,沈雪宁心中气愤,美丽的小脸上却是璀璨笑容:“多谢王爷。”清冷的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暗藏在衣袖中的小手猛然袭向独孤绝。
本以为会一击成功,因为独孤绝毫无防备,岂料,就在沈雪宁的小手快要碰到独孤绝时,手腕被人紧紧抓住,独孤绝望向沈雪宁的利眸中冰冷流转:同样的方法最好不要再用第二次,沈雪宁,经过昨夜那次,你以为本王还会毫无防备么?
独孤绝与沈雪宁暗斗的天昏地暗,可是看在别人眼中却是两人恩爱异常,大厅中的小丫环们全都掩口而笑,纷纷转过了身,夏轻盈更是气的双眼冒火:沈雪宁,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赶出这里,辰王妃的位子是我夏轻盈的,绝哥哥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手腕被钳住,沈雪宁没有丝毫的慌张,美丽的小脸上淡笑依旧,就在独孤绝意识到不好时,沈雪宁已再次出手,抬脚狠狠踩到了独孤绝的脚,原本独孤绝是习武之人,被踩下脚没什么,可是沈雪宁的绣鞋是经过了特殊改造的,踩到人的脚上如同万支针扎般疼痛。
就在独孤绝吃痛分神的瞬间,沈雪宁已挣出了他的手臂:“午膳想必已准备完毕,夏郡主,请。”
独孤绝,沈雪宁,夏轻盈三人走在前去饭厅的走廊上,身侧清新淡雅的体香随风传入鼻中,独孤绝冰冷的眸光微侧望向安静的走在他身侧,心中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沈雪宁:真是只全身是刺的小野猫。
别院的厨子是从烈焰带来的,做的全是烈焰的特色菜,味道虽和圣乾不同,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沈雪宁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这独孤绝还真挑剔,做菜都用自己国家的厨子,是真的吃不惯圣乾的饭菜,还是另有原因……
席间,各怀心思的三人安静的用膳,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着惊涛骇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吃的差不多了,夏轻盈悄悄观察了沈雪宁和独孤绝的神色,眸光微微闪了闪,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家乡的饭菜合轻盈的胃口,只是饭后轻盈就要回宫了,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吃到如此可口的饭菜……”
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怜爱,可独孤绝对此似乎没什么感觉。
夏轻盈的意思十分明显,想要留在别院,可独孤绝就像听不懂她的意思一样,就是不松口,沈雪宁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笑,原本她是打算借独孤绝之口留下夏轻盈,可是以刚才的情况看来,利用独孤绝要付的代价很大,所以,沈雪宁决定,自己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独孤绝这个人精,还是少利用的好,免得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沈雪宁抬头望向夏轻盈:“既然夏群主喜欢这里的饭菜,不如就留下来,别院的客房还是不少的,更何况,王爷与群主乃是兄妹,夏郡主住在这里,也不会惹人非议。”
沈雪宁,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夏轻盈心中的兴奋无法用言语形容,沉下的眼睑中闪过一道寒光:只要我夏轻盈住进了这里,你沈雪宁就休想再有好日子过,最多一个月,我就会让你沈雪宁扫地出门,辰王妃的位子是我夏轻盈的……
夏轻盈强压着心中的兴奋,轻轻抬头望向独孤绝,楚楚可怜的询问着:“绝哥哥,轻盈真的可以像王妃姐姐所说的那样住在这里吗?”
独孤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侧目望向一脸平静的沈雪宁:“沈雪宁,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雪宁能打什么主意,夏郡主乃是王爷的义妹,背井离乡来此合亲,皇宫之中皆是陌生之人,住在王爷的别院,彼此之间也可以想到照顾,没什么不好。”
沈雪宁语气平静,她知道夏轻盈的武功不如她,所以,一点儿都不担心她和独孤绝传音入密的内容会被夏轻盈听到,更何况,她所说的事情并无诋毁他人之意,就算夏轻盈听到也无妨。
“你确定要让夏轻盈搬来这里?”独孤绝看似平静的声音中隐带一丝怒气。
“决定权在王爷身上,不是吗?”沈雪宁眸光微沉,清冷的眼底一道寒光闪过。
“好,沈雪宁,希望你不会后悔。”言毕,独孤绝抬头望向夏轻盈:“既然如此,轻盈就搬来住吧,平时本王事情繁忙,轻盈来了也可和王妃做个伴。”
“谢谢绝哥哥。”夏轻盈强压着心中的喜悦,快步走向门外:“香儿,快把本郡主的东西搬进来……”
原来人家早就准备好了,东西都拉来了,就等他们一句话。
“沈雪宁,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独孤绝语气沉重。
“多谢王爷关心,雪宁一定不会后悔。”说这句话时,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道寒光。
其实沈雪宁是有自己打算的,如果夏轻盈真的和欧阳睿联合了,那么他们两人之间必定会有联系之人,欧阳睿身在皇宫,夏轻盈也在皇宫,沈雪宁在皇宫中没有人,所以,他们之间有所计划行动,沈雪宁不可能知晓。
如果让夏轻盈搬来别院,欧阳睿有计划时必定会派人前来通知她,就算夏轻盈防范的再严密,也一定会露出些许蛛丝马迹,之前的沈雪宁对于敌人的情况一概不知,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她要掌握先机,扼住敌人的咽喉……
再说了,夏轻盈喜欢独孤绝,如果她搬进了这里,就会天天纠缠独孤绝,到时,独孤绝自然无暇再来烦她沈雪宁,不过,这个想法她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李府,在临月楼时,沈雪宁出手并不是太重,李玉蓉休养了一天后,伤势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冷逸轩坐床前,望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李玉蓉,轻轻叹了口气:“玉蓉,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李玉蓉兀自躺着没动:“如果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要走了。”说着,冷逸轩站起了身,作势就要离去。
“冷大哥,人家刚才只是在和你开玩笑嘛,你干嘛这么认真。”一听冷逸轩要走,李玉蓉立刻睁开了眼睛,小手紧扯着冷逸轩的衣角,嘟着嘴唇,眼带乞求,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玉蓉,你老实告诉我,望江楼被炸的前一天,古云写给沈雪宁的拜帖是不是被你拿走了?”冷逸轩目光如矩,看的李玉蓉心中发虚。
“那个,那个……”李玉蓉眼睛急转,思索着要如何回答。
“玉蓉,我希望你能说实话,否则,我们三大世家真的会很危险。”冷逸轩语气慎重,丝毫都没有看玩笑的意思,李玉蓉了解冷逸轩,他一向不喜欢开玩笑,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事情竟然的严重到这种地步了?”李玉蓉漂亮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震惊,见冷逸轩点点头,李玉蓉眼底闪着浓浓的愤怒:“他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牵连到我们三大世家的,想不到他竟然说话不算话……”
冷逸轩无奈的摇了摇头:“玉蓉,你何时才能长大,那人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们三大世家,你被骗了,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或许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
缓步走在景色优美的小路上,冷逸轩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李玉蓉所说的话,冰冷的眸底浮上一丝嘲讽的笑意: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逸轩,逸轩……”一袭青衣的古云大喊着冷逸轩的名字,毫不避讳的推门走进了李玉蓉的房间:“我已经打听到……”
“玉蓉,逸轩呢?”房间中只有李玉蓉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抹眼泪,原本应该呆在房间中的冷逸轩不见了踪影。
“他走了。”李玉蓉哭的眼睛通红,不停的轻擦着小脸上不断下落的眼泪。
“你怎么哭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逸轩欺负你了?”古云故做惊讶,语带戏谑,因为他知道,冷逸轩只当李玉蓉是妹妹,一直以来他都包容李玉蓉的小脾气,绝不可能欺负她,如今李玉蓉流泪,恐怕又是冷逸轩不理她了。
“冷大哥说他心烦,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古大哥,那张拜帖的事情真的很严重吗?”李玉蓉抬头望向古云,哭的通红的眼底充满了希冀,希望古云说那事无关紧要,不过是逸轩在吓唬她。
古云先是一愣,思索片刻,重重点了点头:“拜帖一事事关我三大世家的声誉,如今更是因为这张拜帖,被沈雪宁拿走了冷家三分之一的产业,玉蓉,以后不要再这么任性了。”
“古公子,冷公子走前有交待,让你去这个地方找他。”李府的管家走上前,将一张纸条恭敬的递给了古云,古云接过后,大致扫了两眼:“玉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说着,不等李玉蓉答话,古云已快步向外走去,时间不长已不见了踪影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你们都怪我?”李玉蓉趴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突然,李玉蓉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坐起了身,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这一切都是那人害我的,我去找他算帐,让他赔给冷大哥失去的那些产业。”
心中打定了主意,李玉蓉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快速的起床,打开衣柜随便抓了件衣服,刚想关上衣柜离去,冷不防一把精致的匕首掉落在地。
李玉蓉微微弯腰,将匕首捡了起来,眸光微微闪了闪,心中打定了主意,将匕首藏自暗处,快步走出了房间……
“逸轩,你怎么又走到这里来了?”清水湖边,冷逸轩一袭白衣迎面而立,微风轻起,衣袂翻飞,墨丝轻扬,宛若谪仙一般,望着冷逸轩惆怅的面容,古云轻轻叹了口气:“别着急,只要那位姑娘还在人世,我就一定能将她找出。”
“古云,你可知玉蓉拿走拜帖后将它交给了什么人?”冷逸轩语气微冷,隐隐带着一丝阴狠。
古云摇了摇头:“我猜不到,你还是直说吧,不要吊我胃口。”
“当今太子欧阳睿。”冷逸轩一字一顿的说出了欧阳睿的名字。
古云心中一紧:“如此说来,暗害沈雪宁的人是太子欧阳睿。”
冷逸轩点了点头:“没错,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欧阳睿为什么这么恨沈雪宁,为了要沈雪宁的命,不惜化费重金聘请那么多的地宫杀手。”
古云刚想说话,冷不防一阵悠扬的箫声传入耳中,清新,优雅,淡然,带着淡淡的忧伤,如一名婷婷玉立的美貌女子在向世人叙述自己的忧愁:
“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能够奏出如此悠美的箫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古云轻轻点了点头,眸底充满了赞赏。
而冷逸轩在听到这首曲子时,冰冷的眼底闪烁着点点星光,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是她,一定是她,原来她并没有走,一直都在这里。
“你是说,吹箫之人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位姑娘。”古云眼底也充满了惊讶与喜悦,因为他一直都很想知道,能让冷逸轩动情之人究竟长的什么模样,以箫声来看,定是名蕙质兰心的女子。
冷逸轩立于原地倾听片刻,辩清了箫声传来的方向,运用轻功快速向着那个方向飞去,这一次,他一定要见到她……
别院书房,独孤绝正在处理事情,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很多事情根本理不清头绪,独孤绝一身心绪平静,可是不知为何今天却集不起精神处理事情,正想着要不要出去走走,一阵悠扬的萧声响起。
独孤绝出身于皇家,对于箫并不陌生,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个吹箫高手,在音律的造诣上不比皇宫的乐师们差,可是,此时的箫声却是他生平闻所未闻的,悠美动听自不必说,箫声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抚平人们烦燥的情绪,使之心绪平静,心如止水。
独孤绝微微沉思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狼濠笔,拉开房门向着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来,路上的下人,做事的仆人,巡逻的侍卫,无不停下正在进行的事情,静静聆听着如同天籁般的美妙的箫声,见到他后,众人才堪堪回神,快速回去做事。
独孤绝顺着箫声来到了一处小院前,微微抬头,小院大门上方的牌匾上,潇洒飘逸的雪园,二字正是他独孤绝的杰作,院中,沈雪宁正坐在凉亭中,忘怀的吹奏着他送给沈雪宁的订情信物白玉箫。
此时的沈雪宁一袭白衣,端坐于白扬和绿柳之间,雪眸微闭,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上投下浓浓的黑影,天空中快要西下的阳光照在身上,为她周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圈,如墨的发丝随风轻扬,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美的不似凡人。
郡主府的人今天会全部撤出,所以,她不必再担心今晚会有人死亡,而夏轻盈刚刚搬进别院,房间还未收拾好,暂时没空来找她的麻烦,独孤绝日理万机,娶了她之后更要小心的与欧阳清明争暗斗,自然也没空理会她,无聊之际,沈雪宁看到了这支白玉箫,吹一吹,解解闷吧。
正在较偏僻的厢房中命令丫环们摆这摆那的夏轻盈听到箫声时,微愣了片刻,眼底随即闪出了浓浓的嫉妒之光,一直以来她都有勤家练习吹箫,只因她喜欢的绝哥哥是箫中高手,她想让自己配上他,只要是他喜欢的,她都强迫自己必须学会。
她对音律的造诣并不低,可是不知为何,对于箫,她一直不能自如的驾驭,就好像她天生不是吹箫的料,如今,如此悠美的箫声回荡在耳边,怎能让她不嫉妒,不愤恨:“香儿,随本郡主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无聊,竟然吹奏这么难听的声音来打扰本郡主。”
前世的沈雪宁生活于刀口舔血的冥域,今世重生于复朵诡异的赌宫,警觉性,洞察力自是非常人可比,在独孤绝走到雪园门口时,她便已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本以为听上一段时间,他会觉得无趣离去,岂料,独孤绝不但没走,反而缓步走进了雪园,悠闲的向她所在的亭子走来。
没想到箫声竟然把这个煞星引来了,早知道我就不吹了,眼角闪过一道白色的衣袂,沈雪宁知晓独孤绝已来到近前,猛然停下了吹奏:“王爷。”
在箫声停止的同时,独孤绝猛然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望向沈雪宁的眸光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半晌过后,说出一句让沈雪宁莫明其妙的话:“世间,只此一支白玉箫。”
沈雪宁微愣片刻:“雪宁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以后你就会明白。”独孤绝微微抬头望向天空,冰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惆怅:雪宁,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我的心意……
距离箫声越来越近,冷逸轩眸底的喜悦之情也越来越浓,心中充满了期待:不知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突然,箫声像上次一样戛然而止,冷逸轩原本喜悦的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怎么会这样……
悠然飘落于地上,冷逸轩焦急的四下观望,随后赶到的古云累的气喘吁吁:“逸轩……你的轻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累死我了……”
“那位姑娘呢……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她人?”可能是由于太累的原因,古云没看到冷逸轩那越发难看的脸色,喋喋不休的询问着。
“先别吵,她应该就在附近,我们分头找找看。”冷逸轩眸底闪着焦急: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箫声会再次停止……
望着冷逸轩快速离去的身影,尚未恢复过来的古云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逸轩,不是我打击你,两次箫声停止,不可能都是巧合,它说明了一个问题,你们两人有缘无分。”
不过这话他也只能自己说说,不敢告诉冷逸秆,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古云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看在朋友一场的情份上,不能太打击他,还是应付一下吧。
古云边走边漫不经心的四下打量着,他心中认定了冷逸轩与那名女子有缘无分,所以,根本没报什么希望,抬头看看天,夕阳西下了,如果天黑后还找不到那名女子,想必逸轩也会死心了。
突然,重重树木前出现了一座豪华的别院,古云心中纳闷:这么偏僻的地方,谁会住在这里,心中疑惑,古云快步走上前,想要一看究竟。
别院门口站着四名威武不不凡的侍卫,看他们人穿着打扮,并不是圣乾的侍卫,古云恍然大悟:这里是独孤绝的住处,上次独孤绝大婚时曾给他们发过喜帖,不过当时他和冷逸轩忙着找那名吹箫女子,自是无瑕前来参加婚礼,是让他们的父辈来此祝贺的……
突然,古云脑中灵光一闪:方圆五十里内除了这座别院再无住人之地,而他沿路走来也未发现有人呆过的痕迹,难道说,那名吹箫的女子就在这座别院中……
暗潮汹涌 第063章 怀疑
思量再三,古云决定进去拜访一下独孤绝,顺便打探一下那名吹箫女子的消息,从树林中走出,古云上下打量自己片刻,感觉无不妥之处,方才悠然走向别院大门。
别院大门近在咫尺,古云刚想让侍卫进去禀报独孤绝,冷不防身后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声:“古公子……冷公子……”
李府管家,他怎么也跟到这里来了,古云心中疑惑,缓步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李管家,我在这里。”
片刻之后,李府那名管家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古云面前:“古公子……不好了……小姐她失踪了……”
“玉蓉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古云不以为然:“应该是又跑到哪里去玩了,这小丫头的伤还没好,怎么还这么任性处乱跑……”
“不是的古公子,这一次小姐是真的失踪了。”李府管家面色凝重:“您从府中走后不久,小姐便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因为小姐有伤在身,所以老奴便多派了些人在暗中保护小·姐,可是,不知为何,小姐甩掉了保护她的人,不见了踪影……”
“有没有问过冷府管家,他知不知道玉蓉的下落?”古云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老奴早已命人前去问过,可是,冷管家也没有小姐的消息……”
闻言,古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三大世家在京城的影响力不容小视,正所谓树大招风,为了进一步巩固三大世家的地位,以及防止外敌的入侵,他们一直都在暗中悄悄培植着自己的势力,可以说,他们的眼线遍布整个京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皆在他们三大世家的掌握之中……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令人匪夷所思之事,沈雪宁暗害李玉蓉,他们的人虽得到了消息,却晚了一步,致使钟灵的孩子被打掉,古云的拜帖被李玉蓉送给了欧阳睿,致使冷家三分之一的产业落到了沈雪宁手中……
这两件事情看似简单,可如果细细品味便可看出,有人在暗中计划对付三大世家,慢慢削弱他们的势力,放眼整个京城,只有欧阳皇室能有如此能耐。
拜帖之事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沈雪宁在望江楼被地宫杀手所杀,但请她前去望江楼的可是他古云,沈雪宁一死,暗宫必定会将这笔帐算在三大世家身上……
想到这一情形,古云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皇帝已经开始计划除掉他们三大世家了……
也难怪,三大世家掌握着整个圣乾国近半的经济命脉,就等于是掌握了他欧阳家近半的江山,骄傲如欧阳睿,将来会是圣乾之主,在登基前为自己扫平道路也不是不可能……
等等,玉蓉该不会是……古云猛然抬起了眼睑,眸底闪过一丝焦急:“管家,立刻通知散布在街上的那些人,暗中封锁所有通向皇宫的道路,如果我没有猜错,玉蓉定是去了皇宫。”
“小姐去皇宫做什么?”管家心中疑惑不解,却不敢多问,运用轻功快步离去,古云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别院,轻轻叹了口气:等这件事情平息后再来找那名吹箫女子吧,别院中全都是独孤绝从烈焰带来的人,只要独孤绝还在这里,想必那名女子也不会离开!
一般情况下来说,无论是哪国的王爷,在王府中都会有自己独立的住处,这处地方只有王爷一人居住,王妃,侧妃都是各有各的地方。
王爷晚上宠幸妃子时就会前去她们的居所,如果哪天王爷累了,想独自一人过夜,便可宿在自己的居所中,雪园原本名叫箫园,是独孤绝的居所,在与沈雪宁成亲的前几天,独孤绝将其改为雪园。
两人成亲后,独孤绝并未为沈雪宁准备别的居所,而是直接让她住进了雪园中,沈雪宁并未在王府住过,并不知道其中的规矩,自然也不会和独孤绝要求,要独立的居所。
沈雪宁的箫声将独孤绝吸引到了雪园,惆怅过后,独孤绝回过了神:“本王累了,要休息片刻,晚膳时记得叫醒本王。”言毕,不等沈雪宁答话,独孤绝已起身向房内走去。
独孤绝的身形修长,挺拔,略带一丝疲惫,望着他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沈雪宁雪眸微眯:这个身影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姐姐好兴致,箫声婉转悠扬,令人如痴如醉,真是余音绕梁,三日未绝。”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低头饮茶的沈雪宁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她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来向我挑衅,不过,来者是客,我不会打扰你的高涨的兴致,绝对会让你尽兴而归……
一股的内力迎面袭来,沈雪宁坐着未动,立于夏轻盈身后的一名名叫雨儿的宫女面色微微变了变:好高的身手,我的内力碰到她竟然如石沉大海一般,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想不到夏轻盈身边的高手倒是满多的。沈雪宁悠闲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望向夏轻盈:“多谢夏郡主夸奖,夏郡主的厢房可是已经收拾完了……”
夏轻盈浅浅一笑,不等沈雪宁招呼,径直坐到了沈雪宁对面的石凳上,高傲,美丽的小脸上充满了挑衅:“多谢姐姐关心,厢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夏郡主是王爷的义妹,算不得外人,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告诉本王妃,能做到的,本王妃一定满足夏郡主。”沈雪宁这番话看似关切之语,实则是处处以王府女主人的身份自居,明里暗里提醒夏轻盈:我沈雪宁是辰王妃,是这座别院的女主人。
闻言,夏轻盈微微沉下了眼睑,眼底一丝阴狠的寒光一闪而逝,刚想开口说话,莫松的禀报声在小院中响起:“启禀王妃,郡主,程南英程统领在外求见。”
程南英,他来这里做什么?沈雪宁心中疑惑,微微沉思片刻:“请他进来吧。”
“姐姐,这座别院距离皇宫路途遥远,如今这天也快黑了,程统领选在这个时间来此,应该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夏轻盈面容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忧国忧民,其实只要是知道一些事情之人,就能听得懂她的话外音:
当初独孤绝和程南英同时说要娶沈雪宁,如今沈雪宁嫁给了独孤绝,程南英必定会很失落,再加上,沈雪宁出嫁当天,黑衣刺客出现时是程南英救了沈雪宁,当莫松带人找到沈雪宁时,她正和程南英孤男寡女的呆在一处极其隐蔽之地。
虽然独孤绝已经极力封锁消息了,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再加上古代人的八卦精神并不比现代人差多少,所以这件事情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不过,碍于沈雪宁是辰王妃,他们不敢当面提起。
沈雪宁饮下一杯茶,面容平静:“妄加猜测没用,等程统领来了,一切都会明了,虽说当初程统领对我有意,但毕竟我与王爷已结连理,程统领是明白人,自是不会再多加纠缠,倒是郡主……”
沈雪宁抬头望向夏轻盈,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郡主美丽动人,是诸多王孙贵族心中的最佳人ℚi,说不定此次程统领前来正是为了郡主……
远远的,一道白色身影缓步走向雪园,身后跟着几十人,抬着一些华丽的箱子,见些情形,沈雪宁眸底的戏谑更浓:“看来真的被本王妃猜对了,程统领是为夏郡主而来!”
望着程南英渐渐走过的挺拔身影,夏轻盈小脸微红,眼睛急转,似在想什么对策……
沈雪宁慢腾腾的倾倒着壶中的茶水,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好戏要上演了……
“末将参见辰王妃。”程南英统领一职和夏轻盈的郡主之位乃是平职,不必向她行礼,在气势上,夏轻盈已输给沈雪宁半筹,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要夺回辰王妃之位的决心。
“程统领不必多礼,不知程统领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在对沈雪宁行礼时,辰王妃这三个字程南英称呼的有些不情愿,聪明如沈雪宁,自然听出了这层含义。
“夏郡主搬到别院,皇上担忧郡主会缺少一些物品,所以特命末将前来送上这些物品……”
原来只是送东西,我还是我是来向夏轻盈下聘呢……沈雪宁暗自腹诽,不过仔细想想,程南英一家世代忠良,一向冷心冷情的他对沈雪宁动了情,可沈雪宁却嫁给了独孤绝,短时间之内,程南英受伤的心不会恢复。
夏轻盈前来和亲,嫁给任何一人都可以,所以,这一次欧阳清是不会再逼迫程南英了。
“有劳程统领了。”夏轻盈对程南英道谢后,缓步走至一口大箱前中,打开了箱子,顿时,上好的胭脂水粉展现在众人面前,夏轻盈拿出一盒胭脂,自言自语:“皇上真是有心了,这盒胭脂乃是极品,世间不过百盒,轻盈一直都在寻找,却并未找到……”
夏轻盈的一番话,明里是对欧阳清的感激,暗中却是在向沈雪宁炫耀,沈雪宁淡淡一笑,刚想说话,程南英已抢先开了口:“对不起夏郡主,后面那六只箱子才是皇上赐给夏郡主的,您前面那只箱子,是皇上赐给辰王妃的
瞬间,夏轻盈小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脸上的颜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就白,甩手将那盒胭脂放扔进了箱子里,夏轻盈走到其他箱子前看东西去了。
程南英抬头望向沈雪宁,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忧伤,为了不让自己的伤痛再增加,程南英将目兴转向别处:“雪宁,你,过得好吗?”
还未从夏轻盈出丑的喜悦中回过神的沈雪宁闻言微微一愣,立于原地未动,轻轻笑了笑,也用传音入密和程南英对话:“我很好,你呢?”
程南英重重的叹了口气,眼底是掩饰不住的伤痛:“我,也好。”只要你幸福,我就会幸福。其实程南英没告诉众人的是,夏轻盈刚才打开的那只箱子并不是欧阳清赏给沈雪宁的,而是欧阳清赏给程南英未来夫人的……
“郡主,您的渗汤熬好了。”一名烈焰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端着一个托盘缓步向这边走来,托盘上放着一盏渗汤。
忙着看箱子东西的夏轻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眸光微闪,嘴角浮上一丝诡异的笑意:“姐姐,这渗汤乃是用我烈焰国特有的密方配制而成,可美容养颜,增强功力,轻盈来时匆忙,未带什么礼物,这杯渗汤就送给姐姐吧。
不知这是不是她们早就商量好的,夏轻盈话音刚落,那名宫女就将渗汤端到了沈雪宁面前:“王妃,请用。”
沈雪宁微微一笑:“夏群主的好意雪宁心领了,只是这渗汤太过珍贵,本王妃不好夺人所爱……”
“王妃,夏群主也是一番好意,您就不要再推辞了,再加上,王妃最近一段时间服侍王爷肯定累坏了,这渗汤正好补身……”区区一名宫女,竟有如此巧言的口才,这皇宫还真是锻炼人:“今日王妃睡到午时才起,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众人没注意的是,程南英在听到这句话时,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沉下了眼睑,掩去了眸底的伤痛。
端着瓷杯的小手十指纤细,但虎口处布有厚茧,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难怪一名小小的宫女会有如此大的口气,原来是名高手,沈雪宁面色如常,淡笑依旧:“这位妹妹面色略显苍白,眼圈发黑,显然是太过操劳所致,这杯渗汤理应由这位妹妹喝!”
沈雪宁和独孤绝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在别人眼中却是名符其实的夫妻,所以这件事情她不打算解释,更何况,如果旁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反倒帮了她大忙,夏轻盈在打什么主意沈雪宁并不知道,但她却知道:最毒妇人心,夏轻盈的东西最好少碰……
“王妃说笑了,沐儿不过是一名下人,怎配能喝如此贵重的渗汤,王妃再不喝汤就要凉了。”说着,那名宫女竟然端着渗汤就要给沈雪宁灌下……
沈雪宁嘴角微挑:“最辛苦的是沐儿,这杯渗汤理应由沐儿喝下。”就在那杯渗汤快要端到沈雪宁嘴边时,沈雪宁纤手轻扬,强势的内力将杯子震翻,渗汤哗的一下洒了那名宫女一脸……
沈雪宁明显的感觉到,在她动用内力时,那名宫女也用了内力,只不过,那名宫女的内力不及她深厚,才会被她洒了一脸的渗汤……
“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夏轻盈面色阴沉,美丽的小脸怒气显现:“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下去换衣服。”
转眼,夏轻盈的小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既然姐姐不喜喝渗汤,这是我烈焰国特有的珍珠粉,如果姐姐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夏轻盈对着身后的那名叫香儿的宫女轻轻摆了摆手,香儿心神领会,端着一只精致的盒子走到了沈雪宁面前:“王妃。”
看来今天她沈雪宁如果不收下一样东西的话,夏轻盈就会没完没了,淡淡扫了那只盒子一眼,沈雪宁对着如月点了点头,如月心神领会,走上前来接过了那只盒子:“如此多谢夏郡主了。”
“姐姐不必客气。”夏轻盈美丽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姐姐不准备打开看看盒子里的珍珠粉吗,我们烈焰的珍珠粉可非其他地方的可比。”
沈雪宁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想让我打开盒子,那我就如你所愿,不过,打开盒子的后果,我可不负责:“如月。”
“是,王妃。”如月一手捧着盒子,一手去开盒盖,随着如月的动作,夏轻盈美丽小脸上的淡笑慢慢转为阴险,沈雪宁眸光微闪,就在如月打开盒子的瞬间,沈雪宁纤手轻扬,一枚石子打到了如月脚踝上,如月顿时站立不稳,身体前倾,手中的盒子飞了出去。
盒子飞出的方向不是别人的,正是夏轻盈那边,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盒子,夏轻盈快速闪身躲避,可仍未完全来得及,只听:“砰”的一声响,盒盖飘落在夏轻盈身后的香儿面前时已打开,珍珠将她从头到脚全部洒遍,白花花的一身,狼狈不堪,站在她前面的夏轻盈身上也被溅上了不少……
“如月,怎么这么不小心。”沈雪宁佯装责备如月。
“王妃,郡主恕罪。”如月跪到了地上,一副惶恐的样子:“如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脚下一滑,那盒子就飞了出去,只是夏郡主,那盒盖打开时,珍珠粉怎么自己飞出来了……”
“那是因为……因为……”夏轻盈眼睛急转,思索着合适的理由。
“因为盒子里被人装上了机关,只要盒盖打开,里面的珍珠粉就会自己散出,洒在开盒人以及周围之人的身上……”程南英接下了夏轻盈的话。
“姐姐不要误会,轻盈绝没有要害姐姐之意。”夏轻盈着急的解释着:“那盒珍珠粉,轻盈也是第一次从箱中拿出……”
“轻盈郡主多想了,本王妃并没有责怪郡主的意思,只是想提醒郡主一句,这里是圣乾,不是烈焰,郡主切不可再像以前在烈焰一样任性,圣乾国有很多人并不认识夏郡主,万一哪天郡主不小心得罪了某位位高权重之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沈雪宁语气凝重,明是提醒夏轻盈要小心做人,暗是警告夏轻盈:我是有底线的,如果哪天你逾越了我的底线,休怪我手下无情,这里是圣乾,在这里和我沈雪宁斗,你一定会输。
“多谢姐姐提醒,轻盈受教了,轻盈这个样子不易再此多留,轻盈先行告退。”夏轻盈自知理亏,再加上此时的情形对她极其不利,便带着那名宫女快速离开了雪园。
抬箱子过来的那些人,抬着箱子跟在夏轻盈身后去了厢房,如月也识趣的命人将给沈雪宁的箱子抬回了房间,一时间,整个雪园的院中就只剩下了沈雪宁和程南英两个人。
“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当夏轻盈的身影消失不见以后,程南英回头望向沈雪宁,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既然我已经嫁给了独孤绝,无论这是不是我要的生活,我都要继续过下去。”听程南英的口气,好像还对她抱着一丝希望,但沈雪宁不想再给他任何希望,毕竟,她要对付的人是欧阳清,而程南英是对欧阳皇室最忠心的人,他们之间迟早会成为敌人。
“你,爱独孤绝吗?”犹豫半晌,程南英还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沈雪宁是否已经爱上独孤绝了。
“独孤绝是我的夫君。”沈雪宁回答的很笼统,也很含蓄,让人听不明白她话中的具体意思。
程南英嘴角浮上一丝苦涩的笑意:是啊,独孤绝是你的夫君,不管你爱不爱她,你都会呆在他身边……
森冷强势的压力自身后袭来,沈雪宁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独孤绝睡醒了……
微微转身,宛若天神一般冷冽的独孤绝正缓步向他们走来:“程统领今日怎会有空来此?”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独孤绝径直走至沈雪宁身边站定,没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可是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般配到只要有人站在他们面前就显得十分不协调,破坏了所有的美感。
“南英奉命给夏郡主送物品,如今任务已完成,南英告辞。”程南英强忍着心中的伤痛,快速起身离去:他们才是最配的一对,任何人挤进他们中间都显得那么罪恶,我应该对雪宁死心了,可是为什么一想到雪宁,我的心就好痛,已经生出的情丝想要再次斩断竟是那么困难……
当程南英的身影消失不见后,独孤绝并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刚才为什么不和他解释?”
“解释什么?”沈雪宁心中不解。
“你虽已成亲,却还是处子之身,你有资格接受他的爱情。”独孤绝的语气依旧冰冷:“你曾说过,你想要爱情,现在的程南英是爱你的,你,爱他吗?”
“我暂时不爱任何人。”沈雪宁语气清冷:“如果现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会选择王爷,虽然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无关风月。程南英对我有情,可他却对欧阳清忠心耿耿,如果在国和家之间选择,他一定会选国而舍家,我在他心中的位置永远也比不上欧阳清的命令重要。”
“欧阳清处心积虑想要杀我,如果我选择了程南英,等于是自寻死路,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要爱情又有何用。”
“更何况你和已经成亲,还有谁会相信我是处子之身……”突然,沈雪宁脑中浮现出一张邪魅妖孽的俊脸,耳边响起他戏谑的声音:“为兄凭你身上的味道便可断定,你还是处子之身……”
萧尧,放眼整个世间,恐怕只有他会相信我,可是,就算他相信她,又能如何……
手腕传来一阵疼痛,打断了沈雪宁神游九天的思绪,微微抬头,望进了独孤绝充满怒气的利眸中:“和本王在一起时不要走神去想别的男人……”
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你干嘛这么小气?沈雪宁暗自腹诽,突然,沈雪宁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王爷,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其他男子,而不是在想别的事情?”好像独孤绝对我的了解并不比萧尧少多少……
独孤绝眸光微闪,松开了沈雪宁的手腕,冰冷的眸光望向别处:“你刚才沉思时眼底闪着爱慕之光,定是要思念某个男子,本王就站在你面前,所以你思念之人定然不是本王!”
我又不爱你,怎么可能会思念你,沈雪宁不以为然: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在权力争斗之中,早就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是依独孤绝刚才所说,我将所有的情绪都表现了出来,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这边,冷逸轩和古云运用轻功快速赶往皇宫,刚才在清水湖边,冷逸轩并未找到那名吹箫女子,听到李玉蓉快要闯祸时,他也无法再静心去寻找那名女子,再加上古云一再保证会为他找到那名女子,无奈之下,冷逸轩只得先放弃寻找和古云一起赶往皇宫: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天色已晚,整个皇宫都已亮起了灯,东宫卧室中,欧阳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从豪华的大床上坐起身,望了望外面渐渐变黑的天色,随手拿过一件衣服披上,缓步走出了房间。
今日上午他练剑有些累,便躺在床上休息,没想到一睡就睡到了天黑,步出房间后,一阵清风迎面吹来,使得他那朦胧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阵阵花香随风飘入鼻中,欧阳睿重重的吸了几口气:房外的空气倒是比较清新……
如今已到晚膳时间,再加上他午膳也没吃,自然是饿了,当下便不再耽搁,缓步向大厅走去,他知道,那里早已摆上了他喜爱的饭菜。
不远处的假山形状怪异,在夜里看来却别有一番风味,欧阳睿对这一切早已看习惯,自然未注意到这石头和平常有些不同。
欧阳睿走过假山后,一道窈窕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假山中走了出来,望向欧阳睿的漂亮眼底寒光闪现,为了等欧阳睿最不设防的这一刻,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大半天,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
纤细的身影快速向欧阳睿靠近,脚步轻盈,悄无声息,眸底寒光闪现,手中,一柄戴着套的匕首显现。
眼看着纤细身影就要来到欧阳睿身后了,人影眸底的寒光更浓,慢慢拔出匕首……
走在前面的欧阳睿对光线反应极为敏感,当匕首的寒光刚刚在黑夜中闪现,欧阳睿便已感觉到不对劲,冷眸一寒,猛然转身对着身后挥出一掌,只听“砰”的一声响,不远处的大石被他强势的掌风震成了碎片……
如果这一掌打在人身上,那人必死无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片刻功夫已有大批御林军来到了这里:“殿下出什么事了?”
“没事,是本宫在此练功。”欧阳睿说的轻描淡写:难道刚才只是我的错觉,身后根本没人,可那道寒光又该如何解释……
虚惊一场,侍卫们快速散去,欧阳睿虽心中十分不解,可也并未深究,赶去饭厅用晚膳了,形状怪异的假山中,冷逸轩正紧捂着李玉蓉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当确定四周空无一人了,冷逸轩方才慢慢松开了李玉蓉:“冷大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如果不是他骗我,冷家三分之一的产业也不会被沈雪宁拿走……”
“李玉蓉,你懂什么,如果你真的杀了欧阳睿,不止是我们三人,三大世家恐怕都会毁在你的手里。”冷逸轩怒气冲冲:“你一天到晚除了闯祸还会做什么,平常你任性也就罢了,可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你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
“我……我只是想帮你们……”李玉蓉低下了头,眼泪顺着脸颊流淌,显得十分委屈。
“帮忙,你不闯祸就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如果刚才不是我和古云及时赶到,此时的你早已是一具尸体,这里可是皇宫,如果欧阳睿说他把你错当成刺客杀了,我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你死了也是白死……”
“我们三大世家不是有自己的势力么,如果真要动手,未必会输给欧阳睿。”李玉蓉不服气,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明显是底气不足。
“我们三大世家的确是有自己的势力,可我们要将他们用在正事上,而不是为了你的一时任性,而妄送他们的性命。”冷逸轩语气冰冷,气愤难消:“古云,送她回李府,命人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李府,“古大哥。”李玉蓉可怜兮兮的望着古云:“你去帮我求求情嘛,天天闷在这里,我会闷出病的。”
古云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玉蓉,不是古大哥不肯帮你,只是逸轩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他正在气头上,我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如果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古大哥也会被他关起来,不如等过几天,他气消了,古大哥再帮你求情,他那么宠你,自然不会再为难你……”
客厅,冷逸轩坐在座位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香茶,面色微沉,眸光迷离,思绪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时间不长,古云缓步走进了客厅,在冷逸轩身侧坐下,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还在生玉蓉的气。”
冷逸轩轻轻摇了摇头:“早就不气了,玉蓉天天闯祸,如果她闯一次祸我就生半天气,恐怕早就被她气死了。”
古云重重的叹了口气:“玉蓉这次的确是欠考虑了点,差点闯下大祸。
冷逸轩淡淡一笑,笑容中有些苦涩:“她有哪次是经过考虑再做事的。
说着,冷逸轩的眼光暗了下来:“古云,难道真如你所说的,我与那位吹箫的女子真的是有缘无分吗,两次,都在我快要见到她时,箫声停止……
古云刚想将那名吹箫女子可能在独孤绝别院的事情告诉冷逸轩,可转想念又一想:如果我将此事告诉了他,那找到那名女子就不算是我的功劳了,上次我说帮他找人,结果没找到,真的很丢面子,这次我一定要将丢掉的面子给捡回来……
心中打定了主意,古云未将这一发现告诉冷逸轩,而是信誓旦旦的保证着:“逸轩你放心,这一次我古云对天发誓,不出一个月,我定会帮你找到那名吹箫女子,否则就让我一生一世找不到心爱之人……”
冷逸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笑,显然是没将古云的话当真,毕竟,上次古云也曾向他保证过,却没有帮他找到他想找的那名女子……
古云看得出冷逸轩没把他话当真,可这更加刺激了他那脆弱,的神经:冷逸轩,你等着,等我真的找到了那名女子,看我怎么耀武扬威……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沈雪宁一袭蓝色纱衣,坐在临月楼雅间中的临窗位置,漫不经心的品着杯中茶水:不知今天我要等的人会不会来……
正在思索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一袭玄衣蓝衫,脸庞英气逼人,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师妹,找我什么事?”
“谁告诉你我在找你?”沈雪宁抬头望向萧尧,不答反问。
“你让人在所有的青楼中放话,说自己遇到了大麻烦,虽有独孤绝保护,却依然无法彻底将麻烦铲除,若要平安,则要师傅的一件物品……”说着,萧尧抬眸望向沈雪宁:“师傅一世只收你、我两名弟子,有师傅遗物的也只有你、我两人,说吧,究竟遇到什么事了?”萧尧旁若无人的走至沈雪宁身侧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师兄,如果我有事找你,要去哪里才能找得到你?”沈雪宁目光清冷没有一丝感情。
萧尧邪魅的眸底隐带一丝戏谑:“独孤绝那么厉害,你有事找他帮忙不就行了,为何还要找为兄?”
“你和他不同,虽然我们是盟友,但我总觉得他那个人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时候他很大度,可有时候又小气的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相比之下,还是师兄好相处一些……”沈雪宁自顾自的说着对独孤绝的看法,丝毫没注意到萧尧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是信号。”在沈雪宁回头望向他时,萧尧已恢复了正常,从怀中拿出一支小竹筒,递给了沈雪宁:“如果想见为兄,把这支信号放上天空即可
沈雪宁接过小竹筒,观望片刻放进了衣袖中:“师兄,暗宫是师傅的心血,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炸掉暗宫的人是欧阳睿,暗宫中被炸死的那些人都没有死,而是被人秘密控制了起来,利用他们再次对付暗宫……”
“是吗?”萧尧眸光微沉:“看来抓走暗宫众人的是个聪明又厉害的家伙,竟然想到用这种方法让暗宫之人自相残杀。”
“我已经让陆无情带着其他人另换地方住了,暂时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一记惊雷响起,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时间不长已下起了蒙蒙细雨:“这天气还真是多变,刚才还好好的,竟然说下雨就下雨……”
厢房外传来客人的报怨声,沈雪宁轻轻一笑:现在的天气就如同现在的局势,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有可能会血流成河,不止是天气,人生也多变……
“师妹,既然你这么讨厌独孤绝,不如放弃他,考虑一下为兄?”萧尧邪魅的眸底满是戏谑,沈雪宁暗自叹了口气:又来了,这句话他说了不下百遍。
虽然沈雪宁和独孤绝成亲是迫不得已,可是,她和他也不会轻易分开,因为他们是盟友,在敌人没死之前,他们会并肩作战,虽然他们之间也可能会有猜疑,会有争吵,再严重一点儿,可能会拔剑相向……
但有些事情一旦决定了,就绝无反悔的可能,沈雪宁和独孤绝之间的盟约已经生效,绝无更改的可能……
“……师妹……师妹……”沈雪宁刹那回神,眼前,萧尧的大手不停的来回晃动着,见她回过了神,方才停了下来:“师妹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不会是在想独孤绝吧,小别胜新婚是没错,可师妹你也不至于才和他分开这么一小会儿就开始思念……”
“我有说过我在想独孤绝吗?”沈雪宁抬眸望向萧尧,眸底闪过一丝气愤:和独孤绝在一起时他说我在想萧尧,现在萧尧就坐在我旁边,可他竟然说我在想独孤绝,这两个人真是……
等等,这两个人也太有默契了,沈雪宁眸光微沉:说我想另外一名男子时,两人的动作,语气都极其相像,还有之前,萧尧总是在我面前说独孤绝的好处,再加上萧尧和独孤绝的亲信还十分熟悉,可见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
沈雪宁抬头望向萧尧,眸光清冷:“师兄,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独孤绝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要说只是几面之缘,或萍水相逢,这些推托之词我根本不会相信。”
暗潮汹涌 第064章 惊吻
萧尧面色如常:“在此之前独孤绝从未来过圣乾,而为兄也从未去过烈焰,我们之间并不认识,为兄之所以会对独孤绝有所了解,完全是因为为兄认识他手下的一些重臣,见识过他为人处事之方法……”
“真的只是这样,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对于萧尧的这番说词,沈雪宁明显不信:“我总觉得你们两人有很多相似之处,同样优秀,同样骄傲,甚至就连你们的脸形都有几分相像,如果说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还真是不相信……”
沈雪宁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向萧尧逼近,不知是萧尧心虚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竟然被沈雪宁逼的连连后退:“师兄,这些所谓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公开,我不希望自己最后一个知道,你和独孤绝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沈雪宁眸光如矩,如同两柄利剑一般直望向萧尧,眼神锐利,仿佛一眼便可将人看穿,萧尧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复又如同鹰隼般锐利,沈雪宁心中一惊:这个眼神……
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沈雪宁猛然回头望向身影消失的方向,雪眸微眯:欧阳睿,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眸光微微闪了闪,沈雪宁顾不得逼问萧尧与独孤绝的关系,纵身一跃,窈窕的身影瞬间已来到窗外……
“师妹,你去哪里?”话出口的同时,萧尧修长、挺拔的身姿已出了窗,紧追沈雪宁而去。
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却不是很冷,沈雪宁一路紧随欧阳睿,与他之间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如此一来,既然可以防止被欧阳睿发现,也跟不丢他!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睿在一座宅院前停了下来,四下观望无人,抬手轻轻拍了拍大门,片刻之后,大门打开,一名中年人走了出来,小声的和欧阳睿商量着什么,沈雪宁藏身于一面高墙后,仔细观察着欧阳睿的一举一动: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此处应该是相对机密之地……
雨突然停了下来,熟悉的阳刚气息钻入鼻中,沈雪宁回头一望,只见萧尧正手持一把油纸伞站在她身后,大半个油纸伞都撑在了她头顶上方,萧尧半个肩膀淋在雨中:“师兄……”
“嘘”萧尧对着沈雪宁做了个禁声的姿势,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将油纸伞塞到了沈雪宁手中,萧尧站到了沈雪宁前面,修长的身形透过墙边悄悄观察着欧阳睿的一举一动。
这把油纸伞十分漂亮,白色为底,上面绘着美丽的水墨丹青画,打着这把油纸伞走在路上,让人如置美丽墨画中一般。
时间不长,欧阳睿和那名中年人商量完了事情,两人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沈雪宁和萧尧从墙内走出,相互对望一眼,十分有默契的一人紧随一人而去,萧尧跟踪的是欧阳睿,而沈雪宁跟踪的则是那名中年人。
中年人的脚步先是很快,走出一段距离后,不知为何,他突然放慢了脚步,沈雪宁眸光微闪:难道他发现我了……
就在沈雪宁沉思的瞬间,那名中年纵身一跃闪进了一座大宅中,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紧随在那名中年人身后跃起进了大宅,岂料,就在她跃入大宅的瞬间,数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向她挥来……
果然是被发现了。望着迎面挥来的数柄长剑,沈雪宁不慌不忙,手腕轻翻,手中撑开的油纸伞迎着长剑扫向黑衣人,趁着黑衣人后退的瞬间,沈雪宁双足轻点,腾空而起,窈窕的身影瞬间已到了屋顶上。
黑衣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面蒙黑巾,立于院中虎视眈眈,沈雪宁一袭蓝色纱衣,墨丝轻挽,手持漂亮的油纸伞立于屋顶之上,容颜绝美,目光清冷,宛若九天仙子一般傲视群雄,俯看苍生。
细雨有越下越大之势,在院中汇成一条条小流,缓缓流向低洼处,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盏茶的时间,也可能是一柱香的时间,黑衣人就像约好了一般,一起手持长剑攻身沈雪宁……
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长剑,沈雪宁嘴角微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双足轻点,纤细的身体瞬间飞离了屋顶,就在她的双脚离开屋顶的瞬间,长剑袭到,沈雪宁双脚踏在了长剑上,借助长剑的弹力飘逸的升至高空中。
纤手轻扬,枚枚银针射向黑衣人郡:“砰砰砰!”几声巨响过后,黑衣人死伤过半,沈雪宁纤手轻扬,漂亮的油纸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伞上的雨水翩然洒落,随着不断下落的雨滴滴于地面,当未死的黑衣人回过神后,天地间一片烟雨蒙蒙,沈雪宁已手握油纸伞,运用轻功悠然离去,身影飘逸如九天仙子……
此时正值春天,花草树木得到雨水的滋润,全都焕发着勃勃的生机,古代的房屋建筑也全都沐浴在细雨之中,一条条小水流顺着房屋的边檐缓缓流下。
突然,不远处出现了大批手持长剑与人缠斗的黑衣人,被黑衣人围在最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刚刚与她分开的萧尧:看来欧阳睿的确很厉害,萧尧如此高超的轻功竟然都被他发现了。
翩然落于地面,沈雪宁手持油纸伞,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做起了看客,不得不说,这萧尧的武功真是高不可测,被上百名黑衣人围攻丝毫不受伤不说,独自一人应付这么多人竟然还游刃有余。
“人常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今为兄我被这么多人围攻,师妹你怎么丝毫都没有上前相助的意思?”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的萧尧抬脚踢倒一名黑衣人,蓦然开口,语气中隐带一丝戏谑。
我站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竟然都被他发现了,萧尧就是萧尧,眼力非常人可比:“我看师兄你平时很少出手,难得会有如此尽兴的时候,不忍扫了师兄的兴致,不过师兄,以前只有你追杀别人的份,如今怎么轮到你被别人追杀了?”沈雪宁语带戏谑。
萧尧大手轻扬,一掌拍飞了一名黑衣人,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为兄只是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了。”
这番话在沈雪宁被人追杀,闯进飞凤苑时两人曾说过,只不过,此时的情形完全颠倒了过来,换成了萧尧被人追杀,沈雪宁从旁看热闹了。
一名黑衣人趁着萧尧不注意,手持长剑飞速刺向萧尧的后心,沈雪宁虽然离得远,但她眼力极好,这一情形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雪眸微眯,沈雪宁轻哼一声,纤手轻扬,一枚银针直射入那名想要偷袭萧尧的黑衣人手腕:“当”的一声响,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掉到了地上,沈雪宁双足轻点,纤细的身体升至半空中,足点轻点着黑衣人的头顶快速奔向萧尧。
手持油纸伞翩然落于萧尧身后,沈雪宁纤手轻扬,油纸伞飞出,将靠近他们的黑衣人逼出了几米远……
细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几十名身穿蓑衣的黑衣人将手持油纸伞的沈雪宁和萧尧团团围住,沈雪宁与萧尧背对背而立,面对如此多的黑衣人,面色如常,毫无惧色,有的只是满眼的戏谑与故做无奈。
“师兄,现在打算怎么办?”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无奈’,明知故问。
“一人一半如何?”萧尧语气狂妄:“看看谁先完成作务”
“没问题。”沈雪宁话音落的同时,黑衣人同时出手袭向包围圈中的萧尧和沈雪宁,两人皆是淡淡一笑,在长剑快要刺到身上时,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轻点双足,手持油纸伞腾空而起。
沈雪宁是一袭蓝色纱衣,而萧尧则是一袭玄衣蓝衫,两人宛若一对神仙眷侣般悠然升空,微风轻起,两人翻飞的衣袂竟然缠到了一起,就如同两人未知却已定的命运,纠缠不息,至死不休。
眨眼之间,两人已与重重黑衣人交起了手,雨声,风声,兵器交接声不断在耳边回荡,飞溅的鲜血洒落于翠绿的小草上,瞬间便被雨水冲淡,一具具黑色的尸体不断倒下,地面,一条条鲜红的小流慢慢汇集,缓缓向着低洼处流淌……
远远望去,青山绿水,绿树红花之间,两道蓝色的身影在半空中来回穿梭,衣袂翻飞,墨丝飞扬,配合默契,只一个眼神两人便知对方心意,全力对付面前的敌人,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不必担心会被人从背后偷袭。
蒙蒙细雨迷了人眼,走廊下雨滴慢慢滴落,青的山,绿的水,蓝色的身影,漂亮的油纸伞,翩飞的潇洒身姿,组成了一副极美的烟雨江南泼墨丹青
当最后一名黑衣人倒下后,沈雪宁与萧尧眸底皆露出一丝胜利的笑意,立于半空中,傲视群雄,俯看苍生。
“师兄。”沈雪宁转望向身后的萧尧,就在沈雪宁转身的同时,萧尧也转过了身,一个微微昂头,一个稍稍低头,四片唇瓣就这么不偏不巧的碰到了一起……
温润的触感自唇上传来,沈雪宁全身猛然一震,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
相比之下,萧尧倒是比较镇定,片刻的错愕之后便恢复了正常,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隐隐还带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愫,轻含着沈雪香甜的唇瓣慢慢吸吮,灵舌轻巧的启开她的贝齿,与她的丁香小舌紧紧纠缠。
男性的阳刚气息在口中漫延开来,沈雪宁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望着萧尧近在咫尺的俊脸,沈雪宁的眸光闪了闪,猛然用力推开了萧尧,但沈雪宁忘记了他们此时是浮在半空中的,在她推开萧尧后,纤细的身形直直向地面坠去,油纸伞也脱离了小手,飘向远方。
快要掉落到地面的沈雪宁回过了神,刚想运功稳住自己的身形,只觉腰间一紧,熟悉的阳刚气息萦绕鼻端,微微抬头,望进了萧尧那双邪魅却充满了关切的眸中。
此时的萧尧一手握伞,一手轻拥着她慢慢下落,扑面而来的轻风吹起他如墨的发丝,英俊的脸庞,尊贵的气质,整个人风华绝代,完美如谪仙,不知为何,一向镇定的沈雪宁,此时一颗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翩然飘落于地面,沈雪宁推开了萧尧,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师兄,以后有事我再联系你。”
言毕,不等萧尧答话,沈雪宁逃也似的快速向前奔去,身后传来萧尧的轻唤声:“师妹,雨伞。”
“你用吧。”沈雪宁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望着沈雪宁渐行渐远的窈窕身影,萧尧的嘴角微微上挑,勾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
“啪啪啪。”伴随着击掌声,一道修长的身影自暗处走出,语带戏谑:“刚才那场英雄救美真是让人终身难忘啊,如果在下是女子,定会被萧公子绝世的风采所迷,啧啧,萧公子这第一风月公子之称果然是名不虚传!”
萧尧眸光一寒,回头望向来人,邪魅的眸底冰冷渐浓:“原来是你。”
这边,沈雪宁快速前行,细雨纷纷扬洒落一身,丝丝凉意渗入肌肤,她却毫无察觉,刚才与萧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时在脑海中回荡:
一直以来,她都是极其镇定之人,在现代时,她的男友是林轩,那个一心想要将她的公司整垮之人,她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却并不说破,两人约会时也曾公式般接过吻,可那时她是心不在焉,和林轩接吻的感觉让她想吐,后来,两人再约会时,她就找各种理由拒绝和他接吻。
和林轩的恋情结束后,她便来到了古代,身陷无底的阴谋之中,自身性命都难保,哪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沈雪宁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男人和柳枝(牙刷)。
萧尧是圣乾第一风月公子,整日混迹于青楼烟花之地,接触的女子不计其数,他的唇已不知吻过多少女子,这样的人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夫君人选,可是,为什么刚才萧尧吻她时,她会觉得那种感觉很美,与她和林轩接吻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并且,当时她竟然心跳加速,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心动……
想到这一可能性,沈雪宁心中一惊,用力摇了摇头,想将这一想法甩掉:想太多了,我怎么会喜欢上萧尧,刚才一定是我的错觉,对一定是错觉,绝对是错觉……
更何况我现在身陷阴谋之中,随时都可能会没命,哪里有空对人动心,沈雪宁自我安慰着,深吸了几口气,快步向辰王府的方向走去……
正走着,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了四名黑衣人,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是怎么回事,明杀暗杀竟然还没结束……
就在沈雪宁愣神的瞬间,黑衣人已出手,原本离她十几米远的黑衣人瞬间来到了她面前,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眸底寒光闪过,侧身躲过了黑衣人的袭击,刚想出招,冷不防黑衣人们再次来到了她的面前,挥剑向她刺来
不知是黑衣人的身法太过诡异,还是他们的轻功太高,每每沈雪宁想要还手时,他们已出了下了招,如此一来,沈雪宁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尽管如此,沈雪宁依旧不慌不忙,边和他们过招边观察着他们出手的方法,几十招过后,沈雪宁看出了门道,这些人身法诡异,出手快速,根本就不是中原人,而是日本的忍者。
得到这一认知,沈雪宁眸光微寒,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出生于现代的她习武之时对各门各派的武功套路都有所了解,日本最出名的忍者之术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她身手不是太高,便对付这些神出鬼没的忍者,她还是有办法的……
迎面飘来一名黑衣人,双手持剑斩向沈雪宁,沈雪宁嘴角微挑,待黑衣人来到近前时,刚想出手将其解决掉,冷不防那名黑衣人竟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双目圆睁,就在沈雪宁疑惑不解时,身体一软,慢慢倒在了地上……
随着黑衣人慢慢倒地,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渐渐显现,望着面前之人熟悉的英俊容颜,沈雪宁目光清冷:“冷逸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救你的。”冷逸轩语气冰冷,一双冷眸顾盼流波,发黑如墨长及腰间,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蒙蒙细雨洒在身上,更为他的飘逸增加了一份美感,整个人如同一副恣意山水画,随性洒脱,放怀写意。
面对如此英俊之人,沈雪宁不为所动,嗤笑一声,语带不屑:“就算你不救我,我也能杀得了他们,刚才我故意装做快要落败,不过是想试探出他们的武功套路,以及降低他们的戒心……”
冷逸轩面色如常:“我们暂且不讨论这个问题,沈宫主,在下想和你谈笔交易。”
“不知是什么样的交易能让冷大公子亲自来找我谈。”沈雪宁看似平静的语气中暗带讽刺,刚才冷逸轩称她为沈宫主,而不是辰王妃,这足以说明,冷逸轩是真的打算与她和解,不再与之敌对:“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会感兴趣。”
“在下所说的事情,沈宫主听后不是说不定会感兴趣,而是一定会感兴趣。”冷逸轩自信满满:“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沈宫主请随我来。”
“结盟,冷公子,我没有听错吧,你要与我这个臭名远扬之人结成同盟。”临月楼雅间,茶香四溢,余温袅袅,对冷逸轩递过来的热茶视而不见,沈雪宁清冷的眸光一眨不眨的望向冷逸轩,似要看出他话中的真假。
“沈宫主没有听错,在下的确是想与沈宫主结盟。”将热茶放至沈雪宁面前,冷逸轩动作优雅。
两人刚从外面淋雨回来,虽然雨不是很大,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被淋湿了大片,喝杯热茶暖暖身体,整个人也会轻松很多,冷逸轩倒是很体贴,只不过,她沈雪宁不是沈雪凝,对冷逸轩她不会迷恋。
“能告诉我原因吗?”沈雪宁做事一向谨慎,自然也明白,世上没有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两大势力随时可以结盟,也随时可以拔剑相向……
前几天冷逸轩还对她怒目相向,如今却想要和她结盟,沈雪宁自然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明白。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冷逸轩面色如常,在说到共同敌人的时候,平静的眼底一丝寒光一闪而逝。
沈雪宁雪眸微眯:三大世家在京城的势力不容小视,其实力仅次于欧阳皇室,如果冷逸轩要与我结盟,那么他想要对付的人不言而喻,只是,你以前对我的态度那么恶劣,如果我轻易答应你的请求,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心中打定了主意:“想让雪宁与冷公子结盟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雪宁有个条件。”
“但说无妨。”以冷逸轩对沈雪宁的了解,她绝不可能轻易答应结盟,所以,对于沈雪宁提出条件一事,冷逸轩并没有太大的惊讶:“郡主府被炸一事想必冷公子早已知晓。”
冷逸轩优雅的喝下一杯茶,心中虽疑惑沈雪宁为什么会提这件事,但还是礼貌的轻轻点了点头:“在下略有耳闻。”
“听闻三大世家的势力在京城不容小视,雪宁想要检验一下,三大世家是否有人们所说的那般厉害。”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而冷逸轩也隐隐猜到了沈雪宁的目的:“雪宁想让冷公子帮忙调查郡主府被炸一事,不知冷公子意下如何?”
冷逸轩没有说话,微微沉下了眼睑,眸底的神色全部掩盖,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轻端起一杯热茶,优雅的饮入口中,似在思索重要问题。
沈雪宁也没有开口说话,慢慢轻品着杯中的茶水,清冷的眸底越凝越深,静等着冷逸轩的答案。一时间,整个房间静的出奇,雨点打在窗台上,发出:“达达”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柱香的时间,也可能是一盏茶的功夫,冷逸轩下定了决心,猛然抬起了眼睑:“好,在下答应沈宫主,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出炸掉郡主府的真凶。”
“如此多谢冷公子了。”沈雪宁嘴角微挑,沉下的眼睑中掩去了那丝诡异之光。
细雨中,沈雪宁手持油纸伞的窈窕蓝色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冷逸轩立于窗前,望着天地间那快要消失的一点蓝色,冰冷的眸底越凝越深
一袭青衣的古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望着沈雪宁消失的方向,心中不解:“逸轩,江湖中有实力的门派不数十个,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和沈雪宁结盟?”
冷逸轩收回了目光:“沈雪宁与常人不同,我之所以选择与她结盟并不是因为她是暗宫之主,而是因为她是烈焰辰王妃,独孤绝贵为辰王,能力非凡,在烈焰一手遮天,放眼整个世间,有实力与欧阳清一较高下的除了独孤绝,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以他对沈雪宁的重视程度,如若有人想要对付沈雪宁,独孤绝断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你明是将沈雪宁拖进与欧阳皇室的争斗之中,暗中却是将独孤绝拉了进来。”古云恍然大悟。
冷逸轩眸光微闪:“其实不用我拖,沈雪宁已经置身于两国的争斗之中了,在她拒绝程南英,嫁给独孤绝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被欧阳清列入了必杀之人,我之所以选择与她结盟,无非是想增强我们双方的力量,让我们的胜算更多些而已。”
“既然独孤绝这么重视沈雪宁,为什么他不帮沈雪宁调查郡主府的事情?”古云心中不解。
冷逸轩轻哼一声:“怕只怕独孤绝早已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没有告诉沈雪宁,古云,时候不早了,通知忠叔,让他立刻派人去调查郡主府被炸一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调查出最详细的原因。”
别院,夏轻盈用过晚膳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想她就来气:欧阳清赏给沈雪宁的那箱东西全都是世间少有之物,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可是给她的那六箱东西,虽说也很珍贵,但与沈雪宁那些东西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她那六箱物品加起来也未必抵得过沈雪宁那一箱:
沈雪宁,你是郡主,我夏轻盈也是郡主,并且,你只是个被朝廷招安的魔教中人,在皇室没有一点儿地位,可我夏轻盈却是名符其实的烈焰郡主。
论相貌,身材,技艺,我都不输你,可为什么你处处比我幸运:嫁给世人心中的战神王爷,成为人人羡慕的辰王妃,就连赏赐东西,我最想要的东西竟然在你的箱子里,沈雪宁,为什么你偏要和我抢东西,我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到了最后竟然全都变成了你的……
胸中嫉妒的火苗熊熊燃烧,夏轻盈顿时睡意全无,随便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天已全黑,别院中燃起了长串的红灯笼,沈雪宁回到别院后,快速奔回了自己房间,被雨淋了大半天,身上的衣服早已是半湿,穿上身上冰冰凉凉的,极不舒服。
现在天色不算太晚,独孤绝不会这么早回到卧室,所以沈雪宁放心的在卧室的屏风后沐浴,其实她这么急着沐浴,还有另一个原因,怕独孤绝会嗅出她身上沾染了萧尧的味道。
如果是在平时,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就算与独孤绝理论到天亮也无所谓,可是今天的事情出了点意外,她心中有些迷茫,无心与独孤绝理论,还是尽早将罪证,消灭的好!
暖暖的热水萦绕周身,全身的冰冷刹那间消散,身上暖和了很多,屏风后雾气腾腾,绝美的脸庞在雾气的蒸腾下微微泛红,如同一只味美可口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咬上一口。
沐浴过后,换上一身宽松的锦衣,简单用了点饭菜,沈雪宁躺到了床上:沈雪宁本打算过了洞房夜便和独孤绝分房睡,而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可是,无论事情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无论她前天睡到了哪里,第二天一早睡醒后,肯定是睡在她与独孤绝的房间中的。
时间长了,沈雪宁也懒得再动心思了,就在卧室休息,而独孤绝虽然与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从未做过越轨的事情,每天晚上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各自想着心事。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沈雪宁心绪烦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传来雨滴滴落在窗台上的声音,沈雪宁翻了个身,漆黑的眼眼望向窗外:今天白天那些黑衣人的身手的确不错,看来欧阳睿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否则,不可能连轻功已到出神入化境界的萧尧都被他发现……
一想到萧尧,沈雪宁脑海中猛然出现了萧尧吻她那时的片断,心中一惊:我怎么会想到这件事的,这不过是个意外,我不能当真,不必太在意……
沈雪宁强迫自己转移思想:所有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白天时攻击我的忍者怕是欧阳睿请来的,这批人可不好对付,今天他们之所以会死在冷飘逸轩手中,是因为他们只顾着对付我,对冷飘逸轩毫无防备,如果再有下一次,恐怕她就没那么好运了,
明天一觉睡醒后,不知这圣乾京城会不会有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虽然现在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但是夜晚的风还是很冷,夏轻盈只穿了很少的衣服出门,难免会有些冷,不知不觉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书房间中亮着灯,一袭修长的身影被烛光映照在格子窗上,夏轻盈上下观察自己片刻,前凸后翘,皮肤光滑细腻,轻轻拉开外面的红色纱衣,青春的身体在白色半透明里衣的包裹下若隐若现,夏轻盈嘴角微挑:只怕没有哪个男子能抵挡得住这具身体的诱惑……
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夏轻盈心中打定了主意,嘴角微微上扬,缓步走向书房!
书房中,一袭白衣的独孤绝正坐在桌边审查一些信件,银制面具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幽光,另半边脸如同这银制的面具一般,刚毅,冷冽,比鹰隼还锐利的双眸细细观看着信件上的每一个词语,绝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
“启禀王爷,轻盈郡主求见。”门外传来侍卫恭敬的禀报声,独孤绝眸光微闪,冷冷回答着:“让她进来。”
“吱”的一声轻响过后,一袭红衣的夏轻盈推门走了进来,独孤绝连眼皮也没抬,对夏轻盈视若无睹,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信件。
“绝哥哥。”夏轻盈轻唤一声,声音甜美动人,独孤绝并未抬头,犀利的目光依旧在信件上流连,冷冷询问着:“找本王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轻盈想念家乡了,一时睡不着,便出来走走,看到绝哥哥房间的灯还亮着,便走进来了……”
一阵浓烈的花香飘入鼻中,独孤绝微微皱了皱眉,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沈雪宁那清新淡雅的怡人体香,他知道,她每晚睡前都会沐浴,洗去一天中所沾染的尘埃,所以,他们所盖的被子中全都是她清新淡雅的怡人体香……
“绝哥哥。”甜美的女声近在咫尺,浓烈的花香萦绕周身,香香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独孤绝眸底寒光一闪,猛然出手掐住了想要将身子贴到他身上,然后将手臂攀到他脖子上的夏轻盈的脖颈:“夏轻盈,你这是在用美人计勾引本王吗?”
此时,夏轻盈红色的外衣散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青春勃发的身体在半透明的里衣下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连翩,人世间无论是哪个男子见到这么香艳的画面,都会忍不住想要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
可这独孤绝冷的不近人情,对夏轻盈诱人的身体视而不见,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现:“可惜,本王对你不感兴趣,你的美人计似乎用错了地方!”
“咳咳咳……绝哥哥……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由于呼吸不顺,夏轻盈的小脸涨的通红,眼底满是乞求和泪水,小手用力拍打着独孤绝的大手,想让独孤绝松手,可独孤绝的手就像长在了她脖颈上一样,任凭夏轻盈如何拍打,仍然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手指骨节微微泛白,手背脉络突出……
渐渐的,夏轻盈的小脸涨成了青紫色,小手拍打的力气也越来越小,清亮的眼底充满了泪水,眼底的神色出由起初的乞求变为绝望……
“王爷,烈焰急件到了。”莫松恭敬的禀报声自门外响起,独孤绝眸光微闪,松开了紧掐着夏轻盈脖颈的大手,由于失去了支柱,夏轻盈无力的身体软软滑落在地,边咳嗽边大口的喘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肺中,原本混沌的神智慢慢清醒,夏轻盈这才相信,她没有死……
“夏轻盈,念在你是初犯,本王可以饶你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应该知道后果。”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
“多谢辰王爷不杀之恩。”夏轻盈慢慢缓过了气,可是身体依旧软软的,提不起丝毫力气。
“来人,送夏郡主回房!”独孤绝一声令下,书房门被打开,两名侍卫走了进来,望着身着少许衣服,瘫倒在地的夏轻盈,冷漠的脸上仍然没有丝毫表情,捡起掉落在地的红衣盖在夏轻盈身上,那两名侍卫抬起夏轻盈快步走向门外,时间不长便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那两名侍卫消失后,莫松缓步走进了书房,双手呈上一封白色信件:“王爷请过目。”
独孤绝打开信件大致扫了两眼,没有说话,锐利的眸底却是越凝越深。
“王爷,要不要卑职派人盯着夏郡主,她的身份应该不止是烈焰郡主这么简单?”莫松恭敬的请示着:“上次在圣乾皇宫,王妃为王爷的画上题词时,卑职曾见过夏郡主出手,她所用的招式狠毒,怪异,并非明门正派所出……”
独孤绝微微沉思片刻:“不必,如今夏轻盈已住在别院,她的一举一动皆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如果再派专人监视于她,只怕会打草惊蛇,命厢房四周的侍卫多加注意夏轻盈即可。”
“卑职遵命。”莫松答应一声,正欲离去,独孤绝的命令声再次响起:“派人保护好王妃,现在的局势混乱,各大势力陆续云集圣乾京城,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王妃已是很多人想要猎获的目标,因为她的身上,有很多秘密
说这句话时,独孤绝冰冷的语气略带一丝惆怅:他是烈焰战釉没错,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神,有很多事情他无法提前预料到,他这一生只有一个目标,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人,可是为什么,他心爱之人会惹到如此多的麻烦。
其实这一切不能全怪她,要怪只能怪上天,因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早就注定好的……
想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却不解风情的女子,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柔情,将整理书房的事情交给莫松,独孤绝缓步走出了书房间,快步向卧室走去: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只怕她早已睡着了吧……
暗潮汹涌 第065章 暧昧
卧室中亮着灯,独孤绝推门走了进去,在看清房内的情形后,独孤绝忍不住微愣了一下,小心的关上了房门,慢慢向大床走去,脚步是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刻意的放轻。
豪华的雕花大床上,沈雪宁正在熟睡,只是她好像睡的极不安稳,柳眉微皱,满面凝重之色,独孤绝一向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柔情,轻轻握住沈雪宁的手腕,想将她祼露在外的手臂放入锦被之中。
可能是因为天太冷,致使独孤绝的手太凉,又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一向对独孤绝设不下防备的沈雪宁,竟然在独孤绝的大手刚刚碰到她的手腕时猛然睁开了眼睛,望向他的眼底充满了警惕与戒备。
在看清面前所站的人时,沈雪宁坐起了身:“王爷,你回来了。”
最近围绕他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她身心俱疲,刚才明明在想事情,没想到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如果不是手腕处传来那阵彻骨冰冷,她也不会被惊醒。
早知道是独孤绝回来了,她根本就不会睁开眼睛,假装不知翻个身接着睡,对他和她来说都好,可是现在,两人都很清醒,局面难免会有些尴尬。
虽然之前他们两人每晚入睡时都会拳脚相加一番,那是因为在她半睡半醒时,独孤绝总喜欢将她禁固在怀中,为了与独孤绝拉开距离,他们不得不拳脚相加!
下巴处传来一阵疼痛,独孤绝戴着银制面具的俊脸现于眼前,利眸中隐有怒火显现:“本王说过多少遍了,与本王在一起时,不要走神去想别的男人。”
沈雪宁挥手打掉了独孤绝紧捏着她下巴的大手:“王爷,刚才我是走神了,但并没有去想别的男子,而是在想你我之间的事情,更何况,你、我之间只是交易,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就算我走神去想别的男子,也与王爷无关吧。”
独孤绝的喜怒无常真是让人受不了,相比之下,还是萧尧好相处,虽说他是花花公子,可他的脾气却是比独孤绝好多了……
下巴再次被独孤绝紧捏住,利眸中怒火更浓:“本王娶你并不只是为了交易。”利眸微眯,凌厉的目光直望向沈雪宁的眼底,突然,独孤绝微微倾身,惩罚性的狠狠吻上了她的粉唇。
沈雪宁的身体陡然僵硬,瞪大了眼睛望着独孤绝近在咫尺的俊脸,下意识的张嘴咬向独孤绝的唇,想让他知难而退,岂料,她才刚刚张嘴,独孤绝的舌头竟然趁机滑进了她的口中,与她的丁香小舌紧紧纠缠在一起……
沈雪宁的双手抵在了独孤绝的肩膀上,想要将他推开,只是不知为何,任凭沈雪宁如何用力,独孤绝却是连动也没动一下,依旧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她的抗拒只能让他更加疯狂。
沈雪宁原本是在睡觉,身上只穿了很少的衣服,胸前的柔软紧抵在独孤绝结实的胸膛上,再加上她反抗独孤绝时,馨香的身体在独孤绝怀中不断的扭动,独孤绝的身体突然间滚烫起来。
独孤绝猛然翻身将沈雪宁压在了身下,大手更是毫不犹豫的探入了她的衣襟之中,略显粗糙的大手在她细滑的肌肤上流连忘返……
“唔……独孤绝,放手……快放开……唔唔……”沈雪宁全身僵硬,用力挣扎着想将独孤绝推开,却无奈的发现,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悍动不了独孤绝半分。
情急之下,沈雪宁狠狠咬住了独孤绝的舌头,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漫延,独孤绝猛然停下了所的动作,抬眸望向沈雪宁,冰冷的眸底暗藏凌厉,而沈雪宁也圆睁着双眼望向独孤绝,清冷的眸底怒火显现。
两人就这么睁着眼睛怒目而视,谁也没有相让,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绝眸光一变,动作粗暴起来,游离在沈雪宁身上的大手覆上了她胸前的饱满,惩罚性的用力揉捏了几下。
沈雪宁整个人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一声羞人的低吟自口中溢出,牙齿一松,独孤绝的舌头趁机溜开,紧紧噙住沈雪宁的粉唇狠狠吸吮着,两人的力量相差太过悬殊,沈雪宁知道,事到如今,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压在她身上的独孤绝推开……
强忍着身体在独孤绝手中泛起的异样感觉,沈雪宁慢慢伸出了柔若无骨的小手,顺着独孤绝结实的胸膛,缓缓攀上了独孤绝的脖颈。
独孤绝的身体猛然一僵,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望向沈雪宁的眸底微微惊愕,隐隐泛着丝丝欣喜与期待。
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眸底不再似刚才的冷漠与怒视,而是多了些许温柔,小手慢慢在独孤绝后颈上游离,突然,原本光滑的十指寒光闪现,沈雪宁眸光微变,刚想将手中暗器刺入独孤绝后颈,冷不防手腕已被独孤绝紧紧抓住,冰冷的眸底寒光闪现:“沈雪宁,本王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同样的方法,最好不要再用第二次,否则,定会失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沈雪宁冷哼一声:“独孤绝,你记清楚了,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不要逾越了界线,否则,一拍两散。”
望着沈雪宁微红的小脸,以及被他吻的红肿的嘴唇,独孤绝一向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而沈雪宁在看到利眸中这抹笑意时,心中一惊:这个眼神……
就在沈雪宁愣神的瞬间,独孤绝强势霸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本王自会遵守你、我之间的盟约,只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要先将你沈雪宁欠本王的东西讨回。”
沈雪宁还未明白独孤绝话中的意思,独孤绝已低下头,强嘴在她脖颈处狠狠咬了下去。
“嘶!”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沈雪宁闷哼了一声,此时她方才明白过来,独孤绝咬她这口,是为报刚才沈雪宁暗算他之仇。
沈雪宁想将独孤绝推开,无奈她整个人被独孤绝紧紧压在身下,手腕更是被独孤绝的大手紧紧钳住,她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无奈之下,只得厉声怒斥:“独孤绝,你这个小气鬼。”
肌肤的馨香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飘入鼻中,独孤绝埋首在沈雪宁脖颈处,久久不愿起身。
“独孤绝,你惩罚完了没有。”不知过了多久,沈雪宁有气无力的询问声在耳边响起:“你好重,我很累,想休息。”
闻言,独孤绝全身猛然一震,翻身躺在了沈雪宁身侧,望着双眸微闭,小脸上满是疲惫的沈雪宁,独孤绝利眸中闪过一丝疼惜,目光望到被他咬出了血的纤细脖颈,心中升起一阵愧疚。
独孤绝翻身下床,从旁边的小柜中拿出一只精美的小瓷瓶,瓶子打开,一股怡人的药香飘入鼻中,沈雪宁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独孤绝自瓶中倒出一些|乳白色的液体,轻轻涂抹到了沈雪宁脖颈处的牙印上,疼痛被慢慢缓解,沈雪宁也渐渐放松了下来,独孤绝的手有些粗糙,但按在沈雪宁脖颈上的动作却很轻,让人感觉十分舒适,大概是真的累了,时间不长,躺在床上的沈雪宁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望着沈雪宁恬静的睡颜,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柔情,将瓷瓶收好,放入柜中,独孤绝脱下了身上的外衣,只着裘衣裘裤躺在了沈雪宁身侧,并伸手将沈雪宁轻轻抱在了怀中。
怀抱着沈雪宁温软馨香的身体,轻嗅着沈雪宁身上散发的怡人体香,独孤绝有些心猿意马,望着沈雪宁安心的睡颜,独孤绝不忍再弄醒她,便悄悄运功,强行压制着自己体内不断奔腾的欲望。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独孤绝埋首在沈雪宁白皙的脖颈处,轻嗅着熟悉的怡人体香,强迫自己入睡。
岂料,就在独孤绝完全放松下来,即将入睡时,原本双眸微闭的沈雪宁猛然睁开了眼睛,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十指如飞,快速出手点住了独孤绝身上的几处大|茓,手腕轻翻,沈雪宁一掌拍到了独孤绝胸口上,就像那次在郡主府对待萧尧一样,将独孤绝从床上拍到了冰冷的地上。
“沈雪宁你干什么?”独孤绝冰冷的眸底寒光闪现,想要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茓道被封,独孤绝一面和沈雪宁周旋一面暗自运功冲|茓。
沈雪宁翻身下床,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意,缓步走到了独孤绝面前:“辰王爷,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妄想运功冲|茓,我刚才点住你|茓道时用银针封了你的气|茓,你的功力是聚集不起来的……”
“沈雪宁。”倒在地上的独孤绝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好,很好,本王真的是小看你了。”
“多谢王爷夸奖,不过,这一切都是王爷自找的,雪宁不过是略施小惩而已。”沈雪宁眸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原本雪宁打算请王爷去外面淋雨的,不过,看在刚才王爷为雪宁上药的情份上,今晚雪宁就勉为其难的让王爷在房间过夜吧。”沈雪宁伸了个懒腰,却不知她此时的动作有多么的诱惑人心,此时她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独孤绝面前,忽略了在她提到上药时,独孤绝眸底那一闪而逝的得逞笑意:
“雪宁有些累了,不想与人同睡一床,就劳烦王爷在地上住一晚好了,不过,今晚天气转凉,如果在这冰冷地面上躺的时间过长,很容易感染风寒,王爷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言毕,沈雪宁不再理会独孤绝,径直走回床上睡觉去了,时间不长,大床上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望着大床上的小突起,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无奈: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望着头顶上方的屋顶,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有她在身边,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无聊……
沈雪宁虽然身在郊区别院,但消息仍然十分灵通,几天的时间,京城中便涌进了大批的陌生人,各门各派都有,虽然现在的京城很安静,毫无异常,可沈雪宁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平静的时刻……
夜幕降临,沈雪宁用过晚膳后缓步走在别院中,夜晚的风有些冷,带着丝丝寒意吹到身上,走到一处相对偏僻的角落,沈雪宁停下了脚步,微微抬头望向黑色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独孤绝其人越来越神秘,做事也越来越怪,在她将独孤绝打到地上的第二天早晨,醒来后整个房间中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人,身旁竟然还留有独孤绝身上特有的龙涎香。
但是沈雪宁明明封住了独孤绝的气|茓,没有十二个时辰是解不开的,是独孤绝武功高强强行冲破了气|茓,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封住他的气|茓……
还有郡主府被炸一事,沈雪宁已作为结盟的条件让冷逸轩去查了,其实,不止冷逸轩,沈雪宁、独孤绝都在暗中调查此事,还有萧尧,他应该也在调查这件事情吧……
让沈雪宁更加不解的是,她脖颈上的那排牙印,那天独孤绝明明给她用过药了,照理说伤痕牙印应该很快就会消除,可是不知为何,伤口是愈合了,可是那排牙印却在她脖颈上留了下来,无论沈雪宁用什么药都去不掉,害她为了遮掩那排牙印每天都要穿高领的衣服……
可恶的独孤绝,是他的牙太厉害制造的伤口愈合不了,还是那天他给她用的药有问题……
一道黑色身影自不远处闪过,径直飞出了辰王府,沈雪宁神游九天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由于此时的沈雪宁是站在花丛中的,花草很高,再加上天色很暗,那名黑衣人竟然没看到她。
沈雪宁雪眸微眯:刚才那个身影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沈雪宁脑中灵光一闪——夏轻盈,看来她终于要有所动作了,这里地处偏僻,很少有人来此,选择在此地偷出辰王府,夏轻盈,你的确聪明……
沈雪宁嘴角微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来不及细想,运用轻功紧追夏轻盈而去。
夏轻盈一路急飞,沈雪宁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来到了一处小院前,夏轻盈轻轻飘落在地,四下观望无人,纵身一跃,跳进了院中,沈雪宁随后飘落在地,望着大门紧闭的熟悉院落,雪眸中闪过一丝震惊:郡主府,夏轻盈竟然来了空无一人的郡主府……
眸光微微闪了闪,沈雪宁自袖中拿出一只小竹筒,对着天空放出了一记信号,随后,窈窕的身影一闪,跳进了郡主府!
缓步走在熟悉的小路上,沈雪宁小心翼翼的密切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可是,整个郡主府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触目所及的除了废墟还是废墟,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奇怪,我刚才明明亲眼看到夏轻盈进了这里,怎么会不见了……
一阵急风自身后袭来,沈雪宁眸光一寒,侧身躲过急风的袭击,挥掌打向来人,沈雪宁身法快速,出手快、狠、准,而攻击她那人定是毫无防备,她定会一击必中,岂料,那人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这招,轻轻转身便躲过了她的袭击,手腕被人抓住,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妹,是我。”
虽然现在天色很暗,便依然掩盖不住萧尧的绝代风华,沈雪宁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师兄,你的速度倒是很快,竟然这么快就赶来了这里……”
“天大地大也比不上师妹的事情大,师妹有事相求,为兄我能不快点赶来嘛。”萧尧语带戏谑:“师妹,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不过,这里空无一人,的确是幽会的最佳之地……”
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清冷的眸底满是正色:“师兄,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笑,刚才我是跟踪夏轻盈来到此地,可是,她一进郡主府就不见了踪影,我找遍了整座府邸都未看到她的身影……”
“夏轻盈深更半夜到这空无一人的郡主府的确值得怀疑。”萧尧英俊的脸上是少有的正色:“只是,她为何会凭空消失,是她已经离开,还是她会上天入地”
“上天入地”沈雪宁重复一句,眸光一闪,顿时茅塞顿开,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师兄,我想我已经知道夏轻盈在什么地方了。”
两人快速来到了郡主府第一次被炸时的那堆废墟前,仔细的四下寻找,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时间不长,沈雪宁发现了一处可疑之地,嘴角微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沈雪宁轻轻转动那只把手,:“吱”的一声轻响过后,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小口出现在两人面前。
“师妹,你怎么知道机关一定在这里?”萧尧邪魅的眸底隐带疑惑。
“因为这是郡主府第一处被炸之地,可是郡主府守卫森严,不可能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来陌生人,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人不是从地面上进来的,而是暗中潜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暗道!”
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现:“这些人的确很聪明,也很厉害,挖密道这种工程并不简单,而他们竟然在郡主府的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挖出了通向府中的密道……”
沈雪宁将目光转向萧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下去看看这条密道通向哪里。”
密道很黑,也很窄,仅容一人通过,萧尧和沈雪宁一前一后的进了密道,缓步前行,两人身上没带火折子,只能摸黑前行,并且,这里是敌人所挖的密道,他们对此并不熟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过,两人皆是习武之人,视觉比一般人要好,隐约可见密道中那怪石凸出的墙壁,再加上两人武功极高,在黑暗中仅凭感觉也可辩路,进入密道后,萧尧轻轻握住了沈雪宁的小手,一开始沈雪宁有此致抗拒,可萧尧一句话说出,沈雪宁便不再挣扎了:
“师妹,密道中机关重多,我们切不可走散了,否则只怕会打草惊蛇。
一路上,萧尧握着沈雪宁的小手缓步前行,原本沈雪宁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小手发凉,但萧尧握住她的手后,一股温暖的气息自萧尧手中传到她的手上,时间不长便已传遍全身,微冷的身体被暖了过来,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自前方吹来,沈雪宁和萧尧相互对望一眼,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两人的眼睛都同样明亮,眼底传达着同一个信息:前面有出路!
两人小心翼翼的向养冷风吹来的方向走去,转过弯后,眼前豁然开朗,道路由仅容一人的小道变成了可同时走十多人的大路,两边的墙壁上每隔一定的距离燃着一个火盆,整个道路被照得十分明亮。
萧尧和沈雪宁刚想顺着道路向前走,冷不防迎面传来一阵斥责声:“快点走,你是猪啊,走这么慢……”紧接着,便传来了皮鞭打到人身上的声音,以及人弱弱的求饶声……
萧尧和沈雪宁藏身于黑暗中,身侧明亮的大道上,几名黑衣人手持皮鞭赶着几十个人缓步向前走去……
当那些人走后,沈雪宁和萧尧方才从黑暗中走出,望着快要消失不见的那群人,沈雪宁眸光微微闪了闪,没有说话。
“师妹,我们走这边。”沈雪宁还未从疑惑中回过神,已被萧尧拉着快步向前走去,一路上,两人遇到了不少的巡逻侍卫以及被他们抓来虐待的人,沈雪宁本想抓一个前来一问究竟,可是这些人全都是成郡结对,没有落单之人,为防打草惊蛇,沈雪宁只得做罢。
不知走了多久,一阵血液的腥臭味迎面扑来,镇定如沈雪宁,也不禁为这浓重难闻的腥臭味微微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向着腥臭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铁制的栏杆立于眼前,将里面与外界隔开,栏杆内,一名全身是血的人被吊在半空中,那人身上已被打得皮开肉绽,有些地方已露出了森森白骨,可能是由于受伤没用药的缘故,那人身上的伤口已开始化脓,散发着阵阵恶臭。
栏杆中的世界是残酷的,里面摆满了各项刑具,刑具上都带有暗色的血迹,地面上,墙壁上,更是暗色血迹不断,一看便知这里是动刑之处:究竟是何人如此狠心,竟将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这副样子。
萧尧立于沈雪宁身后,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望着沈雪宁眸底隐隐闪现的的寒光,萧尧无声的叹了口气:“师妹,我们走吧,现在不能救他,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明明这个地方戒备森严,可萧尧带着沈雪宁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自如的穿梭在各色房间之间,一路走来,铁链声,鞭打声,怒斥声,痛苦的求饶声不停的回荡耳边。
不是萧尧和沈雪宁不想救他们,而是无法救他们,先不说这密室中是否有未启动的机关,沈雪宁和萧尧可是第一次进入这间密室,对这里的一切并不熟悉,如果他们出手,不但不能救人,极有可能还会身陷困境。
一阵水声传入耳中,萧尧和沈雪宁小心的避开侍卫,悄悄靠近水声传来的方向,这里有两间房间,沈雪宁和萧尧对望一眼,十分有默契的一人进了一间。
房间灯火通明,并没有侍卫把守,整个房间是用石堆砌而成,从门口走出五米左右是十多层台阶,台阶下放着两只大大的铁笼,铁笼周围是水,铁笼中密密麻麻的关押着大批的人,那些人大半个身被泡在水中,精神萎靡,面黄肌瘦,双目呆滞无神,毫无人气可言,也许是由于长时间泡水的缘故,一些人的身体竟然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恶臭。
而这些人好像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也或者对人生已死心,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让沈雪宁感到气愤的并不是这些人的遭遇,而是这些人全都是原本已被炸死的暗宫之人,那名守门人说他们被带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原来他们并没有走出郡主府,只不过是从地面被转到了地下:
将他们转到这里的那些神秘人的确很聪明,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因为谁也想不到,这些人并没有离开郡主府……
四下观望无人,沈雪宁正欲走出解救众人,一阵熟悉的谈话声传入耳中:“素云长老,简风长老,辛苦了,这边请……”
沈雪宁心中一惊,四下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可是这里四面皆是坚硬的墙壁,根本无处藏身,脚步声越来越近,说话声仿佛就在耳边,沈雪宁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
突然,沈雪宁只觉腰间一紧,后背撞进了温暖的胸膛中,惊呼声还未出口,嘴巴已被人紧紧捂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妹,是我。”
就在萧尧将沈雪宁拉进怀中的瞬间,房门被人打开,简风,素云,还有两名戴着面具之人缓步走了时来,立于台队上,冷冷的俯视着笼中的众人。
其中一名戴面具之人缓步向前,语气冰冷:“诸位受苦了,今日在下前来也是为劝降,暗宫之人死伤无数,早已是名存实亡,更何况,你们宫主沈雪宁以为你们早就死了,所以,就算你们现在投靠于我们,也算不得是背叛……”
那人环视一周,见无人响应该他的话,便一把将立于他身侧的简风提到了众人面前:“看到了没有,他叫简风,是你们暗宫四大长老之一,在暗宫拥有如此高贵身份的长老都已投靠于我们,你们这些从未被重视过的人为何还要如此固执。”
“在下保证,只要各位肯归顺在下,在下给各位的好处要比在暗宫时高上五倍……”
“闭嘴。”被关押在铁笼中的一名暗宫教众猛然抬起了头,憔悴的面容掩饰不住眸底闪现的寒光:“我们受暗宫宫主之恩才得以生存到现在,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就不会背叛暗宫。”
“沈雪宁那种人也值得你们对她如此忠心耿耿?”戴面具那人在提到沈雪宁时,语气中充满不屑。
“她,值得。”那名暗宫教众目光坚定:“其实她是位好宫主,就算她之前做过一些错事,但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沈雪宁值得我们去追随。”
闻言,劝解那人眸底寒光闪现:“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阎王殿里等沈雪宁吧。”话音落的同时,那人已出手,一道寒光飞速袭向那名暗宫教众,一道轻微的细响过后,那名暗宫教众人头落地,嘴角带着一丝释放的笑意……
沈雪宁清冷的双眸中寒光更浓,本想出去与那些人一较高下,可是理智告诉她,她现在不能冲动,否则不止是她,萧尧和那些无辜的暗宫之人都会受到牵连,如今,沈雪宁才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无助,对她忠心之人死在她的面前,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被人斩杀……
指甲嵌进了肉中,丝丝鲜血自手心涌出,沈雪宁却毫无察觉,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你们欠我的,我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这就是忤逆我的下场。”劝降那人语气冰冷:“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们肯归顺于我,便可像简风长老,素云长老还有那些已归降在下的人一样,享受贵宾的待遇,如若不然……”那人眸底寒光一闪:“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那人话音刚落,门外涌进了大批的黑衣人还有衣着光鲜照人的暗宫教众:“你们还是归降吧,反正沈雪宁都已经认为我们已死,你们干嘛还要对她如此忠心,更何况,像沈雪宁那种人,值得你们这么做吗?”那些已降的暗宫教众不停的劝解着。
“是啊,我在暗宫的身份已死,现在是新的身份,就算归顺了这位公子,也算不得是背叛暗宫。”素云劝解着。
“身为暗宫长老,如此轻易就归顺别人不说,竟然还有脸在这里劝他人归降,素云,你这暗宫长老做的可真够格。”一袭蓝色纱衣的沈雪宁趁着萧尧不注意,摆脱了他的禁固,缓步走至众人面前,语气清冷,绝美的容颜上而满了冰霜。
“宫主。”沈雪宁立于众人面前,飘逸出尘若天仙,雪眸微眯,清冷的眸底闪现出浓烈的魔魅之气,素云立于原地,语气微怯,望着沈雪宁的眼底,简风,素云以及那些已归顺了那名神秘人的暗宫众人,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
而那些尚未背叛暗宫的人在看到沈雪宁出现时,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原本死灰般的眼底闪出了璀璨的光芒,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沈雪宁出现了,他们就不会有危险,沈雪宁一定会将他们救出这里的……
而那两名戴面具之人在看到沈雪宁时,眼底微微的错愕过后便恢复了正常,眸底闪过一丝邪恶的笑意:“沈雪宁,我们正打算去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我们不少的麻烦。”
“想抓我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么大本事。”沈雪宁语气微傲,语带不屑:“阁下为何戴着面具,而不以真面目示人,难不成是没脸见人。”
那人眸底寒光闪现,咬牙切齿的吼出一句:“沈雪宁,不要试图激烈我,否则……”
“不好意思,雪宁无心激怒任何人,只是在实话实说,如果阁下有脸见人,为何还要戴着面具?”沈雪宁猛然抬头望向那人,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现
“很好,沈雪宁,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在下就成全你。”说着,那人猛然出手,强势的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向沈雪宁袭来。
沈雪宁侧身躲过那人的袭击,猛然转身,纤手轻扬,手中一道寒光闪过,将那两只铁笼的大锁打开,顿时,被关押在里面的众人争先恐后的奔了出来,与原本归顺那面具人的暗宫之人战到了一起,原本是同僚的暗宫教众自相残杀,场面顿时一片混乱,不可控制。
面具人四下观望片刻,眸光微闪,趁着局势混乱,快速逃离了此处,沈雪宁岂会让他如愿,紧随面具人而去,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此地。
面具人在前面快速奔跑,沈雪宁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越走距离众人越远,四周静悄悄的,由于两人奔跑时都用了轻功的缘故,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
眼着着就要来到机关出口处了,面具人眸底泛着一丝喜悦,而跟在他身后的沈雪宁眸底寒光一闪,快速运用轻功赶到了那人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现:“如今雪宁可以一睹阁下的庐山真面目了吧。”
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纤手轻扬,凌厉的招式带着强势的内力快速攻向那名面具人,面具人侧身躲过沈雪宁的攻击,大手轻扬,只听“刷”的一声响,一柄折扇现于手中,抬手迎上了沈雪宁的攻击。
面具人武功不错,出手快狠,准,誓要置沈雪宁于死地,而沈雪宁的武功不弱,出手毫不留情,再加上两人的身手不相上下,是以,上百招过后,两人也未分出胜负……
望着精神集中,全力与她交手的面具人,沈雪宁雪眸微眯:放眼整个世间,以折扇为武器的没有几个,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陆无情使用折扇…
更何况,简风、素云皆是暗宫长老,身份高贵,绝不会轻易臣服于人,除非那人是他们所敬佩之人,在暗宫时,他们两人对陆无情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如果面前这人是陆无情,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思及此,沈雪宁眸光一寒,连挥几掌将这名面具人逼退了几步,趁着那人忙于应付,猛然出手摘下了那人脸上的面具……
本以为能够看到那人的真面目,岂料,就在面具被沈雪宁摘下的瞬间,那名面具人猛然转过了身背对着沈雪宁,另只手对着沈雪宁打出一片白烟,顿时,整个空间弥漫着浓浓的白雾……
待烟雾散尽后,整个空间已是空荡荡一片,只有沈雪宁一个人的身影……
沈雪守雪眸微眯:看来我猜的没错,那个人的确是我所认识的,不过,这一次你不会那么幸运了……
众人在外面打得天昏地暗,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密室中最豪华的一间房间,房间中,一名白衣人背对着门口而立,一袭黑衣的夏轻盈单膝跪地:“参见主人。”
那名白衣人站着没动,声音冰冷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交待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主人,轻盈已搬进了别院,暗中监视沈雪宁的一举一动,到现在为止,还未发现任何异常。”
白衣人冷冷答应一声:“做的不错,继续监视,不过,切记不可被她发现。”
“属下明白。”夏轻盈话音刚落,一阵轻微的兵器交接声传入耳中,白衣人眸义一寒:“出什么事了?”
“属下前去询问。”夏轻盈恭敬的答应一声,快步退出了房间,刚刚将房门掩上,转身欲离去,岂料,一道熟悉的蓝色身影已出现在她身后,望向她的清冷眸底着浓浓的戏谑:“夏郡主,别来无恙吧。不知郡主深更半夜前来我郡主府所谓何事,不,确切一点儿说,这里并不能算是郡主府,而是郡主府的地下……”
夏轻盈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眸底寒光闪现:“沈雪宁,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今天既然你来了这里,就休想再活着出去,就算我不杀你,主人也不会放过你……”
沈雪宁眸光微闪:“你的主人是谁,告诉我实情,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闻言,夏轻盈嗤笑一声:“沈雪宁真不知是该说你太自信,还是该说你太不自量力,当今世上,没人能赢得了主人……”
夏轻盈语音未落,沈雪宁只觉身后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雪眸微眯,沈雪宁猛然转身望向身后,一袭白衣的挺拔身影正背对着她而立……
暗潮汹涌 第066章 扑朔迷离
“你是谁?”白色的衣衫无风自动,长及腰间的墨丝仅用一根白色丝带系住,随意的散于身后,破体而出的强势内力逼的人睁不开眼睛,但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祥和的气质,让人不但不会对他有所防备,反而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深深吸引,忍不住慢慢向他靠近……
肩膀传来一阵疼痛,后心处一股热源源源不断的涌进体内,沈雪宁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师兄。”
萧尧没有说话,撤回了抵在沈雪宁后心上的手掌,缓步走至沈雪宁身前,语气冰冷:“阁下的迷心术真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随时随地便可迷惑人心……”
沈雪宁心中一惊:难怪刚才我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原来是他在用迷心术,如果不是萧尧及时赶到,那此时的我定然已经遭了毒手……
“冥宫之人最擅长迷心术,能将迷心术练至如此境界之人除了幽冥之外当今世上还找不出第二人,只是,在下与幽冥相识已久,断定阁下并不是幽冥,请问阁下尊姓大名。”萧尧看似平静的语气中暗藏凌厉,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沈雪宁微微一愣:一直以来,萧尧在她面前总是一副花花公子外加随性洒脱的模样,就算他误会自己害死他十九房小妾时,也是气愤之中带着些许无奈,如此强势的萧尧沈雪宁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个问题你们不需要知道。”白衣人依旧背对着他们,语气轻柔,却带着无须质疑的命令口吻,言毕,白衣人就欲起身离去。
“现在才走,不觉得太晚了点吗?”萧尧的语气依旧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话音落的同时萧尧已出手,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了白衣人身前,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不得不说,萧尧和白衣人真可以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两人出手的速度快的让人无法预料,无法看清,纵使沈雪宁的武功已经很不错了,可仍然看不清两人出手的招式,只看到一白一蓝两道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相互缠斗在一起,更别提看清那人的样子了。
望着专心致志观看萧尧与白衣人打斗的沈雪宁,夏轻盈的眸光微转,眸底一丝厉光闪过,悄无声息的缓步走至沈雪宁身后,慢慢拔出身上的佩剑,挥手刺向沈雪宁的后心……
本以为全心全意观战的沈雪宁定会被她击中,岂料,就在夏轻盈手中长剑快要刺到沈雪宁身上时,沈雪宁猛然侧身躲过了长剑的攻击,伸手抓住了夏轻盈的手腕,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现,语带不屑:“夏轻盈,你就会在背后偷袭吗?”
夏轻盈眸底怒火显现,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不止会偷袭,还会杀人,沈雪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想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本事。”沈雪宁清冷语气中的不屑更浓。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已出手,纤掌快速攻向夏轻盈……
萧尧和白衣人的较量继续,沈雪宁和夏轻盈的争斗也拉开了序幕,两对人在狭小的空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盘桓左右,相互较量的两人实力相当,一时间根本难分胜负,所以,上百招过后打斗仍在继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太过凑巧,萧尧与白衣人对了一掌,两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恰在此时,沈雪宁和夏轻盈也因内力相撞各自后退了几步,此处空间狭小,沈雪宁与那名白衣人退到了一处,萧尧和夏轻盈站到了同一边……
“萧尧,如果你再轻举妄动,沈雪宁就会没命。”白衣人仍然背对着他们,只是,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此时正架在沈雪宁纤细的脖颈上,长剑的剑刃很锋利,紧贴着沈雪宁雪白的脖颈,仿佛只要白衣人的手指微微一动,沈雪宁脖颈就会被划破。
萧尧眸光一寒,猛然出手掐住了站在他不远处的夏轻盈的脖颈,或许是萧尧手劲太大的原因,萧轻盈被他掐的有些喘不过气,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鱼,张大了嘴巴呼吸,却吸不进任何对自己有帮助的气体:“如果我师妹有事,她就会没命。”
“萧尧,你手中的人质不过是在下的一名手下,她对在下来说并不重要,可有可无,就算她死了,对在下也造不成太大的影响。”白衣人语气平静:“只是,你舍得让沈雪宁去死吗?”
面对如此危险处境,沈雪宁面色如常:听这名白衣人话中的意思,他对萧尧很了解,应该是认识萧尧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萧尧看似平静的语气中暗藏着滔天的怒气。
“很简单,让路。”平静淡然的声音中暗含着强势的命令口吻,萧尧和他实力相当,两人打三天三夜也未必分得出胜负,如果白衣人想尽快离开此地,必须出此下策。萧尧微微沉下了眼睑,似在思索着要不要按白衣人所说的做。
就在萧尧沉思的瞬间,白衣人手指微动,利刃划破了沈雪宁薄薄的皮肤,殷红的鲜血顺着脖颈缓缓流入衣服内:“萧公子,在下的耐性有限,并且,在下不懂怜香惜玉……”
“你!”望着沈雪宁不断流血的伤口,萧尧邪魅眸底流转的冰冷渐浓,甩手将夏轻盈扔到了地上:“希望你说话算话,从这里走出去,就放了我师妹。”
“萧公子请放心,在下一向说话算话。”白衣人用剑逼着沈雪慢慢向前走去,萧尧跟在他们身后,与他们之间保持着一段不近也不远的距离,倒在地上的夏轻盈挣扎着爬起身,踉跄着向白衣人追去……
出口近在咫尺,白衣人停下了脚步:“萧兄,在下一言九鼎,沈雪宁还给你。”说着,白衣猛然出掌打向沈雪宁的后心,这一掌白衣人用上了八九层的功力,如果沈雪宁被打到,绝对重伤……
“不要。”萧尧痛心疾首的惊呼一声,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了沈雪宁面前,似是想要为她挡下这差不多能令人致命的一掌。
岂料,就在那白衣人强势的掌力快要打到沈雪宁身上时,沈雪宁猛然侧过了身,躲开那强势掌力的同时,十指如飞,指尖寒光闪现,对着白衣人的后背挥出一掌。
尽管那名白衣人已在用最快的速度躲开了,但肩膀上仍被沈雪宁刺上了两枚银针,一阵麻痛感自肩膀传来,白衣人眼底寒光闪现,用上了十层功力挥掌攻向沈雪宁,岂料,他那强势的掌力在半路被萧尧接下……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夏轻盈,望着与白衣人对峙,无瑕他顾的萧尧,眸底寒光一闪,纤手轻扬,白嫩的手掌带着强势的内力,对着萧尧的后背而去:刚才萧尧差点没掐死她,以她的性格,定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萧尧……
望着距离她的手掌越来越近的萧尧,夏轻盈嘴角微扬起一丝森冷的笑意,本以为会一击必中,岂料,就在她的手掌快要打到萧尧身上时,一道熟悉的蓝色身影凭空出现在她面前,挥掌打到了她肩膀上,将毫无防备的夏轻盈打飞了出去……
夏轻盈撞到墙壁上又反弹了回来,扶着墙壁艰难的站起身,却见不远处的萧尧与沈雪宁已背对背而立,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其默契程度让人望尘莫及。
背对着沈雪宁与萧尧的白衣人微微侧目,温和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正欲对两人出手,冷不防一阵地动山摇,众人毫无防备,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稍顷,震动停止,就在几人暗自疑惑时,震动再次袭来,并且比上次震幅更大,身旁的碎石、灰尘簌簌落下:“不好,这里要塌了,快走。”
萧尧话音刚落,白衣人已快步走向出口,萧尧和沈雪宁紧随其后,重伤的夏轻盈强忍着身上的巨痛,急步追赶众人的脚步,可是就在走在最前面的白衣人即将跑出出口处时,一块大石从天而降,将出口堵的严严实实。
白衣人目光平静,猛然出手击向大石,只听:“砰”的一声响,堵住门口的大石是被出击碎了,可大石被击碎时产生的碎石将出口堵的更加严密了
身旁的碎石,灰尘下落的更加厉害,白衣人的眸底仍旧平和,没有一丝愠色,似在向众人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肯定是有人触动了机关……
“这么说,是有人想让你死在这里。”沈雪宁接下了白衣人的话,看似平静的语气中隐带一丝幸灾乐祸:“这里应该是你一手建造的吧,能对此处机关如此了解的,肯定是你信任也得力的手下,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你的手下当中也出了奸细了……”就你那种对待手下的方法,不出现奸细才怪。
白衣人大手轻扬,刚想以力内攻击沈雪宁,冷不防沈雪宁抢先一步开了口:“现在情况危急,以现在的处境来看,我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想要活命,就暂时放下所有的恩怨,一同寻找出路,有什么事等出去后再说
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沈雪宁所提出的办法是最好的方法,没错,有什么恩怨可以以后再说,但前提是,要有命在。
“在下知道另外一处出口,随我来。”言毕,白衣人不再耽搁,快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碎石、灰尘越下越多,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厉害,众人艰难前行。
突然,一块大石自头顶掉落,直直砸向快步前行中的沈雪宁与萧尧,萧尧大手一挥,大石被击碎,可是,零星的碎石带着巨大的冲力撞到了上方的石壁上,更大的石头纷纷掉落……
走在前面的白衣人头也未回,对着那些大石挥出一掌,刹那间,石头被打飞出去,萧尧与沈雪宁安全了下来。其实萧尧与白衣人实力不相上下,只是,萧尧处于乱石的下方,如果挥掌只能是将乱石打向上方,这样一来只能让更多的碎石不断下落,而白衣人身处两人身侧,他出手则是将石打向一旁,如此一来,才是最好的方法。
突然,原本好好的地面出现了一条裂缝,将前行中的萧尧与沈雪宁分开,萧尧所在的那处地面快速下坠,白衣人是走在前面的,所以他也是踏上了下坠的地面……
“师兄。”萧尧所在的那处地面下坠的速度很快,瞬间便已形成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洞,萧尧和白衣人就像即将掉落悬崖之人一般,被挂在了地面的边上,大手紧紧抓着一块相对凸出的石头,才避免了掉进深洞的命运。
因为萧尧前行时是紧握着沈雪宁手的,所以沈雪宁也被他拉的半个身子探进了深洞中……
“雪宁,这里很危险,你快走。”萧尧正欲松开沈雪宁的手腕,冷不防沈雪宁却伸出另只手紧紧抓住了萧尧的胳膊,地面再次传来一阵震动,沈雪宁的身体再次向深洞中移动了几分,碎石下落的幅度更大:
“快走你听到没有?”萧尧怒斥出声,想要甩开沈雪宁的胳膊,却不料被沈雪宁抓的更紧:“师兄,我们是一起进来的,自然要一起出去……”
萧尧轻轻笑了笑,笑容中有些苦涩:“现在情况危急,如果你再不放手,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师兄,如果是我掉落深渊,你会不会弃我而去?”
“当然不会。”话出口萧尧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眸光微微闪了闪,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当然会了,你本身就是个小麻烦,天天闯祸,你死了为兄就不必再为你操心……”
“正如师兄所说,我是个麻烦不断的人,如果师兄死了,谁给我收拾麻烦。”沈雪宁边说边用力将萧尧往上拉,身旁,是大块的碎石不断的下落……
萧尧沉下了眼睑,掩去了眸中不知是悲是喜的神色,刚才沈雪宁问他话时,他本想脱口而出:“为兄死了,不是还有独孤绝给你收拾麻烦吗。”可是仔细想想,如果他真的死了,独孤绝还能为沈雪宁收拾麻烦吗?
望着趴在边缘用力拉人的沈雪宁,夏轻盈眸底寒光闪现,嘴角轻扬起一丝狠毒的笑意:此时沈雪宁只顾着救人,对她定然毫无防备,如此她借此机会除去沈雪宁,那么独孤绝就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了……
心中邪恶的想法越来越浓,夏轻盈嘴角噙着诡异的笑意,缓步走向沈雪宁
这边,沈雪宁的身体已全部来到了地面上,只留两只胳膊还垂在半空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沈雪宁开始向上拉萧尧,萧尧微微昂头,望着凝神做事的沈雪宁,嘴角不自觉的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突然,一袭红衣的夏轻盈映入了萧尧的眼帘,眸底的狠毒,嘴角的邪笑无一不证明,她想要做什么,夏轻盈抬眸望向悬挂在半空中的萧尧,眸底的邪恶更浓,猛然抬脚对着毫无防备的沈雪宁踩了下去……
萧尧眸底寒光一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纵身一跃到了地面上,挥掌将夏轻盈打进了深渊……
伴随着一声惨呼,夏轻盈红色的身影如翩飞的残蝶,直直坠向黑洞中……
“师兄,你是怎么上来的?”望着毫无攀爬之地,入目皆是土的断层,沈雪宁疑惑不解:一般人是上不来的,就算萧尧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跃上地面……
萧尧眸光微微闪了闪,“先别说那么多了,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快走。
“师兄,带他一起走吧,刚才他救了我们,我不想欠人人情。”萧尧没有说话,伸手将快要掉进黑洞中的白衣人拉了上来,不过,这一次,他们仍然未能看清白衣人的模样,不过,此时保命要紧,谁还有心思去看他的样子
“前面的路已断,这个出口也派不上用场了,师妹,我们去来时的地方看看,或许能原路返回。”
言毕,两人不再理会白衣人,快步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白衣人的眸光微微闪了闪,立于原地没动,微微侧目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洞,白衣人温和的眼底却是越凝越深。
萧尧和沈雪宁沿着来时路快速向回走,四周除了石头掉落声还是石头掉落声,看来那些守卫在这里的黑衣人以及暗宫的教众们早已离开。
两人正走着,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急呼声:“沈雪宁,沈雪宁……
沈雪宁猛然停下了前行的脚步,静听片刻:“好像是冷逸轩……”
“沈宫主,沈宫主……”急呼声越来越近,沈雪宁清冷的眸底神色未变:“师兄,看来这次我们有救了。”
“沈宫主。”一道黑影迎面飞来:“在下奉冷公子之命前来接应宫主,请随我来。”言毕,黑衣人不再耽搁,快速转身离去,萧尧和沈雪宁也不再答话,紧随黑衣人而去。
望着黑衣人快速前行的背影,沈雪宁自言自语:“这个人的背影好熟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虽然她的话很轻,可还是被萧尧听到了,萧尧没有说话,望着黑衣人背影的眸光却是越凝越深。
黑衣人带他们来到了另一出口处,头顶上方有微弱的光透进,三人依次抓住上面递下来的绳子,出了这足以要人命的密室。
东方天空已蒙蒙亮,让沈雪宁感觉惊讶的并不是冷逸轩等在外面,而是莫松也在院中,并且,他的身后还站着上百名训练有素的侍卫。
“卑职参见王妃!”莫松对着沈雪宁微微颔首,算是行礼,莫松在别院时就算对独孤绝行礼也只是微微颔首,所以沈雪宁早已见怪不怪:“莫管家免礼。”
“谢王妃。”莫松抬头望向站在沈雪宁身后的萧尧,轻轻点头:“萧公子。”
萧尧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这让沈雪宁更加怀疑萧尧的身份:一直以来,莫松除了对独孤绝和沈雪宁行礼外,对其他人一概视若无睹,就算是欧阳清站在他面前,他也只是轻轻拱拱手,可是这次,他竟然对萧尧点头,萧尧还对他爱理不理……
不过萧尧很聪明,也很狡猾,如果沈雪宁直接问他,他当然不会说实话,所以,如果沈雪宁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自己去调查。
“沈宫主,你要求的事情在下已经做到了。”冷逸轩缓步上前,目光微冷:“刚才在下已将密室中的暗宫之人全部救出,无论他们是忠于暗宫的,还是已背叛暗宫之人,都已被在下安置在前面……”
“如此多谢冷公子,看来三大世家办事的效率的确很高,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查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妃莫要听从小人之言,如果他们三大世家没有派人监视我们辰王府的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就找到此处。”
莫松眼神微傲,语带不屑:“郡主府被炸一事王爷很早就在派人调查,早已知晓此处就是敌人的集中地,只不过,密室中机关重重,地形复杂,为防出现意外,王爷不敢轻举妄动,暗中派人潜入密室,了解里面的一切情况,王爷一心想为王妃查清此事,一时大意,被小人钻了孔子,功劳自然也被人领走……”
闻言,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其实沈雪宁也在怀疑,郡主府一事她费尽心力都未查到多少线索,为何冷逸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调查的如此清楚,并且还在布置救人,原来他不过是窃取了他人的功劳……
冷逸轩的势力遍布整个京城,行动起来极其方便,而独孤绝并非圣乾之人,其人力也主要留在别院,就算他要有所行动,也不可太过明目张胆,否则就给了欧阳清杀他的理由……
听莫松话中的意思,今晚独孤绝也打算来此救人的,没想到被冷逸轩抢先一步……
只是让沈雪宁感到不解的是:独孤绝和她是盟友,他事先为什么没将此事向她透露一点儿,是怕她太冲动坏了他的计划,还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以独孤绝的性格来分析,应该是前者,因为沈雪宁怎么看,独孤绝都不像那种细心到想给她惊喜之人……
“莫管家说笑了,逸轩不过是运气好点儿,偶然间发现了此处,并未派人跟踪辰王府之人……”
冷逸轩面色如常,语气平静:他的确没有派人跟踪辰王府的人,因为他将此事全交给古云去办了,原本他也在纳闷,古云怎么这么快就将此事查清了,现在才明白,原来古云投机取巧了,不过,这件事他不能说出来为自己澄清……
莫松轻哼一声,刚想说话,冷不防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众人全都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只听“砰”的一声响,地面急剧下降:“大家快走,这里要塌了。”
此话一出,院中所有人全都踉跄着站起身,快步向府外跑去,身后巨响一声接着一声,众人在前面跑,地面在后边紧接着断裂,有些跑的慢的人惨叫一声陷入地底……
众人跑出郡主府后,只听天崩地裂的一声响,整个郡主府窜出一道冲天的火光,火光所产生的巨大威力将所有人全都弹出了几十米远,落地后又滚出了十多米方才停了下来,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半天爬不起来……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整个郡主府全部塌陷,瞬间陷入了地底……
不知过了多久,倒在地上的众人挣扎着慢慢爬了起来,全身仍然疼痛难忍。
“师妹,你没事吧?”刚才火光冲天时,萧尧下意识的将沈雪宁护在了怀中,相对来说,他身上的伤比沈雪宁要重……
“我没事。”沈雪宁推开半压在她身上的萧尧,慢慢站起了身,刚才火光爆炸时将大量的灰尘扫向众人,所以现在倒地的人们全都是一身灰尘,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沈雪宁眸光微沉:“师兄,天都快亮了,忙了一夜,你也累了,先别去休息一下……”
“你要去哪里?”沈雪宁并没有说明自己的意思,可萧尧却听出了她的话外音。
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眸底闪过一道厉光:“我有急事要办,必须赶去一个地方。”
“可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里?”萧尧语带戏谑,沈雪宁上下打量自己,身上沾满了泥土,早已看不出衣服的原色,如墨的发丝现在也变成了土黄|色,脖颈处传来一阵疼痛,沈雪宁这才想起,自己的脖颈刚才被白衣人划破了……
“先去为兄住的客栈梳洗一下,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办事。”沈雪宁本想立刻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萧尧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现在这相样子,的确是无法前去见人。
来到就近的客栈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一身全新的衣服,整个人也精神很多,沈雪宁拉开房门,却见萧尧早已等在外面了,昨晚一夜未睡,萧尧却没有丝毫的倦意,修长的身形依旧挺拔,淡淡的热水余温飘入鼻中,显然他也刚刚沐浴完。
“师妹,你脖颈上的伤口如何了,上过药了吗?”萧尧语带关切,这里是客栈,又不是别院或郡主府,哪里有药可用,沈雪宁不以为然:“还没有,不过伤口并不严重,等我回别院再上药吧。”
“那怎么行,有伤就要及早医治,否则会留下伤痕,为兄这里有药。”说着,萧尧自衣袖中拿出一个细小的瓷瓶,轻轻打开,一股怡人的药香飘入鼻中。
“我自己来吧。”望着近在咫尺,想要为她上药的萧尧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伸手去接萧尧手中的瓶子,却被他巧妙的躲过:“这里没有镜子,师妹你看得到伤口吗?”
不由分说,萧尧倒出瓶中的药物,轻轻抹到了沈雪宁的伤口上。
药物所到之处,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渗处肌肤,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刻消失,熟悉的阳风气息萦绕鼻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雪宁头发上,沈雪宁有些不自然,刚想推说自己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冷不防萧尧眼尖的看到了她另一侧脖颈上的牙印。
“师妹,这是什么伤口,怎么这么奇怪。”微凉的大手轻抚上独孤绝制造的那排牙印上,沈雪宁急忙后退了一步与萧尧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并且快速将半垂的衣领拉了上来:“没事,一点儿小伤口而已,过几天就会没枭了
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看到冷逸轩正立于不远处,想必刚才那排牙印他也看到了,可萧尧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就在沈雪宁想要起身离去时,他猛然反应了过来:“师妹,我知道你脖颈上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了,那是牙印……”
沈雪宁又气又无奈,萧尧整日流连在花丛之中,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脖颈上的伤痕是牙印,能在她脖颈上制造牙印的,除了独孤绝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方才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师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趁着萧尧呆愣之时,沈雪宁狠狠踩了萧尧一脚,趁着萧尧吃痛时,沈雪宁已快步走下了楼梯,飞速向门外走去: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望着沈雪宁渐行渐远的身影,萧尧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缓步向沈雪宁快要消失的方向追去,在经过冷逸轩身边时,冷逸轩蓦然开口:“萧兄,沈宫主已是成亲之人。”
萧尧停下了脚步,却并未侧身回头:“在下知道,不过,这与冷兄有什么关系。”
“萧兄是沈宫主的兄长,自然要有兄长的样子,在下知道萧兄一向好美色,只是,世间女子何其多,就算萧兄再风流潇洒,也不应该将主意打到已为人ℚi的妹妹身上。”冷逸轩看似平静的声音中暗含教训。
萧尧微微一笑,侧目望向冷逸轩:“冷公子似乎管的太多了,在下与雪宁并非亲兄妹暂且不说,冷公子又是如何得知在下在打雪宁的主意,再退一步说,就算在下对雪宁有心,也有雪宁对在下有意,我们两人才能在一起,如果在下有心于雪宁,就算她已为人ℚi,在下也不会放心,世俗的观点在下从来都不在乎。”
“倒是冷兄,以前对雪宁可谓是讨厌之极,为避开她,冷兄可是没少动脑筋,如今雪宁已为人ℚi,她不会再纠缠于你,冷兄应该开心高兴的不是吗,为何你还要再主动去靠近雪宁?”
言毕,萧尧不再理会冷逸轩,快步起身离去,望着萧尧渐行渐远的身影,冷逸轩眸光微闪:萧尧绝不能和沈雪宁在一起,否则,定会坏了我的大计……
红通通的太阳越过地平线缓缓升起,沈雪宁立于一处豪华的别院前,望着别院大门上方的牌匾上所书的暗宫两字,嘴角微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陆无情,我看你这次还怎么和我装聋作哑,难怪让你调查暗宫被炸一事,聪明如你却查不出丝毫的头绪,因为此事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的……
抬脚走进府内,顿时一股清亲的气息迎面扑来,望着面前迷人的景色,沈雪宁轻哼一声:陆无情,想不到你还真懂享受……
此时时间虽早,可宫人们早已起床,三三两两的在打扫院子,沈雪宁随便叫住一名宫人,问清了陆无情的住处,快步向那个方向走去……
距离陆无情的住处还有一段距离,沈雪空便听到了一声比一声高亢的猜拳声,沈雪宁嘴角微挑:陆无情,你还真会装,喝醉酒,想骗谁……
飞起一脚踢开了陆无情的房间门,映入眼帘的是陆无情和古云那通红且错愕的俊脸,显然两人已喝了不少的酒了:“沈……沈宫主。”古云也不知喝了多少,舌头有些打结,说话也不怎么连贯,醉眼朦胧,倒是陆无情,还算清醒,短暂的错愕之后便恢复了正常:“宫主一大早来找无情不知所谓何事?”
“你们喝了多长时间的酒了?”以房间中酒香的味道来看,应该不下十二个时辰了,这也是沈雪宁没有直接逼问陆无情去密室的原因。
“我们从昨日傍晚一直喝到现在,应该十二个时辰左右了,宫主问这件事情做什么?”陆无情心中不解。
“没事,随便问问,酒虽好,可不易多喝,否则伤身。”沈雪宁语气清冷,不带一丝感情,让人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古云,我说找你怎么找不到,原来你跑到这里来喝酒了。”冷逸轩缓步走进了房间,架起了快要喝趴在桌子上的古云:“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
“我没醉,没醉。”已经闭上眼睛的古云大声嚷嚷:“陆兄……我们接着喝……我要和你比酒量……我一定会赢,一定会赢的……”
“好、好、好,你会赢,我们改日接着喝。”陆无情语气温顺,毫无脾气。
“陆兄,告辞。”和陆无情道过别后,冷逸轩架着古云缓步向外走去。
“不知宫主前来此处所谓何事?”冷逸轩和古云走后,陆无情将目光转身沈雪宁,沈雪宁在房间中慢慢环视一周:“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闲得不无聊,前来看看你们的新住处,环境很不错,陆长老眼光很好……”
沈雪宁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陆无情淡淡一笑:“多谢宫主夸奖,在下不过是略尽绵力而已……”
和陆无情周旋片刻,看望了一下重伤将好的青山,沈雪宁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别院,走出一段距离后,萧尧修长的身影从前面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师妹,调查的怎么样了,找出陆无情的破绽了没有?”
身侧,冷逸轩和古云也缓步走了过来,此时的古云面容英俊,目光清亮,有神,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古云,你真的和陆无情从昨天傍晚喝酒喝到现在?”沈雪宁有些不太相信。
古云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没错,我之所以没有喝醉,是因为我事先服下了解酒的药丸。”
“在此期间,陆无情有没有离开过房间?”沈雪宁目光幽深。
“绝对没有,他一直都和我在房间中喝酒。”古云言词肯定:“在此期间我们两人倒是去过两次茅房,不过,我们是一起去的,他玩不出什么花样……”
沈雪宁了解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在密室中用折扇与我交手的人并不是陆无情。”
其实现在想想,陆无情本就是暗宫暗中的主人,所有的暗宫教众都听从他的指挥,如果他真的想要造反,只需一声令下沈雪宁的宫主之位就会不保,他大不可不必将事情搞的这么复杂。
只是,简风素云一事又如何解释,他们两人身份高贵,不可能轻易臣服于他人,如果那个戴面具的神秘人不是陆无情,那他们两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就选择了效忠……
突然,沈雪宁脑中灵光一闪,回头望向冷逸轩与古云:“你们早就怀疑陆无情了,所以昨天形动时才会让古云去找陆无情拼酒,好借此拖延陆无情的时间……”
古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确是这样,辰王爷本来打算用另外的方法拖住陆无情的,只是在下觉得这种方法更有效,所以便用了……”
“你们和独孤绝达成了协议?”沈雪宁眼眸微挑,眸底闪着危险的气息
古云轻轻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在下提前行动了而已……”
“师妹,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萧尧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在当今世上没有势力是绝对不行的,就像今天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只瞒着她一个人,所以,她一定要抓紧时间培养自己的势力……
还有独孤绝,她之前曾让他派人去监视陆无情,叶孤寒等人,现在,也是时候去向他了解一下几人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了……
还有夏轻盈葬身郡主府地下的事情,也应该一并告诉独孤绝,毕竟,他是烈焰的王爷,而夏轻盈是烈焰前来和亲的郡主,夏轻盈在此丧命,只怕夏侯爷不肯轻易善罢甘休,可是独孤绝此时身在圣乾,与欧阳清明里较量,胜算不大,如果烈焰有人想借他人之手除去独孤绝,那这会是最好的一次机会……
明争暗斗 第067章 破绽
虽然沈雪宁并未找出任何证据证明那名戴面具之人是陆无情,但她已不会再相信他,所以,从郡主府地下救出的那些暗宫教众,沈雪宁并没有将他们交给陆无情。
沈雪宁让如意暗中将忠于她的那些人送去孟流星身边,进行重新编排,至于背叛她的那些人,当然是秘密处理掉了,并且是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她沈雪宁可不是什么好人,对忠于她的人,她会善待他们,但对于背叛她的人,她也从来都学不会手下留情。
只是,被冷逸轩等人救出密室的暗宫教众中并没有简风和素云,不知他两人是死在了密室中,还是趁乱逃脱了。
还有那名神秘的白衣人,她与萧尧和那人在密室分开后便再也没见过他,据守在郡主府周围的人所说,他们也未曾见到过此人。
那白衣人武功极高,再加上密室极有可能是他一手建造,出口在什么地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沈雪宁相信他一定还活着,只不过,他的内部出了问题,这一次他被自己信任之人出卖,险些丧命,他自是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一查到底,短时间之内,那白衣人应该不会有所动作……
再来说说夏轻盈,坠入无底深洞,无活命的可能,可她毕竟是烈焰郡主,如果她死了,以夏侯爷爱女心切的脾气,定会逼着圣乾交出凶手。
只是,将夏轻盈推下深洞的是萧尧,即便欧阳清想将他交给烈焰也未必找得到他的人,交不出凶手,圣乾与烈焰定会开战,如今独孤绝身在圣乾,身边只有区区百名侍卫保护,根本不足以与上万人的圣乾军队相抗衡……
夏轻盈失踪一事沈雪宁并没有隐瞒独孤绝,她也没打算隐瞒,因为独孤绝在烈焰一言九鼎,有了他的帮忙,事情会好解决许多。
不过,也幸好夏轻盈在出事外搬进了别院,独孤绝命人囚禁了夏轻盈身边最亲近的几名侍女,然后给她找了个替身,每天推托得了风寒,窝在房间不出来,只是,这种方法只能解燃眉之急,不是长久之计!
说到夏轻盈,就不得不说说欧阳睿了,一直以来,沈雪宁都知道夏轻盈与欧阳睿达成了协议,却没想到她除了烈焰郡主外还有其他的身份。
既然夏轻盈有双重身份,那欧阳睿是不是也有双重身份,沈雪宁也曾怀疑过那名白衣人就是欧阳睿,可是那名白衣人的身形与欧阳睿不尽相同,更何况,欧阳睿并没有那么高的武功,所以,这一想法并不成立……
“王妃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别院书房,独孤绝与沈雪宁正坐在桌边下棋,郡主府一事过后,独孤绝的脾气明显好了很多,做某些事时,也会象征性的征询一下沈雪宁的意见,不再像以前那样乾纲独断,刚愎自用。
沈雪宁手持黑子观望片刻,轻轻将黑子落到了棋盘上,顿时,独孤绝的一颗白子被重重包围,成了废棋,被沈雪宁拿到了局外:“其实也没什么,在想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
独孤绝拿出一颗白子,微微思索片刻,慎重的将棋子放至棋盘上:“郡主府陷入地底一事早已传遍京城,人们对此的看法众说纷纭,有人说是郡主府暗中所做的一些事情触犯了天威,所以上天才惩罚于郡主府,让其陷入地底,也有人说是郡主府接连死人,阴气太重,所以才会陷入地底,不知王妃对这些看法有何感想?”
“别人怎么想与我无关,郡主府陷入地底的实情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又何必去在意世人的想法。”沈雪宁不以为然:“倒是夏郡主那边,王爷打算如何处理,总是以这种理由让假的夏郡主呆在房间中并不是长久之计。
“这件事本王早已安排妥当,王妃不必担心。”独孤绝说的轻描淡写,语气微冷:“本王已命人暗中调教这名替身,最多一个月,她就会和真正的夏轻盈一模一样,圣乾之人与夏轻盈接触较少,到时,定不会有人看出其中的破绽。”
沈雪宁清冷的目光在棋盘上打量片刻,将手中的黑子放到了自认为最妥当之处:“那就最好。”
思索片刻,沈雪宁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王爷,您与夏郡主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为何对她的生死毫不关心,难道真如世人所说,皇室无手足。”沈雪宁说出这番话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毕竟独孤绝心性高傲,定然是受不得半点别人的嘲讽之语。
本以为独孤绝会生气,岂料,他动作未停,头也未抬:“如果本王说,本王与那夏轻盈并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王妃会相信吗?”
沈雪宁面色如常:“自是不信,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虽说世人所说的未必就是真的,不过你独孤绝所说的话中,又有几分真假。
“启禀王爷、王妃,古云古公子求见。”独孤绝将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上,正欲说话,莫松恭敬的禀报声自门外响起,独孤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来这里做什么,心中虽疑惑,却还是对莫松命令着:“请他进来吧。”
“是,王爷。”莫松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雪宁落下了手中的最后一颗棋子,抬眸望向独孤绝,清冷的眸底依旧没有任何感情:“王爷,你输了。
说着,不等独孤绝答话,沈雪宁已起身向外走去:“既然王爷有客人,雪宁就先回房休息了。”说着,沈雪宁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独孤绝,清冷的眸底闪着凝重:“王爷,请你记住,今晚我们分房睡。”
自从郡主府被炸后,沈雪宁便想出一个可以拒绝与独孤绝同睡的好方法,那便是下棋,两人每天都会对弈一局,如果沈雪宁赢了,两人便分房睡,如果独孤绝赢了,两人便同睡一床。
沈雪宁棋艺高超,独孤绝的棋艺竟然也不错,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各有输赢:“古云王妃也认识,大可不必回避。”
“雪宁并不是在回避客人,只是有些累了,先行回房休息,王爷请自便。”沈雪宁脚步未停,头也不回的回答着,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窈窕的身影已走到了门外。
独孤绝低头观望桌上的棋局,他仅以一子之差输给了沈雪宁,如果刚才不是莫松前来禀报事情,打断了他的思绪,今天这一局他未必会输……
“辰王爷,近来可好。”一道青色的身影缓步走进了书房,英俊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独孤绝自棋盘前站起身,缓步走至书桌前坐下:“不知古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是这样的辰王爷,冷老夫人年事已高,对箫情有独钟,一心想招一名箫艺高超的女子为其‘解闷’,前段时间在下路过此处,听到了悠扬的箫声,按箫声来判断,定是名女子所吹奏,只是当时在下有急事,无法前来拜访,不知府上有哪名女子如此精通玉箫?”古云这番话说的极是委婉,既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也未完全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独孤绝其人最讨厌别人废话连篇,与他打交道还是直来直往的好。
“烈焰乐器以箫为主,别院中上至本王,下至扫地的下人,所有的人都会吹箫,不知古公子那天听到的箫声是何种韵律?”人不同,所吹奏出的韵律自然也不同。
“婉转悠扬,悦耳动听。”古云阐述着对那天箫声的看法:“以箫声来判断,吹箫之人定是名蕙质兰心的女子。”
一想起那天的箫声,古云眼底下意识的闪出浓浓的赞赏之色:“对了,那天在下听到箫声时是在傍晚时分,王爷能否派人询问一下,那个时间是哪名女子在吹奏。”
独孤绝面色如常:“古公子所求之事实乃小事一桩,本王定会派人协助古公子。”
“莫管家。”
“卑职在。”莫松恭敬的答应一声,推门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古云微微一愣:他武功不弱,却未察觉到门外有人,可见莫松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一名王府的管家竟有如此高深的身手,那独孤绝的能力真是令人恐怖,幸好他与独孤绝不是敌人……
“古公子想在别院所有侍女当中选一名箫技最好之人,为冷老夫人做解闷的箫师,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为古公子找到最合适之人。”独孤绝平静的声音中带着无须质疑的命令口吻,并且,他还特意加重了侍女这两个字,聪明如莫松,自然明白独孤绝的话外音,只是古云却未渗透其中的玄机,自然也未听出独孤绝的话外音。
“卑职遵命。”莫松恭敬的答应一声,对着古云做了个请的姿势:“古公子请。”
古云对着独孤绝拱了拱手:“如此多谢辰王爷,古云先走一步。”
“古公子请便”古云走后,独孤绝拿起书桌上的一些信件翻看,郜一字也没看进去:其实他十分清楚,古云想找的不是别人,而是沈雪宁,虽然他不知道古云找沈雪宁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可他不会让古云知道沈雪宁就是吹箫之人,更不会让他带沈雪宁去冷府。
和独孤绝下了半天棋沈雪宁有些累了,本打算回房间休息片刻,岂料,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沈雪宁也不打算再睡了,换上一身衣服,沈雪宁带着如月缓步走出了别院,自郡主府出事后,她极少出别院,既然今天心烦,就出去散散心吧,谢绝了莫松为她安排的大批侍卫,沈雪宁只带如月一人出了门。
别院景色优美,外面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轻轻的微风吹动,青青的柳枝轻摆,清澈的湖面在微风的吹拂下泛出淡淡涟漪,暖暖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折射出点点金光,景色煞是迷人!
观赏美景时间一长,沈雪宁有些累了,抬眸望见不远处有座小亭子,未加思索便走了过去,到得近前,却见一面身着白衣之人正负手立于亭中,出神的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在看清那人的模样时,沈雪宁先是一愣,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叶公子
“沈宫主怎知在下居所?”叶孤寒微微回头,眸底依旧冰冷的令人窒息
“雪宁并不知道叶公子的居所,只是无意间来到了这里,如果打扰了叶公子,那雪宁离开便是。”与叶孤寒这种人打交道很累人不说,还要处处小心翼翼,否则,稍不注意可能就会得罪了他,沈雪宁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去应付这种喜怒无常的人。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叶孤寒出言挽留,语气依旧冰冷。
叶孤寒所住之地距离亭子不远,只有几十米的路程,沈雪宁并不想和他多做交谈,只是最近京城中的局势混乱,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全置身事外,所以沈雪宁想趁机探探叶孤寒的底。
叶孤寒所住之地四周皆是青竹,就连他所住的卧室也是用青竹盖成,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轻风吹过,淡淡的墨竹香飘入鼻中,使人感觉心旷神怡。
“这里景色很美,叶公子很会选地方。”沈雪宁出言赞叹。
“沈宫主过奖了。”叶孤寒英俊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听闻郡主府已陷入地底,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小人在暗中做怪,致使郡主府被毁。”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叶公子居所偏僻,不知此消息从何处得来?”沈雪宁问的漫不经心。
“整个京城都在传,在下虽不喜热闹,但消息还不算太闭塞。”叶孤寒语气微冷,应对自如,其实沈雪宁早知道叶孤寒为人心思缜密,在他这里一时半会根本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自然对他也没报什么希望。
“这段时间叶公子都是一人在居住,无人照顾叶公子的起居吗?”刚来到这里时沈雪宁就已暗暗打量过,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很整齐,无论是经常用的东西,还是摆设,都十分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叶孤寒气质出尘,仿若不食人间烟火,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动手打扫这些灰尘之人。
“在暗宫时蒙沈宫主和老宫主招待,为在下安排处理杂事之人,如今这里只有孤寒一人居住,凡事自当亲力亲为。”叶孤寒语言简短,却说出了重点:这些是他打扫的。
沈雪宁淡淡一笑,正想再试探一下叶孤寒,一缕茶香飘入鼻中,如月轻快的声音地两人耳边响起:“宫主,叶公子,茶来了。”
“如月姑娘泡茶的技术的确不错,这毛尖让姑娘泡出了其中的香气与韵味。”叶孤寒出言赞叹,只是他语气太冷,就算是赞赏的话从他口中所说,也失了原来的味道。
“多谢叶公子夸奖,其实如月泡茶的技术都是和宫主所学。”如月谦虚着,用托盘将茶壶和茶杯端至沈雪宁和叶孤寒面前,正欲将托盘放至桌上,冷不防托盘的边缘撞到了叶孤寒肩膀上。
“对不起叶公子,如月不是故意的。”如月面色微变,急忙道歉,暗宫之人皆知,叶孤寒有洁癖,最讨厌别人碰到他,如今如月触犯了他的大忌,他自是不会轻饶于她。
叶孤寒本是习武之人,被撞一下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被托盘撞到了叶孤寒却刹那间变了脸色,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被撞的肩膀,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滴落,根本无暇再去责怪如月……
沈雪宁心中一惊,清冷的眸底暗藏凌厉:“叶公子怎么了?”
“没事,前些天不小心,撞伤了肩膀。”虽然叶孤寒在极力掩饰了,但沈雪宁还是看出了他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雪宁略懂医术,不如帮叶公子查看一下。”说着,沈雪宁瞬间来到了叶孤寒身边,伸手去抓叶孤寒的肩膀,就在沈雪宁出手的同时,叶孤寒修长的身影瞬间到了几十米外:
“多谢沈宫主关心,叶某身体并无大碍,休息片刻便好,叶某身体有恙,无法招待沈宫主,宫主请回吧。”叶孤寒委婉的下了逐客令,言毕,不再理会沈雪宁和如月径直向房内走去。
望着叶孤寒渐行渐远的身影,沈雪宁清冷的眸底越凝越深:“宫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叶孤寒的武功在你我之上,就算你我二人命力也赢不了他,如今的京城乃是多事之秋,大批不明人士涌进这时在,想必叶孤寒短时间之内也不会离开,暂时静观其变。”
说着,沈雪宁好像想到了什么,将目光转向如月:“如月,如意和孟流星现在在什么地方?”
别院,莫松将所有的侍女全都集中到了一处相对偏僻,却环境优雅的小院内,让她一个接一个为古云吹箫,景美,人美,箫声美,才能挑起人听箫的兴致。
虽然这些侍女当中不乏有箫声动听之人,但她们都不是古云要找的人,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未吹箫的那些侍女越来越少,古云原本喜悦的心情也越来越烦燥:难道是我猜错了,那名吹箫的女子根本不在这里……
独孤绝站在走廊下,望着在院中凉亭下饮着美酒,吃着点心,静听箫声,面容平静,实则烦燥不安的古云,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冽,一丝戏谑:“王妃呢?”
“启禀王爷,王妃出去尚未回来。”莫松恭敬的回答着:“王妃只带了如月一人出门,不过,卑职已派冷炎在暗中保护王妃。”
独孤绝轻轻点了点头:“王妃回来后让她立刻去书房见本王,切记不可让她见到古云,更不可让她吹箫。”
“卑职明白。”
京城郊外一处不起眼的平房中,沈雪宁坐在客厅中的上座上轻品着茶水静等孟流星和如意的到来。
孟流星能力非凡,但武功并不高,再加上他并非暗宫之人,与忠于沈雪宁的那些暗宫教众并不熟悉,所以沈雪宁便派了如意去给他帮忙。
这个地方位于郊外,外观更是平凡的让人过目即忘,可是,如果到得房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色,刚才前来此处时,沈雪宁就已命如月发过信号了,从他们秘密训练之地到这里,最多是一柱香的时间。
放下手中的茶杯,沈雪宁微微侧目望向不远处的香炉,炉中的香已燃了大半……
突然,一阵冷风透过窗户吹进房间,两道熟悉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沈雪宁面前,单膝跪地:“属下如意、孟流星参见宫主。”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沈雪宁起身走至两人身前:“交待你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孟流星站起身:“启禀宫主,宫主交给流星的冷家三分之一产业,流星已找到合适之人打理,那些产业中的元老已全部撤换掉,换上了我们的人,可以说,现在那些产业已改姓沈,不再姓冷……”
“做的很好。”沈雪宁出言赞叹,如此能力出众之人正是她所需要的,如今的孟流星身着锦衣,身材修长,面容清俊,气质虽不及萧尧,冷逸轩等人,但也可以算得上能力非凡之人,再不是之前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小乞丐……
“那些暗宫的人训练的怎么样了?”沈雪宁将目光转向如意。
“启禀宫主,属下正在严加训练,假以时日,他们的武功都会更近一步。“如意语气微沉,自信满满。
沈雪宁微微思索片刻:“如今京城中出现了一批非常特殊,也是极难对付之人,他们神出鬼没,武功更是高深莫测,他们的名称叫忍者,出自东赢,对于他们,你们了解多少?”
如意和孟流星对望一眼:“回宫主,我们对忍者一概不知,只是以前好像听老宫主无意间提到过这个名称。”
“这批人不知是敌地友,所以我们不得不防。”沈雪宁面容清冷:“如意,从暗宫中挑选三十个武功高强之人,我要亲自训练他们,忍者的忍术不同于一般的武功,需要一批特殊的人来对付,我们所训练的这批人,总有一天会起到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天色渐晚,别院中全都掌上了灯,独孤绝坐在书房中翻阅信件,眼睛是看着信件没错,可思绪却不知飞到了何了:“莫管家,古云走了没有?”
“回王爷,还没有?”莫松恭敬的回答声在门外响起:“王爷天色已晚,要不要先用晚膳?”
“王妃也还没回来吗?”独孤绝眸光微沉,答非所问,沉下的眼睑敛去了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回王爷,王妃的确还未回来,不过,有冷炎在暗中保护,想必王妃不会出什么事。”
“启禀王爷,太子欧阳睿在外求见。”莫松话音刚落,侍卫恭敬的禀报声在门外响起。
独孤绝犀利的眸底越凝越深:欧阳睿在这个时间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夏轻盈?独孤绝身为战神王爷,圣乾虽不是他的天下,但是消息还是一样灵通,夏轻盈与欧阳睿结盟一事他还是知道的,最近一段时间,真的夏轻盈已死,假的称病在床,欧阳睿见夏轻盈久不去见他,自然会起疑,前来一探究竟也不是不可能……
“请他进来吧。”虽然猜到了欧阳睿的来意,但独孤绝还是让侍卫请他进来了,因为如果他拒绝欧阳睿入内,反而会让欧阳睿起疑,倒不如让他进来,再寻找理由打消他的怀疑……
侍卫领命而去,莫松推门走了进来:“王爷……”
独孤绝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莫松的话:“让假的夏轻盈做好准备,万一欧阳睿真的执意要见她,切不可让她露出任何破绽。”
莫松走后,独孤绝犀利的眸底越发深邃:欧阳睿,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此次前来别院,究竟意欲何为……
时间不长,欧阳睿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辰王爷。”
独孤绝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抬眸望向欧阳睿,锐利的眸底冰冷一片,银制的面具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幽光,无形中为他增加了一份神秘感:“不知太子殿下到访,有失远迎,上茶。”
一名侍女为两人端上茶水后便退了出去:“辰王爷,其实本宫此次来访是为见夏郡主。”
“轻盈偶感风寒,正在休养中,暂时不宜见人!”独孤绝说的轻描淡写:看来欧阳睿来此的目的果然是为了夏轻盈,他们两人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竟能让欧阳睿冒着生命危险亲临别院。
这里虽是圣乾,可这别院却是他独孤绝的天下,就算欧阳睿在这里发现什么不对劲,为防他将此事传出,独孤绝也大可以将他杀之灭口,以独孤绝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欧阳睿杀掉还是不成问题的……
“是这样啊。”欧阳睿眸光微沉:“郡主在搬来别院前曾托本宫为她寻找一样唇脂,如今唇脂已找到,本宫想亲手交给她,在下不会打扰夏郡主休息的,还请辰王爷准许。”
欧阳睿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破绽,独孤绝轻品了一口茶:“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便再推辞,只是轻盈病的严重,为防传给殿下,还请殿下不要在那里呆太长时间。”
聪明如独孤绝,早已猜到见不到夏轻盈,欧阳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与其万般阻止惹他怀疑,不如放他过去看上一眼,只要那名宫主隐藏的好,自是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欧阳睿自然也不会起疑……
院中,古云听完了最后一名侍女所吹的箫,箫声很美,却不是他要找的人,英俊的脸庞由来时的兴高采烈,变成了垂头丧气:难道真的是我判断错了,吹箫的那名女子并不是出自这座别院……
“这些侍女都不是古公子想找的人吗?”莫松立于古云不远处,语气还算恭敬。
古云轻叹了口气,失望的点了点头:“没错,她们都不是我要找的人,虽然她们的箫技也不错,可是和那天那个箫声相比,却是差了太多,莫管家,你们别院中的侍女全部都来了吗?”
“回古公子,别院所有的侍女已全部来过,绝不会有遗落”奥松如此肯定的语气让古云更加失落:“可能古公子那天所听的箫声并非出自别院。
古云无奈的叹了口气:“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应该是这样。”
“古公子,天色已晚,不如在此用顿便饭。”莫松建议着:“王爷也还未用膳……”
“多谢莫管家好意,只是这天色已晚,这里距离城内又较远,在下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吹箫的女子没找到,古云失去了在冷逸轩面前炫耀的资格,哪还有心情吃饭:“替在下谢谢辰王爷的款待,算了,还是在下亲自去向辰王爷辞别吧。”
独孤绝乃是一国王爷,皇室之人最注重面子,再加上,上层人之间相互来往,最注重的也是颜面,如果古云亲自和独孤绝道别,不止独孤绝有面子,也显得他古云懂礼貌。
这边,沈雪宁和如月缓步走进了别院,立于大门内等候的一名侍卫立即上前禀报:“王妃,王爷吩咐,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找他,说是有要事相商
“是吗?”沈雪宁眸光微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么晚了独孤绝找我究竟有什么要事商量?虽然心中疑惑,但沈雪宁并未多问,快步向书房走去。
“王爷,王爷……”莫松站在门外轻唤了几声,房间内却毫无反应,莫松心中疑惑,轻轻推开了门,却见书房中空无一人,原本应该呆在书房中的独孤绝不知去了哪里。
“王爷可能有事出去了,在下前去寻找一下,劳烦古公子在此等候。”
“有劳莫管家了。”古云礼貌的回答着。
书房乃是独孤绝处理各种事情的场所,各项机密信件都放在这里,不过,莫松并不担心古云会看到,因为,每当独孤绝不在这里的时候,书房中总是会布下重重机关,桌面上放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件,如果有人敢乱翻,必死无疑。
莫松前脚刚走,沈雪宁带着如月随后便走进了书房中:“古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王爷呢?”望着悠闲的走在书房中,好奇的四处观看的古云,沈雪宁心中疑惑。
“原来是王妃,王爷刚才出去了,莫管家已前去寻找,想必很快就会回来,王妃先坐下稍等片刻。”明明他是客人,可是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成了主人,而沈雪宁却成了客人。
沈雪宁在那间平房中对暗宫三十名佼佼者进行训练,体力消耗过多,只想早点和独孤绝谈完事情前去休息,无心与古云计较此事,缓步走至桌旁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不知古公子今日前来寻找王爷所谓何事?”
闻言,古云想到了可怜的自己,在这里呆了一天,却半点收获没有,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在下一直在寻找一名箫技高超箫师,只是一直未能找到,听说烈焰人人精通箫技,在下便来些寻找,没想到还是未能找到在下心目中的那名箫师。”
突然,古云眸光一闪:“王妃,你会不会吹箫?”
沈雪宁将杯中茶水一软而尽:“略知一二,不是太精通。”
“无妨,王妃能否为在下吹奏一曲?能听到辰王妃所吹奏的曲子,实乃三生有幸。”沈雪宁尚未答话,古云已出言夸奖,让沈雪宁想要推辞都不行
“算你有眼光,我家王妃的箫声优美动听,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吹奏出的。”如月出言赞赏,眸底是掩饰不住的崇拜。
“真的。”古云眼底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如此说来在下更不能错过王妃的箫声了,在下马上去找莫管家,尽快欣赏王妃的天籁箫音。”
“不必了,王爷曾送给王妃一支白玉箫做为订情信物,有什么箫能比得上天下第一的白玉箫。”如月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沈雪宁轻轻叹了口气:如月这喜欢出风头的脾气一定得改改……
因为独孤绝一向喜静,所以书房周围并没有安排人,莫松走出了书房所在的小院,走出一段距离后,随便抓住一个人:“王爷呢?”
“回莫管家,王爷和太子欧阳睿去了夏郡主的住处。”那名侍卫恭敬的回答着。
“什么,王爷去了夏郡主那里。”莫松心中一惊:那名宫女尚未调教好,在聪明的欧阳睿面前不知会不会露出破绽……
莫松这一担心还未减少,那名侍卫又给他抛出了另一记重磅炸弹:“莫管家,王妃已经回来了,去了书房等王爷……”
糟糕,莫松心中暗道不妙:如果古云和王妃见了面,古云提到箫师一事,而王妃一时技痒,吹奏玉箫,那所有的秘密都会被揭穿了……
莫松来不及细想,快步向书房奔去,清俊的面容上是少有的凝重之色: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莫松知道古云要找的人就是沈雪宁,虽然他并不知道古云找沈雪宁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独孤绝交待他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办妥,独孤绝不想让古云找到沈雪宁,那他也不会问原因,但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
夏轻盈所住的厢房中亮如白昼,房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重重帐帘后躺着重病的夏轻盈,几名侍女在房间中守卫着,随时听候夏轻盈的差遣。
当独孤绝和欧阳睿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见两人走进房间,侍女们纷纷起身行礼:“奴婢参见王爷,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夏郡主今天的状况如何?”独孤绝冰冷的声音中仍然没有一丝温度,只是机械的询问着。
“回王爷,郡主今天的精神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么严重,刚刚吃过药睡下了。”一名小丫环对着独孤绝微微福身,恭敬的回答着。
独孤绝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好。”
说着,独孤绝将目光转身欧阳睿:“殿下不是有东西要交给郡主吗?”
欧阳睿淡淡一笑,拿出了一只木盒,缓步走至夏轻盈床前:“夏郡主,这是你托本宫为你所找的唇脂,整个圣乾不过十盒,如今已找到,本宫特为郡主送来。”
帐幔后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中久久回荡,欧阳睿得不到回答,面子有些挂不住,隔过半透明的帐幔,望着里面熟睡的窈窕身影,面带不悦,提高了声音,连声呼唤:“夏郡主,夏郡主……”
时间不长,大床上传来一阵轻轻的翻身声,原本背对着他的夏轻盈转过了身,不过,由于重重帐幔的遮挡,欧阳睿未能看清床上人的模样:“原来是太子殿下,轻盈重病,不能起来接驾,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既然郡主有病在身,本宫自是不会怪罪。”欧阳睿语气轻柔:“郡主托本宫寻找的唇脂本宫已找到,特地送来给郡主。”说着,欧阳睿将手中的木盒递到了夏轻盈面前,隔着重重帐幔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如此多谢太子殿下,白兰,将唇脂收入。”柔弱的声音显示着里面所躺的定是名病美人。
“是”一名小宫女答应一声,欲上前接下欧阳睿手中的唇脂,岂料,欧阳睿猛然收回了手中的木盒,目光阴冷:“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假冒夏郡主。”
明争暗斗 第068章 移天换日
书房,如月取来白玉箫呈到了沈雪宁面前:“宫主。”见沈雪宁接过白玉箫,如月明亮的眸底闪闪光,那天沈雪宁吹奏的箫声宛若天籁一般,让别院中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就连辰王爷也循着箫声找去了雪园,她相信,无论古云想找的那名箫师是什么要求,沈雪宁定能达到。
当然了,沈雪宁可是辰王妃,身份高贵,自是不会去给古云做箫师,不过,让他见识一下宫主的厉害也好……
沈雪宁接过白玉箫后,眸底闪过一丝无奈:如月的心性如小孩子一般,凡事总爱出风头,看来明天得让她和如意换换,去训练之地呆上一段时间,磨磨她的锐气,这样一来她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成熟起来……
沈雪宁心中这样想,面上却未表现出来,望着如月和古云满含期待的目光,沈雪宁不着痕迹的轻轻叹了口气,将白玉箫放至唇边,正欲吹奏,冷不防微闭的书房门猛然被人撞开,莫松一脸焦急的闯了进来……
“莫管家何事如此着急?”一直以来莫松在沈雪宁面前总是一副高深入莫测的样子,如此失态的莫松沈雪宁还真是第一次见。
望着手持白玉箫,疑惑的望向他的沈雪宁,奠松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莫松毕竟是老狐狸,短暂的失态过后便恢复了正常:“启禀王妃,王爷与太子殿下欧阳睿去了夏郡主的厢房。”
“什么?欧阳睿去了夏轻盈的房间?”沈雪宁坐着未动,语气却十分沉重,将白玉箫放至身前的桌子上,微微沉下了眼睑,思索着应对之策。
“王妃,太子殿下去了夏郡主房间有什么问题吗?”郡主府被炸那天古云并未前去郡主府,自然不知道真的夏轻盈已死,厢房那个不过是假冒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止是古云,放眼整个世间,知道夏轻盈已死的人并不多,除了独孤绝,萧尧,沈雪宁,莫管家,还有那名白衣人外,就只有这座别院中服侍假夏轻盈的一些下人知道。
夏轻盈已与欧阳睿达成了协议,他今日之所以前来此处探望夏轻盈,怕是已听闻了夏轻盈出事的风声,这风声极有可能是那名白衣人放出的……
更何况,他们两人已达成协议,夏轻盈长时间不与欧阳睿联系,聪明如欧阳睿自然也会起疑。
“这件事情以后再慢慢和你解释。”望着沈雪宁凝重的面容,清冷的目光,古云识趣的将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咽回了肚子里:“唯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厢房看看欧阳睿的反应。”
但愿他现在还没有识破假夏轻盈的身份,不过,此次欧阳睿乃是有备而来,识破独孤绝的计策只怕是迟早的事情,看来今晚注定了会是个不眠之夜……
“殿下说笑了,轻盈怎可能是假冒的。”红色帐幔后的女子语气轻柔,与夏轻盈如出一辙。
欧阳睿轻哼一声,目光凌厉,语带不屑:“本宫并未答应给夏郡主找什么稀有唇脂,难道夏郡主不记得了?”
“轻盈最近感染的风寒太重,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此事有没有相求与殿下轻盈记不太清了。”帐幔后的红衣女子语气委婉,只是,这个理由不但没能说服欧阳睿,反而让他的疑心更重……
“郡主身边最看重的几名丫环去哪里了?本宫来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她们的人影?”欧阳睿四下观望片刻,语气微冷。
其实欧阳睿明是在质问夏轻盈,实则是在质问独孤绝,本以为独孤绝多少会露出点破绽,岂料,他坐在桌旁,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锐底的眼眸微沉,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轻盈有几件很重要的事情已差她们去办,不久之后她们便会回来。”夏轻盈说的轻描淡写,语气平静,不露丝毫破绽,显然这些场影她训练已久,对欧阳睿的问题也是对答如流。
走道上,沈雪宁快步赶往夏轻盈所在的厢房,面色凝重,古云,莫松,如月紧跟在她身后,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看,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启禀王妃,莫管家,明月公子在外求见。”一名侍卫快步来到几人身侧,恭敬的禀报着。
“明月,他来这里做什么?”沈雪宁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清冷的目光微沉,似在思索着要不要请他进来。
“王妃,您赶着去厢房,不如让卑职去接绣明月公子。”莫松向前快走了一步,来到了沈雪宁面前,主动请缨。
“明月公子还说,他有惊喜送给王爷和王妃。”那名侍卫接下了刚才未说完的话。
“是吗?”沈雪宁清冷的眸底越凝越深:明月此人向来神秘,性情高傲,他所说的惊喜定然不是平凡之物,看来我要亲自去见见他,如果只派一名下人与他交涉,以他高傲的性情,定会拂袖而去,至于厢房这边,独孤绝聪明异常,应付欧阳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远远的,沈雪宁便望见了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此时他正坐在轮椅上,却丝毫不折损他的绝代风华,面容淡然,静若处子,在烛光的照耀下,整个人飘逸、俊美不似凡人!
“不知明月公子前来,有失远迎。”沈雪宁缓步走出大门外,绝美的小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王爷正在处理事情,未能亲自前来,如果明月公子找他有急事,不如随雪宁去书房等他。”
沈雪宁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既为独孤绝找了不能前来的理由,也给足了明月面子。
“王妃客气了”明月淡淡一笑:“明月此次前来别院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可给辰王和王妃带来惊喜之人。”
“是吗,不知明月公子所说的是何人?”沈雪宁对明月所带来的这个人不由得产生了一份好奇。
“易安,把人带过来。”明月微微侧目,对着身后之人淡淡吩咐着。
“是,公子。”立于明月身后的易安恭敬的回答一声,转身向后走去,不消片刻,再次走了回来,怀中抱着一名沉睡不醒的人,在看清易安怀中人的模样时,沈雪宁眸底闪过一丝震惊,忍不住惊呼出声:“怎么会是她?”
厢房,欧阳睿和假夏轻盈的较量还在继续,独孤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对于两人的争斗漠不关心,那名女子是莫松一手调教出来,专门用来对付欧阳睿的,如果她不能应付眼前的情况,那她对他独孤绝来说就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辰王府从不养闲人,这名女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如果你真是夏郡主,可否让本宫一睹郡主的芳容。”欧阳睿眸光微闪,提出了这个条件。
“可以。”帐幔后的女子未加思索便答应了欧阳睿的条件,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夏轻盈,但当今世上可是有易容术的,莫管家的易容术更是出神入化,他所易容之人,没几个人能看出丝毫破绽。
两名小宫女缓缓将帐幔拉开,夏轻盈美丽的容颜慢慢浮现在欧阳睿眼前,望着这张与夏轻盈完全一致,毫无异样的面孔,欧阳睿冰冷的眸底闪过一道寒光:“你绝不是夏轻盈。”
话音落的同时,欧阳睿已出手,大手快如闪电般袭向假夏轻盈的脸孔,似是早已知晓她是假冒的,想要摘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那假夏轻盈毫无防备,再加上她的武功根本不如欧阳睿,面对欧阳睿的袭击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时忘记了如何反应……
就在欧阳睿的大手快要碰到假夏轻盈的脸孔时,一只修长的大手凭空出现,挡住了欧阳睿袭向那假夏轻盈的手掌。
欧阳睿微微抬头,只见一袭白衣的独孤绝正站在他面前,强势的压力萦绕周身,压得欧阳睿有些喘不过气,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现:“太子殿下,请注意你的身份,轻盈还未许配人,你想碰她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殿下答应娶她为妻,本王绝不再Сhā手你们之间的事情。”
欧阳睿与夏轻盈虽是盟友,但独孤绝断定夏轻盈之所以会搬来别院居住,除了独孤绝这一原因外,定是受了欧阳睿的意,前来监视他与沈雪宁的。
如果欧阳睿答应迎娶夏轻盈,那夏轻盈自然就不能再住在别院,欧阳睿的计划便要落空,以欧阳睿刚才对假夏轻盈的多番试探来看,他并不是十分肯定这个夏轻盈是假的,所以他不会轻易冒险答应迎娶夏轻盈。
“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王爷好,如果这是个假郡主,那王爷岂不是整日生活在危险之中,辰王爷阻止本宫,可是心中有鬼?”欧阳睿眼眸微眯。
“本王做事一向坦荡,无愧于天地,只要太子殿下答应迎娶轻盈,本王定不会再阻止殿下。”独孤绝语气沉重:“否则,殿下无端闯入轻盈房间,对轻盈动手动脚,此事若传出去,你让轻盈如何做人,让我烈焰颜面何存?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宫心狠手辣。”话音落的同时,欧阳睿已出手,十指如飞,快速袭向独孤绝。
望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致命手掌,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不屑,猛然抬手与欧阳睿对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响,独孤绝站着没动,可欧阳睿已被震的后退了十多步,直退到门外方才停下脚步,心中暗暗吃惊:想不到独孤绝的武功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高深莫测的境界……
就在欧阳睿震惊的瞬间,独孤绝修长的白色身影已来到欧阳睿面前,语气冰冷:“太子殿下,还要再动手吗?”
“独孤绝,你不要欺人太甚。”欧阳睿咬牙切齿的吼出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对着独孤绝挥出了一掌,皇室之人最在乎的就是颜面,而今天独孤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颜面尽失,欧阳睿岂会善罢甘休。
而独孤绝,也是有自己打算的,如今欧阳睿已对这个假的夏轻盈起了疑心,就算今天他拆穿不了,那明天,后天呢,总有一天假夏轻盈的真面目会被拆穿……
如果独孤绝此次打伤了欧阳睿,在欧阳清面前他可以找出合适的理由:欧阳睿欲对夏轻盈出手调戏,他不过是略尽职责,就算欧阳清明知事情不是这样,但他独孤绝是战神王爷,他说出的话谁敢质疑,在百官面前欧阳睿也是有口难辩,并且短时间之内,欧阳睿不会再次前来挑衅……
欧阳睿与独孤绝的武功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几招下来,欧阳睿就已处于下风,独孤绝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大手轻扬,强势的掌风带着十二分的功力袭向欧阳睿,如果欧阳睿被这一掌打到,绝对重伤……
独孤绝的身法快速,出手更是快,狠,准,欧阳睿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
望着独孤绝越来越近的手掌,欧阳睿心中有恨也有悔:独孤绝,这可是你自找的,如果今晚本宫注定要死,定会拉上你做垫背……
大手微扬,一枚小小的竹筒现于手中,望着这只小竹筒,欧阳睿眼底寒光闪现:独孤绝,本宫定会与你同归于尽……
就在欧阳睿想要点燃竹筒上的丝线,也正是独孤绝的手掌快要打到欧阳睿身上时,一声熟悉的惊呼声响起:“王爷,住手,快住手!”
独孤绝心中一惊,快速收回了强势的掌力,翩然落于沈雪宁身侧,虽然他并不知道沈雪宁为何要让他住手,但出于对沈雪宁的信任,他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王妃怎会来此?”
“王爷,刚才您太冲动了。”沈雪宁话中有话,聪明如独孤绝,自然明白沈雪宁话中的意思。
“太子殿下欲轻薄轻盈,本王教训他难道有错。”独孤绝的话简明扼要,说出了他与欧阳睿起冲突的原因。
“本宫不过是怀疑那夏郡主是假冒之人,怕王爷出事才会出此下策。”欧阳睿暗中将那只小竹筒收好,语气微傲。
“看来太子殿下也是一番好心,王爷您就不要再计较了,既然殿下怀疑夏郡主是假的,不妨进去查看一下,王爷不会再怪罪于殿下的。”独孤绝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沈雪宁悄悄对独孤绝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安心,独孤绝心神领会,却并未多说,默许了沈雪宁的话。
望着面容冷冽,一言不发的独孤绝,以及面色如常自信满满的沈雪宁,欧阳睿的眸光微沉,思索片刻,好奇心占了上风,转身走进了夏轻盈所在的房间中。
“你做了什么?”面对如此自信的沈雪宁,独孤绝心生不解。
“到时王爷自然会知道。”沈雪宁回答的含含糊糊,独孤绝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事要什么时候问,欧阳睿还未走,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讨论这件事情。
卧室中豪华的大床上,一身红衣的夏轻盈仿佛刚刚睡醒,原本漂亮的眼底此时泛着浓浓的不解与疑惑,当欧阳睿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满面疑惑,面露不解之色的夏轻盈,他总感觉现在的夏轻盈与刚才所见的那个有些不一样了,可是,两人皆是同样的容颜,同样的衣着,究竟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缓步走至床边坐下,欧阳睿语带关切:“夏郡主没事吧?”说着,大手轻抚上了夏轻盈的额头,轻轻摩挲,似在寻找人皮面具的边缘,可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夏轻盈的额头平滑细腻,根本不像是戴了人皮面具的。
难道是我猜错了?,欧阳睿并不死心,大手悄悄滑到了夏轻盈的脖颈处细细寻找,可结果还是一样:此人未做任何易容,要么这是如假包换的夏轻盈,要么这是一名与夏轻盈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
“绝哥哥。”独孤绝修长的白色身影刚刚踏进房内,夏轻盈已挥手推开身侧的欧阳睿,如一只翩飞的蝴蝶一般快速飞奔向独孤绝,到得近前,伸手欲挽上独孤绝的胳膊,美丽的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绝哥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独孤绝身形一转,瞬间已在几米外:“今日是太子殿下想见你,本王才会跟过来。”现在独孤绝十分肯定,这是真正的夏轻盈,因为除了她,没人敢对他做如此亲密的动作:“轻盈不妨问问太子殿下,找你何事?”
对于独孤绝冷淡的态度,夏轻盈心中十分郁闷,沈雪宁蓝色的身影轻步走进了房间,这使得夏轻盈心中的怒气更浓,不过,为了在独孤绝面前保持她的形象,她并没有发做,照独孤绝的意思转身望向欧阳睿,温文有礼:“不知殿下前来找轻盈所谓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郡主长时间未来宫中,本宫有些想念,便来此探望。”欧阳睿打消了心中的猜疑:这绝对会是真正的夏轻盈。
“刚才殿下不是说轻盈是假的么?为什么现在对此事只字不提?”欧阳睿想要息事宁人,但独孤绝好像并不打算这么做。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夏轻盈满眼疑惑:“我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一场误会而已,请辰王爷和夏郡主不必放在心上。”欧阳睿英俊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在众人看不见的眸底,寒光闪现。
“这一次只是误会,难保下一次不会出现相同的误会,本王原以为圣乾是个讲理之国,皇上和太子殿下是最好的表率,但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本王似乎看错了。”
独孤绝的言下之意,有什么样的君王就有什么样的百姓,你欧阳睿如此不讲理,想必你国家百姓也是一样,独孤绝此番话讽刺的不止是他欧阳睿,还有欧阳清!
“这次是本宫太冲动了,还请王爷不要见怪,本宫保证,以后绝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欧阳睿心中愤恨,却不能表现出来,目光如矩,语气慎重,而独孤绝想要的,就是他的保证:“已经很晚了,本宫就不打扰辰王爷休息了,告辞。”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想再在此多做纠缠。
“不送。”独孤绝站着未动,语气微傲,冷声答应着,独孤绝狂傲,但他确实是有狂傲的资本,关于这一点儿,欧阳睿心中十分清楚,再加上刚才两人又有所误会冲突,所以,他不奢望独孤绝会来送他。
欧阳睿走后,一阵异样的声音也渐行渐远,独孤绝眸光微沉,对于夏轻盈的挽留充耳不闻,拉着沈雪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厢房,行至半路,独孤绝猛然停下了脚步:“那个是真正的夏轻盈?”
沈雪宁点了点头:“没错,夏轻盈没死,她被明月公子所救,欧阳睿之所以会来些打探情况,怕是有人将夏轻盈已死的事情透露给了他,欧阳睿并不是独自一人前来,他带了大批的暗卫……”
“本王知道。”独孤绝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在欧阳睿进入别院时,本王就已察觉到有大批高手在向这里靠近,欧阳睿走后,那些人也随之着一起离开……”
说着,独孤绝眸光微沉:“雪宁,你刚才说夏轻盈被明月所救?”
“没错。”
“那明月现在何处?”独孤绝幽深的眸底隐有厉光闪现。
“大厅。”沈雪宁话音刚落,独孤绝修长的白色身影瞬间已到了几十米外。
大厅中,明月正在悠然品茶,面色淡然,静若处子,古云坐在另一侧,望着如此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眸底是遮挡不住的欣赏与敬佩。
独孤绝挺拔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明月面前,冰冷的银制面具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幽光,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扑来,险些令人窒息,明月没有丝毫的惊讶,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望向独孤绝,目光平静:“辰王爷,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在哪里救出夏轻盈的?”独孤绝无心与明月废话,直奔主题,夏轻盈坠进郡主府地下密室的无底深洞时,在场的人除了沈雪宁、萧尧外就只有那名白衣人了……
“是在在下的居所外,当时夏郡主已重伤昏迷,如果不及时医治,定会性命不保……”
“你明月一向行事古怪,从不肯轻易救人,尤其是来历不明之人,为何这次会大发善心,救了一名陌生女子?”独孤绝看似平静的声音中暗藏讽刺。
明月又是轻轻一笑:“在下不喜对人乱发善心,自然不会主动救人,只是,当时夏郡主手中拿着辰王府的令牌,明月以为她是辰王府之人,所以才会出手相救。”
“夏轻盈有我辰王府的令牌,本王怎么不知?”独孤绝语气微愕。
“回王爷,那枚令牌乃是夏郡主前来圣乾和亲时卑职所赠,本想告知王爷,事情一多,卑职就忘记了,还请王爷恕罪。”立于一边久不说话的莫松蓦然开口。
“原来如此。”独孤绝语气微冷,眸光微沉,自言自语。
“夏郡主既已送到,明月的事情也算完成,辰王爷,后会有期。”说着,易安已推着明月向门外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明月就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轮椅回过了头:“可能是夏郡主的头部撞到了什么东西,事发当天所发生的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
夜深了,再加上刚才又发生了那种事情,独孤绝心情不好,面色阴沉,古云没再提让沈雪宁吹箫的事情,识趣的告辞离去。
一时间,整个大厅中只剩下了沈雪宁和独孤绝两个人,刚才独孤绝问明月的问题沈雪宁也想问,不过,她见到明月时时间紧迫,送夏轻盈去厢房,与假的夏轻盈调换,打消欧阳睿的怀疑是正事,等欧阳睿走了,独孤绝又先她一步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问题虽不是她由她问出,但她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突然,沈雪宁脑中浮现出了叶孤寒被碰到肩膀时的痛苦俊脸:“王爷,你派去跟踪叶孤寒的人,在郡主府陷入地底的那晚真的没发现任何异常?”
“本王派出的人皆是顶尖高手,他们说一切正常,那一切就是正常的。”独孤绝目光微沉,语气高傲:“不知王妃为何会有此一问?”
“白天外出散心时,雪宁遇到了叶孤寒,并且他的肩膀受伤了,那天在郡主府的地下密室中,雪宁曾用银针将那名白衣人的肩膀打伤,银针上畏了一种十分特殊的药,没有一个月,肩膀上的伤口绝对好不了……”
“王妃是怀疑叶孤寒就是那名白衣人。”独孤绝沉下了眼睑,掩去了眸底所有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没错,雪宁就是这么认为的。”沈雪宁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更何况,她和独孤绝是盟友,在他面前,有些事情她不需要掩饰。
“叶孤寒不敢这么做,那名白衣人绝不会是他。”独孤绝眸底越凝越深,语气微冷。
“王爷为何如此肯定那名白衣人不是叶孤寒?”对于独孤绝如此肯定的说法,沈雪宁心中疑惑,叶孤寒身手高强,在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已知晓。
“本王派去监视叶孤寒的是辰王府中一流高手,叶孤寒武功虽高,却不可能完全避过他们的耳目,事发当晚叶孤寒一切正常。”这个理由太牵强,沈雪宁觉得不可信,可是看独孤绝的样子是坚信叶孤寒不是白衣人,沈雪宁与独孤绝多说无益,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她需要自己去调查了。
深夜,月明星稀,沈雪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沈雪宁与独孤绝下棋,沈雪宁以一子之差赢了独孤绝,所以,今晚独孤绝不会再回卧室,而是睡在书房。
白天时,独孤绝得知夏轻盈乃是被明月所救时,对明月态度很不好,步步紧逼的问题似在怀疑明月就是那名白衣人,可明月是名残疾人,不能站立,怎可能是那名身体健康的白衣人,还是说他的残疾是装出来的……
还有叶孤寒,当沈雪宁怀疑白衣人是他时,独孤绝立刻出言否决,态度强势,独孤绝为何如此了解叶孤寒……
独孤绝和明月、叶孤寒之间认识是一定的,但是,三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经意间抬头,一袭熟悉的白色身影正立于院中,沈雪宁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今晚不眠之人并不止我一个……
随便披了件衣服,沈雪宁翻身下了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月光下,一袭白衣正背对着她而立,如墨的发丝随意的散于身后,淡淡的月光倾洒全身,虽然看不到那人的样子,但透过此人的背面也隐约可见他那绝世的风华!
“王爷今晚亦无眠?”沈雪宁在距离白衣人三、四米处站定,语带戏谑,虽然独孤绝事情很多,但沈雪宁很少见到他失眠的时候,今天倒是个例外
白衣人没有说话,轻轻转过了身,熟悉的妖孽容颜出现在沈雪宁面前,沈雪宁微微一愣:“师兄,怎么会是你?”在沈雪宁的记忆当中,萧尧从未穿过白色衣服,如今身着白衣的他更是飘逸出尘,宛若仙人,其绝代的风华,只怕当今世上已无人能及。
“师妹,无论看人看事都不要只看表面,一定要用心去看,只有用心,才能看出所有的端倪,了解所有的真相。”萧尧原本邪魅的眸底丝毫不见以往的邪魅,只剩下了无边的冰冷与锐利。望向沈雪宁的目光中有疼惜,无奈,隐隐还带着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师兄,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望着如此凝重的萧尧,沈雪宁心中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萧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似在对沈雪宁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如今的你我都是局中人,是被别人操纵在手中的棋子,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我会尽我所能保全你的性命,希望真相揭晓的那天,你不要恨我!”
“师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沈雪宁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月光下的萧尧随性洒脱,仿佛随时都会乘风离去!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萧尧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了沈雪宁面前,伸手将她轻轻拥进了怀中:“雪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沈雪宁刚想说话,猛然发现面前人的衣服变了颜色,残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雪宁,你是本尊选好的最佳蛊鼎,你逃不掉的……”
沈雪宁心中一惊,猛然推开了紧抱着她的那个人,顿时,幽冥那张英俊邪恶的面孔出现在沈雪宁面前:“沈雪宁,现在无人能救你,乖乖做本尊的蛊鼎吧……”
沈雪宁正欲出招对付幽冥,却发现自己全身竟然没有一丝力气,不能跑,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着着幽冥那邪笑的俊脸以及魔爪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幽冥的魔爪快要袭到沈雪宁身上时,戴着银制面具的独孤绝凭空出现,将幽冥逼退,拉着她运用轻功快速向外跑去,突然,奔跑中的独孤绝变成了萧尧的样子:“你是王爷,还是师兄?”
萧尧回过头,轻轻一笑却是风华绝代:“有是谁有那么重要吗?你只需记住,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守护你,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天……”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沈雪宁心中疑惑。
“因为这是你我之间的宿命,很久之前就已经注定……”
沈雪宁刚想再问些什么,突然两人脚下出现了一条深渊,萧尧躲闪不及直直坠了下去,沈雪宁急忙伸手去拉他,却连萧尧的衣角也没碰到,只抓住了一手的清风,深渊中随风传来萧尧的提醒声:“雪宁,你记住,一定要用心去看人……”
“师兄!”这一刻,沈雪宁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整个人仿佛失了灵魂,整颗心全部都随着坠入深渊之人一起离开,用尽毕生力气对着深渊大声呼唤:“……师兄,师兄……”
“……雪宁,醒醒,快醒醒……”神智刹那间回归,微微睁开了被泪水朦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独孤绝戴着面具的冷硬容颜,在沈雪宁睁开眼睛的时候,捕捉到了独孤绝眸底还未来得及掩去的浓浓担忧。
“王爷。”耀眼的光线射入眼中,沈雪宁这才发现天不知在何时早已大亮:原来刚才只是在做梦,可是,枕头为何会湿了一大片,眼角还有未擦去的泪痕……
“你梦到了什么?”沈雪宁已醒来,独孤绝便自床边站起身,缓步走至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是昨天沏的,此时早已凉透,可喝入口中独孤绝却未品出这茶水的味道以及茶水的冷热程度。
“没什么,一些陈年旧事而已。”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慢慢坐起身,独孤绝是名君子,这一点儿沈雪宁早就知道,虽然此时独孤绝还在房间,但他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毫无顾虑的放下帐幔换衣服,她知道,他不会突然转过身来偷看。
“那些陈年旧事一定让你很伤心,否则你不会流泪。”独孤绝锐利的眸底越凝越深。
明争暗斗 第069章 绽放光芒
不得不承认,沈雪宁的确很美,可冷逸轩身份高贵,周围萦绕的美女自是不计其数,像沈雪宁这般绝色的也不是没有,只是,纵使冷逸轩见过美女无数,对美丽的事物早已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可望着此时的沈雪宁,不知为何,他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飘逸、出尘,不不不,世间所有的词语都无法表达出此时沈雪宁所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冷逸轩猛然发现,他博览群书,此时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时的沈雪宁。
“逸轩,你怎么了?”古云轻轻推了推冷逸轩的胳膊,使得他那神游九天的思绪刹那间回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冷逸轩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没什么。”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瞟向窗外,沈雪宁应在的地方。
只是,当他疑惑的眼神再次望向窗外时,沈雪宁窈窕的蓝色身影已不见了踪影,冷逸轩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她应该走进望江楼了。
时间不长,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古云走过后拉开了房门,一袭蓝色纱衣的沈雪宁缓步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一身粉衣的如月,如月手中捧着一只精美的礼盒。
“冷公子,恭喜望月楼重新开张,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沈雪宁绝美丽的小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一言一行,皆客套,但这也恰恰说明,在沈雪宁的潜意识当中,与他们并不是太熟,充其量只是相互认识的朋友,今日前来庆贺,也只是出于礼貌。
不知为何,这一认知让冷逸轩莫名的感到气愤,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以前沈雪宁天天纠缠他时,他不是想要甩开她吗?如今她很识趣,与自己划清了界线,自己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中一点开心的意思都没有……
“王妃能来望江楼,就已是蓬荜生辉,何必再破费!”古云说着客套话,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瞄向那只精美的木盒,他倒是很相知道,沈雪宁究竟送了什么礼物做为贺礼,不会是像以前那样,都是一些俗的要命的东西吧。
“古公子太客气了,望江楼重新开张,雪宁送点礼物也是应该的,毕竟,望江楼被炸一事,雪宁也要担负一定的责任。”如月将礼盒放至一侧的高桌上,轻轻退了出去。
“王妃请用茶。”古云为沈雪宁倒上一杯香茶,立于窗边的冷逸轩转过了身,嘴唇微微动了动,刚想开口说话,冷不防古云已抢先一步开了口:“辰王爷呢,怎么没陪王妃一起来?”
话音刚落,冷逸轩狠狠瞪了古云一眼,眸底闪过一丝不悦,刚才他也想问这个问题的,没想到被古云抢了先,而原本正在等沈雪宁回答的古云没来由的后背一阵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转身望向阳光明媚的窗外,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会有冷风吹进来呢……
“王爷有要事待办,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沈雪宁轻抿一口香茶,虽比不上辰王府的高山之茶,不过味道还不错,别有一番风味。
“今日望江楼重新开张,老顾客肯定不少,想必太子殿下也定会前来祝贺!”沈雪宁漫不经心的询问着,京城四少整个圣乾国人尽皆知,在世人眼中,他们四人的关系也很不错,如今冷逸轩的望江楼重新开张,那么其他三少也定会前来庆贺。
前天收到古云的请帖时,沈雪宁没想过亲自前来祝贺,不过一想到萧尧也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沈雪宁便命如月准备了一份大礼,亲自来此,她有很多疑问需要萧尧来解答。
沈雪宁之所以提到欧阳睿无非是想牵引出萧尧,可冷逸轩却以为沈雪宁是在提醒他提防欧阳睿:“王妃不必担心,在这种场合中,欧阳睿不会耍什么花招。”
沈雪宁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冷逸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她也懒的和冷逸轩解释:“这样最好。”
冷家作为三大世家之首,望江楼开张按理说李家也应该派出人前来,可是放眼整个望江楼,并未看到半个李家的人影,就连时时纠缠冷逸轩的李玉蓉都没来,沈雪宁猜想可能是冷逸轩怕李家的人与沈雪宁见面后会起冲突,所以才没让李家的人来,在这一点儿上,冷逸轩确实设想的很周到,不过,她沈雪宁今天来此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冷逸轩……
冷逸轩缓步走至沈雪宁对面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微微抬头望向沈雪宁,却见她清冷的眸底隐带一丝迷茫:“王妃可是有心事?”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也算不上是什么心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微暖的清风自窗口吹进,沈雪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轻站起身,缓步走至窗边,望向窗外:
这里的景色的确很美,是休心养性之佳所,难怪那些达官贵人总喜欢来这里,冷逸轩的确很会做生意,在这里建造这样一座酒楼,不赚钱才怪……
突然沈雪宁脑中灵光一闪:青山,绿水,小楼,我想我找到另一种赚钱的方法了……
“……走开、走开……全都滚出去……今天我家主人包下这里了……”一阵吵闹声自楼下传来,紧接着便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沈雪宁转过了身:“这是什么声音?”
“无妨,想必是有人喝醉了酒在此吵闹,让古云去处理便可。”冷逸秆轻握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古云心中纳闷,今天的逸轩好奇怪,总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
古云心中疑惑,却并未将这一想法说出,正欲下楼处理事情,冷不防一阵敲门声响起:“冷公子,不好了,有人在此闹事,他们武功很高,已经打伤我们好多护卫了……”
“什么,有人敢在此闹事?”门外那人话音未落,沈雪宁只觉眼前一道青影闪过,原本紧闭的房门已被打开,青色身影越过面前的障碍物,瞬间消失在沈雪宁与冷逸轩的视线中,门外站着一名四十多岁的掌柜,胳膊微微抬起,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表情微微错愕,显然是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古云的轻功是越来越高了”冷逸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由衷的赞赏着,缓步走出了房间,他倒是很想知道,是谁活的不耐烦了,敢在他三大世家的望江楼闹事。
此时的一楼大厅已是一片狼籍,桌椅板凳的残肢断体摔的满地都是,美味佳肴也洒落一地,十多名望江楼的守卫倒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痛苦不堪。
一名英俊的男子正坐在大厅正中的一张椅子上,他的身侧坐着一名娇俏的美貌女子,望向他的目光含羞带怯,在他身后则站着数十名面无表情的护卫,想必刚才就是他的手下出手,打伤了守卫,赶走了其他的客人……
那名男子周身萦绕着强烈的魔气,一看便知不是平凡之辈,古云身为古世家未来家主,阅人无数,自然看的出此人并非善类,缓步走至大厅:“在下古云,乃是这望江楼的主事之人,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那名男子嘴角微挑,浓重的魔魅之声在大厅中回荡:“幽冥。”
“冥宫宫主,幽冥!”这次不止是古云,就连刚刚走到二楼楼梯口的冷飘逸轩也微微吃了一惊:幽冥竟然也来了京城,看来这京城真的要变天了……
此时沈雪宁正欲抬脚走出房门,在听到幽冥的名字时,便停下了正在前行的脚步,倚在门边,静等幽冥接下来的动作。
幽冥对着一名守卫轻轻挥了挥手,那名守卫心神领会,拿出一锭金子拍到了柜台上:“今天这望江楼我家主人包下了”
古云轻轻一笑,缓步走至柜台前:“多谢幽冥宫主抬爱,只是今日望江楼首次开门迎客,如果拒绝其他客人,只招呼宫主一人,似乎不太好,不如改天,我们再招呼宫主。”
古云这话说的极是委婉,是人都能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今天的望江楼是第一天开门迎客,不能被人包下,如果你想包下望江楼,可以改天再来……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第一天开门迎客,客人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一来是个好兆头,如果开业第一天只有一名客人,那岂不是触了霉头,古代人又有些小迷信,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知这幽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大手轻扬,几十锭闪着光芒的黄金飞到了柜台上:“这些金子足以将整个望江楼买下……”
古云又是轻轻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无奈,刚想开口说话,冷逸轩冰冷的声音已先他一步在大厅中响起:“幽冥宫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望江楼乃是为所有人而开设,今天又是第一天开门迎客,断没有只招待一人的道理,既然幽冥宫主看的起这望江楼,不如今天就由逸轩请客,所有饭菜一律免费……”
说着,冷逸轩手腕轻翻,柜台上那些金子瞬间飞到了幽冥面前的桌子上:“金子请宫主收回,今天的饭钱算逸轩的。”
“如此说来,冷公子是不肯给在下面子了。”看似平静的音中暗藏着危险的气息,猛然抬头望向冷逸轩,冰冷的眸底闪烁着浓烈的魔魅之气。
古云与冷逸轩好话说了一大堆,可幽冥仍然我行我素,聪明如冷逸轩,自然猜到幽冥此次前来根本不是来吃饭的,而是专门前来闹事的,只是不知这是幽冥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了他人之意,不过,原因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从这一刻开始,三大世家与冥宫开始敌对。
冷逸轩与幽冥互不相让,就这么对视着,森冷的气息瞬间将四周的空气冻结,无边的杀气迅速漫延,两双眼眸,四道冰冷且满含怒气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火石之间已过了上百招,大厅中的气氛已是剑拔弩张,争斗一触即发……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就在冷逸轩与幽冥即将动手之际,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一道窈窕的蓝色身影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绝美的容颜,冷傲的气质,不是沈雪宁是谁。
望着缓步走下楼梯的逃雪宁,幽冥嘴角微挑:“想不到沈宫主也在这里,不过也难怪,有冷公子的地方,自然能见到你沈宫主的身影,只是可惜了那战神王爷独孤绝,凭空被人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竟不自知……”
“幽冥宫主,请注意你的说词。”冷逸轩语气冰冷,越描越黑的道理冷逸轩自然懂的,所以,他并没有和幽冥说太多的废话。
“好,你们两人的事情本宫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自然不会四处对人乱讲,不过,本宫主的手下可就没那么好的涵养了。”言下之意是,就算你们的奸情传了出去,也是我手下说出去的,与我无关,只不过,幽冥身为冥宫宫主,为人心狠手辣,对犯错手下惩罚也极其严厉,如果不是得到他的授意,谁敢到处乱说。
“幽冥,我们今天首先要解决的不是雪宁与冷公子的私情问题,而是你与这望江楼的事情。”沈雪宁立于幽冥五、六米处站定:“说出你的条件,或许我们有商量的余地。”以幽冥刚才的所作所为来看,沈雪宁十分肯定,他是来闹事的。
“什么条件都可以吗?”幽冥沉下了眼睑,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只不过,在他沉下眼睑的瞬间,眸底闪烁的那一丝寒光并没有逃过沈雪宁的眼睛:“这望江楼可是三大世家的,你沈雪宁能做得了主吗?”
“望江楼的事情,辰王妃可全权做主!”冷逸轩猛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让人震惊不已的话,刹那间,望江楼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冷逸轩与沈雪宁身上,心中暗自猜测:难道他们两人之间真的有事情,否则冷逸轩又怎会对沈雪宁如此信件,只是,以前冷逸轩不是很讨厌沈雪宁吗……
在冷逸轩说出这句话时,沈雪宁也微微吃了一惊,抬头望向冷逸轩,却见他面色如常,毫无异样:“你真的这么相信我?”沈雪宁用传音入密询问冷逸轩。
冷逸轩修长挺拔的身躯微微一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在下相信王妃有能力度过眼前的难关。”这句话说出后冷逸轩也暗暗吃了一惊:一直以来他只相信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沈雪宁的信任都快要超过对他自己的信任了!
“好,既然沈宫主、冷公子发话,那幽冥也就不再推辞。”幽冥语气微傲,大手指向沈雪宁:“本宫主要你,还有这座望江楼!”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沈雪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吸引人了,先是战神王爷独孤绝和冷面统领程南英争抢,如今又换成了京城第一公子冷逸轩与冥宫宫主幽冥……
沈雪宁淡淡一笑:“幽冥,想要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如我们来赌一局如何?”
“怎么赌?”以前的沈雪宁根本就不会赌博,赌一次输一次,而他幽冥身为冥宫之主,其赌术在当今世上无人能及,所以当沈雪宁提出要赌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他早已是胜券在握,心中断定,沈雪宁和望江楼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三局两胜,如果我输了,望江楼会划到你幽冥名下,我沈雪宁也会随你回冥宫,做你的蛊鼎,但如果是你输了……”沈雪宁抬眸望向幽冥,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厉光:“留下身上所有的银两,爬出望江楼,永生不得再踏入望江楼一步,更不许再来找我的麻烦!”
原来幽冥是让沈雪宁去做蛊鼎,而不是喜欢上她了。,众人心中明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为沈雪宁感到担忧:但愿你能赢,不要去做蛊鼎……
也有人在暗中幸灾乐祸:还真是没见到过蛊鼎,不知用沈雪宁做出的蛊鼎会是什么样子的……
“好,一言为定!”幽冥魔魅的眸底闪过一道势在必得的光芒,眼角余光望见了坐在他身侧,此时正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小沼,心中升起一个邪恶的想法。
伸手将小沼拉进了怀中,幽冥当着众人的面与小沼调起情来,挑衅的目光不时的望向沈雪宁,小沼虽极不情愿,却碍于幽冥的淫威,不敢发作,只得默默承受幽冥的蹂躏,想哭,却早已没有了眼泪。
“沈宫主,你暗宫宫女转投我冥宫,不知沈宫主有何感想,如果换做本宫主,宁可让他们命丧黄泉,亦不允许他们背叛冥宫!”
言下之间在讽刺沈雪宁,连自己的宫人都看不住,真不知道你这暗宫宫主是怎么当的。
“人各有志,如果她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雪宁定不会阻拦!”沈雪宁语气平静:“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留得住她的人,却留不住心,要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又有何用!”
沈雪宁的一番话不仅巧妙的化去了幽冥的嘲讽,更暗暗嘲笑幽冥的强加于人,令幽冥十分没面子,伸手推开怀中的小沼,幽冥起身走向沈雪宁,眸底寒光闪现:“开赌局!”沈雪宁,先让你得意片刻。
几张饭桌对到一起,组成了一张超大的赌桌,上放一块鲜艳的台布,沈雪宁与幽冥各立于赌桌的一侧,两只竹筒分别放至沈雪宁与幽冥面前,竹筒中放的是古代专用赌具骰子。
为防有人作弊,距离两人五米远处才站人:“赌大还是赌小?”幽冥眼眸微眯,魔魅的眸底闪着浓烈的危险之气。
“赌大。”
“好!”话音落的同时,幽冥与沈雪宁几乎是同时出手扫起了桌上的竹筒,沈雪宁干脆利落的动作让幽冥为之一愣,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哗哗哗!”整个大厅中四处回荡着清脆的骰子撞击竹筒声:“砰”又是在同一时间,沈雪宁与幽冥将手中竹筒扣到了长桌上。
众人的目光在沈雪宁与幽冥的竹筒之间来回转,这些局外人似乎比那两人当事人还要紧张,着急的想要知道答案。
竹筒慢慢被拿起,下面骰子上的点数缓缓现于众人眼前:“哇,都是六个六,平局!”众人眼底闪着浓浓的震惊,幽冥也难以置信的望向沈雪宁:她的赌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幽冥,我想我们必须换一种方法来赌了,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就算赌到天亮也分不出胜负!”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幽冥与沈雪宁实力相当,一时间根本难分胜负,沈雪宁可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幽冥身上。
“不知沈宫主想怎么赌?”幽冥沉下了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简单,你我轮流做庄,庄家的点数要高于或低于客家的才算赢!”
“好,一言为定!”幽冥魔魅的眸底闪着自信的光芒,却不曾想他已跳进了沈雪宁为他挖好的陷阱中:“这一次本宫主做庄,我们还是赌大!”
清脆的骰子撞击竹筒声再次响起,竹筒放下后,沈雪宁正欲拿起竹筒,冷不防迎面飞来一块石子打到了沈雪宁胳膊上,顿时,沈雪宁所拿的竹筒歪向一边,里面的骰子自然也变了点数……
“幽冥。”沈雪宁抬眸望向幽冥,眸底寒光闪现:“你竟然耍诈。”
“有谁看到本宫主耍诈了。”幽冥一脸无辜,四下环顾:“刚才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你是客家,快开骰子吧!”
沈雪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望向幽冥的眸底越凝越深,瞬间迸发出浓烈的魔魅之气,幽冥只觉轰的一声响,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好大一会儿才恢复正常:我这是怎么了,竟然会被沈雪宁的一个眼神吓到……
“沈雪宁,快开骰子,本宫主时间宝贵,没空陪你在这里消耗,如果你不愿意开,那本宫主帮你。”说着,幽冥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了沈雪宁面前,正欲拿掉沈雪宁面前的竹筒,冷不防凭空伸出一只纤掌将他挥退:“我自己来,不敢劳幽冥宫主大驾!”
竹筒揭开,六只骰子,三只是六,一只五,一只四,还有一只是二,众人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次定是那幽冥赢了!
冷逸轩微微抬头望向沈雪宁:上一局两人是平手,这局如果沈雪宁输掉,那下一局就算两人也是平手,也是沈雪宁输了……
望江楼没有了可以再建一座,但如果沈雪宁去了冥宫,做了幽冥的蛊鼎,再去哪里找一个沈雪宁回来,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浓浓的不舍……
沈雪宁是辰王妃,且是因他的望江楼而被幽冥带走,如果此事被独孤绝知道,不止是冥宫,就连三大世家也会跟着倒霉,所以,为了所有人的利益,沈雪宁也绝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他三大世家的势力上出事……
大手猛然握紧,冷逸轩悄悄用手势示意古云出去调集人手,幽冥武功高强,所以他不能用传音入密通知古云,怕被幽冥听到。
冷逸轩与古云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十分有默契,仅凭彼此之间的一个眼神,手势,便可猜出对方的意愿,见到冷逸轩的手势,古云没有说话,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悄退出了望江楼……
“啧=责,沈宫主这一把骰子掷的差了点!”幽冥轻轻摇头,惋惜不已,缓步走至自己的竹筒前:“来看看本宫主所掷的骰子,可能也比沈宫主好不了多少。”话虽这样说,但幽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话音落的同时,幽冥已拿开了骰子上的竹筒不就是六个六吗,有什么好看的。,众人心中早已断定幽冥所掷的骰子会是六个六,无心细看,大致扫了一眼,轻轻摇头,为沈雪宁感到惋惜:沈雪宁以前做恶是很多,可也不至于让她去做蛊鼎吧,太残忍了……
突然,反应过来的众人猛然抬起了眼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重新回过了头,凝神审视幽冥的骰子,顿时,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人们相互对望一眼,眼底传达着同一个信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的反应让幽冥有些疑惑,但他已是胜券在握,虽说些次赢了沈雪宁,但适当的谦虚还是有必要的:“本宫主早就说过,本宫主的点数比沈宫主多不了太多……”
幽冥自信满满的低头望向自己的骰子,却在看到骰子上的点数时错愕的愣在了那里:六只骰子,三只是六,一只五,一只四,还有一只是二,与沈雪宁的点数分毫不差,幽冥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在大厅中响起:“这,这怎么可能?”
本以为自己输定的沈雪宁回头望向幽冥的骰子,眸光微微闪了闪,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似是明白了其中的秘密:“幽冥宫主,你是庄我是客,按照我们事先讲好的庄要比客点多才算赢,的条件,这一局可是你输了!”
幽冥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几乎是用吼的:“再来一局,这一局可是你沈雪宁做庄!”
“好。”沈雪宁回答的斩钉截铁:“不过,这一局我们不赌大,赌小!
“就依你,赌小!”幽冥语气沉重,似在强行压制着胸中的怒气。
两人同时拿起竹筒摇动,同时放于桌面,同时将竹筒拿开,众人顿时愣了在那里:沈雪宁与幽冥的六只骰子各自层层叠加在一起,排列的整整齐齐,最上面是一点耀眼的红色,两人的骰子竟然都只有一点。
纵使赌场中那些赌博高手也未必能掷出如此高超的点数:“沈宫主,这次可是你输了!”幽冥语气凌厉。
“我真的输了吗?”沈雪宁缓步走至一旁的桌边坐下,径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喉咙。
“按照我们事先讲好的赌小庄要比客点少才算赢,的条件,这一局沈宫主输了。”刚才沈雪宁说给幽冥的话,此时被幽冥反讲给了她。
“没错,这一局辰王妃输了……”
“是啊,辰王妃与幽冥宫主的点数相同,可她是庄,这一局的确是她输了……”围在四周的看客们议论纷纷,沈雪宁一概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喝着杯中的茶水,绝美的容颜平静异常。
第一局沈雪宁与幽冥乃是平局,第二局沈雪宁赢,第二局幽冥赢,如此算来,他们两人还是平局,幽冥此人心狠手辣,做事正是古怪多变,谁也不敢保证他下一秒会做些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尽早做好准备,以免幽冥再耍花招。
原本步出望江楼的古云出现在门口,对着冷逸轩使了个眼色,冷逸轩心神领会,正欲上前提醒沈雪宁做好准备,冷不防“哗!”的一声脆响响起,众人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沈雪宁那六只层层叠加,排列整齐的骰子竟然碎成了粉末……
“骰子碎了,那就是没点!”大厅中,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顿时反应了过来:“没错,没错,辰王妃是零点,幽冥宫主是一点,那这一局,还是辰王妃赢了!”
“沈雪宁,你耍诈!”幽冥望向沈雪宁的眸底厉光闪现
沈雪宁悠闲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幽冥,我们开始时并没有说过不许出现零点吧。”
“这一局不算!”幽冥眸底的厉光更浓:“我们再赌一局。”
冷逸轩眸光微沉,正欲上前与幽冥理论,沈雪宁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赌一局,不过,这一局我们不再赌大小,而是赌猜点数,如何?”
“随你便,本宫主无所谓!”幽冥强行压制着自己胸中快要喷涌而出的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儿:“这一次本宫主掷骰子,沈宫主先猜!”
说着,不等沈雪宁答话,幽冥已拿起了桌上的竹筒开始摇晃,片刻之后,只听啪的一声响,竹筒子放到了长桌上:“沈宫主,请猜!”
沈雪宁微微思索片刻:“两个六,一个五,一个四,两个三!”
闻言,众人全都将目光转向幽冥手中的竹筒处,想要看看沈雪宁猜的究竟对不对,却未注意到幽冥那越发难看的脸色:“幽冥宫主,快开啊,怎么不开了?”
在众人的催促下,幽冥极不情愿的拿起了竹筒,顿时,六只骰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里面的点数和沈雪宁所说的一模一样,刹那间,数道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雪宁身上,目光中有震惊,敬佩,妒忌,难以置信……
沈雪宁面色如常,依旧悠闲的喝着杯中茶水,望着悠然自得的沈雪宁,冷逸轩冰冷的眸底却是越凝越深:沈雪宁,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总是看不透现在的你……
优雅的将茶杯放至桌上,沈雪宁起身走至赌桌旁:“现在轮到雪宁摇骰子,幽冥宫主猜了。”
“请便。”幽冥不以为然,听声辩点的本事他幽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沈雪宁轻轻一笑,拿起桌上的骰子放进了竹筒中,然后将竹筒往桌子上一放:“请幽冥宫主猜猜看,这里面的点数是如何布置的?”
“你还未摇骰子!”幽冥冷声提醒着,眸底隐有魔魅之气闪现。
“我们没说过一定要摇过骰子后才能猜点数吧。”沈雪宁目露狡黠:会听声辩点的人有很多,可是听不见声音就能分辩出点数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不知你幽冥会是哪种人,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些……
“一个六,两个五,两个四,一个一。”幽冥强忍着怒气报出了自己所猜的点数,却明显的有些底气不足。
沈雪宁微微一笑,纤手轻扬,竹筒揭开,众人急忙将目光转向竹筒下的骰子,着急的想要知道结果:一个六,一个五,两个四,一个二,一个一。幽冥猜错了一个……
“幽冥宫主,不好意思,这一局又是雪宁赢了。”幽冥的赌术的确高超,未听声音竟然也只是猜错了一个,沈雪宁清冷的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阴冷:“按照我们刚才的约定,幽冥宫主要将身上所有银两交出,然后爬出望江楼,永世不再踏进这里一步,也永远不会来找雪宁的麻烦!”
“好……很好……沈雪宁,算你厉害!”幽冥抬头望向沈雪宁眸底寒光闪现:“沈雪宁,你今天给本宫主的污辱,他日本宫主定会加倍奉还。”
“幽冥宫主,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幽冥的确厉害,尤其是一身高超的术法更是无人能及,但这并不代表沈雪宁怕他。
突然,幽冥原本漆黑的眼底变成了诡异的红色,沈雪宁急忙将目光转向一边,同时,纤手高举,一面明亮的镜子显于众人面前:又来这一套,难道你不知道同样的方法最好不要再用第二次,否则定会失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句话独孤绝好像经常对我说……
一声音痛苦的哀嚎过后,幽冥已将眼睛转向一边,看来刚才他也有所防备,并未受太重的伤。
“幽冥宫主,我们的约定何时开始实行。”沈雪宁步步紧逼,如果输的人是她,幽冥定会毫不留情的让她去做蛊鼎,如今她赢了,如果轻易放过幽冥,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现在就开始,本宫主输得起!”幽冥说出口的话有些阴森,当沈雪宁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原本整齐光滑的地面上迅速长起大片的绿色植物,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着,时间不长,植物就已长大,如鲜血般妖娆的红花自绿色植物中迅速窜出:“彼岸花,幽冥,你在做什么?”
“沈雪宁,这一切都是你逼的,怪不得本尊!”谈话间,一支支白森森的腿骨手骨自地底钻出慢慢浮于半空之中:“骷髅之花!”
“沈雪宁,想不到你倒是见多识广,竟然认识这骷髅之花!”幽冥看似夸奖的声音中暗带嘲讽:“今天就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之人的死期!”
“幽冥,你言而无信!”沈雪宁厉声怒斥。
幽冥轻哼一声,语带不屑:“本尊可不是那些假仁假意的名门正派,订定那么多破规矩,本尊就是言而无信,你能奈我何?”
“这就是名门正派称你冥宫为魔宫的原因。”沈雪宁目光清冷:“幽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沈雪宁,你少蒙本尊,今天就是你死期。”话音落的同时,幽冥已出手,数支白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袭向沈雪宁。
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白骨,沈雪宁站着未动,轻轻摇了摇头,眸底闪过一丝无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进来,幽冥,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望着沈雪宁如此自信的样子,幽冥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劲,想要将功力收回已然来不及,只听砰的一声响,原本袭向沈雪宁的那些白骨全都被一股强大的掌力反弹了回来,飞速袭向幽冥自己……
幽冥武功不错,白骨被反回,造成了他被的自己的法力反噬,虽然他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了白骨的袭击,但法力反噬的痛苦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得了的……
“沈雪宁,你是如何破解本尊的骷髅之花的?”幽冥强忍着身上法力反噬带来的巨痛,冷声质问着。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雪宁不懂术法,所以破解你骷髅之花的人并不我。”
“不是你,那又是谁?”对于沈雪宁的话,幽冥明显不信。
“是在下!”温润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如一汪幽泉流进早已干涸的心田,众人全都好奇的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很想知道能拥有如此温润声音之人究竟是何种模样。
门口,坐在轮椅之上的明月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出色耀眼如皓月,神情淡然,静若处子。
明争暗斗 第070章 失策
“你是谁?”幽冥强忍术法反噬带来的阵阵巨痛,厉声质问。
“在下明月!”明月面容淡然,声音温润如玉。
“明月,难道公子便是江湖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明月公子?”幽冥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古云恍然大悟般询问,眸底隐带一丝期待。
“古公子过奖了,那不过是江湖中人对在下的抬爱!”明月谦虚着,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今日得见明月公子真容,真乃在下之荣幸!”古云眸底是掩饰不住的赞赏:“掌柜,将最好的雅间准备好,让明月公子入内休息!”
“明月,你、我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天你要Сhā手本尊的事情?”幽冥站直了身体,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幽冥,多行不义必自毙,为何不好好守着你的冥宫,反而来此助纣为虐?”明月温润的声音中暗藏着严厉的教训。
“那是本尊的事情,与你明月无关!”幽冥语气阴冷。
“在下向来不喜多管闲事,只是,在下与辰王妃相识,她的事情不得不管!”温润的声音中透着无须质疑的口吻。
“既然如此,幽冥会给明月公子几分薄面,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找沈雪宁的麻烦!”幽冥的语气更加阴冷:“只不过,下次再见面时,你、我之间就是敌对。”
说着,不等明月答话,幽冥已转身向外走去,他带来的那些手下紧随其后,小沼悄悄望了望沈雪宁,漂亮的眼底一丝寒光一闪而逝,快步走出大门,紧追幽冥而去……
古云刚想叫住幽冥让他履行约定,冷逸轩轻轻摆了摆手,制止了古云的动作:“幽冥虽已重伤,但他出神入化的术法令人防不胜防,再加上他脾气古怪,如果将他逼急了,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当幽冥的身影消失不见以后,冷逸轩回头望向大厅中的众人:“今日望江楼第一天开门迎客,刚才的事情虽是意外,在下仍然觉得十分报歉,谢谢各位的捧场,今天的饭菜一律免费,算是给各位赔罪!”
“冷公子客气了……”众人客套着,纷纷走回自己的雅间,沈雪宁眸光微沉:冷逸轩的确很会做生意……
古云命人将大厅打扫干净,坏掉的桌椅板凳全部收走,换上了全新的,时间不长,整个大厅焕然一新,丝毫都看不出刚才的狼籍……
“此次望江楼能平安度过此劫,多亏有明月公子相助,在下敬公子一杯,先干为敬!”望江楼最豪华的一间雅间中,冷逸轩,沈雪宁,古云,明月四人围桌而坐,冷逸轩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冷公子客气了,刚才在下不过是略尽绵力。”明月客套着,饮尽了杯中酒,微微侧目,望见了眸底略带疑惑的沈雪宁:“辰王妃可是有心事?”
沈雪宁轻轻一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不知王妃是何事疑惑,不妨说出,说不定明月可以为您解答。”明月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神清淡然。
“雪宁请问明月公子,如何才能看透一个人?”刚才她与幽冥赌点数时,她的点数被幽冥故意破坏,本以为稳赢的幽冥却开出了和她一模一样的点数,输给了她,就在幽冥输掉的瞬间,沈雪宁明明闻到了那熟悉的阳刚之气,可是不知为何,她想见的人并没有出现,难道那时只是她的错觉,并不是他在帮她?
“无论看人看事都不能用眼睛去看,闭上眼睛,慢慢用心去体会,只有用心,才能看出所有事情的真相!”明月声音温润,神情淡然。这句话萧尧也曾对我说过,并且,说过不止一次。
刚才沈雪宁与幽冥斗智斗勇一番,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晌午时分,冷逸轩正欲吩咐人上菜,冷不防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推明月上楼,刚才等在门外的易安缓步走了进来。
“公子!”易安走至明月身侧,俯下身子在明月耳边轻语几句,明月面色未变,点了点头:“冷公子,古公子,王妃,明月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便挽留,后会有期!”冷逸轩与古云站起身,对着明月拱了拱手,明月礼貌的对着三人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明月走后,沈雪宁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明月所说的话:她与萧尧的第一次相见,飞凤苑内的相救,郡主府的质问,酒醒后看似随意却郑重的承诺,未见独孤绝,却一再为他说好话,身时总是萦绕着浓烈的脂粉味……
沈雪宁与萧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全都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还有独孤绝,大街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殿上一语既出,四座皆惊,银制的面具,冷硬的面部线条,尊贵的气质,身上时时散发着独属于皇家的淡淡龙涎香……
萧尧从小在圣乾长大,与沈雪宁青梅竹马,独孤绝是烈焰皇室之人,萧尧的眼神邪魅中流转着冰冷,而独孤绝却是如同鹰隼般锐利,按理说,这两人之间应该没有丝毫的联系,可是,不经意间,沈雪宁能从萧尧身上看到独孤绝的影子,也能从独孤绝身上看到萧尧的影子,他们之间应该有一定的联系……
沈雪宁曾设想过,他们会不会是失散之年的兄弟,毕竟萧尧是孤儿,沈雪宁也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的身世,可是,从烈焰得到的消息却令沈雪宁打消了这一念头,那么如今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萧尧与独孤绝是同一个人……
这一想法的确是有些荒唐,毕竟,萧尧是圣乾国出了名的风月公子,整日流连于青楼之中,而独孤绝,却是烈焰众人心中的战神王爷,一向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
沈雪宁是现代人,拥有五千年的智慧,对于很多事情接受的比较快,思路也比别人的广,一个人的容貌可以变,性格可以变,但眼神却不会变,不经意间,沈雪宁能从独孤绝眼底看到萧尧看她时的神色……
“冷兄,想不到你望江楼第一天开门迎客,生意竟然这么红火,以后的前景真是不可限量……”熟悉的戏谑声在门外响起,沈雪宁神游九天的思绪被拉回,微闭的眼眸猛然睁开,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一袭玄衣蓝衫的修长身影缓步走进了房间,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师妹,你也在这里!”
眸光微闪,沈雪宁起身走至萧尧面前:“师兄,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跟我来!”说着,不等萧尧答话,沈雪宁已拉着萧尧的胳膊快步向外走去。
“师妹,为兄还未将礼物送上!”沈雪宁转过身,手腕轻翻,萧尧手中所拿的盒子已飞到了专放礼物的高桌上:“冷公子,古公子,雪宁与师兄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来庆贺!”
望着沈雪宁紧抓着萧尧胳膊的小手,冷逸轩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气,强忍着没让自己发作出来。
“古云,那名吹箫女子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冷逸轩回头望向古云,眸光幽深。
“已经有线索了,估计很快就能找到她的!”古云敷衍着:糟糕,本打算让沈雪宁在此吹奏一曲的,刚才一出事,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那名吹箫女子不是沈雪宁,我要继续寻找,可如果那名女子真的是沈雪宁,我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逸轩吗?
为了防止冷逸轩看出他的异样,古云走至高桌前拿起了沈雪宁送来的礼盒:“不知今日沈雪宁送了什么礼物给我们,打开看看!”
沈雪宁拉着萧尧下了二楼,快步向门外走去,由于她走的太急,出门时差点与人撞到一起:“辰王妃,萧兄,你们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沈雪宁头也不抬的回答着:“我们有事先走一步,冷公子和古公子都在二楼的雅间,太子殿下请自便!”
一道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挡住了沈雪宁的去路,微微抬头,程南英冷峻的脸庞出现在沈雪宁眼中:“原来是程统领,想不到今天京城四少到齐了
“师妹,你刚才不是说有要事要告诉为兄吗?我们快走吧!殿下,程兄,后会有期。”萧尧对着欧阳睿与程南英礼貌的拱了拱手,拉着沈雪宁快速向前走去,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程南英一向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忧伤
“……南英,南英……在想什么?”欧阳睿的急声呼唤将程南英拉回了现实。
雪宁已是辰王妃,我不该再思念她了不是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没什么,我们进去吧,想必冷兄和古兄已经等急了。”
出了望江楼,萧尧拉沈雪宁一路狂奔,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来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湖边,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只只漂亮的蝴蝶在花朵上翩翩起舞,湖边光滑的石头上,对对情侣相依相偎:这里是情侣们谈情说爱的地方,萧尧怎么带我到了这里……
“师妹,你要对为兄说什么?”萧尧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沈雪宁,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
“师兄,我们换个地方说吧,这里人太多了,说话不方便。”沈雪宁急着离开是因为这里情侣太多,她和萧尧走在一起,岂不是也会被人误认为是情侣,沈雪宁突然有种进了狼窝的感觉,好像从一开始,她就掉进了萧尧为她编好的圈套中。
“为兄觉得这里环境很好,很适合谈心,师妹不觉得吗?”萧尧竟然死赖着不走,邪魅的眸底戏谑更浓。
“可我要对师兄说的是十分机密的事情,难道师兄不怕被别人偷听到?”萧尧对机密事情一向敏感,他是绝不会让别人偷听到他的秘密的。
可这一次,萧尧的反应又出乎了沈雪宁的意料之外:“机密事情啊,为兄不怕被别人听到,师妹你直说好了。”
沈雪宁被萧尧这一番话气的无话可说,胸中怒气冲天,却并未表现出来,眸光微微闪了闪,心中打定了主意:“师兄,刚才我与幽冥摇竹筒比试大小时,幽冥耍诈,是不是你帮了我?”
萧尧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没错,当时的确是为兄帮了你,你准备如何报答为兄?”说着,萧尧邪魅的眼底戏谑更浓,修长挺拔的身形慢慢向沈雪宁靠近!
又来了,你就不能换点新意。沈雪宁轻叹一声:“既然当时是你帮了我,为何事后你不出来见我,反而等明月走了之后才出来。”
沈雪宁紧紧凝望着萧尧英俊的脸庞,绝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明月公子精通奇门之术,任何人在他面前根本毫无秘密可言,而独孤绝与明月是认识的,如果萧尧是独孤绝,那明月公子一定能够将他认出,所以,明月在时,萧尧才不肯现身来见。
“为兄帮了你之后,本想现身前去见你,不想美人院那边突然出了件急事,为兄急着去处理,便未和师妹你打招呼……”萧尧说的轻描淡写。
“事情真的只是这样吗?”对于萧尧的话,沈雪宁明显不信。
“当然是了,为兄没必要骗你。”为防沈雪宁再提出其他疑问,萧尧急忙转移了话题:“师妹,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去用午膳,有什么事,用过午膳后再说。”
抬头望了望天,时间确实不早了,再加上沈雪宁也确实是饿了,便没有拒绝萧尧的提议,两人就近找了家客栈用饭,本以为用过膳后萧尧会对她坦白,岂料,无论沈雪宁问什么问题,萧尧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转移话题,和沈雪宁聊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这样一来不但没能消除沈雪宁的疑惑,反而加深了沈雪宁对萧尧的怀疑。
此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沈雪宁便吩咐如月先行回别院,并不是沈雪宁不信任如月,只是如月太过心直口快,又爱出风头,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心,就将此事泄露了……
夕阳西下,一天的时间即将过去,可萧尧还在和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沈雪宁沉下了眼睑,思索着应该如何拿出证据,证明她的猜测。
突然,沈雪宁的眼角余光扫到了一旁的酒坛,心中打定了主意:“师兄,我好久没喝凝霜露了,不如今晚你陪我喝几杯。”
萧尧不知是计,停下了正在述说的无聊话题:“好啊,不过,凝霜露后劲很大,师妹你可少喝点,免得喝醉了让为兄送你回独孤绝那里。”
“师兄放心,今晚我只喝一点点儿,绝对不会喝醉。”只怕到时醉的人是你。
两人一人拿养一小坛酒走出了客栈,天色已眸,湖边的情侣们早已回去,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缓步走在凉风习习的湖边,花香混和着清凉的湖水味道飘入鼻中,使人感觉心旷神怡。
两人边走边喝酒,其实沈雪宁根本没喝,只是象征性的将酒坛放到嘴边,而萧尧却是一口接一口喝的不少,望着萧尧渐渐有些迷离的双眼,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
现代科学发达,已经研制出了吐真剂,古代的技术虽没有那么先进,不过沈雪宁也配出了一些能模糊人的心智,令人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秘密和盘托出的药物,人的意志越弱,药效越强,反之,药效越弱,不知这药用在萧尧身上会不会有效果……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她下在萧尧酒中的药有效,也该起作用了,沈雪宁四下观望片刻,确定百米之内空无一人,蓦然开口询问:“你究竟是谁?”
“师妹你可真会开玩笑,为兄当然是萧尧了!”不知是喝酒太多,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萧尧高大的身躯微微有些摇晃。
“你确定自己的名字真的叫萧尧,而不是独孤绝?“沈雪宁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着,凌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直望向微醉的萧尧,清冷的眼底暗藏凌厉。
“师妹,你喝醉了吧,我叫萧尧是你的师兄,独孤绝是烈焰的战神王爷,你的夫君,你怎么把我们两人弄混了。”戏谑的话语中略带一丝慵懒,却丝毫不折损他的尊贵之气。
沈雪宁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笑,缓步走至萧尧面前,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师兄,我知道你就是独孤绝,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拿证据给你看!”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十指如飞,连点萧尧身上的几处大|茓,柔若无骨的小手挑起萧尧蓝色外衣上的纽扣慢慢开解……
“师妹,你干什么,不会是想在这里轻薄为兄吧?”萧尧被沈雪宁点了|茓道,想制止沈雪宁却不能动,邪魅的眼底隐隐透出一丝戏谑:“你与为兄在这里幽会的事情独孤绝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我轻薄你,师兄,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沈雪宁对萧尧的话不以为然,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还真的像是在轻薄萧尧,知晓萧尧误解了她的意思,沈雪宁也懒得跟他解释,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了:“我自己的私事独孤绝一向不管。”
萧尧外衣上也不知缝制的是什么扣子,十分难解,沈雪宁解了半天方才将那几颗扣子解开。
刚刚松了一口气,萧尧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妹,你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与为兄幽会,心中很紧张,否则解颗扣子怎么会这么慢,不如你解开为兄的|茓道,为兄自己解,为兄保证,我的速度肯定比你快很多……”
沈雪宁被萧尧这番话气的俏脸通红,又不能打萧尧一顿来解气,便将所有的怒气全部转发到了萧尧的扣子上,干脆也不再解了,纤指夹住萧尧玄衫上的纽扣,用力一拔,颗颗扣子便掉落在地……
沈雪宁抬头望向萧尧,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挑衅:“师兄,我这个方法比你解扣子要快多了吧。”
萧尧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眸底的戏谑更浓:“的确,想不到师妹你这么急切,连解扣子的时间都等不及……”
“你……”沈雪宁眸底怒火闪现,却又对萧尧这番话无可奈何,一直以来沈雪宁巧辩的能力无人能及,每次与人交锋,都是她将别人气的半死,为何遇到了萧尧后,被气半死的人变成了她沈雪宁。
知道再与萧尧辩论下去,最后只会令她更加生气,沈雪宁重重的冷哼一声:“萧尧,你先别得意,很快我就能拿出证据,证明你就是独孤绝。”就像当初你证明我是沈雪凝一样。
沈雪宁在浴室沐浴睡着的那晚,是独孤绝将她抱回房间的,后来独孤绝色心大发,被沈雪宁刺中了胸口,石化当场,沈雪宁刺中独孤绝的是一枚银针,不过,银针是特制的,在药物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刺到人身上后,会留下一个小红点,终身都不会消除,而沈雪宁所谓的证据,就是那个小红点。
穿越异世之后,沈雪宁只用那枚银针刺过独孤绝一个人,如果萧尧身上也有这个红点儿,那么他就一定是独孤绝。
不得不说,沈雪宁这种解扣子的方法的确很快,不消片刻,萧尧玄衫上的扣子就已全部被拔除,沈雪宁扯住玄衫衣襟拉向一边,伸手去解萧尧白色里衣上的纽扣,只要这些扣子被解开,那萧尧与独孤绝之间的关系就会真相大白……
岂料,就在沈雪宁的小手刚刚碰到萧尧白色里衣上的第一颗纽扣时,原本已被她点住|茓道的萧尧,猛然出手抓住了沈雪宁的手腕,邪魅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戏谑:“刚才是师妹服侍为兄,现在该换为兄服侍师妹了!”
沈雪宁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樱唇已被人紧紧噙住,浓烈的阳刚气息迎面扑来,望着眼前萧尧那无限放大的俊脸,沈雪宁猛然意识到:萧尧根本没被她点住|茓道,刚才不过是在配合她演戏……
纤细的腰肢被萧尧铁一般的胳膊紧紧搂住,动不了半分,两人紧密的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沈雪宁抗拒萧尧,难免会挣扎,她胸前的柔软不停的在萧尧紧硬的胸膛上来回摩擦,使得萧尧的身体瞬间滚烫起来……
沈雪宁记得萧尧第一次吻她时,很轻也很柔,可是这一次的吻与上次完全不同,她的口腔中充满了他雄性的阳刚气息,萧尧呼吸急促,他的吻也越发的疯狂而肆意,粗暴而狂野,隐隐还带着一丝惩罚的味道……
萧尧的胳膊孔武有力,无论沈雪宁怎么挣扎都挣不开萧尧的禁固,无奈之下,沈雪宁猛然扭头避开了他的吻,微张着小嘴急促的喘气:“师兄,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从头到尾,萧尧一直都以为沈雪宁是想与他幽会,可沈雪宁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并未和他解释,事到如今才解释,似乎已经没什么效果了……
沈雪宁没有和男子在一起的经验,前世和林轩谈恋爱时也只是在应付,但她毕竟在思想开放的现代生活了二十年,有些事情她没经历过,并不代表她不懂。
此时萧尧的体温高的吓人,聪明如沈雪宁,自然知道萧尧高涨的情yu已被挑起,心中暗暗责备自己刚才不应该挣扎的,否则想要脱身会容易很多,但是事到如今后悔已无用,她与萧尧的实力相差太大,如果与之硬碰硬,输的人肯定是她,现下,她只有先稳住萧尧,然后再伺机将萧尧推开……
“是吗,可是师妹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暗哑的声音昭示着萧尧在强行压制着什么:“师妹,为兄知道你害羞,你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为兄。”
这萧尧还真会误解别人的意思,“师兄你误会了……唔……”沈雪宁话音未落,便再次被萧尧封住了口,眼前景色一变,后背触到了柔软的物品,淡淡的花草香萦绕鼻端,身上莫名的多了件重物,压得胸口有些喘不过气,夜空中眨眼的星星映入眼帘,沈雪宁惊讶的发现:她此时正躺在草地上,而萧尧压在她身上……
微冷的风吹至肌肤上,沈雪宁微微低头,却见她身上的外衣已被解开,白色里衣上的扣子也已被萧尧解开了大半,里衣下水蓝色的肚兜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萧尧,你快给我起来,我现在没空和你开玩笑……”
沈雪宁用尽全力去推萧尧,可萧尧仍然死死的压在她身上,纹丝不动:“师妹,你放心,为兄会好好对你的!”暗哑的呢喃在耳边响起,对沈雪宁的威胁充耳不闻,萧尧已沿着她纤细的脖颈向下吻去,大力的在她身上制造着独属于他自己的痕迹……
“萧尧,你再不起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应该有一个能制服的了萧尧,趁着萧尧一心沉浸在情yu之中,无暇分心的空隙,沈雪宁悄悄拿出了自己暗藏在衣袖中的银针,刚想用到萧尧身上,冷不防胸口传来一阵酥麻,沈雪宁死死咬住嘴唇,才避免那羞人的声音溢出口……
微微低头,却见萧尧竟然隔着肚兜吻上了她胸前的浑圆,绝美的小脸顿时变得通红,萧尧略显粗糙的大手不停的摩挲着沈雪宁细滑的皮肤,使得她全身一阵轻颤,如果再不制止萧尧,不该发生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纤手轻抬,沈雪宁猛然点住了萧尧的睡|茓,顿时,萧尧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修长的身体一软,压到了沈雪宁身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萧尧的头部正枕在沈雪宁的胸口上……
刚才在抗拒萧尧时,沈雪宁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此时,她全身发软,无力再动一下,深深呼吸片刻,沈雪宁伸手将压在她身上的萧尧推到了一边,坐起身,快速拢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沈雪宁不再耽搁,狠狠踢了沉睡中的萧尧两脚,快步向前奔去……
当沈雪宁蓝色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时,原本已陷入昏睡的萧尧轻轻坐起了身,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望着沈雪宁消失的方向,嘴角轻扬起一丝戏谑的浅笑,一向冰冷的眸底竟然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由于刚才沈雪宁的剧烈挣扎,萧尧白色里衣的扣子已被全部被挣开,露出里面结实的麦色胸膛,借着朦胧的月光,隐隐可见他左边的胸膛上,印有一点红色。
离开萧尧后,沈雪宁一路狂奔,跑出一段距离后方才想起,她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刚才萧尧的睡|茓已被她点上,是她检看萧尧身上有没有红点的大好机会,可她一时着急,将这事给忘了:要不要再回去查看一下……
就在沈雪宁犹豫着要不要折回去时,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背对着她,出现在正前方不远处:程南英,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距离她被萧尧强吻的地方并不是太远,再加上程南英是顶尖高手,眼力非常人可比,沈雪宁与萧尧之间的事情想必程南英都已看的一清二楚,不过,沈雪宁知道,程南英是君子,这件事情他会守口如瓶,不会四处宣扬……
只不过,程南英之所以来到这里,应该不会是偶然经过,肯定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沈雪宁的武功不及程南英,察觉不有他在跟踪情有可原,可萧尧的武功明显要在程南英之上,他是真没察觉到程南英在跟踪,还是装没察觉到……
缓步走至程南英身后三、四米处站定,沈雪宁轻声询问:“程统领,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南英转身望向沈雪宁,目光停留在她被萧尧吻的红肿的樱唇上,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伤痛:“独孤绝是不是对你不好?”
“王爷对我很好,我也很爱王爷……”沈雪宁睁着眼睛撒谎。
“你撒谎!”程南英冰冷的眸底怒火显现,几乎是用吼的:“如果独孤绝对你好,他不会放任夏轻盈暗害你,如果你爱独孤绝,你就不会背着他和萧尧……”
“程南英,你管的太多了,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不劳你费心!”这一刻,沈雪宁终于相信,程南英是真的对她动了情,可是,她不仅不能接受他,并且必须尽早让他对她死心,因为程南英是欧阳清的人,他们总有一天会成为敌人,程南英是君子,她沈雪宁也不想做小人……
沈雪宁话音刚落,程南英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了沈雪宁面前,伸手揽住沈雪宁的小腰,低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了沈雪宁唇上,程南英的唇很热,可他吸吮沈雪宁樱唇的动作却很生疏,与萧尧的娴熟截然不同……
“你干什么?”沈雪宁用力推开了程南英,美眸中怒火显现,只听“啪”的一声响,程南英英俊的脸庞被打的歪向一边,五个鲜红的小巴掌印在他左脸上跃然显现。
“为什么萧尧可以,我却不能?”程南英立于原地未动,沉下的眼睑掩去了眸底的忧伤。
“因为你和萧尧不同。”话出口的同时,连沈雪宁自己都吃了一惊:程南英和萧尧究竟有何不同,为什么萧尧吻她时没从想过要打他耳光……
“我和萧尧究竟有何不同?”程南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能够给你的一切,我一样可以给你。”
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萧尧是孤儿,身份一般,再加上他又是圣乾京城出了名的风月公子,就算我与他搅在一起,别人也不会妄加指责,程统领乃是御林军统领,不,现在应该叫你程郡王了吧,你身份高贵,如果再与我这有夫之妇有所牵连,只怕会坏了程郡王的名声,更何况,萧尧是我师兄,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而程统领与雪宁并不算熟,充其量只能算是相互认识的陌生人……”
“原来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定位我的,相互认识的陌生人。”程南英看似平静的声音中暗藏着浓浓的苦涩,微微抬头望向天空,眸底的忧伤更浓:“我到今天才明白,身份高贵,也是一种累赘,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虚名,雪宁,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你会不会再做同样的选择?
“我想,就算一切重新来过,我还是会选择独孤绝。”沈雪宁残酷的话语打破了程南英心中那仅剩的一丝希望。
“在你心中,我……真的比不上独孤绝?”冰冷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忧伤。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在某些事情上,你比独孤绝优秀,你可以给我爱情,独孤绝不能,可是,在这乱世之中,如果我们连命都保不住,要爱情又有何用?程府中不会有人暗中设计我,别院中的夏轻盈却时时在思索如何取我的性命,但是,与一环接一环的阴谋诡计相比,夏轻盈的招术不过是小打小闹……”
“程南英,你是个优秀的人,你的身边一定会出现一名更加优秀的女子来相配,放手吧,你我之间,真的没有缘分!”沈雪宁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时间不早了,我要赶回别院,我刚才说的话,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言毕,沈雪宁不再理会程南英,转身向别院的方向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身后传来程南英的提醒声:“你的嘴唇肿了,脖颈上都是吻痕……”
程南英没有再说下去,但沈雪宁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不想被独孤绝知道你与萧尧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就将这些证据消除或隐藏……
“多谢!”沈雪宁脚步微停,却并未回头,道过谢后快步向前走去……
当沈雪宁窈窕的蓝色身影快要消失不见时,程南英抬头望向天空,嘴角的苦涩更浓:我与她之间真的没有缘分吗,这是我程南英第一次爱上一名女子,恐怕也是唯一的一次,为什么上天不肯成全我……
远远的望见了别院的大门,沈雪宁拿出了一条与蓝色纱衣同色的面纱戴到了脸上,不仅遮去了红肿的樱唇,也将脖子上的吻痕一并遮掩住了……
一袭粉衣的如月正在大门口焦急的来回走动着,在看到沈雪宁的身影时,如月眼前一亮,快步来到了沈雪宁面前:“王妃,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戴上面纱了?”
“王爷回来没有?”沈雪宁答非所问。
“刚回来不久,不过,王爷回来后直接去了书房……”
沈雪宁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他在书房,那我还是有时间去销毁这些证据的,这可恶的萧尧,竟然在我身上留下这么多显而易见的痕迹,他绝对是故意的……
“如月,你去帮我拿几样东西……”沈雪宁小声的对如月交待了几句,如月心中疑惑:“王妃,您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去拿来便是!”说着,沈雪宁快步向府内走去,身后传来如月的询问声:“王妃,这些东西如月送去您房间吗?”
沈雪宁停下脚步,微微思索:“不要送到卧室,送到浴房吧,我要去沐浴!”
沈雪宁要去沐浴自然要拿换洗衣服,如月照沈雪宁的吩咐去拿东西了,沈雪宁一路走来竟然没看到一名侍女,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去卧室拿衣服。
卧室中黑漆漆的,昭示着里面并没有人,沈雪宁轻轻推开房门,连灯也没点,快步走至衣柜前拿出了一套衣服,正欲转身离去,冷不防漆黑的房间燃起一丝亮光,熟悉的冷酷声音在耳边响起:“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沈雪宁心中一惊,慢慢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豪华的雕花大床上,一袭白衣的独孤绝正慢慢坐起身,慵懒的动作丝毫不折损他那高贵的气质,银制面具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幽光,比鹰隼还锐利的双眼直望向立于衣柜边,戴着面纱的沈雪宁……
明争暗斗 第071章 扬威
独孤绝明明在卧室,可如月却说他在书房,是如月的消息不够准确,还是独孤绝在故弄玄虚,不过,事情的真相如何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沈雪宁要想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她并不确定萧尧就是独孤绝,如果他们是同一人,还好说些,可如果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沈雪宁绝不能让独孤绝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夜深了,雪宁要去沐浴休息。”说着,沈雪宁转身欲走。
“王妃,以前就算是在白天你也从未戴过面纱,如今已是深更半夜,你戴面纱做什么?”漫不经心的询问着,独孤绝下了床,缓步向沈雪宁走来:“今日天气有些发闷,大概是快要下雨,王妃戴着面纱不觉得闷吗?”
沈雪宁抬头望了望窗外明亮的月光:这种天气会下雨,独孤绝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的目的显而易见,想让我摘下面纱,不管你是不是萧尧,我都不会让你如愿,否则,岂不是落了个把柄在你手中……
“王爷不是应该呆在书房吗?怎会出现在这里?”沈雪宁快速转移了话题,意在将独孤绝赶走。
“今日你、我并未下棋,胜负未分,本王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为找王妃下棋……”说着,独孤绝大手轻扬,棋盘和棋钵现于桌上:“王妃,请吧,本王时间紧迫,王妃应该没什么事了,等与本王下完这盘棋再去沐浴也不迟!”
独孤绝的棋艺与我不相上下,如今他气定神闲,而我却因刚才的事情有些心浮气燥,在气势上,他已占了上风,这盘棋下来,我输的可能性较大。
再加上独孤绝聪明异常,只怕早已看出我与平日不同,难保下棋时他不会扯下我脸上的面纱,如此一来,我所有的秘密都将无所遁形,如今之计,唯有在独孤绝发现我脖颈上的吻痕前尽快离开这里……
“王妃,你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太医?”见沈雪宁立于原地不动,也不说话,独孤绝冷眸微眯,缓步走向沈雪宁,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独孤绝,沈雪宁眸光微闪,心中打定了主意,身形一转,窈窕的身影瞬间已来到门口:
“今日雪宁累了,无心与王爷下棋,这局棋就算王爷赢好了,今晚王爷可以睡在卧室,时间不早了,雪宁要去沐浴,也好早些休息。”先稳住独孤绝,其他的事情等她沐浴回来,将证据,消除后再做决定。
言毕,沈雪宁不再耽搁,快步向门外走去,岂料,她正欲抬脚走出房间,冷不防身后一阵冷风吹来,当沈雪宁预感到不妙时,纤细的身子瞬间被转了过去,后背撞到了墙壁上,却并不痛,独孤绝戴着面具的俊脸出现在沈雪宁面前,冰冷锐利的眸底怒火显现:“本王说过多少次了,王妃身上不能带着其他男人的味道回别院……”
“外面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我身上沾染男人的味道有什么好奇怪的,独孤绝,你不要小提大做。”沈雪宁目光清冷,望向独孤绝的眸底亦隐有怒火冒出。
“本王小提大作,王妃,你身上男子的味道绝不是在走路时沾染的,还有,你为何要在本王面前戴面纱,是不是想遮掩什么……”
“独孤绝,你管的太多了,你记清楚了,你、我之间只是交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不会管你的事情,也请你也不Сhā手我的事情!”沈雪宁一字一顿,提醒独孤绝没有权力过问她的事情。
“好,本王可以不过问王妃的事情,但是,本王想知道,王妃今天为何会突发奇想的戴上了面纱。”说着,独孤绝伸手去摘沈雪宁脸上的面纱。
沈雪宁眸光微寒,纤手轻扬,挥掌将独孤绝快要碰到她面纱的大手打开,趁着他分神的瞬间,沈雪宁猛然推开了独孤绝,转身向外跑去:只要跑到有人的地方,独孤绝就对她无计可施……
可令沈雪宁感到失望的是,她还未跑出卧室门,便被独孤绝拦腰抱了回去,紧压在独孤绝和墙壁之间,双手也被独孤绝反剪到了身后:“沈雪宁,你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竟然对本王出手……”
“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沈雪宁大半个小脸全都蒙在面纱下,只露出两只清冷美丽的眼睛,望着怒火闪现的美眸,独孤绝冰冷的眸底暗泛出一丝戏谑的笑意,面色却依旧冰冷:“本王只想知道王妃为何会戴面纱……
说着,独孤绝修长的手指扯住了面纱的一端,慢慢向下扯落,冰冷的利眸却紧盯着沈雪宁清冷的眼眸,似要看出她心中所想……
沈雪宁眸光未变,被反剪到身后的纤手猛然张开,一枚银针自袖中滑入手心,面纱已被独孤绝拉至鼻下,即将露出红肿的嘴唇,而沈雪宁也将银针捏在了指尖。
就在独孤绝即将拉下沈雪宁脸上的面纱,也正是沈雪宁想要对独孤绝刺出银针时:“王妃,热水已准备好,随时可以沐浴。”
如月恭敬的禀报声自门外传来,独孤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反剪着沈雪宁双手的大手微松了一下,沈雪宁看准机会,挣脱了独孤绝的禁固,猛然用力将他推向一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了卧室后,沈雪宁快步向前奔,跟在她身后的如月运用轻功才勉强跟上她的脚步,走出一段距离后,沈雪宁停下了脚步,转身望了望空荡荡的身后,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幸好如月来的及时……
沈雪宁让如月给她拿的东西便是可以消除她唇上的肿胀,以及身上吻痕的草药,她没让如月直接拿成品药,怕被人怀疑。
沐浴时将草药放入水中,不消片刻,身上的吻痕便自动消失,敷在唇上的草药也为唇消了肿,对镜查看无不妥之处,沈雪宁方才穿上衣服缓步走向卧室。
卧室中亮着灯,却很安静,沈雪宁猜测独孤绝要么是离开了,要么是睡着了,不过,以独孤绝的脾气,第二种可能性大些。
轻轻推开房门,沈雪宁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豪华的雕花大床上,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和衣而眠,银制的面具在烛光下散发幽光,大概是因为熟睡的缘故,独孤绝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很多,不知是因为他太累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沈雪宁来到房间,竟然未惊醒一向警觉的独孤绝……
望着沉睡的独孤绝,沈雪宁眸光微闪,心中打定了主意,在经过熏香香炉时,不着痕迹的将一味草药塞进了香炉中……
沈雪宁只脱掉了外衣悄悄上床,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到了自己身上,微微侧目望见了躺在她身侧,此时已陷入深睡之中,却什么都没盖的独孤绝。
眸光微沉,略略思索片刻,沈雪宁极不情愿的拉过被子的另一端盖到了独孤绝身上,翻过身,背对着独孤绝而眠,只是,沈雪宁并未注意到在她将被子盖到独孤绝身上时,独孤绝微闭眼睑下的眼睛微微动了动,瞬间已恢复了平静……
大概是因为沈雪宁在香炉中所放草药的缘故,时间不长,香炉中散发的香味渐渐浓郁起来,沈雪宁拿着一条丝帕,紧捂着鼻子,防止自己吸入这浓郁的熏香,透过丝帕吸入鼻中的空气清清凉凉的,显然这条丝帕浸泡过某种药物……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躺在沈雪宁身旁的独孤绝翻过了身,睡意朦胧的将沈雪宁紧紧抱在了怀中,沈雪宁不断移动着身体想脱离独孤绝的禁固,可她又不能挣扎的太过剧烈,怕会惊醒独孤绝……
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沈雪宁的不懈努力,终于摆脱了独孤绝的手臂,就在她欲松口气时,独孤绝再次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不满的斥责:“沈雪宁,你就不能好好睡觉吗,你要再乱动,本王不敢保证会履行不碰你的约定!”稍稍暗哑的声音昭示着独孤绝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沈雪宁在思想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年,自然知道独孤绝这种反应代表了什么,独孤绝一向乾纲独断,刚愎自用,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反正沈雪宁已布下了局,过不了多久,独孤绝就会任她摆布,暂时先让他放肆一下也无妨……
当下,沈雪宁停止了挣扎,僵硬着身子躺在独孤绝怀中,美丽的眼睛圆睁着,清冷的眸底闪着诡异的光芒:熏香的药效应该快要起作用了吧……
就在沈雪宁暗自算计时,身体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沈雪宁心中一惊,猛然抬头望去,却见独孤绝的大手隔着衣服在她身上游离起来:“独孤绝,你不要太过份!”
沈雪宁拉开了独孤绝紧缠在她身上的手臂,翻身坐起的同时,抬脚把独孤绝踢了下去,本以为在她出手时独孤绝会躲开,岂料,独孤绝连哼也没哼一声,便被沈雪宁踹到了床下……
难道熏香起作用了……就在沈雪宁疑惑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飘入鼻中,沈雪宁立刻意识到不好,急忙屏住了呼吸,拿起掉落在床上的丝帕捂在了鼻子上:
刚才独孤绝轻薄她时,她一时着急,忘记了房间中燃着熏香,丢掉了丝帕怒斥独孤绝,开口说话时肯定吸入了不少的熏香,不过还好,熏香的药力还未发挥到最大……
沈雪宁用丝帕捂着鼻子下了床,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独孤绝面前,轻轻用脚踢了踢独孤绝的腿,沉睡中的独孤绝纹丝不动,显然是毫无知觉……
经过再三试探,确定独孤绝已被迷昏,沈雪宁放下了心,蹲下了身子,伸手去解独孤绝外衣上的纽扣,由于此时房间中仍有熏香,沈雪宁必须用一只手捂住口鼻。
独孤绝外衣上缝制的纽扣也十分难解,再加上沈雪宁又是单手去解,所以,半天的时间才解开一颗扣子:是谁设计了这么复杂的扣子,这么难解……
沈雪宁本想将独孤绝外衣上的扣子全拔下来,可她又不能让独孤绝知道她对他做过什么,所以,只能用解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雪宁累的满头大汗,终于将独孤绝的衣扣解开了,暗自松了一口气,沈雪宁用力扯开了独孤绝的衣服,查看她所谓的证据……
在湖边沈雪宁点下萧尧的睡|茓时,无意间将银针的样子印在了萧尧后颈上,这件事是她在沐浴时发现的,银针经过药物长时间的浸泡,印在肌肤上后,一个对时之内不会被消除……
再加上这个印记是在后颈,自己看不到,也不可能想着去消除,所以,如果萧尧就是独孤绝,那独孤绝的后颈上一定会有这个印记……
衣服拉开,沈雪宁顿时愣在了那里,独孤绝的后颈上一片光滑,不见丝毫的痕迹:难道我猜错了,萧尧与独孤绝并不是同一个人……
心中疑惑渐浓,沈雪宁慢慢站起身,缓步向床上走去,至于独孤绝,暂时让他在地上睡吧,谁让他刚才轻薄她的……
岂料,刚刚走出几步,沈雪宁头部传来一阵晕眩,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眼前的景色也隐隐有些模糊: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刚才的熏香……
强忍着头部传来的不适,沈雪宁快步走到床边躺在了床上,头刚刚碰到枕头,连被子都来不及盖,沈雪宁便被浓浓的睡意淹没,昏睡的前一刻,沈雪宁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熏香不可能会有这么强的药效,肯定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
朦胧中,淡淡的龙涎香萦绕鼻端,半边额头触到了人温暖的皮肤,半边额头却碰到了冰冷的物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沈雪宁心中猛然一惊:
呼吸,没错,不久前独孤绝抱我时,我没有察觉到他的呼吸,想必那时他已闭了气,是我太大意了,竟然没注意到,看来他早就知道我在熏香中放了草药,看来刚才他是故意轻薄我,目的就是让我吸入熏香……
此时独孤绝将浓雪宁紧抱在怀中,额头紧抵头沈雪宁光洁的额头,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无奈,此时沈雪宁的脑子还不是太清醒,由于独孤绝抱她太紧,沈雪宁有些喘不过气,想推开他,全身没有丝毫力气,嗓子一阵发干,沈雪宁轻咳了几声……
知晓沈雪宁已醒来,独孤绝轻叹了口气,语带无奈:“雪宁,你真的很想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吗?”
沈雪宁今天的所作所为无不昭示着,她对独孤绝与萧尧之间的关系起了疑心,以独孤绝对沈雪宁的了解,如果独孤绝不将事情讲清楚,沈雪宁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你究竟是谁?”由于熏香的作用,沈雪宁全身发软,说出口的话也变得有气无力,不知是沈雪宁吸入的熏香太多,还是熏香的药效太强,沈雪宁的脑部依旧十分混沌,眼皮也沉重的睁不开,独孤绝说话的声音对她来说忽大忽小,忽近忽远,她根本听不全……
“雪宁,那些预言都是真的,你、我的命运早已连在了一起,如果你想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必须成为真正的辰王妃,你……愿意吗?”独孤绝将自己未戴面具的半边脸贴在了沈雪宁绝美的小脸上,轻声征询着她的意见,冰冷的眸底有期待,也有无奈!
沈雪宁的神智并不是十分清醒,独孤绝所说的这番话她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你愿意吗,这几个字,一直以来,独孤绝虽强势霸道,却也算得上是君子,沈雪宁潜意识觉得独孤绝所讲的应该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条件,便轻轻点了点头:“我愿意。”
沈雪宁话音落的同时,独孤绝挺拔的身躯微震了一下,嘴角轻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冰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无奈:“雪宁,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独孤绝慢慢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顿时,一张完美到天地为之变色,可令日月无光的俊美容颜出现在沈雪宁面前,可沈雪宁此时的神智并不清醒,微闭的眼眸轻轻睁开,虽然她已用心去看眼前之人,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只能看到独孤绝大致的脸部线条……
“这是你的真面目吗?”沈雪宁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独孤绝轻轻点了点头:“没错,你是第一个见到独孤绝真面目之人。”
“可我,看不清你的样子!”沈雪宁语带无奈。
“没关系,明天你就能看清了,你成了真正的辰王妃,我就不必再戴面具了。”说着,独孤绝将沈雪宁轻轻放到了床上,唇如羽毛般轻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独孤绝的吻很轻,也很柔,再加上他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雪宁的肌肤上,沈雪宁感觉有些痒痒的,无论她怎么动,都避免不掉这种感觉,此时沈雪宁的视线早已模糊,她只看得到独孤绝的身影在她面前来回晃动,却不知他在干什么:“你……在做什么?”
“让你成为真正的辰王妃。”独孤绝轻声回答,慢慢褪下了沈雪宁身上的衣衫……
“什么辰王妃?”浓浓的睡意不断袭来,沈雪宁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迷蒙的眼底露出浓浓的疑惑,显然她并未听全独孤绝的话。
“没事,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所有的事情就会真相大白。”时间不长沈雪宁身上所有的衣服都已被独孤绝褪下,右臂上,一点暗红色的朱砂格外耀眼!
独孤绝略显粗糙的大手细细摩挲着沈雪宁右臂上的朱砂,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微微俯身,轻轻压在了沈雪宁身上,俊脸凑至沈雪这耳边,轻轻低喃:“雪宁,今晚让我用心来爱你!
沈雪宁终于受不住浓浓睡意的侵袭,沉沉睡去,独孤绝强壮的身体压在沈雪宁的雪肌上,是那么的默契,那么的融合,望着沈雪宁毫不设防的恬静睡颜,独孤绝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正欲挺身进入,冷不防窗外响起一道异样的声音,独孤绝眸光一寒,拉过一旁的锦被盖住了沈雪宁未着寸缕的身体,同时,大手轻扬,白色的衣服刹那间已穿到了身上,银制面具也戴到了脸上,身形一转,修长的身影瞬间已到了窗外,望着正前方的那道黑色身影,独孤绝语气冰冷:“你来干什么
“幸好我及时赶到,否则,你就要铸成大错了!”黑衣人冰冷的声音中隐带一丝怒气:“你现在不能碰沈雪宁?”
“本王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做主!”独孤绝声音冷酷的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
“如果你想让沈雪宁早点死的话,就随你便……”黑衣人冰冷的声音中隐了带着一种恨失不成钢的味道。
“什么意思?”独孤绝冰眸微眯,眸底隐带一丝危险的气息。
“按照预言所说,沈雪宁与你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在她没有爱上你之前,你们两人的心意不会相通,如果你碰她,她会元神出窍,魂魄自然就会灰飞烟灭……”
黑衣人转身望向独孤绝,冰冷的眸底暗藏凌厉:“辰王爷,现在的沈雪宁爱上你了吗?”
“应该是没有吧!”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惆怅,不管独孤绝承不承认,他能够感觉得到,沈雪宁并不爱他,至少到现在为止,沈雪宁没有爱上他,甚至可能还有些讨厌他。
“我知道沈雪宁成为真正的辰王妃后你就不必再戴面具,但你不要只为自己考虑,也应为她想想,不要为图一时的欢娱,而害她枉送性命……”
独孤绝抬头望向天空,轻叹一声:“我从未想过为顾自己而枉送雪宁的性命,我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不想她太辛苦,每天除了提防那些想害她之人外还要提防我……”
黑衣人未在此多做逗留,提醒过独孤绝后便起身离去,黑衣人走后,独孤绝自然也回了房间中。
此时天色已晚,而独孤绝却毫无睡意,坐在床边,望着沈雪宁恬静的睡颜,独孤绝冰冷锐利的眸底闪过一丝无奈,慢慢伸手,轻抚上了沈雪宁绝美的小脸,眸底隐带一丝柔情,心中却在暗暗叹气:雪宁,你会爱上我吗……
“……我家郡主要见王妃……”
“……王妃还未睡醒,如果郡主一定要见王妃,请您等会儿再来……”
朦胧中,耳边传来一阵吵闹声,沈雪宁翻了个身,本想接着睡,但吵闹声越来越大,吵的她根本就睡不着,猛然睁开了眼睛,美眸中怒火显现,快速坐起起,沈雪宁刚想将如月叫进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冷不防盖在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她那未着寸缕,却布满了吻痕的躯体……
沈雪宁心中一惊,猛然拉起散在床上的锦被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脑海中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一点一滴,从她沐浴过后走进房间,到在熏香中放草药,再到独孤绝被她迷昏,然后就到了她被迷昏,半醒半睡间,独孤绝和她所说的那些莫明其妙的话……
“独孤绝,原来是你!”沈雪宁美眸中的怒火更浓,突然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从锦被中伸出了如凝脂玉般的胳膊,望着胳膊上那一点暗红的守宫砂,沈雪宁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沈雪宁是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年的人,相对于这些古代人,思想还是比较开放的,只是,思想开放,并不代表她随意,在她的意识中,有了爱情,才能更进一步,她不想与自己不爱的人发生关系……
门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沈雪宁微微皱了皱眉,眸底升起一阵浓浓的不悦,拿起身旁的衣服快速穿上,沈雪宁翻身下了床,就在她踏足地面的瞬间,卧室门被人大力推开,一袭红色纱衣的夏轻盈傲的走了进来……
“你不是说沈郡主没醒吗?”夏轻盈旁若无人的走到桌边坐下,语气高傲:“那现在房间中睁着眼睛的人是鬼啊……”
“如月,去把莫管家叫来!”对夏轻盈的挑衅视而不见,沈雪宁冷声吩咐着。
“是!”如月虽不知沈雪宁叫莫松所谓何事,但她相信,沈雪宁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沈郡主今天起的又很晚啊。”夏轻盈语带嘲讽:“这里虽说不是烈焰辰王府,但这座别院的一景一致全是按辰王府来布置的,相当于是第二个辰王府,沈郡主身为辰王府的女主人,天天起这么晚,也不怕下人们笑话。”
“夏郡主,你刚才也说了,我沈雪宁是这座别院的女主人,请你后称呼我为辰王妃。”沈雪宁看似平静的语气中隐隐带着高傲与挑衅:“雪宁也想早起,只是,每天晚上雪宁都要服侍王爷,天不亮,王爷不会休息,故尔雪宁无法早起。”
刚才夏轻盈闯进房间时,沈雪宁是侧对着她的,所以夏轻盈并未看到她身上的吻痕,如今,沈雪宁故意转身面向夏轻盈,她那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以及脖颈上的点点红痕悉数落进了夏轻盈眼中,顿时,夏轻盈水汪汪的美眸中燃起了浓浓的妒嫉之火……
夏轻盈的反应令沈雪宁十分满意,缓步走至梳妆台前,沈雪宁拿起了木梳开始梳头,镜中照出夏轻盈那张怒气冲天的美丽小脸,沈雪宁嘴角轻扬,勾勒出一丝诡异的笑意:看来昨天晚上独孤绝留在我身上的痕迹也还是有些用处的……
时间不长,莫松来到了这里:“不知王妃找卑职所谓何事?”
沈雪宁放下了手中的木梳,转身望向莫松:“莫管家,按照王府规定,私闯王爷和王妃房间之人该当何罪?”
闻言,夏轻盈猛然抬头望向沈雪宁,美眸中寒光闪现,对于夏轻盈的敌视视而不见,沈雪宁清冷的目光直望向莫松:“雪宁不是烈焰人,更未去过烈焰,关于烈焰的刑法不堪了解,请莫管家指点一二!”
“王妃客气了,按照烈焰的刑法,未经允许,私闯王爷、王妃房间者,当按刺客罪论处,一律当斩,当然,如果情节轻者,也可从轻处罚!”莫松说的轻描淡写:“王妃,可是有人未经允许私自闯进了您与王爷的房间?”
“没错。”沈雪宁雪眸微眯,冷声回答着。
“那人是谁?”莫松目光平静,声音中却透出浓浓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莫松顺着沈雪宁的目光望去,毫不意外的望见了坐在桌边的夏轻盈:“夏郡主!”
“王妃姐姐,我怎么能算是私闯进来的,我刚才进来时,你明明看到了我的……”夏轻盈快步走至沈雪宁面前,急切的解释着,看来她很怕莫松。
沈雪宁目光微冷:“你进来时我的确在房间,可是我并没有允许你进来,你是私闯进来的……”
“夏郡主,您身为烈焰郡主,竟然做出此等事情,卑职已经无力帮您,请您出去领罚!”莫松语气微冷,看似随意的口吻中带着强势的命令口吻:“来人,杖责夏群主五十大板,然后赶出别院!”
“我要见绝哥哥……”夏轻盈姣喝一声,正欲跑去找独孤绝,冷不防被门口迎面而来的侍卫挡住了去路!
“王爷在处理大事,没空见郡主,郡主,请吧!”莫松挥了挥手,那两名侍卫便架起夏轻盈快步向外走去:“你们干什么,我可是烈焰郡主,你们竟敢这样对我,想造反不成……”
夏轻盈的怒斥声越来越远,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厉光,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轻轻转过身,拿起了桌上的梳子,继续梳理自己乌黑的头发,原本跟夏轻盈一起来此,如今正站在门口的一名小丫环眸光微微闪了闪,扑通一声跪到了莫松与沈雪宁面前:
“王妃,莫管家,求你们放过夏郡主吧,刚才第一个闯进房间的人并不是夏郡主,而是奴婢……”
沈雪宁回头望向这名丫环:这不是那个天天跟在夏轻盈身后,名叫香儿的丫环吗,看来,她是夏天轻盈的心腹,否则绝不可能会为夏轻盈顶罪……
“璞璞璞!”是木板打在人身上的声音:“王妃,莫管家,求求你们了,放过夏郡主吧!”香儿不停的磕头,直磕的额头都滴出了血,也不肯停……
“好吧,看在你一片忠心的情份上,今天就成全你!”沈雪宁语气冰冷:夏轻盈身手不错,五十大板要不了她的命,等她伤好后,还是会继续和沈雪宁为敌,独孤绝身在别院,就算夏轻盈被赶走,她也会再找机会回来……
沈雪宁本以为夏轻盈这种人不会有知心朋友,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夏轻盈培养了心腹,如果沈雪宁想要扳倒她,就必须先除掉她身边所有人……
这名香儿的武功只能算一般,五十大板下来,就算不死,也会重伤,短时间之内做不了什么事,如果这个香儿是夏轻盈的左膀右臂,她受了重伤,就相当于折断了夏轻盈的一条手臂……
沈雪要抬头望向莫松:“莫管家……”
“卑职明白!”莫松对着沈雪宁行了个礼:“来人,放了夏郡主,将这名小丫环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后赶出别院!”
沈雪宁身上布满了红色的吻痕,不过这些痕迹是独孤绝制造的,所以沈雪宁与不再顾及,命如月拿来了药物抹上,这辰王府的药物就是有效,药所到之处,那些痕迹全部消失不见……
沈雪宁洗漱完毕,用过早膳后,香儿的惩罚也宣告完毕,被夏轻盈派来的人抬了回去,沈雪宁知道,短时间之内她不会有麻烦,不过,等夏轻盈恢复之后,她就会有大麻烦,沈雪宁不是个怕麻烦之人,所以,她会做好一切准备,静等夏轻盈接下来的招术……
沈雪宁急于知道昨晚发生了何事,早膳过后便去了独孤绝的书房,可书房中的独孤绝却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死不承认!
“王爷,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向我解释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吗?”书房房门紧闭,所有的侍卫,侍女全都在二十米外,整个书房中就只有沈雪宁与独孤绝两人,沈雪宁目光清冷,眸底隐有寒光闪现:昨晚独孤绝竟然趁人之危……
“本王没什么好解释的?”独孤绝声音冰冷:“昨晚可是王妃主动的,怎么,一觉得睡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本王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王妃紧拉着本王,口中所叫的,却是另外一名男子的名字……”
“独孤绝,撒谎也请你看看对象,这种谎话去骗骗三岁小孩子还差不多,我会拉着你叫其他男子的名字……”对于独孤绝的话,沈雪宁明显不信。
“本王言尽于此,信不信随便你,不过,昨晚本王并未趁人之危……”
突然,沈雪宁脑中猛然记起了睡意朦胧时,独孤绝曾对她说过,但她却并未记全的一句话:……明天你就能看清了……我不必再戴面具了……,
下意识的问出了口:“你不是说今天会摘下面具吗?为什么现在还戴着
独孤绝挺拔的身体微微一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本王有说过这句话吗?王妃,不会是昨晚房间的熏香太重,令你出现幻觉了吧……”
事到如今沈雪宁算是看明白了,独孤绝是铁定了心不会告诉她她被熏香熏昏后所发生的事情了,独孤绝是烈焰的战神王爷,他不想做的事,谁能强迫的了他。
就算沈雪宁再纠缠下去,也问不出结果,沈雪宁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既然王爷说是幻觉,那雪宁就当是幻觉好了,不过,总有一天,所的事情会大白于天下,希望到时,王爷没有对昨晚的事情撒谎……”
言毕,沈雪宁转身向外走去,独孤绝的守口如瓶让沈雪宁意识到: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否则独孤绝不会是这种反应,他不说,并不代表她不会去调查,世上的事情,还没有几件能难得住她沈雪宁……
夏轻盈的厢房外站着两名侍卫,他们是奉了莫松之命等香儿的伤口上过药后,就将她送出别院,这里不养这种无礼之人……
夏轻盈也被打了板子,不过伤势较轻,强忍着身上的巨痛来到了香儿床前:“你们都下去,本郡主要和香儿单独说几句话!”其他几名宫女对着夏轻盈微微福了福身,依次退了下去,走在最后的那名宫女还识趣的关上了房门。
“郡主,香儿以后都不能再服侍你了,你要保重!”香儿强忍着伤口带来的伤痛,眼泪汪汪的述说着:“谢谢郡主以前对香儿的照顾……”
“香儿,先不要说这么多丧气话!”夏天轻盈语气慎重,四下观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辰王妃的位子是我夏轻盈的,总有一天我会将沈雪宁赶出辰王府,香儿,你此次离开别院,也算是件好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是什么事,香儿万死不辞!”香儿慎重的保证着,眼底闪着坚定。
夏轻盈眼眸微眯,眸底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香儿,你去天山帮我找一种药,一种十分罕见,药效也非常特殊的药……”
明争暗斗 第072章 计策
冷府书房,冷逸轩正坐在桌前,望着桌子上的一幅出神,此画不同于平常的人物山水画,乃是一幅蒸蒸日上图,笔法圆润,却暗藏犀利,昭示着绘画之人高深的绘画功力,以及高深莫测,深藏不露的性格使然,纵使是他京城第一才子冷逸轩,也未必能绘出如此优秀的图画!
没错,这幅画就是望江楼重新开张之日,沈雪宁送给冷逸轩与古云的贺礼,直到现在冷逸轩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古云在打开那只精美的盒子,看到这幅画时的震惊表情!
原本古云打算将此画挂在望江楼的大厅中,一来可以装饰望江楼,二来也可以向人展示这幅画,冷逸轩没同意,将画带回了冷府。
此图潇洒飘逸,却又恢宏大气,隐带一丝清冷与高傲,按照绘画的风格来看,应是女子所绘,冷逸轩曾见识过沈雪宁的琴棋,并未见过她的书画,但以沈雪宁琴棋的高超来看,此图应该是她绘制的没错……
微微抬头,冷逸轩眸底闪过一丝疑惑:沈雪宁,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你……
“冷大哥,冷大哥……”熟悉的娇俏声音传入耳中,打断了冷逸轩神游九天的思绪,眸光微微闪了闪,冷逸轩快速将画收起,放进了画筒中……
“冷大哥,今天天气不错,不如你陪我去踏青吧!”就在冷逸轩将画放进画筒的瞬间,书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袭淡黄纱衣,打扮得体的李玉蓉推门走了进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意。
“我今天没空。”冷逸轩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望江楼刚开张不久,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如果你想去踏青,让赵紫儿(将军之女),楚飞燕(丞相之女宫廷盛宴上两人曾出现过)她们陪你去吧!”
李玉蓉不满的嘟起了小嘴:“冷大哥,别人踏青都是和自己心上人一起去的,我也要你陪我一起去……”
“我真的很忙,没空陪你去踏青。”冷逸轩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冷大哥,你陪我去嘛,陪我去嘛!”李玉蓉挽着冷逸轩的胳膊拉着他向外走去,冷逸轩眸底的不悦更浓,正欲甩手挣脱李玉蓉,一道青色的身影缓步走进了房间:“逸轩,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望江楼了,想必王老板已经到了那里……”
在看清面前的情况后,古云的声音戛然而止,恍然大悟般戏谑道:“逸轩,难怪你这么晚了还没出门,原来是在这里会情人……”
闻言,李玉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美丽的小脸上泛出一丝红晕:“古大哥,你又笑话人家……”
“事实摆在眼前,我哪有笑话你!”古云语带戏谑:“玉蓉,你找逸轩什么事?”
“今天天气很好,我想让冷大哥陪我去踏青。”李玉蓉实话实说。
“这样啊。”古云微微低头思索:“那你们先去踏青吧,望江楼的事情交给我,至于你们的婚期,改日再商量也不迟……”
“古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李玉蓉漂亮的眼底隐带一丝疑惑,一丝期待。
古云故做惊讶:“你不知道吗?最近逸轩除了在忙望江楼的事外,也在考虑你们的婚期……”
“真的啊?”李玉蓉微微低下了头,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美丽的小脸上浮上两片红晕:“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我约紫儿她们一起去踏青!”说着,不等冷逸轩与古云答话,李玉蓉已快步跑出了书房。
当李玉蓉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以后,冷逸轩暗自松了口气,抬头望向古云:“古云,刚才真要多谢你。”
古云重重叹了口气:“道谢就免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安排玉蓉吧,现在的她可是以为你在着手准备你们的婚事了……”
“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都当她是妹妹……”
“可她却当你是未来夫君!”古云一字一顿的提醒着:“这件事情你还是尽早和她解释清楚的好……”
李玉蓉出了书房后快步向前跑去,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不久之后我就要嫁给冷大哥了,我一定会做他最美丽、最优秀的新娘,回去后我马上绣个荷包给冷大哥做订情信物……
突然,快步前行中的李玉蓉停下了脚步:不知冷大哥喜欢什么样式的荷包,我是在上面绣花,绣景,还是其他什么,不如去问问冷大哥……
心中打定了主意,李玉蓉转过了身,快步向回跑去。
“先别说玉蓉了,那名吹箫女子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冷逸轩语气微冷。
“有点眉目了,并且我也有了对应的人选,相信很快就能将她找到!”想到冷逸轩所找的那名吹箫女子极有可能就是沈雪宁,古云眸色微变:“逸轩,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找的那名吹箫女子已经嫁人了……”
“不可能。”冷逸轩冷声打断了古云的话:“我能感觉的到,她还没有嫁人……”突然,冷逸轩眸光一寒,甩手将桌上的一只狼毫笔射向房门……
嗖,的一声轻响过后,房门被狼毫笔射穿,冷逸轩修长的白色身影也来到了门外:“玉蓉,怎么是你?”
刚才那只狼毫笔的笔尖刺到了李玉蓉的脸颊,使得她那美丽的小脸上印上了一大片黑墨,如果冷逸轩刚才射出的是其他利器,恐怕此时李玉蓉早已毁容……
“冷大哥!”仿佛做了坏事被抓一般,李玉蓉深深的低下了头:“我……我是来问你喜欢什么花色……我想绣个荷包给你……”越到最后,李玉蓉的声音越小。
“原来玉蓉是想送逸轩订情信物啊!”伴随着戏谑声,一袭青衣的古云缓步走出了书房:“只要是你绣的,逸轩都喜欢!”
别院,微风轻吹,绿树成荫,淡淡的花草香弥漫了整座别院,此时,一袭白衣的独孤绝正坐在凉亭中看书,微风轻起,衣袂翻飞,脸上的银制面具丝毫不折损他的尊贵之气,反而为他增加了一份神秘,高贵冷漠的气质更衬得他完美若仙宫真人……
一袭红衣自不远处缓步走了过来,望着静坐在凉亭中的那道挺拔身影,夏轻盈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心中打定了主意,上下打量自己无不妥之处,夏轻盈轻轻走到了凉亭中。
浓烈的花香飘入鼻中,独孤绝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来了,不着痕迹的微微皱了皱剑眉,锐利的眸底闪过一道寒光:“绝哥哥,今日天气很好,不如我们去踏青……”
“本王没空!”夏轻盈的话尚未说完,已被独孤绝一口回绝,挺拔的身躯坐着未动,锐利的眸光始终都未离开过书面。
夏轻盈原本隐带期待的眼底顿时暗了下来,独孤绝的脾气她十分了解,只要是他说不的事情,就无人能更改。
其实夏轻盈原本对与独孤绝一起去踏青没抱什么希望,只是亲耳听到独孤绝拒绝的话语,她的心中还是十分难受,正欲向独孤绝告辞离去,一道窈窕的蓝色身影映入眼底,夏轻盈眸光微寒,心情打定了主意,快步向沈雪宁走去:“王妃姐姐!”
独孤绝在听到夏轻盈叫出口的话时,挺拔的身躯微微一震,目光虽还在纸上流连,可是书中的内容却一字也未看进去。
“王妃姐姐这是要去哪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望着笑容满面快步向她走来的夏轻盈,沈雪宁脑中闪过这句话,悠然停下了正在前行的脚步:她很想知道,夏轻盈又想玩什么花招!
“今天天气不错,空气也很清新,我要去踏青!”沈雪宁轻声回答着,心中暗自猜测着夏轻盈的目的。
“踏青不都是情侣或夫妻一起去的嘛,王妃姐姐独自一人前去恐怕不太妥吧!”夏轻盈状似为难的思索片刻:“姐姐,不如让绝哥哥陪你一起去,你们新婚这么久了,都没有一起出去逛过吧!”
夏轻盈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夏轻盈的态度越热情,沈雪宁的疑心越重:夏轻盈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恰恰相反,她非常小心眼,以她对独孤绝的喜欢程度,她只会想办法拆散沈雪宁和独孤绝,绝不会成全他们,夏轻盈的反常更加说明,她在暗中计划什么……
沈雪宁猜的的确没错,夏轻盈今天这么热情的撮合沈雪宁与独孤绝不为别的,只为让沈雪宁也在独孤绝面前碰壁,尝尝被人拒绝的滋味,夏轻盈认为,独孤绝身为战神王爷,冷心绝情,绝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他宠爱沈雪宁,也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便会对她失了兴致……
独孤绝一向乾纲独断,刚愎自用,无人能左右他的思想,刚才夏轻盈与独孤绝对话时发现,独孤绝今天的火气似乎很大,好像在为某件事生气,如果此时沈雪宁邀请独孤绝去踏青,他绝对没有这份心情,自然会厉声拒绝沈雪宁……
夏轻盈,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邀请独孤绝去踏青好像对我也没什么损失,暂且就顺你的意好了,我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
思及此,沈雪宁的视线越过夏轻盈望向亭中的独孤绝:“王爷今天有空吗?”
独孤绝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望向沈雪宁,语气冰冷:“本王今天有多事情要处理……”
夏轻盈美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呵呵,沈雪宁,你也尝到被人拒绝的滋味了……
“不过,陪王妃去踏青的时间还是能抽出的!”夏轻盈猛然抬头望向独孤绝,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这……这怎么可能……绝哥哥怎么可能答应陪沈雪宁去踏青……
望着夏轻盈震惊的眼底,沈雪宁明白了夏轻盈好心的原因:原来她是想借独孤绝对我的拒绝让我颜面尽失,不过,事情好像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既然你有心撮合,我和独孤绝,我又怎能拂了你的面子……
沈雪宁缓步走进凉亭,贤惠,的接过独孤绝手中的书本合上:“如月,将书送去书房。”
如月接过书本领命而去,沈雪宁伸手挽住了独孤绝的胳膊,一心想要刺激夏轻盈的沈雪宁并没有感觉到,在她挽住独孤绝胳膊的瞬间,独孤绝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王爷,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眼角余光望见夏轻盈快要喷火的眼底,沈雪宁轻哼一声:现在我有时间,所以陪你玩玩这低智力的游戏,等到我时间紧迫了,你再来找麻烦,我定会一剑结果掉你……
“夏郡主,雪宁与王爷出去踏青,中午就不回来用膳了,你自便!”言毕,不等夏轻盈答话,沈雪宁已挽着独孤绝的胳膊向前走去。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夏轻盈眸底的怒火更浓,当两人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时,方才咬牙切齿的吼出一句:“沈雪宁!”
出了别院,沈雪宁回头望了望,确定夏轻盈并没有跟出来,便欲松开独孤绝的胳膊,岂料,就在她放开独孤绝胳膊的瞬间,小手被人紧紧抓住,微微抬头,望进了独孤绝冰冷且布满了怒火的眼底:“沈雪宁,不要告诉本王,你刚才只是在利用本王。”
说实话,她刚才真的是小小的利用了一下独孤绝,本打算出府后就各走各的,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她想的似乎太简单了,利用独孤绝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这一点儿沈雪宁早就见识过:“王爷误会了,雪宁怎么会利用王爷!”
独孤绝比夏轻盈难应付的多,早知道就不招惹他了,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
“王爷,你来到圣乾后一直呆在别院中,没去过其他地方,不如我带您四处逛逛!”然后找个机会让你自己去自娱自乐。
独孤绝紧盯着沈雪宁的眼底,似要看出她话中的真假:“你是真心要陪本王,还是……”
“我是真心的!”沈雪宁本想将手抽出与独孤绝各走各的,但独孤绝紧抓着她的手不放,无奈之下,沈雪宁只得任由独孤绝握着她的手走,反正被握一下手又不会掉块肉。
时间不长,两人来到了一处湖边,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这处湖边是萧尧误会沈雪宁轻薄他的地方,踏上这处地方时,独孤绝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望着青山绿水,草地鲜花以及湖边那一对对相依相偎的情侣,独孤绝胸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怒火,冷声询问着:“王妃经常来这里吗?”
沈雪宁点了点头,清冷的语气中隐带一丝戏谑:“是啊,我每天都会来此!”
独孤绝猛然停下了前行的脚步,锐利的眸底隐有怒火显现:“王妃独自一人来这情侣相约之地做什么?”
望着独孤绝眸底隐忍的怒火,沈雪宁的心情竟然莫名的好:“王爷想知道,跟我来吧!”
说着,不等独孤绝答话,沈雪宁已挣脱了独孤绝的大手,快步向前走去,独孤绝幽深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快步向沈雪宁追去……
望江楼,古云眉头微锁,缓步走向冷逸轩所在的雅间,雅间门已是近在咫尺,古云正欲上前推门,冷不防一道熟悉的黄|色身影凭空出现在古云面前,将他吓了一跳。
待看清面前所站的人时,古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开口教育这人两句,冷不防那人将食指放在唇上,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四下观望无人,那人拉着他快步向楼下跑去……
出了望江楼,四下观望无人,古云忍不住开口询问:“玉蓉,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古大哥,你和冷大哥在书房里究竟谈了些什么事情?”李玉蓉停下了脚步,望向古云的眼底充满了审视与凌厉。
“我们能谈什么事情,还不是一些生意上的来往……”古云不以为然的敷衍着。
“你少骗我,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李玉蓉美眸中怒火显现。
古云心中一惊,语气微沉:“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你们所说的话全都一字不差的听进了我耳中。”李玉蓉怒气冲冲。
古云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逸轩不爱玉蓉,根本不会娶她,这个秘密是瞒不住的,玉蓉迟早都会知道,如今事情捅破了,对他们两人来说也未偿不是件好事:“玉蓉,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了,其实逸轩他并不……”
“吹箫女子。”李玉蓉蓦然开口,美眸中的寒光更浓:“冷大哥是不是想在我们成亲之后就娶小妾?你说是不是?”
闻言,古云愣在了原地,半晌过后方才反应过来:“玉蓉,你误会了,逸轩并不是想娶吹箫女子帮小妾,你也知道,冷老夫人一向喜爱吹箫,她想找一名箫技好的女子天天吹箫给她听……”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刚才没将事情说出来,否则就真的惨了……
“原来是这样!”李玉蓉刚刚放下心,古云的一番话又将她的心悬了起来:“不过,也难保那吹箫女子会夺得冷老夫人的喜爱,近而让逸轩娶她做妾……”
“她休想,冷大哥是我一个人的!”李玉蓉俏脸通红,眸光微微闪了闪:“古大哥,你帮我请一名箫技最好的箫师,从明天开始我要学习吹箫!”我是不会让人有机会将冷大哥从我身边抢走的……
湖边,沈雪宁与独孤绝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茶馆前,阵阵茶香随风飘入鼻中,令人忍不住想要进去喝上一碗,其实这里也不能算是茶馆,因为面前的这座房子全都是用青竹建成,以青竹的成色来看,这座房子刚建不久,茶馆分上下两层,第一层用来招呼客人用茶,第二层则是雅间……
“王爷,感觉这座青竹茶馆如何?”沈雪宁立于门前,轻声询问着站在她身后的独孤绝。
“不错。”独孤绝细细打量着整座茶馆:“此处风景优美,前来踏青的情侣很多,这座茶馆距离湖边和前面的大路都比较近,可供那些口渴的情侣,以及过往的行人解渴,不知是何人如此聪明,竟然选择在这里盖了这座茶馆……”冰冷的声音中带有一丝赞叹,一直一来,他独孤绝可从未称赞过任何一人……
沈雪宁轻轻一笑,正欲答话,冷不防一道熟悉的女声自身后响起:“王爷所说的那个聪明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茶馆是你盖的?”锐利的眼底闪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没错。”沈雪宁声音平静,这如月爱出风头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茶馆一楼可供饮茶,用膳,二楼是雅间,是玩累情侣的最佳休息地,王爷,我们进去吧,今天我请你喝茶……”
一楼大厅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掌柜伙计忙的团团转,沈雪宁和独孤绝未在一楼多做停留,直接进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中装饰简单却不失品味,桌椅板凳皆有,远离窗子的一侧还放着一张床榻,可供人休息,一名小二进来为两人沏好茶后便走了出去,茶很普通,泡出的味道却很香。
“王妃是如何发现这里的?”独孤绝轻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一个偶然的机会,无意间发现的。”沈雪宁回答着轻描淡写,她不能告诉独孤绝,她是与萧尧在这里聊天时发现的,当时他们想用午膳,跑了很远才找到可以用膳的地方……
沈雪宁为独孤绝点了几味点心,可是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点心还没有上来:“王爷,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去看看点心做好没有!”
沈雪宁刚刚走出雅间门,窗外响过一道异样的声音,独孤绝眸光微寒,闪身出了窗户,紧追那道声音而去……
沈雪宁出了雅间后并没有去厨房,而是直接却了她在这里特用的房间:“孟流星参见宫主。”沈雪宁刚刚关上房门,身后响起一道恭敬的称呼声。
“不必多礼,流星,我让你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回宫主,那天晚上,的确有名黑衣人去过您与辰王爷所住的小院,但是属下并没有查出他是谁,此人武功极高,属下派出的人全都被他甩开了……”声音中略带一丝愧疚。
“无妨,能自由进出那座别院,并与独孤绝有所交集的人又岂会是简单角色。”沈雪宁眸光微沉:“这件事情接着调查,不过,千万要小心,切不可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孟流星恭敬的答应一声,正欲起身离去,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宫主,属下前来这里时,察觉到前面的树木中埋伏了大批的人,您一切小心!”
茶馆后的树林中,一袭白衣的独孤绝缓步走到一棵大树旁,锐利的眸底冰冷流转:“辰王爷,别来无恙吧!”一名黑衣人正立于他正前方,语气中带着杀手特有冷冽。
独降绝轻哼一声:“仇宫主倒是及时,今日可是你、我绝定的最后一天
“在下一向守时!”黑衣人一袭黑衣,身上穿着一件大大的斗蓬,头部也被遮在了斗蓬中:“当日袭击王爷的并非我地宫杀手,而是另有其人,如今仇某已查清那些假冒地宫杀手的究竟是何人?”
“是吗?那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对本王出手?”独孤绝语气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
“是圣乾太子欧阳睿所养的死士!”地宫宫主语气微冷>:“这些人全都是从侍卫中精挑细选出,然后又经过了严格残酷的杀手训练,方才成为可与地宫杀手媲美的暗杀之士,欧阳睿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借王爷之手除掉我暗宫,又或者让我暗宫杀掉辰王爷……”
“本王怎知你所说的是真的,而不是在欺骗本王?”独孤绝的语气依旧冰冷,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现。
“不久之后王爷就能看到证据了。”暗宫宫主语气微沉:“前面的树森中了埋伏了大批的死士,虽然在下并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但在下可以肯定,他们已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出手杀人……”
望江楼,古云好说歹说,终于将李玉蓉打发走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古云正欲转身进望江楼,冷不防冷逸轩潇洒的身影已出现在他面前:“逸轩,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就刚刚!”冷逸轩说的轻描淡写:“你刚才和玉蓉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古云不以为然:“逸轩,听说清水湖的另一边建了一座青竹茶馆,里面环境优雅,生意红火的可媲美望江楼,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真想知道是谁这么厉害,竟然看准了那里的商机……”
冷逸轩微微思索片刻:“也好,反正望江楼也没什么事,我们就去青竹茶馆查看一下。”
孟流星走后,沈雪宁心中思索着孟流星刚才说过的话,缓步走向独孤绝所在的雅间,身后跟着手端点心的如月:“王爷,点心已做好!”沈雪宁推开了雅间的门,慢步走了进去,只是,房间中空荡荡的,原本应该坐在窗边的独孤绝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
望着大开的窗户,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快步走至窗边,望向不远处的树林,不知是不是沈雪宁眼花了,就在她向窗外望的瞬间,树林中闪过几道黑影,再次凝神看时,眼前除了翠绿的树木外再无其他……
沈雪宁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纵身一跃出了窗户,窈窕的蓝色身影直奔那片树木而去,立于树林边缘,一股淡淡的杀气扑面而来,沈雪宁沉下了眼睑:里面有高手,能够收敛自身杀气的高手……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雪宁眸光微寒,正欲转身望向来人,冷不防眼角白影一闪,那人已先她一步,自身后将她紧紧圈在了怀中,淡淡的龙涎香萦绕鼻端,微冷却带着柔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雪宁!”
“王爷今天的兴致很高!”沈雪宁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她话中的情愫,本想挣脱独孤绝,无奈他抱的她太紧,挣扎无果之后只得作罢。
肩膀一沉,沈雪宁微微侧目,却是独孤绝将下巴放在了她肩膀上,整个头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肩上,由于独孤绝是自身后将她拥入怀中的,所以沈雪宁看不到他的全貌,只能看到他那身熟悉的白衣,以及泛着幽光的银制面具。
树林中的杀气渐渐变浓,沈雪宁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心中打定了主意:“王爷,难道这就是你刚才说要送我的礼物拥抱!”
“没错,不知雪宁可喜欢?”语气,动作都是独孤绝常有的冰冷,暗带了柔情。
“雪宁第一次发现,王爷竟是如此有情调之人!”沈雪宁说话的语气微傲,让人听不出她对独孤绝的这番动作是贬是褒:“王爷送了礼物给雪宁,雪宁也有礼物要送给王爷,不知王爷是否想看看?”
“本王正有此意……”“刷”独孤绝话音未落,被他紧抱在怀中的沈雪宁猛然转过了身,指尖处寒光闪过,纤手轻扬,独孤绝脖颈上一条细长的深缝惊现,手腕轻翻,独孤绝被沈雪宁一掌打出了几米远……
“沈雪宁,你……”倒在地上的独孤绝双手紧捂着不断喷血的脖颈,望向沈雪宁的眼底充满了震惊:“你竟敢行刺本王……”
沈雪宁嗤笑一声:“你的易容术的确不错,演技也很高,可惜你对独孤绝并不了解,对我与他之间的事情知道的更少,所以才会被我看出了破绽!
“独孤绝一向冷情,毫无情调可言,绝不会对我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虽然你身上熏了很重的龙涎香,但是龙涎香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味道,独孤绝一向养尊处优,龙涎香在他身上透出尊贵与高雅,而你是杀手,龙涎香遮不住你身上浓烈的血腥杀气,还有,一直以来独孤绝只称我为王妃,从未叫过我的名字,这么多明显的破绽,你觉得我还会再上当吗?”
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已来到那名假独孤绝面前,抬脚踢开了那人紧压在身下的一只胳膊,只听“当”的一声轻响,一把寒光闪闪的精致匕首出现了三米外:
“其实刚才你是想趁我不注意时杀了我吧,如果不是我出手够快,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人就会换成我了……”
“沈雪宁,你的确聪明,不过,你注定活不过今天!”一股无形的浓烈杀气自身后传来,一道黑色身影凭宁出现在沈雪宁不远处,话音落的同时,那人已出手,沈雪宁嘴角微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想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这边,冷逸轩和古云来到了青竹茶馆,望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大厅,古云轻轻叹了口气:“是谁这么有头脑,竟然想到在这里开茶馆,我怎么就没想到……”
“先别报怨了,等见到这里的老板,所有的事情不就真相大白!”说着,冷逸轩缓步走进了茶馆,在一名小二的引领下,优雅的走向二楼的雅间。
望着房间中的装饰摆设,古云忍不住赞赏的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里环境优雅,房间的布置也很适合休息、用膳,这人真是个天才……”
冷逸轩立于房间中四下观望,一阵温暖的轻风吹来,冷逸轩回头望向风吹来的方向,入目所及的是满目的美景,缓步走至窗边望向窗外,冷逸轩心中也忍不住赞叹:古云说的没错,这家茶馆的幕后老板的确是个天才,这样盖出的雅间,无论站在哪个房间,都能欣赏到清水湖完美的景致……
突然,大批的黑色身影跳入了冷逸轩的眼帘,冷逸轩眸光一寒,凝神向前面望去,只见重重的黑衣人好像正在围攻一个人,黑衣人武功高强,而被围攻之人的身手显然也不错,与这么多黑衣人过招竟然丝毫不显劣势:是何人如此厉害,竟能如此自如的应付这么多黑衣人……
就在冷逸轩疑惑的瞬间,一道熟悉的蓝色身影映入眼帘:沈雪宁,怎么会是她……
冷逸轩冷眸微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纵身跃到了窗外,运用轻功快速向沈雪宁那边赶去,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身处险境的沈雪宁充满了担忧……
“逸轩,你去哪里?”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称赞青竹茶馆的古云听到身后有急风吹过,转过身后发现冷逸轩飘逸的身影已出现在几十米外,青色的身影瞬间来到窗前,正欲开口说话,眼角余光望见了树林边缘被黑衣人围攻的沈雪宁:“原来如此,逸轩,等等我!”话音落的同时,古云青色的身影已到了窗外……
围攻沈雪宁的黑衣人武功的确高强,可沈雪宁似乎并不急于杀了他们,她只是在试探,通过这些黑衣人与她刚才交手所用的招式来看,他们与上次在望江楼暗杀她的是同一伙人……
得到这一认知,沈雪宁就毫无顾及,连连出招挥退身侧的黑衣人,将一记信号放到了半空中,立于沈雪宁身后的一名黑衣人趁着沈雪宁放信号的空隙,眸底寒光一闪,长剑直奔沈雪宁的后心而去……
恶风自身后袭来,沈雪宁心知不妙,正欲闪身躲开,冷不防一道白色的身影宛若天神一般从天而降,大手轻扬,沈雪宁附近的几名黑衣人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保持着挥剑的姿势静立不动,眸底的寒光却慢慢化为一片死灰,稍顷,黑衣人皆“扑通”一声倒地而亡……
“师兄,我刚才的信号可不是发给你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雪宁回头望向立于她身后的萧尧,却在看到萧尧的样子时愣在了那里,此时的萧尧一袭白衣,衣袂随风轻扬,气质飘逸出尘,容颜更是俊美的让天地为之失色,日光黯淡无光。
“师兄,你怎么换上白色衣服了?”如果萧尧以这身装扮出现在众人面前,绝对会迷倒万千少女,其势头绝不在独孤绝之下……
“有谁规定为兄不能穿白衣?”萧尧不答反问,邪魅的眼底闪着戏谑的笑意,对于沈雪宁见到他时的反应,他很满意,望了望将他们两人重重包围的黑衣人,萧尧无奈的轻叹一声:“师妹,你总喜欢四处惹麻烦,看来这一次为兄又要为你收拾麻烦……”
“这一次的麻烦不用师兄帮忙收拾,我自有办法!”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满满的自信,刚才萧尧只用了一招便将近十名黑衣人斩杀,成功的震住了其他黑衣人。
尔后,萧尧没再理会那些黑衣人,径直与沈雪宁调侃,黑衣人以为萧尧已放松了对他们的戒心,眸底寒光闪现,挥剑斩向还在谈话的沈雪宁与萧尧
萧尧的精力虽未放在这些黑衣人身上,但并不代表他失了戒心,当黑衣人再次挥剑时,萧尧眸底闪过一丝不屑,正欲出手杀掉这些黑衣人,冷不防,手腕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紧握住,萧尧心中不解。回头望向沈雪宁,沈雪宁轻轻一笑:“师兄,这些无聊之人就不用你我动手了,自然有人对付他们!”
说着,沈雪宁拉着萧尧飞出了包围,轻轻落到了黑衣人身后,就在萧尧疑惑的瞬间,一批衣衫破烂的乞丐出现在众人面前,挥动着手中的木棍与黑衣人战到了一起……
望着与黑衣人打斗,丝毫不落下风的乞丐,沈雪宁轻轻点了点头:“不错,看来孟流星的确没有让人失望!”
“师妹,你在说什么?”刚才沈雪宁轻语的声音很小,是以萧尧并未听清!
“没什么。”沈雪宁急忙摇了摇头:不是她不信任萧尧,只是她的势力才刚刚起步,其人员的能力还有待加强,所以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如果哪天她的势力足够强大了,她便不会再有所隐瞒,而是会以震惊全场的形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批乞丐的武功与黑衣人不相上下,再加上他们在人数上占了上风,所以时间不长黑衣人已全部被杀……
“沈宫主,您交待的事情已全部完成!”一名看似头领的乞丐缓步走至沈雪宁面前:“不知沈宫主还有何吩咐?”
“把这些人的尸体清理干净,你们就可以回去了!”沈雪宁拿出一把银票,看了没看就递给了那名乞丐:“替我向你们长老问好!”
“多谢沈宫主!”那名乞丐接过银票,命人将尸体清理干净,离开了这里,萧尧转身望向沈雪宁,邪魅的眸底充满了审视与凌厉:“师妹,你和那些乞丐的长老究竟是什么关系?”
明争暗斗 第073章 揭晓真相
“合作关系!”沈雪宁回答的轻描淡写:“就像用银两雇请这些黑衣杀手一样,我用银两雇请那些乞丐,不同的是,黑衣人是雇来杀人,这些乞丐则是我雇来救命……”
“师兄,这些乞丐不只消息灵通,武功高强,办事的效率也非常高,改天我介绍你和他们长老认识,说不定哪天你就能用得到他们……”她是这些乞丐最高领导者的事情,除了如月,如意,孟流星外无人知晓,短时间之内她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就像她前世建立的冥域一样。
“刚才为兄看你给他们银票时眼睛都未眨一下,你哪来那么多银子?”萧尧并未在乞丐事件上与她多做纠缠,快速转移了话题。
“赚的。”沈雪宁不以为然。
“怎么赚的?”萧尧刨根问底。
“看到前面的青竹茶馆了吗?那是我开的!”沈雪宁语气平静,这件事情她不打算隐瞒,更何况也瞒不住。
“前段时间暗宫频繁出事,你哪来那么多银两开茶馆?”萧尧邪魅的眸底暗藏凌厉。
沈雪宁四下观望片刻,神神秘秘的小声解释:“师兄,我告诉你你可要守口如瓶,不要再告诉别人。”
“为兄保证,会对此事守口如瓶!”萧尧漫不经心的出言保证。
“我把独孤绝给我的聘礼当掉了几件……”说出这番话时,沈雪宁雪眸微眯,状似漫不经心,实则凝神观察着萧尧的一举一动,绝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可疑的表情。
可让沈雪宁失望的是,萧尧听到这番话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眸底一丝怪异的神色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
“独孤绝送你那些聘礼除了价值连城外还是稀世珍宝,其他人有钱都未必买得到,就这么当了你不觉得可惜,更何况,如果哪天独孤绝突发奇想要看那些东西,到时你拿不出怎么办?”
“那些东西独孤绝已经送给我了,怎么处置是我的事情,他无权过问。”突然,沈雪宁眸光微变,手腕轻翻,一条小树枝飞速射向一侧,一声轻响过后,小树枝刺进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大树旁站着两名男子,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从青竹茶馆雅间赶来此地,想助沈雪宁一臂之力的冷逸轩与古云。
“想不到冷公子和古公子还有偷听别人谈话的嗜好!”沈雪宁平静的话语中暗藏讽刺。
“呵呵,辰王妃说笑了,在下与逸轩也是刚刚到……”
“不对吧。”萧尧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刚才萧某与那些黑衣人交手时就已察觉到两位在此,你们应该只比萧某晚到一小会儿……”
闻言,古云讪笑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冷逸轩没有出言为自己解释,面色却是微微变了变:没错,他只比萧尧晚到了那么一瞬间,就在那名黑衣刺客想要暗算沈雪宁,也正是冷逸轩想要出手救下沈雪宁时,萧尧竟然出现在沈雪宁身后,杀掉了欲袭击沈雪宁的黑衣人……
当时,沈雪宁与萧尧站在一起,他们是那么般配,般配到任何一人挤进他们之间都会破坏那份超凡脱俗的美感,所以他没有再上前帮忙,心中却十分郁闷:最先看到沈雪宁出事的人应该是我,为什么萧尧会先我一步来到了沈雪宁身边……
“师妹,你把所有的黑衣人全都杀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未必!”沈雪宁微微昂了昂头:“那个人不是还有一口气在吗?”
萧尧顺着沈雪宁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袭白衣,戴着半边银制面具的假独孤绝正倒在地上,他被沈雪宁重伤,无力再动,并且,他的脖颈已被沈雪宁划破,血迹染红了大片的地面,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他那未戴面具的半边脸苍白的吓人。
“原来这里还有个假王爷。”萧尧缓步走到那人面前,伸手摘下了那人脸上的银制面具,顿时,一张冷冽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眸底闪着杀手所特有的冰冷与绝情,只是碍于重伤,无力再动,否则他定会持剑与众人再次打斗……
“易容术的确不错!”萧尧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只是,这战神王爷并不是谁想装就能装得了的,如果你招出幕后主使,我们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大概是血液供应不足的原因,假独孤绝的声略显沙哑,双手紧捂着脖子,只要他一说话,就会有鲜血自指缝间流出。
“既然如此,萧某也不勉强,听说宫中的十大酷刑可令人闻风丧胆,不知用在阁下身上会是什么效果!”越到后边,萧尧的话语越发的阴冷。
“随你便!”那人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师兄,他可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酷刑对他来说根本不起作用!”沈雪宁缓步走到了萧尧身边,轻声提醒着:“那依师妹的意思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纤手轻扬,一枚黑色药丸已塞进了那人口中,手腕轻翻,连点那人身上的几处大|茓,强迫那人咽下了药丸!
“你给我吃了什么?”药丸入口后,那人脖颈上的伤口竟然停止了流血,但他知道,沈雪宁可不是滥发善心之人,她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目的。
“一种十分特殊的药而已,可让你长时间的保持意识清醒,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腐烂……”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沈雪宁!”那人咬牙切齿的吼出一句,望向沈雪宁的眸底寒光更浓。
沈雪宁纤手轻抬,一枚白色的药丸出现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这是解药,你只有一柱香的考虑时间!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不但会给你解药,还会找人治好你身上的伤,如果你不肯合作的话,只有看着自己身体变臭的份了
“沈雪宁,我怎知你不是在骗我……”那人话音未落,五脏六腑便如同火灼般疼痛起来,片刻之后,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滴落,那人的俊脸严重扭曲,似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考虑的怎么样了?”沈雪宁漫不经心的询问着,似乎并不急于知道那人的答案:“你没多少时间了,尽快考虑清楚,等身体开始腐烂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身体的疼痛越来越浓,那人感觉自己体内仿佛有一把浓烈的火焰在燃烧,越烧越强,越烧越烈:
“奉劝你一句,还是说实话的好,如今你在这里受罪,你的主子不知道,雇你们来杀我的那人更不知道,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自然不会再派人来救你,现在你说出所有的秘密,可以活命,也可以再过回以前的平静生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是多么令人向往的田园生活……”
不知那人是被沈雪宁所描绘的美好未来所吸引,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沈雪宁话音未落,那人已给出了答案:“好,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们!”
“在下乃是太子欧阳睿所培养的死士,此次奉命前来刺杀沈宫主……”
闻言,沈雪宁眸底寒光微闪,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虽然这个答案她早已想到,但是听这人亲口说出,她还是气愤难忍:“在望江楼刺杀我的黑衣人是不是也是欧阳睿派来的?”
那人点了点头:“不止如此,那天您从飞凤苑走后,太子殿下用了调虎离山计将萧公子调走,然后杀了飞凤苑所有人嫁祸于沈宫主……”
沈雪宁胸中怒气更浓,却强忍着没让自己发作出来:“如此说来,灵隐寺的事情、郡主府的爆炸事件、以及地下密室都是欧阳睿一手策划的?”
“其实,那些事情……”一枚飞镖凭空射来,深深的刺入那人脖颈,尚未说完的话便卡在了那人喉咙中……
“什么人?”话出口的同时,沈雪宁窈窕的蓝色身影已到了几十米外,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黑色身影,沈雪宁雪眸微眯,伸手制止了欲追出的萧尧
纵身一跃,一条树枝已现于手中,纤手轻扬,与蓝色面衣配套的面纱现于手中,将面纱系在树枝的两端,沈雪宁挥掌斩断一柄长剑,将最前面的一小截剑尖安在了一条较细的树枝上,如此一来,一套简易的弓箭算是制成了
上弦,搭箭,瞄准,一系列的动作优雅高贵,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师妹,已经这么远了,你还能射中他吗?”望着快要消失的黑色身影,萧尧轻轻摇了摇头:这么远的距离,你肯定射不到人……派.派.小.说.论.坛.ilikemoon手.打.制.作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望着快要消失的黑色身影,沈雪宁嘴角微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猛然松手射出了简易的羽箭,飞翔在半空中的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射向那名黑衣人……
长箭飞过,那名快要消失的黑衣人应声倒地,萧尧慢慢回头望向沈雪宁,邪魅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惊讶:“师妹,你的箭术何时练的这么高了?为兄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此时,冷逸轩与古云的眸底也充满了震惊,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他们出手也未必能射中那人,可沈雪宁竟然射中了,他们和萧尧一样,急切的等待着沈雪宁的答案。
“很久之前我的箭术就已是这样了,只是一直没用过,你们自然不会知道!”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别讨论我的箭术了,去看看那个人死了没有。
缓步走至那人身前,望着那人慢慢转为死灰的眼底,古云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救了!”
“也不一定!”沈雪宁摇了摇头,似是不太赞同古云的意见:“据我所知,江湖传闻中的明月公子可令人起死回生……”
“明月公子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去哪里找他?”古云反问:“更何况我们并不认识他,据说明月公子的脾气十分古怪,不认识的人根本不给医治……”
“雪宁前段时间机缘巧合认识了明月公子,并有幸在他的居所休养了一段时间……”闻言,那名重伤之人死灰般的眼底闪出了璀璨的光芒,似在感觉自己有救了,可沈雪宁接下来的一番话,将这人打入了无边地狱:
“你是来杀我的,所以,虽然我认识明月公子,但我绝不会让他救你,还有,你刚才服下的并不是什么可令人身体腐烂的毒药,只是能让人腹痛的一些普通药而已,其实无论你是不是会招出实情,我根本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你……你……”那名黑衣人气的面色发白,面容严重扭曲,手指着沈雪宁,却说不出一句话,一口气没提上来,双眼一闭,没了呼吸!
她沈雪宁可不是什么圣人,敢伤她之人她定会让他们痛苦莫名,生不如死,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他们死的安祥。
冷逸轩与古云对望一眼,没有说话,沈雪宁这一做法的确很绝,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死掉的那人是来杀她的,换作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不会将其放回……
“王妃的攻心之术果然是一绝。”古云由衷赞叹:“刚才那名黑衣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任何酷刑对他都起不了任何作用,王妃的一席话却令他招出了大半的恶行,古云实在是佩服……”
“多谢古公子夸奖,雪宁不过是胡言几句,谁知真的起了作用!”沈雪宁敷衍着:“可能在这些杀手心中,都向往平静的生活吧!”
其实这也是沈雪宁的心声,前世,她创建了冥域,整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心中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过一天平静的生活,如今穿到了这异世,阴谋诡计比起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根本无法停歇……
“王妃,刚才听闻您当掉了辰王爷送给您的一些聘礼,不知是在哪个当铺所当?”古云强忍着心中的喜悦,正如萧尧所说,独孤绝给沈雪宁的聘礼,不仅价值连城,还稀世罕见,别人有钱都买不到,沈雪宁竟然不识货的将东西给当掉了……
古云说的十分含蓄,但几人都能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想将沈雪宁当掉的东西买回去,萧尧眸光微闪,面色微变,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古公子可是想将那些东西买回?”沈雪宁绝美的小脸上淡笑依旧,眸底却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实在不好意思,雪宁当掉的那些东西早已赎回
无视古云失望的神色,沈雪宁接着解释:“青竹茶馆早已开门迎客,赚的银两不算太多,雪宁当掉的那些东西是辰王爷送给雪宁的聘礼,雪宁会拿去当掉也是情非得已,如今已有了周转银两,自是尽快将其赎回……”
独孤绝为人古怪,他的东西沈雪宁才不会拿去当掉,否则,被独孤绝知道了,还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波,她刚才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试探一下萧尧,看他是不是独孤绝,没想到这些话竟然被古云听进了心里。
“那是,那是……”古云连连点头,轻声符合,心中却在暗暗叹气: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师妹,对不起,之前是师兄误会了你,飞凤苑所有人被屠杀的事情与你无关……”萧尧抬头望向沈雪宁,一向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愧疚,心中却在暗暗叹气:
雪宁,其实我早已知道飞凤苑的事情与你无关,只是,我必须装做毫不知情的去质问你,因为只有这样,那个陷害你的人才会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短时间之内才不会再出暗招伤你,如今一些事情的真相慢慢浮出水面,你所受的诬陷也即将被澄清,但是,那些人肯定也快要出手了,以更加厉害的招式来设计你,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不会再让他们伤你一分一毫……
“天色已近晌午,此处距离京城较远,冷公子,古公子,留下吃顿便饭吧,今天雪宁请客……”
沈雪宁言语礼貌,带着淡漠与疏离,无声的向两人说明,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聪明如冷逸轩,古云又岂会听不明白沈雪宁话中的意思,古云倒是没什么,他们与沈雪宁之间只是合作嘛,生疏也好,熟悉也罢,他们只间只是合作,可冷逸轩听了这句话后,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气,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可他就是非常气愤……
沈雪宁出言挽留冷逸轩与古云是有原因的:冷逸轩和古云一直在忙着三大世家的生意,无瑕分身,如今前来此地,必定是有事,无论她出不出言挽留,他们两人都不会轻易离去。
既然如此,那她就礼貌的挽留一下,一来可以体现出她的彬彬有礼,二来也可以顺便探索探两人前来此地的真正原因,如果不出所料,冷逸轩与古云定是为了她的青竹茶馆而来……
“师妹,刚才怎么说也是为兄救了你,你怎么不留为兄在此用膳?”萧尧不满的抗议。
沈雪宁瞪他一眼:“你还用我留,之前在郡主府时你能自己找房间休息,现在就不能在青竹茶馆自己找个房间吃饭?”言下之意是,冷逸轩和古云是客,让他们在此吃饭自然要挽留,这青竹茶馆你可以当自己家一样,来去自如,在自己家里还需要人挽留吗?
“为兄还以为师妹将为兄忘记了,原来是给了师兄特权!”萧尧邪魅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师妹,不知你这青竹茶馆布置的如何,里面能不能住人,如今为兄可是没地方住了……”
“师兄,这段时间你不会是又跑去潼州青楼了吧。”回去青竹茶馆的路上,沈雪宁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着,如今沈雪宁的势力可算得上遍布整个京城,只要是人还京城中,就没有她找不到的,可是,前段时间,孟流星却得不到有关萧尧的任何消息。
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萧尧就是独孤绝,萧尧的身份不用时,他是战神王爷,整日呆在别院中,孟流星所派的人自然找不到他,还有一种可能,萧尧并不是独孤绝,但他没在京城,所以孟流星找不到他……
“师妹,你真是最了解为兄之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雪宁语带无奈,快步走进了茶馆大厅,当萧尧踏进大厅时,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就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萧尧身上,眼底流露出浓浓的震惊与赞叹:世上怎会有如此英俊出尘的男子……
对于众人眸底的震惊视而不见,萧尧快步向沈雪宁追去:“师妹,等等我!”
茶馆所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众人自是胃口大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冷逸轩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知王妃是如何想到要在这里建茶馆的?”
“此事缘于一次意外。”沈雪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望江楼开业那天,雪宁与师兄无意间来到了这里,当时时至晌午,我们两人走了很远才看到酒楼客栈,此地风景优美,情侣居多,再加上如今正值初春,出来游玩踏青之人众多,在众人经常出现的地方建一座用膳之所,一来可以与人方便,二来也可发点小财,何乐而不为……”
“王妃,此处生意奇好,这可不是什么小财……”古云还欲再说些什么,被冷逸轩重重的踩了一下脚,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用过午膳后,冷逸轩和古云便起身告辞,萧尧说累了想在此休息,沈雪宁便命人给他安排了一间房间,雅间中有床榻,桌椅,也有屏风,就像客栈的房间一样,可休息,也可用膳。
孟流星来此见沈雪时,除向她禀报调查的结果外,还将接收的冷家三分之一产业的账本送了过来,用过午膳后沈雪宁哪里也没去,坐在房间中看账本,当最后一本账本合上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
“如月,什么时辰了?”沈雪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茓。
“宫主,已是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过半。”如月推门走了进来:“宫主,晚膳早已备好,我去端来。”
“这么晚了。”沈雪宁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月,派人去趟别院,告诉独孤绝今晚我不回去了。”
如月的速度确实很快,半盏茶的时间过后,几样热腾腾的,飘着浓浓香味的小菜端到了沈雪宁面前,将饭菜端来后,如月便去外面找人通知独孤绝,整个房间中再次只剩下沈雪宁一个人。
沈雪宁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正欲送入口中,冷不防一道白色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师妹,你在用宵夜,正好为兄也饿了,咱们一起用!”
话音落的同时,萧尧挺拔的身形已来到沈雪宁面前,沈雪宁只觉面前一道白影闪过,原本拿在手中的筷子不见了踪影,微微昂头,萧尧正将菜送入自己口中,轻嚼片刻,出言赞叹:“这里大厨所做的菜不比皇宫的御厨差……”
说着,萧尧径直坐到了沈雪宁身侧,夹起一筷子菜送到了沈雪宁嘴边:“师妹,你也尝尝看!”
沈雪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这么睁着眼睛,清冷的目光直望着萧尧邪魅的眼底,萧尧保持着拿筷的姿势不动,也凝神望着沈雪宁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瞪着对方,谁也不肯先认输……
不知过了多久,竟是萧尧先妥协了:“师妹,再不吃饭菜可就要凉了,为兄承认自己长相英俊,可师妹也没必要这样紧盯着为兄看……”
萧尧对自己的长相还真满意:“师兄,下次再进别人房间时记得先敲门,而不是直接推门而入!”沈雪宁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还有,这些饭菜并不是宵夜,而是我的晚膳。”
说着,沈雪宁夺过萧尧手中的筷子开始用膳:“师妹,这么晚了你怎么才用晚膳?”萧尧随意的语气中略带惊讶:“为兄都睡醒一觉了。”
“我没你那么好的命,每天无忧无虑的混在女人堆里!”沈雪宁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她话中的情愫。
“师妹,这双筷子为兄已经用过了,你要不要再换一双?”此话一出,沈雪宁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即将送入口中的饭菜,沈雪宁美眸中隐有怒火显现:这个可恶的萧尧,他绝对是故意的,可我刚才用饭时怎么忘记这筷子已被萧尧用过了……
“宫主,属下已派人去向辰王爷禀报,说您今晚不回别院了!”如月恭敬的禀报声自门外传来,沈雪宁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如月,再拿两副碗筷来!”
“是!”如月虽未进房间,但却看到了萧尧那一袭白色的衣袂,当下没再多说什么,快速拿来两副碗筷,将其中一副碗筷递给萧尧,沈雪宁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吃着饭菜。
“师妹,白天那人所说的话你觉得有几层可信?他真的是欧阳睿所养的死士吗?”萧尧敛去了刚才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正色。
“他的话可信,但不可全信,不排除是有人买通了他,或者是欺瞒了他,让他误以为他们的主子是欧阳睿!”沈雪宁也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
萧尧没有再说话,只是眸光有些不自然的闪了闪,大概是因为如月站在一边,萧尧未再做什么小动作,简单的吃了几口菜,萧尧称已吃饱,缓步走出了房间。
沈雪宁用完膳后已近子时,简单梳洗一下,便躺在了床上准备休息,半睡半醒间,一阵悠扬的箫声传入耳中,箫声婉转悠扬,悦耳动听,却带着淡淡的忧伤,沈雪宁顿时睡意全无,随便披了件衣服,拉开房门,向着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距离青竹茶馆不远处,一袭白衣正背对她而立,白色的衣袂随风轻扬,墨丝轻飞,似是听到了沈雪宁的脚步声,那名白衣人停止了吹箫,轻轻转过了身:“师兄,原来是你,想不到你也会吹箫!”
萧尧轻轻一笑,刹那间,天地为之失色:“看来师妹对为兄并不了解,正如为兄对师妹也是知之甚少,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应当多多了解才是!
萧尧和沈雪宁开惯了玩笑,所以,对萧尧的话沈雪宁并未当真:“师兄说的没错,你我之间真的是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师兄,除了箫外,你还会些什么乐器?”
“为兄会的乐器很多,师妹你以后可以慢慢了解,师妹,为兄知道你琴技高超,能与为兄合奏一曲吗?”萧尧语气微傲,沈雪宁觉得今天的萧尧和以前不一样了,可究竟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有何不可,我去拿琴。”说着,沈雪宁转身欲走。
“为兄这里有琴!”说着,萧尧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上好的古琴扔给了沈雪宁。
沈雪宁伸手按着古琴,轻轻调试着琴音:原来这一切萧尧早就准备好了,不过,今天的萧尧的确是有些反常,以前的他虽整日混在风月场中,却从来不与人吟诗作对,更别提与人琴箫合奏了……
悠扬的箫声响起,打断了沈雪宁神游九天的思绪,纤指轻扬,悦耳动听的琴音自指尖处缓缓流淌……
琴声优美,箫声动听,原本两种优美的声音配在一起更加动听才是,可是,琴声、箫声仿佛有灵魂一般,各奏各的,就是靠不到一块去,仿佛有一层无形东西隔在这两种声音之间,阻止他们靠在一起……
沈雪宁与萧尧皆是韵律高手,对这种情况早已察觉,更加用心的去弹奏这首曲子,本以为琴箫可融合,岂料,他们越是用心,琴声与箫声隔的越远……
曲毕,萧尧放下了唇边的玉箫,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沈雪宁也停止了弹奏,轻轻站起了身,正欲向萧尧询问原因,冷不防身后吹来一阵急风,沈雪宁雪眸微寒,猛然抬手向着急风吹来的方向挥出了一掌,掌风挥出的同时,沈雪宁也转过了身,可是触目所及的皆是一片空旷,根本没见半个人影。
难道刚才真的只是风,就在沈雪宁疑惑的瞬间,身后再次吹来一阵急风,沈雪宁尚未来得及挥掌,只觉后颈传来一阵轻麻,随即便陷入沉睡中,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她隐隐闻到了独孤绝身上所散发的淡淡龙涎香……
“辰王爷,您的箫声与辰王妃的琴音之所以无法融合,是因为你二人的心意尚未相通!”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缓缓来到萧尧身后,神情淡然,静若处子。
“明月,你又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又想到了什么诡异的方法来对付雪宁?”萧尧语带嘲讽。
“辰王爷说笑了,明月只是途经这里,听到你们两人合奏的琴箫,一时好奇,便前来此处……”明月的声音依旧平静。
“明月,不要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棋局的事情是你让冷逸轩设下的吧,还有上次在灵隐寺,利用掬花刺攻击我们的人也是你,后来在雪宁回去的路上,冥宫长老的出现倒是个意外,只不过,将雪宁刺伤的那名黑衣人是冷逸轩的手下,这件事情也是你用血麒麟和他交换的……”
“虽然这些事情你并没有亲自出手,但你手下人所做的必是受了你的命令……”萧尧语气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
“明月并未让冷逸轩刺伤雪宁姑娘……”
“可你手下与冷逸轩的交换条件是以血麒麟来换取雪宁嫁给本王,而冷逸轩为了让雪宁对程南英死心,命人假冒欧阳睿,刺伤了雪宁……”
“如此一来不正好顺了王爷的意,与自己心爱之人双宿双飞……”明月的声音仍然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天大的事情也激不起他半点情绪。
“可本王不想被阴谋设计娶雪宁,这对她来说不公平!”微微低头望着依偎在他怀中沉睡的沈雪宁,萧尧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怜惜,一丝无奈:时至今日,他终于查清了所有的真相,只是,事实却是如此残酷,他们是被人设计,才会走到一起……
“明月,所有的事情都已被查清,接下来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诡计来设计雪宁?”萧尧冰冷的语气足以将人冰封:“这一次本王不会再让你如愿以偿……”
“辰王爷,有件事明月本不打算告诉你,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王爷是必须要知道。”明月抬头望向天空,语气依然平静:“其实你的小师妹沈雪凝早在钟灵流掉孩子时就已被李牧打死,如今王爷怀中之人名叫沈雪宁,与你小师妹名字的最后一字音同,字不同,她只是一缕来自千年后的灵魂……”
萧尧冷哼一声,语带嘲讽:“明月,你为了利用雪宁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谎话也说得出。”
“在下有没有说谎其实王爷心中十分清楚,自从沈雪宁苏醒之后,难道王爷没察觉到她和以前的沈雪凝已是天差地别吗?星象显示,她是一名来自异世的幽魂,阴差阳错附身于你小师妹的身体,心思缜密,能力非凡,她能帮我们完成我们想要完成的事情,棋局早已布好,只等人来下,王爷,你,我,她都是局中人。”
“她是棋局中最关键的一颗棋子,这盘棋少了她根本无法完成……”
“所以你就不计任何后果,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独孤绝冰冷的声音中暗藏着滔天的怒火:“那件事情是你明月一心想要完成的,与本王无关,也与雪宁无关。”
虽然萧尧不愿承认,可他却知道,明月说的一点儿没错,沈雪宁自从那次重伤苏醒后,就好像完全就了一个人,明月虽狡诈,但在他面前却从不撒谎,此沈雪宁非彼沈雪凝,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妹早已死去,如今附身于这具身体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与他完全陌生的人……
微张的大手猛然握紧,望着沈雪宁在他怀中安然沉睡的恬静容颜,萧尧心底做着激烈的思想挣扎:她不是雪凝,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辰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请王爷不要因一时的妇人之仁,而坏了大计!”明月平静的声音中暗藏犀利,一语点中所有要害。
萧尧没有说话,紧握的大手微微颤抖,眸底的神色也在不停的变幻着,似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挣扎,不知过了多久,萧尧冷声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明月,那件事情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与本王、雪宁无关,不管她是不是本王的小师妹,但她现在已是本王的王妃,一个男人,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妻子,如果你再设计雪宁,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理,到时,不要怪本王不顾及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份!”
言毕,萧尧不再理会明月,抱起沈雪宁快步向前走去,身后传来明月平静却坚定的声音:“辰王爷,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即便你再不愿意,我们都已是局中人,如果想要走出这场棋局,就会有争斗,就会有所牺牲……
“牺牲任何人本王都不会在意,但沈雪宁绝不能死!”空中,随风飘来萧尧坚定的誓言以及严厉的警告:“明月,从今以后你不许再利用雪宁,否则,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明月轻轻摇了摇头,一向淡然平静的俊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独孤绝,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就像我们的命运,从一出生,所有的命运就已注定,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只能被命运左右,这一世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三人的宿命,太过激烈的挣扎,只会让命运更苦而已……
虽然萧尧在明月面前极力袒护沈雪宁,可是当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萧尧还是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之中,雅间中,萧尧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闷酒,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了躺在床上沉睡的沈雪宁,熟悉的容颜,却不是他所熟悉的人……
“启禀王爷,这座青竹茶馆中所有人早已沉睡,无人发现刚才的事情!”冷炎冷静冽却不失恭敬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独孤绝冷淡中略带疲惫的回答着:“很好,你先下去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王爷!”恭敬的回答声过后,一阵破风之声渐行渐远,片刻之后便已消失无踪!
重重的叹了口气,萧尧抬头望向黑漆漆的窗外:他有多久没喝过闷酒了,好像是在沈雪宁重伤苏醒,他们在醉风楼第一次见面后,他便很少碰酒了……
意识到这一点儿,萧尧微愣了片刻:没错,沈雪凝重伤前,心心念念的全是冷逸轩,眼中根本就没有他萧尧的存在,她脾气暴躁,坏事做尽,他包容她的一切,默默在事后为她收拾残局,可换来的却是她的不屑一顾,所以,他才会踏足青楼,每天借酒消愁成了他必做的事情……
苏醒后的沈雪宁已不再迷恋冷逸轩,性格脾气都改变了不少,他以为她想通了,却不知道她,已不再是她……
她的才情,她的机智,以及她对冷逸轩那冷漠的态度都让他备感惊讶,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么忧郁,所以,他不再去青楼,而是选择住在她的身边,近距离观察她,看她还能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如果让他在两个沈雪宁中选择一个,他定会选择现在的沈雪宁……
起身走至床前,轻轻坐在床边,凝望沈雪宁片刻,萧尧慢慢伸出了手,轻抚上沈雪宁恬静的睡颜: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天意,与他一起长大的小师妹心中,眼中都没有他,即便他为她牺牲再多,她也未必会正眼看他,终其一生,她也不会属于他……
可是现在的沈雪宁与他之间有很多相同的兴趣和爱好,她知道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虽然她不说,但她会记在心中,以实际行动来报答他,不像他的小师妹沈雪凝对他那么绝情,就算他为沈雪凝丢掉性命,沈雪凝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明月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命运,沈雪凝会死去,而沈雪宁会代替她活下去,萧尧与沈雪凝是有缘无分,如今的这个沈雪宁才是属于他的,来自异世的幽魂又如何,只要他们两人能够相互喜欢,共同度过一生就足够了……
想到明月,萧尧冰冷的眸底闪过一道寒光:明月,雪宁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真实和希望,我绝不会让你再利用她,你自己愿做局中人是你的事情,不要把我们两人也牵扯进来,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任由命运摆布,我要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与未来…·…
我并不是独自一人在奋斗。萧尧抬头望向安然沉睡的沈雪宁,冰冷的眸底瞬间转化为浓浓的柔情:相信雪宁会陪我一起……
明争暗斗 第074章 设局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经过一夜的休息,湖边的树木更加翠绿,大概是因为清晨的缘故,一望无际的清水湖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雾,无形中为这面风景优美的湖泊增加了一份神秘感,东方天空中,红通通的太阳隐于淡淡的云层后,再配上面前的青山,宛若一幅完美的日升图。
此时天色尚早,湖边还没什么人,青竹茶馆的大门早已打开,一名小二正低头在外面扫地。
朦胧中,沈雪宁听到一阵阵欢快的鸟鸣声,轻轻睁开了眼睛,望了望窗外早已大亮的天,感觉精神饱满,正欲伸个懒腰,冷不防腰间一紧,一条男子强壮的胳膊搭在了她小腰上……
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后望去,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独孤……”
在看清身侧所躺的人时,沈雪宁微微一愣,躺在她身边的并不是独孤绝,而是一袭白衣的萧尧,此时,他正安静的侧躺在床上,英挺的剑眉微皱,似是梦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英俊的容颜少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多了一份宁静与睿智。
“师兄,师兄……”萧尧好像睡的很沉,沈雪宁轻唤了几声,他没有丝毫反应,沈雪宁四下观望了一下:这里不是她住的房间,而是下午时分萧尧所住的那间雅间。
沈雪宁细细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思绪停留在她察觉到身后有急风吹来,随即便被人点了|茓道,当时萧尧是站在她身后,那个点她|茓道的人是不是萧尧,如果真是萧尧,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沈雪宁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不通,急需萧尧来为她解答,可是望着萧尧熟睡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忍心叫醒他,思量再三,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师兄,醒醒,快醒醒……”沈雪宁坐起了身,不停的摇晃着萧尧的胳膊。
“好吵,师妹,你就不能安静会儿!”说着,萧尧伸手将沈雪宁抱在了怀中:“现在时间还早,你再陪为兄睡会儿……”
沈雪宁没再说话,清冷的眸底怒火闪现,抬手点了萧尧的睡|茓:想睡,你自己睡,我沈雪宁可没空在这里陪你耗时间,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可以等你醒来再问!
伸手扯开了萧尧紧抱着她的手臂,沈雪宁掀开被子,径直越过萧尧翻身下床,就在沈雪宁下床的瞬间,萧尧微闭的双眸猛然睁开,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萧尧悄无声息的侧过身,望着背对着他轻轻穿衣穿鞋的沈雪宁,嘴角轻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慢慢坐起身,望着毫无察觉的沈雪宁,萧尧嘴角的笑意更浓,正欲将沈雪宁拥进怀中,冷不防门外传来如月的禀报声:“宫主,梳洗用品已准备完毕……”
沈雪宁答应一声,回头望向被她点了|茓道,此时正陷入沉睡中的萧尧,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仿佛在说:我有事要先走了,你慢慢睡吧,望着萧尧身上已滑到腰际的被子,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伸手为他拉好了被子,缓步走出了房间。
“宫主,你怎么从那间雅间中出来了?”如月惊讶的询问声在门外响起,萧尧躺着没动,邪魅眼底的戏谑笑意更浓,仿佛在说:雪宁,不知你会如何回答如月的话……
青竹茶馆的雅间都设在二楼,萧尧与沈雪宁的房间相距并不远,望着满眼震惊的如月,沈雪宁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刚才师兄睡醒后直吵着口渴,所以我倒了杯茶给他送过来……”
“原来如此。”如月如释重负的声音传入耳中,萧尧微微皱了皱眉,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悦:是雪宁太聪明,还是如月太好骗,这件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
“如月,吩咐下去,这间雅间以后就是师兄的房间,不再招待其他客人。”随着沈雪宁的话落,轻轻的推门声响起,随即走廊中便恢复了平静……
昨晚萧尧因为沈雪宁的事情几乎是一夜未睡,如今他做出了决定,事情圆满解决,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再加上被子中全是沈雪宁身上清幽淡雅的体香,盖着这床被子就如同沈雪宁在他身边一样,时间不长,萧尧已陷入深睡之中。
沈雪宁简单梳洗了一下,用了点饭菜,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茶馆,快步向前面的大山上走去。
沈雪宁所开的这家青竹茶馆,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迎来这么多客人,除了泡茶技术好之外,这里的茶品种也很多,除了自然生长的茶外,沈雪宁还喜欢研究茶,有好几样大受年轻人喜爱的清茶、绿茶都是沈雪宁自己研制出来的。
最近一段时间,沈雪宁正在研究一种花茶,其配方中需要一味草药,这味草药形状与兰花相似,其功效却是可清热解毒,只不过,这种草药十分罕见,只在高山深处才会有,药铺中也缺,跟在沈雪宁身边的人都不精通药理,自然不会认识这种草药,无奈之下,只得让沈雪宁这个不算太精通药理的人亲自去找了。
爬山是件比较麻烦的事情,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有捷径可走的,沈雪宁立于山前,四下观望无人,双足轻点,腾空而起,窈窕的蓝色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轻点头脚下的石头,快速向山上飞去,动作优美,飘逸,如果有人见到此时的她,定会以为自己看到仙女了……
轻飘飘的落于山顶,沈雪宁嘴角轻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她占据这具身体的时间越长,对这具身体的轻功,武功,内力越发的运用自如。
四下观望片刻,沈雪宁向着一个方向走去,高山深处的确有不少的草药,却都不是沈雪宁想找的,眼看着时间已近中午,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是这个地方根本没有这种草药,还是我没找到……
不经意间抬头,远处似乎有人影在晃动:是谁在那里?沈雪宁心中疑惑,缓步向那道人影走去。
耀眼出色如皓月的明月正坐在轮椅上,指挥着易安将一些草药挖出,小心的放进药娄中,似是听到了沈雪宁轻微的脚步声,明月转过身:“雪宁姑娘,别来无恙吧。”神情淡然,静若处子。
“原来是明月公子!”沈雪宁缓步走至明月面前站定,绝美的小脸上虽带着笑意,语气中却充满了淡漠与疏离:“公子今日来此采药。”
明月轻轻点点头:“此处盛产草药,想必雪宁姑娘也是来此采药吧。”
沈雪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此处草药虽多,却没有雪宁想要的……
“是吗,不知雪宁姑娘想找哪味药材,或许明月可以帮忙。”明月微傲的语气中带着诚恳,让人相信他是真心想帮沈雪宁。
“麦冬,一种与兰花相似的草药,不知公子可曾在此处见过?”明月医术高超,见过的草药无数,对于草药要比她沈雪宁熟悉的多,什么样的草药生活在什么地方,明月心中自是一清二楚。
“麦冬长于背阴处,要在十分干燥的地方生长,此山距离清水湖太近,气候常年湿润,麦冬不适合在此地生长。”言下之意是:这个地方根本不会长麦冬。
“原来如此,是雪宁找错地方了。”沈雪宁轻轻点点头:难怪我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麦冬,原来这里根本不会长麦冬:“不知明月可否告知雪宁,哪个地方生长麦冬?”
“城西百里外有座太阴山,那里生长麦冬。”明月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神情淡然。
“多谢公子,雪宁先行告辞。”言毕,不等明月答话,沈雪宁已运用轻功快速向山下奔去。
当沈雪宁窈窕的蓝色身影快要消失不见时,明月冷声询问:“易安,事情怎么样了?”
“公子请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青竹茶馆大厅中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萧尧睡了一上午,刚才被客人们的谈话声吵醒,简单梳洗一下,萧尧命小二为他端来了饭菜,热腾腾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可萧尧却没什么食欲,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总感觉会有事情发生。
“小二,我师妹呢?”昨天沈雪宁在为萧尧安排房间时,早已和青竹茶馆中的所有人介绍过萧尧,所以,这名小二知道萧尧口中的师妹是指沈雪宁
“王妃一大早就出去了。”小二将冷掉的茶水拿走,换上了一壶新茶。
“她回别院了。”萧尧漫不经心的吃下一口饭菜,似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王妃出去找草药了。”小二走至床边,将有些凌乱的大床铺好,心中暗暗纳闷:昨晚明明是萧公子一人在此休息,为什么这被子中好像有女子的体香……
“找什么草药?”萧尧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麦冬,王妃说要研制一种茶,需要用到这种草药,可是这种草药十分罕见,药铺中也没有,所以,王妃便亲自己去采了……”小二啰啰嗦嗦的解释着,身后一阵急风吹过,小二抬头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纳闷:这好好的天气,哪来的风……
将床铺整理好后,小二转过了身:“萧公子,床铺已整理……”
小二的声音在望见空荡荡的桌边时戛然而止,眸底流露出浓浓的疑惑:萧公子人呢,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
萧尧出了茶馆运用轻功快速向着一个方向飞去,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萦绕周身,邪魅的眸底寒光闪现:明月,想不到这么快就就让你找到了可趁之机,不过,你最好求老天保佑雪宁不会出事,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你……
明月说的果然没错,麦冬就长在太阴山密林中,沈雪宁将一些长成的麦冬挖出,收进一个小竹篮中,尚小的未动,让它继续生长。
麦冬极其罕见,这个地方长的也不是太多,沈雪宁将竹篮提至眼前,望着里面静静躺着的三株麦冬,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有了这些麦冬,她的新茶就要问世了……
正欲起身离去,冷不防一阵轻微的,整齐有序的奔跑声传入耳中,按照沈雪宁以往的经验,这些人定是训练有素之人,眸光微微闪了闪,沈雪宁纵身一跃藏身于一棵大树上,就在她跃上大树的瞬间,大批的黑衣人出现在不远处,快速向这边跑来。
以这些人的身法以及走路时所发出的细微声音来看,他们皆是高手,为了防止被发现,沈雪宁屏住了呼吸,密切留意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许是沈雪宁隐藏的够好,又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这些黑衣人来到沈雪宁所在的树下后并未多做停留,快步跑了过去,当黑衣人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沈雪宁方才从树上跳了下来,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沈雪宁眸光微沉: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就在沈雪宁思索着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时,一阵急风自身后吹来,沈雪宁暗道不妙,猛然抬起了眼睑,侧身躲过了那人的袭击,翻手一掌打向袭击她的那个人……
袭击她那人武功不弱,在沈雪宁向他反击时,他不但快速躲开了,更以最快的速度抬手与沈雪宁对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响,沈雪宁与那人各自后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下脚步,沈雪宁心中暗暗吃惊:此人武功不错……
那人眼底的惊讶也绝不亚于沈雪宁,一直以来他都少逢敌手,沈雪宁的武功可以算的上是他所遇到的敌人中武功最高的……
待站稳了脚步,看清了面前之人,沈雪宁与那人同时惊呼出声:“怎么会是你!”
与沈雪宁对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次程南英邀沈雪宁前往临月楼,欲给她下合欢散那天在门口迎接她的那名掌柜。
短暂的错愕后,沈雪宁便恢复了正常,看似平静的语气中暗带嘲讽:“想不到你的命还真大,连炸药都炸不死你。”
那人冷哼一声:“沈雪宁,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进来,如今你来了这里,就休想再活着离开……”
沈雪宁嗤笑一声:“就凭你还杀不了我。”
“沈宫主太看得起在下了。”那人语气冰冷:“在下并未说过要与沈宫主动手……”
“那你的意思是……”沈雪宁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他们与沈宫主交手。”沈雪宁顺着那人的视线望去,只见原本已消失无踪的黑衣人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占满了大半个树林,此时全都面无表情的望向她,眸底寒光闪现。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名弱女子,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这么多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沈雪宁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今她唯一可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然后再伺机逃走。
原本她是想向孟流星发信号的,可是今天出来的匆忙,信号筒忘在了原来的衣服中,没有带过来……
那人嗤笑一声:“沈宫主,如果你也算得上是弱女子,那当今世上就没有强者了,在下知道宫主想拖延时间,不过,奉劝宫主一句,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整座太阴山皆是我们的天下,自从沈宫主踏上这座山后,就已经注定,沈宫主不会活着走出这里……
“我要见欧阳睿。”沈雪宁语气微傲:“你不必否认,我已看出这里是你们秘密训练死士的地方,在整个圣乾国,只有太子和皇帝方可培养忠于自己的死士,而您是太子的手下,所以……”
“沈宫主怎么知道在下是太子民殿下的心腹,而不是程郡王的?”那人冰冷的声音中带着疑惑。
“很简单,程南英为人处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有你这么阴狠的手下。”沈雪宁平静的声音中暗藏讽刺:“带我去见欧阳睿。”
清冷的声音带着无须质疑的命令口吻,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她的敌人,而是她办事不利的手下,她正在冷声教训他们。
雪宁,你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萧尧挺拔的白色身影落于太阴山前,望着高耸入云的太阴山,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影快速向山顶飘去,动作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雪宁……雪宁……”萧尧焦急的呼唤声在树木中响起,可回答他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萧尧一向冷静的眼底泛出沈浓浓的焦虑与担忧:雪宁,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突然,地上的一件物品映入眼帘,萧尧眸光微寒,快步上前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蓝色丝巾:这是雪宁的面纱,她一定出事了……
萧尧焦急的四下查看:雪宁一向聪明,如今她既然留了面纱做信号,也一定给我指明了她被抓的方向……
突然,萧尧的眼神静止在一处不动了,邪魅的眸底闪着喜悦与赞赏:原来是这样,雪宁,你好聪明……身形一转,萧尧修长的身影瞬间已到了几十米外……
沈雪宁随着那名长柜来到了一个大山洞前,望着在山洞口不断进进出出的黑衣人,沈雪宁眸光微沉:看来我猜的没错,这里就是欧阳睿秘密训练杀手死士的地方……
“辰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伴随着戏谑的声音,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沈雪宁视线中,望着沈雪宁清冷的眼底,那人心中疑惑:“雪宁,你怎么没有一点儿惊讶的意思。”
“我早猜到你会在里边了,又岂会惊讶。”沈雪宁不以为然,说的轻描淡写:“幽冥,想你堂堂冥宫宫主,术法之高强更是天下难逢敌手,你为什么会选择投靠欧阳睿。”
“在下并未投靠太子殿下,与欧阳睿之间也只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幽冥眸底闪过淡淡的魔气,就像审视猎物一般上下打量着沈雪宁,眸底闪着浓烈的嗜血光芒:“沈宫主,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幽冥,大话先不要说的太早,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沈雪宁嘴角微挑勾勒出一丝清新纯净的笑意,清冷的眸底却泛出强烈的魔魅之气,幽冥只觉脑际轰的一声响,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可恶,本尊竟然被沈雪宁的一个眼神吓到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幽冥气急败坏的望向沈雪宁,却见她的眸底只留一片清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难道刚才只是本尊的错觉,不管那么多了,先抓住沈雪宁再说……
幽冥嗜血的眸底寒光一闪,大手飞速挥向沈雪宁,一股浓烈的黑雾被幽冥强势的内力推向沈雪宁……
沈雪宁清冷的眸底寒光一闪,纤手轻扬,一道白烟自手中飞出,迎向幽冥的黑雾,只听“砰”的一声响,黑雾的白影撞到了一起,或许是因为幽冥的内功在沈雪宁之上的原因,黑雾碰到白烟后被撞掉了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扫向沈雪宁……
由于黑雾的强劲已被白烟撞掉大半,所以黑雾经过沈雪宁时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将她整个人全都熏成了黑色,就在幽冥想对此时的沈雪宁冷嘲热讽一翻时,迎面飞来几点闪亮之物,幽冥直觉不妙,急忙侧身躲开,可毕竟那几点闪亮之物距离他太近,在他躲亲的瞬间,闪亮之物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三道不深也不浅的血痕……
脸颊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幽冥用手一碰,竟然全是血,抬头望向沈雪宁,眸底厉光闪现,咬牙切齿的吼出一句:“沈雪宁。”要知道他幽冥一直都很在意自己英俊的容颜,如今差点被沈雪宁毁掉,你让他如何能不气愤。
“不用叫这么大声,我听得见!”此时的沈雪宁全身都是黑色,可算得上是十分狼狈,再加上整个山上都是她的敌人,她随时都可能会没命,可身处如此环境的她竟然镇定自若,就这一份神情与胆识就足以令人对她刮目相看。
“好,很好!”反观幽冥,被气的差点七窍生烟,魔性眸底的嗜血更浓,望着正在对峙的沈雪宁与幽冥,那名掌柜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沈雪宁是暗宫宫主,幽冥是冥宫宫主,照理说,两人应该实力相当,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之间实在是,天壤之别……
“沈雪宁,本尊会让你知道忤逆本尊的下场是什么!”魔性的声音中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话音落的同时,幽冥的眸底瞬间变成了诡异的红色,正欲抬掌攻向沈雪宁,冷不防一道熟悉的戏谑声在众人耳边响起:“今天这太阴山怎么这么热闹。”
沈雪宁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师兄,你来的可真及时。”原本沈雪宁在沿途留下记号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等到了救星。
望着全身黑漆漆的沈雪宁,萧尧目露惊讶:“师妹,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你开口叫为兄,为兄还真认不出是你。”
话音落的同时,萧尧已来到沈雪宁面前,伸手去擦沈雪宁脸上的黑色,沈雪宁微微侧头躲过了萧尧的大手,语带不悦:“师兄,现在还不是有空闲擦掉这些黑色的时候,先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既然来了这太阴山,你们还想活着离开!”幽冥冰冷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自信,仿佛沈雪宁和萧尧被抓只是迟早的事情。
萧尧与沈雪宁对望一眼,眼底传递着同样的信息:想离开这里只靠武功是不行的,一定要另想办法……
突然,萧尧脑中灵光一闪:“幽冥,其实在下与雪宁是被人骗上太阴山的,他告诉我们这山上有千年参王,吃了不但可以增强功力,还能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可以眼前的情况看来,那个人只是在骗我们,真正的目的很简单,让你和我们起冲突,然后他再坐收渔翁之利,看来你们霸占太阴山训练死士一事早已被人察觉了……”
幽冥听到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这太阴山他也刚知道不久,可那名掌柜却是大变了脸色:“骗你们上太阴山之人是谁?”
萧尧微微一笑:“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你们放我和雪宁回去,我告诉你们那名想得利之人。”
“休想。”幽冥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萧尧,今天你和沈雪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萧尧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笑着望向那名掌柜,他看得出,在这里真正做主的并不是幽冥,而是那名掌柜。
那名掌柜沉下了眼睑,脸上的神色微微变化,似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挣扎,不知过了多久,那名掌柜终于下定了决心:“萧公子,这笔交易可以做,但是,条件需要改一改,你告诉我们那人是谁,你和沈宫主之间只能有一人走出太阴山,你们可以讨论一下,谁走谁留。”
太阴山的秘密不能泄露,你们两人离开的也好,留下的也罢,都绝对活不过今天……
掌柜的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目的,沈雪宁与萧尧的武功都不错,如果他们两人在一起并肩做战,恐怕会很难对付,如果两人分开了,要杀掉他们就容易很多,如此一来还能得知那名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一举两得……
“师兄,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你想让为兄离开。”萧尧语气冰冷,邪魅的眸底隐有寒光闪现:“如果为兄怕死,今天就不会来到太阴山……”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雪宁语气平静:“我的意思是说,师兄与这件事情无关,你提的意见暂时保留,不如掌柜先听听我的处理方法。”
师兄的提议是不错,可是这掌柜修改的条件对我们太不利了,以欧阳睿做事的风格,有人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是不会留下活口的,如果我和师兄一旦分开,不是在救任何人,反而给了他们刺杀我们的最好时机……
“沈宫主请讲。”整座太阴山都是我们的人,我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沈雪宁能想到的这些,萧尧也早已想到,只是当时他以为沈雪宁为了不牵连他而自愿留下,所以非常气愤,自然未向沈雪宁解释这些,但以沈雪宁的所做来看,是自己错怪她了。
明月曾经说过,这个沈雪宁聪明异常,能力非凡,以萧尧对明月的了解,他从未看错过人……
“给我与师兄一次机会,也给你们一次机会,先放我们离开,以三柱香为期限,三柱香内你们不得派人追赶,三住香后方可动身,如果在我与师兄下山前你们能抓到我们,那我们两人任凭你们处置,但如果你们抓不到我们,就要放我们离开这里,不知掌柜意下如何?”沈雪宁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那个人,上次见他时他是掌柜,就暂且称他为掌柜吧。
掌柜低下了头,眉头微皱,似在思索要不要答应沈雪宁的条件:“掌柜,这笔交易很划算,纵使沈雪宁与萧尧轻功再高,也绝不可能在三柱香的时间之内飞出太阴山。”
更何况,这太阴山上四处布满了咱们的眼线,就算在这三柱香的时间内我们不派人追赶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后面几句幽冥没有说出来,用传音入密向掌柜分析,沈雪宁与萧尧的武功都在那掌柜之上,所以幽冥的话一字不差的落进了两人耳中,传音入密,用了也等于没用。
幽冥所想到的这些沈雪宁与萧尧早已知道,沈雪宁之所以提这么优厚的条件,无非是想让掌柜的答应放他们离开,只要脱离了他们的视线,她就有办法逃离这里。
果然不出所有人所料,那名掌柜思索过后,做出了决定:“好,在下答应你们,以三柱香为期。”
目送沈雪宁与萧尧走出一段距离后,确定他们两人已听不到自己的谈话,掌柜侧目望向幽冥:“幽宫主,你确定他们两人走不出太阴山?”
幽冥立于原地未动,目光仍然望向两人离去的方向,冰冷的眸底闪着嗜血的光芒:“放心,本尊在所有下山的路上都摆了阵法,萧尧与沈雪宁都不懂术法,即便他们躲过了你们的追击,也绝对逃不出我的迷幻阵。”
这边,沈雪宁与萧尧不快不慢的悠然赶路:“师妹,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
“三柱香的时间我们根本走不出这里,急也没用。”沈雪宁语气平静:“再加上幽冥又精通术法,说不定我们走着走着,就走进了他摆的某个阵中……”
“那依你的意思,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死。”其实萧尧心中早已有了一条完美的逃离方法,只不过,他想考验一下沈雪宁的聪明才智是否如明月所说的那么厉害,所以事事让沈雪宁做主,如果她的方法行不通,再用自己的也不迟。
“当然不是,师兄,你知道我们当务之急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沈雪宁停下脚步,侧身望向萧尧。
萧尧在看到沈雪宁黑漆漆的,都已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小脸时,本想大笑,可为了不打击沈雪宁,他强忍着笑意,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戒备松懈时我们再离开。”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是杀掉他们其中的两名杀手,然后我们伪装成他们,再伺机离开
沈雪宁再次摇头:“也不是。”
“那为兄就不知道了,请师妹明示。”萧尧目露疑惑。
“找个地方让我洗把脸,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说着,沈雪宁转过身快步向前走去,她来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处小水坑,里面的水十分清澈。
训练杀手的山洞口摆着两张躺椅,那名掌柜坐在躺椅上,目光微沉,略带焦急,而幽冥则躺在其中一张躺椅上,悠闲的吃着水果,时间不长,一名黑衣人快速跑了过来:
“怎么样了?”掌柜面色微沉:“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回护法,萧尧与沈雪宁此时已到达正南方五百米处的一条小河前……
“这么长时间才到了那里,他们的速度也太慢了吧。”幽冥吃下了一颗葡萄:“这两人真奇怪,离开这里后他们不是应该运用轻功飞速逃离吗……
“回幽宫主,沈雪宁与萧尧并未运用轻功逃离此地,而是像散步一般悠然前行。”那名黑衣人据实禀报。
“那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幽冥心生好奇:一柱香的时间已过了三分之一,他们才走这么点路,是不是明知自己不可能走出太阴山,所以放弃了……
“回幽宫主,他们正在河边为沈雪宁清洗脸上的黑色……”
“原来如此。”幽冥恍然大悟,眸底闪过一丝不屑:“这个臭丫头,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这么爱美……”
小河边,萧尧将一条丝帕打湿,缓步走回沈雪宁身边,沈雪宁正欲接过丝帕,冷不防萧尧已越过她的小手,径直用丝帕轻轻为她擦拭着脸上的黑色,丝帕所过之处,露出沈雪宁白皙细滑的皮肤。
此时的两人相距很近,山林中很静,彼此之间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声,熟悉的阳刚之气萦绕鼻端,萧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头发上,沈雪宁有些不太自然:“师兄,让我自己来吧。”
说着,沈雪宁伸手去接萧尧手中的丝帕,却被他巧妙的躲过:“这里没有镜子,你看不到自己的样子,怎么擦去脸上的黑色。”
“前面有水,我可以在里面看自己的倒影。”沈雪宁争辩着。
“水面有波纹,你看不太清。”沈雪宁四下观望着连树叶都不动一下的环境:这里连一丝风都没有,水面哪来的波纹……
脖颈处传来一阵清凉沈雪宁刹那间回神,却见是萧尧拿着丝帕在为她擦拭沾染上黑色的脖颈,想到脖颈上有独孤绝制造的伤痕,沈雪宁猛然伸手抢过了萧尧手中的丝帕:“师兄,还是我自己来吧。”
萧尧先是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坚持,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也好,为兄去前边洗洗脸,提提神。”
沈雪宁身上的衣服也全沾上了黑色,望着已看不出原色的外衣,沈雪宁轻叹一声,甩手脱下扔到了一边,里面的这层衣服也被染黑了大片,沈雪宁一并脱了下来……
当萧尧洗完脸转过身后,沈雪宁身上脱的只剩下了白色的里衣:“师妹,你干什么?”伴随着一声惊呼,萧尧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了沈雪宁面前,纤手轻扬,一件带有萧尧身上特有气息的白色外衣披到了沈雪宁身上,上面还留有萧尧暖暖的体温:“谁让你在这里脱衣服的?”萧尧语气微愠,眸底隐有怒火显现。
“师兄,你干嘛这么紧张,这些衣服都已经脏了,根本不能再穿了,自然要脱掉……”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她身上的白色里衣是丝绸织出,就像现代的衬衣一样,再加上里衣内她还穿了肚兜,和她在现代所穿的那些样式简单,却高贵典雅的裙装,晚礼服比起来,这根本不值一提。
在萧尧的外衣披到沈雪宁身上时,她隐隐闻到了独孤绝身上所特有的淡淡龙涎香,可待她凝神细闻时,却是什么也闻不到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在这荒郊野外随随便便宽衣解带,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到……”
“师兄,我早就仔细观察过,五十米内除了你我之外,绝对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沈雪宁自信满满:这古代人还真是保守,衣服穿的里三层,外三层不说,扣子还十分难解,害她每天起床,休息时都要在解扣子上浪费半天的时间……
沈雪宁说这番话无非是想让萧尧宽心,可是,不知这萧尧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戏谑的目光将沈雪宁上下打量一番:“师妹,如此说来,你是为了师兄才在此宽衣解带……”
望着萧尧那张离她越来越近的俊脸,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在萧尧性感的薄唇快要碰到沈雪宁的樱唇时,沈雪宁气吐如兰:“师兄,三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半柱多了,如果你想活命就离将头转向其他方向,同时将你放在我腰上的手拿开,如果你想死在这里的话,就请继续。”
明争暗斗 第075章 祸蠢宫
温润的触感自唇上传来,口腔中弥漫着浓烈的阳刚气息,沈雪宁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萧尧那无限放大的俊脸:他竟然……竟然选择继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用在萧尧身上是再合适不过……
萧尧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点儿,望着沈雪宁满眼的惊讶,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突然,沈雪宁清冷眸底的惊讶瞬间转为怒火,猛然用力推开了萧尧,快速穿上了萧尧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师兄,无论你打不打算活着离开这里,我可是不想这么早死……”
萧尧外衣上的扣子十分难扣,再加上最上面那颗扣子沈雪宁又看不到,只能凭感觉去扣,所以她扣了半天也未扣上一个:“师妹,照你这速度,等你穿好为兄这件衣服,只怕三柱香的时间早已过去……”
萧尧缓步走至沈雪宁面前,伸手去扣那件白色衣服上的扣子:“师妹,你应该好好学习如何扣这些繁琐的衣扣,否则,将来如何服侍独孤绝……”
沈雪宁不以为然:“我有说过要服侍他吗?”
你当然没说过,并且现在就是他在服侍你。这句话只是萧尧在暗自腹诽,没有说出来。
萧尧毕竟是古代人,再加上他好像经常是自己扣衣扣,三两下便将衣扣扣好,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在萧尧重新为沈雪宁整理衣服时,修长的手指碰到了她胸前的浑圆,萧尧面色如常,没什么特殊的反应,沈雪宁面色微红,伸手打开了萧尧还在为她整理衣服的大手:“一柱香的时间即将过去,我们不能再磨蹭,走吧。”
说着,不等萧尧答话,沈雪宁已快步向前走去:“师妹,我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山洞前的两人仍旧一个轻松,一个紧张,一名黑衣人快速自远方跑来,不待两人询问便自行回报:“沈雪宁和萧尧离开了小河,正一路向正南方走去……”
那名掌柜眸光微沉:“继续打探,太子殿下那边派人去通知了吗?”
“回护法,已经派人去了,按照那人的脚程来看,差不多应该到了。”
不远处的香炉中,第一柱香早已燃完,第二柱香也燃了大半……
“什么,有人闯进了太阴山?”太子东宫,欧阳睿面色阴沉:“是谁这么大本事,竟然能在这么多高手的眼皮底下,到达了太阴山的秘密山洞?”
“回太子,是萧尧和沈雪宁。”
“原来是他们两人,难怪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太阴山。”欧阳睿眸底的寒光渐浓:“备马,本宫要亲自去一趟太阴山。”
那名黑衣人领命而去,当整个书房中只剩下欧阳睿独自一人时,狠毒的眸底寒光闪现,俊脸由于愤恨而微微有些扭曲:沈雪宁,你竟敢擅闯我太阴山,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既然你想死,那本宫就发发慈悲,送你一程……
一声恭敬的禀报声在门外响起:“启禀太子殿下,程统领求见……”
欧阳睿瞬间恢复了正常,缓步走到门边拉开了门:“南英,有什么事情以后有空再说,现在当务之急,你要陪本宫去个地方……”
香炉中的第三柱香终于燃烧殆尽,躺椅上的幽冥慢慢站起身,幽深的双眸中闪出浓烈的魔气:“萧尧可以任你们处置,但沈雪宁本尊要将她带回冥宫,练成蛊鼎……”
“幽宫主,此事可稍后再议,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抓住沈雪宁和萧尧。”掌柜将目光转向正南方:“怎么报信之人还未来,沈雪宁和萧尧究竟走到了哪里?”
“护法,不好了。”一道黑色的身影自正南方飞速赶来:“沈雪宁和萧尧,不见了。”
“不见了!”掌柜眸底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你们不是在监视着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吗?怎么会让他们不见的?”
“回护法,我们的确是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可就在一盏茶前,他们两人突然消失在我们所有的人视线中……”
“沈雪宁一向诡计多端,就连本尊也曾被她骗过,她避开你们的视线另寻藏身处,也在本尊的预料之中。”幽冥语气冰冷:“下山的路都已被本尊摆上了阵法,他们绝对逃不掉,沈雪宁和萧尧是在哪里消失不见的,带本尊前去,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幽宫主言之有礼。”掌柜赞赏的点了点头:“来人,传令下去,调集一半的人手全力搜索沈雪宁与萧尧,就算把太阴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两人找出来。”
掌柜之所以会答应沈雪宁的条件,无非是因为他坚信沈雪宁和萧尧走不出太阴山,既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不伤一兵一卒便可将他们两人抓获,他又何必劳财伤人的让人去他们,但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让他清楚的知道:他上了沈雪宁的当了……
大批的黑衣人陆续出动,分布到各个角落去寻找萧尧和沈雪宁,整座太阴山被震的隐隐有些晃动,掌柜和幽冥则跟着前来报信的那名黑衣人前去沈雪宁与萧尧消失的地方查看。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派出搜索沈雪宁和萧尧的人都已离开,山洞口变得十分安静,远处的阵阵鸟鸣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
在一块并不起眼的大石后,一张绝美的容颜冒了出来,四下观望片刻:“师兄,那些人都走了,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从大石后走了出来,萧尧的外衣穿在沈雪宁身上又宽又大,却别有一番风味,只是苦了沈雪宁,走路时需要提着外衣。
“师妹,这里可是欧阳睿秘密训练死士的地方,咱们跑回山洞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萧尧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派派ilikemoon整理制作
“师兄,此言差矣,俗话说的好,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想那欧阳睿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到,我们没去找什么隐蔽的藏身地,而是跟在那名黑衣人身后跑回了这个山洞!”沈雪宁自信满满。
“师兄,先别说这么多了,太阳已西移,你师妹我可是连午膳都没吃,先进去找找看,有没有吃的东西。”四下观望无人,沈雪宁提着外衣缓步走进了山洞。
望着沈雪宁小心翼翼,缓步前行的身影,萧尧眸底露出浓浓的赞赏:明月说的果然没错,她的确是冰雪聪明,并且诡计多端……
萧尧和沈雪宁进了山洞,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不知是欧阳睿对自己太自信,觉得这个地方十分隐蔽不会被人发现,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两人从进山洞到现在居然没遇到一个陷阱,当然了,巡逻的黑衣人还是遇到了几批,不过,都被他们躲过了。
厨房很好找,因为不知是哪个馋鬼在做东西吃,大半个山洞中都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沈雪宁和萧尧一路顺着香味走,一柱香的时间过后,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厨房,只是让他们感觉气愤的是,厨房中有一名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边大吃特嚼,并不时的灌上几口酒,那生活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沈雪宁侧耳倾听了片刻,确实二十米内没有人,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手腕轻翻,一枚银针刺入了那名还在大吃大喝的人|茓道中,只听“咚”的一声响,那人口中含着鸡腿,倒在了桌子上……
沈雪宁快步走至厨房,四处翻看有没有吃的东西,蒸笼盖被沈雪宁拿起,顿时一股热气伴随着浓烈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蒸笼中不但有蒸鸡蒸鱼,还有很多沈雪宁叫不上名字的菜,随便拿起一个放入口中,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
“师妹,你要不要尝尝这个?”萧尧拿起盘子中一只形状漂亮的点心:“这叫一口酥,只有宫廷的御厨才会做,想不到在这里也能见到……”
此时沈雪宁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吃东西上,根本没去细想:如果萧尧不是宫廷中人,又岂会知道这一口酥只有宫廷御厨会做。
“这一口酥虽然放在灶台上,但距离那家伙好近。”沈雪宁指了指倒在桌上的猥琐男子:“难保他大吃特嚼时不会有飞出的口水溅到一口酥上,师兄,咱们不要吃别人臭嘴碰过的东西,这个给你,看样子很好吃。”
沈雪宁将一只柳叶般的水饺递给了萧尧,萧尧接过水饺轻咬了一口,顿时,香气四溢:“的确不错,师妹你也尝尝看……”
不等沈雪宁答话,萧尧已将剩下的水饺塞进了沈雪宁口中:“确实不错,味道很香。”沈雪宁边吃边连连点头:古代的东西都是纯绿色的,绝对没有添加那些防腐剂、增白剂之类的东西,味道自然也好……
“师妹,刚才那只水饺是为兄咬过的,你怎么吃下去了?”熟悉的戏谑声在耳边响起,沈雪宁猛然停下了正在咀嚼的动作,但是,那半只水饺好像在前一秒已被她咽入腹中……
“萧尧,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沈雪宁清冷的眸底怒火显现,不再称他为师兄,而是直呼萧尧的名字。
萧尧邪魅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戏谑,正欲说些什么,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萧尧眼底神色微变:“有人来了,我们快走。”
为了不让他们起疑,萧尧与沈雪宁以最快的速度将厨房恢复原样,然后快速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就在他们转过弯的瞬间,一队黑衣人来到了厨房,望着倒在桌上昏迷不醒的中年人,众人仿佛司空见惯一般,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又喝醉了……”
程南英与欧阳睿乘坐快马飞速赶往太阴山,路上经过欧阳睿的解释程南英知道,有人闯进了太阴山。
程家世代忠良,所以欧阳睿和欧阳清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瞒着程南英,欧阳睿秘密训练死士一事程南英是知道的,并且,他空闲多时,也曾前来太阴山指点一下那些死士们的武功。
时间不长程南英与欧阳睿已到了山脚下,早有等候在山脚的黑衣人接过了两人的马匹:“怎么样了?“欧阳睿下马后快步上山,头也不回的冷声询问着。
“回殿下,闯入山中那两人神秘失踪,如今左护法与幽冥宫主正在带人全力搜查。
“他们失踪多久了?”欧阳睿的语气越发的阴冷。
“两个多时辰……”黑衣人据实回答:“左护法与幽冥宫主差不多快将整个太阴山翻过来了,仍然未能找到那两个人的踪影……”
“此处戒备森严,他们不可能下得了山。”欧阳睿猛然停下了正在前行的脚步,冰冷的眸底越凝越深:“定是找地方躲起来了,只是,他们会躲在了哪里……”
程南英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只要他们还没有离开太阴山,就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如果整座山都快被翻过来了还未找到他们,那么……”
程南英猛然抬起了眼睑,冰冷的眸底隐有寒光闪过:“我明白了,他们并没有找其他的藏身之地,而是直接藏到了我们训练死士的山洞,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我们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原来如此,难怪找遍了整座太阴山都找不到他们。”欧阳睿眸底闪着嗜血的光芒:“沈雪宁,你果然是诡计多端,只不过,这一次你休想再活着离开这里……”
程南英心中一惊:“殿下,你刚才说什么,沈雪宁……”
“没错,闯进太阴山的就是萧尧和沈雪宁。”欧阳睿眸底的寒光更浓,语气中充满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传令下去,所有人速回山洞,仔细搜查,沈雪宁,这一次你是Сhā翅也难飞。”
沈雪宁和萧尧离开厨房后便快速向前奔去,走出一段距离后,来到了一大堆房间前,房间中床铺紧挨床铺,每间大概能住五十人左右,看样子应该是那些杀手们的房间……
沈雪宁和萧尧边走边打量着房间的布局,所有房间的布局几乎都一样,沈雪宁有些失望,突然,一间装饰略显豪华,里面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映入眼帘,沈雪宁眼前一亮:看来这里是首领住的……
眸光微微闪了闪,沈雪宁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房间中除了那张大床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条板凳,可见这里的条件的确艰苦。
萧尧不明白沈雪宁要做什么,随后也跟了进来,沈雪宁四下观望无人,便将房门掩好,坐到桌边后拿出了一个小油包,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精致的点心。
萧尧轻轻一笑,没有说话,紧挨着沈雪宁坐了下来,拿出一壶酒,自斟自饮:“师妹,你为什么选择停留在这个房间?”
“这里的摆设与其他房间不同,很明显是那些黑衣人的上司居住的,就算那人在我们毫无防备时突然进来,我们也能很快制住他,不肝暴露自己,不像在那些房间,一进一大堆人,我们一时半会应付不来的……”
其实沈雪宁更想说的是:如果从太阴山上派出大批黑衣人,很容易被人发现,但如果走密道的话,就相对安全多了,欧阳睿那么聪明,肯定在这里建了秘道,只不过,这条秘道并不是随处可见的,只在重要人物的房间才会出现,以备他们不时之需。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并未得到证实,如果她将此事告诉萧尧,到了最后却没找到秘道,那只会让萧尧空欢喜一场,为了不让萧尧的情绪大起大落,沈雪宁觉得还是等找到秘道后再向萧尧解释……
谈话间,沈雪宁的点心已吃完,点心有些腻,吃的嗓子发干,桌上有茶壶茶杯,沈雪宁本想倒杯茶喝,岂料茶壶竟然是空的,里面一滴茶水也没有
微微侧目,望见了萧尧手中的酒壶,沈雪宁眸光微闪:“师兄,让我喝一口,润润喉咙。”唯恐萧尧不肯答应,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已伸手抢过萧尧手中的酒壶,灌入口中……
萧尧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师妹,这是酒,不是水。”
“咳咳咳……”此酒性烈,入口辛辣,沈雪宁被呛的连连咳嗽,酒液所过之处,体内腾起一阵热流,沈雪宁在现代时多喝红酒与香槟,来到古代后也只喝过没有酒味的凝霜露,并不知道古代还有这么烈性的酒,看萧尧喝的悠然自在,她还以为这酒和凝霜露差不多。
“怎么样,好点没有?”萧尧轻轻拍打着沈雪宁的后背,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沈雪宁正欲说话,冷不防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雪宁和萧尧相互对望一眼,神色微变:听声音,应该有很多人,并且是直奔这个方向而来,此处正是欧阳睿培养死士的核心所在,如果他们两人被发现,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所以,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了,再想办法应付……
将茶壶、茶杯、板凳全部回归原位,沈雪宁四下寻找着躲藏的地方,可这房间中除了桌椅外就只有一张大床,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来到门口了。
如果实在无处可躲,便用力敌,以我与师兄的武功,虽不能全身而退,但杀出一条血路的可能还是有的,就在沈雪宁决定要与外面那些黑衣人一战时:
“师妹,躲在床底。”话音未落,萧尧已拉着沈雪宁奔向大床,就在他们钻进床底的瞬间,房间门被人大力推开,一名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拥着一名娇艳的女子走了进来,他们身后,是大批的黑衣人有序的快步前行。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大力关上,由于沈雪宁和萧尧是躲在床下的,所以看不到中年人和那名女子的样子,只能看到两人膝盖以下的部分。
伴随着女子娇媚的嘤哼声,妩媚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讨厌,你怎么这么急……”
“宝贝,人家太想你了……快和我亲热一下……”伴随着男子急促的喘息,男子与女子的位置快速而凌乱的转换着,慢慢向大床靠近,稍顷,大床传来一阵晃动,似是有人砸到了上面,随后,一件红色的外衣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接着便是男子的外衣,男子与女子混在一起的里衣,内衣……
片刻之后,大床有节奏的晃动起来,男子的粗喘声、女子的低吟声,身体的撞击声,以及大床被摇晃的吱呀吱呀的轻响声,汇成一曲十分特殊的韵律,在房间中久久回荡……
沈雪宁捂上了耳朵,可这少儿不易的声音还是无孔不入的钻入了她的耳中,萧尧常住青楼,对这种声音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他堂堂烈焰战神王爷,所到之处世人无不顶礼膜拜,如今竟然屈尊藏于床底,说出去不太好听,不过,为了沈雪宁,他心甘情愿……
反观沈雪宁,就有些不太自然,虽然她曾经生活在思想开放的现代,但像今天这样观赏现场版的活瑃宮,她还真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她穿越那天,观赏的林轩与露露的春宫秀,只不过,当时她走进房间时,两人已停下了动作,她并未听到这么激烈的声音。
望着沈雪宁那紧皱的柳眉,萧尧眸底的戏谑更浓:“师妹,要不要为兄帮你捂着耳朵?”
“不用,不用。”沈雪宁连连摇头,躲避着萧尧伸过来的大手,她捂耳朵并不是因为听到男女之事的声音害羞,而是她讨厌听到这种无爱而性的声音:更何况,萧尧乃是好色之人,再加上上面这两位正在做亲密运动,谁能保证你为我捂耳朵时不会色心大动……
之前沈雪宁只想到了高领导的房间中会有秘道,却忘记了这些有权之人是可以搞特殊的,其他黑衣人可能会训练到半夜,累到半死才会被允许回房休息,但地位高的人却不必遵守这些规定,随时随地都可以找个女子来玩…
床上这位男子的精力的确不错,将近半个时辰了,他竟然丝毫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沈雪宁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走廊中依旧有脚步声传来,只不过,这间房间是位高权重之人才能进的,一般的黑衣人根本无权进入,所以这名男子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在此消遣。
实在是受不了这烦人的声音了,沈雪宁眸底寒光一闪,正欲冲床底,点住上面两人的|茓道,只听“砰”的一声响,房间门被人大力推开,一双金色的靴子慢条斯理的踏进了房间,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双白靴,其实的则全部都是黑色靴子:在圣乾国,只有欧阳清和欧阳睿有资格穿金色的靴子……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本宫房间?”一声怒吼在房间中响起,不是欧阳睿的声音是谁。
“殿……殿下……”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床上那名男子吓的连说话都不连贯了,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便‘扑通’一声跪到了欧阳睿面前:“殿下,饶命,饶命啊……”
“你可知擅闯本宫房间者是何罪名?”对那名男子的求饶声充耳不闻,欧阳睿语气冰冷。
那名男子先是一愣,随即更加卖力的求饶,程南英语气冰冷,揭晓了答案:“擅闯太子房间者,以刺客罪论处,立刻推出午门斩首。”
程南英与欧阳睿相识多年,两人早已形成了默契,只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以欧阳睿刚才的态度来看,他是铁了心要杀掉这名中年男子,程南英不过是顺水推舟,如了欧阳睿的愿。
事到如今沈雪宁也听明白了:这间房间并不是那名中年男子的,而是欧阳睿的,那人之所敢明目张胆来此与人幽会,怕是知道欧阳睿今天不会来,别人也不敢进入这里。
由此可见,与今日相同的事情他早做过不止一次,不知是该说他以前的运气太好从未被人发现,还是应该说他今天的运气太背,竟然被欧阳睿捉奸在床,他们所听到的活瑃宮变成了‘祸蠢宫’……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程郡王的话吗。”欧阳睿目光冰冷:“把他拉出去斩了!”
两名面无表情的黑衣人走至中年人身侧,一人驾起他的一条胳膊,拖着他快速向外走去:“……殿下,饶命啊殿下……殿下……饶命……”
求救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欧阳睿眸底隐有寒光闪现:这件事情他处理的很妥当,杀一儆百,也为自己树立了威信,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他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任由那中年人糊弄过去,那他欧阳睿也就没什么威信可言……
到时,只怕整个圣乾国,无人会听从他的命令……
外面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掌柜出现在门口:“参见太子殿下。”
欧阳睿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南英,你觉得沈雪宁和萧尧会躲在这里的哪个地方?”
程南英沉下了眼睑,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只是别人都未曾注意到他的反常:“山洞中的地形错综复杂,随处都有可能会是他们的藏身之地,殿下,不如派人仔细搜索,定能找到他们两人!”
欧阳睿轻轻点了点头:“言之有礼,左护法,立刻带人在整座山洞内严密搜索,务必要将沈雪宁和萧尧找到。”
“属下遵命。”言毕,掌柜不再耽搁,快速带人离去。
“殿下,那名女子怎么办?”一名黑衣人指了指缩在大床上,满眼惊恐的美艳女子。
情yu过后的奢靡气息飘入鼻中,欧阳睿微微皱了皱眉,望向那名女子的眸底寒光闪现:“拉出去,斩首,还有,把这间房间所有的东西全都拿出去,烧掉。”言毕,欧阳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望着快步向她走来的黑衣人,那名女子吓的惊在了原地,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当那两名黑衣人架起她向外走时,她方才反应过来:“救命……啊,来人哪……饶命……”
躲在床底的沈雪宁与萧尧相互对望一眼,眸底闪着同样的信息:这里可是欧阳睿的地方,所有人都是他的手下,他下令处死的人,谁敢救……
女子惊恐的尖叫声很快便消失不见,房间中空无一人,正当沈雪宁与萧尧想要出去时,几名黑衣人快步走了进来,一人抬起大床的一角快步向外走去……
大床被搬离后,躲在床底的沈雪宁和萧尧现于众人面前:“你们是什么人?”一名黑衣人厉声询问,刚想动手将沈雪宁和萧尧抓住,冷不防面前白光一闪,脖颈处传来一阵火辣,他们说不出,也动不了了,眸底的神色慢慢转为一片死灰,时间不长,全都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萧尧一向邪魅的眸底闪着少有的凝重:“此地不易久留,欧阳睿随时都有可能回来这里,师妹,我们快走。”
萧尧拉着沈雪宁小心翼翼的避过山洞中的明岗暗哨,快速向外走去:看来欧阳睿已经知道他们两人在山洞,所以才会将抽出的所有人力调回,在山洞中进行严密的搜索,这样一来,外面的防卫必定薄弱,也给了沈雪宁与萧尧沈跑的机会,只要他们两人能够安全的走出山洞,就有机会逃离太阴山……
微弱的阳光透了进来,出口近在咫尺,萧尧与沈雪宁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快步走了出去……
“南英,我们这么做能找到沈雪宁和萧尧吗……”山洞外,欧阳睿和程南英正站在不远处,聊着有关沈雪宁和萧尧的事情……
欧阳睿是背对着两人的,所以并未看到已出了山洞的沈雪宁和萧尧,但是程南英……
萧尧和沈雪宁都是权术高手,自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所以他们一定会找欧阳睿的卧室或书房间之类的地方先躲藏起来,因为这些地方特殊,一般人不会进去搜查,然后再伺机寻找出路。
这些事情程南英早已猜到,却没有告诉欧阳睿,因为他不想沈雪宁出事,他向欧阳睿所提的方法明里是在帮欧阳睿,暗中,却是为沈雪宁和萧尧的逃离赢得了时间,所以在欧阳睿问他,他们的方法能不能找到沈雪宁和萧尧时,程南英敷衍着:“殿下放心,一定能找到他们。”
不经意抬头,程南英望见了刚出山洞的沈雪宁和萧尧,尤其是沈雪宁身上还穿着萧尧的衣服,程南英一向冰冷的眸底,闪着惊讶……
“南英,你怎么了?”对于程南英眼神的变化,欧阳睿不明所以,转过身顺着程南英的目光望去,回过神的程南英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沈雪宁,萧尧。”欧阳睿先是惊呼一声,冰冷的眸底闪着戏谑的光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南英,这全是你的功劳,回去后本宫定会记你一功。”
程南英想要解释,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心中泛着浓浓的苦涩:原本他这么做只想为沈雪宁和萧尧逃离这里争取时间,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抓到了他们,这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他解释又有谁会相信,更何况,欧阳睿在这里,他又不能解释。
于是,程南英只能选择沉默,可是这样一来,只会加深沈雪宁对他的误会,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忧伤:雪宁,如果我说我的本意并不是如此,你会相信吗……
“拿下他们。”欧阳睿一声令下,从四面八方涌出了大批身着黑衣,黑巾蒙面之人,眸底闪烁的冰冷机械的寒光,以及全身萦绕的浓烈的肃杀之气昭示着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欧阳睿,想杀我们,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本事,但愿你这些杀手不会让我们失望。”沈雪宁语气微傲。
“沈雪宁,你少在这里大言不惭,如今整座太阴山都是本宫的人,今天你是Сhā翅也难飞出本宫的手掌心。”欧阳睿一字一顿的开口,隐隐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大手伸于半空中慢慢握紧,似乎在向沈雪宁无声的宣战。
“那就试试看。”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已出手,枚枚银针自手中飞出,所到之处皆是“砰砰砰”的巨响响起,黑衣人死伤无数,欧阳睿望向沈雪宁的眸底射出道道寒光,似要将沈雪宁凌迟处死:“活捉沈雪宁者,重重有赏。”
说着,萧尧将目光转向被黑衣人围攻的萧尧:“萧兄,不要怪本宫,要怪只能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不过,如果萧兄肯投靠本宫,本宫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闻言,萧尧嗤笑一声:“太子殿下的好意萧某心领了,只不过,萧某一向逍遥自在,无心踏足圣乾朝堂,怕是要让殿下失望。”
“既然如此,就休怪本宫心狠手辣。”欧阳睿眸底寒光一闪:“杀了萧尧,活捉沈雪宁。”
沈雪宁所带的银针数量有限,她不能一次性全部用完,杀掉一部分黑衣人后,沈雪宁便手持长剑与这些黑衣人交起了手……
沈雪宁和萧尧的武功都不错,与这么多黑衣人交手大半个时辰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地面上的黑色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黑衣人身上流出的血液慢慢汇集到一起,形成一条小流,缓缓流向低洼处……
沈雪宁与萧尧武功虽高,但毕竟只有两个人,如果这些黑衣人用车轮战,他们绝对支撑不了太久,望着招式明显有些变缓的萧尧和沈雪宁,以及越聚越多,丝毫都没有停歇意思的黑衣人,程南英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
突然,程南英望见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顿时眼前一亮,心中打定了主意,挥剑迎上了萧尧。
萧尧武功之高真的出乎了欧阳睿的预料,眼看着一名又一名黑衣人被他只用一招便杀掉,欧阳睿暗道此人绝对留不得,因为现在的萧尧是他的敌人,可是放眼整个太阴山,他所培养的那些死士无人能与萧尧武功相提并论。
就在他暗自着急时,程南英手持长剑来到了萧尧面前,代替那些黑衣人与萧尧战到了一起,欧阳睿顿时眼前一亮,心中充满了赞赏:南英真知我心!本宫身边的人,只有南英的武功可与萧尧一搏。
程南英招招狠毒,萧尧也没有留情,萧尧身后便是沈雪宁,所以,只要他不出事,沈雪宁就一定会没事。
突然,一名黑衣人趁着浓雪宁不注意,挥剑刺向沈雪宁的后心,萧尧察觉到了那人的意图,眸底寒光一闪,挥掌击退程南英,快速转身到了沈雪宁身后,一掌将拍到了那人胸口上,那人被拍的连连后退,恰在此时,程南英刺向萧尧的长剑已到,阴差阳错的刺到了那名后退的黑衣人身上。
就在程南英欲拔出长剑再次刺向萧尧时,萧尧已先他一步出手,挥掌打到了程南英肩膀上,不知是萧尧这一掌所用的功力太厚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程南英被他打飞十多米远,径直掉落在一块大石上。
就在程南英掉落大石上的瞬间,只听轰的一声响,大石移位,萧尧和沈雪宁所在的地方毫无预警的塌了下去……
“南英,你没事吧。”那块地面在沈雪宁和萧尧陷下后立刻恢复了正常,其他人再也进不去,欧阳睿无心理会这些,快步来到了程南英面前,伸手去扶程南英。
“多谢殿下关心,末将没事。“程南英在欧阳睿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末将该死,一时大意,让萧尧和沈雪宁找到了可趁之机……”
欧阳睿轻轻拍了拍程南英的肩膀:“南英,不必自责,这不关你的事,都是刚才那人不长眼睛,如果不是他挡住你,现在你肯定已杀掉了萧尧再立一功,又岂会被萧尧所伤。”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秘室出口堵住沈雪宁和萧尧,千万不能让他们逃走。”见程南英没事,欧阳睿回过了头,对着那些黑衣人厉声吩咐。
黑衣人领命而去,程南英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殿下,此事交给末将去办吧,刚才是因末将一时大意,才会致使沈雪宁和萧尧借机逃离了此地,这一次,末将一定会将功补过,活捉萧尧、沈雪宁。”
明争暗斗 第076章 破阵
程南英和欧阳睿虽是君臣关系,但两人从小是一起长大,之间的关系犹如亲兄弟,看程南英的样子,好像是伤的不轻,欧阳睿本不想再让他去追捕萧尧与沈雪宁,但是,放眼整个太阴山,能与萧尧的武功相提并论之人只有程南英……
在程南英的一再恳求下,欧阳睿终于开了金口:“好,南英,本宫同意你去追捕萧尧与沈雪宁,但你切记要多加小心,如果实在不行,千万不要与之硬拼……”
“末将明白。”程南英微低下了头,恭敬的答应一声,在众人看不见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程南英触到了机关,萧尧和沈雪宁掉进了秘道中,秘道中并不黑,四处透着昏黄的光,萧尧与沈雪宁站起身后,辩清了方向,沈雪宁正欲快步向前走,冷不防被萧尧自身后紧紧拥进了怀中。
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训斥萧尧可不可以不要在这个时间发色心,岂料萧尧已先她一步开了口:“雪宁,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
萧尧一向玩世不恭的声音中竟然充满了忧伤与无奈,隐隐还透着一丝害怕,沈雪宁微微一愣,一直以来,萧尧在她面前总是一副邪魅妖孽,花花公子的模样,如此正色忧伤的萧尧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师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雪宁问的小心翼翼,好端端的萧尧怎么会说这种话。
刚才沈雪宁忙于应付身边的黑衣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是聪明如萧尧自然知道刚才程南英对他们出手并不是真的想抓他们,而是想帮他们。
程南英知道机关设在了哪里,所以故意出招将萧尧与沈雪宁逼到了入口上,然后再假装被萧尧打飞到机关附近,趁机启动机关……
程南英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沈雪宁,他萧尧可不认为他与程南英之间的友情可令程南英背叛欧阳睿,更何况,那天晚上在清水湖边,程南英吻沈雪宁却被她打了个耳光的事情,萧尧是亲眼所见。
如果当时不是他距离程南英太远,再加上沈雪宁走后程南英也快速离开了,萧尧肯定会狠狠打程南英一顿,沈雪宁只能是萧尧一个人的,岂能容他人沾染……
在沈雪宁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时,萧尧心中激烈的挣扎着,快速思索要不要将实情告诉沈雪宁……
“师兄,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微微侧目,望向身后的萧尧,沈雪宁心中的疑惑更浓:今天的萧尧的确有些反常……
“师妹,你是不是被为兄的深情感动了?”思量再三,萧尧决定暂且不说,等他们走出太阴山再向沈雪宁解释吧,以免沈雪宁为了程南英选择留在这里。
望着萧尧邪魅眼底闪烁的戏谑,沈雪宁明白自己被骗,狠狠瞪了他一眼,趁着萧尧不注意,猛然用力推开了他,沈雪宁快步向前走去……
当沈雪宁走出一段距离后,萧尧邪魅眼底的戏谑慢慢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的满眼凝重,轻轻叹了口气,萧尧快速向沈雪宁追去……
秘道中的确设有重重机关,只不过,需要有人在里面开启,欧阳睿之所以建秘道,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所以秘道所有的出口一天之内只能启动一次。
秘道的入口有很多,沈雪宁与萧尧掉进的入口是距离出口最近的一个,所以,无论欧阳睿的人从哪个入口进入秘道,都无法再追上沈雪宁与萧尧。
沈雪宁所占的身体对机关有一定的研究,所以,一路走来,沈雪宁启动了秘道中的所有机关,阻止欧阳睿的人从秘道中追来,原以为出口会有多人把守,可当沈雪宁与萧尧走出出口时,望着背对着他们而立的熟悉身影,微微错愕,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幽冥,想不出你的轻功倒是很高,竟然走到了我们前面。”沈雪宁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她的话是褒是贬。
“幽冥宫主不止轻功高,头脑也厉害,欧阳睿的人没找到我们,被幽冥你先找到了。”萧尧语带戏谑。
幽冥转身望向萧尧与沈雪宁,通红的眸底闪烁着浓浓的魔气:“萧尧,留下沈雪宁,你可以离开,这是本尊能做的最大让步。”
萧尧微微一笑:“萧某此次上山只为沈雪宁,如果萧某会丢下她不管,当初就不会上山。”
“既然如此,萧尧,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本尊。”幽冥语气冰冷:“让你们尝尝本尊迷幻阵的厉害。”
说着,幽冥大手一挥,沈雪宁与萧尧所处的地方立刻变成了一往无际的沙漠,烈日当空,照的人睁不开眼睛,黄沙滚烫,隔着鞋子都会感觉脚快要被烫熟了。
突然,沈雪宁脑海中出现了与眼前景色相似的画面:一往无际的沙漠,炎炎烈日,几名骑着骆驼的行人正在横穿沙漠,其中有一对年轻的夫妇,由于沙漠风沙大的缘故,那对年轻夫妇全都戴着斗笠,斗笠四周挂着轻纱,用来阻挡风沙。
从两人的身形,以及透过半透明的轻纱可见男子英俊潇洒,女子温柔贤惠,男子和女子各骑着一匹骆驼,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此时,她正扑闪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四下观望着。
“娘,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家里不是很好吗,也没有这么热。”可能是由于天气太热的原因,小女孩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那名女子温柔浅笑,笑容中带着些许无奈,拿着一方丝帕轻轻为小女孩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我们那个家太危险,已经不能再住人了,我们现在要搬去安全的地方,只要过了这片沙漠,我们就能拥有一个比原来还要舒适的家。”女子轻声解释着,温柔的语气中略显苦涩。
“我们的家为什么不能住人了?”小女孩十分好奇,漆黑的眼底充满了疑惑。
“因为那个家里有坏人,如果我们回去,会被坏人欺负的……”
小女孩刚想问:为什么不将坏人赶走,抢回我们的家,原本平静的沙漠上突然刮起一阵冷风,远处平静的沙地凸出一块,快速向他们这边赶来……
“想不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温柔女子的声音微微颤抖:“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给我们留条活路……”
男子飞身来到了女子的骆驼上,轻声安慰:“别担心,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他们伤你们母女分毫……”
女子回头望向男子,眸底隐有泪光在闪动:“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别说傻话,你是我的妻子,凝儿是我的女儿,我又怎能置身事外……
“你明知道凝儿她……”女子激动的声音在望见小女孩疑惑的目光时,戛然而止,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谢谢你!”
“凝儿是我的好女儿。”英俊男子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将女子和那名小女孩一起拥进了怀中,眸底闪过一丝绝望而满足的笑意:“你不必言谢,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噌噌噌,凸出的黄沙突然分开,一个个黑衣人从地底升至半空,全身萦绕着浓烈的肃杀之气,轻轻落于骆驼前,最前面一人,身形修长,语气冰冷,眸底寒光闪现:“娘娘娘,皇上有令,这一次我们务必要带着您或者您的尸体回去……”
“……雪宁,雪宁……醒醒,快醒醒……”沈雪宁的思绪猛然回归,眼前是萧尧焦急的俊脸,大手紧扣着她的双肩,不停的摇晃,眸底写满了担忧:“雪宁,这一切都只是幻像,我们所看到的都是假的,你听到了吗……”
“师兄,你不要这么用力晃,我都快被你晃散了。”沈雪宁不满的报怨着。
“你醒了,太好了。”萧尧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伸手将沈雪宁紧紧拥进了怀中:“你没事就好。”天知道他刚才看到沈雪宁呆呆的站在那里,犹如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时,他有多么的紧张。
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炎炎烈日,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兄,我们现在还在阵中……”
“萧公子这风月第一公子这称果然是名不虚传,身处险境,不顾自身性命,先顾美人安危。”幽冥带带嘲讽的戏谑声不知从哪里传来,在萧尧和沈雪宁耳边回荡着。
“幽冥,识趣的话就赶快放了我们,否则萧某不敢保证你幽冥宫能撑过一个月。”萧尧轻轻松开了沈雪宁,语气冰冷,邪魅的眸底似有寒光闪现。
“萧尧,你少在这里大言不惭,你又不是独孤绝,哪有这么大本事在一月内灭掉我冥宫。”幽冥语气微傲。
“如果萧某说能,幽冥宫主会不会感到惊讶?”萧尧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在众人眼中,萧尧的身份一直都是个迷,为人处事更是高深莫测,没人能够看透他,虽然他玩世不恭,时时泡在青楼中,但聪明人还是会小心堤防他,因为你越是看不透的人,就越危险。
江湖之中藏龙卧虎,如果是你猜不透的人,最好不要得罪,幽冥身为江湖中人,这个道理自然懂得,有那么一瞬间,幽冥竟然动了放他们离开的念头,可是,一想到沈雪宁是千年难寻的蛊鼎之材,幽冥便快速打消了这个想法:“萧尧,本尊可不是被人吓大的,想灭我冥宫,也要你能走出这个阵才行。”
“很好,幽冥,这可是你自找的。”在萧尧说出这句话时,沈雪宁与幽冥几乎是同一时间抬头望向他,眸底充满了惊讶与疑惑:为什么这句话明明是萧尧说出来的,我却感觉是独孤绝在说……
程南英带领数十名黑衣人来到了这里,望着站在原地不动的萧尧与沈雪宁,以及悠然的立于他们对面的幽冥,程南英心中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幽冥术法高强,看萧尧和雪宁的样子,会不会是被幽冥施了术法:“幽冥宫主,他们两人是怎么回事?”
程南英心中已做好了打算:先向幽冥打探一下消息,再伺机救人:“你不会是对他们两人做了什么吧,萧尧的生死程某可以不理会,但殿下一再嘱咐,活捉沈雪宁……”
“程郡王请放心,本尊只是将他们困在了阵中,消耗他们的耐性,摧毁他们的意志……”幽冥眼眸微眯:“等他们两人快要熬不住时,我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抓住。”
沈雪宁和萧尧虽然身在阵中,但距离幽冥并不远,所以他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落进了两人耳中。
“幽宫主,不知你这阵需要多长时间将两人的意志摧毁,如果时间很长的话,程某怕殿下会等不及……”程南英语气微冷,隐带一丝急切,在幽冥看来,程南英是想早点抓住萧尧和沈雪宁,去欧阳睿那里邀功。
幽冥语气微傲:“程郡王不必着急,此时萧尧与沈雪宁正处于炎炎烈日下的沙漠中,不出一个对时,他们就会身心俱疲,到时他们定会像小绵羊一样乖乖任我们宰割……”
任人宰割,沈雪宁脑中突然闪出了这句话,眼前再次浮现出那名小女孩的事情:
“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吧,我保证永远都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望着立于面前的数十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女子苦苦哀求。
似是被黑衣人身上浓烈的杀气所吓到,小女孩紧紧靠向女子怀中:“娘,我怕。”
“凝儿不怕,娘在这里。”女子柔声轻哄着小女孩,而那名黑衣人在看到女子怀中的小女孩,以及立于女子身后的男子时,冰冷眸底的寒光更浓:“沈盟主,此事与您无关,在下希望您不要Сhā手。”
男子紧紧握住了女子的纤手,望向女子的眼中充满了柔情,虽然隔着一层薄纱,女子仍然能够感觉到男子的温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话虽简单,却表达出了男子的心意。
“既然如此,在下就成全你们。”黑衣人眸底寒光一闪,对着身后的黑衣人挥了挥手:“动手,一个不留,尤其是那个小孽种。”
“小孽种。”这边的沈雪宁无意识的低喃出声,双目有神,却毫无意识
“雪宁,你在说什么?”刚才萧尧一门心思放在寻找破阵之法是,所以并未听清沈雪宁所说的话,轻轻转过身,萧尧想听清楚沈雪宁的话,却发现现在的沈雪宁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毫无意识。
“雪宁,雪宁,你醒一醒……”萧尧再次用力摇晃沈雪宁的肩膀,可她却毫无反应。
“幽冥,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望着神情涣散,任由萧尧来回摇晃的沈雪宁,程南英冰冷的眸底寒光更浓:“她可是殿下指名所要的活人……”
幽冥一向眼高过顶,除了欧阳睿与欧阳清,他从未将任何人放在过眼中,虽然幽冥知道程南英与欧阳皇室的关系,但由于他并不是皇室之人,所以幽冥对他的态度也只能算得上是一般,如果程南英想救沈雪宁,就必须以欧阳睿的身份来压幽冥。
“本尊只将萧尧与沈雪宁困在了阵中,并未再对他们做任何事情,照理说,沈雪宁不应该会有这种反应,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幽冥眸光凝重,绝对不像是在撒谎。
“如果不是你做了手脚,那沈雪宁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幽冥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但程南英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
“这个问题恐怕就要去问沈雪宁了。”幽冥抬头望向沈雪宁,眸底闪着疑惑:“如今只有她自己能给我们答案。”
程南英与幽冥的谈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萧尧耳中,萧尧没再摇晃沈雪宁,而是将她轻轻抱在了怀中:“雪宁,你不是独自一人,你的身边还有我,如果你遭遇不测,我绝不会独活。”
这句话萧尧是俯在沈雪宁耳边说的,很轻,轻到除了他和沈雪宁之外不会有人听到,不过话语中却透着坚定。
这一刻,萧尧看清了自己的心,一直以来,他爱的并不是他的小师妹,是怀中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他小师妹的身世与他同样凄苦,他关心她,照顾她,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两人同病相连,他对她的喜欢也并不是爱,而是哥哥对妹妹的一种疼爱与照顾。
青楼是三教九流之人最多,消息来源最广的地方,沈雪凝很讨厌他,不让他靠近她,他之所以会踏足青楼,不过是想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得到最多的消息,用以更好的保护他的妹妹。
借酒消愁时,他的房间中虽有美人,但她们都已被他点住|茓道,除了会呼吸外,与死人无异,他在听到她的死讯时,他虽痛苦,却没有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
当他听到这个沈雪宁占了他妹妹的身体时,他对沈雪宁并没有太大的恨意,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心中隐隐有着一丝喜悦。
可是,当现在的沈雪宁毫无意识时,他竟然感到了莫名的害怕与恐慌,他好怕她会一直无意识,他害怕她会不记得他,当他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失去她时,他竟然感到了心痛,是痛入骨髓,深入灵魂的那种心痛。
如果心不动,就不会有心痛,如果没有情,就不会害怕失去,如今,他会心痛,会害怕失去,这些都足以说明,他对沈雪宁动了真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如今的萧尧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这句所表达的意思。
黑衣人皆是训练有素之人,为首那人一声令下,黑衣人们挥动手中长剑斩向骆驼上的众人,骆驼上那些人的武功虽然也不错,但和这些黑衣人比起来,就差了太多,时间不长,骑骆驼的众人已死伤大半,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大片的黄沙……
英俊男子将女子与小女孩紧紧护在身后,与几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不让他们靠近女子与小女孩,立于男子身后的女子满目焦急的注视着面前的战况,心中暗暗祈祷: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一定要赢……
突然,为首那名黑衣人趁着男子不注意,腾空飞至半空中,挥动手中长剑,越过男子的拦截,直刺向女子怀中的那名小女孩……
男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到小女孩身上了,那名女子也不知哪来的身手,猛然转身背对着黑衣人,黑衣人的长剑毫不意外的贯穿了女子的胸口……
“飞雪。”男子惊呼一声,正欲跑至女子身边,毫无防备的他被人一剑刺中了心口……
黑衣人眸底寒光一闪,抬脚踢到了女子背上,女子被踢倒在地,怀中的小女孩被甩出几米外,口中一口鲜血喷出:“凝儿,快跑,快向前跑啊……
“爹,娘。”望着全身是血的男子与女子,小女孩并没有照女子的话跑向别处,而是快步向倒在地上的男子与女子跑去……
“爹,娘。”窝在萧尧怀中的沈雪宁下意识的低喃出声,未等萧尧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沈雪宁突然挣脱了萧尧的怀抱,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雪宁,你去哪里?”萧尧片刻的错愕后便紧跟沈雪宁而去。
萧尧与沈雪宁刚从出口出来便被幽冥困在了阵中,所以他并未仔细观察附近的地形,不过,出口位于半山腰,如果沈雪宁在奔跑时一不小心便会坠下悬崖……
幽冥与程南英是位于阵外的,在他们的视线中,沈雪宁此时正向一块大石上撞去,程南英心中大骇,以沈雪宁奔跑的速度,如果真的撞上这块大石,不死也得重伤,所以,程南英眸光微闪,修长的身影快速跑向大石。
望着距离石头越来越近的沈雪宁,幽冥眼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怎么可能……
就在沈雪宁快要跑到大石前,也正是程南英想要伸手拉住沈雪宁时,萧尧突然来到了沈雪宁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正欲说些什么,岂料,沈雪宁并未停下脚步,径直撞到了萧尧身上,由于沈雪宁是飞奔过来的,冲力很大,所以萧尧毫无防备的被撞的后退。
只听“砰”的一声响,萧尧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那些响,所有的幻像全部消失,萧尧眼中的天地间恢复了正常。
萧尧微微侧目,身后是一块大石,撞在他怀中的沈雪宁也在他怀中慢慢直起了身体,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片刻之后,望着一片清明的天地间,沈雪宁眸底闪着喜悦:“师兄,我们没事了。”
“你是没事了,为兄可有事。”萧尧扶着大石,慢慢直起了身体。
“师兄,你受伤了,是谁伤了你。”说着,沈雪宁伸手去扶萧尧,微微抬头,望着不远处的程南英与幽冥,清冷的眸底隐有寒光在闪动。
“伤为兄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萧尧有气无力的回答一声:“不是别人,正是你沈雪宁。”
“沈雪宁,你怎么知道那块大石是幻像所在?”幽冥望向沈雪宁的眸底寒光闪现,一直以来,被困于阵中的人无人能破除他的迷幻阵。,沈雪宁,还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误打误撞,碰巧了。”沈雪宁回答的轻描淡写,眸光微沉:刚才我的情绪是随那名小女孩一起波动的,她跑着去找她重伤的父母,难道我顺着她的步伐跑向这个大石的方向……
立于沈雪宁不远处的程南英猛然握紧了大手:为什么萧尧总是比我快一步,如果没有他,如今为雪宁受伤的人肯定是我程南英……
“杀了萧尧,活捉沈雪宁。”程南英下意识的下了命令,黑衣人没有耽搁,挥动手中长剑攻向萧尧与沈雪宁。
萧尧后背上的伤不轻,也不是太重,不过,应付这些黑衣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一场血战再次开始,不过,这次有两名观战者,一名是幽冥,另一名是程南英。
高手就是高手,就算他们受伤再重,实力还是摆在那里的,黑衣人越来越少,沈雪宁和萧尧自然也越发的疲惫,幽冥望着出招明显慢下来的沈雪宁,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袭向沈雪宁,本以为会一击必中,岂料,就在他的狼爪快要碰到沈雪宁时,后颈传来一阵疼痛,紧接着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与沈雪宁,萧尧交手的那几名黑衣人也遇到了同样的遭遇。
黑衣人慢慢倒地后,一袭白色戎装显现在沈雪宁和萧尧眼中:“程南英,为什么要帮我们?”沈雪宁心中疑惑:他可是欧阳清的人,并且对欧阳皇室愚忠的让人气愤……
程南英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萧尧与沈雪宁面前,大手轻扬,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架到了萧尧脖子上:“程南英,你干什么?”沈雪宁惊呼出声:“既然你想救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程南英冰冷的目光依旧望着萧尧,却在回答着沈雪宁的话:“你可以离开,但萧尧必须留下。”
闻言,萧尧没有说话,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沉下的眼睑中,一丝寒光一闪而逝:程南英,就算你杀了我,雪宁也不会喜欢你。这句话萧尧用了传音入密,沈雪宁的武功在萧尧和程南英之下,所以并未听到。
仿佛被猜中心事一般,程南英挺拔的身躯微微一震,眸光也是极不自然的闪了闪。
“你放心,雪宁听不到我们的谈话,我知道你喜欢雪宁,为了她你可以牺牲所有,或许你对她的爱并不比我少,但她绝不会喜欢上你,因为今生今世,她只属于我一个人。”萧尧自信满满:“相信很快她就会以实际行动向你证明……”
“不行,师兄与此事无关,如果我们两人中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那个人应该是师兄,而不是我。”沈雪宁快步来到萧尧身侧,趁着程南英走神的瞬间,挥手打掉了架在萧尧脖子上的剑刃:“此事因我而起,师兄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放过他,我可以随你去见欧阳睿。”
此时的沈雪宁与萧尧早已经过多番争斗,体力消耗过多,根本不是养精蓄锐的程南英的对手,否则沈雪宁才不会和他说这么多废话。
“你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程南英冰冷的眸底隐有怒火显现。
程南英对沈雪宁动情一事,沈雪宁是知道的,而那天在清水湖边,程南英又误会了沈雪宁和萧尧之间的关系,不过,沈雪宁并没有打算过要向程南英解释,因为他们今生今世早已注定会是敌人。
“是。”程南英是正人君子,她沈雪宁也不想在此事上做卑鄙小人,为了让程南英对她死心,沈雪宁承认了与萧尧之间的关系。
“那我呢,我程南英在你心中又是什么?”程南英眸底的怒火渐浓。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沈雪宁语气委婉。
程南英摇了摇头,嘴角勾勒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不,在你心中,你、我只是相互认识的陌生人。”程南英微微侧身望向远方,声音中充满了落寞:“沿着那条小路一直走,半个时辰便可到达山脚,你们走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在经过程南英身边时,沈雪宁停下了脚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萧尧拉着胳膊快速向前走去:“师妹,我们快走,想必欧阳睿已带人在赶来的路途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其实刚才程南英将长剑架到萧尧脖子上时,萧尧有足够的能力杀掉程南英,只不过,杀了程南英麻烦重重不说,说不定还会害沈雪宁有些内疚,毕竟,程南英曾救过他们一命……
所以萧尧用了攻心之术,让程南英对沈雪宁死心,如此一来,程南英就不会再来和他抢沈雪宁了……
沈雪宁回头望了程南英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前走去。
当沈雪宁和萧尧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时,程南英转过了身,望着沈雪宁熟悉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苦涩的笑意:雪宁,不管你爱不爱我,我一直都爱你,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
大手轻扬,手中长剑猛然刺进了自己胸膛中,程南英高大的身躯顺着身后的石头慢慢倒地,在记忆消散的前一秒,程南英眼前出现了沈雪宁绝美的脸庞,冰冷的眸底浮上一丝柔情,一丝笑意。
明知眼前那熟悉的容颜只是虚幻,但程南英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雪宁……”双眸慢慢合上,一滴眼泪被合上的眼睑徐徐挤出:你一定要幸福…
“南英,南英……”程南英昏迷不久,欧阳睿带人来到了此处,原本他是带人在秘道中追捕沈雪宁和萧尧的,不曾想沈雪宁触动了秘道中的机关,他们没追上,返回地面后,方才快步赶来此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用手试探了一下程南英还有气:“来人,速速将程郡王送去太医院,如果稍有差池,本宫决不轻饶。”
命人将程南英,幽冥,昏迷的黑衣人送去太医院后,欧阳睿望着满是的死尸,眸底寒光闪现,咬牙切齿的开口:“沈雪宁,总有一天本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话说沈雪宁、萧尧走上了程南英指示的那条路,竟然真的只用了半小时就到达了山下,望着熟悉的蓝天白云,两人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沈雪宁还未从逃出太阴山的喜悦中回过神,走在她身后的萧尧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师兄,你怎么了?”
“还不是你刚才撞为兄那一下,为兄的后腰撞到了石头上,现在走路都困难。”萧尧剑眉微皱:“师妹,不如你先回茶馆叫人,为兄在这里等着……”
“不行,这里是太阴山山脚,难保欧阳睿不会突然下来,将你抓走。”沈雪宁一口回绝了萧尧的提议,萧尧受伤时沈雪宁就在面前,她知道这次萧尧是真的伤的不轻。
“可为兄实在是走不动了……”萧尧语带无奈。
“我背你。”说着,沈雪宁真的站到了萧尧身前。
“为兄很重的,你背得动吗?”萧尧语带戏谑。
“少废话,天要黑了。”沈雪宁有些不耐烦,抓起萧尧的胳膊,背,着他快步向前走去,说是背,其实萧尧的两只脚都在地上呢,就两只手臂绕过沈雪宁雪白的脖颈,垂到了她胸前。
“师兄,你怎么这么重。”沈雪宁边走边报怨,在她头顶上方,萧尧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师妹,不如我们坐下来休息片刻再赶路。
“不用,我还能支撑的住。”这才刚刚下山,如果欧阳睿真的追来了,他们岂不是白逃了,望着沈雪宁微微有些出汗的小脸,萧尧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不知是沈雪宁的错觉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背上的萧尧竟然变轻了很多。
刚才那几次拼杀确实耗费了沈雪宁不少力气,不知过了多久,沈雪宁实在是走不动了,便将萧尧放了下来:“师兄,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
“你累了?”萧尧略带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雪宁点了点头,刚想回答,冷不防她已被萧尧背在背上快步向前走去。
“师兄,你不是受伤了吗?”沈雪宁语带惊讶:还是说刚才只是萧尧在骗我,可是她明明是亲眼见他受伤的……
“为兄的确是受伤了,不过,为兄岂是那种会轻易被伤痛所左右之人。”萧尧步伐稳重,后背宽阔,一开始沈雪宁想让萧尧停下脚步自己走,可她实在是累坏了,就打算先在萧尧背上休息片刻,等会再自己走。
“师妹,你是如何破掉幽冥的迷幻阵的,真的只是碰巧吗?”对于沈雪宁刚才这一说词,萧尧并不相信。
“不是碰巧,是有人在帮我。”接着,沈雪宁便将自己刚才看到的诡异现象讲给了萧尧,当然了,她自己就是幻象中的小女孩……
“如此说来,是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在保佑你,因为他们倒地的地方,便是破解机关的大石,师妹,你……”萧尧侧目望向沈雪宁,正欲说些什么,冷不防看到了沈雪宁微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个浓浓的阴影。
均匀的呼吸声自背上传来,萧尧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她竟然趴在他背上睡着了,可见她是真的累坏了,不过,萧尧心中也在暗自窃喜:沈雪宁对他果然是不设防备……
萧尧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将沈雪宁放下,确实五十米内空无一人后,萧尧自怀中拿出半张银制面具,轻轻戴在了脸上,顿时,萧尧退至幕后,独孤绝出现在众人眼前。
夕阳已经西下,独孤绝不再耽搁,抱起沈雪宁快步向别院的方向走去……
清水湖边,一袭白衣迎风而立,望向湖面的眸底隐带一丝忧伤,稍顷,一道青色的身影缓步走至白衣人身后:“逸轩,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那名吹箫女子今天怕是也不会来了。”
为了再次偶遇那名吹箫女子,冷逸轩一早一晚都会来这里,已经连续好几天的时间了,别说吹箫女子,就连普通人的人影也没看到几个。
“古云,事到如今,你觉得我和那名吹箫女子是真的有缘无分,还是上天在考验我们?”冷逸轩站关没动,也未回头,语气中略带一丝惆怅。
“我觉得应该是上天在考验你们。”古云敷衍着:“只有经过考验之人,才能获得最终的幸福。”
“古云,借你吉言。”
其实,古云怀疑那名吹箫女子就是沈雪宁,可他不敢说出来,因为,如果那吹箫女子真是沈雪宁,麻烦可就大了:
独孤绝一向乾纲独断,刚愎自用,属于他的,不管他喜不喜欢,都绝不会让别人沾染半分,更何况,听说独孤绝和沈雪宁的感情好像还不错,而冷逸轩,一直都在等这名女子,如果那名女子真的是已嫁了人的沈雪宁,不知逸轩会做何反应……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古云刚刚转过身,却见前面不远处的大路上,一袭白色里衣的独孤绝正抱着沈雪宁缓步向这边走来……
明争暗斗 第077章 娃娃亲
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古云觉得还是不要让独孤绝、沈雪宁和冷逸轩见面的好,如果当着独孤绝和冷逸轩的面揭晓沈雪宁就是那名吹箫女子,那麻烦可不是一般的大。
如今独孤绝抱着沈雪宁走在大道上,而古云和冷逸轩可是在重重树林后的清水湖边,只要他和冷逸轩不出太大的声音,独孤绝就绝对看不到他们。
古云打算转过身和冷逸轩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防止他回头,岂料,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冷逸轩也转过了身,一眼便望见了走在大路上的独孤绝:“那个人是独孤绝。”
目光望见了被独孤绝抱在怀中的沈雪宁,冷逸轩的眸光有些不自然的闪了闪,未加思索便快步走了过去,古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辰王爷。”
在百米之外独孤绝就已察觉到了冷逸轩和古云的存在,只不过,他无心与两人交好,再加上沈雪宁又睡着了,他怕他们会吵醒她,所以便假装没有看到两人。
本以为他们会擦肩而过,没想到冷逸轩还是看到了他,如今冷逸轩已开口,就算只是出于礼貌,独孤绝也不能再对两人视而不见:“原来是冷公子和古公子,如今天色已晚,不知两位公子在此所谓何事?”独孤绝停下了脚步,说话的声音很轻,却不失威严。
“一时烦闷,所以来此散心。”冷逸轩回答的轻描淡写,淡淡望了一眼独孤绝怀中的沈雪宁:“王爷,王妃她……”
“睡着了。”独孤绝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微微低头,望着窝在他怀中兀自睡的正熟的沈雪宁,一向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柔情。
沈雪宁身上穿着独孤绝的外衣,虽然那件衣服并不是很透明,但冷逸轩眼力极好,自然看出外衣下的沈雪宁只穿了很少的衣服,由此可见,独孤绝的外衣,并不是因为怕沈雪宁睡着后着凉才为她披上,而是因为沈雪宁身上的衣服没有了,所以才会穿着独孤绝的外衣……
这一认知竟然让冷逸轩莫名的感到气愤,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反正就是非常生气,古云与冷逸轩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看出了他的不正常:
“王爷,既然王妃已经睡着,您还是快些带她回别院,以免王妃着凉,我们改日再登门拜访。”古云这么做无非是想让独孤绝带着沈雪宁快点离开,免得冷逸轩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惹出什么事端。
其实冷逸轩的情绪独孤绝早已察觉到,只不过,他现在满副心思全都放在了沈雪宁身上,只要冷逸轩不闹事,他独孤绝根本懒得理他。
更何况,如今的沈雪宁已不再是他那个爱冷逸轩成痴的小师妹,她聪明睿智,有自己的判断,自从她来到异世后,冷逸轩从未为她做过一件有用的事,相反的,还处处嘲讽她,所以,独孤绝并不担心这个沈雪宁会喜欢上冷逸轩。
不过,冷逸轩对沈雪宁的关心,却让独孤绝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醋意,独孤绝也知道,他最强劲的情敌并不是冷逸轩,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虽不及他优秀,但却同他一样,为了沈雪宁可以牺牲一切的人……
“既然如此,本王先走一步。”冷逸轩望向沈雪宁的目光让独孤绝很是恼火,如果是在平时,独孤绝肯定会言语嘲讽冷逸轩一番,只是如今沈雪宁正在他怀中睡着,如果他们大声争吵,定会吵醒了沈雪宁。
古云说出的理由同时给了独孤绝与冷逸轩台阶,独孤绝并非心胸狭隘之人,自然不会再紧纠着冷逸轩不放。
“辰王爷,您的别院就在这附近吗?”独孤绝和沈雪宁大婚那天冷逸轩和古云一样,没来参加婚礼,自然并不知道独孤绝就住在这附近:“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王爷,不知王爷今天可有空?”
听冷逸轩话中的意思,是铁定了心要随他去别院,独孤绝心中冷笑,眸光微沉,打定了主意,正欲开口,岂料窝在他怀中的沈雪宁不满的报怨出声:“不要吵……好烦。”
大概是困极了,沈雪宁并未睁开眼睛,轻轻动了动,微微侧头将小脸整个埋进了独孤绝怀中,再次没了动静。
闻言,冷逸轩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思绪回到五个月前,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他正在一座凉亭中做画,沈雪宁带着一盒上好的点心来看他。
那盒点心是京城中最出名的糕点铺所做,那里每天做出的糕点供不应求,排上三四个时辰的队方才能买到,沈雪宁带着糕点见到冷逸轩时,是龙时(早晨七点到九点)可见沈雪宁定是申时(凌晨三点到五点)左右就去排队了。
细雨是卯时(凌晨五点到七点)开下,所以沈雪宁并未打伞,当她来到凉亭中时,身上的衣服已被淋湿大半,可那盒点心却是一片干爽,打开来看,热气腾腾,缕缕香气飘入鼻中。
“逸轩,这盒点心是我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买到的,是你最喜欢的口味,尝尝看。”沈雪宁捧着打开盖子的点心送到冷逸轩面前,冷不防冷逸轩猛然一动撞到了沈雪宁的胳膊,那盒点心全部洒在了地上:“不要吵……我在做画,不可分神……”
“看来本王今天怕是没空招待冷公子,不如冷公子改天再来,到时本王一定会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冷公子。”独孤绝冰冷的语气中隐隐带着无须质疑的命令口吻:“太阳即将下山,本王先走一步,两位告辞。”
望着独孤绝渐行渐远的身影,冷逸轩轻叹一声:那天他对沈雪宁所说的话,今天沈雪宁反说给了他,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因果。
那家糕点铺所买的糕点皆是女孩家喜爱的味道,沈雪宁自然也不例外,可她半夜排队买来的糕点,自己舍不得吃,送来给他,却被他嫌恶的打翻在地……
当时他虽然在做画,可是却清楚的听到了身后沈雪宁的低声哭泣:“沈宫主,你还真有心,竟然给冷大哥买了糕点,不过,冷大哥似乎不太喜欢宫主的糕点呢。”
李玉蓉打着花伞,身后跟着一大堆丫环,带了好多种糕点来看他:“冷叔让我将糕点庄所有的糕点都拿了些回来,冷大哥,你想吃哪种?”事到如今沈雪宁才明白,那糕点铺是冷家开的……
当他心烦意乱的转过身,想让沈雪宁停止哭时,看到的是沈雪宁提着糕点盒在细雨中渐渐远去的背影,纤细的身影是那么孤独,那么无助……
第二天沈雪宁暗杀李玉蓉失败,被李牧打成了重伤,再次相见时,他在她的眼中只看到了冷漠与嘲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如果当时沈雪宁提着糕点盒走进雨中时他叫住她,那么今天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结局……
别院卧室,独孤绝帮沈雪宁脱下了穿在身上的外衣,随意搭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沈雪宁放在了床上,轻轻为她盖好被子,从衣柜中随便拿出一件衣服换上,缓步走至床边,微微俯下身,在沈雪宁唇上印上轻轻一吻,随后站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王爷。”独孤绝走至小院中央,一袭粉衣的如月缓步走进了雪园,独孤绝淡淡答应一声:“照顾好王妃。”言毕,独孤绝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前走去。
明月居,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正坐在院中自己与自己对弈,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从天而降,仿佛早就料到白衣人会来一样,明月没有丝毫的惊讶,也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来了。”
“你知道本王会来。”语气冰冷,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
“只要是与沈雪宁有关的事,你总是学不会冷静……”
“哗”明月话音未落,桌上的棋盘已被来人扫到了地上,黑白色的棋子散落一地:“明月,不要考验本王的耐性,你不该利用雪宁的。”
“在下并没有利用沈雪宁。”明月抬头望向立于他面前的独孤绝:“雪宁姑娘想找一味草药,在下不过是好心指点她要去哪里采摘……”
“你少找借口,太阴山乃是欧阳睿秘密训练死士之地的事情你早已知晓,而你竟然还让雪宁去那里找草药,你究竟居心何在?”独孤绝陡然提高了声音,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现。
“沈雪宁她死不了。”明月神情淡然,语气微傲:“她是为了我们所计划的事情来到这里的,所以,在我们的计划没有完成以前,她绝不会出事……”
“事事难料,如果有意外呢?”独孤绝眸底的寒光更浓:“在太阴山时,如果不是本王赶到,雪宁一定会出事。”
“在下以性命保证,绝不会出现意外。”明月自信满满,神情淡然:“就算辰王爷不去救她,沈雪宁也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王爷已经见识过沈雪宁的厉害之处了,不是吗?您觉得太阴山那些人会是她的对手吗?”
仅管独孤绝不想认同明月的话,但他不得不承认,沈雪宁的聪明睿智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不管会不会出现意外,本王警告你,以后都不许再利用雪宁,否则,你知道后果,本王说的出,做的到。”
说着,独孤绝大手一挥,不远处的竹制房间轰然倒塌:“明月,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再有下一次,倒下的就不再是房屋,而是你!”
言毕,独孤绝转身欲走:“辰王爷,王妃一直在找的草药是麦冬,明月这里正好有几棵,不如王爷带去给王妃。”
一阵微风自身后吹来,独孤绝微微转身,接住了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三枝兰花状的草药,眸光微微闪了闪,独孤绝记起,他在太阴山上第一次见到沈雪宁时,她全身漆黑,手中好像是拿着一只这样的小竹篮。
后来两人急于寻找出路,再加上连翻打斗,那小竹篮也不知被丢到了哪里……
甩手将小竹篮扔给明月,独孤绝的语气依旧冰冷:“雪宁想要的草药本王会找给她,不劳你明月费心,你只需要记住,以后都不许再利用雪宁。”
“王爷请放心,在下以后都不会再利用沈雪宁。”明月将小竹篮放到一边,抬头望向独孤绝,神情淡然,静若处子。
似是没想到明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独孤绝微愣片刻:“那样最好……
“如今欧阳清和欧阳睿都已知道沈雪宁闯进了太阴山,发现了他们秘密训练死士之地,凭他们两人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放过沈雪宁的。”未等独孤绝放下心,明月说出了足以让独孤绝杀他百次的话语:“所以,不必明月再去设计沈雪宁,欧阳睿与欧阳清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王爷、沈雪宁已和明月一样身在局中,无法再置身事外,只要我们的计划一天不成功,我们谁也走不出这个局!”
闻言,独孤绝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比鹰隼还锐利的双眼就这么一眨不眨的望向明月,幽深的眸底暗藏凌厉,半晌过后,独孤绝冷冷吐出一句:“明月,本王真的小看了你。”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耳边鸟鸣声阵阵,沈雪宁睡了一夜,精神饱满,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在大床上。
优雅的伸了个懒腰,沈雪宁坐起了身,随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推开,一袭粉衣的如月缓步走了进来:“王妃,您醒了。”
沈雪宁淡淡答应一声,四下观望片刻:“这里是别院,是师兄送我回来的吗?”在她的记忆中,她趴在萧尧宽阔的后背上,昏昏欲睡,耳边萧尧的声音忽近忽远,不知何时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不是,是王爷抱您回来的。”我睡着前明明是和师兄在一起,又怎么会换成了王爷将我抱回?独孤绝和萧尧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可上次她明明检查过,这两人不是同一个人……
“王爷呢?在书房吗?”
如月轻轻摇了摇头:“昨天王爷将您送回房间后就出去了,至今未回。
“王妃,我把换下的衣服拿去洗。”说着,如月走至床前,拿起了独孤绝搭在椅子上的衣服,转身欲走:“如月,把那件衣服做上记号,别和王爷的弄混了……”
如月转身望向沈雪宁,眼底充满了疑惑:“王妃,这件外衣不是王爷的吗?”
“不是。”沈雪宁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这件外衣是萧尧的……”
“是吗。”如月将外衣举至眼前观察,喃喃自语:“这件外衣上的扣子怎么和王爷外衣上的一模一样……”
“如月,你在说什么?”虽然如月的声音很小,但耳力敏锐如沈雪宁自然听到了一点儿。
“王妃,如月是说,这件外衣上的扣子和王爷外衣上的是一模一样……”如月一本正经。
沈雪宁不以为然:“扣子相同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王妃,您有所不知,无论在哪个国家,皆可凭扣子看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如月满面正色,拉开衣柜随手拿出了几件白色的衣服:“您看,王爷外衣上的扣子皆是用明珠做成,颗颗价值不菲,而这个外衣上的扣子,看似平常,却是千金难求的珊瑚扣,烈焰临海,但明珠扣与珊瑚扣只有皇室之人才用得起。”
“圣乾没有临海之地,所以皇室只有明珠扣,没有珊瑚扣,这件带有珊瑚扣的外衣定是烈焰皇室之人所有,王妃,您刚才说这外衣是萧公子的,难道萧公子他是烈焰皇室之人……”如月眸底闪着浓浓的疑惑:“可萧公子不是孤儿吗,又怎么会和圣乾皇室扯上关系……”
如月还真是随时随地都喜欢八卦,不过,事情还没弄清楚,不易这么早下定论,更何况,就算萧尧是烈焰皇室之人,沈雪宁也不打算让太多的人知道。
“先不要在这里妄加猜测,师兄一直都不爱穿白衣,说不定这件衣服只是师兄一时兴起,借来穿的。等我见到师兄,一定向他问明白。”沈雪宁接过了如月手中的衣服:“如月,洗衣的事情暂放一边,速去通知孟流星,让他在老地方等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待他去做。”
皇宫御书房:“南英的伤势如何?”欧阳清手持奏折用心观看,和蔼的面容上满是凝重。
“回父皇,南伤虽被刺了一剑,但并未伤到要害,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不远处,欧阳睿站在欧阳清对面,恭敬的回答着。
欧阳清拿起狼毫笔,在奏折后写下处理方法:“南英的武功可算得上一流高手,整个圣乾难逢敌手,此次怎会如此轻易便被人重伤……”欧阳清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
“父皇,您有所不知,风月第一公子萧尧身世神秘,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昨天与他交手时儿臣才发现,他的武功绝不在独孤绝之下,不止南英,就连冥宫宫主幽冥都败在了他手中,一直以来,我们都被他花花公子的外表所骗,他才是伪装最深的一个……”
本以为欧阳清听到这番话后会惊讶,岂料他平静的让人难以置信:“睿儿,看来你还需要磨砺,暗宫乃是江湖三大魔宫之一,必定会有其厉害之处,萧尧是前任暗宫宫主的得意弟子,又岂会是什么简单角色。”
“是儿臣疏忽了。”欧阳睿微微低头,眸底闪过一道寒光:萧尧,本宫绝不放过你……
“独孤绝那里有什么动静?”欧阳清将批好的奏折放到一边,拿起另一道奏折翻看。
“独孤绝那里一切正常,应该是沈雪宁并未将此事告知于他。”欧阳睿据实回答。
欧阳清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奏折:“独孤绝本与你年龄相仿,如今的你只是一名太子,除了圣乾国的人,有多少国家的臣民知道你的名字,可是独孤绝,一国战神,威名赫赫,提起他的名字,各国妇孺皆知,这就是差距,睿儿,你知道自己和独孤绝差在哪里了吗?”
“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话虽这么说,但欧阳睿沉下的眼睑中昭示着他对这个所谓的差距不以为然:独孤绝之所以这么出名,无非是立过几次战功,如果本宫上战场,定不会输给他……
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出来,尤其是当着皇帝的面,只能暗自腹诽一下,解解气。
“你输的是魄力,是胆识,是对敌时的机敏,以及考虑事情时的全面,你缺少独孤绝身上所特有的王者之风,更缺少他只用言语便可杀人无形的能力……”
总之一句话,本宫处处不如独孤绝。对于欧阳清的教育,欧阳睿并未听进多少,大多数时间只是在敷衍。
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尘埃,沈雪宁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简单用了点早饭,快速向她与孟流星约好的地方走去。
沈雪宁清楚的知道,昨天出现在她幻觉中的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沈雪凝,从她所看到的幻像中沈雪宁大致可以猜到:沈雪凝父母的身份都不简单,而沈雪凝并不是那名男子的女儿,黑衣人称沈雪凝的母亲为娘娘,难道她是哪个皇帝的皇后或妃子……
放眼整个异世,除了圣乾,烈焰,青颂三大强国外,还有众多小国无数,这沈雪凝的母亲也不知是哪个皇帝的妃子,更何况事情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根本无从查起……
倒是那名被称为沈盟主的男子,也就是沈雪凝名义上的父亲,倒可算得上是有迹可循,盟主一直以来都是江湖中名门正派最高领导之称,所有做过盟主的人,都会在江湖册上有所记载,虽说已事隔多年,但如果让人去查沈盟主一事,也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孟流星参见宫主。”孟流星跟在沈雪宁身边的日子已经不短,虽说有重大事情时沈雪宁才会找他前来,但沈雪宁为人处事的方法孟流星还是学会了一些。
此时的孟流星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身形消瘦,营养不良的少年,面容清秀,修长的身形虽不及独孤绝与萧尧挺拔,却也可算得上英俊少年一个,再加上沈雪宁已将冷家三分之一的交给孟流星去打理,所以,此时的他也算得上俊朗迷人。
“流星,去帮我调查一下十三年前沈盟主一事,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我最准确的答复。”沈雪宁眸光微沉:
她需要了解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潜意识告诉她,她所看到那些幻像将来能够帮到她,而且,她也很想了解沈雪凝的过去,想知道沈雪凝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占用这具身体的时间越长,她越觉得沈雪凝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么不堪,恰恰相反,她总觉得沈雪凝很聪明,并且见多识广……
来到古代后,她有很多东西不懂,她的身体却能很好的将其辩出,并做出应对的策略……
“属下遵命。”孟流星正欲离去,冷不防一阵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哈哈,孟流星,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好找。”伴随着清脆的女声,一个五颜六色的物体跑进了房间,说她是物体一点儿也不为过,因为她身形是圆的,并且全身上下全都笼罩在那些颜色之中,看不出她是什么。
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孟流星重重的叹了口气,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无奈:“孟流星,你不是说要陪我去买胭脂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名红衣女子在孟流星面前停下了脚步,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宫主,不好意思,她是我们新招来的,有点不懂规距。“孟流星歉意的对着沈雪宁笑了笑:“小叫花,那是我们宫主,还不过去参见宫主。”
“噢!”那名女子快步走到了沈雪宁面前,身体弯下了九十度:“参见宫主。”
“你叫什么名字?”扑面而来的脂粉味钻入鼻中,沈雪宁微微皱了皱眉:她最讨厌这么浓烈的脂粉味……
“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小叫花。”那名女子直起了身子,整张脸几乎全都被红色面纱所遮盖,只露出两只乌黑、天真的眼睛:“不如宫主帮小叫花起个名字吧。”
“你天天在我身后唧唧歪歪说个不停,不如就叫唧歪……”孟流星缓步走至那名女子面前,漫不经心的建议着。
“这么难听的名字,我才不叫,要叫你叫。”那名女子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孟流星,闪亮的目光望向沈雪宁:“宫主,小叫花想叫宫主取的名字。”
沈雪宁微微思索片刻,正欲说话:“宫主,你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如月端上了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个透明的圆形小盒子,盒中装的是|乳白色羊奶,羊奶中放了一些体积较小的紫色葡萄,透过透明的盒子望去,样子十分漂亮。
“宫主,这是什么东西?”那名女子一脸好奇。
“这叫果冻。”是沈雪宁最新研制出的,针对清水湖边那些青年男女。
“果冻,好新奇的名字,宫主,不如小叫花以后也叫果冻,就这么定了,小叫花以后叫果冻。”唯恐沈雪宁反悔一般,那名女子急忙宣布自己就叫果冻,见沈雪宁没有出言反对,果冻高兴的直跳,不经意望见了不远处的镜子,顿时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妆花了。”
说着,果冻快速从一个袋子中拿出一面小镜子,胭脂水粉等一大堆上妆用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了桌子上,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补起妆来,不过她并没有揭开面纱,只是不停的修补着祼露在空气中的妆容。
“流星,沈盟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抬头望了望天空,时间不早了,沈雪宁要去青竹茶馆一趟。
孟流星微微低头:“宫主请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快查清所有的真相……
沈雪宁点点头,带着如月缓步向外走去,在经过果冻身边时,忙着补妆的果冻说了一句:“宫主,慢走,果冻在忙,就不送您了,下次您再来时,果冻一定请您吃好吃的……”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缓步向门外走去,沈雪宁和如月刚刚走出大门,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自身后响起:“天哪,我刚上好的妆怎么又花了。”
冷府书房,冷逸轩坐在书桌后不停的翻看着手中的书,书中的内容他根本就没看进去多少,脑海中不停的闪现沈雪宁那张绝美的小脸,如今他有些好奇,当初的沈雪宁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他,可是这句话,他已无法向沈雪宁询问……
心烦意乱,脑子里乱糟糟的,冷逸轩站起身,快速走出了房间:他急需去外面散散心,平稳一下自己烦乱的思绪……
冷府的下人们见了他纷纷行礼问好,冷逸轩淡淡答应着,思绪却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逸轩,过来一下。”花园中,冷逸轩的父母正坐在石桌旁饮茶,他的母亲温柔贤惠,保养得当,看起来就像三十岁左右的美少妇,他的父亲眉宇间与冷逸轩极为相似,隐隐可见当年的风采。
“爹,娘,找我什么事?”冷逸轩在两人身侧坐下,一名丫环立刻走上前,为冷逸轩倒了一杯茶。
冷父、冷母相互对望一眼,达成了共识,冷父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逸轩,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
“爹,逸轩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更何况,一直以来逸轩都只把玉蓉当妹妹,对她,逸轩实在没有男女之情。”冷逸轩一口回绝了冷父的话。
冷母轻轻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逸轩,先听你爹把话说完。”
“逸轩,爹知道你不想娶玉蓉为妻,爹不逼你,如今你已年近双十,到了成家之时,爹也就不瞒你了,十五年前,爹曾给你订过一次娃娃亲……”
“娃娃亲。”冷逸轩明显吃了一惊:“这件事情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们提起过?”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冷父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空,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十八年前,江南第一家沈家的独子沈岳,年仅十九岁便以高强的武功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不久之后,他迎娶林雪飞为妻,一年后生下一名女儿,取名沈思思。”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为父外出经商,被人伏击,重伤之时,是沈岳出手救了为父,后来,为父在沈家养伤,见到了他的夫人林雪飞以及他的女儿沈思思。”
“沈思思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胖胖的小脸,一笑起来小脸上就会出现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十分可爱,当时沈家在江南赫赫有名,而京城并还没有三大世家,我们冷家的势力也只在一些小镇上,并不出名。
“为父开了句玩笑,说要给沈思思和你订下娃娃亲,沈岳竟然没有反对,于是,你们的婚事就因为父的一句笑言而定了下来。”
“后来为父伤势痊愈,便离开了沈家,返回冷府,但当为父处理完积累的事务,前去沈家下聘时,沈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尸体遍地,不过里面并没有沈岳一家三口的尸体……”
“后来经过多方打探,为父得知沈岳带着夫人和女儿去了沙漠之地,不过江湖传言,有黑衣人在暗中追杀他们,后来为父带人去沙漠寻找他一家三口,只在沙漠中央找到了沈岳和林雪飞合葬的墓,并未见到他们的女儿沈思思……”
“爹,你希望我做些什么?”事到如今,冷逸轩隐隐猜出了冷父的目的
“如果沈思思还活着,应该有十六岁了,这些年来为父多方打探始终都没有她的消息,可能她已为人ℚi,也可能她已命丧沙漠,为父不会勉强你等她,但希望你能尽力找找她,毕竟,她除了是你的未婚妻外,还是为父救命恩人沈氏一家唯一的血脉……”
冷逸轩缓步走在树木中,手中拿着一只金色的小铃铛,思绪翻飞,耳边回荡着冷父的话:“这只小铃铛名为合心铃,你与沈思思各有一个,此铃原是沈家传家之宝,是沈岳送给你们的礼物,一直以来,爹都把它锁在你的房间柜子中,不让你碰它是怕你将它弄丢。”
“有了此铃,你与沈思思传可心意相通,这只金铃你要时时戴在身上,如果哪天你遇到了沈思思,而她的身上也恰巧带了这只金铃,那这两只合心铃就会产生共鸣,就算你们两人相隔百米,也会走到一起……”
“那事情会不会有例外?”望着这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金铃,冷逸轩心中疑惑:这只金铃真的能让人心意相通……
“凡事总有意外的时候,这只金铃自然也不例外。”冷父眸光微沉:“如果你或者沈思思爱上了其他人,那这两只金铃之间就不会再产生共鸣,当然,在你们两人没有爱上别人时,金铃的作用依旧在,你或者沈思思,不能与其他人心意相通……”
冷逸轩抬头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眸底闪着浓浓的疑惑:难道那天与我在此琴箫合奏,心意相通的女子就是爹一直在找的沈思思……
耳边,冷父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思思还有个小名,叫凝儿……”
“凝儿……”冷逸轩重复一声,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沈雪宁绝美的小脸:我想太多了,沈雪宁怎么可能会是沈岳的女儿沈思思……
不知不觉间,冷逸轩竟然走到了青竹茶馆前,望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青竹茶馆,冷逸轩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思量再三,决定进去看看。
“宫主,你的铃铛。”如月从地上捡起一只金色的小铃铛,递到了沈雪宁面前,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只小铃铛和冷逸轩那只一模一样。
“先放在床上吧,我现在没空戴。”沈雪宁轻轻将一杯最近研制的果冻喝入口中,品了品味道,轻轻点了点头:“这些可以了,如月,将这些果冻端出去给客人试用。”
“好。”如月将铃铛放在了枕头下,快步上前端起了果冻,走出几步后,如月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宫主,这些果冻要多少银子?”
沈雪宁端过一旁的茶轻抿了一口:“不要银子,暂时免费,让客人们先试用一下,如果效果好,我们再收银两。”
“是,宫主。”如月端着果冻正要出门,冷不防莫松迎面走了过来:“王妃,这是王爷吩咐卑职给您送来的?”
沈雪宁转过身,只见莫松手中拿着一只小竹篮,竹篮中所装的不是他物,正是沈雪宁一心想找,找到后又弄丢了的麦冬。
“麦冬,王爷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沈雪宁快步来到了莫松面前,接过了他手中的小竹篮,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卑职也不知,昨晚王爷一夜未归,回来后便拿了这个让卑职送来给王妃……”
沈雪宁心中一惊:难道独孤绝消失了一个晚上,只是为了给我找麦冬?他又是如何得知我需要麦冬的……
“王妃,您既已收到竹篮,卑职先行告退。”言毕,莫松转身欲走。
“等等,莫管家,王爷现在在别院吗?”沈雪宁将手中的竹篮放到了桌子上。
“回王妃,王爷如今的确在别院,王妃是否是有话要让卑职转答?”莫松语气恭敬。
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其实也没什么事,等一下雪宁就会回别院,到时,我亲自和王爷说吧,莫管家,你先把这个带去给王爷。”
沈雪宁拿过桌上的一盒果冻,递给了莫松:“这是雪宁最新研究的东西,名叫果冻,味道不错,请王爷先尝尝……”
“果冻,卑职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沈雪宁淡淡一笑,刚想解释,冷不防门外传来小二的禀报:“王妃,冷逸轩冷公子在外求见。”
明争暗斗 第078章 曼陀罗
冷逸轩,他来这里做什么?沈雪宁心中疑惑,不过还是让小二将他请进了其他雅间,这间房间是她研究东西用的,她不打算让冷逸轩进来。
“不好意思,让冷公子久等了。”沈雪宁将手中所有的事情全部忙完,一切收拾妥当后方才去见冷逸轩,此时距离冷逸轩来此已过去两三个时辰了,本以为冷逸轩早已等的不耐烦,或者离开,岂料,他正坐在雅间中悠然的品尝着桌上的果冻。
“无妨,沈宫主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见冷某,冷某已是十分感激。”冷逸轩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沈宫主,这是什么,味道很特殊,不过很美味。”
“这叫果冻,不知是否适合冷公子的口味?”沈雪宁目光清冷,面色平静,缓缓坐在了冷逸轩对面:“不知冷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得知沈宫主研制出了新奇的食物,在下前来一观。”沈雪宁心中暗笑:这果冻可是三个时辰前,也正是冷逸轩走进青竹茶馆时刚刚做成,他怎么可能早就听说了,不过,冷逸轩随机应变的能力倒是不错。
“既然冷公子喜欢,雪宁让他们多做些,给冷公子带回食用……”
“宫主,东西准备妥当,可以起程回别院。”如月恭敬的禀报声自门外传来,沈雪宁答应一声,站起了身:“冷公子,雪宁有事先走一步,您慢用
言毕,沈雪宁转身身外走去:“思思。”立于桌前的冷逸轩蓦然开口,轻声呼唤,前行中的沈雪宁停下脚步回过了头,目露疑惑:“冷公子,这里除了你我之外没有第三个人。”
刚才冷逸轩之所以会叫沈思思的名字,只不过是在试探沈雪宁是不是沈思思,思思是从她一出生就有的名字,对她来说意义非凡,所以,无论她以后的名字如何改变,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别人叫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名字时,她一定会下意识的答应。
或许是天意弄人,沈雪宁所看到的幻像中,那对夫妇叫的是沈思思的小名:凝儿,所以,沈雪宁对于思思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沈雪宁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再加上此时沈雪宁眸底的疑惑是出自内心,并不是装出来的,所以,冷逸轩几乎百分百肯定:沈雪宁并不是沈思思。
不知为何,这一认知竟让冷逸轩感到十分失望:“刚才是在下失言了,宫主的背影很像我一位朋友……”
“你的朋友叫思思?是个女孩吧?”沈雪宁虽然在询问,但语气中却充满了肯定。
冷逸轩轻轻点了点头,微微转身望向春光明媚的窗外,语带惆怅:“只可惜她早已失踪,今时今日不知是死是活……”
和冷逸轩聊了一些有关沈思思的事情,沈雪宁便起身离去,其实冷逸轩并未见过沈思思,他和沈雪宁所聊的那些有关沈思思的话题都是从他父亲那里听来的,但是从冷逸轩口中说出,竟然让人感觉冷逸轩对她很深情。
立于窗边,望着沈雪宁渐行渐远的窈窕身影,冷逸轩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耳边回荡着沈雪宁刚才说过的话:
“冷公子,雪宁看得出你对那位思思姑娘用情至深,从冷公子对那位思思姑娘的描述来看,她是位聪明美丽、心地善良,值得冷公子真心相待之人,雪宁也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果思思姑娘知道你这么想念她,肯定也会很高兴的,为了你,她也一定不会出事,祝你能够早日和思思姑娘团聚……”
我对沈思思用情至深。冷逸轩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从未见过面,何来感情之说……
冷逸轩是名商人,经常与各色人物打交道,自然知道沈雪宁刚才所说的不过是番客套话,至于沈雪宁是不是真心祝福他与那沈思思,怕是只有沈雪宁自己知道……
得知沈雪宁并不是沈思思,冷逸轩心中既喜悦又伤悲,只是,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拥有了这两种情绪,他在喜悦什么,他又在伤悲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突然,一阵异样的声音传入耳中,冷逸轩刹那间回神,冷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回盟主,有人在暗中调查十几年前沈盟主一事?”空气中传来恭敬的禀报声,却未见人影。
“是吗?”冷逸轩眸光微沉:会不会是沈思思:“严密监视那人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立刻来报。”
“是,属下遵命。”轻微的破风之声过后,房间中恢复了平静,冷逸轩沉下了眼睑:沈家已在十几年前灭亡,除沈思思外,上百人的尸体都已找到,如果有人在调查沈岳一事,那人定是沈思思……
夕阳西下,沈雪宁回到别院后没去别处,径直回了房间,因为莫松说独孤绝正在房间休息,为防打扰到独孤绝,沈雪宁让莫松带来的果冻并未送进卧室,而是放在了大厅中。
沈雪宁拿着果冻,轻轻推开了卧室虚掩的房门,淡淡的熏香扑面而来,熏香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龙涎香,而是一种清新淡雅的味道,一如沈雪宁身上的体香。
房间中静悄悄的,沈雪宁将果冻放到桌上,轻轻走到了床前,大床上,独孤绝正面向前方,侧躺着熟睡,英挺的眉宇间略带一丝疲惫,银制的面具在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幽光,可能是因为睡着的缘故,未戴面具的半边侧脸少了以前的刚硬,多了份柔和,比鹰隼还锐利的双眸微闭,少了平日的凌厉与霸道,多了一分宁静与睿智。
柔软的锦被只盖到腰际,白色里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里面强健的麦色胸膛,透过里衣的边缘,隐隐可见左胸上的一点红色,那是沈雪宁的杰作。
沈雪宁慢慢伸出手,为独孤绝拢好了敞开的白色里衣,扯住滑到独孤绝腰际的被子轻轻拉到了他肩膀处,原本沈雪宁想叫醒独孤绝,问问她昨天究竟是怎么回来的,可是看独孤绝疲惫的样子,沈雪宁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等独孤绝醒来再问。
毕竟,独孤绝是为了帮她找草药才累成了这样,她不能做的太过份,不过,沈雪宁心中也充满了疑惑:独孤绝的脾气一向古怪,从未主动为别人做过什么,昨天晚上他又怎么会跑去帮我找草药,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我想找那些草药的……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再加上又忙了一整天,沈雪宁有些累了,回头望了望睡的正熟的独孤绝,心中升起一阵气愤:凭什么你睡的这么舒服,我却要坐在床边……
沈雪宁抓住独孤绝的肩膀向里推去:“你干什么?”独孤绝虽然因为太累睡着了,但沈雪宁推他时,他还是有知觉的,微微睁开了眼睛,原本冰冷的眸底此时写满了疲惫。
“你向里边躺躺,让点位置给我。”沈雪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今天我要睡外面。”
“里面的位置给你,爱睡不睡。”言毕,独孤绝再次闭上了眼睛,不知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片刻之后,房间中便响起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不好意思,辰王爷,不管你同不同意,今天我都要睡外面。”沈雪宁语气肯定,可回答她的除了呼吸声,还是呼吸声,沈雪宁眸底怒火显现,再次动手去推独孤绝。
不知是独孤绝太重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沈雪宁推了半天才将独孤绝推进去一点儿,看看独孤绝外面的位置已经勉强能容下一个人,沈雪宁也不再浪费力气,脱下外衣,面向外,背对着独孤绝躺下,扯过独孤绝身上的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被子中的淡淡龙涎香飘入鼻中,沈雪宁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微微侧头望向身后的独孤绝,他睡的正熟,并且毫无防备,沈雪宁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太阴山的事情还是等他醒来后再说吧,我发现了欧阳清和欧阳睿的死士秘密训练地,在太阴山上时他们未能杀了我,如今我已回到别院,碍于独孤绝的势力,他们暂时拿我没有办法……
发现我逃离后,欧阳睿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死士转到其他安全之地,圣乾并不是独孤绝的地方,就算我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此事告诉独孤绝,他也无法带人前去将太阴山那些死士剿灭……
事到如今,欧阳睿和欧阳清肯定对我起了杀心,从今以后,我就别想清静了……
脑中想着事情,沈雪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朦胧中,好像有人在脱她的衣服,耳边隐隐回荡着一个轻微却略带气愤的声音:“……睡觉穿这么多衣服……你都不觉得累……”
“别吵,好困。”沈雪宁并未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嘀咕一声,身上传来一阵凉意,出于人的本能,沈雪宁向着热源靠去,小脸碰到了温热的肌肤,耳边隐隐传来一阵倒吸凉气声……
独孤绝衣衫半敞,露出了里面强健的麦色肌肤,而沈雪宁身上其他的衣服已被独孤绝脱下,只剩下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刚才独孤绝在为沈雪宁脱衣服时,掀开了被子,所以沈雪宁才会感到了冷。
此时,沈雪宁整个人全都窝进了独孤绝怀中,小脸紧贴在独孤绝强健的胸膛上汲取温度,似是感觉温暖还不够,沈雪宁又伸手抱住了独孤绝,让自己和他更加紧密的贴在了一起……
独孤绝的呼吸突然间变得急促起来,沈雪宁头发上特有的清香飘入独孤绝鼻中,使得独孤绝强健的身体也烫的吓人,微微低头,沈雪宁红润诱人的樱唇轻抿,仿佛在等人前去品尝,独孤绝深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并强行运功压制着体内不断奔腾的欲望,可是不知为何,这一次的欲望来得比上一次更强烈,无论独孤绝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忍耐到了极限,独孤绝已不想再压抑自己,猛然俯下了身体,正欲吻上沈雪宁娇艳欲滴的红唇,耳边突然响起了那天晚上黑衣人那番话:“在沈雪宁没有爱上你之前你不能碰他,否则,她就会灵魂出窍,魂飞魄散……”
独孤绝柳叶般的薄唇在距离沈雪宁的樱唇01厘米处停下,瞬间时间,独孤绝眸底的神色变了好几次,沈雪宁呼出的气息喷洒在独孤绝脸上,痒痒的,挑战着独孤绝的忍耐极限……
突然,独孤绝猛然掀开了被子,快速将沈雪宁缠在他身上的胳膊拉下,如同火灼一般飞速掠出了屋子,他需要给自己降降温……
在确定独孤绝已经走远后,沈雪宁长长的松了口气,慢慢坐起了身:好险好险,幸好今天躺在我身边的是独孤绝,如果是萧尧,结果不言而喻……
一开始沈雪宁抱住独孤绝时真的是无心的,可当冷意不断袭来,沈雪宁的神智也慢慢清醒,那时,独孤绝的身体已渐渐发烫,沈雪宁知道,在这个时候她绝不能乱动,否则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于是,她假装没醒,继续装睡,独孤绝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隔着薄薄的衣服,沈雪宁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的身体烫的骇人,自然而然的,沈雪宁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只不过当时的独孤绝已经心烦意乱,根本没有察觉到沈雪宁的不正常……
当独孤绝俯下身体准备吻她时,沈雪宁手中早已备好了暗器,只要独孤绝一动,她就会先一步出手将独孤绝制住,不过,她的暗器伤不了独孤绝,最多再让他石化三个时辰……
结果出乎了沈雪宁的预料,独孤绝竟然跑出了房间,或许是回了书房,又或者是去洗冷水澡了,不过,无论是哪种结果,沈雪宁都没有意见,如今豪华的大床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倒是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沈雪宁躺回床上,盖好了被子,正欲闭上眼睛入睡,一阵轻微的声响自窗外传来,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快速翻身下床,随便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快步走出了卧室,不远处的一棵大枝下,一道黑色的身影背对着她而立
似是听到了沈雪宁的脚步声,那名黑衣人回过了头:“孟流星参见宫主
“不必多礼,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来别院?”如果不是刚才发生了意外,那独孤绝肯定也在房间中,孟流星来此一定会被独孤绝发现,如今沈雪宁这一势力是隐藏的,暂时她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宫主,事情紧急,在下才不得不连夜赶来。”孟流星语气急切,看样子是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究竟出什么事了?”沈雪宁眸光微沉:虽然孟流星跟着她的时间不算太长,可沈雪宁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孟流星是那种自信心很强的人,如果不是实在办不到的事情,他绝不会轻易开口求人。
“武林盟附近设置了很多机关,可我们招来的人中没人对机关有研究,所以,属下派遣潜入武林盟的人全都被抓了起来……”孟流星越说越小声,似是有些痛恨自己的力不从心。
沈雪宁眸光微闪:“这也难怪,一直以来,我都只注重了你们的武功修为,没有教过你们破阵的方法。”
四下观望片刻,确定四周没人,沈雪宁语气微沉:“带我去武林盟。”
武林盟的总部是一座豪华的院子,此时已是深夜,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丝风也没有,耳边不停的回荡着阵阵虫鸣。
从外面看去,这座院子没有丝毫的异样,可是据孟流星所说,这些人走到墙外,想要翻墙而过时,突然间没了踪影:看来那些墙有古怪……
沈雪宁敛眸沉思片刻:“流星,等一下我进去武林盟查看,你在这里等我,如果两柱香后我还没有出来,你就拿着这只发簪去别院找独孤绝。”
发簪乃是独孤绝送给沈雪宁的聘礼,整支发簪纯金打造,上面点缀着珊瑚挂饰,不仅不显俗气,反而透着大家闺秀的高雅,世间只此一支,在独孤绝送她的所有聘礼中,除了白玉箫外,这只发簪是沈雪宁最喜欢的,让沈雪宁感到欣喜的是,这支发簪可与任何一件衣服相配,沈雪宁对饰品没什么挑剔,所以便天天佩戴这支发簪。
“宫主。”望着沈雪宁清冷眸底的坚定,孟流星知道多说无益,便接过了发簪,心情无比沉重:“宫主,一切小心。”
“我知道。”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纤细的身影已在几十米外……
夜已深,但这座院中还有人在当值,沈雪宁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距离高墙三米远处站定,望着与平时毫无异样的封面,沈雪宁眸光微微闪了闪,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扔向高墙:“嗖”的一声,石子没入高墙后瞬间消失不见……
沈雪宁清冷的眸底越凝越深,似在思索要如何破除眼前的阵法,突然,一阵轻微的嬉笑声由远及近,沈雪宁眸光微闪,纵身跃到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
时间不长,一辆马车转过了弯,快速向这边驶来,在这座大院门前停下后,车夫跳下了马车,拉开了车帘,顿时,一名美貌女子袅袅婷婷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在看清那名女子的模样时,沈雪宁微微一愣:小沼,怎么会是她……
“姑娘请。”那名车夫对着小沼做了个请的姿势,小沼正欲走向大门,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说着,不等那名车夫答话,小沼已快速向一旁跑去……
不偏不巧,小沼跑到沈雪宁所在的那棵大树下停下了脚步,四一观望无人,小沼自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小沼陶醉的轻闻片刻,轻捻起盒中的香粉,轻轻涂到了自己的脖颈、胳膊以及胸前…
立于树上的沈雪宁眸光微闪,纤指一弹,层层淡淡的烟雾落下,随即便隐于黑夜之中,还在涂香粉的小沼只觉阵阵睡意袭来,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就在她倒地的瞬间,沈雪宁自树上落下,接住了小沼……
“姑娘,姑娘……”那名车夫见大树后的小沼久久没有动静,心生疑惑,便小心翼翼的慢慢向大树靠近……
一袭桃红纱衣女子微低着头,缓步从大树后走了出来,那名车夫长长的松了口气:“姑娘,你可吓死老夫了,刚才你在做什么,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快进去吧,想必盟主都等及了……”
桃红纱衣女子没有说话,拿过一根长满绿叶的树枝递给了那名车夫,快步向前走去:“姑娘,你给我树枝做什么?”那名车夫心中疑惑,不过他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姑娘,我们快点进去,盟主正等在里面……”
大院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不时的有侍卫在此来回巡逻,戒备真可谓森严,不过,有那名车夫的带领,沈雪宁倒也没受到多少盘查,看来这车夫并不是第一次带女子进来,那些侍卫都已经习以为常,一路走来,沈雪宁暗暗记下了来时的地形……
时间不长,两人来到一处卧室前,立于距离卧室十多米远的花园边,卧室中还亮着灯,窗子上映出的道道身影昭示着:里面不止一个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自门内传来,沈雪宁凝神细听,却听不真切……
沈雪宁欲打算走上前细听,却被那名车夫挡住了道路,语气严厉:“姑娘,请在此等候。”
此时的沈雪宁戴上了与衣服同色的面纱,再加上她微低着头,所以,那名车夫并未看到沈雪宁眸底闪过的寒光。
沈雪宁凝神观察四周,确定十米内无人,清冷的眸底寒光更浓,正欲出手点住那名车夫的|茓道,冷不防房门被打开,十多名男子自屋内走了出来,这些男子大多都很年轻,但武功绝对不弱,沈雪宁微微侧目,将这些人的样子全都记在了心中……
时间不长,人已走的差不多,那名车夫快步走到了门前,恭敬的禀报着:“禀报盟主,您要找的人小的给您带来了。”
“让她进来。”语气略带温柔,却不失威严,聪明如沈雪宁,自然知道这并不是他本人的声音,而是刻意装出来的,这个声音中隐隐透着些她所熟悉的音调,只是,她却想不起来这个音调是属于谁的?
“姑娘请进。”那名车夫对沈雪宁做了个请的姿势,沈雪宁微微低头:“有劳了。”
似是没想到沈雪宁会如此有礼貌,那名车夫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客气,这是小的应该做的。”此时沈雪宁已走进了房间,那名车夫的话也不知她听进去多少。
走进房间后,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她而立,微冷的夜风迎面吹来,墨丝轻扬,衣袂翻飞,沈雪宁雪眸微眯:这个身影好熟悉……
“把门关上。”就在沈雪宁暗自思索这名白衣男子是何人时,一道微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沈雪宁转过身,轻轻将门关上,站在原地没动:从身形来看,此人很年轻,这般年龄便成为武林盟主,可见其武功之高……
“怎么了?难道你来时没人告诉你要做些什么吗?”微冷的语气中略带一丝气愤:“可以开始了,本盟主耐心有限,不需要本盟主告诉你床在哪里吧!”
床,难道这位盟主找小沼来是想与她……
沈雪宁眸底闪过一丝惊讶,可是万一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那她岂不是弄巧成拙……
怎么办,我不是小沼,自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沈雪宁暗自腹诽:听这人沉稳的呼吸声,只怕武功要在我之上,并且我又是一名外人,他对我早已有了戒心,就算我偷袭,也未必会成功,可是,如果我一直这样站着不动,也一定会被这个人看出破绽,怎么办……
沈雪宁脑筋急转,思索着解决方法:“怎么?难道这是你吸引本盟主的方法?”微冷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只可惜,这个方法对本盟主不管用,完事之后你就可以走了,本盟主不会看你的样子。”
不经意间扭头,沈雪宁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箫,眼前顿时一亮:“小女子无心吸引任何人的注意,盟主所说之事小女子一定会做,看盟主的样子似乎很烦闷,不如就让小女子为盟主吹箫一曲用来解闷。”
“你也懂箫?”微冷的语气中满含不屑。
“不算精通,略知一二,请盟主不要见笑。”说着,沈雪宁走至桌边拿起了书桌上的箫,轻轻放至唇边试了试音,背对着她的白衣人不屑的轻哼一声,正欲出言嘲讽,冷不防悠扬的箫声已在屋内响起……
听着熟悉的曲子,熟悉的音调,白衣人修长的身躯猛然一震,眸底的不屑瞬间转化为浓浓的喜悦,猛然转过身,白衣人激动万分:“思思,是你吗
冷父曾经说过,因为拥有合心铃,所以在沈思思和冷逸轩都没有爱上其他人时,他们可以心意相通,这首曲子是冷逸轩在清水湖边即兴之作,除那日与神秘女子合奏一曲后,他从未在人前弹奏过,所以知道这支曲子的,除了冷逸轩,就只有他要寻找的那名女子。
此时冷逸轩方才知晓,原来他一直在找的女子,竟然就是从小与他有娃娃亲的沈思思……
冷逸轩,怎么会是他?沈雪宁停止了吹箫,清冷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没有说话:“思思,我知道是你,你真的没死?”说着,冷逸轩快步奔向沈雪宁。
此时的沈雪宁戴着面纱,所以冷逸轩看不到她的样子,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冷逸轩,沈雪宁眸光微寒,甩手将玉箫扔向冷逸轩,趁着冷逸轩接箫的瞬间,沈雪宁瞬间来到门口,拉开房间飞了出去……
“思思,思思……”冷逸轩快步追出了房门,侍卫们搭起了弓箭,对准了半空中的沈雪宁:“不要放箭。”冷逸轩厉声下了命令,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修长的白色身影紧追沈雪宁而去……
由于怕伤到沈雪宁,冷逸轩命人撤除了院中的所有机关,所以沈雪宁畅通无阻的出了大院,快速向前飞去:“思思,你听我解释,我叫女子来这里,不是你想的那样……”
身后传来冷逸轩焦急的解释声,沈雪宁充耳不闻,快速向前飞去:
仔细想想也没错,一个大男人半夜三更单独叫一名女子进自己房间,不用想也知道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再加上刚才冷逸轩对沈雪宁所说的话也有些许暧昧,女人在感情上又比较敏感,所以,冷逸轩以为沈雪宁急着逃离他是因为生他的气了……
沈雪宁或许在武功上不如冷逸轩,但在轻功上竟然丝毫不比他差,两人一开始隔了多远,现在还隔着多远,沈雪宁甩不掉冷逸轩,冷逸轩也追不上沈雪宁:你冷逸轩与什么女子发生什么事情与我沈雪宁无关,只要那名女子不是我……
立于大院外不远处的孟流星焦急的站在原地来回走动着,眼看着两柱香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可是大院中却没有丝毫的动静,手握沈雪宁交给他的发簪,孟流星的大手微微发抖:宫主真的出事了吗……
突然,大院内传来一阵骚动,孟流星猛然抬起了眼睑,眼底闪过一丝喜悦:看来宫主还没被他们抓住,只是被发现了……
孟流星正欲潜入院中营救沈雪宁,冷不防两道身影从院内飞出,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向着远方飞去,后面那道白色身影是谁孟流星没看清,但前面那人是沈雪宁没错,孟流星本想前去助沈雪宁一臂之力,但猛然想起自己轻功一般,根本追不上他们……
眸光微微闪了闪,下定了决心,孟流星不再耽搁,运用轻功快速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东方天空中升起了启明星,天很快就要亮了,可冷逸轩仍然在她身后穷追不舍:怎么办?如果天亮后还甩不掉冷逸轩,那沈雪宁的真实身份就会被发现,如此一来不止是欧阳睿和欧阳清,就连三大世家和武林盟都成了沈雪宁的敌人,那她和独孤绝在圣乾就真的是举步维艰了……
突然,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片树林,沈雪宁眼前一亮,心中打定了主意,翩然飘落于地面,快速向树林中跑去,冷逸轩不知是计,仍然在后面穷追不舍:“思思,你听我解释……”
树林中的树木生的错综复杂,地上更有条条藤幔挡路,沈雪宁身形窈窕,剑步如飞,在树林中七拐八拐,试图甩掉冷逸轩,冷逸轩身材修长,轻功也极高,但在树林中走路却不如沈雪宁灵巧,时间不长他便只看得到沈雪宁缩小了几倍的背影……
眼看着沈雪宁就要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冷逸轩心中大急,大手猛然挥出“砰砰砰”声声巨响过后,挡住冷飘逸轩道路和大树被他强势的掌力斩断了一大片……
沈雪宁回过头,望着原本已经消失,现在却离她越来越近的冷逸轩,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快速向前奔去:冷逸轩总不能将整个树林中的树木全斩断吧,只要前面还有树木,她便有逃离的可能……
突然一只大手自侧面伸出,捂住沈雪宁的嘴巴将她拉到了一棵大树后,沈雪宁心中大惊,正欲出手对付那人,冷不防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王妃,是本王。”
沈雪宁暗自松了口气,转身望向独孤绝,语带不悦:“王爷,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王妃如此怕本王,莫不是心中有鬼,难道王妃暗中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之事,害怕本王知道……”独孤绝语气微冷,一如他平时与他人谈话一般,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
“我哪有,我只是……”沈雪宁正欲反驳,冷不防冷逸轩焦急的轻唤声在不远处响起:“思思,思思……”
沈雪宁眸光微闪,眸底的神色不停的变幻着,独孤绝眸光阴冷:“沈雪宁,冷逸轩口中的思思可是指你?”
“他认错人了。”沈雪宁不以为然:“我和那个思思身形很像,你看我现在又戴着面纱,冷逸轩错把我当成那个思思姑娘了。”
“既然是他认错了人,你和他解释一下不就行了,为什么要逃跑?”独孤绝目光锐利,眼底暗藏的凌厉显示着,他并不相信沈雪宁的话。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我以后再和你解释,我们快走。”说着,沈雪宁起身欲走,却被独孤绝紧握住肩膀拉了回来:“解释清楚再走,本王可不想被戴绿帽。”
沈雪宁本想用内力将独孤绝紧握在她肩膀上的大手震开,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独孤绝的双手就像长在了她肩膀上一样,动也不动,沈雪宁被他气的无计可施:
“独孤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和冷逸轩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更何况你、我之间只是交易,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言毕,沈雪宁转身欲走,却被独孤绝再次拉了回来,冰冷的眸底寒光闪现:“沈雪宁,不要考验本王的耐性。”
“辰王爷,是你在考验我的耐性。”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隐有怒火显现:“我们之间只是合作,我不会管王爷的事情,也请王爷不要乱Сhā手我的事,如果需要王爷帮忙,雪宁会开口相求……”
“你一定要和本王把界线划的这么清吗?”独孤绝强行压抑的声音显示着他快要发怒了。
“我也不想这样,可王爷你似乎管的太多了,我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不是机器,我需要属于自己的自由……唔……”
沈雪宁话音未落,便被独孤绝紧紧封住了口,纤细的身体被独孤绝紧箍在怀中,带着惩罚的吻疯狂而肆虐,粗暴而狂野,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看来独孤绝真的被沈雪宁这番话气坏了……
沈雪宁用力去推独孤绝,可他仍旧纹丝不动,紧拥着沈雪宁的手臂却是越收越紧,沈雪宁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
“思思……思思……”冷逸轩的轻唤声越来越近,可独孤绝却丝毫都没有要放开沈雪宁的意思,紧紧噙着她香甜的唇瓣,狠狠的吸吮……
“思思……”冷逸轩修长的身影自独孤绝与沈雪宁身侧走过,不过由于两人是躲在大树后的,所以冷逸轩并没有看到他们……
走出几步后,冷逸轩停下了脚步,四下观望:“思思,你在哪里,你出来听我解释……”
四周一片寂静,回答他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冷逸轩的目光望向了沈雪宁和独孤绝所在的地方,沈雪宁惊的瞪大了眼睛,可独孤绝却像没有察觉到一样,依旧吻的深入……
“思思,我们的婚事早在十几年前就已定下,你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让沈雪宁感觉疑惑的是,冷逸轩的目光并未在她和独孤绝身上停留,只是淡淡扫过,随即便望向了他处:“思思,你在这里吗……”
轻声呼唤着,冷逸轩缓步向前走去……
奇怪,刚才冷逸轩好像没有看到我们,现在天已快亮了,他没理由看不到,难道是独孤绝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一阵疼痛自唇上传来,沈雪宁回神,却见独孤绝正啃咬着她已经红肿的唇……
沈雪宁眸光一寒,趁着独孤绝不注意,猛然张嘴咬破了独孤绝的嘴唇,独孤绝吃痛,却并未放开沈雪宁,冰冷的眸底似有怒火在燃烧。
突然,独孤绝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正欲张口将沈雪宁的唇咬破,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望着独孤绝眼底一闪而逝的错愕,沈雪宁知晓她已得手,猛然用力推开了独孤绝,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戏谑:“怎么样辰王爷,曼陀罗的滋味不错吧!”
“沈雪宁,你竟然暗算本王。”冰冷的声音中暗含着滔天的怒气。
“辰王爷,我只能说,这是你自找的。”沈雪宁语气冰冷:“雪宁不过是对王爷的过份行为略施小惩而已,三个时辰后曼陀罗的药效就会消失,到时王爷自然会恢复正常,不过,在这三个时辰中,雪宁希望王爷能够反省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错在了何处。”
言毕,沈雪宁不再与独孤绝废话,起身离去,当沈雪宁纤细的身影消失不见后,一道全身萦绕着浓烈魔气之人缓步走至独孤绝面前:“辰王爷,别来无恙吧。”看似平静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独孤绝眸光微寒“幽冥,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争暗斗 第079章 智斗
“呵呵,在本尊刚才在这里练功,是你们闯进了本尊的地盘……”幽冥血红的眸底闪着浓烈的魔气:“想不到你堂堂烈焰战神王爷,竟然也有被人制住的一天,更可笑的是,制住你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爷的王妃。”
“辰王爷,本尊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曼陀罗可麻痹人的意志,使人全身无力,你用内力是逼不出来的,如果强行运功,反而会加重曼陀罗的药性。”
幽冥是冥宫宫主,冥宫除了术法之外,在用毒上也有一定的研究,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更何况,刚才独孤绝运功时也察觉到了不对,便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幽冥,你出现在本王面前,不只是为了说这些事情吧。”独孤绝眸光微寒,语气冰冷:“直接说出你的真正目的,本王的耐心有限。”
“其实很简单,想必辰王已经知道本尊与圣乾太子欧阳睿合作之事,一直以来,圣乾与烈焰都只是表面平静,实则暗斗的非常厉害,而辰王爷是支撑整个烈焰国的支柱,如果辰王爷出了事,那烈焰就岌岌可危……”
幽冥嘴角泛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如果本尊将辰王爷交给欧阳睿,那么烈焰也即将成为圣乾的囊中之物……”
独孤绝回头望向幽冥,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现:“幽冥,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辰王爷,如果是在平时,本尊可能还会惧您三分,可是如今的您已是手无缚鸡之力,本尊又有何畏惧?”魔性的眼眸闪着嗜血的光芒:“辰王爷,不要怪本尊,要怪只能怪沈雪宁,是她让本尊有了可趁之机……”
“幽冥,我可是什么也没做,你凭什么将事情推到我身上?”原本已离开的沈雪宁竟然去而复返,清冷的眸底竟然闪过一丝戏谑。
“沈雪宁,你不是走了吗?”镇定如幽冥,见到沈雪宁后心中隐隐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有谁规定我走了就不能再回来?”窈窕的身影缓步向独孤绝与幽冥走来,在晨光的照耀下,如同下凡的九天仙子。
“幽冥,武林盟墙边的阵法是你布下的吧。”
“你怎么知道?”此话一出,幽冥立刻意识到自己失了言,血红的眸底魔气渐浓:“你在跟踪本尊?”
“恰恰相反,不是我在跟踪你,而是你幽冥在跟踪我,不是吗?”沈雪宁语气微傲:“其实,原本我也没想到武林盟高墙边的阵法是你下的,直到小沼的出现。”
“一直以来,正邪不两立,暗宫,地宫,冥宫被江湖称为三大魔宫,名门正派人士一向以与这三宫之人交往为耻,而小沼之前是暗宫的人,后面去了冥宫跟在你身边的,今天我竟然在武林盟的门外见到了她,有些头脑的人都会怀疑这其中有古怪。”
沈雪宁清冷的眸底似有寒光闪现:“如果我没有猜错,小沼定是奉了你的命令,前去武林盟找什么东西,或者打探什么消息……”
“武林盟戒备森严,就算小沼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或者打探到了你所要的消息,却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所以,你便在墙壁边设下了阵法,如果武林盟的人追来,你们可以利用阵法将其困住,然后再想办法脱身……”
幽冥眸光微沉,对沈雪宁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接着说下去。
“我的出现打乱了你所有的计划,但你又不能现身将我与小沼调换,于是只能坐在外面生闷气……”
“如此说来,你与冷逸轩追逐出武林盟,以及无意间闯进这里,都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目的就是要引本尊现身。”幽冥语气平静,眸底的血色更浓:他竟然被人骗了,彻彻底底被耍了,这对他幽冥来说,真是奇耻大辱。
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瞬间已恢复了平静,没有开口说话,算是默认了。
即将暴怒的幽冥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然转身望向立于他身后未动的独孤绝,快速后退:“辰王爷,你是不是也和沈雪宁串通了一气……”
“幽冥,现在才明白不觉得太晚了点吗?”独孤绝站着未动,森冷的语气带着强势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得幽冥有些喘不过气。
“可本尊明明察觉到你身上有曼陀罗……”
“我的确在王爷身上下了曼陀罗,不过不是在他的血液中,而是衣服上,幽宫主刚才距离王爷那么近,怕是吸入了不少的曼陀罗粉,不过幽冥,你怎么说也是冥宫宫主,用毒之术虽达不到顶峰,在世间也难逢敌手,难道都没有察觉到那曼陀罗的味道有异,还是您太自负了,所以一时大意……”
沈雪宁柳眉微皱:“不过,哪种原因已不再重要,看来我下的量还是太小,幽宫主你到了现在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沈雪宁不说还好,她一开口,幽冥只觉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全身的力气似在瞬间消失无踪……
“沈雪宁,今日你加注在本尊身上的,他日本尊定会加倍讨回!”幽冥踉跄着脚步摔倒在地,望向沈雪宁的眸底充满了愤怒与不甘,片刻之后便没了知觉。
望着昏迷不醒的幽冥,沈雪宁轻哼一声:“只要你有本事,我会等着你来报仇!”
沈雪宁话音刚落,莫松带人出现在不远处:“王爷,王妃。”
独孤绝淡淡答应一声:“将幽冥关入大牢。”
莫松恭敬的答应一声,命人抬起幽冥快步离去……
“王爷,刚才幸好有你配合……”众人走后,沈雪宁缓步走向独孤绝,不管刚才的事情谁对谁错,如今他们可是一同抓住了共同的敌人。
那不是配合,我是真的在生气。独孤绝心中暗自腹诽:如果不是运功时我发现自己已活动自如,怕是也猜不到你有其他目的,她做事还真是和常人不同,喜欢剑走偏锋,不过,这也恰恰是她的与众不同之处,难怪明月一定要利用她……
“你和冷逸轩之间真的只是在设计幽冥?”对于这件事情,独孤绝好像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了,不然王爷以为呢?”这件事情还是将错就错的好,否则以独孤绝的性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思思是谁?”独孤绝语带疑惑。
“据说是冷逸轩从小定亲的女子,至于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
听到沈雪宁的回答,独孤绝明显松了一口气,如果沈雪宁知道的太详细,足以证明她与冷逸轩之间关系不浅。
如今沈雪宁对此事知晓的并不是太多,倒可以说明沈雪宁没有骗他,她与冷逸轩之间真的没有太多的交往。
“你在房间睡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出来了?”缓步走在回别院的小路上,独孤绝心中不解:“如果不是有人拿着你的发簪去别院找本王,本王还以为王妃在别院休息……”
说着,独孤绝自怀中拿出一只金色发簪,轻轻为沈雪宁戴在了头发上:“想不到本王送王妃的聘礼,王妃倒是天天佩戴……”
眸底一丝喜悦稍纵即逝……
其实,如果没有独孤绝的允许,没人能避过别院中所有的耳目见到沈雪宁,只不过,沈雪宁不愿意说,独孤绝也就会装作不知道,他相信,总有一天,沈雪宁会对他放下戒心,告诉他所有的真相……
“如果王爷不喜欢,雪宁放着便是。”独孤绝语气太冷,沈雪宁听不出他话中的真实意思。
“不必,发簪买来就是为佩戴的,如果只放着,岂不是太可惜。”独孤绝话题一转:“王妃,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你怎么会半夜去了武林盟
沈雪宁眸光微沉:“王爷,雪宁休息时,王爷明明是住在卧室中的,为何雪宁一觉睡醒,王爷便不见了踪影……”
独孤绝一直以为事发当时沈雪宁在熟睡,并不知道自己的失态,而沈雪宁料定独孤绝不会将昨天之事说出,所以,她才会询问这个问题,如此一来,她可趁机逃避一下独孤绝问自己的问题。
果然不出沈雪宁所料,独孤绝在听到这个问题时,轻咳了两声,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昨晚烈焰连夜送来急件,本王前去书房批阅……”
突然,独孤绝眸光一寒:“王妃,以后无事就呆在别院,不要再四处乱走,如果本王没有猜错,最近几天欧阳睿与欧阳清就会出手对付你……”
“太阴山的事情,王爷都知道了?”沈雪宁缓步前行:“是谁告诉王爷的?”
“你师兄萧尧。”独孤绝对答如流,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撒谎,不过,其实他也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听萧尧,说的。
“如此说来那天也是师兄将我送到别院的?”沈雪宁沉下了眼睑,掩去了眸底的光芒。
“那倒不是,那天本王在清水湖边遇到了萧尧,他便将你交给了本王……”他抱沈雪宁回别院的事情,整个别院的人都知道,沈雪宁竟然还在用这种方法试探他,独孤绝心中暗暗叹气。
“王爷,你又是怎么知道我需要哪种草药的?”既然话题打开了,沈雪宁干脆将她想问的问题全部问完。
“萧尧将你交给本王时,说要回太阴山为你找回草药,本王见他似乎很累,好像还受了伤,怕他一人前去会有危险,便陪他一同前往……”
事到如今,这是独孤绝能够想出的最完美的答案,让萧尧在沈雪宁心中保留一分形象,也让自己在沈雪宁心里慢慢站下脚步。
通过这段时间与沈雪宁的相处,独孤绝发现,沈雪宁似乎喜欢萧尧多一点儿,如果他一味的抵毁萧尧,只怕会引起沈雪宁的不满,这样一来,他就更难走进她心中了……
他的真正身份是烈焰战神王爷独孤绝,萧尧只不过是他的化名,所以,他想让沈雪宁接受他战神王爷独孤绝的身份,而不是花花公子萧尧……
其实独孤绝也曾想过直接告诉沈雪宁真相,可是他曾经用萧尧和独孤绝的双重身份戏耍过沈雪宁,如果直接就将真相揭晓,他怕沈雪宁会怪他……
如果让沈雪宁自己去慢慢发现真相,那么在过程当中她的气也就会慢慢消除,到时,即便是沈雪宁知道萧尧就是独孤绝,也不会生太大的气……
要知道他烈焰战神王爷之称可不是浪得虚名,对任何事情的看法,估计都高于常人……
“这么说,那些草药是王爷与师兄一起帮我找来的?”沈雪宁不确定的询问着,唯恐自己会错了独孤绝的意思。
独孤绝不明白沈雪宁为什么会这么问,只好点了点头:“没错。”
“那王爷是否知道萧尧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提到萧尧的名字时,沈雪宁清冷的眸底竟然闪过一种异样的光芒,或许沈雪宁自己没发现,但独孤绝却看到了,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气,却又不能发泄出来:
“本王不知,不过,萧尧是圣乾有名的风月公子,本王可以派人去青楼找找他,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消息。”
“多谢王爷。”再怎么说她和独孤绝也是合作关系,必要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雪宁。”正走着,一声轻唤自身后响起,沈雪宁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过了头,腰间一紧,温润的触感自唇上传来,半边脸碰到了微凉的银制面具,口腔中弥漫着浓浓的雄性味道,望着独孤绝近在咫尺的半边俊脸,沈雪宁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吻我……
反应过来的沈雪宁自然会挣扎,一不小心,粉拳打到了独孤绝胸口上,独孤绝的身形猛然一顿,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一声痛苦的闷哼传入沈雪宁耳中……
“你受伤了?”在沈雪宁的潜意识中,独孤绝百战百胜,从未被人伤过:“是不是你为我找草药时被人所伤?”
太阴山那些黑衣人的确十分厉害,如果不是有程南英的帮忙,恐怕她和萧尧未必能活着下山……
“一点儿小伤,不碍事。”说着,独孤绝再次低下头,轻吻沈雪宁。
雄性的味道再次在口中漫延,沈雪宁又气又无奈:这独孤绝什么时候变得和萧尧一样了,美色当前,连命都不顾,看他刚才的反应根本不是什么小伤。
不过,此时的沈雪宁也不再挣扎,独孤绝为给她找草药都伤成这样了,她没必要再这么吝啬,连他的一个吻都要拒绝,虽说这个人并不是她真心喜欢的,却是对她有恩的……
一直以来,沈雪宁觉得独孤绝冷情,更确切的说,他根本没有感情,之前独孤绝吻她时都是因为气愤,惩罚性的吻,粗暴而狂野,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自然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可是现在,独孤绝给她的吻好像很温柔,也很缠绵,让人不知不觉沉溺其中……
独孤绝身为烈焰战神王爷,从来都不近女色,可他的吻技竟然非常不错,手臂紧拥着沈雪宁的小腰让她无法逃离,火热的灵舌在沈雪宁口中不断开疆扩土,肆意的侵占着每一寸地方,贪婪的吸吮着独属于沈雪宁口中的芬芳……
此时是清晨,四周也没什么人,所以独孤绝也无所顾及,放肆的亲吻的沈雪宁香甜的唇瓣,他此次的吻虽温柔,却仍然带着他特有的强势与霸道。
沈雪宁的樱唇已被吻肿,麻麻的,没什么知觉了,可独孤绝却浑然不觉,依旧吻的深入,沈雪宁承受不住他太过激烈的吻,几次欲逃离,都以失败告终。
原本沈雪宁还想再用点药物协助自己,却十分悲剧的发现她所戴的药物已不知在何时被独孤绝搜刮一空,望着被扔在不远处的药瓶,沈雪宁只能无声的叹息自己的技不如人。
肺中的空气几乎全被抽空,沈雪宁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只得软软的靠在独孤绝身上,任他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沈雪宁双脸颊绯红,快要吻不过气时,独孤绝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望着沈雪宁被他吻的红肿不堪,且过份娇艳的樱唇,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内疚,隐隐还带着一种沈雪宁从未见过,却足以令任何女子沉溺其中不愿醒来的柔情:
“雪宁,其实我娶你并不是因为交易,而是真心希望能够与你共度一生,或许我现在说这些话你不会相信,但是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看清我的心……”
原本沈雪宁正紧靠在独孤绝怀中,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听到这番话后,沈雪宁猛然抬头望向头顶上方的独孤绝,清冷的眸底隐带一丝惊讶,一丝戏谑:
“王爷,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对我……”动了真情,真的假的,会不会只是在耍我……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独孤绝锐利的眸底此时满是凝重,紧拥着沈雪宁小腰的胳膊也在不知不觉间收紧:“雪宁,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说的这番话,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希望你能接受我,做我独孤绝的辰王妃
第一次,独孤绝在沈雪宁面前没有以本王自称……
短暂的错愕后,沈雪宁恢复了正常:“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你,给我点时间考虑……”
沈雪宁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独孤绝,可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让她明白,她对独孤绝根本就不了解,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她从未用心去了解过……
“我不逼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记得告诉我答案。”说着,独孤绝俯身在沈雪宁已经红肿的樱唇上轻吻一下:“辰王妃的位子永远都只属于你沈雪宁一个人。”
弯腰,独孤绝将沈雪宁横抱在怀中快步向前走去:“昨晚你也没睡好,如果累了就在本王怀中休息片刻,我们很快到别院。”
是谁说独孤绝没有情调,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足以令任何一个女子为他怦然心动,其善解人意的程度怕是与那最懂女人心的萧尧不相上下,是我以前看错了人,还是独孤绝突然之间转了性子……
不过,独孤绝的突然转变令沈雪宁很不习惯,僵硬着身体窝在独孤绝怀中,脑中思索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独孤绝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
东方天空中,一轮红日慢慢升起,独孤绝抱着沈雪宁缓步走在回别院的路上,心情愉悦,现在的沈雪宁并不排斥他的亲近,可见距离征服她的心并不远……
突然,一名侍卫凭空出现:“参见王爷、王妃,圣皇欧阳清与太子欧阳睿已在暗中布置,近日就会找机会对王妃出手……”
“雪宁,看来以后你不能再随处走动了,呆在别院会安全很多。”沈雪宁挣脱了独孤绝,落到了地上:“今天我去青竹茶馆将一切全部安排妥当,从明天开始,我尽量呆在别院!”
不是沈雪宁怕死,只是,她不想让欧阳清和欧阳睿的奸计得逞,他们想让她死是吗,她就偏要活的好好的……ilikemoon手打制作
“也罢,本王陪你一起去……”
“王爷,烈焰有急件传来,好像是夏侯爷……”望着独孤绝难看的脸色,那名侍卫越说越小声……
“王爷,既然你有急事,不妨先去处理,我自己去青竹茶馆即可,别院距离茶馆并不远,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独孤绝敛眸思索片刻:“也好,本王会尽快处理完事情……”
今天的独孤绝和以前很不一样,对沈雪宁的态度简直算得上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沈雪宁很是不习惯,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和独孤绝辞别后,便快速向青竹茶馆走去。
此处乃是圣乾,欧阳清和欧阳睿的地盘,如果他们想杀沈雪宁,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机会,所以,沈雪宁必须多加小心。
虽说她已有了自己的秘密势力,现在更有独孤绝在帮她,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除非沈雪宁离开圣乾或是圣乾的皇帝和太子换人,否则,在这里和欧阳清交手,她绝对会是难逃一死……
沈雪宁并不是任由命运摆布之人,所以,她会力争到底……
当沈雪宁窈窕的身影消失不见后,独孤绝面色微变,对着空气命令一声:“冷炎,去保护王妃。”
青竹茶馆的生意已经走上正轨,并不用沈雪宁再安排什么,她之所以会前去茶馆,为的是孟流星他们。
孟流星昨晚带了十二名高手前去武林盟,除他之外,那十二人全部被幽冥所摆的阵法所困,阵法的出口在武林盟,所以,毫无意外的,那些人被冷逸轩所抓。
孟流星是聪明人,今天一大早就给武林盟下了拜帖,请他们放掉被抓的人,条件可以慢慢谈,但武林盟的人似乎没将他放在心上,拜帖送出后,没给任何的回信。
昨天沈雪宁身上的金色铃铛掉落在地,如月帮她捡起来放到了枕头下,今天早晨沈雪宁来到自己的雅间中时,如月早已到了,手中拿着那只金色铃铛要给沈雪宁戴上。
沈雪宁从异世醒来后,身上便戴有这只金色铃铛,沈雪凝贵重的物品无数,这只铃铛只能算得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可她却时时随身携带,所以,沈雪宁觉得这只铃铛对那个已死的沈雪凝来说至关重要。
昨天她差点将铃铛弄丢,如果再次佩戴,她怕会出现昨天类似的事情,这样一来,岂不是太对不起死去的沈雪凝,碰巧如月要回别院拿东西,于是沈雪宁便让如月将那只金色铃铛带回了别院……
幽冥被独孤绝所抓,他摆在武林盟高墙外的阵法也自动破除,原本孟流星打算闯进武林盟救人,被沈雪宁制止,因为她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相信,这个人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以他们现在的势力强行进入武林盟救人一定会成功,只不过,他们的势力才刚刚起步,沈雪宁不想这么早暴露,更何况,枪打出头鸟,沈雪宁的势力虽然已经很厉害,但和皇室的力量相比还是相差太远,如今欧阳睿和欧阳清又在全力对付她,所以,她必须为自己留条后路。
再说了,先礼后兵,就算他们真的要硬闯武林盟救人,也要试探一下武林盟中人的反应,这样一来,才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确定她要找的人已进了雅间,沈雪宁起身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缓步向那人所在的雅间走去。
“师妹。”行至半路,一声熟悉的轻唤自身后传来,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望向萧尧:“师兄,不要再让我问了,你自己说吧,又去了哪里逍遥?”
“还是师妹了解为兄……”萧尧英俊依旧,邪魅的眸底闪着戏谑的笑意,缓步走至沈雪宁面前:“师妹,听说你这里出了一种新奇的食物,名叫果冻……”
“如此说来,师兄是帮你的红颜知己来买果冻的……”沈雪宁眸光微闪,心中打定了主意,对着一旁昂了昂头:“想买果冻就去那边排队吧……”
“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能排到?”望着那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长队,萧尧目底闪着浓浓的惊讶:“师妹,能不能……”
“不能。”萧尧还未说出自己的目的,便被沈雪宁一口回绝:“想买果冻就去后面排队……”
“这里的生意堪比那家糕点铺,估计排到明天也未必能买得到……”萧尧轻声嘀咕,沈雪宁假装没听见,起身向前走去。
“师妹,你去哪里……”
冷逸轩正在雅间中喝酒,外面传来沈雪宁与萧尧的说话声,心情烦闷的他急需与别人好好谈谈心,于是,冷逸轩便拉开了雅间的门,看到萧尧跟在沈雪宁身后进了另一间雅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冷逸轩也快步走了过去……
“师妹,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望着满屋奇奇怪怪的摆设,萧尧心中不解。
“等会你就知道了。”沈雪宁将萧尧口中的奇怪东西,按照一定的比例放入同一个透明的盒子中,慢慢调和,然后静置不动……
萧尧立于原地,望着来回忙碌的沈雪宁,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师妹,为兄觉得你现在就像一名贤惠的妻子,正在为自己的夫君准备回家的饭菜……”
“你师妹我本来就很贤惠,只是这饭菜并不是为独孤绝准备……”说到独孤绝,沈雪宁突然想到了他今天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从他的语气,以及动作来看,独孤绝并不像是在说谎:难道独孤绝真的对我动情了……
沈雪宁知道自己所占用的这具身体很美,但独孤绝出生于烈焰皇室,什么样的绝色美女没见过,所以,沈雪宁不认为是她的美貌吸引了独孤绝……
成亲之前,沈雪宁与独孤绝很少见面,成亲之后,两人除了晚上在同一张床上休息之外,各有各的事情要忙,相见的时间也不长,她实在是想不出独孤绝究竟是在何时对她动了情……
“师妹,师妹……你又在想什么?”萧尧的急声呼唤将沈雪宁拉回了现实,眼前不停的晃动着一只大手。
“没什么。”沈雪宁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快速转移了话题:“师兄,你用过午膳没有?”
“还没有,为兄正准备在你这里用午膳……”萧尧话音未落,沈雪宁将一盘精致的物品递到了萧尧面前:“吃这个吧,营养丰富。”
“这是什么?”萧尧疑惑的接过沈雪宁手中的盘子,夹起盘中的金黄|色物品轻咬了一口,顿时,香气四溢:“师妹,这究竟是什么,为兄以前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不过,味道真是不错。”
“好吃就多吃点。”沈雪宁没有正面回答萧尧的话,端起另一只盘子,开用午膳。
“师妹,你盘中的东西怎么是粉色的?”萧尧缓步走到沈雪宁身侧,伸出筷子快速夹起沈雪宁盘中的粉色食物放入口中:“师妹,这种食物叫什么?味道和为兄盘中的不同,却别有一番风味。”
时间不长,沈雪宁盘子中的食物被萧尧扫空,望着空荡荡的盘子,沈雪宁雪眸微眯,伸手抢过了萧尧手中的食物,开始食用……
“师妹,那是为兄的……”
“你吃光了我的午膳,为什么我不能吃你的,更何况,这些食物都是我做的……”
“师妹,你不是不喜欢吃别人碰过的东西吗?那盘食物,为兄已经吃过了……”
本以为沈雪宁会停下动作怒瞪他,哪知沈雪宁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无所谓,吃饱肚子才是正事。”
“师妹,原本为兄不想说的,可是你的唇有点肿,不会是与王爷……”
“当然不是。”我明明用草药消过肿,应该不会有人看出才对,不知萧尧是真的看出了问题,还是在戏弄我:“可能是蚊子子咬的……”
“现在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蚊……”萧尧话音未落,口中被沈雪宁塞进了一块点心:“尝尝这种点心,味道不错!”
“冷公子,你怎么站在门口?”如月的惊呼声自门外响起,沈雪宁和萧尧同时回头,却见一袭白衣的冷逸轩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外。
其实冷逸轩立于门口的事情萧尧早就知道,只是见沈雪宁没有察觉,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心中却在轻轻叹气:看来沈雪宁喜欢的还是‘萧尧’,第一次做饭不是给独孤绝,而是给萧尧食用,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沈雪宁的视线由萧尧转移到独孤绝身上……
“沈宫主,萧兄。”被人发现了,就算只是出于礼貌也要打声招呼。
“冷公子,请进,如月泡茶。”想不到我还没去找你,你到是自己先找上门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不必花费心思找理由去消除你的疑心了。
沈雪宁,萧尧,冷逸轩三人围桌而坐,如月为三人各自己倒上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后,自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信,递到了沈雪宁面前:“宫主,刚才在门口一个小乞丐交给属下这封信,说是孟长老写给您的。”
“是吗?”沈雪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接过信件打开来看,原本清冷、疑惑的眸底越凝越深:“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竟让师妹你如此凝重……”
话音未落,沈雪宁手中的信件已落到了萧尧手中,大致扫了两眼,萧尧将信件扔到了桌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只是被武林盟扣了几个人……”
“这么说师兄有办法将人救出?”听到武林盟三个字,冷逸轩的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伸手拿过桌上的信件番看。
其实,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大致的意思就是:他们的人无意间闯进了武林盟,被抓了,问沈雪宁认不认识那里的人,向他们说说情,将人放出……
“师妹你身为暗宫宫主,在江湖中的地位绝不在武林盟盟主之下,你大可以直接去武林盟找那位盟主要人,如果被抓的那些人真的只是无意间闯入了武林盟,相信那位盟主会给你面子放人的。”
萧尧建议:“不过,听说武林盟一年前换了盟主,很少有人见过这位新盟主的真面目。”
“师兄你可真会说笑,武林盟乃是江湖名门正派中的泰山北斗,暗宫则是江湖三大魔宫之一,自古以来正邪势不两立,暗宫对于名门正派来说是人人得而诛之,如果我真的去了武林盟,那位盟主放不放人是一回事,我能不能活着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沈雪宁这番话其实是说给冷逸轩听的,想看看他的反应,这封信也是沈雪宁故意让孟流星写给她的,目的还是试探冷逸轩……
萧尧无意间抬头,发现沈雪宁在暗中观察冷逸轩,不明真相的他有些愠怒:“师妹,辰王爷见多识广,认识的江湖中人也多,不如你去找他,他是你夫君,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帮你的。”
等‘他’帮你时,一定会好好教教你,让你知道除了夫君外,不能随便用心看其他男人……
沈雪宁轻抿了一口茶,轻轻点点头:“也对,人命关天,你们先聊,我回别院找王爷。”
言毕,沈雪宁起身向外走去,冷逸轩和萧尧都再没有说话,凝望着沈雪宁渐渐远去的背影,各自若有所思!
奇怪,冷逸轩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我是真的去找独孤绝帮忙,还是改变策略……
眼看着沈雪宁就要走到门口了,冷逸轩仍然坐在桌边没动,微微沉下的眼睑昭示着他在思索问题。
冷逸轩,看看是你沉得住气,还是我够镇定。如果你真的不为所动,我就会启动第二套方案,只是到时,恐怕我们要兵戎相见了,沈雪宁没有回头,迈着悠闲的步伐缓步向外走去……
就在沈雪宁即将走出房门时:“沈宫主,请留步。”冷逸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开口叫住了沈雪宁。
看来,这次我赢了。,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若无其事的转过身:“不知冷公子还有何事?”
“在下有几位朋友是武林盟的人,不过,在下与他们的交情也只能算得上一般,至于能不能帮到沈宫主,在下不敢保证。”
这一番话冷逸轩说的极是委婉,在外人看来,冷逸轩是在尽力帮忙,但了解真相的沈雪宁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十二个人无端闯入武林盟,冷逸轩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如果真如信上所说的那样,无意间闯入,还好一点儿,万一这是其他势力前来打探虚实的幌子,那他们岂不是放虎归山……
冷逸轩身为京城第一才子,又是商业奇才,如此年轻便成为武林盟主,其实力自是不容小视,为人处事自然全面。
如果那些人能放,沈雪宁算是欠了冷逸轩一个人情,如果那些人不能放,冷逸轩也算尽力了,沈雪宁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雪宁在此替孟长老先行谢过冷公子。”沈雪宁微微低下了头,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冷逸轩,只要进了武林盟,无论你同不同意,我就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的放人……
明争暗斗 第080章 危险来临
武林盟环境优美自不必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此时正值春天,花园中姹紫嫣红的花朵竟相开放,阵阵花香随风飘入鼻中,各色蝴蝶翩飞。
昨晚沈雪宁是随那名车夫一起进来的,再加上当时天色已晚,她又在分神想事情,所以对四周的环境并未细细观察。
如今大白天随冷逸轩进入这里,才发现,这大院不仅明中戒备森严,暗中更是隐藏了不下千人。
沈雪宁内功深厚,再加上此时她在静走,透过呼吸声察觉到了那些人的存在,这批人皆为一流高手,沈雪宁凝神细听也只听得到极轻微的呼吸声。
幸好昨晚出了那件事,否则她绝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武林盟。
不过这样一来,沈雪宁不由得对那位思思姑娘产生了一种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让这第一才子冷逸轩对她如此痴情……
还有那首曲子,冷逸轩是在听到那首曲子时才将我误认为是思思的,难道那是冷逸轩与思思的定情曲……
看来那天冷逸轩独自一人在清水湖边弹奏时,是在思念这位思思姑娘……
看来我应该让孟流星派人去找找这位思思姑娘,如果找不到就算了,如果真的找到了,冷逸轩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也就相当武林盟于欠了我人情……
武林盟是名门正派中的泰山北斗,如此一来,以后在江湖上行事可就方便的多了……
“这武林盟的环境真是不错,看来那名盟主也是极有品味之人。”走在沈雪宁身后的萧尧轻声赞叹。
沈雪宁轻轻叹了口气,为防来人太多会引起冷逸轩的怀疑,沈雪宁打算独自一人和冷逸轩前来此处,谁知萧尧死活不依。
说什么天下青楼他几乎逛遍了,名门正派也好,黑道魔宫也罢,他全都观赏过,就是没进过武林盟,所以想借机前来观赏一下,无奈之下,沈雪宁只好允许他跟来。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带萧尧来此的主意是对的……
“冷兄,你和武林盟的人很熟吧,进来都不用和门口的侍卫打招呼……”萧尧一边四下观赏美景,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冷逸轩轻轻一笑:“在下那几位朋友在武林盟的地位尚算高,再加上,无聊之时,在下喜欢来这里找他们喝酒,时间一长,这里的侍卫们几乎都认识在下了,所以,进来时不需禀报……”
“冷公子,不知现任盟主尊姓大名,等会我们见到他,又要如何称呼?”沈雪宁明知故问。
“昨日在下曾来过这里,盟主出了远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冷逸轩回答的轻描淡写,如果不是沈雪宁知道实情,真的会被他高超的演技所骗……
这古代没有电视电影可拍真是可惜了,随便拉出一个,都与现代那些专业演员有得一拼……
时间不长,三人走进一座凉亭中:“萧兄,沈宫主,请在此等候,在下前去找那几位朋友,看他们能不能通融一下。”
“有劳冷公子。”沈雪宁礼貌回答。
“冷兄,雪宁已嫁给辰王为妃,以后咱们就不要再叫她沈宫主,称呼她辰王妃比较合适。”
沈雪宁是萧尧的师妹,他随便怎么称呼沈雪宁都可以,但冷逸轩不同,如果他称呼沈雪宁为辰王妃,说明在他冷逸轩心中沈雪宁是个已婚女子。
如果冷逸轩称沈雪宁为沈宫主,则说明在他心中沈雪宁是未婚之人……
“萧兄说的极是,是在下疏忽了。”冷逸轩英俊的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眸底却闪过一丝黯然。
冷逸轩走后,沈雪宁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四下观望:“师妹,你觉得武林盟会放人吗?”
“一定会。”昨晚那十二个人被抓后,冷逸轩就应该派人去调查他们的身份了,而实际上,那十二个人的真实身份就是乞丐,无论冷逸轩如何调查,都不可能查出其他身份来。
这也正是这些乞丐的厉害之处,无孔不入,却让人查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刚才冷逸轩说代替我们去向他的朋友们求情,实则是去向他的手下了解情况,然后再做决定,不过,沈雪宁相信,他所做的决定不会让沈雪宁失望
“师妹为何如此肯定?”萧尧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你和那孟长老究竟是何关系?”
“我早已说过,我们只是相互合作,信不信随你。”沈雪宁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会萧尧。
“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为兄有些累了。”说着,萧尧在沈雪宁对面坐了下来。
以前萧尧总是喜欢紧靠着我坐,今天倒是有些反常,不会是又在打什么主意吧……
沈雪宁心中疑惑,却并未表现出来,依旧坐着没动。
熟悉的香味飘入鼻中,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萧尧的赞叹声在耳边响起:
“师妹,这果冻的味道的确不错,为兄现在是又累又饿,距离晚膳还有几个时辰,先吃点果冻充充饥……”
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萧尧这招也太小儿科了,果冻可是我做的,想要多少没有,又岂会和你争抢这一点儿……
思绪回到他们前来武林盟之前,冷逸轩答应可以带沈雪宁来此见见他几位朋友,可萧尧也说要来。
“师兄,和我们去武林盟岂不是会耽搁你约会温香软玉的时间。”
昨晚冷逸轩并未发现那名女子是她沈雪宁,所以,此次去武林盟不过就是去见见那几位在武林盟中身份、地位尚可之人,不会有什么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沈雪宁不想让萧尧跟去。
“为兄是为红颜知己前来买果冻,可师妹不肯买给为兄,为兄无颜去见红颜知己……”
萧尧话音未落,一大盒果冻递到了他面前,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着戏谑的光芒:“刚才做饭时,我顺便为师兄做了这个,让师兄可以在美人面前保持完美的贵族公子形象。”
“并且,这盒果冻不必付钱,算是师妹的一点儿心意……”
萧尧接过了盛满果冻的盒子,思索片刻:“为兄还是决定和你们一起去武林盟,美人随时都可约会,但见识武林盟的机会并不是时时都会有的。”
萧尧的确很聪明,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缜密,让人不能轻易看透。
并且,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绝对不会更改,在这一点儿上,他和独孤绝很像……
阵阵微风拂面,沈雪宁语带戏谑:“师兄,你这果冻是买给美人的,怎么自己在这里享用……”
沈雪宁话音未落,口中被塞进了一块香软的物体,沈雪宁抬头一望,只见萧尧正站在她面前,手中拿着刚从她口中抽出的木勺。
“师妹,味道如何?”现在满眼戏谑之人换成萧尧了。
“这果冻是我做的,味道如何我无法评价。”沈雪宁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萧尧这人做事总喜欢出其不意,所以,才能多次偷袭,她成功。
“为兄这盒果冻是买给美人的,师妹也算是美人,如今美人已食用过,接下来就轮到为兄了……”
想吃我做的果冻,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沈雪宁小脚轻抬,数颗石子落于手中,猛然出手,用上十二层的功力将一颗石子弹向萧尧的脚踝。
一声轻响过后,毫无意外的,萧尧身体前倾,手中的果冻被甩飞了出去……
望着满手的石子,沈雪宁心中不解:奇怪,萧尧武功高强,根本不可能被我的这一颗石子打中,就算他一时大意,真的被我的石子击中,也不可能连接住果冻的能力都没有……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我手中剩下的这些石子都白准备了……
就在沈雪宁疑惑的瞬间,被甩飞出去的果冻掉落在地,砰的一声轻响过后,沈雪宁只觉眼前景色一变,视线暗了下来,她与萧尧并不是在刚才的亭子中,而是来到了一个房间中。
房间很大,里面的摆设古色古香,雕花的窗棱,雕花的桌椅,四面墙上全都是书架,架子上放着大量的书籍……
“师兄,刚才你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故意的吧。”事到如今,就算沈雪宁再笨,也能猜得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故意惹怒我,让我对你出手,然后你借机将果冻扔出,打开通向这里的机关……”
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师兄,这武林盟,你来过不止一次吧,并且,你应该也已经知道,武林盟的盟主就是冷逸轩。”
“武林盟的盟主是冷逸轩?”在听到沈雪宁所说的话时,萧尧明显吃了一惊,显然之前他并不知道此事:
“武林盟的盟主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兄一直都想见识一下武林盟的藏书阁……”
“藏书阁?”在现代时,沈雪宁看电视、电影上所演的,少林寺中有藏经阁,里面除了摆放僧人们所念的经之外,还暗藏了大量的武功秘籍,难道这武林盟的藏书阁相当于少林寺的藏经阁。
萧尧缓步走在书架前,眼光不时的轻扫过每一个书架,轻声为沈雪宁解释:
“藏书阁有很多层,每层所放的东西不同,有的放着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有的则放着世上罕见的兵刃利器,或是绝世的武功秘籍……”
“师兄,我们来的这层都放了些什么?”沈雪宁走在萧尧身侧,四下观赏。
“以眼前的情形来看,这一层除了放着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外,还放了一些卷宗,没有价值连城的珠宝,也没有绝世的武功秘籍……”
所谓卷宗,是指在江湖中有身份,地位,或是非常出名之人的详细资料,就像现代的档案。
萧尧话音未落,沈雪宁已快步跑至一大堆卷宗前,快速翻看着那些布满灰尘的卷宗……
“师妹,这些都是百年前的卷宗了,上面所记载的人皆已入土,你看它们干什么?”萧尧心中不解。
“师兄,你帮我找找十几年前一位姓沈的男子的卷宗。”沈雪宁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可能是十三年前,也可能是十四年前……”
“我并不知道那姓沈的男子叫什么,只知道别人称他为沈盟主……”
原本沈雪宁想让孟流星来调查此事的,没想到自己却误打误撞进了这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个沈盟主的卷宗一定在这里……
闻言,萧尧猛然一愣,望向沈雪宁的眸底一丝震惊一闪而逝:她明明不是小师妹,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会知道十四年前那件事,是小师妹想让她帮忙报仇,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上次在太阴山,她出现的幻觉救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证明,小师妹在暗中帮她,又或者是小师妹一家都在帮她……
萧尧走至一堆卷宗前,翻找着沈雪宁想要的信息,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十四年前,沙漠中那件让他终生难忘的事:
那一年,他也只有七岁,却是领了一个人的命令,远赴沙漠,去寻找一个人,如果他能成功,便可拜那人为师,如果不成功,他便会被拒之门外,为了生存下去,他选择了前进……
炎炎的烈日下,只有他一个小小的、孤独的行人,满地的黄沙一望无际,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入鼻中,经历几次生死的他自然知道前面发生了杀戮,纵使他已做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但当他看到眼前的情形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数十名成年人的尸体,鲜红的血液将大片的黄沙染红,以血的颜色来看,他们刚刚死去不久……
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与一名美貌的少妇面对面趴在黄沙上,两人之间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但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已如死灰般的脸上带着幸福温暖的笑意……
一名小女孩正趴在两人身边大哭:“爹、娘,你们醒一醒……不要丢下我……”
“这个小女孩怎么办?”将所有人杀掉后,黑衣人全都围到了小女孩身边,冷眼旁观。
“一个孽种而已,自然是杀掉。”为首一名黑衣人冷声开口,语带不屑与嘲讽。
“而那名小女孩,混然不觉危险快要来临,依旧趴在两人身边,哭的伤心。
一名黑衣人缓步走至小女孩身侧,缓缓举起了佩剑,就欲砍下小女孩的头颅,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及时出手,救下了小女孩。
小女孩与他无亲无故,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手相救,或许是因为他们相同的凄苦身世,让他产生了怜悯之心……
那一天,再一次的血染黄沙,他只是一名七岁孩童,纵使武功再高,又怎能应付这么多身强力壮的杀手,更何况他还要保护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女孩……
满身的血迹,满口的血腥,鲜血模糊了视线,他只凭借自己的本能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防止黑衣人靠近,他知道自己不能停止动作,否则,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人的力气总有用完的时候,当他支持不住,快要倒下时,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出现,将黑衣人全部杀死,救下了他和小女孩。
他还记得那个美丽冷艳的女子转身望向他,冰冷的眸底闪着诡异的光芒,却说出了令他欣喜若狂的话:“你已经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任务,从今天开始,你正式成为我的入室弟子。”
那一刻,他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但短暂的喜悦过后,他便恢复了正常,记起了那个小女孩。
此时,她正躲在一旁,缩成一团,白皙的小脸沾满了血污,瞪着两只惊恐的大眼睛望向他。
原来师傅要找的人是她:“师傅,她怎么办?”他坚信,他的师傅不会丢下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否则,当初也不会让他来找她。
冷艳女子冷冷扫了小女孩一眼,眼底一种非常特殊的情绪一闪而逝,是爱,又或是恨,快的让他来不及看清。
“带她一起离开。”
小女孩似乎对冷艳女子没什么好感,任她怎么威胁利诱都没用,而他,只是轻轻对着小女孩伸出了手,说了一句:“跟我走吧,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
似是被他脸上所洋溢的温暖笑容感染,小女孩眼底的惊恐慢慢退去,犹豫着,最终还是轻轻向他伸出了手……
他以瘦弱之躯和小女孩合力将她的父母埋于黄沙之下,忙完这一切后,已到了第二天,两只伤痕累累的小手交握在一起,向着初升的太阳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虽稚嫩,却是他懂事以来从未有过的轻柔,被他握在手中的小手胖胖的,滑滑的,让人不忍放开。
“凝儿,你呢?”小女孩昂头,漆黑的眼底闪着纯真。
“我叫……萧尧!”这一刻,他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长时间使用这个身份。
这一刻,他们是孤苦无依,同病相连的两兄妹,因为命运,在沙漠相遇
那一年他将近七岁,而她还不到三岁,她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只知道自己姓沈,爹娘经常叫她凝儿,爹爹常常称呼她娘亲为雪,所以,她有了新的名字:沈雪凝。
密室,望着认真翻看卷宗的沈雪宁,萧尧轻轻叹了口气:雪宁,我现在想告诉你,我的真名不叫萧尧,而是独孤绝。
这个地方卷宗虽多,如果一一翻看,自然需要很长时间。
但是萧尧刚才那句话提醒了沈雪宁,可根据卷宗上的灰尘来判断卷宗存在的时间。
如此一来,便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自己想要的卷宗。
“师妹,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萧尧将几张有些发黄的绝页递到了沈雪宁面前。
沈雪宁接过后大致扫了两眼,欣喜若狂:“就是这个,谢谢你师兄。”
沈雪宁沉浸在找到卷宗的喜悦中,却忽略了萧尧眸底闪过的那一丝伤痛:雪宁,虽然你不是真正的小师妹,却还是难以逃过已定的命运……
沈雪宁拿到卷宗后,仔细翻看,绝不放过上面任何一条有用的信息,越向下看,清冷的眸光却是越凝越深……
沈岳,江南第一世家独子,三岁习武,十九岁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二十一岁迎娶江南商贾林峰的小女儿林雪飞为妻,次年得女,取名沈思思……
沈思思,在看到这个名字时,沈雪宁心中一惊:冷逸轩口中的思思,不会是指这个沈岳的女儿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要找的人岂不就是——自己。
林雪飞,可是在幻觉中,我亲耳听到那个沈盟主叫他的妻子飞雪。
不过,从那些黑衣人与他们的对话来看,林雪飞极有可能只是化名,那她这江南商贾之女的身份肯定也是假的……
用来蒙骗那些不了解真相的世人还可以,想瞒过消息灵通的皇室暗卫绝不可能,所以他们才会被人在沙漠屠杀……
“师妹,冷逸轩回来了,快放下手中的卷宗。”说着,不等沈雪宁说话,萧尧已抢过她手中的纸张扔到一旁。
眼前的景色再次变化,沈雪宁和萧尧竟然出现在了刚才的亭子中:“师妹,果冻……”
一名侍卫捡起了掉落在不远处的果冻盒,四下观望一下,快步向亭中走来。
另一边,冷逸轩也带着两个英武不凡之人快步走向亭子。
沈雪宁眸光微沉,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应付面前的局势。
她和萧尧消失的时间不短,就算冷逸轩没看到,侍卫们一定看到了,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冷逸轩的问题呢。
“师妹,不必担心,刚才没人知道我们离开过这里。”似是看出了沈雪宁的担忧,萧尧戏谑中带着自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雪宁抬头望向萧尧,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惊讶:萧尧虽玩世不恭,却不会撒谎,他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沈雪宁一直以为是萧尧触动了武林盟的机关,所以两人才闯进了那个藏书阁,但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是萧尧布下了阵法,骗过了武林盟的人……
“师兄,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一刻,沈雪宁发现,她根本不了解萧尧,正如她从未了解过独孤绝一样。
“师兄,就是师兄,雪宁,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只需要记住,我永远都是那个关心你,爱护你的师兄……”
仿佛宣誓一般,萧尧一向戏谑的声音此时满是凝重。
“师兄,你今天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就像上午时分的独孤绝一样,对她的态度突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时间,她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
萧尧正欲说些什么,冷逸轩已带人来到了两人面前:“萧兄,王妃,这是在下两位朋友,流风,沐青。”
“流风,沐青,这是萧尧萧兄,辰王妃沈雪宁。”
那两人皆是江湖中人,自是不拘小节,对着沈雪宁和萧尧拱了拱手:“萧兄,王妃,原本那十二个人闯入了武林盟,就算是无意闯入,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就放回,不过,看在冷兄的面子上,我们决定网开一面……”
“如此,多谢流风兄,沐青兄,还有冷兄。”萧尧抢先沈雪宁一步开口道谢。
原本这并没什么,可是听在冷逸轩耳中却格外不舒服,因为萧尧道谢意味着,欠他冷逸轩人情的是萧尧,而不是沈雪宁,这并不是冷逸轩的本意。
十二名乞丐都被放出,再加上沈雪宁又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所以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武林盟,和冷逸轩告辞后便与萧尧一同离去。
沈雪宁和萧尧边走边聊,相谈甚欢,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冷逸轩的心底竟然莫名的升起一股醋意。
“师妹,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回别院。”沈雪宁脚步不停的回答着。
“欧阳睿和欧阳清已经对我起了杀心,只怕早已布置好要如何取我性命,青竹茶馆已经走上正轨,不必我再多费心。”
突然,沈雪宁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萧尧,清冷的眸底是少有的凝重:
“师兄,短时间之内我不会再出别院,如果你有空,就帮我管理青竹茶馆,欧阳清只说要杀我,并没有提师兄的事情,可见暂时师兄还是安全的……”
也许欧阳睿已在暗中对萧尧下了追杀令,不过,沈雪宁多次忤逆欧阳清的意思,刺杀萧尧远不及杀她沈雪宁来的重要,所以,在她死之前,萧尧应该是安全的……
“师妹,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与为兄话别。”萧尧一向戏谑的眼底隐隐闪过一道厉光。
“我只是,以防万一。”沈雪宁语气沉重:“师兄,如果哪天,我真的不在了,茶馆就留给你,虽说面积不大,却是我的一份心意……”
“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有那天的到来。”如宣誓般,萧尧悄然握紧了拳头。
沈雪宁轻轻笑了笑,笑容中有些苦涩:“这里是圣乾国,欧阳清的地方,强龙不压地头蛇……”
萧尧眸光微闪:“独孤绝是战神王爷,他一定可以帮你的。”
“师兄,你我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独孤绝是战神王爷,但这只限于有兵有将的军营,在那里,他可以设计,布阵,运筹帷幄,将敌人杀的片甲不留,但是,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他也只是一名普通人……”
“师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萧尧本想说笑,缓解两人之间这快要令人窒息的气氛,却发现他说的笑话不仅不会使人发笑,反而加剧了话题的悲伤。
“我只是…·…说出了实情。”沈雪宁说这番话的确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她已制定了全套的应对方案,如果哪天她真的被欧阳清所杀,那么也离圣乾国被灭国不远了。
她沈雪宁从来都不想做什么被人欺负的好人,只要你不去招惹她,她才不管你杀人放火,还是持刀抢劫,但若有人敢害她伤她,她必以百倍千倍回报之,让他们一生一世,痛苦莫名,生不如死……
“为什么不让独孤绝帮你打理青竹茶馆?”萧尧不想再继续那沉重的话题,便转移了沈雪宁的注意力。
“独孤绝身为烈焰王爷,想要多少金银财宝没有,他不会在乎这么一个小茶馆的。”
更何况,这里是圣乾,总有一天独孤绝会回烈焰,这座茶馆,他带不走,不过,欧阳清会不会让独孤绝活着离开圣乾也还是个未知数……
京城郊外的一间普通民房内,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正轻哼着不着调的歌曲,对着自己的小脸涂涂抹抹。
好好的一张小脸被她抹成了惨白色,厚厚的粉堆在脸上,仿佛随时粉就会掉下来,她不是别人,正是孟流星新招不久的果冻……
经过了半天的努力,果冻终于将自己打扮妥当,脸白的像鬼,嘴唇红的像刚吸过血,微微张嘴,那牙,竟然是黑色的……
对镜照了照,果冻似是很满意自己的装束,扯过一旁的面纱戴在了自己脸上,祼露在外的眼底,竟然满是纯净……
轻轻拉开房门,果冻缓步走出了房间,迎面走来一名乞丐,果冻眼睛笑的快要眯成一条缝,快步跑了过去:“这位大哥,你看我今天的样子,美不美?”
那人没有说话,眉头皱了皱,紧捂着鼻子,快速向回跑,望着那人比兔子慢不了多少的脚步,果冻心中纳闷:
他跑什么,我身上很香啊,比他身上的臭汗味好闻的多了,难道他是自惭形秽……
想到这一点儿,果冻顿时心情大好:我就说嘛,想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省略五百个自恋词)的大美女一个,怎么会被人无视……
得意的轻甩了一下脸上的面纱,果冻快步向大厅中去,这个时间,孟流星一定在大厅中……
上百名乞丐分成两排立于大厅中,位于两队人正中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孟流星:“人到齐了没有?”
“回孟长老,一百人整,全部到齐。”乞丐中走出一名看似头领的高个,恭敬的回答着。
孟流星轻轻点了点头:“很好,按原计划行动。”
“是。”孟流星一声令下,乞丐们快速散去,孟流星面色凝重的最后一个走出房间。
“孟流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一声惊问自身后响起,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在后面,无奈的转过身:“果冻,我们是去办正事,你在这里呆着,不要四处乱跑。”
“办正事啊。”果冻祼露在空气中的眼睛来回转动:“带我一起去吧,我武功不错的,一定可以帮到你们。”
闻言,孟流星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怎么说呢,一个月前,也就是果冻刚被招进这里时,曾经展示过一次她那所谓的武功。
当时的情况是,花盆被打烂了,花草被打折了,屋顶被踩了个大洞,屋檐被撞掉了一块。
总而言之一句话:整个院子被她弄得鸡飞狗跳……
让她去帮忙,不添乱就不错了……
“果冻,我们此次前去,任务重大,容不得半点Сhā翅,我知道你武功好,但是,你初来此地,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万一走错了地方,我们的计划就会全部落空……”
孟流星苦口婆心的劝解着:“我知道你是位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乖乖呆在这里等我们回来,等完成这次任务,我带你四处走走,等你完全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出任务了……”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孟流星十分了解果冻的性格,如果你想让她去做某件事时,千万不能对她发脾气,要好心劝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此一来,她就算心中不愿,也会按你说的去做……
果然不出孟流星所料,经过他一番不懈的努力,果冻终于开了金口:“好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一定要早点回来……”
夕阳西下,沈雪宁和萧尧缓步走在回别院的路上,抬头望着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夕阳,沈雪宁轻叹一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师妹,今天的你很伤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既然萧尧再玩世不恭,也察觉到了沈雪宁的不对劲。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是你想太多了,师兄,记住我今天和你说过的话,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绝无半句虚言。”
“兄妹情深,这一幕还真是感人。”熟悉的嘲讽声自身后响起,沈雪宁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就料到那人会来。
轻轻转身望向来人:“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吧。”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现于身后,沈雪宁的面色依旧平静。
“沈雪宁,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今天本宫可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到别院。”欧阳睿语气冰冷,隐带怒气。
放眼四周,五百米之内除他们这些人外,再无其他……
“沈雪宁,不用再等了,独孤绝别院那些人已被本宫所派的暗卫缠住,一时半会他们是不会来救你的。”欧阳睿暗讽沈雪宁的痴心妄想。
“一直以来,我从未想过要让别人来救我,在我的信念中,世上最靠得住的人,是自己。”在现代时,她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在打拼,那时的她只能相信自己。
来到异世后,身处天大的阴谋之中,她身边好多人都有嫌疑,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又要去怀疑谁,所以,她也是独自一人。
只不过,如今站在她身边的萧尧好像总在暗中帮她,还有那个她一直都看不透的独孤绝。
别院被人围住,聪明如独孤绝,自然已猜到她已出事,不知此时的他是否在想办法脱困,然后前来救她,怕只怕,她已经等不到他前来……
纤手紧紧握住了萧尧的大手,萧尧全身猛然一震,这是沈雪宁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
“师兄,等会你我分开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沈雪宁的传音入密尚未说完,便被萧尧厉声打断,伸手紧紧反握住沈雪宁准备抽离的小手:“你放心,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不知是不是萧尧的错觉,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他感觉到沈雪宁的小手竟然颤抖了一下……
萧尧和独孤绝一样,只要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沈雪宁知道再多说也无益:“欧阳睿,想要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本事。
说着,沈雪宁纤手轻扬,数枚银针射向黑衣人群:“砰砰砰。”几声巨响响起,地面腾起阵阵白烟。
虽然欧阳睿早就料到沈雪宁会来这招,他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还是有几十名黑衣人被伤……
透过烟雾看去,沈雪宁与萧尧的身影已在百米之外,欧阳睿冷哼一声,沈雪宁,你逃不掉的,冰冷的眸底寒光闪现:“杀了沈雪宁,赏金万两。”
远离欧阳睿等人后,沈雪宁拉着萧尧快速向一个方向跑去,让萧尧感到奇怪的是,沈雪宁并没有用尽全力向前奔跑,而跑跑停停,似在等着欧阳睿等人追上来……
聪明如萧尧,自然察觉到了沈雪宁的不对劲:“师妹,你这是要带为兄去哪里?”
沈雪宁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等到了地方,师兄自然会知道。
欧阳睿,不久之后我就会让你知道与我作对的下场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郊外平房,果冻站在院中来回走动着,心中无聊:孟流星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快走,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几十名乞丐面色焦急的快步向外走去。
看他们这急急忙忙的样子,果冻心中疑惑,快步来到几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几位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帮孟长老!”其中一名乞丐心直口快,另一名乞丐狠狠踩了他一脚:“我们去外面晒晒太阳,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几人走后,果冻抬头望向渐暗的天色,目露疑惑:“晚上也有太阳晒吗
稍顷,果冻突然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们是去找孟流星了,怕我跟去才故意说是去晒太阳,你们越是不让我去,我就偏要去,看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这边,沈雪宁和萧尧来到一处断崖前停下了脚步,数不清的黑衣人紧随其后,沈雪宁立于原地没动,冷眼旁观黑衣人将她与萧尧重重包围。
清冷的眸底闪过诡异的笑意:欧阳睿,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明争暗斗 第081章 坠崖
一袭锦衣的欧阳睿迈着骄傲的步伐,高傲的走向沈雪宁和萧尧,冰冷的眸底带着嘲讽的笑意:
“沈雪宁,萧尧,看看你们身后这些重重的黑衣人,今天你们两人是Сhā翅难飞。”
“我们从未想过要逃。”沈雪宁悠然向前走了一步,目光清冷:“欧阳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哈哈哈!”欧阳睿仰天大笑:“沈雪宁,你少来这套,如今你已是本宫的瓮中之鳖,本宫还怕被你反咬一口不成。”
“欧阳睿,大话先不要说那么早,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清冷的语气中充满自信。
有那么一瞬间,欧阳睿开始怀疑,沈雪宁是不是真的留了后手。
可是,放眼整个山崖,四处空荡荡的,除了他们和沈雪宁、萧尧外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沈雪宁,本宫知道你一向诡计多端,想骗本宫,你的招式还太嫩……
欧阳清语气阴冷,眸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恨不得将沈雪宁凌迟处死……
沈雪宁嘴角微挑,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欧阳睿,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在,请你看看自己身后。”
欧阳睿冰冷的双眸紧盯着沈雪宁的眼睛,似要看出她话中的真假,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沈雪宁的眸底除了清冷,还是清冷,根本看不到其他的情愫。
将信将疑的回头向后望去,欧阳睿顿时愣在了原地,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山崖上不知何时冒出了数不清的乞丐,此时,已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欧阳睿,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沈雪宁语气冰冷,清冷的眸底隐有寒光闪现。
“沈雪宁,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欧阳睿眸底除了寒光外,还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怒火。
“欧阳睿,现在才知道,已经太迟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要闯进来,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沈雪宁纤手轻抬,一枚蓝色的令箭自袖中飞出,快速升空,在黑色的天幕下,绽放出耀眼的蓝色光芒。
看到蓝光后,那些乞丐就像得到了命令一般,手持木棍攻向那些黑衣人
一时间,整个山崖上响起了激烈的兵器交接声,不时的有人倒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师妹,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害为兄担心半天。”
黑衣人虽然训练有素,身手高强,但乞丐人数众多,再加上他们的武功也不错,所以,一时间两方人马难分胜负。
观望了一下战局,萧尧将目光转向立于他身侧,凝神观察战局的沈雪宁,邪魅的眸光微闪:
沈雪宁,看来明月说的没错,你的确与众不同,虽然,我不想让你再被他利用,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真如明月所说,你我都已是局中人,无法逃脱……
抬头望了望天空,沈雪宁嘴角的嘲讽笑意更浓:没错,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她一手策划,欧阳清对她下了追杀令,只要她不死,追杀就会不止
可她沈雪宁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让她乖乖呆在别院,受独孤绝的保护,并时时担心走过来的那人,会不会是欧阳清派来的杀手,这种生活她不喜欢。
所以,她要主动出击,以自己为饵,引蛇出洞,然后将其铲除,只有这样,她才能过回平静的生活。
冷府书房,冷逸轩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着,心情烦闷不已,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时时困扰着他,让他理不清任何头绪。
一声轻响过后,书房门被人推开,一袭青衣的古云缓步走了进来:“逸轩,今天找我前来又是何事?难道还是为了那名吹箫女子……”
冷逸轩苦笑着摇了摇头,缓步走至桌边坐下:“也是,也不是。”
“逸轩,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究竟是还是不是。”古云在冷逸轩对面坐下,径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冷逸轩轻叹了口气:“古云,其实,小时候我曾与人订过娃娃亲……”
“咳咳咳……”古云心中一惊,一口水没喝巧,呛的连连咳嗽:“什么,你与人订过娃娃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过?”
“这件事情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冷逸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将他与沈思思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古云。
“原来如此。”古云听后,了解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冷伯父,冷大哥在家吗?”一袭淡黄纱衣,刻意打扮过的李玉蓉缓步走进了冷府,轻声询问坐在院中仰望苍穹的冷父。
粉面微红,语气轻柔,略带着女儿家的娇羞。
“逸轩和古云在书房议事。”对于李玉蓉这个儿媳妇,冷父并不是十分满意,沈思思虽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冷父觉得李玉蓉的性子并不适合自己的儿子。
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自己年事已高,也管不了太多的事情,冷逸轩想做什么,都随他去了。
“谢谢冷伯父。”李玉蓉礼貌的道谢:“听闻冷大哥喜欢听箫,所以玉蓉便学了一段时间的箫,今日前来吹给冷大哥听!”
说着,李玉蓉快速向书房跑去。
望着李玉蓉渐渐远去的背影,冷父轻轻摇了摇头:这丫头一向没有常性,这才学了几天箫就前来卖弄,肯定吹的不怎么样……
断崖边,打斗还在继续,沈雪宁,萧尧,欧阳睿都立于原地未动,密切注视着面前的战局:
两方人马都已死伤近半,断崖上触目所及的皆是尸体,地上的鲜血慢慢流到一处,汇成一条小流,缓缓流向低洼处,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
双方人马各有所长,一时之间难分胜负,欧阳睿隔着重重黑衣人,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沈雪宁,眸底闪着浓浓的挑衅:沈雪宁,你杀不了我的……
沈雪宁嘴角微挑,清冷的眸底诡异更浓:现在说这句话,还为时尚早……
突然,不远处亮起一点昏黄的光,渐渐的,光线越来越近,越来越强,时间不长,光线所照的人影便现了出来:
只见数以百计的,全身萦绕着浓烈的肃杀之气,手持利刃的黑衣人正飞速向这边赶来……
欧阳睿再次回头望向沈雪宁,眸底的挑衅更浓:沈雪宁,现在你还会有这么大的自信吗?
沈雪宁冷冷扫了欧阳睿一眼,望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黑衣人,面色平静,清冷的眸底仍然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没到最后,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冷府书房:
“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冷逸轩将他叫到这里,又说了这个话题,古云已隐隐猜到了冷逸轩的目的。
“帮我找到沈思思。”冷逸轩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古云:“其实,沈思思极有可能就是我之前要找的那名吹箫女子……”
“砰!”古云还来不及惊讶,书房门已被人大力推开,李玉蓉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冷大哥,我学会吹箫了,现在我吹给你听……”
言毕,不等冷逸轩与古云答话,李玉蓉已持起手中的玉箫,开始吹奏。
不得不说,这李玉蓉的萧吹的是粗嘎难听,毫无感情可言,她连最基本的音都没吹准,一首好好的曲子被她吹的阴阳怪气……
冷逸轩没有说话,眉头紧皱,滚烫的茶水喝入腹中却浑然不觉烫。
“别吹了,别吹了……”古云实在是忍受不住李玉蓉箫声的折磨了,出言打断了李玉蓉的吹奏:
玉蓉的箫声和那名女子所吹的箫声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下地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同样是人,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
“古大哥,我吹的不好听吗?”李玉蓉放下了手中的玉箫,满眼不解。
“不、不、不,你吹的很好听。”说这些话时,古云明显有些心虚。
“是吗?那我再吹一段给你们听。”李玉蓉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每每她在家中学习吹箫时,负责教她那个箫师虽然没说什么,但听到她所吹的箫声后,总是连连摇头,害她以为自己的技术很差,吹的箫声很难听
如今难得有人夸奖,她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不用,不用……”眼看着李玉蓉又要拿起玉箫吹奏,古云急忙阻止:“玉蓉,你练箫是为给逸轩听的,我这个外人不便在此,先行告辞……”
逸轩,不是我不讲义气,只是这箫声,我实在是无福消受,你自求多福吧……
古云正欲起身离去,冷不防一名家丁快步走进了书房:“公子不好了,太子欧阳睿正在断崖边截杀辰王妃沈雪宁……”
那名家丁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抬头望时,原本坐在书桌旁的冷逸轩已不见了踪影……
“逸轩,等等我。”反应过来的古云紧追冷逸轩而去。
下人走后,整个书房中就只剩下了李玉蓉一个人,美丽的小脸由于气愤而严重扭曲:
“沈雪宁,因为你,冷大哥竟然扔下我不管了,我沮咒你摔进断崖,不得好死……”阴戾的声音在书房中久久回荡。
皇宫,程南英重伤之后便一直住在皇宫调养,那一剑是他自己所刺,所以避开了要害,再加上他内力深厚,休养一段时间后,虽说还未恢复,但起床走动是没什么问题了。
程南英是习武之人,自是不习惯天天躺在床上,所以,只要有空,他便会起床走动片刻,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由于伤势还重,所以,一天中大半的时间程南英都在休息,今天程南英一觉睡醒时,天色已暗,用过晚膳后,无聊之极,便出门散心。
缓步走在熟悉的皇宫之中,程南英没有太大的感慨,毕竟,他在这里呆了十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已熟悉,再无什么新鲜感。
只是,他总感觉今日的皇宫有些奇怪,究竟怪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片刻之后,一名侍卫自不远处经过,程南英轻声叫住了那人:“今天皇宫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这么安静。”
这名侍卫不是普通人,乃是欧阳清身边的暗卫,平时隐在欧阳清身边,暗中保护他,不知为何今天竟然现了身。
此时,程南英发觉了这里的不对,以往这个时候,皇宫虽算不上十分热闹,倒也有些声响,可是今天,这里静的出奇。
“回程郡王,太子殿下已带人前去捉拿沈雪宁,为程郡王以及诸位兄弟报仇……”
那名侍卫的话像一击重雷狠狠劈在了程南英身上,心中对沈雪宁的处境充满了担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回程郡王,太子殿下来看郡王时,郡王正在休息,所以殿下便吩咐我们不要吵醒你,说会带回沈雪宁的人头,给你一个惊喜……”
“沈雪宁诡计多端,殿下现在很危险,快告诉我,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程南英冰冷的眸底暗藏着浓浓的焦急与担忧:雪宁,你一定要等到我赶去救你……
断崖边,由于那些黑衣人的加入,局势开始倒向欧阳睿那边,沈雪宁这边的人越来越少,节节败退,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沈雪宁被杀是迟早的事情……
“沈雪宁,如果你现在认输,本宫可以考虑给你留具全尸!”欧阳睿冰冷的眸底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欧阳睿,我还是那句话,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沈雪宁仍然立于原地未动,目光清冷,自信满满。
很难想象,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怎会如此镇定,如果换做别人,怕是早已沉不住气,逃之夭夭。
“沈雪宁,不要再故做镇定,自欺欺人了,输赢马上见分晓……”
欧阳睿话音未落,眼角处闪过一道亮光,回头望去,只见数不清的衣衫破烂的乞丐,正手持长剑等利器,快速向这边赶来,破旧的衣衫掩盖不住他们身上散发的浓烈杀气……
沈雪宁暗自松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这些人来的倒是蛮准时!
“沈雪宁,想不到你竟然留下了后手。”欧阳睿的怒吼声在天地间响起
沈雪宁轻哼一声:“欧阳睿,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设想不周全,没有预先想到我所出的招式,不能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随着这群乞丐的加入,战局开始倒向沈雪宁那边,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连续倒地,输赢很快便会见分晓……
“孟流星,我来帮你了。”蒙着面纱的果冻一脚踢开一名想要刺杀孟流星的黑衣人,得意的邀功:“看看,我救了你一命吧。”
孟流星嘴角微微抽搐,边和面前的黑衣人过招边应答:“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你啊。”果冻实话实说。
“帮我,你不来添乱就不错了。”孟流星看似平静的语气中略带一丝无奈。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刚才可是我救了你。”果冻抬掌抢过一名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挥剑斩杀掉想要偷袭她的另一名黑衣人…·…
放眼整个断崖,他们带来的人死伤不少,如果多一个,也会多份力量,更何况,这果冻的武功看起来还不错,只要她不添乱,就没什么大问题:
“看在你身手还算可以的份上,我就勉强同意你留下,不过,你记清楚了,呆在我身后,不准添乱。”孟流星慎重的警告着。
“知道,知道,你放一百个心好了,我绝不会给你添乱的。”果冻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挥剑斩杀身边的黑衣人。
欧阳睿所带的黑衣人越来越少,心中越发的焦急,反观沈雪宁,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观察战局,此时,欧阳睿方才翻然悔悟:
从他一开始带人前来刺杀沈雪宁时,他就已掉进了沈雪宁为他布置好的陷阱中,这一仗他彻彻底底输了……
“嗖嗖嗖!”就在沈雪宁一方快要取胜时,一阵黑色羽箭如密集的雨点一般自不远处向众人射来,此处乃是断崖,根本无处可躲,众人只得用剑去挡,动作慢的,自然被射成了刺猬……
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此事一样,对于这突发的变故,沈雪宁没有丝毫的惊讶:“快,大家围在一起,面向外,这样可以减少伤亡……”
孟流星一声令下,所有的乞丐全都背朝背靠在了一处,挥动手中长剑抵挡着不断射来的黑色羽箭,不过,这样一来,伤亡真的减少了不少……
向此处放箭的那些人好像并不是来帮欧阳睿的,因为,长箭并没有避开那些黑衣人。
想要后退,却无奈的发现,退路已被封住,黑色羽箭的攻势越发的凌厉,眼看着黑衣人快要消失殆尽,欧阳睿只得效仿孟流星的方法来保护自己的黑衣人……
“我们不以坐以等待毙。”萧尧挥剑斩落向他射来的羽箭,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愫:“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不知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人是谁。”
其实萧尧心中早已制定了完美的逃离方案,只不过,他想先听听沈雪宁的意见,另外,他明里暗里也在提醒沈雪宁要如何做。
断崖上有很多人,但萧尧只在乎沈雪宁一人的性命,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便可护她安全,所以,萧尧并不急着离开。
“不管他们是谁,从今天开始,我都不会再让他们有好日子过。”沈雪宁目光清冷,语气平静。
飞身上树削下一根树枝,伸手夹住一只飞来的羽箭,纤手轻扬,一条蓝色的纱巾绑于树枝上,搭箭,上弦,瞄准,一系列的动作优雅完美,一气呵成。
纤指轻松,长箭离弦飞出,在半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长箭射来的方向爆炸开来,箭势瞬间减弱,哀嚎声不断……
“哇,宫主好厉害,能不能让我也试试看。”伴随着惊呼声,果冻快速来到了沈雪宁身侧,纯净的眼底满是敬佩:“宫主,你刚才用的是什么?让我也试试吧。”
沈雪宁将一些小袋子递给了果冻:“分给他们,照我刚才的样子还击。
“知道。”果冻欢快的答应一声,快速将袋子发了下去,那些黑色羽箭很快便被压制住。
沈雪宁站在断崖边,乌黑的墨丝随风轻扬,衣袂翻飞,萧尧就在她身侧,所以,她不必担心自己会被羽箭射中,冷傲的目光望向黑漆漆的对面:设计我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一心对敌的萧尧以及全心注意对面动静的沈雪宁,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直到:
“宫主,小心身后!”果冻的惊呼声自身后响起,沈雪宁刹那间回神,想起这断崖上除了他们,还有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欧阳睿!
察觉到身后有恶风袭来,沈雪宁想也没想,猛然转身,对着身后挥出一掌,似是早就料到沈雪宁全出这招,欧阳睿侧身躲过了沈雪宁的袭击,再次挥掌攻向沈雪宁。
原本忙着为沈雪宁挥开羽箭的萧尧,见些情景正欲前来帮忙,岂料数名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让他无瑕分身前来营救……
欧阳睿的武功不及沈雪凝,虽然现在的沈雪宁未能完全领悟这具身体的武功,但是对付欧阳睿,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欧阳睿必败无疑,萧尧也看出此时乃是沈雪宁占优势,所以并不急着前来帮忙……
岂料:“你这个大坏蛋,竟然敢欺负我们宫主,我炸死你。”伴随着果冻气愤的怒斥声,一支利箭离弦飞出。
果冻明明是将羽箭射向欧阳睿的,可是不知为何,那羽箭竟然直直对着沈雪宁飞了过去……
“宫主,快躲开,那箭射过去了……”果冻惊呼的同时,羽箭已到了沈雪宁面前。
小布袋中的东西是沈雪宁研制的,她自然知道这只羽箭的威力,抬掌将欧阳睿挥开,沈雪宁快速闪向一边……
“砰!”一声巨响过后,地面腾起阵阵白烟,沈雪宁情急之下闪向了断崖那边,刚才的爆炸使得她脚下所站的地方松软,石子下滑。
沈雪宁正欲快步向前,远离这个危险地,谁知,就在她起身的瞬间,石子下滑的幅度过大,沈雪宁一时站立不稳,跌入断崖……
“雪宁!”
“雪宁!”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一道来自萧尧,另一道则来自刚刚赶到的冷逸轩
沈雪宁跌入断崖后快速下落,她极力想要稳住身形,却找不到落脚点,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沈雪宁无声的笑了:
欧阳睿,你以为我死了,你圣乾国就太平了吗,恰恰相反,我的死,是你圣乾国灾难的开始。
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所以,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伤我之人,我断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今日一战,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不成功,便成仁……
“雪宁。”轻柔的呼唤自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身影自上空落下,英俊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那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另只手则抓住了一侧的一块石壁。
两人紧靠着石壁,悬于半空之中,石壁很光滑,找不到任何的落脚点:“师兄,快放手,否则,你会和我一起葬身崖底!”此事与萧尧无关,沈雪宁不想让他和她一起死……
萧尧所抓的那块石头并不大,根本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沈雪宁微微抬头,那块大石隐隐有掉落之势……
“只要为兄还活着,就不会让你死。”萧尧的话语很轻,却带着坚定,四下观望,寻找新的支撑点。
萧尧虽然玩世不恭,但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决定的事情无人能改变,沈雪宁知道,就算她说再多,也打消不掉萧尧救她的念头。
与其和萧尧在这里争吵,不如想想办法,让两人平安的上去,毕竟,这才是最好的主意。
“萧兄,雪宁,接着!”一根粗粗的绳子被扔了下来,不知是绳子太短,还是他们掉落的位置太向下,绳子只够到萧尧的手边。
可是,此时萧尧一手握着沈雪宁,一手抓着石壁,根本无法伸手去抓绳子……
“师妹,等一下我们一起运用轻功,减少身体的重量,然后,为兄才好抓住绳子!”
沈雪宁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不可否认,萧尧说的的确是救下两人的最好办法。
不过,这也需要两人的配合,如果配合不好,萧尧根本抓不住绳子,那么她和萧尧只有跌进断崖的命运。
“走。”萧尧话出口的同时,萧尧和沈雪宁同时起身向上飞去,大手微扬,萧尧手腕上缠上一截绳子:“师妹,我们可以上去了。”
萧尧刚想高兴,冷不防一阵破风之声迎面吹来,微微抬头,只见三枚黑色羽箭飞速向他射来……
如果此时,他松开沈雪宁,便有机会躲开或挥开那三枚羽箭的,可他竟然立于原地未动,硬生生被两枚羽箭射穿了胸膛,另一枚羽箭射到了他的手腕上,顿时,殷红的血液将白色的衣衫浸湿……
如果当时萧尧松开了沈雪宁,那沈雪宁自然会跌入崖底,在他与沈雪宁之间,他选择了让自己受伤,来保全沈雪宁……
以箭的力道以及所射的位置来看,射箭那人根本没打算要让他们活着离开断崖……
“师兄。”沈雪宁惊呼一声,正欲说些什么,萧尧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一向邪魅的眸底竟然流露出浓浓的痛苦与不舍,想要开口说话,却在张口的同时鲜血自嘴角溢出:雪宁,对不起……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
萧尧想要用力将沈雪宁扔上去,却发现自己全身竟然没有一丝力气:箭上被涂了麻药……
无力的大手自绳子上滑落,萧尧和沈雪宁如同一对翩飞的残蝶,坠向崖底,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萧尧将沈雪宁紧紧抱在了怀中:雪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再次受到伤害……
下落的过程中,沈雪宁隐隐看到一袭熟悉的红衣在羽箭射来的地方闪过,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
大概是因为他们下落速度太快的原因,两人身上的衣服被吹的烈烈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扑通,一声响,两人掉进了深潭中,冰冷刺骨的感觉将沈雪宁重重包围,浓浓的血腥味充斥鼻端,唯一让她感到温暖的,是萧尧身上传来的暖暖体温……
“雪宁!”
“雪宁!”
同样的两声惊呼在断崖上空响起,只不过,这次呼唤的人换成了冷逸轩和程南英。
一袭白色的戎装,眼底闪着焦急,用尽全力赶到断崖边后,看到的竟是沈雪宁坠入断崖的身影,程南英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要跳下断崖,紧追沈雪宁而去……
“程兄,你干什么?”立于他身侧的古云急忙拉住了他,虽然他们和欧阳睿是暗中的敌人,程南英是最忠于欧阳皇室之人,但他们并不想如此趁人之危……
“你松手,我要去找雪宁。”程南英双目无神,眼底只剩下一片死灰:“我不能让她一个人走……”
“难道你对沈雪宁……”古云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她……她可是辰王妃……”
虽然当时她是在你和独孤绝之间做的选择,但她选了独孤绝啊……
程南英的眼底依旧黯然:“就算她已是辰王妃,可我对她的爱不会变,今生今世,她都是我最心爱的人……”“等一等,雪宁虽然掉入了断崖,但未必会死!”眼看着程南英就要跳入断崖,冷逸轩急忙出言劝解。
其实刚才在看到沈雪宁坠崖的那一瞬间,冷逸轩也想紧随她而去,只是在最后关头,他恢复了冷静……
“你说的都是真的?”程南英死灰般的眼底闪过一丝希望。
如果是在平时,他肯定不会相信冷逸轩的话,毕竟,这深不见底的断崖,人掉下去岂有存活的道理,可是如今的程南英为感情所牵绊,早已没有了平时该有的冷静。
望着患得患失的程南英,古云心中暗暗叹气:情之一字,最伤人心……
欧阳睿已趁刚才大乱,无人顾及他时离去,孟流星所带来的人倒是都在:
“都是因为你,宫主才会掉进了断崖,我早说过让你不要来这里添乱,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孟流星怒气冲天的训斥着果冻。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救宫主……”果冻低垂着头,低声哭泣。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如果哭上一场宫主就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我陪你一起哭。”孟流星的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气愤。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果冻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唯恐自己再做错事。
“还能怎么办,下去找人,你最好求老天保佑宫主没事,否则,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赔……”
说着,孟流星留下几个人照顾那些受伤的弟子,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前去断崖下寻找沈雪宁。
“逸轩,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望着渐行渐远的程南英以及孟流星等人,古云轻声询问。
冷逸轩将刚才扔下去的绳子拉了上来,萧尧和沈雪宁已掉进了断崖,再悬着绳子也无用。
轻轻站起身,冷逸轩抬头望向刚才羽箭射来的方向,眸光幽深,似在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刚才用羽箭射中萧尧的那个人好熟悉……”
听冷逸轩这么一说,古云眸光微闪:“是啊,虽然那边的光线很暗,我们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我总觉得那红衣女子很熟悉……”可是,究竟在哪里见过她呢……
古云冥思苦想:她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古云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原来是她:“逸轩,我知道那名红衣女子是谁了。”
别院,欧阳睿所派的暗卫将这里围了一个时辰后便自动离去,虽然暗卫已撤走,但别院中满地的死尸以及空气中飘浮的浓烈血腥味昭示着这里曾进行过激烈的争斗……
“莫管家,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冷炎缓步走至莫松身边,轻声询问。
原本独孤绝是派冷炎保护沈雪宁的,后来独孤绝留在了沈雪宁身边,便让冷炎回了别院。
莫松冷眸微眯:“如果我没有猜错,王爷和王妃肯定出事了,留几个人看守别院,其他人跟我去找王爷、王妃。”
言毕,莫松带人欲走,岂料,一袭红衣的夏轻盈缓步走进了院中,望着一地的死尸,夏轻盈惊呼:
“怎么会有这么多刺客?”微微抬头,环视一遍,夏轻盈漂亮的眸底闪过一丝疑惑:“莫管家,绝哥哥呢?”
“王爷有事出去了,没在别院。”莫松回答的轻描淡写:“如果夏郡主有事,等王爷回来后,卑职一定告知王爷!”
“如此有劳莫管家了!”莫松在辰王府的地位仅次于独孤绝和沈雪宁,再加上独孤绝一向器重他,所以,夏轻盈自是不敢轻易得罪莫松。
沈雪宁来自现代,信奉人人平等,没有什么尊卑观念,莫松的年龄是沈雪宁叔叔辈的,再加上他能力非凡,为处正直,所以,沈雪宁对他很尊敬。
聪明如莫松感觉得出,沈雪宁对他是出于真心的尊重,而夏轻盈,莫松总觉得她所说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与他对话时,虽是满脸笑意,笑却未达眼底。
人与人真的很不一样,难怪王爷会选择沈雪宁,因为她的确值得王爷为她付出,而像夏轻盈这样的人,永远都只能做被淘汰的那个……
不知王爷、王妃现在怎么样了,但愿他们平安无事才好……
莫松希望独孤绝和沈雪宁平平安安回去别院,但事实却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莫管家,不好了,王爷和王妃掉下断崖,生死不明!”一名暗卫飞速赶回别院,恭敬而又焦急的禀报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莫松面色阴沉: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将王爷和王妃逼下断崖……
暗卫的消息一向灵通,他们最大的优点除了可隐身外,还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探出最准确的消息,这也是为什么历代皇帝都喜欢培养属于自己的暗卫……
暗卫将断崖边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莫松,越到最后,莫松的面色越发的难看。
尤其是在听到萧尧被人射了几箭,掉入断崖时,莫松的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马上派出所有的暗卫,前往断崖底,就算把整个断崖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王爷和王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速度一定要快,绝不能让伤害王爷、王妃之人先我们一步得手……”
断崖底,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淌,翠绿的树木旺盛的长在河流的两侧,阵阵花香引来无数色彩斑斓的美丽蝴蝶。
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小河边上,面朝下趴在着,随着河水的不断流动,一袭蓝色的衣袂在白影怀中若隐若现……
突然,白色身影被水流冲的倒向一边,一道纤细的蓝色身影显现在众人面前,此时,我们方才看清,那白衣人英俊的脸已经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两枚羽箭还刺在他胸口上,很难想象,白衣人需要多强的毅力,从高空掉落,被激流冲至这里,还能将蓝色身影紧紧抱在怀中……
蓝色身影还好些,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并没受什么外伤,不知过了多久,蓝色身影的眼睫连连跳动,似是快要醒来……
明争暗斗 第082章 暗夜修罗
片刻之后,星眸睁开,原本璀璨的眼底此时充满了迷蒙,似是大脑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清风顿起,微冷的河水漫过她那绝美的脸庞,蓝衣女子的神智瞬间清醒,迷蒙的眼底射出道道冰冷。
淡淡的血腥味飘入鼻中,沈雪宁心中一惊,微微侧目,一袭白衣的萧尧正躺在她身侧。
随着水流的不断冲刷,萧尧胸口处的伤口,丝丝鲜血渗出,融入清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师兄。”沈雪宁惊呼出声,欲站起身,可不知是她昏睡太久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身体用不上丝毫的力气,头部传来一阵晕眩,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伸手探了探萧尧的鼻息,虽然很弱,却还有呼吸,沈雪宁艰难的坐起身,四下观望片刻,拉住萧尧的胳膊,拖着他一步一步慢慢向河岸爬去……
沈雪宁不知道她昏迷了几天,只觉全身软软的,内力也提不起半分,只能凭着自己仅剩的力气去拉萧尧。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来到了河边,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沈雪宁虚脱的倒在地上:这次她大难不死,也绝不能让萧尧死……
休息片刻,沈雪宁坐起了身,目光望向萧尧胸口上的那两枚羽箭,手腕上那枚羽箭已经不见,大概是在掉落的过程中撞掉了,只是,萧尧手腕上的伤口却已被河水泡的泛白。
沈雪宁喜欢随身带药,有毒药,也有治伤的药,萧尧伤的很重,心跳声也很微弱,沈雪宁来不及细想,救人要紧。
在现代时,沈雪宁曾学过一些急救之术,再加上,她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好像也懂些医术,便不再耽搁,一手按住萧尧的伤口,一手紧握着剑柄猛然用力……
羽箭被拔出,萧尧毫无知觉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昏迷
羽箭拔出后,萧尧的伤口血流不止,沈雪宁脱下了萧尧身上的衣服,将金创药洒在伤口上,然后,将自己晒干的外衣撕成条,为萧尧包扎……
忙完这一切,沈雪宁也累的没有多少精神,倒在萧尧身侧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已是繁星点点,这里是断崖壁底,夜晚的风带着石壁的锋利吹在身上,冷的彻骨。
毫无疑问,沈雪宁是被冻醒的,或许是因了休息的缘故,沈雪宁的精神好了许多,力气也恢复了一些,站起身在附近观察片刻,沈雪宁用尽全力背起萧尧,慢慢向最近的一处山洞走去。
山洞中都是石头,很冷,可是和外面的寒风相比,这里要暖和多了。
现代时沈雪宁曾创建冥域,野外求生的能力锻炼的不错,所以,这种情况难不到她。
萧尧的伤口很深,失血过多,脸色不自然的苍白,沈雪宁为他服下护心药丸,又帮他换了药,确定他的呼吸已经正常后,方才放下心来。
原本沈雪宁想用内力给萧尧疗伤,可她毕竟不是古代人,对这具身体所知的情况不多,再加上,她也从未用内力为别人疗过伤,所以,并不知道内力疗伤的具体方法,为防自己弄巧成拙,此想法只得做罢。
在外面晒了大半天的太阳,沈雪宁和萧尧身上的衣服都已差不多干了,沈雪宁在外面找来一些树枝,升起了小火堆,虽然不是很暖和,但比冷冰冰的山洞温暖多了。
萧尧还在昏迷,吃不下任何东西,沈雪宁可是醒了,她会饿,这里没锅没碗,更没有食物,她空有一身厨艺无法施展,不过,好在崖底有树,她便在附近找了些野果充饥。
崖底的树叶干草不少,沈雪宁也一并捡了些回来,为自己和萧尧各铺了个温暖的睡铺,虽然比不上别院的大床舒服,但总比睡在石头上舒服。
沈雪宁和萧尧掉入断崖,欧阳睿或许以为他们已经死了,但是欧阳清那关怕是不好过,所以,在进洞时,沈雪宁摘了一些树枝放在了洞口,将洞口掩住。
如此一来,在外面经过的人如果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这里有个山洞,此时沈雪宁的功力尚未恢复,再加上萧尧又毫无知觉,如果真被欧阳清派来的人找到,他们必死无疑。
想到欧阳睿,沈雪宁嘴角微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想必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吧,欧阳睿,我的死是你灾难的开始,我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或许是白天睡太多的缘故,沈雪宁躺在干草上,睡意全无,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们坠崖前的情形:
将萧尧射伤的那名红衣女子定是夏轻盈没错,只不过,当时在断崖上的除了我们还有欧阳睿,她那些手下毫无章法的射箭,证明他们并不在乎断崖上任何人的性命……
可是,夏轻盈和欧阳睿不是结盟吗?难道两人又散了,又或者夏轻盈背后之人想趁机将我和欧阳睿一网打尽,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还有果冻,沈雪宁以前之所以没有怀疑果冻,是因为她相信孟流星,孟流星看人的眼力不会错,可是,照那天断崖上所发生的一切来看,果冻是有一定嫌疑的,她是真的办事弄巧成拙,还是故意为之……
想着想着,沈雪宁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朦胧中,一阵痛苦的低哼声传入耳中,沈雪宁瞬间清醒,回头望向低哼声传来的方向,只见不远处的萧尧正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冷汗直冒……
“师兄,你怎么了?”沈雪宁明明查看过,那羽箭上没毒的,纤细的身影瞬间来到萧尧身边,细细察看他身上的伤势。
伤口都已在金创药的作用下慢慢愈合,萧尧面色苍白,并不像中毒,沈雪宁抻手探了探萧尧的额头,没有发烧:“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冷……好冷!”不知沈雪宁说的话萧尧听到了多少,他并没有仔细回答,只在重复着一个字,冷。
萧尧衣衫的胸口处破了两个大洞,但抵御寒冷还是没问题的,山洞中虽有些冷,但并没有冷到让人受不了的程度。
沈雪宁并不懂医术,不知道萧尧究竟出了什么事,既然他喊冷,那她就将这里弄的暖和一些。
沈雪宁将自己的中衣脱下,盖在了萧尧身上,然后,将火堆挪到了萧尧不远处,从外面找来一些干部树枝,将火堆烧的旺旺的,又将自己所铺的干草全都拿到了萧尧这边,将萧尧整个盖住,但不知为何,萧尧仍然喊冷。
这个样子还冷,那要怎么办?沈雪宁急的团团转,在山洞中来回走动着
突然,沈雪宁脑海中闪过一句话:世是最保暖的不是棉被,锦衣,而是人的身体……
沈雪宁缓步走到萧尧身侧慢慢坐下,或许是出于人的本能,在沈雪宁坐到萧尧身旁时,他已察觉到身侧有热源,就在沈雪宁坐下的瞬间,萧尧已伸手将沈雪宁紧紧抱在了怀中……
萧尧虽然在喊冷,但他身上却一点儿也不冷,体温正常的很,僵硬着身体窝在萧尧怀中,沈雪宁心中十分纳闷。
萧尧将她抱在怀中后,整个人安静了下来,也不再喊冷,慢慢陷入沉睡中。
现在的沈雪宁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萧尧除了穿着自己的衣服外,身上还盖了沈雪宁的中衣,尽管如此,沈雪宁还是不太习惯与萧尧紧抱着躺在一起。
算起来,沈雪宁这是第二次与萧尧抱着睡在一起,上一次是在郡主府,那时门外有人在偷袭他们,为了消除那人的戒心,沈雪宁才同萧尧相拥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这一次,却是因为萧尧的伤势,此时的萧尧由于失血过多,面色不自然的苍白,邪魅的双眸紧闭,少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多了一份精明与睿智。
望着这张熟悉的英俊容颜,沈雪宁感慨万千:萧尧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初见时,他一袭玄衣蓝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尊贵不凡的气质,邪魅冰冷的眸底,高于常人的洞察力,无一不显示他并非一般的花花公子。
再次相见于飞凤苑,他正坐在众多姬妾之中,寻欢作乐,那是他的本性,还是只是用来迷惑众人视线的假象……
在她有危险时,与她讨价还价,但到了最后,他却是自愿出手相救,飞凤苑被烧,所有人全部被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可他虽然前去质问她,却并没有杀她,原因真的如他所说的,怕得罪欧阳清?不见得。
从那之后,萧尧搬进了郡主府,他们两人频繁接触,他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整天呆在美人堆里,可是每次她出事,他都会及时出现,救她于水火之中,每每她问起原因,他总说是碰巧路过,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碰巧的事……
她出嫁,在他眼中并未看到不舍,邪魅的眸底只有凝重与坚定,他说独孤绝会给她幸福,他与独孤绝素未谋面,又怎会对独孤绝如此了解……
成亲之后,她与独孤绝之间貌合神离,每当她有危险之时,他便会前来相救,难道这也是所谓的巧合……
看萧尧与独孤绝的侍卫竟然很熟悉,他们对萧尧很恭敬,所以,她怀疑萧尧就是独孤绝,可是百般的试探换来的是令她失望的结果,他们并非同一人……
在看到独孤绝后颈上并没有红印的那一瞬间,沈雪宁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失望吗?又或者是失落……
坠崖那天,独孤绝一反常态,对她格外细心,而萧尧也与平时不同,那天,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断崖边的,最后的结果也如她预料的一样,她坠入了断崖,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萧尧竟然为了救她跳下了断崖……
甚至在那三支足以夺命的羽箭向他射来时,他为了救她,没有躲闪,任由羽箭将自己的胸膛射穿,甚至地两人坠入崖底时,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只为她能安全,他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沈雪宁虽未谈过恋爱,但是萧尧为她所做的一切已经无声的说明,萧尧爱上她了,他对她的爱不是说出来的,而是以实际行动表现了出来……
清冷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是感激,又或者是对萧尧动了情:萧尧,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爱我,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或许我就不会选择嫁给独孤绝……
独孤绝为她所做的一切虽然比不上萧尧,但他们毕竟有约定,再加上独孤绝好像也对她动了情,她真的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选择……
如果萧尧和独孤绝是同一个人,那该有多好,可是,之前她曾试探过,他们两人根本毫无关系……
突然,沈雪宁脑中灵光一闪,眼睛顿时一亮,动作快速的三两下便拉开了萧尧身上的衣服,可是,令沈雪宁极度失望的是,那天晚上,她在独孤绝胸口所留的红点位置,此时正是萧尧的伤口所在,她所谓的证据已经不复存在……
帮萧尧拢好衣服,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天意弄人,我该怎么办,我欠了独孤绝的情,欠了萧尧的命,看来我是真的动情了,否则,眼中又为何会有泪水,细细想想,自从现代的爸爸、妈妈走后,整整个十六年,她都没再流过泪,如今的泪水,却是为情所困……
轻轻叹了口气,沈雪宁清冷的眸底浮上一丝无奈,见萧尧已恢复了正常,沈雪宁便悄悄移动着身体,想离开萧尧,谁知,萧尧就像有感觉一样,就在沈雪宁刚刚想要有所动作时,萧尧环在沈雪宁腰间的手臂猛然收紧……
沈雪宁吃痛,却并未痛呼出声,抬眸望向萧尧,清冷的眸底怒火显现:这个可恶的萧尧,究竟是真的在昏睡,还是装的……
沈雪宁对萧尧做了些试探,试探的结果,无一不显示现在的萧尧是真的陷在昏睡中,可每当沈雪宁想要离开萧尧时,他就像有知觉一样,再次收紧手臂……
时间不长,沈雪宁整个人被萧尧铁一般坚实的胳膊箍的喘不过气,埋首在沈雪宁馨香的颈项处,萧尧兀自睡的香甜,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先凑和一夜,明天早晨再说……
太子东宫,灯火辉煌,歌舞升平,欧阳睿身着锦衣坐于上座,优雅的品尝着西域进贡的美酒。
大殿两侧,诸位大臣也是左拥右抱,左吃一口美人手中的葡萄,右喝一口美人递来的美酒,好不惬意。
大殿中央,衣着暴露的舞姬正在扭动着身体,火辣的舞蹈,奏乐声,谈笑声,猜拳声,不绝于耳……
欧阳睿饮下一杯酒,望了望右下方空出的那个座位,轻轻摇了摇头:
南英心性正直,但办事太过死板,沈雪宁跌落断崖,岂有存活的可能,他竟然担心沈雪宁会死而复活前来刺杀本宫,一定要去崖底查看,非要找到沈雪宁的尸体不可……
思绪回到沈雪宁掉落断崖,欧阳睿初回皇宫那天:
“沈雪宁已死,睿儿,你可确定?”皇宫御书房,欧阳清坐在书桌后,冰冷的眼底闪着少有的凝重。
“千真万确,儿臣是亲眼看到沈雪宁坠落断崖。”欧阳睿冰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得意:虽然沈雪宁并不是他逼下断崖,但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欧阳清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缓步走至窗边,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沈雪宁一向诡计多端,我们一定要小心提防,切不可大意轻敌……”
“父皇放心,儿臣心中有数,这一次,沈雪宁必死无疑。”自信满满,一心沉浸在成功喜悦中的欧阳睿,并没有看到欧阳清眸底那一闪而逝的失望之色。
如今距离沈雪宁坠崖已过去四五天的时间了,再加上天气已在慢慢变热,就算找到了她的尸体,只怕也已腐烂的不成样子……
一阵冷风吹过,大殿中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整个太子东宫顿时一片黑暗,人们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整个大殿静的出奇:“这是怎么回事?灯怎么会灭了……”
“啊……”那人话音未落,一声惨呼响起,浓浓的血腥味随风飘入鼻中
浓烈的杀气在空气中无边的漫延,压的人喘不过气,阵阵惨呼声,尖叫声,奔跑声,接边不断的在耳边响起,欧阳睿意识到不好,大手轻扬,欲将灯火点燃,岂料,就在他伸手的瞬间,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一阵浓烈的血风迎面吹来……
欧阳睿心中一惊,猛然侧身躲过利刃,虽然他已经在以最快的速度躲避了,长剑还是擦着他的头皮滑过,一侧的头发,被削下一大片……
“来人哪,有刺客,快来抓刺客……”这批神秘人的武功高的出乎了欧阳睿的意料,更何况,那些人在暗,他在明。
以大殿中的惨叫声,以及充斥在鼻端浓烈的血腥味来看,这里的人已被他们杀的差不多了,聪明如欧阳睿,自然知道他不能以一已之力与之硬拼……
“殿下,你不必再叫了,百米之内不会有人来的。”阴冷的语气带着摄人心魄的冰冷,瞬间便可将人冰封。
欧阳睿想离开大殿,却发现大殿门已不知在何时被人紧紧关上,阴冷的气息越来越浓,越来越近。
四下静悄悄的,仿佛整个大殿中除了欧阳睿再无其他人,鼻端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如临人间地狱,如今的欧阳睿已是孤立无援,眸光一寒,暗暗做好了准备:就算玉石俱焚,本宫也绝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
岂料,冰冷气息在欧阳睿三米处站定,地狱使者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欧阳睿,你不必担心,今天我们不会杀你,当初我们答应过沈雪宁,会让你经历一百次这样的情形,再让你再去阴间报道……”
“沈雪宁没死……”欧阳睿气的咬牙切齿:想不到她的命还真大……
“不,恰恰相反,正因为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冰冷嗜血的声音在欧阳睿耳边回荡:“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欧阳睿,你还可以再见到我们九十九次……”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欧阳睿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暗夜修罗!”伴随着阴戾的声音,一阵冷风吹过,大殿中再次寂静无声,仿佛他们不曾出现过。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快开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欧阳睿就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一样,整个人虚脱的坐到了地上……
一直以来,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少高手的保护,而他欧阳睿也不是什么胆小之人,可是,刚才那种情形,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他百分百肯定,如果那些人想杀他,此时的他早已是一具尸体……
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一生经历一次就已足够,而沈雪宁却要他经历九十九次,才让他死去,由此可见,沈雪宁不止是在折磨他的人,也在折磨他的意志,让他在经历了极度的恐惧后,方才丧命:
沈雪宁,你够狠,不过,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人前来为你报仇……
当侍卫们撞开大殿的门,将烛火重新点燃时,看到的是满地死尸和血腥,以及坐在死人堆里,快要石化的欧阳睿……
“暗夜修罗,你确定他们是叫这个名字?”冷府书房,冷逸轩面色凝重,古云正立于他对面,英俊的脸上早已不复平时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正色。
“千真万确,绝对错不了。”古云语气肯定:“想不到沈雪宁倒是厉害,未卜先知,自己死了也绝不让害她的人有好日子过,如今我对她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冷逸轩也赞赏的点了点头:“她的确很聪明,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逸轩,这暗夜修罗虽是第一次出现在江湖上,人数也不是太多,但他们绝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否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太子东宫的人全部杀光……”
古云语气中是少有的凝重:“真不明白这沈雪宁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厉害人物……”
突然,古云话题一转:“逸轩,你听说了没有,辰王独孤绝为了寻找沈雪宁已经好几天没回别院了……”
冷逸轩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沈雪宁是独孤绝的王妃,他们夫妻恩爱……”
“怪就怪在这里。”古云轻声打断了冷逸轩的话:“独孤绝是战神王爷,冷心冷情,凡事都以大局为重,前天,烈焰送来了八百里急报,说是烈焰出了大事,让独孤绝回去主持大局,可是独孤绝忙于寻找沈雪宁,连面都没露……”
“你的意思是说……”冷逸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眸光微闪,心中隐隐猜出了古云接下来会说什么。
“逸轩,你觉不觉得一袭白衣的萧尧和独孤绝的背影很像?”古云眸底是少有的凝重:“萧尧与我们相识的时间不短,虽然我见过独孤绝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每次见到独孤绝,我总觉得他有些像萧尧……”
经古云这么一说,冷逸轩也仔细的回想着他见到萧尧,以及他见到独孤绝时的点点滴滴,不得不承认,古云说的没错,独孤绝和萧尧很像是同一个人……
萧尧已随沈雪宁一起坠入崖底,独孤绝也消失不见,由此可见,他们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又增大了……
夜深了,古云告辞离去,整个书房中就只剩下了冷逸轩一个人,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冷逸轩眸光微沉:如果萧尧真的就是独孤绝,那他隐藏的真够深,也不愧是烈焰国战神王爷……
断崖下,孟流星一行人还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寻找,已经整整四天了,沈雪宁还是毫无消息,此时,孟流星原本清亮的眼底布满了血丝,眸底闪着焦急。
来来寻找的乞丐已换过好几批,但孟流星始终都没有回去,坚持跟他们一起寻找,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袭彩衣的果冻,此时,果冻漂亮的眼底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疲惫。
果冻很想回去休息,可是祸是她闯的,在沈雪宁没有找到之前,她识趣的没去休息,身体还在走路,但脑子却早已睡了过去……
“扑通”果冻一不小心,被一块石子绊倒,趴到了地上,孟流星回头,望着艰难起身的果冻,轻轻叹了口气:“不要再死撑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行,不行。”果冻一脸疲惫,脑袋却摇的像拨浪鼓:“找到宫主后我才能放心回去休息!”
“少说废话,让你回去就回去,这是命令。“孟流星吼出了声,接着,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前走去。
看果冻的样子他知道,她根本就撑不下去了,孟流星知道她心中内疚,但如果果冻一直这样下去,不但找不回沈雪宁,极有可能还会将她自己的身体拖垮……
“别伤心了,回去吧,等休息好了,明天再来。”一名乞丐轻轻拍了拍果冻的肩膀,快速跟上孟流星的脚步。
乞丐们一个接一个远去,而果冻立于原地未动,时间不长,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祼露在面纱外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委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果冻失声痛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突然,四道魁梧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不远处,缓步走至果冻身侧:“公主,是谁欺负您了,告诉末将,末将去将他碎尸万段。”
“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闯了祸。”果冻边哭边说,那四人听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好像对果冻闯祸一事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公主,您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如果在外面玩的不愉快,不如随我们回宫吧。”四人中一名年龄稍大的男子恭敬的建议着。
一听回宫,果冻立刻停止了哭泣,三两下擦掉了眼泪:“谁说我在外面玩的不愉快,刚才我是骗你们的,想让你们出来陪陪我而已,如今我心情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公主,您还是和我们回宫吧,昨天收到太子殿下的飞鸽传书,如果您不回去,他就会亲自来圣乾……”
“什么,太子哥哥要来?”果冻眼睛急转,思索着逃离的方法:“那个,本公主要如厕,你们全部退后……”
本以为那四人会识趣的后退,岂料,他们全都站着没动,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望向果冻:
“你们想造反,没听到本公主说要如厕吗?”果冻双手叉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公主,您能换个新招吗?这个办法您已经用了不下百遍了!”那名年龄较大的侍卫语带无奈。
“我没新招了,你们帮我想一个吧。”果冻脱口而出,四人皆连连摇头
趁着那四人走神的瞬间,果冻拔腿就跑,边跑边高喊:“来人哪,救命啊,有人强抢民女啦……”
“公主……公主……”那四人跟在果冻身后,紧紧追赶!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正前方,果冻眼前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快速来到了白衣人身前:“救救我,那些人想要强抢民女!”
这名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崖底寻找沈雪宁的程南英,此时的他也是严重憔悴,一向冰冷的眸底布满了血丝,光洁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须。
程南英一向冷心冷情,除却沈雪宁外,他不会再多看其他女子一眼,在果冻靠近他时,一阵浓烈的胭脂味钻入鼻中,程南英微微皱了皱眉。
脑海中却浮现出了那天在清水湖边,他将沈雪宁拥在怀中时,沈雪宁身上散发着清新淡雅,却能够令人着迷的体香……
此次程南英是来找沈雪宁的,对于其他的事情,他无心理会,正欲起身离去,冷不防果冻惊呼出声:“沈宫主,这是沈宫主的衣服……”
程南英心中一惊,转身向后望去,只见果冻正蹲在地上,手中正拿着一件被撕的四分五裂的纱衣,伸手抢过果冻手中的衣服,程南英细细摩挲:不错,这的确是沈雪宁的衣服,那天在清水湖边,她穿的就是这件……
“你认识沈雪宁?”如今,程南英才正视果冻,突然间发现,她身上的脂粉味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果冻重重的连连点头:“认识,认识……我们是好朋友,我就是来找她的……”
恰在此时,那四名侍卫赶到:“公……小姐,你还跟我们回去吧,你爹娘都很想你……”年龄较大的那名侍卫无奈的劝解着。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从哪来,回哪去。”说着,果冻将目光转向程南英:“我们去找沈宫主,她一定就在这附近……”
沈雪宁这件衣服上并没有血迹,只是被人撕破了,原本程南英还在庆幸沈雪宁没有受伤,可是猛然想到,衣服被撕成了这样,肯定是外力所为。
不可否认的是沈雪宁很美,这个地方虽是崖底,却不排除有人前来,掉落在崖底的沈雪宁肯定重伤,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如果遇到了心怀不轨之人,那后果……
而这件破烂的衣服也昭示着,沈雪宁极有可能已经发生了程南英所想的那种事……
略显粗糙的大手紧握着蓝色外衣猛然握紧,并微微颤抖,程南英心中着急,无心再与他人废话,转过身后,快速向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今晚的风不小,这件衣服很轻,定是从别处吹来此地……
“小姐,请跟我们回去。”那四名侍卫瞬间来到了果冻和程南英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走开,今天我不想大开杀戒。”果冻尚未答话,程南英已冷声开口,如今沈雪宁尚未找到,他不想耽搁时间,再加上,他也想积积福,为沈雪宁祈求平安……
“小姐。”四名侍卫向前一步,似要动手去拉果冻。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就在侍卫的大手快要碰到果冻时,程南英,手腕轻翻,一股强势的内力挥出,四人避之不及,被打飞出去……
掉落在地后,四人中有三人口吐鲜血,那名年龄较大的人伤势较轻,没有吐血……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果冻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看那四人的样子,好像伤的不轻,其实她只想将他们赶走,没想到他们会被重伤。
“你放心,他们只是受了点轻伤,休养几日便无碍。”虽然果冻与那几人已在极力掩饰,但程南英已隐隐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如果是在平时,他可能会派人调查他们,不过,现在程南英所有的心思都在沈雪宁身上,根本无瑕理会其他事情。
言毕,程南英不再说话,越过几人,快步向前走去,果冻一步三回头,见几人真的无碍,便快步紧追程南英而去……
四人站起身后,一人正欲快步去追果冻,年龄较大那名侍卫急忙拦住了他:“切不可鲁莽行事,你可知伤我们那人是谁?”
“是谁?”其他三名侍卫回头望向年龄较大的人。
“圣乾国御林军统领程南英,不,现在应该叫他程郡王了。”那名侍卫眸光幽深:“程南英武功高强,就算我们四人联手也未必打得赢他,不过,他为人正直,恩怨分明,不会对公主怎么样的,我们只在暗中保护公主即可
别院厢房,夏轻盈沐浴过后,端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梳理着自己乌黑顺滑的秀发,望着镜中美丽的容颜,玲珑有致的身体,夏轻盈嘴角轻扬:
沈雪宁已死,就算绝哥哥再喜欢她,时间一长,也会慢慢将她淡忘,这样的自己,再配上那独特的药物,绝哥哥肯定不会拒绝,只是,香儿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夏轻盈正想着香儿什么时候会回来,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谁?”
夏轻盈眼眸微眯:这个时候前来她房间的,绝不是普通丫环。
“郡主,是我,香儿!”恭敬的回答声自门外响起,夏轻盈先是一愣,随即快速来到了门前拉开了门:“香儿,真的是你。快进来!”
将香儿拉进房间后,夏轻盈四下观望无人,快速关上了房门,转过身望向香儿,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与期待:“怎么样?东西找到没有?”
“香儿不负郡主所望!”说着,香儿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了夏轻盈,手拿着小纸包,夏轻盈漂亮的眸底闪闪发光,紧拿着纸包的小手,微微有些颤抖:“太好了,有了它,离我的计划成功就不远……”
突然,夏轻盈就像想到了什么,抬头望向香儿,眸底充满了疑惑:“香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座别院实际是第二个辰王府,府中戒备森严,再加上香儿又是被逐出之人,夏轻盈不认为莫松会好心放她进来……
“香儿也觉得很奇怪,刚才我进来时,整座别院空无一人……”看香儿的样子并不像在撒谎。
夏轻盈眸光微闪:沈雪宁的死不可能对别院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我要去见绝哥哥……
断崖底:“雪宁,雪宁……”
“沈宫主,沈宫主……”走出一段距离后,程南英和果冻这走边大声呼唤,按照纱衣的重量以及风速来看,他们距离沈雪宁应该不远了……
“大哥,沈雪宁是谁?”跟在果冻不远处的一名侍卫忍不住开口询问:
看果冻的样子好像和那个沈雪宁很熟,而一向冷心冷情的程南英竟然也对沈雪宁很关心,所以,沈雪宁虽与他素未谋面,但他已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名年龄较大的男子淡淡扫了侍卫一眼:“沈雪宁的名字可不是你随便叫的,你可知烈焰战神王爷独孤绝?”
“独孤绝的名字早已是家喻户晓,我又岂会不知。”那侍卫满眼不在乎:“但这和那沈雪宁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是孤陋寡闻,暗宫宫主沈雪宁嫁给辰王独孤绝的事情,早已是天下皆知,你竟然还好意思问沈雪宁是谁……”
另一名侍卫一副你不知道就是白痴的模样,望向那问问题的侍卫。
“沈雪宁是独孤绝的王妃?那程南英为何还对她如此深情?”那侍卫眼底充满了震惊:“还有,沈雪宁坠崖,我们并没有看到辰王爷来找她……”
“可是据我所知,辰王爷独孤绝自从沈雪宁坠崖后,就没回过别院,一直在外寻找……”那名年龄较大的侍卫蓦然开口:“我们没遇到辰王爷,并不代表他没在找人……”
说着,那年龄较大的侍卫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程南英:“能让战神王爷独孤绝和冷面统领程南英倾心的女子绝不简单,如果有机会,我们定要见识一下……”
“……雪宁……雪宁……”山洞中,沈雪宁睡意朦胧,隐隐听到有人在叫她,待她细听时,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沈宫主……沈宫主……”一阵微弱的呼唤传入耳中,沈雪宁的神智微微清醒了一些:真的有人在叫我……
沈雪宁欲起身,却发觉自己整个人被萧尧紧紧抱在怀中,根本动不了半分,星眸微闭,轻声抗议:“师兄,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萧尧没有说话,微微动了动,一手紧扣住沈雪宁的后脑,将她的小脸埋进了自己胸膛中。
沈雪宁的耳朵被捂住,自然再也听不到别人的呼唤,倒是萧尧强有力的心跳声,不停的传入沈雪宁耳中……
沈雪宁原本就不是很清醒,如今她的世界安静了下来,再加上她又累了一天,体力并未恢复,便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就在沈雪宁睡着的瞬间,原本紧闭着双眸的萧尧猛然睁开了眼睛,侧耳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雪宁,雪宁……”程南英来到了小河边,边呼唤边四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按照他的判断,沈雪宁应该就在这附近……
在众人看不明显的地方,一些新折的树枝堆放在一处……
紧随果冻而来的一名侍卫望着面色焦急的程南英,轻轻叹了口气:堂堂圣乾程郡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好,偏偏要去喜欢辰王妃,独孤绝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敢觊觎他喜欢的,保证让你死无全尸……
程南英是来找沈雪宁的,而这名侍卫的任务则是保护果冻,只要果冻没事,这名侍卫就算完成任务。
四下观望片刻,那名侍卫向一侧走去:忙了大半夜,真的累了,先休息一下……
就在他走至石壁旁时,一些翠绿的枝叶映入眼帘:奇怪,这些明明是树上的树枝,怎么长放在这里,难道说……
心中疑惑,那名侍卫慢慢向那些翠绿枝叶伸出了手……
轻微的声响自洞口传来,躺在干草上的萧尧紧抱着沈雪宁,躺着未动,冰冷的眸底却是越凝越深,微微沉下了眼睑,掩去了眸底摄人的寒光……
那名侍卫伸手撩开那些新鲜树枝,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山洞,里面隐隐有火光冒出,显然,里面是有人的……
崖底地势偏僻,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来此,再加上,此时正值春天,更不会有人前来此处打猎,以程南英此时的所作来看,他是肯定沈雪宁会在这附近,所以,才会放声大喊,那这里面所住的会不会就是程南英一直在找的辰王妃沈雪宁……
明争暗斗 第083章 订情
“快来看,这里也有沈宫主的衣服!”就在那名侍卫想要拉开树枝走进山洞,也正是山洞中的萧尧猛然抬起眼睑,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果冻的惊呼声自前面响起。
程南英未加思索,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抢过果冻手中的一点破碎衣服:没错,这是雪宁的,看来她还在前面……
“雪宁,雪宁……”程南英边大声呼唤沈雪宁的名字,边快步向前走去,果冻未加思索,紧跟在程南英身后向前奔跑。
其他三名侍卫也快速跟上,而这名站在山洞口的侍卫微微回头望了望前面,刚想告诉他们沈雪宁可能在这里,可是,就在他想要张口的瞬间,眼前的光线立刻暗了下去。
那名侍卫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回头望向山洞,只见一只只小小的,会发光的物体慢慢从山洞内飞出:萤火虫,现在又不是夏天,怎么会有萤火虫
那名侍卫眼底满是惊讶:“张城,你磨蹭什么,还不快跟上。”那名年龄较大的侍卫转身望向这边,冷声训斥。
“来了,来了!”名叫张城的侍卫连连答应着,回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山洞,心中纳闷:难道我刚才看到的火光就是萤火虫,真是活见鬼,幸好没通知他们,否则肯定会被他们笑话一顿……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黑暗中,萧尧漆黑的眼底亮的骇人,萧尧知道刚才在外面的是程南英,也知道程南英是来救他们的,但萧尧并不想见他,更不想欠程南英的人情,所以,萧尧才会捂住了沈雪宁的耳朵。
刚才飞出山洞的并不是萤火虫,而萧尧用内力将火光熄灭后,又以内力将还有火星的木材横扫向山洞口,如果不注意观察,真的以为那就是萤火虫
如果刚才那名侍卫进来,萧尧断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里,不过,萧尧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所以他才用了刚才的方法将那人引开,如果那人执意要进来,他不介意送那人一程……
感觉到怀中所抱的娇躯温温软软的,极是舒服,清新淡雅的体香无孔不入的钻入鼻中,萧尧微微低头,望向沈雪宁安危沉睡的绝美脸庞。
冰冷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嘴角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萧尧紧拥着沈雪宁的手臂再次收紧,柳叶般的薄唇轻轻印在了沈雪宁诱人的樱唇上,心中暗暗起誓:
雪宁,今生今世,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就算天崩地裂,江河逆流,我也绝不会让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深夜,断崖上的风很大,吹的衣服烈烈作响,一袭白衣负手立于断崖边,墨丝飞扬,衣袂翻飞,他不是别人,正是冷逸轩,其实,如果那天萧尧没有先他一步跳下悬崖,那他便会紧追沈雪宁而去……
连古云也不知道,冷逸轩也派出了人员下到断崖去寻找沈雪宁,至于原因,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公子!”一名黑衣人凭空出现在冷逸轩身后,恭敬的行礼。
“找到沈雪宁了吗?”冷逸轩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与白天那个彬彬有礼的他截然不同。
“还没有,不过,属下在断崖下见到了程南英,还有青颂国的人……”黑衣人实话实说。
冷逸轩冷眸微眯:“青颂国的人来这里做什么?他们来了多少人?”
“回公子,只有四人。”
冷逸轩眸光微闪:“盯着他们,有什么事情随时向我回报?”
黑衣人走后,冷逸轩猛然抬起了眼睑:这圣乾国是越来越热闹了,明天过后,萧尧究竟是不是独孤绝便可见分晓,只是,沈雪宁,,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东方天空中升起了启明星,眼看着天色就要亮了,程南英、果冻等人并没有找到沈雪宁。
这才过了一晚,程南英英俊的面容更加憔悴,手中紧握着沈雪宁破碎的衣服,微微颤抖:雪宁,真的出事了,否则,我又岂会只找到了她的衣服,却找不到她……
走了一夜,所有人都累了,趁着那四名侍卫不注意,果冻快速逃之夭夭,待那四人回过神时,果冻早已跑的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那四人只好起身离去……
回到郊外小屋中时,孟流星正焦急的在院中来回走动着,见果冻打着哈欠走进了大门,孟流星强忍着怒气:“昨天晚上你跑去哪里了?不是让你先回来休息吗?”
“没找到宫主,我不好意思回来。”果冻低下了头:“你还怪我吗?”
望着果冻可怜兮兮的样子,孟流星心中无声的叹气,可是如果这么轻易就饶了果冻,他怕她会不长记性,故做生气:“只要你将宫主找回来,我就不再怪你,不过,在找回宫主之前,你先好好休息一天……”
“不用,不用……”果冻连连摇头,漂亮的眼底燃起了希望:“我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宫主找回。”
说着,果冻转过身,快速向外跑去:“你去哪里?”身后传来孟流星疑惑的询问声。
“去找宫主。”果冻头也不回的回答着,语气轻快。
跑出一段距离后,果冻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再次快速跑了回来,望着孟流星疑惑的目光,果冻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那个,我忘记宫主长什么样子了,能不能给我画一副宫主的画像!”
孟流星抬头望向果冻,眸底闪着浓浓的无奈,走进房间后不久又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画,递到了果冻面前:“拿好了,别弄丢了。”
果冻疑惑的打开来看:青山绿水间,一袭白衣的美丽女子正在用心的弹琴……
“哇,好漂亮,孟流星,想不到你画的这么好,把宫主画得如此传神,等找回宫主后你也要给我画一张……”兀自高兴的果冻并没有看到孟流星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苦涩笑意。
他之所以能将沈雪宁画的这么传神,是因为他在‘用心’,如果是绘画其他女子,他不敢保证他还能如此用心……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大概是临着小河的原因,一大早,整个崖底便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雾,花草鲜艳,树叶翠绿,晶莹的露珠在碧绿的叶子上滚来滚去,景色煞是迷人
崖底地处偏僻,极少有人来,再加上此时时间尚早,百米之内自然是空无一人。
山洞中,干草上,两道白色的身影相拥而眠,不远处的石地上,生起的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片死灰,微弱的阳光透过洞口的缝隙洒进了山洞。
萧尧虽然伤的很重,但沈雪宁给他用的金创药是极品好药,无论多重的伤,只要过了十二个时辰,伤口便会完好如初。
萧尧是习武之人,一向有早起的习惯,今天早晨当他睁开眼睛后,也想像往常一样起身练功,望着陌生的环境,以及像小猫一样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沉睡的沈雪宁,萧尧立刻反应了过来:这里不是别院……
昨天他苏醒时已到了晚上,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眼前只看到沈雪宁忙碌的身影,他本想起身帮忙,奈何全身无力,只得作罢,如今沈雪宁睡的那么沉,可见昨天真是累的不轻。
此时的沈雪宁呼吸均匀,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皮肤细腻,容颜绝美,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阴影,樱红诱人的嘴唇轻抿,就像味美可口的食物,等人前去品尝。
望着沈雪宁毫不设防的睡颜,萧尧一向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慢慢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描绘着沈雪宁优美的眉形……
许是感觉到了不适,沈雪宁的睫毛轻轻跳了跳,慢慢睁开了眼睛,不过,她那一向清冷的眸底闪着迷茫,显然是大脑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沈雪宁诱人的樱唇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可还未等她说出口,萧尧已禁不住她无意的诱惑,猛然低下头,含住她香甜的唇瓣轻轻吸吮。
“唔……”沈雪宁的话被萧尧熟悉数吞入腹中,而原本轻柔的吻也因沈雪宁的轻微挣扎而变得热烈起来……
萧尧翻身将沈雪宁压在了身下,灵舌轻巧的启开她的贝齿,紧紧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戏嬉,贪婪的吸吮着独属于沈雪宁口中的芬芳。
沈雪宁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口被封住,胸口又被重物压的难受,下意识的不断扭动着身体,想要呼口新鲜空气。
原本她的身体与萧尧是紧贴在一起的,由于她的扭动,她胸前的柔软不停的摩挲着萧尧坚实的胸膛,萧尧的身体瞬间变得滚烫起来……
领口一松,略显粗燥的大手已探入她的衣襟,不停的摩挲着她细滑的皮肤,沈雪宁原本迷茫的神智瞬间清醒了过来。
口中弥漫着熟悉的阳刚气息,沈雪宁抬眸望向萧尧近的咫尺的俊脸,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停止了挣扎,任由萧尧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沈雪宁感觉自己的唇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了,萧尧才依依不舍的松开,轻如羽毛般的吻落在了沈雪宁纤细的脖颈上。
萧尧整个人压在沈雪宁身上,再加上萧尧的武功又比她高出不知多少,所以,沈雪宁根本推不动他,微凉的风吹到了肌肤上,沈雪宁这才发现,她白色里衣的扣子已不知在何时,被萧尧解开了大半,露出里面仅剩的一件水蓝色抹胸…·…
“师兄……我们……不能这样……”沈雪宁伸手去推萧尧,却被他轻易抓住手腕,压在了头顶两侧,邪魅的眸底已充满了浓浓的情yu:“雪宁,我爱你,你知道吗?”
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是萧尧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他不想再等了,他害怕有一天等来的会是沈雪宁转投他人的怀抱……
“我……”知道,自从他随她跳下断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他爱她,可是……
“雪宁,你爱我吗?”事到如今,萧尧没有忘记那天晚上那名黑衣人所说的话:“如果她没有爱上你,你绝不能碰她,否则,她会灰飞烟灭……”
“我……”爱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爱上了你,或许你并不知道,当你陪我一起坠落断崖时,当我醒来后望着昏迷不醒的你时,我心里有多紧张,我害怕你会永远离我而去,让我再一次孤身一人……
可是,这些话我暂时不能说出来,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个独孤绝,独孤绝对我恩重如山,坠崖那天,我曾答应过他,要试着接受他,给他一次机会,我不能够食言……
沈雪宁将头转向一边,清冷的眸底闪着复杂的神色:“雪宁,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爱你……”思索半晌,沈雪宁也下定了决心:回去和独孤绝说清楚吧,她心里已经有人了,无法再为他留下位置……
沈雪宁缓缓闭上了眼睛,自然没有看到萧尧眸底闪过的狂喜,激烈轻柔的吻再次落到沈雪宁身上,她没有拒绝……
淡淡的干草香飘入鼻中,丝丝凉意渗入肌肤,沈雪宁没有睁眼,却知道她身上的衣服已被萧尧褪下,萧尧的吻很轻也很柔,让人不知不觉沉溺于其中……
沈雪宁的身体也在萧尧的双手下,发生着令她不可思议的变化,火热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肌肤,沈雪宁知道此时两人已是坦诚相对:“雪宁,让我用心来爱你!”
听到这句话时,沈雪宁猛然睁开了眼睛: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突然,沈雪宁脑中灵光一闪:独孤绝……没错,这句话那天晚上独孤绝也曾经对我说过……
就在萧尧想要挺身进入的瞬间,沈雪宁猛然用力将他推开,拉过被萧尧扔到一旁的衣服盖住了自己满是红痕的身体:
“师兄,对不起,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对不起他……等回去后,我向王爷解释清楚,他会成全我们的……”
如今沈雪宁是独孤绝明媒正娶的辰王妃,如果独孤绝对她无意,她不会拒绝萧尧,可是那天,独孤绝慎重的告诉她,他想和她共度一生,让她给他一次机会,而她也答应考虑……
沈雪宁现在并不爱独孤绝,只是,作为人ℚi,她要给独孤绝最起码的尊重,就算她爱上了另外一个人,在与独孤绝断绝夫妻关系前,她不能与其他人发生关系……
萧尧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不到今天的好事竟然被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搅和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沈雪宁是爱上萧尧了,那他就没必要一定让沈雪宁将视线转移到独孤绝身上:
“没关系,独孤绝不会怪你的……”萧尧又气又无奈。
“可我不能如此放纵自己!”沈雪宁满面正色:“虽说我与王爷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我不想对不起他,回去后我会向王爷解释清楚,让他给我一纸休书……”
萧尧重重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是不要再隐瞒了,否则只会事得其反:“雪宁,其实为兄就是……”
“快,去那边看看,认真搜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地,沈雪宁和萧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冷酷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萧尧和沈雪宁皆是面色微变:这个声音他们很熟悉,就是在太阴山上时,与沈雪宁、萧尧有过接触的,欧阳睿的护法。
果冻从孟流星那里接过沈雪宁的画像后,便快速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时间不长,来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的角落:“你们四个不用再躲了,出来吧。”
果冻话音刚落,昨晚跟在她身后的那四道身影瞬间出现在她面前:“参见公主……”
“不必多礼了,帮我去找画上的人。”果冻将画像递给了那名年龄较大的侍卫。
“这画上女子是辰王妃?”画像打开,四名侍卫眼中皆露出了浓浓的惊艳,虽然他们生活在皇宫,见过美女无数,可从来没有像这样一个人能让他们像现在这样移不开眼睛。
原来沈雪宁竟是如此优秀的女子,难怪战神王爷独孤绝和冷面统领程南英都对她用情至深……
“找到她后你们要好生侍候着,尽快通知我,如果她少了半根头发,我唯你们是问……”果冻凶神恶煞的警告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人。
年龄较大那名侍卫的眸光微微闪了闪:这画像上的女子好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直以来,我都在青颂皇宫,此次是为保护公主才离开皇宫前来圣乾,难道这沈雪宁以前曾经去过青颂皇宫……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尧与沈雪宁想到对望一眼,眼底传递着同样的信息:有人要来杀他们……
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两人就已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快速穿好了衣服,萧尧紧紧握着沈雪宁的小手,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山洞口,透过树枝的缝隙仔细观察着外面那些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如果是在平时,萧尧并不怕他们,可是那天坠崖时,萧尧被射伤了右手腕,虽然金创药已让他的伤口愈合,但手腕上的筋脉尚未完全恢复,所以,他的右手暂时用不上丝毫力气。
黑衣人人数众多,不能与之硬拼,如果想赢,只能智取。
萧尧紧握着沈雪宁小手的大手越收越紧:“雪宁,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开我的手。”
这一次,萧尧没有叫她师妹,而是直呼她的名字,但沈雪宁的心思都放在了外面那些黑衣人身上,根本就没有细听萧尧的称呼。
“快看,这里有个山洞。”一名黑衣人看到了萧尧与沈雪宁所在的山洞,带着十多名黑衣人快步向这边走来,到得近前,那几人放慢了脚步,慢慢向树枝靠近。
就在其中一名黑衣人抓着树枝,想进入山洞查看时,一股强势的内力自山洞中挥出,将距离山洞最近的十几名黑衣人打出了几十米远,趁着黑衣人们走神的瞬间,萧尧拉着沈雪宁快速向前跑去……
“萧尧、沈雪宁,原来他们真的没有死。”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那名护法冷眸微眯,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萧尧、沈雪宁,如今的崖底已是我们的天下,今天你们两个是Сhā翅也难逃:“太子殿下有令抓住他们,重重有赏!”
别院,莫松站在大厅中来回走动着,心情烦燥不安,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莫松身后:“莫管家!”
“怎么样?有王爷、王妃的消息吗?”莫松转身望向来人,眼底充满了急切。
黑衣人轻轻摇了摇头,莫松长叹了一声:“烈焰出事了,如果王爷再不出现,只怕我们撑不了太久……”
一名侍卫快步走进了大厅:“莫管家,不好了,三大世家的冷逸轩和古云前来拜见王爷,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王爷商量……”
“就说王爷在崖底寻找王妃尚未回来!”莫松冷冷回答着:“以后无论是谁来找王爷,全部以此为借口……”
“可是,冷逸轩和古云不肯走,他们说此事事关重大,他们一定要见王爷,如果王爷回来的晚,他们可以在此等候……”
“是吗?”莫松眸光微沉,思索片刻:“他们两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带我前去……”
风景优美的小院中,冷逸轩与古云正坐在亭子中悠闲的喝着茶,不时的评论着小院周围的景色。
“原来是冷公子和古公子,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莫松缓步走进了亭子:“莫管家,今天在下与古云前来此地是要与王爷商议要事,不知王爷如今何在?”
莫松重重的叹了口气:“两位公子实不相瞒,自从王妃出事后,我家王爷就一直在断崖下寻找王妃,至今未回……”
“王妃出事那天在下也曾派人前去寻找王妃,在断崖下,烈焰国的侍卫倒是看到了,只是为何没有看到王爷?”
冷逸轩故做疑惑,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望向莫松,似要看出他话中的真假。
莫松面不改色,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王爷的性子岂是在下等人胡乱猜测的,或许王爷觉得分开找,找到的可能性大些,所以独自一人前去寻找王妃……”
“可是在下听到一种传言,说战神王爷独孤绝与圣乾第一风月公子萧尧是同一人,不知莫管家对此有何看法?”古云站起身,望向莫松的眼底充满了戏谑。
莫松神色未变,成熟俊脸上的淡笑依旧:“古公子说笑了,传言未必可信,道听途说的事情大多都是人们凭空捏造……”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古云语气凝重:“莫管家,其实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否则,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就不止是在下与逸轩两个人。”
“呵呵,古公子真会开玩笑,谁会拿这件事情说笑,王爷真的在断崖下还未回来……”
“莫管家,绝哥哥呢?”莫松话音未落,一袭大红纱衣的夏轻盈缓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名侍女,侍女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杯热粥。
“回郡主,王爷在崖底至今未回……”
“怎么可能,沈雪宁都坠崖四、五天了,如果绝哥哥总是呆在崖底找她,肯定吃不消,莫管家,你老实告诉我,绝哥哥究竟去了哪里?”
夏轻盈步步逼近莫松,莫松面容平静,微沉下的眼底却是寒光闪现:“郡主,卑职早已说过,王爷在断崖底……”
“你少骗我,昨天本郡主已派人前去查看过,整个断崖都翻遍了,根本没看到绝哥哥的影子,莫松,绝哥哥,他是不是……”
似是对独孤绝所处的地方十他忌讳,夏轻盈未将那地方说出,漂亮的眸底寒光闪现,冷逸轩与古云对望一眼,没有说话,戏谑的眼底传递着相同的信息:看戏!
“绝哥哥他……是不是……是不是回了烈焰?”思量再三,夏轻盈终于说出了她的猜测: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全盘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郡主想多了,王爷并未回烈焰……”
“没回烈焰,也不回别院,你们王爷独孤绝真的成神了,不吃不喝也能活着……”古云戏谑的声音暗带嘲讽:
虽然他和冷逸轩的猜测未得到证实,但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萧尧是独孤绝的可能性很大,否则,不可能在萧尧坠入断崖后,独孤绝也随之失踪……
“是谁在此吵闹?”熟悉的冷酷声音传入耳中,众人皆是心中一惊,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袭白衣,面戴银制面具的独孤绝正缓步向这边走来。
原本锐利的眼底此时布满了血丝,半边侧脸的线条憔悴了好多,显然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古云和冷逸轩眸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怎么可能,难道我们猜测错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莫松便恢复了正常:“王爷!”
独孤绝淡淡答应一声,将目光转身冷逸轩和古云:“冷公子、古公子今日怎会有空前来别院?”
“碰巧路过,所以过来看看王爷!”冷逸轩最先反应了过来:“看王爷现在的精神,急需休息,王妃之事,王爷可命人前去寻找……”
“本王正有此打算,不想被冷公子抢先说出!”独孤绝语气冰冷,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本王累了,先去休息,冷公子,古公子请便!”
言毕,独孤绝不再理会众人,径直向他与沈雪宁的房间走去,望着独孤绝渐行渐远的身影,冷逸轩眸光微沉:
独孤绝身上霸气与傲气并不是人人都能模仿的,看来他是真的独孤绝,可见昨晚我与古云的猜测都是错的……
“绝哥哥,绝哥哥……”夏轻盈小跑着去追独孤绝。
“什么事?”独孤绝并未停下脚步,也未回头,冷冷询问着。
“其实也没什么,绝哥哥哪天有空,去我房间坐坐,刚才有烈焰的香茶运到,我母亲为我带了一些珍品过来,轻盈想与绝哥哥一起享用……”
独孤绝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本王知道,你可以回去了!”说着,独孤绝不再理会夏轻盈,径直加快脚步,飞速向前走去。
望着独孤绝渐行渐远的身影,夏轻盈没有再追,雪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今天暂且放过你,下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断崖下,萧尧拉着沈雪宁快速向前跑去,来到一块大石前,萧尧四下观望片刻,拉着沈雪宁躲进了大石后,就在他们刚刚躲好的瞬间,黑衣人赶到
“怎么不见了,刚才明明看到他们两人跑到这里来的?”为首那名黑衣人心中疑惑:“仔细搜查,沈雪宁他们一定就在附近……”
经过一夜的休息,沈雪宁的体力已基本恢复,与黑衣人交手她是没什么问题,萧尧右手无法使力,对付太多黑衣人可能不会得心应手,但仅凭左手对付这十几名黑衣人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望着在这里四处搜查,眼看着就要查到他们这里的黑衣人,沈雪宁正欲和萧尧商量怎么杀了他们,冷不防整个人已被萧尧自身后紧紧拥进了怀中。
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兄,这可是危险关头,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雪宁,离开断崖后,你跟我走吧,我们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萧尧不想让沈雪宁再做别人手中的棋子,之前沈雪宁不爱他,他无法强行将沈雪宁带走,如今,他与沈雪宁相爱,自然不会再让她离开他身边半步……
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一切,身份,地位,荣华富贵,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小时候,他习武只为一件事情,事到如今,他却发现,那件可以让他放弃一切的事情已不再重要。
如今,他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个沈雪宁,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让萧尧清楚的知道,圣乾要变天了,这天下之主谁爱做谁做,他萧尧没兴趣,他只是不想再让沈雪宁受到伤害。
“我们能走去哪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更何况如今欧阳清想杀她,恐怕她还未出圣乾国,便已死无全尸。
“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其他人伤你一分一毫!”萧尧话语中透着坚定与自信,有那么一瞬间,沈雪宁竟然以为站在她身后的是独孤绝。
“等我将事情和王爷说清楚,我们就离开!”沈雪宁思索片刻,许下了承诺,萧尧这人有一样优点,从不说大话,他所承诺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
对于这尔虞我诈的争斗,沈雪宁也有些厌倦了,前世她就一直在做这些事情,没想到来了这异世,争斗的激烈程度竟然比在现代时有过之而无不有……
在听到沈雪宁所说的话时,萧尧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雪宁还不知道我就是独孤绝,我是直接告诉她真相,还是休妻之后以萧尧的身份再娶……
“快看,他们两人在那里!”一名眼尖的黑衣人看到了沈雪宁和萧尧,立刻招呼其他同伴攻向沈雪宁、萧尧。
望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黑衣人,萧尧依旧保持着轻拥沈雪宁的姿势未动,冰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嘲讽不屑。
就在那些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快要来到两人身前时,萧尧大手轻扬,一股强势的内力挥出,只听“砰”的一声响,黑衣人全被萧尧强势的内力震飞了出去……
望着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的黑衣人,沈雪宁雪眸微眯:萧尧这招伤人的招式好像独孤绝……
“雪宁!”一声轻唤在耳边响起,沈雪宁下意识的转过了身,柔软的唇瓣瞬间被萧尧含住,轻轻吸吮,萧尧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是越收越紧,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之中,再也不分开。
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摆脱萧尧的吻,让他不要不分时间、地点的乱亲,冷不防她的目光透过萧尧,望见了不远处的程南英,顿时愣在了那里。
此时的程南英正站在距离他们二十米左右的一处高坡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布满血丝的眼底充满了忧伤,英挺的眉宇间是浓的化不开的愁绪。
沈雪宁唇上的红肿未消,便再次被萧尧吻住,祼露在外的脖颈上,还留有萧尧制造的红痕,一切的一切全被程南英尽收眼底……
与程南英对视时,沈雪宁没有退缩,望着程南英受伤的眼神,沈雪宁的眸底仍然是清冷一片,仿佛在无声的劝解程南英:你放手吧,我们之间绝不可能……
你是我这一世唯一爱过的女子,你让我如何放手……,微张的大手猛然握紧,手中的蓝色纱衣瞬间化成了飞灰,随风飘散在空中……
别院,送走冷逸轩和古云后,莫松快步赶去了独孤绝消失的方向,时间不长,便已来到了雪园,不过,莫松并没有进主卧室,而是推开了主卧旁边的房门
“冷炎,想不到你假扮王爷倒是惟妙惟肖,刚才我差点也被你所骗……”房间正中,一袭白衣背对着房门而立,莫松走进后,那名白衣人转了了身,摘下了脸上的银制面具,顿时一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莫松面前。
“冷炎假扮的王爷之所以没被他人认出,是因为卑职在王爷身边多年,深知王爷的心性与脾气,自然模仿很像!”突然,冷炎面色微变:“莫管家,烈焰出事了,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王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莫管家,不好了……”一名侍卫快步跑了进来,语气急切:“圣乾太子欧阳睿派遣大批黑衣人到了断崖底,据刚才的暗卫回报,那些黑衣人正在崖底击杀王爷和王妃……”
“什么,看来那欧阳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莫松面色阴沉,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好好的一张桌子被他拍的四分五裂:“冷炎,由你带人前去断崖救人,一定要赶在欧阳睿所培养的那些死士兵前面,救下王爷、王妃!”
萧尧的吻激烈而缠绵,久久都没有停歇的意思,沈雪宁的目光透过萧尧望向不远处的程南英,似是察觉到了沈雪宁的心不在焉,萧尧恶作剧似的咬破了沈雪宁的嘴唇。
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漫延,沈雪宁抬眸望向萧尧,清冷的眸底隐有寒光闪现,猛然扭头摆脱了萧尧的吻,沈雪宁微张着小嘴呼吸,抬头望向程南英站过的地方,已是空空如也:“师兄,你刚才是故意的吧,你明知道程南英就在你身后,所以才会吻我……”
“雪宁,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失去你!”萧尧目光如矩,轻轻牵起沈雪宁的手:“我们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正欲离去,四名衣着奇怪的年轻人映入眼帘,原本已走出大石的萧尧与沈雪宁又折了回来:“他们是什么人?看衣着,既不是圣乾,也不是烈焰?”
“他们是青颂国侍卫!”萧尧冷眸微眯:青颂国侍卫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
四人手中拿着沈雪宁的画像,望着满地的死尸,无声的叹气,其中一名侍卫上前查看了一下那些死人的伤势:“这些人是被一股十分强势的内力所杀,当今世上,能拥有如此深厚内力之人不足五个,看来,有高人在附近……”
“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沈雪宁雪眸微眯:“师兄,我们出去吧,青颂国的人与咱们无怨无仇,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萧尧站着没动:“青颂国的人与你、我是没什么恩怨,但是,不久前,烈焰与青颂刚刚停战,暂时休和,并且,带兵与青颂作战的不是别人,正是独孤绝,如果被他们知道你就是辰王妃,后果可想而知……”
明争暗斗 第084章 脱险
“那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这几名青颂国的侍卫看起来武功并不高,但欧阳睿在崖底的势力不少,她还是省点力气去那付那些黑衣
那几名侍卫在此耽搁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起身离去,四人走后,沈雪宁和萧尧方才从大石后走出,四下观望片刻,快步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四名侍卫边走边四下打量,寻找着沈雪宁可能存在的地方,突然,那名叫张城的侍卫眸光微微闪了闪,轻声建议:“老大,既然这沈雪宁是辰王妃,不如我们把她抓回去……”
那名年龄较大的侍卫冷哼一声,语带不屑:“好啊,等抓到了沈雪宁,你自己带她回青颂领功……”
“没错,没错,这功劳是你一个人的,我们兄弟不抢!”另一侍卫也接过了话。
在宫里混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虽然张城进宫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两名侍卫话中的嘲讽他还是能听得出来,更何况,这立功的事不是应该抢着做吗?为什么这两人如避蛇蝎似的向外推:
“沈雪宁是辰王妃,如果我们抓到她那可是大功一件,你们怎么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你说的确实没错,抓到沈雪宁是大功一件,但是,你要确保自己能够活着走到青颂皇宫!”年龄较大的那名侍卫头也不回的分析:“沈雪宁是独孤绝明媒正娶的王妃,据说为了她,独孤绝不惜和圣皇欧阳清作对,由此可见沈雪宁在独孤绝心中的重要程度……”
“这样岂不是更好,独孤绝重视沈雪宁,我们抓了她更能要胁到独孤绝!”张城满眼不解。
另一名侍卫嗤笑一声:“张城,这里可不是青颂国,任我们为所欲为,如果我们真的抓了沈雪宁,不仅走不出这圣乾京城,并且,不出半个时辰,我们便会被弃尸荒野,死无全尸……”
“这里是圣乾,不是烈焰,独孤绝在这里也有这么厉害?”对于那名侍卫的话,张城似是有些不太相信。
“张城,别人你或许不知道,但太子殿下的能力你总该了解吧!”年龄较大的那名侍卫蓦然开口。
“那是自然!整个青颂国,殿下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张城心中疑惑:只是,太子殿下和独孤绝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进宫的时间并不长,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似是看出了张城心中的疑惑,年龄较大的侍卫轻轻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空,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一年前,青颂和烈焰交战,当时,青颂的领军是太子殿下,而烈焰的领军则是瑞王独孤棋,独孤棋能力不错,但和殿下相比,就明显差了太多,三个月未到,烈焰五十万大军死伤过半,城池也失掉了十多座。”
“面对太子殿下这个劲敌,独孤棋愁眉不展,战况更差,再加上烈焰皇帝也对瑞王的表现极为不满,便下旨收回了他的兵权,命辰王独孤绝接掌军营!”
“当时的独孤绝还只是一名名不见经转的皇子,文采不错,武功也还算可以,而当时的烈焰实在无人可用,所以烈焰皇帝便封他为辰王,将他派往边关。”
“那是太子殿下和独孤绝之间的第一次大战,也是最惨烈的一次,我青颂国三十万大军,兵强马壮,殿下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而烈焰国前任将领独孤棋只留给独孤绝区区八万的残兵败将。”
“是人都能看得出,这次大战太子殿下稳赢,而殿下也做好了战后便班师回朝的准备,只是,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名年龄较大的侍卫目光幽深:“那一场大战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满地的死尸堆积成山,独孤绝并未出手,而是立于战车上指挥,以八万的残兵败将,将太子殿下三十万大军全部歼灭,独孤绝一战成名……”
“此后,独孤绝与殿下交战数次,屡战屡胜,从未有过败仗,仅用了一月时间便夺回了独孤棋输掉的十多座城池,战神王爷之称由此而来!”
“前段时间,有人出钱请地宫杀手暗杀独孤绝,被他查出后,几乎灭掉了整个地宫……”另一侍卫提起这事时,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要知道,地宫杀手的厉害程度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青颂国,圣乾国皇室都拿它没办法,只有独孤绝,毫不畏惧,竟然差点灭掉了地宫……
“原来独孤绝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我还以为那些传闻是别人将其夸大了……”张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事到如今,你还要不要抓沈雪宁去要挟独孤绝?”另一侍卫打趣。
张城连连摇头:“不敢,不敢,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
“什么人?”眼前一道黑影快速闪过,四人停止了说笑,眼底布满了凝重,相互对望一眼,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沈雪宁和萧尧掉落的崖底四面皆是高山,如果想上去,必须有绳子之类的东西辅助才行,可是两人走遍了整个崖底,也未找到半根绳子。
望着沈雪宁红肿的嘴唇,祼露在外的肌肤上那暧昧的红痕,以及脖颈处那两排再也去不掉的牙印,萧尧嘴角微微上挑,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萧尧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沈雪宁身上,遮去了她脖颈上的痕迹,找来些草药敷在沈雪宁唇上消肿。
“师妹,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崖底很不对劲?”做完这一切后,萧尧立于原地未动,眸光微沉。
沈雪宁侧耳倾听了片刻:“这里好像成了一座死城,到处死气沉沉的,并且,我们一路走来,好像并没有遇到欧阳睿派来的那些黑衣人,照理说,我们两人还活着,他们绝对不会离开这里才对……”
萧尧微微转身望向一边,不经意间,望见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中好像有一点发光的东西,缓步走至那东西面前,萧尧细细察看,顿时,面色大变:
“师妹,这些是炸药。”萧尧惊呼出声:“快找找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同样的东西。”
闻言,沈雪宁也是心中一惊,微微思索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欧阳睿,你可真卑鄙,如果不出所料,那些黑衣人已全部撤走,断崖下全部埋上了炸药,然后将上到崖顶的绳索全部拿走,让他们无路可逃,如此一来,沈雪宁和萧尧就会被炸死在这里……
沈雪宁和萧尧四处察看,炸药果然是埋遍了整个断崖……
“你说什么,萧尧和独孤绝都没有死?”冷府书房,冷逸轩冷眸微眯:“消息可准确?”
“回公子,千真万确。”黑衣人恭敬的回答着:“只不过,此时此刻,沈雪宁和萧尧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此话怎讲?”冷逸轩心中不解:欧阳睿所派的黑衣人人数众多是没错,但依沈雪宁和萧尧的武功,应付那些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欧阳睿命人在断崖下埋藏了大量的炸药,并收走了所有上到崖顶的绳索,所以,这一次萧尧和沈雪宁怕是凶多吉少……”
“你怎么不早说!”话音落的同时,黑衣人只觉面前一道白影闪过,整个书房间中就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冷逸轩早已不知所踪……
出了冷府,冷逸轩面色焦急,运用轻功快速向断崖飞去:沈雪宁,你一定要撑到我赶到那里……
崖顶,站满了黑衣人,立于最前面一人面容英俊,身着金黄|色锦衣,不是欧阳睿又是谁,望着深不见底的断崖,欧阳睿嘴角微扬起一丝优美的弧度
崖底其他人已被引走或杀掉,放眼整个断崖,只剩下了你沈雪宁和萧尧两个人,本宫以整座断崖为你们陪葬,你们也应该死而瞑目了……
欧阳睿轻轻摆了摆手,不远处的一名黑衣人心神领会,快步走上前,将手中的火把递给了欧阳睿,欧阳睿接过后,嘴角噙着邪恶的笑意,点燃了导火索……
这根导火索不知被加了什么材料,燃烧的很快,时间不长已到了半山腰……
“师兄,炸药太多,我们根本就拆不完,而且我刚才仔细检查过,有些炸药很普通,而有些炸药里则被放了十分特殊的东西,只需几包便可将整个崖底炸掉,看来欧阳睿是铁了心要置我们于死地……”沈雪宁面色凝重。
萧尧点点头,眸光也是越凝越深:“这些炸药随都会爆炸,我们必须想个办法上去,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欧阳睿,算你狠。
“砰!”一声巨响震的地动山摇,崖顶上的欧阳睿等人微微晃了晃,而位于崖底的沈雪宁和萧尧则是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炸药已经开始爆炸了,我们快走!”萧尧邪魅的眸底寒光闪现,拉起沈雪宁快速向爆炸声相反的方向跑去……
望着崖底一侧腾起的黑烟,欧阳睿嘴角轻扬起一丝残酷的笑意:沈雪宁,萧尧,这是本宫送你们的大礼,好好享受……
“欧阳睿,敢动本王的人,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立于崖顶的欧阳睿正欲高兴,熟悉的冷酷声音自身后响起,欧阳睿心中一惊,慢慢回头:
只见一袭白衣,戴着半边银制面具的独孤绝正傲然的立于他身后不远处,锐利的眼底寒光闪现,薄唇轻启,下达了命令:“断崖上所有人,杀无赦
独孤绝一声令下,立于他身后的侍卫恭敬的回答一声,手持长剑攻向欧阳睿身侧的黑衣人。
独孤绝立于原地未动,望向欧阳睿的眸底寒光现浓,仿佛无声的述说:欧阳睿,如果沈雪宁死了,你也活不了,你最好求老天保佑沈雪宁没事……
“砰砰砰……”断崖下,爆炸声接连不断,萧尧拉着沈雪宁快速前行,爆炸声紧随其后,乱石翻飞,尘土飞扬……
抬头望向正前方,竟已无路,身后,爆炸声越来越近……
萧尧伸手将沈雪宁紧紧抱在了怀中,为她遮挡不断下落的乱石:“雪宁,你怕死吗?”
“如果与你一起,我便不怕。”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如今她的身边有人陪伴,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至于欧阳睿,他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沈雪宁之死,萧尧之死都会算在他头上,虽然沈雪宁没有调查过萧尧,但她一直都知道,萧尧的身份不简单。
如果萧尧被欧阳睿所害的消息传出,那萧尧的属下定会前来为他报仇,再加上自己之前安排的那些,呵呵,只怕这圣乾国不久之后就会亡国……
有整个圣乾给他们做陪葬,他们并没有吃亏……
“雪宁,如果有来世,只但愿我能早点遇到你!”紧抱着沈雪宁的手臂越收越紧,萧尧闭上了眼睛,嘴角轻扬起一丝笑意,不是他们不想活着,只是,他们已被逼入绝境,无路可走,只有死路一条。
拒绝程南英帮助,致使他们两人陷入绝境之事萧尧并不后悔,因为此时此刻,沈雪宁正陪在他身边,黄泉路上,有沈雪宁陪伴,他已知足。
至于欧阳睿,也逍遥不了太久,如果今天萧尧真的葬身崖底,那么对他忠心耿耿的莫松、冷炎等人绝不会轻易放过欧阳睿和欧阳清……
在萧尧与沈雪宁看不到的地方,有几个人正拿着绳子攀在断崖半山腰,慢慢向崖下走来,他们是莫松派来的死士,誓死也要救回独孤绝与沈雪宁。
而冷炎的任务,就是尽量拖延欧阳睿的时间,让他无瑕顾及断崖下的情况……
程南英在崖底看到了沈雪宁和萧尧亲吻一事,伤心离去,英俊的面容严重憔悴,眼底更是布满了血丝,缓步走在林间小路上,思绪万千:
雪宁,这一世,你我之间真的有缘无分吗?你宁愿选择对你不理不睬的独孤绝,也不肯多看我一眼,我是真的爱你,你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我究竟哪一点儿比不上萧尧,身份高贵不是我的错,为了你,我不在乎名誉、地位,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一道白色的身影迎面飞来,停在了程南英面前,语气急切:“程兄,你可是从断崖而来?”
程南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脚步不停的缓步向前走着……
“那程兄可曾见到萧尧和沈雪宁,他们平安上来了吗?”冷逸轩立于程南英身后,轻声询问。
“他们在崖底!”程南英有气无力的回答着,想起沈雪宁和萧尧在崖底亲吻那一幕,程南英的胸口便沉闷的难受。
“快跟我前去崖底救人。”程南英话音刚落,已被冷逸轩抓着胳膊快速向他来时的方向飞去。
“出什么事了?”冷逸轩一向冷静,如此失态的他,程南英还真是第一次见。
“欧阳睿切断了所有通下崖底的绳索,并在崖底埋了大量的炸药,想将萧尧和沈雪宁炸死在崖底……”冷逸轩毫不隐瞒,那天沈雪宁坠下断崖时,冷逸轩就已清楚的知道程南英爱上沈雪宁了……
“怎么会这样?”程南英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中充满了自责:雪宁,你一定不能出事……
断崖底,爆炸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尘土越来越多,碎石也越来越密,萧尧靠在一条很小的石缝中,将沈雪宁紧紧护在怀里,为她挡去外面的一切凶险,如今的两人已做好了随时离世的睢备……
沈雪宁在萧尧怀中抬起了头,她想最后再看一眼蓝色的天空,将蓝天白云全部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望着陡峭的悬崖峭壁,沈雪宁脑中眼前一亮:“师兄,我们有救了。”
断崖上已是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无边的漫延,冷炎带来的侍卫皆是高手中的高手,而这些黑衣人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是以,打斗了半天,两帮人马还未分出胜负……
断崖底,沈雪宁和萧尧背对背,胳膊挽着胳膊,脚踩着悬崖,慢慢向上‘走’去……
在沈雪宁抬头望天时,她发现,这两边的崖壁距离不远不近,刚好是两个人的腿长左右,所以,她便想出了这个办法,她与萧尧背靠着背,一人脚踩一边的崖壁,慢慢向上走……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方法很累人,整个过程双腿都处于紧绷状态,如果在向上‘走’的过程中,她或萧尧有一人的腿没了力气,那他们便会掉落下来,摔的粉身碎骨。
可是,这也是救他们的唯一方法,否则就只能在这里乖乖等死:明月的卦象所说的没错,雪宁真的很聪明,她是属于我的,今世谁也抢不走,如果有人敢打她的主意,无论那人的身份,地位如何,我都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熟悉的淡淡清香自身后飘入鼻中,沈雪宁的一缕秀发无意间扫到了萧尧的脖颈,再加上两人又是背靠着背,隔着薄薄的衣服,萧尧竟然能感觉到沈雪宁如羊脂般光滑的凝脂玉肌。
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了沈雪宁那美丽的身体,如此危险的环境下,萧尧竟然有些心猿意马,暗暗下定决心:回别院后便将事情和沈雪宁讲清楚,然后和她做真正的夫妻……
“是谁这么缺得,竟然把咱们的绳子全部取走了!”一阵惊呼自崖下传来,沈雪宁微微低头,只见那四个青颂国侍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此时正怒气冲天的站在她与萧尧正下方,议论着有关绳子的事情。
“大哥,你看那两个人,他们竟然用这种方法向上走,真是太聪明了……”一名侍卫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了以这种特殊方法向上走的萧尧与沈雪宁,顿时惊的正目瞪口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用他们的方法向上走,这里马上就会被炸掉,你想被炸死在这里啊……”幸好他们是四个人,两个人一组,仿照沈雪宁和萧尧一步一步慢慢向崖顶走去。
只不过,他们那两组人配合的不够默契,自然也不如沈雪宁和萧尧走的快,如今保命要紧,只要他们四人不先挑走争斗,沈雪宁和萧尧也懒得理他们。
“砰!”巨大的声响传入耳中,一阵热浪越过那四名侍卫,以及处于半山腰的沈雪宁和萧尧,直冲崖顶,整个崖底已被炸的面目全非,如果沈雪宁和萧尧没有用这种方法逃生,只怕此时的他们早已被炸的四分五裂,根本找不到完整的尸体……
就在这最后一声爆炸响起时,冷逸轩和程南英已来到断崖边,爆炸所产生的巨大声响使得整个断崖晃动起来,打斗中的众人站立不稳,全都停止了打斗……
一股热浪冲上崖顶,也成功的让想冲下崖底的程南英和冷逸轩止了步,众人纷纷以胳膊挡住了热流,防止自己被灼伤……
待一切平静后,众人全都直起了身体,距离崖边较近的人都被熏成了黑色。
“宫主,宫主……”伴随着一声惊呼,一袭彩衣,蒙着面纱的果冻快速跑到了崖边,俯身望向深不见底的断崖,眼底的气愤更浓,转身望向众人,语气凌厉:“下面的炸药是谁放的?”
“是本宫命人放的!”欧阳睿面不改色,冰冷的眸底隐隐闪着一丝得意:沈雪宁已死,本宫就无所顾及……
“又是你,你上次害我误伤宫主,这次害我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我杀了你!”咬牙切齿的话音刚落,果冻已冲到了欧阳睿面前,挥掌攻向欧阳睿
原以为果冻的身手不过是花拳绣腿,几招便可将她打败,但事实却是,果冻的武功竟然与欧阳睿不相上下,两人过了近百招,也未分出胜负……
程南英立于崖边,失魂落魄的望向崖底,此时,他早已没有了生气、嘶吼的力气,就这么双目无神,一动不动的站着,唇边绽开一丝苦涩的笑意:
雪宁,你终究不属于我,两次去见死神,都是萧尧陪在你身边,如果我现在也下去找你,你会不会给我一次公平的机会,还是,我早已失去了这种机会……
崖底全部被炸,冷炎知道独孤绝也是凶多吉少,冷眸中寒光闪现,冷冷的下了命令:“杀了欧阳睿,赏金万两。”
刚才他下命令时,并没有针对欧阳睿,因为欧阳睿毕竟是圣乾太子,如果他们在圣乾国杀了圣乾的太子,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如今,他所效忠的人已死,作为一名合格的属下,他唯一能为独孤绝做的,就是为他报仇……
即便杀了欧阳睿后,他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断崖,他也一定要杀了欧阳睿为独孤绝和沈雪宁报仇。
双方人马再次混战到了一处,不过,程南英,冷逸轩,冷炎都没有参战,程南英和冷逸轩是以为沈雪宁已死,所以无心参战。
而冷炎则紧盯着欧阳睿的一举一动,如果果冻应付不过来,他便会出手……
冷逸轩微微回头,望向一袭白衣,独孤绝装扮的冷炎,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来独孤绝也是喜欢沈雪宁的,否则,他不会在听到沈雪宁已死的消息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杀了欧阳睿为沈雪宁报仇……
重重的叹了口气,冷逸轩心中升起一阵疑惑:一直以来我都很讨厌沈雪宁,可是为什么在得知她已死的消息时,我的心,如万箭射穿一般,好痛……
“师兄,还有多久才能到崖顶,我快要撑不住了!”四五天的时间,沈雪宁只在昨晚用了一点水果,今天早晨什么东西也没吃,又在崖底跑了大半天,刚才又走了这么大一段的崖壁,她的体力有限,真的是撑不下去了。
萧尧抬头望了望只差几米便可到达的崖顶,鼓励着:“雪宁,还有几米便可到崖顶了,你再支持一下……”
此时沈雪宁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根本就抬不起来:“师兄,能休息一下吗?”
“不行,现在不能休息,我们都已经到了极限,必须尽快上去,只要我们的意识稍稍松懈,便会再次跌入崖底……”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了动静,萧尧心中焦急:“雪宁,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我能听到,只是,我真的累的走不动了……”突然,沈雪宁腿一松,两人径直跌向崖底……
“雪宁,快稳住……”萧尧惊呼一声,沈雪宁伸直了腿,稳住了身形,望了望头顶上方,两人大约掉落了十米左右:“对不起师兄,我……”
以他们这种方法,这十米可不容易走。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很累。”萧尧语带无奈,其实他也很累,沈雪宁昨晚还用了点野果,他可是连野果都没吃一口。
可是如今他不能和沈雪宁说这些,沈雪宁需要他给她信心,而不是罗里罗嗦的听他的悲剧遭遇:“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崖顶,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
两人用尽全力艰难的向上走了十多米,沈雪宁的双腿累的发颤,可她却死撑着没哼一声,但是,萧尧却察觉到了沈雪宁的不正常:“雪宁,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们继续走!”沈雪宁的话虽简短,却萧尧听出了她话中的勉强与吃力。
“雪宁,你是不是……”撑不住了,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距离崖顶只剩下三四米远了,他们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可是沈雪宁怕是真的撑不下去……
不经意间抬头,一小截绳子正悬在正上方,绳子垂下的一端被齐齐划断,显然是人力所为,看来欧阳睿为了杀掉沈雪宁和萧尧没少费力。
“雪宁,我们可以上去了。”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不等沈雪宁答话,萧尧已猛然运用轻功飞出两米左右,伸手握住了那条断绳,另只手紧紧抓住了沈雪宁的手腕。
嘴角轻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萧尧用力将沈雪宁扔向上方,沈雪宁飞至萧尧上方后,一手抓住了绳索,另只手将萧尧拉了上去……
崖顶上,冷炎虽站着没动,但他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看着一边的黑衣人占了些上风,冷炎眼眸微眯,猛然出手对着那些黑衣人挥出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响,几十名黑衣人中招,倒地不起……
果冻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毕竟实战经验少,百招之后,渐渐不支,欧阳睿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手中的动作越发的快速起来:
“沈雪宁、萧尧已死,就算你杀了我,他们也不会再活过来,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到达了鬼门关……”
“谁说的?”伴随着清冷的女声,两道白色的身影从崖底升至半空中,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由于沈雪宁的腿有些发酸,一时还有些站立不稳,所以,萧尧轻扶着她的腰。
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人正如同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暧昧的紧贴在一起,望着满山惊讶、错愕的眼神,以及一袭白衣,面无表情的独孤绝,沈雪宁急忙挣脱了萧尧……
在看清面前所站的人时,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不可思议,冷逸轩,程南英在看到沈雪宁时,眸底由错愕转为狂喜。
当然了,欧阳睿在见到沈雪宁时,肯定气的咬牙切齿:沈雪宁,想不到你的命还真大,这样都炸不死你……
冷炎在看到萧尧时血红的眼底闪着浓浓的喜悦,正欲上前行礼,萧尧对他使了个眼色,冷炎立刻心神领会:现在他冷炎在装扮独孤绝。
“宫主。”其他人都立于原地未动,也未说话,果冻最先反应了过来,惊呼一声,快步跑到了沈雪宁面前。
上下打量沈雪宁片刻,果冻祼露在外的眼底隐有泪光闪动,伸手抱住了沈雪宁,哭的凄凄惨惨:“宫主,真的是你,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浓烈的脂粉味钻入鼻中,沈雪宁微微皱了皱眉:“不要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
果冻重重的点头:“幸好你上来了,否则,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突然,果冻好像想到了什么,小心的询问着:“宫主,我派去找你的那四个人你见到他们没有?”
“哪四个人?”沈雪宁心中隐隐有了答案:难道是他们四个……
“看来是没见到了,那四个笨蛋,我还真不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果冻无奈的摇头,眼神一暗:“不过,他们四个去了哪里?不会是被炸死在崖底了吧!”
“我和师兄上来时倒是看到了四个人跟在我们身后,你所说的,会不会就是他们四个?”说着,沈雪宁走至崖边,向下望去,只见半山腰,那四个人正在慢慢爬行,……
果冻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四个笨蛋,我去找东西拉他们上来!”
果冻走后,沈雪宁微微侧目,望见了不远处一袭白衣的独孤绝,同样的白衣,同样的银制面具,原本锐利的眸底此时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沈雪宁觉得今天的独孤绝和平时的他有些不一样,可是究竟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王爷!”轻唤一声,沈雪宁缓步走向独孤绝:她想尽快将事情和独孤绝说清楚,然后,和萧尧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独孤绝装扮的冷炎学着独孤绝的语气:“王妃无事就好,时间不早了,回别院!”
冷炎将目光转向欧阳睿,眼底寒光闪现:“太子殿下,你应该庆幸雪宁没事,否则,本王定会踏平圣乾国。”
如果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大家会当它是个笑话,一笑了之,可如果这话从战神王爷独孤绝口中说出,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世人皆知,独孤绝一向是金口玉言,说的出,便做的到,没有把握的事,他从来不许诺。
闻言,欧阳睿多少有些吃惊,他知道独孤绝喜欢沈雪宁,却没想到竟然已经喜欢到这种程度了,如果沈雪宁真的死在了崖底,岂不是会有整个圣乾国来给她做陪葬……
沈雪宁,你还真有本事,竟然能将这冷心冷情的独孤绝哄的团团转。
言毕,冷炎不再理会任何人,转过身后,径直离去,其实冷炎急着离开只是想让萧尧尽快恢复他辰王爷的身份。
但是,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独孤绝在生沈雪宁的气,毕竟,沈雪宁身为辰王妃,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别的男人搂抱在一起,丝毫没有顾及独孤绝的面子,只要是男子就会生气。
更何况独孤绝一向心高气傲,自己的妻子在自己面前与别的男子搂抱在一起,他不生气才怪。
沈雪宁原本答应要给独孤绝一次机会,可她却失言爱上了萧尧,所以,沈雪宁自知理亏,独孤绝,离开时,她没有紧追着独孤绝,而走。
沈雪宁觉得独孤绝正在气头上,她的解释再合理,他也未必听得进去,如果激怒了独孤绝,一气之下把萧尧抓起来打一顿也不是不可能,不如过上几天,等他气消了,再将她与萧尧的事情告诉他,这样一来,对三人都好……
“王妃,请!”两名侍卫走至沈雪宁面前,对着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雪宁抬头望向萧尧:“师兄,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将事情圆满解决,王爷是通情达理之人,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这话听在程南英等人的耳中,是沈雪宁在为刚才的事情宽慰萧尧,而萧尧却知道,沈雪宁所说的是与他一起离开此地之事。
萧尧心中重重的叹气:怎么办,要说出真相吗,不过,就算要说出真相,也不能选择这里……
“师妹,为兄相信你,辰王爷已经走远了!”你也回去吧!
“师兄,保重!”我会尽快和独孤绝说清楚。沈雪宁轻轻转过了身,眸底暗藏着浓浓的不舍,缓步向前走去,仿佛她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萧尧一样。
雪宁,如果你知道我对你隐瞒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你会不会怪我?沈雪宁对萧尧的感情越深,萧尧心中的不安越浓,他害怕沈雪宁知道真相后会生他的气,不再理睬他……
当沈雪宁的身影消失不见后,萧尧仍然立于原地未动,原本邪魅的眸底此时充满了忧伤与无奈。
“萧兄,雪宁是辰王妃,她是独孤绝的,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程南英缓步走至萧尧身侧,望着沈雪宁消失的方向,心中重重的叹气:“我们都只是局外人……”
萧尧嗤笑一声:“程南英,喜欢做局外人是你的事情,我萧尧想要的,总会得到,只要是属于我的,就绝不会再让他人沾染半分!”
言毕,萧尧不再和程南英废话,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去……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下,大批人马的离去形成了一幅完美的晚归图,独孤绝回到别院后直接回了书房,说是烈焰有八百里急件需处理,而沈雪宁回到别院后洗去了一身的灰尘,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简单用了点饭菜,在卧室中等独孤绝回来。
几个时辰过去了,独孤绝还没有丝毫回来的痕迹,沈雪宁心中疑惑:难道他真的生气了?
随便披了件外衣,沈雪宁去书房找独孤绝,谁知,在她走到书房门口时,遇到了莫松,莫松说烈焰出了大事,王爷正在与众人商量。
沈雪宁是明事理之人,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她没进书房,只让莫松告知独孤绝,谈完事情就回房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独孤绝商量。
直觉告诉她,圣乾要变天了,沈雪宁不想再趟这趟混水,想在事情发生前与萧尧离开这里,所以,她与萧尧之间的事情自然是让独孤绝知道越好。
子时将近,独孤绝还未回来,沈雪宁受不住浓浓的困意,沉沉睡去,朦胧中,身体被人紧紧拥住,熟悉的淡淡龙涎香萦绕鼻端,沈雪宁睁开了眼睛,毫无意外的看到了独孤绝戴着银制面具的英俊脸庞……
明争暗斗 第085章 风雨前夕
只是不知为何,独孤绝英挺的眉宇间竟然透着浓烈的阴霾,英俊的半边侧脸写满了疲惫,似是遇到了什么十分棘手的事情。
热水的余温透过薄薄的衣服钻入沈雪宁鼻中,昭示着独孤绝是刚刚沐浴过。
“王爷,王爷……”沈雪宁知道独孤绝很累,急需休息,她本不想叫醒他,可是她和萧尧之间的事情,还是尽早让独孤绝知道的好。
独孤绝武功高强,一向警觉,可是此时他却睡的很沉,沈雪宁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原本锐利的眸底此时布满了血丝与疲惫:“怎么了?”
“王爷,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沈雪宁想向独孤绝要一纸休书,但她要说的委婉一些,不能太直接,毕竟是她食言在先。
“本王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着独孤绝再次闭上了眼睛,沈雪宁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望着独孤绝疲惫的脸庞,思量再三,沈雪宁还是决定作罢:看独孤绝的样子,他的确很累,那就明天再说吧,反正也不在乎多过这一晚……
沈雪宁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身体,想从独孤绝怀中挣出,谁知,独孤绝就像有感觉一样,紧抱着沈雪宁的手臂越收越紧:“不要乱动,本王只想抱着你好好休息一晚。”
独孤绝一向冰冷的语气中竟然充满了疲惫,沈雪宁思索片刻,没再乱动,或许明天过后,她和独孤绝便会成为陌路人,抱着睡一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可以让他放肆一次,更何况,这件事情也是她食言在先,就当做是对独孤绝的一种安慰吧。
沈雪宁本以为独孤绝抱着她她会睡不着,岂料,这一晚她睡的极安稳,天明时醒来,神清气爽,只是,身侧早已没有了独孤绝的身影,只留满室的淡淡龙涎香。
起床梳洗后,沈雪宁简单用了点饭菜,得知独孤绝在书房,沈雪宁没再耽搁,快步向书房走去:今天就和独孤绝将事情讲清楚,然后,和萧尧远走高飞……
走在前往书房的路上,沈雪宁感觉别院的气氛很不对,院中的侍卫增加了很多,戒备比以前更加森严:难道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莫管家,轻盈现在有事要见绝哥哥……”娇俏的女声自从前面传来,沈雪宁放慢了脚步,却没有停下。
“夏郡主,王爷吩咐过,他与众将领商量事情时,一律不见客。”莫松语气委婉,却带着冷冽。
“绝哥哥最近事情繁忙,整个人消瘦了不少,轻盈炖了些补品,想拿给绝哥哥喝!”夏轻盈轻轻转身,指了指身后那名宫女所端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补品。
虽然沈雪宁不知道她炖的是什么,但闻味道,似乎很好喝。
“郡主可将补品交给卑职,卑职会将补品端给王爷!”莫松语气恭敬,却不失威严,现在沈雪宁算是看出来了,无论夏轻盈说什么,莫松都不会让她踏进书房一步。
“那好吧!”夏轻盈语带不悦,却又无可奈何:“梅儿,将补品交给莫管家。”
莫松摆了摆手,立于他身后的一名侍卫心神领会,上前接过了梅儿手中的托盘。
夏轻盈气恼的轻哼一声,起身欲离去,在看到不远处的沈雪宁时,夏轻盈眸光微闪,心中打定了主意:“王妃姐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前来此处?”
“也是来给绝哥哥送补品的吗?也对,这几日,绝哥哥为了找王妃姐姐,可是不吃不喝不睡的在崖底奔波,王妃姐姐关心一下绝哥哥,也是应该的……”
夏轻盈语气沉重,却在看到沈雪宁和如月双手空空时惊呼出声:
“对不起,王妃姐姐,原来你不是来给绝哥哥送补品的,轻盈会错意了!”看似惊讶的娇俏女声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
夏轻盈早就看到沈雪宁是两手空空前来的,走在她身后的如月,也是什么也没拿,夏轻盈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沈雪宁难堪:
独孤绝为找你,天天劳累,而你这个做妻子的平安无事归来,竟然对疲惫不堪的独孤绝不管不问,连碗补品都没给他炖过,你算什么辰王妃……
“夏群主说笑了,雪宁为王爷准备的补品早已炖好,只不过,雪宁知道王爷在忙,为防打扰到王爷,雪宁先来此处看看,如果王爷在忙,就先让补品热着,等忙完再用,如果王爷已经忙完了,就立刻去厨房将补品端来,这样一来,既可以保证补品的温度与效用,又不会耽搁王爷的时间……”
沈雪宁语气平静,所说的话看似只与自己所炖的补品有关,实则在暗讽夏轻盈不会办事,送个补品也不会看时间,活该被拒之门外……
原本夏轻盈是想嘲讽沈雪宁的,没想到,到了最后,却被沈雪宁明嘲暗讽一顿,心中有气,却不能发泄,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下这个哑巴亏:
“王妃姐姐说的没错,是轻盈疏忽了,为了给绝哥哥炖补品,轻盈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就起床了,早晨也没怎么用早膳,现在是又累又饿,先回去用点东西,顺便休息一下,王妃姐姐请便!”
临走了,夏轻盈也不忘邀功,对她的话沈雪宁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夏轻盈走后,沈雪宁缓步走向书房,通过刚才夏轻盈与莫松的对话,她知道,现在她绝对见不到独孤绝,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算只是出于礼貌,也要过去打声招呼。
“莫管家,王爷还在忙吗?”沈雪宁在距离书房十米左右停下了脚步,她能感觉得到书房中有很多人,但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确切一点儿说,沈雪宁也没想听到。
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很不祥的预感:独孤绝一向精明,再困难的事情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处理的妥妥当当,很少见他有这么忙的时候,难道烈焰出事了……
“回王妃,王爷自从寅时进入书房,贞到现在还未出来”
沈雪宁心中一惊:昨晚独孤绝回到卧室时少说也到丑(凌晨一点到三点)将末了,寅时他竟然再次回到了书房中,看来他只休息了两三个时辰……
如此一来,沈雪宁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烈焰肯定出事了……
“王爷的确在忙,不过,如果王妃有事找王爷,卑职可为王妃禀报!”说着,莫松转身走向书房:奇怪,刚才夏轻盈来时,莫松坚持不让她进书房,为何这次……
“莫管家,不必了,雪宁找王爷也不是什么大事,等王爷忙完再说!”如果烈焰真的出事了,独孤绝肯定忙的焦头烂额,倘若我在这个时候再向他要休书,对独孤绝来说绝对会是雪上加霜……
缓步走在别院中,沈雪宁愁绪万千:怎么办呢?我想和师兄尽快离开这里,又不想在这个时候伤害独孤绝,一个烈焰已经够他烦心了,如果再加上我的事情,真怕他会承受不住……
突然,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快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王妃,您要去哪里?”望着沈雪宁前行的方向,如月心中疑惑:那边既没什么景色,也不是休息之处,王妃去那个方向做什么……
“去厨房!”沈雪宁头也不回的回答着,脚步越发的快速。
其实,来格来算,沈雪这真的不是一名合格的妻子,先不说她没有尽到为人ℚi应尽的责任,和独孤绝成亲这么久,她都不知道独孤绝最喜欢的菜是哪一道,最爱穿的衣服是哪种款式……
今天夏轻盈拿着补品出现在书房门口,沈雪宁才发现她这个人ℚi做的有多失败,虽然她从未爱过独孤绝,也从未想过要和他共度一生,但是两人既然成了亲,达成了合作关系,那么最起码的尊重与责任还是要有的。
厨房中的食材应有尽有,沈雪宁厨艺不错,时间不长便做好了几样小菜,炖上了一锅味道鲜美的三鲜汤。
饭菜做好不久,天已到了晌午,估摸着独孤绝也应该忙的差不多了,沈雪宁便端了她所做的饭菜,缓步走向书房。
用过这顿饭,沈雪宁便会拿着独孤绝给她的休书离开,从今以后,他们两人便形同陌路人,这顿饭是沈雪宁为独孤绝所做的第一顿饭,也是最后一顿,简称:最后的午膳。
独孤绝的为人沈雪宁十分清楚,他讨厌别人抢夺他的东西,前几天他让沈雪宁给他一次机会,说明他已爱上了沈雪宁,可是如今,沈雪宁爱上了萧尧,不知独孤绝知道后会做何反应,不过,那休书绝对不会给的太痛快。
当然了,沈雪宁亲自做午膳给独孤绝也是有那么一点儿点儿目的的,说不定独孤绝感激之下就把休书写了……
书房静悄悄的,显示着里面的人已走,沈雪宁轻轻敲响了房门,疲惫沙哑的声音自房内响起:“进来!”
沈雪宁推门走了进去,望着兀自坐在桌边低头凝眉思索的独孤绝,沈雪宁无声的叹了口气,将饭菜放到了房间中央的桌子上:“王爷,时间不早了,用午膳吧!”
在听到沈雪宁的声音时,独孤绝修长的身躯微微一震,抬头望向沈雪宁,眸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恢复了正常:“你是辰王妃,只管养尊处优就好,这些粗活让下人做便可。”
“雪宁身为辰王妃,为王爷做顿饭菜是应该的。”沈雪宁缓步走至独孤绝面前,挽着独孤绝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王爷,时间不早了,先用午膳吧,天大的事情,等吃过饭再思考,否则,身体会吃不消的……”
独孤绝没有说话,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疑惑,一丝玩味,似在猜测沈雪宁又在打什么主意。
任由沈雪宁将他拉到了放着饭菜的桌前,阵阵菜香扑鼻而来,独孤绝这才发觉到,自己两顿没用膳了。
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青菜放入口中,独孤绝慢慢品味,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这菜是王妃做的?”
“没错!”沈雪宁做的菜可是一绝,色、香、味俱全,没人能拒绝得了她手中美食的诱惑。
“味道还算可以,只不过……”在沈雪宁看不到的时候,独孤绝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本王一向不喜食姜,所以,别院中的大厨做菜时很少放姜,王妃这道菜,可是放了不少的姜……”
“既然王爷不喜欢,那雪宁将饭菜端走便是!”不吃姜,你骗谁,每次用膳时,我明明都看到你用过道菜,这道菜炒时必须放姜,否则根本不会入味……”
“既然这是王妃的一番心意,本王又岂能推辞!”独孤绝大手轻扬,已被沈雪宁端起的托盘便再次稳稳的落到了桌子上,独孤绝动作优雅,吃的津津有味。
可恶的独孤绝,竟然喜欢没事找事,早知如此,我根本不会给他做饭!沈雪宁狠狠瞪了独孤绝一眼,正欲告辞离去:
“汤的味道还算可以,王妃要不要尝尝看!”一勺味道鲜美的三鲜汤呈到了沈雪宁面前,沈雪宁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多谢王爷好意,我已经用过午膳……”
沈雪宁话音未落,那勺汤已被独孤绝送进了沈雪宁口中:“味道如何?
“很不错!”这句话沈雪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出声:独孤绝怎么和萧尧一个样,都喜欢强行喂别人东西……
“真的不错吗?”独孤绝目露疑惑:“本王品尝时,觉得这汤和平时厨子们做的没什么两样,是不是王妃口中的汤和本王喝的不一样,看来本王要再品尝一下才行……”
沈雪宁本想说:这汤都被我咽下了,你还怎么品尝,可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小嘴便被封住,唇上传来的温润触感,以及口中不断漫延的男性气息让沈雪宁明白了独孤绝所谓的品尝是什么……
这个可恶的独孤绝,还真不是一般的精明,聪明如沈雪宁,这一次竟然又被他绕了进去……
独孤绝紧紧噙住沈雪宁柔软、香甜的唇瓣,贪婪的吸吮着独属于沈雪宁口中的芬芳,紧拥着沈雪宁的手臂也是越收越紧,仿佛想将沈雪宁拥入他的骨血之中,再也不分开。
这一次沈雪宁学聪明了,没有挣扎,而是立于原地未动,任由独孤绝予取予求。
因为沈雪宁清楚的知道,她和独孤绝的实力相差太远,如果她反抗,只会使他越加的疯狂,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倒不如一切顺着他,等他吻够了,自然会放手。
独孤绝救过她的命,虽然她不爱他,但不会吝啬这一个永远的离别吻,当然了,沈雪宁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等独孤绝的动作一停,她就会立刻向他要休书,既然独孤绝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调戏她,定是已想出了应对烈焰所出之事的办法,又或者已派人前去处理。
既然棘手的事情已解决,当沈雪宁向独孤绝坦白她与萧尧的事时,独孤绝可能不会太过伤心……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雪宁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独孤绝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望着沈雪宁迷离的眼神,绯红的小脸,以及红肿、微张,似在等人前去品尝的嘴唇,独孤绝锐利的眼底染上了浓浓的情yu,声音暗哑:“雪宁,你的味道,好甜!”
说着,不等沈雪宁答话,独孤绝已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奔向床边:“独孤绝,你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沈雪宁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不理会沈雪宁对他的踢打,独孤绝径直走到床边,力道适中的将沈雪宁放到了床上,修长挺拔的身躯随即压了上去,温柔的轻吻着沈雪宁的眉眼:“雪宁,不要拒绝我……”
一直以来,沈雪宁和独孤绝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两人每天下盘棋,如果沈雪宁赢了,独孤绝睡在书房,如果独孤绝赢了,两人就睡在卧室。
沈雪宁与独孤绝棋艺相当,各有输赢,所以,这书房便成了独孤绝的第二个卧室,布置的当然舒适。
沈雪宁不断扭头试图躲避独孤绝对吻,可是,无论ˇ她如何摇头,独孤绝的吻总能准确的落在他想吻的地方,情急之下,逃雪宁脱口而出:“独孤绝,你快放开我……我爱的人不是你……”
本以为她喊出这句话时心高气傲的独孤绝会停下所有的动作,那沈雪宁便可以趁机逃离此处。
岂料,独孤绝听后竟然没什么反应,轻如羽毛般的吻轻轻落在了沈雪宁的脸颊上:“我知道……我不介意……其实我就是……”
“砰!”书房门被人推开,一袭红衣的夏轻盈快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汤,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意:“绝哥哥,我帮你炖了最补身体的……”
夏轻盈的轻快的话语在看清房内的情形时戛然而止:大床上,两道白色的人影交叠在一起,被压在下面的沈雪宁嘴唇红肿,面色潮红,眼神迷离,酥胸半露,身上的衣服已被褪下大半。
而独孤绝,修长的身体紧紧压在沈雪宁娇小的躯体上,衣衫半敞,露出里面麦色的强健胸膛,冰冷的眸底还有未完全散去的情yu,如果刚才夏轻盈没有闯进来,那他们肯定已经成了好事……
“谁让你进来的,滚!”独孤绝怒吼一声,大手一挥,放着饭菜的那张桌子便直直飞向呆愣在门口的夏轻盈……
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桌子,夏轻盈快速反应了过来,身形一转,已到了门外,只听“砰”的一声响,桌子撞在了门框上,摔的四分五裂,饭菜、以及碗的碎片散落一地……
“绝哥哥,对不起……”门外传来夏轻盈的低声哭泣,独孤绝不为所动,冰冷眸底的怒火反倒越来越浓。
趁着独孤绝走神的瞬间,沈雪宁猛然出手将独孤绝推到了一边,迅速坐起身,快速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雪宁,对不起,是我太忘情……”沈雪宁正欲起身离开书房,冷不防整个人已被独孤绝自身后紧紧拥入怀中,原本冰冷的语气中隐带一丝紧张与自责。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鼻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沈雪宁轻轻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萧尧英俊、妖孽的俊脸:“王爷,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说来听听!”沈雪宁话一出口,独孤绝的语气便不复刚才的紧张,好像还暗带了一丝戏谑,耳朵传来一阵酥麻,沈雪宁心中一惊,微微侧目,却见独孤绝正轻轻啃咬她的耳垂……
沈雪宁又气又无奈,想要挣脱,换来的却是独孤绝的手臂越收越紧,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果独孤绝不肯休妻,那她沈雪宁便休夫,从此之后两人再不相欠:“独孤绝,我现在只求你给我一……”
“启禀王爷,王将军等人已到,是让他们在外等候,还是……”
“王爷已用完午膳,请他们进来吧。”独孤绝尚未答话,沈雪宁已抢先一步开口。
独孤绝不知不觉间加大了啃咬她耳垂的力道,使她全身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无法拒绝独孤绝的任何要求,她怕独孤绝选择让那些人在外等候,到时,她岂不是会很惨……
用力挣脱了独孤绝,沈雪宁拿出面纱戴到了脸上,遮住了红肿的嘴唇,快步向外走去。
“雪宁,你不要离开别院,与众将领商量完事情之后,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独孤绝已打定了主意,将实情告诉沈雪宁,他想和她做真正的夫妻,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原本昨天晚上独孤绝就已打算将实情告诉沈雪宁,可是烈焰的事情搅的他焦头烂额,一直想不出合适的处理方法,他心烦意乱。
再加上在崖底那几天他身受重伤,极度虚弱,未曾好好休息过,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他没有精力去爱她,今晚则不同,他已完全恢复如初……
快步向外走的沈雪宁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今晚,我也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王妃!”艳阳下,数名将领正等在门外,仿佛早已知晓书房中发生了什么,见沈雪宁从书房出来,众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分列在两旁给沈雪宁让路……
清冷的目光将这些将领轻扫了一遍,沈雪宁不再耽搁,快步向前走去,不知是不是沈雪宁的错觉,当她走出很大一段距离后,还能感觉到独孤绝那灼热的视线……
夏轻盈所在的厢房,服侍她的那几名小丫环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伴随着瓷器落地的破碎声自房内传来,几名小丫环立于原地未动,连大气也不敢出。
房内已是一片狼籍,瓷器碎片,桌椅板凳的残肢断体散落一地,夏轻盈立于房间中央,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四下乱砍,美丽的面容严重扭曲,眸底的寒光越聚越浓:
沈雪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哥哥只能是我夏轻盈一个人的……
突然,夏轻盈面色一变眸底,涌上一阵浓浓的伤痛与无奈:绝哥哥,我本不想这样对你,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不能容忍你心中存在另外一名女子,却视我如无物……
夏轻盈紧紧握住了香儿给她的那个小纸包,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看来,我的计划要提前了,绝哥哥,不要怪我,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武林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藏书阁中的卷宗除了记载江湖中的能人异士外,还会记录一些江湖中所发生的大事、奇事。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有专门的人来记载,但不凑巧的是,几日前负责记载此事的老伯回乡了,新的记录人还未选出,所以,古云便充当了暂时记载人的角色。
随着冷逸轩来到大的离谱的藏书阁,古云不住的唉声叹气:“逸轩,你随便找个人来记录这些东西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来……”
“这藏书阁可算是武林盟的至宝,一般人不能踏足这里,你以为随便找个人便可来此。”冷逸轩语气微冷:“这里有江湖中最上乘的武功秘籍,最厉害的利器,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这些我都不稀罕,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坐在望江楼,悠闲的喝茶!”古云快走两步,越过了冷逸轩,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可惜,从今天开始,这种生活对我来说只能是个梦想了……”
随意的翻看着卷宗,望着一些卷宗上的厚厚灰尘古云漫不经心的询问着:“这里多久没人打扫了,你看这灰尘……”
突然,古云的视线在一些卷宗前停了下来:“奇怪,这些卷宗怎么一点灰尘也没有,逸轩,你确定这里短时间之内没人来过?”
“通向这里的密道机关重重,并且,这藏书阁的钥匙只在我一人身上,如果想进到这里,必须要从我这里取走钥匙。”放眼整个天下,还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悄无声息的从他冷逸轩身上偷走钥匙。
冷逸轩缓步走向古云,自信满满,可当他望见古云手中的卷宗时,眸光一寒,伸手抢过了古云手中的卷宗,细细翻看。
很明显的,这份卷宗最近被人翻看过,因为上面留下了清析的手印,以手形来看,应该是名女子……
这份卷宗所记载的不是别人,正是险些成为他岳父的,江南第一世家独子,十六年前的武林盟主沈岳。
冷眸微眯,冷逸轩握着卷宗的大手猛然握紧:“看来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有人进入了这里,可是,武林盟一向低调,最近一个月内基本没人来过,更不可能进入这间秘室……”
突然,冷逸轩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他们两个!”最近一个月内,只有他们两人到过武林盟,可是,他们两人为什么要查看沈岳的卷宗,难道…
冷逸轩心中升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似在对人述说,又像在自言自语:“看来我要去见见沈雪宁或萧尧,将事情调查清楚。”
圣乾御书房,欧阳清坐在书桌后,冷眼望着立于他面前的欧阳睿:“刺杀沈雪宁失败了?”
“儿臣无能,请父皇责罚!”欧阳睿单膝跪地,一袭白色戎装的程南英立于一旁未动。
欧阳清重重的叹了口气:“睿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稳重一点儿,想事情想全面些,就拿此次沈雪宁的事情来说,你和独孤绝的差距看出来了吧
“独孤绝战神王爷之称岂是浪得虚名,朕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要在这里动沈雪宁,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让独孤绝有所防备,调集了大批的烈焰强将来此,短时间之内想杀沈雪宁是绝不可能了……”
“儿臣知罪!”口中虽这样说,但欧阳睿丝毫都没有知错的意思。
“睿儿,以后南英全权负责你的安全,此次沈雪宁坠崖一事,南英处理的很好,如果你也像南英一样,在沈雪宁坠崖时就派人下到崖底查看,那沈雪宁就必死无疑……”
“皇上,末将下到崖底查看是太子殿下的意思……“立于一旁一直未说话的程南英蓦然开口。
“你不必替他分辩,朕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考虑不到这么全面。”欧阳清目光微冷:“睿儿,回去后好好想想朕的话,短时间之内不要再动沈雪宁,这里毕竟是圣乾国,只要我们不碰触独孤绝的底线,他便不会大开杀戒……”
欧阳睿和程南英一前一后的缓步走在宫中的小路上,欧阳睿面色阴沉,程南英面容冷峻。
突然,欧阳睿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程南英:“南英,你说沈雪宁现在会在哪里?”
“当然是在别院!”程南英心中疑惑,却还是据实回答:太子不是知道雪宁的下落吗?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
欧阳睿面色阴沉:“如果我们现在带人冲进别院,杀了沈雪宁……”
“不行!”程南英一口回绝,声音大的吓人,欧阳睿抬头望向程南英,目露疑惑:“南英,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末将是为殿下担心!”刚才说出不行,两字时,程南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立刻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程南英虽算不上身经百战,但随机应变的本事还是很不错:
“根据探子传回的消息,独孤绝所在的别院不仅加强了戒备,还从边疆调回了数十名先锋将领,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如果我们现在带人前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欧阳睿思索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南英你分析的的确很有道理,现在确实不是杀沈雪宁的最佳时机!”
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欧阳睿眸底隐有寒光闪现:“不过,烈焰快要变天了,独孤绝很快就会变得一无所有,到时,我看他还怎么保护沈雪宁……”
青颂国,一名英俊男子正斜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房间中装饰豪华,金色的纱帘,金色的香炉中正熏着皇室特有的龙涎香,尊贵的红木雕花大床,上面放着层层锦被,只是看着就已知晓那床定然十分舒适。
一缕西斜的阳光笔直的透过窗户,映照在那名男子俊美绝尘的脸庞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宫真人,他便是青颂国太子,上官宇。
片刻之后,一阵轻微的声响专来,恭敬的禀报声在房间中响起:“启禀太子殿下,四鹰的飞鸽传书写道,他们已在圣乾找到云萝公主,只是,公主不愿随他们回青颂。”
太监特有的尖细嗓子在纱帘外响起,上官宇长而翘的睫毛一阵颤动后,慢慢掀开,黑色的瞳眸宛如黑曜石般深邃,剔透:“是吗?云萝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看来本宫要亲自去一趟圣乾……”
“殿下,四鹰信上还说,辰王独孤绝和新娶的辰王妃沈雪宁也在圣乾!
“独孤绝,好久不见了。”上官宇的声音轻柔,温润如玉:“此次前去圣乾,除找回云萝外,本宫还可会会老朋友,顺便看看沈雪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得那一向心性高傲的独孤绝青睐!”
沈雪宁回到卧室后,用草药消去了唇上的红肿,看了看窗外,时间尚早,刚才她急着离开书房,忘记向独孤绝要休书了,如今那里早已站满了将领,就算只是为了维护独孤绝的面子,她也不能再跑去书房向独孤绝要休书。
现在午时刚过,距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更何况,独孤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处理完事情,如果沈雪宁在这里等独孤绝,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百无聊赖之下,沈雪宁想到青竹茶馆去看看,一来可以了解一下那里的生意状况,二来,如果萧尧也在那里,她也好和他商量一下,究竟要如何和独孤绝开口要休书。
可是,刚才独孤绝慎重的告诉她,他与众将领商量完事情之后,就有事要告诉她,让她一定不要离开别院,思想斗争半天,沈雪宁决定留下。
因为今晚她会向独孤绝要休书,从今以后她和独孤绝再不相干,她随时都可以去青竹茶馆,为了给独孤绝留个好印象,她打算留在别院……paipai後花園
别院书房中那些将领沈雪宁并未见过,应该是最近才来到圣乾的,院中的守卫增加了一半的陌生面孔,应该也是刚来不久,所以沈雪宁大胆推断:烈焰国是真的出事了,忠于独孤绝的人来了不止这些……
欧阳睿刺杀沈雪宁不成功,折损的兵将虽不多,却被挫了锐气,短时间之内,他应该不会再有所动作。
再加上这里又是别院,借欧阳睿个胆子他都未必敢带人来此闹事,所以沈雪宁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别院中四处走动。
只是,这别院的景色她天天见,再多看几遍也看不出什么新意,实在是无聊之极,正欲转身回房间睡个回笼觉,不经意间抬头,沈雪宁看到了不远处的亭子,眼前顿时一亮:“如月,去把我的白玉箫拿来!”
好久没吹过箫了,上次在青竹茶馆和师兄琴箫合奏时为什么我们两人不能心意相通呢,反倒是那次在清水湖边和冷逸轩的琴箫合奏可称得上是天籁之音,等见到师兄后,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回过神的沈雪宁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心中疑惑:如月走了少说也有一盏茶的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边,冷逸轩在古云的带领下来到了别院,望着豪华气派、风景优美的别院,冷逸轩忍不住赞叹:“不错,辰王爷的确很会选地方,这里虽然偏僻,但风景绝对优美,身临此处,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的烦恼,是修心养性之佳所……”
最近一个月,只有沈雪宁和萧尧去过武林盟,所以,闯进藏书阁的人定是沈雪宁和萧尧,萧尧的行踪不明,飘忽不定,想找到他,比登天还难。
但是沈雪宁不同,她是辰王妃,不易四处乱跑,只会呆在独孤绝所在的别院中,所以,如果想知道藏书阁的事情,来别陆军找沈雪宁就没错。
古云缓步走至门口,对着守门的那两名侍卫拱了拱手:“麻烦两位大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三大世家冷逸轩、古云未见……”
“稍等片刻!”一名侍卫答应一声,正欲进去通报,岂料莫松迎面走了过来:“原来是冷公子和古公子,不知两位公子此次前来别院所谓何事?
“王妃!”就在沈雪宁坐在亭子中等的不耐烦时,如月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快步走了过来:“如月,我只让你去拿白玉箫,你怎么把整只盒子都抱来了?”望着桌上的盒子,沈雪宁目露不解。
如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妃,这盒子上的钥匙属下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所以,这盒子暂时打不开……”如月越说越小声,不时的悄悄抬头,偷偷观察沈雪宁的脸色。
在听到如月的答案时,沈雪宁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盒子上的不过是一把锁而已,没必要一定要用钥匙打开。”说着,沈雪宁纤指握住铁锁轻轻一捏,顿时,坚硬的铁锁瞬间化成了飞灰……
掀开盒盖,沈雪宁取出那只通体通亮的白玉箫,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玉箫散发出迷人的耀眼光芒……
纤手轻扬,白玉箫已放至唇边,刹那间,悠扬的箫声自天地间回荡开来……
明争暗斗 第086章 后悔莫及
“在下此次前来别院除拜访辰王爷外,有一事想向王妃请教!”冷逸轩说的极是委婉。
虽然他此次乃是为沈雪宁而来,却不能明说,这里是独孤绝的别院,不是他的武林盟,为人处事都要小心谨慎,
更何况,冷逸轩武功不错,虽然他此时正站在门口,却明显察觉到与他上次来别院相比,院中增加了不少的高手,冷逸轩人虽在圣乾京城,但消息还算灵通:看来烈焰真的出事了……
“王爷正在与众将领商议事情,怕是无瑕接待冷公子,不过,王妃正在雪园,暂时无事,可以接待冷公子。”
说着,莫松面色一正:“来人,带冷公子、古公子去见王妃!”
缓步走在别院中,望着怡人的景色,冷逸轩心中有些纳闷:一直以来,成了亲的女子都不会单独见客,为何独孤绝会允许我与古云会见沈雪宁。
虽然让他去见沈雪宁是莫松的意思,但是,如果没有独孤绝的首肯,莫松又岂会自作主张。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想不通,就不要费力去想,上次来别院时是为查看萧尧与独孤绝是否同一人,无心欣赏这里的风景,今天天气晴朗,绿叶成荫,微风轻吹,令人神清气爽,独孤绝真的很懂享受。
突然,一阵熟悉的悠扬箫声传入耳中,冷逸轩心中一惊,猛然抬起了眼睑,眸底闪着难以言喻的喜悦:是她,她竟然是这座别院的人……
来不及和任何人打招呼,冷逸轩运用轻功快速向箫声传来的方向飞去,古云只觉面前一道白身影闪过,冷逸轩修长的身影瞬间已到了几十米外……
望着消失于眼前的冷逸轩,古云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实在箫声响起时,他就已经知道是谁在吹箫了,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逸轩,希望你知道真相后能够理智一些……
距离箫声越来越近,冷逸轩心中的喜悦也越来越浓:我早就该想到了,放眼整个清水湖,此处是唯一住人之地,我在清水湖边听到的箫声也定是从这里传出……
远远的,一袭白衣的女子正坐在亭中吹箫,青色的假山,清澈的河水,以及河边翠绿的垂柳,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冷逸轩强压着心中的喜悦,越过清澈河水,潇洒的飘落于那一袭白衣的吹箫女子面前,背对着那名白衣女子而立:“姑娘的箫声如同天籁之音,正所谓余音绕梁,三日未绝……”
箫声戛然而止,冷逸轩感觉到那名女子将目光望向了他,悠然转过了身,在看清吹箫人的模样时,冷逸轩喜悦的眸底闪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怎么……怎么会是你?”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响起,冷逸轩眸底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报着最后一丝希望,明知故问:“刚才的箫声……”
“是雪宁吹奏,冷公子不是都听到了吗?”沈雪宁放下了手中的白玉箫,面色平静:那天晚上在武林盟,沈雪宁虽然并不是吹奏的这支曲子,但一个人的曲风不会变,如今冷逸轩听到了她所吹的箫声,定是已经猜到那晚之人是她,既然如此,沈雪宁也不打算隐瞒了。
原本还存有一线希望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此时本是温暖如春,可冷逸轩却觉得自己如临寒冬腊月的冰窖,全身冷的彻骨,他的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怎么会这样,沈雪宁,竟然就是他找了许久,等了许久,发誓想要用生命去爱护的那名吹箫女子……
放眼整个世间,能与他相配的只有那名吹箫女子,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沈雪宁,如今的辰王妃。
沈雪宁,原本是心系于他,只是,当时的他对她不屑一顾,她对他的情,他心中明了,却不屑一顾,李玉蓉对她的设计陷害,他全都知道,却一直未曾干预。
一直以来他都当她对他的情是沉重的包袱,早点甩掉早点轻松,所以,当李玉蓉羞辱、设计沈雪宁时,他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甚至于,到了最后,是他亲手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推给了独孤绝……
“雪宁……”残酷的事情摆在眼前,冷逸轩的心竟然痛的无法呼吸,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力气好像瞬间已被抽空,整个人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本想和沈雪宁随便说些什么,掩饰自己的失态,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却发现除了雪宁两字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又应该说些什么……
道歉吗?似乎沈雪宁并不需要,因为如今的她爱上了独孤绝,过的很幸福,求她回头,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已经不太可能……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冷逸轩绝对不会再任由李玉蓉设计沈雪宁,也绝不会再对沈雪宁不理不睬,更加不会伤害她对他的感情……
如果冷逸轩早点知道沈雪宁就是他要等的人,他绝不会为血麒麟,选择放弃沈雪宁,更不会亲手将沈雪宁推给独孤绝……
只是,世间之事,没有如果,所以悲剧才会发生,才会有人痛苦终生……
冷逸轩沉稳、睿智的眸底此时已如同一片死灰,是他为了家族的利益,亲手摧毁了自己的幸福,他怨不得别人……
望着失魂落魄,如同木偶一般的冷逸轩,古云重重的叹了口气,缓步走至亭中,礼貌的和沈雪宁打着招呼,为冷逸轩缓解尴尬:“辰王妃,别见怪,逸轩是听到刚才的箫声太入迷,所以才会一时失态……”
沈雪宁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在武林盟时沈雪宁并未见到古云,所以她并不清楚古云是不是武林盟的人,但是三大世家以冷家为首,古云为冷逸轩解围,也说得过去。
“不知两位公子此次前来别院所谓何事?”沈雪宁将白玉箫放进了盒中:原本是吹箫来消遣时间的,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她吹奏的不是时候,被人抓了个正着……
“我们是来找辰王爷……”
“铃铃铃……”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古云心中纳闷,四下寻找:“哪里来的铃铛声……”
闻言,冷逸轩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微微颤抖的大手自袖中拿出一只小小的金色铃铛,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只铃铛可以自响,一股超强的劲力传来,使得冷逸轩紧捏着铃铛的大手慢慢向着一个方向伸去……
沈雪宁在向盒中放白玉箫时,不小心碰到了如月放在盒中的铃铛,使得铃铛铃铃,作响,一时好奇,沈雪宁拿起了铃铛,却没想到,在她拿起铃铛的瞬间,一股大力传来,将她拿着铃铛的小手吸向一处……
“当”沈雪宁手中的铃铛和冷逸轩手中的铃铛碰到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回音在半空中久久不散……
“这……这是怎么回事?”望着那两只一模一样,紧靠在一起的小铃铛,古云眸底闪着浓浓的惊讶,心中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冷逸轩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沈雪宁,望着满眼疑惑的她,冷逸轩嘴角的苦涩更浓:“这是合心铃,是当年沈岳沈盟主送给他女儿、女婿的礼物,思思,我找你很久了……”
沈雪宁猛然抽回了自己的金色铃铛:“冷公子说笑了,我叫沈雪宁,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位思思姑娘……”
“那你手中怎会有合心铃?”冷逸轩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惆怅与悔恨。
“我也不知道,这只铃铛自我记事起就戴在我身上了。”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事到如今,沈雪宁也大致明白了,冷逸轩一直在找的那位思思姑娘真的就是她沈雪宁。
之前的沈雪凝对冷逸轩用情至深,可冷逸轩却对她不屑一顾,如今可是风水轮流转,现在可是她沈雪宁在主导一切,沈雪宁和冷逸轩没有太大的恩怨,不过,她想为已死去的沈雪凝报报仇:
“我父母过世那年,我还很小,根本不记得他们叫什么,至于他们的样子,就更记不清了……”
无视冷逸轩眼底的伤痛,沈雪宁优雅的走至桌前坐下:“照冷公子的意思,拥有合心铃的人就是一对,不过,雪宁与冷公子是郎无情,妾无意,如今雪宁已经嫁人,冷公子也即将完婚,我们之间做普通朋友即可……”
“我想要的并不是和你只做普通朋友……”一向不发脾气的冷逸轩竟然怒吼出声,震的沈雪宁耳朵发麻,可见冷逸轩之愤怒。
只是让沈雪宁不解的是:冷逸轩干嘛这么生气,当初他不是很讨厌沈雪凝吗?如今有机会划清界线,他应该高兴才是……
“逸轩。”古云沉声呼唤,对着逸轩使了个眼色,提醒他这里是别院,别太放肆。
冷逸轩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雪宁,那天在清水湖边,你、我第一次琴箫合奏,为什么你的箫吹到一半就停下了?”合心铃一直都在起作用,只是我们都忽略了,如果那天你把箫吹完,我见到你,或许我们之间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结果。
“那天出了点意外,所以雪宁才会突然停止了吹箫。”她总不能告诉冷逸轩正是因为看到了你,我才会停止吹箫的,适当的谎话可以宽慰人心,简称:善意的谎言……
原来如此,那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天意,是上天不想让他们在一起,还有那天,那人用血麒麟与我交换条件时,以及在听到沈雪宁被刺伤的消息时,我的心好痛。
原以为那些都只是意外,却不曾想,那是合心铃在提醒我,不要做那件会令我痛悔终生之事,可惜,我一心只为家族利益,忽略了自身的感觉,如今后悔已无用……
“雪宁,你应该记得自己父母是谁,否则,也不会去翻看武林盟藏书阁的卷宗!”冷逸轩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儿。
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不过无所谓,这件事情他迟早都会知道,沈雪宁轻轻一笑:“那是个意外,那天我和师兄无意间进入了藏书阁,一时好奇,才会翻看了那份卷宗……”
“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是沈思思?”冷逸轩语带无奈:“因为你、我之间的婚约?”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就算我们之间真的有婚约,如今我已嫁人,婚约早已无用,我父母过世那年我真的很小,小到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叫沈思思……”
冷逸轩眸光微闪:“你现在的名字是谁帮你取的?”就是这个为沈雪宁改名的人,害他错失了沈雪宁。
“可能是我师傅,也可能是我师兄,说实话,我真的不记得了。”沈雪宁一脸无奈,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在说谎。
冷逸轩还想再问些什么,冷不防一道冷酷的男声传入众人耳中:“不知冷公子、古公子找本王所谓何事?”
微微回头,一袭白衣,戴着银制面具的独孤绝正缓步向他们走来,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隐有寒光闪现,身后跟着面容清俊的冷炎:“刚才本王有事,无法招待两位,如今事情已谈完,本王倒是有些时间……”
望着沈雪宁和冷逸轩手中一模一样的金色铃铛,独孤绝眸底的寒光更浓,独孤绝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就是合心铃,难怪那天在青竹茶馆他与沈雪宁的琴箫合奏不能心意相通,原来是合心铃在作怪:
“这两只合心铃是归谁所有?”独孤绝眸光微沉,语气冰冷。
“此合心铃是辰王妃与逸轩所有。”不等两个当事人答话,古云已抢先一步开口,不为别的,只因为,此时他是最适合开口的人。
“合心铃合的是夫妻之心,如今雪宁已嫁于本王,自然不再需要与其他男子合心!”说着,独孤绝伸手拿过沈雪宁手中的金色铃铛,塞进了冷逸轩手中:
“冷公子才华过人,实乃当世人中龙凤,这合心铃就送于冷公子,祝冷公子早日找到自己的意中之人。”伸手紧紧握住沈雪宁柔若无骨的小手,独孤绝的语气依旧冰冷:
“时候不早了,本王商议了一天事情,有些累了,如果冷公子、古公子有事找本王,可明日再来。”言毕,不等众人答话,独孤绝已拉着沈雪宁快步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独孤绝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冷炎,带上白玉箫,莫管家,送客!”
当独孤绝和沈雪宁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冷逸轩仍然立于原地未动,一向冰冷眸底却充满了浓浓的忧伤:雪宁,对不起……
“逸轩,独孤绝的面色可不大好,你觉得他会不会教训,沈雪宁?”古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不可否认的是,古云所说的,也正是冷逸轩最担心的:“我不会让雪宁出事的!”这句话像是在肯定的宣誓,却随风飘散在空中,瞬间消失无踪……
一路上,独孤绝的面色阴沉的可怕,紧握着沈雪宁手腕的大手也越收越紧,沈雪宁吃痛,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痛呼出声。
走进房间后,冷炎将装有白玉箫的盒子放在桌子上,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房门,一时间,整个房间中只剩下了沈雪宁和独孤绝两个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距离很近却没有说话,房间中的气氛有些压抑,静的令人窒息:“王爷,时间不早了,雪宁去为您准备晚膳!”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沈雪宁才懒得理独孤绝,不过,现在这房间中的气氛真的令人窒息,所以,沈雪宁想出去透透气……
独孤绝站着没动,也没有说话,沈雪宁以为他默许了,正欲起身离去,冷不防一阵大力自手上传来,沈雪宁瞬间跌入了散发着淡淡龙涎香的熟悉怀抱,独孤绝微微低下了头,粗暴狂野的吻扑天盖地的袭来。
独孤绝一手紧拥着沈雪宁的小腰,一手紧扣着她的后脑,让她动不了半分,只能被迫承受他狂野的吻,沈雪宁小嘴被封住,怒斥声全被独孤绝吞入腹中。
用手去推独孤绝时,却发现她全身软软的,竟然用不上丝毫的力气,嘴唇麻麻的,没有任何知觉了,口中属于独孤绝的气息却是越发的浓郁。
突然,沈雪宁只觉眼前的景色一变,后背触到了柔软的锦被,身上传来独孤绝的重量,方才意识到,他们两人竟然躺在了床上,独孤绝正将她压在身下……
猛然扭着避开了独孤绝的吻,沈雪宁怒斥出声:“独孤绝,你讲不讲理,刚才的事情与我无关,唔……”
沈雪宁的话还未说完,口中便再次弥漫着独孤绝的男性味道,身上的衣服瞬间已被褪下大半,不经意间摇头,眼角余光望见微开的窗外立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待沈雪宁想要细看时,独孤绝大手一挥,层层帐幔落下,将独孤绝和沈雪宁罩在其中,也隔断了沈雪宁的视线……
就在帐幔落下的瞬间,立于窗外的白色身影眸光一寒,挥剑飞向沈雪宁和独孤绝所在的卧室,就在他即将踏进窗内的瞬间,一道寒光闪闪的长剑凭空伸出,将白色身影逼到了几米外……
“不要拦我,否则,连你一起杀!”此时的冷逸轩如同午夜修罗,眸底闪着嗜血的光芒,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卑职的职责便是保护王爷,如果冷公子一定要进去,就先过冷炎这一关!”冷炎面容冰冷,丝毫不讲情面。
“既然如此,就休怪冷某剑下无情!”话出口的同时,冷逸轩已出手,快如闪电般的剑招直袭向冷炎……
卧室中,就在帐幔落下的瞬间,独孤绝已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望着沈雪宁绯红的小脸,以及被他吻的红肿不堪人嘴唇,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懊悔与疼惜:“对不起。”
“独孤绝,给我一纸休书,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隐有怒火显现,独孤绝这喜怒无常的脾气真是让人受不了。
“本王刚才之所以那么做,是有原因的,你不想听听吗?”独孤绝侧躺在沈雪宁一侧,伸手将她紧紧圈入怀中。
“你的理由我没兴趣听!”原本沈雪宁还在为自己食言负了独孤绝而自责,可是他刚才的所作所为让沈雪宁所有的负罪感全部消失无踪,挣扎着想要离独孤绝远一点,可是,由于沈雪宁刚才被独孤绝吻的全身无力,再加上此时独孤绝抱她太紧,她根本就挣脱不掉。
“刚才有人在窗外偷听本王与王妃的谈话,情急之下,本王才会那么做,目的就是为了降低那人的戒心……”沈雪宁挣扎的动作小了下来,刚才她的确是看到有人在窗外,不过,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样子,便被挡住了视线
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传入耳中,沈雪宁心中一惊:“你的人发现他了。”
“是他太笨,隐藏的不够好,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独孤绝说的漫不经心,轻轻松开了沈雪宁,慢慢为她拢好身上已被褪下大半的衣服:“烈焰出事了……”
“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忙成这样,现在想到解决方法了吗?”沈雪宁侧躺着望向独孤绝,突然发现,他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完全解决问题的办法暂时没想到,不过,已想到了抑制方法,短时间之内,事态不会再严重下去。”轻轻为沈雪宁扣上衣服上的扣子,独孤绝的眸光越发幽深:“刚才那对合心铃……”
“我并不知道那是合心铃,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那只是一只普通的铃铛……”望着独孤绝眸底闪现的疑惑,沈雪宁知道他不会相信,翻了个身,背对着独孤绝:“信不信随你。”如果知道那是同冷逸轩一对的合心铃,我早就把它给扔了,绝对不会留到现在。
“本王命人传膳。”耳边传来独孤绝轻柔的建议声,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不饿。”被你刚才那么粗鲁的对待,哪还有心情吃饭。
“本王自作主张将你的合心铃送给了冷逸轩,算是欠了你一样东西,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休书,我要休书。”得到了独孤绝的承诺,沈雪宁眼前一亮,猛然翻身望向独孤绝,清冷的眸底闪着狡黠。
“休书,倒是可以考虑。”独孤绝沉下的眼睑中一丝戏谑一闪而逝:“不过,要看王妃的表现了。”
“什么意思?”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原以为独孤绝在听到她的要求时会被气的七窍生烟,岂料,他好像早就知道一样,没有太大的反应。
“以半月为期,每晚本王与王妃同床共枕,像正常的夫妻一样生活,当然,本王不会碰你,如果半月之后王妃还没有爱上本王,那本王会给王妃一纸休书……”
“王爷,如果我说,我现在就要离开,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不知这独孤绝又在打什么主意,不会是想趁机除去萧尧吧!
“王妃可以现在就离开,不过,本王不会给你休书,并且,从今以后本王会派人追杀王妃与你那位心上人,不知王妃想用哪种方法?”聪明人都会选择第一种。
望着独孤绝冰冷、锐利的眸底,沈雪宁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微微思索片刻,心中打定了主意:“我可以答应王爷的条件,但王爷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半个月而已,时间不算长,更何况,我嫁他也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不在乎再多这半个月。
“什么事,说来听听。”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玩味。
“在这半月期间,王爷要保证我师兄萧尧的安全,如果他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如何?”沈雪宁之所以说这番话,无非是想试探一下独孤绝
本以为独孤绝就算不会拒绝,也会考虑半天,岂料,沈雪宁话音刚落,独孤绝便一口答应:“好,本王答应你,十五天后,萧尧定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王妃面前。”
就在沈雪宁惊讶独孤绝为何答应的如此之快时,独孤绝已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在了两人身上,并伸手将沈雪宁轻轻抱在了怀中,沈雪宁想要挣脱时,独孤绝的提醒声在耳边响起:“王妃,不要忘记我们的半月之约,今天开始生效!”
沈雪宁狠狠瞪了独孤绝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任他抱在了怀中:“王妃要用膳吗?”
轻柔的询问声自头顶传来,沈雪宁没好气的回答着:“不饿。”
“既然不饿,那我们休息。”柔软的娇躯紧贴上独孤绝强健的胸膛,沈雪宁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不知在何时已被独孤绝褪下,现在只着薄薄的白色里衣,而独孤绝,也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并且,里衣的扣子解开了好几颗,露出里面麦色的强健胸腔。
男性的阳刚气息飘入鼻中,沈雪宁心中一惊,仔细闻时,那股气息却又消失不见了,只留满室的淡淡龙涎香……
轻微的打斗声传入耳中,沈雪宁这才想起,外面还有一名刺客在,抬头望向头顶上方的独孤绝,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无奈:“王爷,外面还有刺客……”你倒是睡的安稳。
望着沈雪宁绝美的小脸,乌黑的眸底,独孤绝强忍着想要一亲香泽的冲动,伸手将沈雪宁的小脸埋进了自己的胸膛:“无妨,冷炎他们能应付得了
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将沈雪宁紧紧抱在怀中,独孤绝强行运功压制着体内不断奔腾的欲望,轻抚着沈雪宁乌黑顺滑的秀发,独孤绝轻轻叹了口气。
原本他打算在今晚将所有真相告诉沈雪宁,可是,事情又发生了变化,不过,他有信心在半月之内将事情圆满处理,然后,带沈雪宁远走高飞。
如果在这半月之内沈雪宁能够爱上独孤绝那是最好,如果她爱不上,那他便以萧尧的身份带她离开……
沈雪宁僵直着身体躺在独孤绝怀中,并做好了防备,如果独孤绝敢对她不规,她会先他一步出手将独孤绝制住,可是,半晌的时间过去了,独孤绝只将她轻轻抱在了怀中,并没有其他的动作,经过刚才的折腾,沈雪宁大概是真的累了,不知不觉间睡意袭来,沈雪宁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就在独孤绝静听外面的打斗,计算着冷炎和冷逸轩共过了多少招时,怀中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独孤绝试着轻唤了几声,沈雪宁没有任何反应,窝在独孤绝怀中,兀自睡的香甜,确认沈雪宁已睡着,独孤绝小心翼翼的起身下了床,动作是刻意的放轻,唯恐动作大了会吵醒沈雪宁。
快速穿好衣服,为沈雪宁拉好了被子,独孤绝快步走出了卧室,冷逸轩身为武林盟盟主,武功自然高强,但冷炎能成为独孤绝的左膀右臂,其武功修为也不低,所以,两人较量了上百招也未分出胜负。
望着在半空中与冷炎交手的冷逸轩,独孤绝眸光微寒,语气冰冷:“冷公子,这里不是校场,你来此找人较量,只怕是找错了地方。”
冷逸轩挥剑逼退了冷炎,修长的白色身影瞬间已来到了独孤绝面前,眸底怒火显现:“沈雪宁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独孤绝冷哼一声,语带不屑:“冷逸轩,你管的太多了,沈雪宁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对她怎样轮不到外人过问,更何况,刚才本王与王妃的床弟之事冷公子不是已经看到了么,又何必明知故问。”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冷逸轩气的咬牙切齿:“合心铃的事,不是她的错……”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火辣辣的疼。
“冷公子,请你听清楚,沈雪宁已是本王的王妃,不管她是不是沈岳的女儿,都与你再无任何瓜葛。”独孤绝语气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
“更何况,当初逼沈雪宁嫁给本王的可是你冷大公子,所以,最没资格在这里说这种话的人,就是你冷逸轩。”
冷逸轩眸底一丝惊讶一闪而逝,他自问此事做的极其隐密,独孤绝又是如何知晓,又或者,只是在试探他:“冷某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独孤绝不屑的轻哼一声:“冷公子,明人不做暗事,自己做过的事情又何需否认,沈雪宁嫁给本王,遭遇今天的事情,冷公子需要付一定的责任。
言下之意是,沈雪宁之所以会被他独孤绝虐待,是你冷逸轩一手造成的,是你亲手将她推进了火坑,现在又何必跑来这里充好人。
独孤绝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折磨折磨冷逸轩,因为刚才在亭子中,独孤绝清楚的看到了,手拿合心铃的冷逸轩望向沈雪宁时那浓郁、痛苦的强烈爱意,可是在这之前,冷逸轩为了逼沈雪宁嫁给独孤绝竟然不惜派人刺伤她,天知道当独孤绝看到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沈雪宁时,他有多么紧张,当初他和沈雪宁所遭受的一切,今天他要加倍的讨回来。
“沈雪宁嫁给本王为妃的事情早已是天下皆知,不知冷公子是否还愿意将她迎娶回冷府?”独孤绝语带戏谑:“怕只怕,冷公子受不住万人的议论,今天娶妻,明天便写了休书。”
虽然冷逸轩不愿承认,但独孤绝说的的确没错,沈雪宁嫁给独孤绝的事情普天之下人尽皆知,就算独孤绝休掉了沈雪宁,冷逸轩也无法再名媒正娶她,否则,势必会引起众人的非议,那他三大世家在圣乾国将颜面无存……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他冷逸轩。
微张的大手猛然握紧,微微颤抖的拳头昭示着冷逸轩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挣扎。
淡淡扫了冷逸轩一眼,独孤绝语气微傲:“冷公子,你和雪宁的婚约已是过去,虽然你比本王先走进雪宁的生命,但你们命中注定有缘无分,你又何必太过执着,世上奇女子很多,总有一个适合你,至于沈雪宁,她是属于本王的。”
聪明如冷逸轩,自然听出了独孤绝的话外音:世上的女子你随便找,但千万不要打沈雪宁的主意,因为她是本王的女人。
缓步走在清水湖边,轻轻的微风吹至脸颊上,凉凉的,一如冷逸轩的心情,冷的彻骨,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再做同样的选择,我宁愿不要血麒麟,也不会设计你嫁给独孤绝,只可惜,时间不会倒流,所有的一切也不会重新来过,我心中的悔恨无处诉说……
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吗,惩罚我为了家族的利益,放弃了你,在我爱上你时,你已成为了别人的妻子,雪宁,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
别院,独孤绝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卧室,悄无声息的上床躺在了沈雪宁身侧,慢慢伸手,将沈雪宁轻轻抱在了怀中,望着沈雪宁熟睡的绝美容颜,独孤绝忍不住俯下了脸,轻轻吻了吻沈雪宁的眼睑:
雪宁,今生今世,你只能属于我独孤绝一个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为了你,我会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带你离开这复杂的地方,你一定要等我……
接下来的几天,独孤绝依旧是白天忙的不见人影,晚上很晚才回卧室,本来沈雪宁想问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可每当独孤绝走进卧室时,她早已忍不住浓浓的睡意,沉沉睡去……
转眼间,七八天的时间过去了,眼看着距离沈雪宁与独孤绝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沈雪宁心中有期盼,因为她就要见到萧尧了,可是也莫名的多了一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今日,春光明媚,万里无云,一大早,独孤绝就像往常一样不见了踪影,沈雪宁在别院中呆的实在是太无聊了,便决定去青竹茶馆看看,一来可以看看茶馆的生意,二来也可以见见萧尧。
在沈雪宁与独孤绝约定的第二天,沈雪宁便让如月带话给萧尧,说独孤绝答应半个月后给她休书,让萧尧等她半个月,本以为以萧尧的性子定会半夜跑来找她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岂料,萧尧什么都没做,只让如月带了封住给沈雪宁。
信中大致的意思就是萧尧相信沈雪宁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他会等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来找他。
虽然沈雪宁心中纳闷萧尧怎么突然间变了性子,但也并未多做猜想。
想着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沈雪宁决定在去青竹茶馆前帮独孤绝整理一下衣服,尽一下为人ℚi的职责。
其实,独孤绝的衣服都是洗好放在衣柜中的,根本用不着怎么整理,沈雪宁所说的整理,不过是将衣服归归类,重新叠放。
独孤绝的衣服样式很多,但颜色却是清一色的白色,摆放也很整齐,时间不长,沈雪宁已整理完毕,就在沈雪宁欲关上衣柜门,起身去青竹茶馆时,一件白色的中衣吸引了她的视线。
这件白色中衣是用上好的丝绸做成,与众多白色衣服没什么不同,但它之所以吸引了沈雪宁的注意,是因为这件衣服的扣子。
这件衣服上的扣子并不是原装的,而是将原来的扣子全部除去后,又缝上去的,因为在不起眼的每颗扣子的下方,有一条很细的扯痕,虽然缝扣之人已做了很好的掩饰,但还是被沈雪宁看了出来。
将那件白色中衣拿在手中,细细打量,沈雪宁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那些扣子定是被人用力拔掉了,所以衣服上才会有裂痕,可是,谁闲的这么无聊,没事拔扣子玩,更何况,这可是战独王爷独孤绝的中衣扣子……
疑惑间,沈雪宁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两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在清水湖边,她拔掉了萧尧中衣上的所有扣子,一个大胆的设想在沈雪宁心中浮现:难道萧尧就是独孤绝……
之前她也曾有过这种设想,可是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沈雪宁得知他们两人并不是同一人,可是如今,证明他们是同一人的证据再次出现了,她还要不要再出手调查……
明争暗斗 第087章 美人计
缓步走在清水湖边,凉凉的微风吹在脸上,轻轻的,柔柔的,让人感觉无比的舒适,青山,绿水相映,景色煞是迷人,可沈雪宁心绪烦闷,无心欣赏这迷人的美景。
细细想来萧尧和独孤绝虽心性、脾气不同,但两人也有很多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之前沈雪宁所搜集的那些证据证明,他们并非同一人……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独孤绝和萧尧都很反常,总是会对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并且,沈雪宁发现了一个规律,有独孤绝的地方,就没有萧尧,萧尧出现时,则看不到独孤绝的身影。
上次在断崖边,独孤绝和萧尧同时出现,可是,沈雪宁却觉得那个独孤绝似乎和平时的他有所不同,当时情况紧张,沈雪宁并未多想,现在仔细想想,沈雪宁终于发现,那个独孤绝缺少的是柔情。
在外人眼中,独孤绝强势、霸道,但私下他望向沈雪宁时,冰冷的眸底总会闪出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柔情,当然,那天她是同萧尧一起跃上断崖的,独孤绝有可能会生气吃醋,就像那天下午,独孤绝见到那对合心铃时一样,怒不可斥,拉了她便走。
可是,那天在断崖边,那个独孤绝虽强势,但望向她时,眼底既无柔情,也无愤怒,就像在看一名毫不相干的人,眸底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他们两人真的是同一人吗?那件白色中衣,并不能算是非常有力的证据:在猜到萧尧和独孤绝有可能是同一人时,沈雪宁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是喜、是悲、是忧、是愁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与此同时,一袭白衣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拿着一小坛酒猛烈的灌向口中,原本英俊的面容严重憔悴,原本光洁的下巴长出了一层青色的胡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大世家之首的冷世家未来家主,也是武林盟的现任盟主冷逸轩。
清澈的湖水映出冷逸轩狼狈的容颜,冷逸轩自嘲的笑了笑:聪明如他,步步算计,却没想到,到了最后,他竟然将自己也算计了进去……
自从知道沈雪宁就是沈思思,也正是他想找的那名吹箫女子后,冷逸轩每天都会来清水湖边,不为别的,只因这里距离沈雪宁所住的别院很近,他想再见沈雪宁一面……
可是不知为何,自从那天以后,沈雪宁未曾踏出别院半步,他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始终都未见沈雪宁的影子:是不是合心铃的事情激怒了独孤绝,所以,他对雪宁禁了足……
紧握的大手慢慢张开,一对金色的铃铛静静的躺在掌心,望着这对小巧的合心铃,冷逸轩嘴角的苦涩笑意更浓:合心铃合的是夫妻之心,可是如今,雪宁已嫁人,她的人,她的心都不再属于我,我要这合心铃又有何用……
正欲将合心铃扔进湖中,一阵轻微的声响传来,冷逸轩漫不经心的回了头,正欲训斥那人走远一点儿,不要打扰他,却见不远处,一袭蓝色纱衣的沈雪宁正缓步向这边走来。
冷轩所处的地方有几块石头,大概是由于大石遮挡的缘故,沈雪宁并未看到冷逸轩,依旧愁眉不展的向前走着。
雪宁。,冷逸轩按捺着心中的喜悦,正欲前去见沈雪宁,猛然想起此时的自己很狼狈,便快速转过了身,对着湖水打理自己,或许连冷逸轩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看到沈雪宁时,他有多么的开心。
时间不长,湖水中的自己便恢复了以前的意气丰发,冷逸轩回过了头,眸底盛满了自信,正欲走出去见沈雪宁,冷不防一阵悠扬的笛声在天地间响起。
微微侧目,只见一袭修长的淡紫色身影自山上飞下,足尖轻点湖面,淡淡的波纹散开,几个起落便已身在岸边,就在他踏上岸的瞬间,两道金色的丝线凭空袭来。
紫色身影侧身躲过金色丝线,手腕轻翻,金色丝线已绕到了修长的手指上,在此过程中,紫色身影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飘逸,面容俊美出尘,黑色的瞳眸宛如黑曜石般深邃,剔透:“明月公子,别来无恙吧。”
“宇太子殿下还是和以前一样,武功高强,洞察敏锐,明月佩服。”随着清朗的说话声,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在易安的陪同下缓缓自不远处走出。
“明月公子也和以前一样,神机妙算,未卜先知。”上官宇手指微弹,缠绕在手指上的丝线便悉数飞回明月手中:“不知明月公子来此找本宫所谓何事?”
“无事,明月本在不远处采药,无意间得知宇太子殿下来此,便前来拜访。”明月声音平静,神情淡然,静若处子。
“看来明月公子的神机妙算更进了一步,竟然算出本宫会在此逗留……”上官宇声音平静,彬彬有礼。
本来沈雪宁还在想事情,这两人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沉思,看着如同好朋友一般相谈甚欢的上官宇和明月,沈雪宁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一言未发,识趣的轻声起身离去……
“王妃不打算与在下打声招呼便走?”明月平静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沈雪宁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明月和上官宇:“两位公子相谈甚欢,雪宁怕突然出声会扰了两位的兴致,故尔想悄然离去……”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妈给足了明月与上官宇面子,又为自己留了台阶,可谓是一举两得,不知不觉间,上官宇对沈雪宁产生了一份好奇。
“姑娘便是沈雪宁?”上官宇抬头望向沈雪宁,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疑惑:“雪宁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雪宁从未离开过圣乾,太子殿下以前来过圣乾吗?”沈雪宁语气平静,目光清冷,面对如此俊美出尘的上官宇不为所动,刚才上官宇与明月的对话她可是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上官宇凝望沈雪宁半晌,嘴角轻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本宫是第一次来到圣乾。”
上官宇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可是不知为何,沈雪宁总觉得他很危险,他眸底闪烁的深邃目光,让沈雪宁凭空升起一阵不安,似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即将发生。
“两位公子再次重逢,定是有很多话要说,雪宁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言毕,沈雪宁不再耽搁,快步起身离去,走出好大一段距离后,她仍然能感觉到上官宇投在她身上的视线。
“这个沈雪宁就是辰王独孤绝的王妃?”望着沈雪宁快要消失的背影,上官宇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
“没错。”明月语气平静,神情淡然。
“她和独孤绝成亲四月之久了吧,为何到了今天她还是处子之身?”上官宇看似平静的声音中隐带疑惑,眸底闪过一丝锋利的光芒。
明月仿佛早就知道,上官宇的话传入他耳中,他面色、神情如常没什么特殊反应,反倒是立于大石后的冷逸轩,在听到上官宇的话时,心中猛然一惊:他说的可是真的,雪宁还是处子之身……
“宇太子,话可不能乱说,你怎知已成亲四月份之久的沈雪宁还是处子之身?”明月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上官宇轻笑出声,抬头望向沈雪宁消失的方向:“明月公子不要忘了,本宫可是生于皇宫之中,一名女子是处子,还是妇人,本宫一看便知,沈雪宁步伐轻盈,姿态优雅,根本就是处子走路之法……”
“宇太子殿下,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就算现在沈雪宁还是处子之身,那也是她与独孤绝之间的事情,与外人无关……”明月语气微傲,声音平静
上官宇微微低头望向明月,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底闪过一道冷冽:“明月,你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明月神情淡然,面色如常:“明月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
上官宇轻笑出声:“你明月一向神机妙算,未卜先知,既然早已算到本宫在此逗留,肯定也知道沈雪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你出现在此,让本宫与沈雪宁相识,你究竟想做什么?”
“太子殿下与沈雪宁的相遇只是偶然……”
上官宇对着空中打了个手势:“跟着沈雪宁,看她去了哪里?”
“是!”空气中传来恭敬的回答声,紧接着,一阵破风之声渐渐远去。
“偶然也好,故意安排也罢,本宫不会在乎这么多,不过……”上官宇回头望向明月,幽深的眸底隐有寒光闪现:“本宫从未对任何女子感过兴趣,沈雪宁可是成功挑起了本宫的兴趣,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她和独孤绝成亲四月之久,竟然还能保有处子之身……”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觉得沈雪宁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他就已经认识了她,就算没有今天的相遇,如果哪天他无意间见到沈雪宁,也会派人去调查她的一切……
世人皆知,独孤绝一向刚愎自用,乾纲独断,只要是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世人皆传,独孤绝为了沈雪宁,与圣皇欧阳清几番较量,终于抱得美人归。
可谁又能想得到,独孤绝与沈雪宁成亲四月,竟然未碰她,如果说独孤绝不近女色,娶沈雪宁只为向欧阳清示威,那在娶到沈雪宁的第二天,他大可将沈雪宁打入冷宫,以此来羞辱欧阳清。
可他并未这么做,让沈雪宁以辰王妃之名在别院中养尊处优,在世人眼中,独孤绝是极宠爱沈雪宁的,可他为什么没和沈雪宁圆房呢……
青颂和烈焰讲和那天,上官宇曾和独孤绝对酌,两人实力相当,既是朋友,也是敌人,只不过,论做战能力,独孤绝要略胜一筹。
不可否认的是,沈雪宁很美,上官宇生活于皇宫,见过的美女无数,像沈雪宁这样绝色的也不是没有,可是,他总觉得沈雪宁身上有一种十分特殊的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间便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
上官宇和沈雪宁并未深入接触过,但通过刚才的问答,上官宇得知,沈雪宁很聪明,任何一个男子娶到如此冰雪聪明的妻子都不会冷落她,那她和独孤绝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此时的上官宇有一种非常特殊的预感,从他踏上圣乾的那一刻开时,他已经掉入了某人为他织好的陷阱中,而陷阱中的诱饵,就是沈雪宁……
其实,这陷阱就算别人不设,他自己也会跳进去,因为,沈雪是弟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女子,尽管她是独孤绝的王妃……
“明月公子,本宫还有事要办,后会有期。”表明自己的立场后,上官宇不再耽搁,缓步向沈雪宁离去的方向走去,其实,在他踏上岸边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有人在暗中保护沈雪宁,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独孤绝派来的人。
独孤绝,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当上官宇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易安缓步走到了明月身侧:“公子,冷逸轩已走,看他所走的方向,应该是前往青竹茶馆。”
明月轻轻点了点头:“事情都准备妥当了?”
“回公子,全部准备完毕。”易安语气恭敬,犹豫片刻,轻声询问:“公子,我们的计划还有多久可以实施?”
明月微微低头思索片刻:“如果有上官宇和冷逸轩在旁推进,想必很快便可实施。”
“公子,他们会中计吗?”易安似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这两人都是世间少有的人中之龙,他们都不是好骗的。
“放心,为了沈雪宁,这条路他们非走不可。”明月目光微冷:独孤绝,你和沈雪宁都是局中人,在事情没有完全结束前,你们是走不掉的……
这边,沈雪宁心事重重的走在前往青竹茶馆的路上: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萧尧和独孤绝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有这个青颂太子,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又能是什么……
只顾着想事情的沈雪宁并没有发现,一道羽箭对准了她的后心……
沈雪宁生活在黑道的时间较长,对于危险有一定的预感能力,当手持羽箭之人即将射出手中羽箭时,沈雪宁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猛然转身望向羽箭的方向,却见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沈雪这四下打量,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难道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眸光微微闪了闪,沈雪宁不再计较此事,转过身后,快步向青竹茶馆的方向走去。
当沈雪宁纤细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时,一袭白衣的冷逸轩自一块大石后走了出来,被他拎在手中的,是一袭素色衣衫的美丽女子,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呆在夏轻盈身边,为她寻找药物的那名宫女香儿。
甩手将香儿扔到了地上,冷逸轩语气冰冷:“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暗算沈雪宁?”
“我的事情你管不着。”冷逸轩不知对香儿做了什么,此时的香儿全身软绵绵的,所有的内力消失无踪,弓箭也散落到了地上。
冷逸轩居高临下的望着香儿,冰冷的眸底隐有怒火显现:“你现在不说没关系,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能够让你说出真相,反正本公子的时间多的是,不介意陪你浪费几天。”
说着,冷逸轩眸光一寒:“来人,带她回武林盟,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开口说出真相。”
青竹茶馆,沈雪宁走进自己的雅间,坐在桌边边喝茶,边沉思:那天她和萧尧在崖底遇到的那四人是青颂国的人,可是果冻却认识他们四个,沈雪宁暗中让孟流星留意果冻,无意间得知她竟然是青颂国备受宠爱的云萝公主
今天在青水湖边遇到的那位太子,穿着打扮与那四名侍卫有些许相似之处,可见他定是青颂的太子上官宇,此次他来圣乾,是为找回果冻,又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
沉思间,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沈雪宁尚未答话,房门已被推开,一袭白衣,俊美不凡的萧尧缓步走了进来:
“师兄。”在看清来人时,沈雪宁轻唤一声,清冷的眸底微微闪了闪,纤细的身子瞬间来到了萧尧面前,柔若无骨的香软身体依偎到了萧尧怀中。
萧尧似是不太习惯沈雪宁的主动,微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伸手将沈雪宁轻轻抱住:“雪宁,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想见你,所以就来了。”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一副陷入情网的小女人模样,纤手却趁着萧尧不注意,悄悄拉开了萧尧的外衣,她要制造点证据,验证一下萧尧究竟是不是独孤绝。
一直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再加上此时的萧尧对她毫无防备,所以,沈雪宁觉得她这招美人计应该能够应付得了萧尧。
当然了,为了不让萧尧发现她的小动作,沈雪宁还要与萧尧没话找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师兄,最近你怎么都不去别院找我,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似是并未察觉到沈雪宁的所作所为,萧尧轻轻一笑,抱着沈雪宁的手臂猛然收紧,使得沈雪宁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美丽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心中却将萧尧埋怨了不下百遍:
可恶的萧尧,早不紧,晚不紧,偏偏在这个时候收紧手臂,幸好我动作够快,否则,肯定被他发现了,等等,不会是他已经发现了,故意在整我吧……
“独孤绝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他既然答应给你休书,就一定不会食言,你们两人之间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所以,为兄不想再霸占他这十几天的时间……”
说着,萧尧轻轻松开了沈雪宁,沈雪宁紧夹在自己和萧尧身体之间的小手得以解放,看萧尧的样子,好像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沈雪宁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望着沈雪宁绝美的容颜以及微张的小嘴,萧尧忍不住慢慢低下了头,轻轻亲吻着他朝思暮想的香甜唇瓣……
在萧尧亲吻她时,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心中打定了主意,一面不动声色的接受萧尧的吻,一面悄悄的在萧尧衣服上做着只有她能看懂的记号
原本,萧尧只想浅尝辄止,可是,不知为何,他越吻越深入,越吻越缠绵,久久不愿放开,紧抱着沈雪宁的手臂也不知不觉间越收越紧……
“唔……”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嘴唇传来一阵疼痛,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漫延,沈雪宁抬眸望向萧尧,眸底隐有怒火显现,而萧尧就像没看到一样,微闭着眼睛,兀自吻的深入……
还差一点儿点儿,就可以成功了……萧尧的手臂越收越紧,沈雪宁的动作自然也越来越艰难,就在沈雪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马上就要成功时,只觉身体一轻,她已被萧尧抱在怀中大步向床边走去。
沈雪宁刚想趁其不备挣脱萧尧,岂料,萧尧竟然先她一步出手,将她纤细的身子紧抱在怀中,动弹不得,就在沈雪宁心惊之时,后背触到了柔软的锦被,感受着身上传来的萧尧的重量,令她快要窒息的吻,以及身上不断游离的大手,沈雪宁心中的惊讶更浓:糟糕,美人计用的有点过了,怎么办…
沈雪宁本想推开萧尧,岂料,她整个人都被萧尧紧紧压在身下,根本动弹不得,双手更是被萧尧压在头顶的两侧,也动不了半分,只能任由萧尧对她为所欲为:萧尧,他是不是故意的……
就在沈雪宁思索如何摆脱困境时,萧尧略显粗燥的大手已探入了她的衣服中,不停的摩挲着她细滑的皮肤,身体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幸好萧尧在吻她,她那羞人的声音全被萧尧吞入了腹中,没有喊出声。
扭头摆脱了萧尧的吻,沈雪宁急促的喘气,随便说了个理由,想制止萧尧接下来的动作:“师兄,门没关。”
本想趁着萧尧前去关门的空隙,沈雪宁翻身下床,如此一来,萧尧应该不会再继续纠缠她,可是,令沈雪宁失望的是,萧尧并未下床前去关门,他甚至连头都没抬,大手轻轻一挥,房门自动关上了……
萧尧细碎的吻顺着沈雪宁纤细的脖颈慢慢向下吻去,悄悄抬眸,望着沈雪宁焦急的面色,萧尧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假装不知的继续轻吻着沈雪宁白皙、细滑的脖颈……
“师兄……现在是白天……”
“没关系,没人敢闯进这里……”萧尧宽慰着,细碎的吻依旧未停,眸底的戏谑渐浓。
“师……师兄……我们现在不能……嗯……”身体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沈雪宁立刻闭上了嘴巴,防止那羞人的声溢出口腔,微微低头,却见外衣、中衣已不知在何时被萧尧褪下。
此时的萧尧正埋首在她胸前,隔着里衣轻吻着她胸前的柔软,如果再继续下去,她今天肯定会献身,沈雪宁眼睛急转,思索着解决方法:
怎么办,我现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本是想用美人计设计萧尧,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他反设计了,难不成我会玩火自焚,真的和萧尧……
沈雪宁是现代人,思想比较开放,她喜欢萧尧,与他发生关系她并不抵触,只是,她与独孤绝的半月之约还未到,她不想违约,再加上,萧尧和独孤绝之间的疑点太多,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她真的没心思去想这些事情……
“在想什么?”火热的身体重新覆在了她身上,隔着薄薄的衣服,沈雪宁能感觉到萧尧的身体滚烫的吓人,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是在强行压制着什么。
耳朵传来一阵酥麻,不用回头沈雪宁也知道定是萧尧正在轻轻啃咬她的耳垂,此时的沈雪宁双眼迷离,面色潮红,全身无力,无法做阻止萧尧,却努力让自己保存一丝理智:“师兄……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为什么?”听到沈雪宁的话,萧尧仿佛早就料到一样,没有丝毫的意外,却没有停下动作,依旧轻轻啃咬着沈雪宁圆润的耳垂。
沈雪宁不着痕迹的躲避着萧尧的吻,却怎么也躲不过,望着沈雪宁绯红的小脸,红肿的嘴唇,以及无奈的眼眸,萧尧邪魅眸底的戏谑更浓,却假装不知的继续轻吻着沈雪宁纤细的脖颈,在她身上制造着属于自己的痕迹。
“师兄……王爷还未写休书……我不能……对不起王爷……”这是沈雪宁唯一能找的理由了,刚才萧尧说不去见她是因为不想霸占独孤绝的时间,如今沈雪宁也搬出独孤绝,希望萧尧顾着独孤绝的面子,不会与她在此发生关系。
“反正你也快和独孤绝分开了,不必再顾及这些。”萧尧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沈雪宁暗自思索:看来今天萧尧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和我在一起,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
趁着萧尧不注意,沈雪宁纤手猛然张开,一枚细小的银针自袖中滑到手掌中,沈雪宁正欲将手掌中的银针夹入指缝,岂料,萧尧紧抓着沈雪宁手腕的大手猛然抬起又落下,致使沈雪宁手掌中的银针甩飞了出去……
萧尧!沈雪宁刚想怒斥萧尧,冷不防小嘴已被封住,雄性的阳刚气息再次灌满了整个口腔……
白色里衣已被萧尧褪下,沈雪宁身上只剩下一只浅粉色的肚兜,而此时,萧尧正用牙齿轻咬着肚兜带子……
与其挣扎吃苦,不如好好享受,反正再过几天沈雪宁就会和萧尧离开这里,提前发生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萧尧和独孤绝并不是一个人,那我晚上就不回别院了,免得被独孤绝嗅出我身上沾染了萧尧的味道……
就在沈雪宁想通,不再挣扎时,一阵熟悉的轻唤声自门外传来:“雪宁,雪宁……”
沈雪宁心中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冷逸轩,他怎么会在这里……
“师兄,别闹了,有人来了……”趁着萧尧走神的瞬间,沈雪宁猛然出手将他推到了一边,快速坐起身,迅速穿着被萧尧褪下的衣服,而被沈雪宁推到一边的萧尧,也慢腾腾的坐起了身,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师妹,你对冷逸轩还有感情吗?”
“明知故问,当然没有了。”沈雪宁边穿衣服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雪宁,我可以进来吗?”语气轻柔,早已不复以往的高傲。
“等一下,我在休息,衣衫不整。”沈雪宁边答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翻身下床,沈雪宁正欲走到门边开门,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坐在床边的萧尧:“师兄,你要和我一起出去见冷逸轩吗?”
萧尧穿好衣服后没有起身,而是面向里侧躺在了床上:“为兄累了,想休息一下,师妹你自己去吧。”
沈雪宁以为萧尧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便没再勉强:“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下,用膳时我再叫你。”
嘴唇麻麻的,没什么知觉了,不用照镜子沈雪宁也知道定是肿的不轻,这间房间是她的专用雅间,所以,房间中有草药以及一些常用药物。
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的嘴唇消了肿,抹去萧尧在她身上制造的一些痕迹,沈雪宁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冷逸轩正等在外面,见沈雪宁走了出来,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可当他看到沈雪宁略显红肿的嘴唇,以及脖颈上尚未掩去的一点儿吻痕时,原本喜悦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冰冷的目光越过沈雪宁,望见了躺在床上的那一袭背对着他的白色身影,冷逸轩微微一愣:独孤绝,他怎么也来了这里,刚才他和雪宁不会是……
似是察觉到了冷逸轩的目光,沈雪宁关上了房门,将冷逸轩的视线隔在了门外:“冷公子,找我有事吗?”
冷逸轩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其实也没什么事,路过此地,前来看看你,里面那个人是独孤绝?”
沈雪宁轻轻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因为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承认还是否认,承认吧,里面那个根本不是独孤绝,否认吧,又要如何解释。
正所谓言多必失,沈雪宁不知道如何回答,也就不回答,任由冷逸轩想象。
在冷逸轩眼中,沈雪宁的沉默也就等于是承认了里面那人是独孤绝,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怒火,却强忍着没让自己发作。
冷逸轩眸光微沉:“雪宁,我带你去个地方。”言毕,不等沈雪宁答话,冷逸轩已拉着她的胳膊向前走去。
可能是冷逸轩拉沈雪宁胳膊时,沈雪宁下意识的收回了手,导致冷逸轩没握到沈雪宁的手腕,却捏到了她的袖子,只的“嘶”的一声响,沈雪宁的袖子被扯掉,半截藕臂暴露出空气之中,雪白的胳膊上,隐隐可见一点暗红色的守宫砂……
那点暗红色守宫砂只在空中暴露了一瞬间,便被沈雪宁掩盖,但还是被眼尖的冷逸轩看到了,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喜悦。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冷逸轩急忙道歉,快速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了沈雪宁身上,沈雪宁刚想拒绝,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此茶馆位置优越,布置别出心裁,装饰新颖,看来这里的老板真是位商业奇才……
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影缓缓走上了二楼,英俊出尘的面容,璀璨迷人的笑意,在见到沈雪宁时,微微一愣,瞬间已恢复正常:“王妃,真巧,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沈雪宁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温润如玉的声音听在耳中却格外不舒服,沈雪宁雪眸微眯:上官宇与冷逸轩的到来真的只是巧合吗……
“王妃,这位公子是?”上官宇走到了沈雪宁身侧,望向冷逸轩的眸光中隐带一丝疑惑:“在下冷逸轩。”不等沈雪宁答话,冷逸轩已抢先一步自报家门。
“原来是三大世家的冷家主,久仰大名……”上官宇气质出尘,尊贵,温文儒雅,谈吐不凡,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冷逸轩不由得暗暗加了小心,望着一见面便充满火药味的冷逸轩与上官宇两人,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
“冷公子,这位是……”
“上官宇。”上官宇也学着冷逸轩的样子,自报家门,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
“两位公子先去前面的雅间等候,雪宁换身衣服便来。”这两人明明才刚见面,竟然莫名的开始敌视对方,不知他们以前究竟有何恩怨。
不过,无论他们两人的恩怨深浅,沈雪宁都无心参于其中,和两人打了招呼后,沈雪宁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就在冷逸轩想要透过缝隙观察里面的白衣人时,房门已被关上。
“师兄。”进到房间的沈雪宁转身向大床望去,却见那里早已是空空如也,萧尧不知在何时已离去:萧尧不会是生气了吧,这种事情他也吃醋……
换上衣服后,沈雪宁想去找萧尧,可能又不知应该去哪里找他,思量再三,沈雪宁决定让如月通知孟流星,派人寻找萧尧的下落,自己先应付一下雅间中的两人,说实话,萧尧生气离去,她真的没心情和他们周旋。
刚才那个房间是沈雪宁专用的,里面有她常用的换洗衣服,沈雪宁换上了一身白色衣服后,缓步踏入了雅间,原本面对面而坐的上官宇和冷逸轩在望见推门而入的沈雪宁后,眼前顿时一亮。
一袭白衣飘⊥逸出尘,简单的发髻,仅用一支发簪轻挽,明眸皓齿,唇红唇白,容颜绝美,微风轻轻吹过,衣袂翻飞,墨丝轻扬,如同下到凡间的九天仙子,纵使看惯了各色美人的上官宇和冷逸轩,此时也有些移不开眼。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沈雪宁端着一只托盘走进了雅间,想尽快应付完两人,就去找萧尧。
“这是本店特有的果冻。”沈雪宁将两只透明的小盘放到冷逸轩和上官宇面前:“两位尝尝看。”
上官宇生于皇宫之中,什么样的美食没吃过,不过这果冻,他还真是第一次见,看外表,果冻只能算一般,上官宇也没报太大的希望,只是为了不拂沈雪宁的面子,才公式化的轻尝了一口,谁知,就在他将果冻送入口中的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美味溢满了口腔……
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美味。上官宇不由得暗暗赞叹,面上却丝毫都未表现出来:“不知这果冻是何人所做?”
“是雪宁所做,不知是否合太子殿下的口味?”沈雪宁眸光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妃也经常做这些美味之物给辰王爷。”上官宇沉下了眼睑,让人看不到他眼中的情愫。
沈雪宁轻轻一笑:“王爷乃是雪宁的夫君,雪宁做东西给王爷是理所应该的。”沈雪宁所说的这句话很有技巧,既显示出了独孤绝对她的宠爱,又昭示了她的贤惠。
不知为什么,沈雪宁总觉得上官宇这个人在变相打探她与独孤绝之间的事情,所以,她就发发善心给上官宇点消息,虽说这消息未必准确……
上官宇听后没什么反应,沉下了眼睑中,眸底闪过一丝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冷逸轩,在听到这句话时,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对沈雪宁的话不置可否。
“王妃,王爷派人来请您回别院。”如月恭敬的禀报声自门外传来,沈雪宁对着上官宇和冷逸轩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两位公子,今日雪宁有事,先走一步,两位公子请便,今天这顿饭,雪宁请两位公子。”
“本宫与辰王也算朋友,岂有让王妃破费之理……”
“宇太子殿下不必客气,这家茶馆是王妃开的!”沈雪宁尚未答话,冷逸轩已抢先一步开了口。
“是吗?想不到王妃竟有如此能力,本宫佩服。”如果说一开始上官宇对沈雪宁仅仅是好奇,那么现在的沈雪宁的确挑起了他的浓厚的兴趣:与独孤绝成亲四月之久,竟然还是处子之身,眼光独到,在此开设茶馆,能力非凡,厨艺高超,沈雪宁,你还有什么优点是本宫尚未了解到的……
明争暗斗 第088章 成全好事
明月居,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正坐在桌边悠闲的饮茶,神情淡然,静若处子。
身后是青竹搭成的竹屋,虽简陋却优雅不失品味,身侧则是密密的青竹林,轻风顿起,淡淡的茶香夹杂着墨竹气息萦绕鼻端,使人心旷神怡,如置仙境之中。
突然,一袭飘逸的白衣从天而降,银制面具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幽光,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现,手腕轻翻,强势的内力直奔坐在轮椅上的明月而去。
仿佛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明月不慌不忙,悠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抬手与独孤绝对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响,两股强势的内力在空中相撞,震的树叶翻飞,尘土飞扬。
距离两人较近的房屋、树木皆倒,不远处的易安站立不稳,险些摔倒,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两人之间放置着茶壶、茶杯的小桌却是丝毫未损。
“辰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脾气?”明月神情淡然,语气平静,弹指射出一条金色丝线,将自己所坐的轮椅拉回桌边,悠然自得的为自己和独孤绝各倒了一杯茶:“有什么事辰王爷可坐下慢慢说。”
内力相撞时,独孤绝和明月也各自向后退了三四步方才停下脚步,心中得出结论对方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所以,两人都不会再轻举妄动。
“明月,你答应过本王不会再利用雪宁,你为何言而无信?”冰冷的语气中带着强势的质问。
“明月说话算话,自那天以后,明月真的未曾再次利用辰王妃。”明月的声音依旧平静。
“那上官宇又是怎么认识雪宁的?”强势的语气冰冷的令人窒息:“不要告诉本王他们两人之间的相遇只是巧合。”
“辰王爷一直都有派人在暗中保护王妃,那么对王妃与上官宇的相遇早已是了如指掌……”
“够了!”独孤绝怒斥:“明月,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由始至终,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暗中操纵,你明知道上官宇、雪宁会出现在清水湖边,所以故意在那里等上官宇,然后借机让他们两人相识……”
“其实你一直都在赌。”独孤绝突然之间转移了话题,眸底的寒光更浓:“你赌上官宇会对雪宁感兴趣,而事实也如你所愿……”
“其实这也是王爷的功劳。”事情被拆穿,明月干脆也不再隐瞒:“如果辰王爷没有在战场上连赢上官宇,没有为娶沈雪宁与欧阳清明争暗斗,没有娶了沈雪宁四月之久却未与她圆房,上官宇也不可能会对沈雪宁感兴趣……”
“照你的意思,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的错。”独孤绝的声音依旧冰冷的令人窒息。
“辰王爷可知,明月为何要这么做?”明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望向独孤绝,平静的眸底如一汪深潭,最深处隐有暴怒显现:“因为王爷要带沈雪宁离开棋局,这盘棋还未下完,有用的棋子又怎能自行离开……”
“愿意做别人手中的棋子的人是你明月,不要把本王和雪宁也拉进来!”独孤绝未戴面具的半边脸阴沉的可怕。
“如今王爷与沈雪宁已经走不掉了。”明月神情淡然,语气微傲:“因为上官宇这颗新的棋子出现,他在牵制辰王爷与王妃,如果王爷想带沈雪宁离开,必须等下完这盘棋。”
“否则,明月敢保证,就算王爷带沈雪宁离开此地,也绝不会有安静日子可过,一个无名无权的王爷,怎能与整个青颂国相抗横。”
独孤绝凝神望向明月,锐利眸底的寒光足以将人冰封,对于独孤绝的怒视明月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喝着杯中茶。
不管独孤绝承不承认,明月所说的的确是事实:上官宇对沈雪宁好奇,一定会调查她所有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的沈雪凝,独孤绝并不担心,因为上官宇绝不会喜欢上他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师妹,可是如今的沈雪宁,让他深深爱恋,他相信,如果上官宇与沈雪宁相处的时间长了,也一定会被她绝世的才华所迷……
如果独孤绝抛弃一切带沈雪宁离开这里,必定会遭到上官宇的重重阻拦,正如明月所说,到时他无权无势,根本不可能从上官宇手中带走沈雪宁……
“辰王爷,我们都是棋局上的棋子……”
“就算本王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本王也不会任人摆布,本王的命运只能掌握在本王自己手中。”独孤绝冰冷的眸底寒光更浓:“明月,从今以后,你、我之间的兄弟情份一刀两断,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言毕,独孤绝不再说话,转过身后,大步离去:“独孤,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在听到明月呼唤他独孤时,独孤绝猛然停下了正在前行的脚步,却并未回头,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有多久没有听到明月这么叫他了,曾经,他们是刎颈之交,可以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对方,如果对方想要自己的命,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说一声,随时都可以拿去,他们对对方的信任比对自己还要深……
可是,从几时开始,他们之间变成了现在这样:剑拔弩张……
“明月,本王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我之间那份比亲兄弟还深的友情早已远去,如今的你、我只适合做陌路人。”
言毕,独孤绝不再理会明月,运用轻功快速离去,风中飘来独孤绝的劝告:“明月,希望你想清楚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以免到了最后,后悔莫及。”
当独孤绝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易安快步走到明月面前,快速整理着满院的狼籍,明月语气平静:“易安,不必忙了,再找另一处地方居住即可。”
“是!”易安恭敬的回答一声,快速来到明月身后,推着轮椅缓步向外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易安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公子,您对辰王爷,为何一再谦让?”
易安跟在明月身边很久,自然了解明月的脾气,明月看似淡然,与世无争,实则心机深重,手段高明,经常杀人于无形,凡是得罪他的人,绝对活不过第二天,可独孤绝,真是个例外……
“易安,你知道什么叫刎颈之交吗?”明月答非所问:“我和独孤绝就是刎颈之交,如果我有危险,或者他有危险,我们就算拼掉自己的性命,也一定会将对方救出。”
“如果我想让他死,或者他要让我死,不需要任何手段,只需一句话,我们就会自愿结束掉自己的性命。”
可是如今,我们之间已形同陌路人,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我、沈雪宁、又或者那个下棋之人……
以前无论明月的做法如何过份,独孤绝也只是训斥他一番,可是今天,他竟然说出了绝交,独孤绝一向说话算话,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为了走这条路,他已经失去了一位生死之交……
只是,在他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权力,不管前景如何,他明月都一定要走下去,即使在前行的路上会有艰难险阻,困难重重,即使踏上这条路后,他会失去很多东西,即使这是一条不归的绝路,他也一定要走到底……
话说沈雪宁和上官宇、冷逸轩打过招呼后,便直奔别院而去,虽然她不知道独孤绝叫她回别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面对独孤绝总比对着上官宇、冷逸轩好。
出了青竹茶馆后,沈雪宁一路飞奔,据她所知,独孤绝此时尚未回别院,她必须赶在独孤绝之前回到别院,然后洗去她身上沾染的萧尧的味道,以免独孤绝再找她麻烦。
原本她打算在青竹茶馆里沐浴的,可是那里人来人往,再加上又有上官宇和冷逸轩在那里,沈雪宁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雪宁走后,上官宇和冷逸轩相对无言,纷纷找理由起身离去。
冷逸轩本打算随便找个借口送沈雪宁回别院,岂料武林盟的人前来禀报,说被冷逸轩抓到的那名侍女愿意吐露实情,但她只愿意对冷逸轩一个人说,无奈之下,冷逸轩命人暗中护送沈雪宁回别院,自己赶回了武林盟。
冷逸轩走后,原本已走的上官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望着冷逸轩与那名侍卫各自远去的背影,深遂的眸底越凝越深:沈雪宁,本宫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独孤绝、冷逸轩皆是世间少有的人中之龙,身份尊贵,才学过人自不必说,只要他们招招手,就会有数不清的妙龄女子自动送上门来。
独孤绝是不是真的喜欢沈雪宁上官宇并不知道,但是,刚才在雅间中,上官宇可是亲眼见到冷逸轩望向沈雪宁时,眸底暗带的浓浓爱意……
其实在清水湖边,上官宇对明月说他对沈雪宁很感兴趣不过是在敷衍明月,因为他看得出,明月是故意设计他与沈雪宁见面的,而他当时所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明月误以为他已中计。
可是通过刚才与沈雪宁的接触,上官宇是真的对沈雪宁感了兴趣。
还有刚才在雅间门口见到沈雪宁时,上官宇察觉到沈雪宁所进的雅间中有高手的存在,就在他想找理由进雅间查看时,那人已飞速离去……
以那人沉稳、轻微的呼吸,以及高超的轻功来判断,那人的武功绝不在他与独孤绝之下:沈雪宁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厉害人物……
微微低头思索片刻,上官宇快步向沈雪宁消失的方向走去:如今老朋友来访,独孤绝定要接待一下吧。
沈雪宁回到别院后,轻手轻脚的回到了雪园,卧室中静悄悄的,昭示着里面没人,沈雪宁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的踏进了卧室中,刚刚转身将门关上,冷不防一道熟悉的冷酷声音传入耳中:
“堂堂辰王妃,进自己卧室怎么像做贼一样,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糟糕,还是被独孤绝发现了。既然已被逮到,再加上她也快与独孤绝分开了,沈雪宁干脆也不再遮掩,转身望向独孤绝:“不知王爷找雪宁回来所谓何事?”
“你今天去了青竹茶馆?”独孤绝没再像以前那样怒斥她身上沾染了其他男子的味道,这让沈雪宁颇感意外。
沈雪宁轻轻点了点头,不知道独孤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没错。
“王妃在青竹茶馆都见了些什么人?”独孤绝的语气越平静,沈雪宁越觉得他反常。
沈雪宁缓步走向坐在桌边的独孤绝,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王爷,你没事吧?”
“王妃为何会有此一问?”独孤绝坐着未动,沈雪宁走至独孤绝面前站定,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雪宁觉得今天的王爷似乎与平日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说着,独孤绝站起了身,缓步走至沈雪宁面前,一向冰冷的眸底闪着莫名的情愫。
猛然伸手搂住了沈雪宁的小腰,使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王妃今天……”
“我身上沾染了其他男子的味道,这个问题不用王爷提醒,雪宁知道。”此时的两人暧昧的紧靠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两人就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不过,一向对独孤绝抵触的沈雪宁这次没有推开他,清冷的目光直望向独孤绝冰冷却隐带了戏谑的眼底:
“王爷,雪宁一直都有个问题想不通……”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独孤绝的声音竟然十分平静。
“你……究竟是谁?”沈雪宁一字一顿的问出了这句话,清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独孤绝冰冷的眼底:“你的真名是萧尧、还是独孤绝,又或者,这两人本就是同一人……”
“本王不明白王妃的意思。”独孤绝冰冷的眸底无悲无喜,也没有秘密被揭穿的慌乱与紧张,有的,只是死水般的平静,令人不知不觉间望而生危
沈雪宁纤手轻抬,一枚闪着亮光的明珠现于独孤绝面前:“王爷,你外衣上的扣子掉了一颗……”
这颗明珠就是刚才在青竹茶馆中沈雪宁故意拔下的,她用美人计设计萧尧,在他衣服上做计号,目的只是为了转移萧尧的视线,然后趁其不备时,悄悄取走了他外衣上的扣子,以此来验证萧尧和独孤绝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一般情况下,男子所穿的外衣上有五颗扣子,可是独孤绝身上这件却只有四颗,并且,第三颗和第四颗明珠之间隔了很大一段的距离,看起来,有些不太协调,四颗明珠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不知是独孤绝太大意,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竟然没换衣服……
沈雪宁将手中明珠放到了独孤绝外衣的第三颗和第四颗扣子之间,顿时,五颗明珠散发出了璀璨的光芒,相互之间交相辉映,衬得独孤绝如同天神一般,丰神俊美。
沈雪宁抬头望向独孤绝,目光清冷,不带一丝温度:“王爷,现在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吗?”
独孤绝没有说话,一向冰冷的眸底竟然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望向沈雪宁的目光中闪着玩味,正欲开口说话,冷不防门外传来侍卫恭敬的禀报:“启禀王爷,陈将军在外求见。”
“让他在书房等候,本王随后就到。”独孤绝望向沈雪宁的眸底隐带一丝柔情,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
“是,王爷。”那名侍卫恭敬的答应一声,起身离去。
沈雪宁和独孤绝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未动:“王爷在考虑要不要回答雪宁的问题吗?”
独孤绝凝望沈雪宁片刻,轻轻松开了手:“本王有要事处理,回来后定会为王妃解决疑问。”
言毕,独孤绝转身向外走去:“王爷,记住你所说的话。”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独孤绝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本王的为人想必王妃很清楚,答应王妃的事情,本王定会做到。”也是时候向你坦白所有的事情了……
此次烈焰发生之事定是非同小可,独孤绝短时间之内根本回不来,抬头望了望天,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沈雪宁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准备去浴房沐浴。
在外面忙了大半天,身上出了不少的汗,再加上她的身上还有萧尧制造的痕迹,不管独孤绝究竟是不是萧尧,她都不想让独孤绝看到这些痕迹。
武林盟冷逸轩快速来到关押香儿的大牢,望着被锁链定在墙上的香儿,微微吃了一惊:女子的手臂被锁链锁住,固定在了墙上,女子头发早已汗湿,紧紧贴在了脸上,嘴角隐隐有血迹不断溢出,原本干净的衣服此时已是血迹斑斑……
想不到他们竟然对她下了这么重的手,不过,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她敢伤沈雪宁本就是死路一条,如今她还有条命在,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仿佛是知道冷逸轩来了,香儿艰难的转过了身,抬头望向距离她三步之遥的冷逸轩:“你终于来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透出了她此时的虚弱。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冷逸轩目光阴沉,语气冰冷。
其实,无论香儿会不会吐露实情,冷逸轩都不会再让她活着离开,因为她已经知晓了冷逸轩的真正身份,可短时间之内,冷逸轩还没有公开自己这一身份的打算。
“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人。”香儿艰难开口,有气无力。
“你们都下去。”冷逸轩一声令下,牢房中的其他人全都恭敬的回答一声,快步退了出去,走在最后那名男子还识趣的关上了牢门。
“说吧,如今这里就只剩你、我二人。”冷逸轩的语气仍旧冰冷。
“其实我之所以前去刺杀沈雪宁,完全是奉了我家小姐之命……”香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冷逸轩听不真切:“你刚才说什么,大声一点儿。”
“我没有力气了……你能不能靠近点儿……”望着满身血污,一身脏乱的香儿,冷逸轩微微皱了皱眉,世人皆知,冷逸轩一向爱干净,从不爱碰脏乱之物,如今这香儿……
微微思索片刻,冷逸轩缓步走到了香儿面前:“说吧,我能听得见了。”冰冷的语气中带着毋需置疑的命令口吻。
“事情是这样的……”香儿声音虚弱的开始述说,说一会儿,停一会儿,她说的云淡风轻,冷逸轩却听的暗暗心惊,冷眸也是越凝越深: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要不要前去告知雪宁……
就在冷逸轩思索着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时,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香儿猛然抬起了眼睑,眸底寒光闪现,张嘴向冷逸轩的薄唇咬去……
冷逸轩当时虽然在想事情,可是他毕竟是高手,感觉敏锐,再加上,此时香儿满身血污,当她咬向冷逸轩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也随之而来。
冷逸轩最讨厌异味,当香儿靠近他时,他下意识的躲闪开来,香儿没能如愿以偿的咬到他的唇,只是碰到了冷逸轩的脸颊……
“贱人,竟敢暗算我。”冷逸轩怒吼一声,挥掌打到了香儿脸上,顿时,香儿那被固定在墙上的身子带着锁链,如同残蝶一般被打飞了出去……
可见冷逸轩之气愤,所用的力气之大……
只听“砰”的一声响,香儿撞到了远处的墙壁上,头破血流,大牢门被人大力推开,刚才离开的那几名侍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望着牢内的情形目露错愕。
“去检查一下,看看她口中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冷逸轩拿着丝巾轻擦着被香儿碰到的脸颊处,语气冰冷,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一名侍卫快步走到香儿面前,紧捏着香儿的脸颊,仔细检查她的香口,时间不长,一点包裹着外皮的暗色药丸现于那名侍卫手中:“盟主,找到了这个。”
冷逸轩接过药丸放置鼻端轻嗅,心中升起一阵冷笑:难怪她刚才要支出所有的人,原来只是为了方便设计我,如果刚才不是我躲的快,恐怕此时已被她暗算,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她死了没有?”冷逸轩将药丸放置手中,语气冰冷,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回盟主,尚有一口气在。”那名侍卫恭敬的回答着。
冷逸轩眸光微沉:“废掉她的武功,斩断她的手脚筋,用药将她毒哑,然后卖去青楼。”夏轻盈以此药设计独孤绝,你竟然用她的方法设计我,真是不自量力,就凭你也配做我冷逸轩的妻子,痴心妄想。
离开武林盟后,冷逸轩缓步走在前往别院的路上,脑中思绪翻飞:我和独孤绝算是盟友,本应该将夏轻盈的阴谋告诉独孤绝,可是,雪宁与独孤绝并不相爱,就算我阻止了夏轻盈的阴谋,也帮不了雪宁……
如果让事情顺其自然,夏轻盈定会嫁给独孤绝,到时雪宁极有可能会离开独孤绝,这样对雪宁来说会不会是最好的结局……
别院书房,独孤绝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刚才他与那名陈将军商定了事情的具体解决方法,只待这封信到达,便可发兵退敌。
信鸽扑腾着翅膀飞出了别院,独孤绝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夕阳西斜:如今烈焰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我也是时候向雪宁坦白一切……
“绝哥哥!”伴随着娇俏的女声,书房门被人推开,一袭红衣,打扮娇艳的夏轻盈缓步走了进来。
她所穿的红色纱衣是半透明的,里面仅穿了一件红色的肚兜,白色的裘裤,抬眼望去,她那玲珑有致的身形一览无遗。
“谁让你进来的?”望着夏轻盈那迷人的身体,独孤绝语气冰冷,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现,丝毫不为所动,隐隐还带着一丝厌恶:“滚出去。”
“绝哥哥,轻盈此次前来,是为救绝哥哥。”夏轻盈面不改色,心不跳:“绝哥哥已中了毒,难道还没察觉到?”
独孤绝冷哼一声,正欲怒斥:少骗本王。岂料,就在他即将开口之时,体内腾起一阵燥热,瞬间袭遍全身,聪明如独孤绝,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锐利眸底闪现的寒光似要将夏轻盈凌迟处死:
“贱人,你竟然敢给本王下媚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把夏轻盈关入大牢……”
本以为会有侍卫进来将夏轻盈拉出去,他再派人去叫沈雪宁,岂料,半晌过后,仍然未有一名侍卫进来,就在独孤绝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夏轻盈开了口:
“绝哥哥,你就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别院中所有的侍卫都已被调走,没人能听到你的命令……”
卧室,沈雪宁沐浴过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梳理着自己乌黑顺滑的秀发,镜中的女子,一袭白衣,明眸皓齿,如瀑的头发散于身后,容颜绝美,气质出尘。
一声轻响过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沈雪宁以为是独孤绝回来了,头也未回:“王爷,烈焰的事情处理完了,您对雪宁承诺的事情该兑现了吧。”
来人没有答话,缓步走向沈雪宁,镜中闪过一道白色衣角,没有得到回答的沈雪宁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王爷,难道你要食言,你刚才走时明明说过……”
“雪宁,是我。”来人接过了沈雪宁手中的梳子,轻轻帮她梳理着乌黑顺滑的头发。
沈雪宁心中一惊,猛然转身望向来人,清冷的眸底闪着深深的戒备:“冷逸轩,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没人前来通报,便直接放了冷逸轩进来,难道是……
似是看出了沈雪宁心中的疑惑,冷逸轩轻轻一笑:“刚才我来时,别院中空无一人,我找不到人通报,所以,便直接来此找你,我来帮你绾发……
沈雪宁猛然侧身躲开了冷逸轩伸过来的手,冷逸轩拿着梳子的大手僵在了半空中:“不好意思冷公子,这里是雪宁和王爷的卧房,不是大厅,麻烦冷公子出去。”清冷的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冷逸轩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雪宁,你并不爱独孤绝,又何必自欺欺人。”
“冷公子,我爱不爱独孤绝是雪宁与王爷之间的事情,轮不到外人过问。”沈雪宁冰冷的眸底隐有怒火显现:“王爷很快就会回来,雪宁不希望他对你、我之间有所误会,冷公子请回。”
“独孤绝今晚不会回来的。”对于沈雪宁的逐客令充耳不闻,冷逸轩缓步走至桌旁坐下。
“你怎么知道?”面对冷逸轩如此肯定的说法,沈雪宁目光微沉,心生疑惑。
“因为此时他正在书房和夏轻盈翻云覆雨,又怎会有空前来此处。”冷逸轩抬头望向沈雪宁,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柔情:“雪宁,你并不爱独孤绝对吗?否则,不会和独孤绝成亲四月之久,还是处子之身……”
“冷逸轩,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过问。”沈雪宁抬眸望向冷逸轩,眼神冰冷依旧:“世间传言,冷公子为人坦当,从不说谎,既然你说独孤绝和夏轻盈在书房翻云覆雨,那雪宁就前去验证一下冷公子是不是如人们传言之中那般坦当。”
说着,不等冷逸轩答话,沈雪宁已转过身,快步向外走去:“雪宁,不要去,他们两人真的在……我不希望你受刺激。”话出口的同时,冷逸轩的大手已自身后紧扣住了沈雪宁的肩膀,似是想将她留下。
沈雪宁身形一转,摆脱了冷逸轩的手,挥掌将冷逸轩击退几步,手指寒光闪现:“冷逸轩,不要逼我出手。”就在冷逸轩愣神的瞬间,沈雪宁已拉开了房门,快速向书房的方向跑去。
“雪宁,不要去……雪宁……”冷逸轩紧跟在沈雪宁身后出了卧室,如果是在平时,沈雪宁肯定会好好教训冷逸轩一顿,可是此时,她满脑子想的全是独孤绝和夏轻盈的事,根本无心理会冷逸轩:
独孤绝和夏轻盈在书房……这怎么可能……除非……
“雪宁。”冷逸轩是武林盟主,无论是轻功还是武功都在沈雪宁之上,虽然沈雪宁先他一步出了卧室,可是,时间不长,两人就已近在咫尺,就在冷逸轩想伸手阻拦沈雪宁前行时,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凭空冒出,抬掌将冷逸轩快要抓住沈雪宁肩膀的大手打开:“冷公子,沈雪宁可是辰王妃,你这样她不怕独孤绝找你麻烦。”
“上官宇,你让开!”望着沈雪宁渐行渐远的身影,冷逸轩心中焦急,正欲起身去追沈雪宁,却被上官宇挡住了去路:“冷逸轩,请注意你的身份……”
“上官宇,你不要逼我!”眼看着沈雪宁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了,冷逸轩抬手挥开了上官宇,快步向沈雪宁追去,岂料,他才刚刚走出两步,便被上官宇再次挡住了去路……
书房中,一袭白衣的独孤绝立于桌前,强行运功压制着体内不断奔腾的欲望,未戴面具的半边侧脸由于体温的升高而变得通红……
“绝哥哥,你就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给你下的可不是普通的媚药,此药名为欲香,不但药性强烈,中了此毒后切忌运功逼毒,否则只会让毒性更加深入……”
虽然独孤绝不愿承认,可夏轻盈所说的的确是事实,在他强行运功压制媚药时,媚药的药效发作的比一般情况下要快很多……
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独孤绝紧紧皱起了眉头,柔若无骨的身子紧贴住了独孤绝强壮的身躯,在他耳边气吐如兰:“绝哥哥,解欲香的唯一方法便是与处子交欢,想必王妃姐姐的处子身早已交给王爷,并且别院中的侍女全都被轻盈打发走了,所以,如今能救王爷的只有轻盈……”
大红的外衣翩然飘落于地,夏轻盈只着着肚兜与秋裤的美妙身体现于独孤绝面前,柔软的小手已动手去解独孤绝的衣扣,独孤绝想要抬掌将夏轻盈打开,却发现他此时竟然内力全无……
望着面色通红,陷入情yu中无法自拔的独孤绝,夏轻盈嘴角轻扬起一丝得意、羞赧的笑意:“绝哥哥,人家可是第一次,你一定要温柔一点儿……
“滚!”原本独孤绝的神智已濒临崩溃的边缘,可在听到夏轻盈所说的那番话时,他那迷糊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不知是原本已消失的内力又恢复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独孤绝抬掌将夏轻盈打飞了出去……
此时,沈雪宁刚刚靠近书房,只听砰,的一声响,书房门被撞开,一个不明物体迎面飞了过来。
沈雪宁身形一转,躲过了那个不明物,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不明物掉落在地,定睛一望,竟然是只着肚兜与秋裤的夏轻盈,不知是独孤绝那掌用的功力太大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夏轻盈全身无力,倒在地上吐血不止,样子甚地狼狈……
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未再理会夏轻盈,快步走进了书房,此时,一袭白衣的独孤绝正向面朝下趴在书桌上,沈雪宁不明状况,慢慢向他靠近:“王爷,你没事吧?”
“雪宁!”熟悉的清雅体香萦绕鼻端,独孤绝猛然抬头望向沈雪宁,血红的眸底染着浓浓的情yu,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压抑与嘶哑。
他中了媚药。,沈雪宁还未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手腕突然被独孤绝紧紧抓住,一阵大力传来将沈雪宁狠狠拉入了怀中。
“雪宁,雪宁……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熟悉的淡雅清香钻入鼻中,独孤绝喃喃呼唤着,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沈雪宁脖颈上,滚烫的骇人。
隔着层层衣服沈雪宁仍能感觉到独孤绝的身体越来越烫,紧抱着沈雪宁的手臂也在不知不觉间越收越紧,沈雪宁有些喘不过气,刚想用力将独孤绝推开,冷不防独孤绝翻身将她压在了桌子上,如雨点般密集的吻降临到沈雪宁身上……
“嘶!”身上的衣衫瞬间被撕碎,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无一不刺激着独孤绝脆弱的神经。
“独孤绝……”沈雪宁惊呼出声,嘴瞬间被堵住,她口中独有的芬芳让独孤绝深深沉醉,他沉迷于她甘甜的香甜中不可自拔,狂风暴雨般激烈的吻更加疯狂而肆意,粗暴而狂野:
“唔……”沈雪宁的唇被咬破,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漫延……
冰冷的银制面具触到了沈雪宁绝美的小脸上,使得她那涣散的神经瞬间清醒了过来,独孤绝疯狂的吻沿着沈雪宁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吻去。
沈雪宁用尽全力勉强从独孤绝怀中挣出了自己的双臂,猛然出手摘下了独孤绝脸上的面具,望着这张熟悉的容颜,沈雪宁忍不住低喃:“师兄!真的是你。”
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沈雪宁手中的银制面具掉落在地,身上的衣服已被独孤绝撕碎:原来萧尧和独孤绝真的是同一人。
不知为何,在得知这一实情时,沈雪宁暗自松了一口气,没再抵制独孤绝,而是轻轻抱住了他,她知道他中了媚药,他需要她的帮忙,萧尧就是独孤绝,独孤绝就是萧尧,她愿意帮他……
腰椎撞到了桌棱上,沈雪宁痛得倒吸了一口气,柳眉紧皱,下意识的猛然用力起身,由于独孤绝抱她太紧,又毫无准备,两人便双双跌到了地毯上,沈雪宁还未从疼痛中回过神,便再次被独孤绝重重的压在了身下……
身上的衣服已被独孤绝褪尽,下身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独孤绝粗暴的进入了她的身体,沈雪宁痛的小脸有些扭曲,拼命去推独孤绝,希望他的动作能够轻一点儿,但被媚药迷失了心智的独孤绝却毫无知觉,像着了魔那般继续在她身上疯狂冲撞,沈雪宁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避免自己会痛呼出声。
独孤绝的身上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要了沈雪宁一次又一次,直到沈雪宁瘫软在地上,无力再动一下时,他还丝毫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知过了多久,沈雪宁终于受不住独孤绝的折磨,沉沉睡去……
风起云涌 第089章 弄巧成拙
狂风顿起,吹的人睁不开眼睛,原本晴朗的天空刹那间布满了云彩,就像飓风一样,云彩在天空中不停的旋转,慢慢转出一个巨大的漩涡,似要将一切吞食。
刚刚搬进新居的明月正独自一人坐在院中下棋,当天空出现异象时,明月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指猛然握紧,手中那颗尚未放到棋盘上的棋子瞬间被他捏成了碎沫,淡然的眸底闪过一丝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痛苦?欣慰?了然于胸?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轻轻叹了口气,明月抬头望向天空中那由云彩旋成的黑洞,眼底闪过一丝苦涩: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是他所期盼的不是吗?可是为何事情在按他所安排的方向发展,他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皇宫御书房,一名暗卫刚才来报,说在京城发现了上官宇的踪影,但欧阳睿对于此事并不知晓,欧阳清正准备将他叫进来教训一顿,岂料窗外风起云涌。
欧阳清阴冷的眼眸微眯,道道寒光射出:风起云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到来……那个预言究竟是真还是假……
别院,冷逸轩和上官宇的打斗还在继续,两人皆是顶尖高手,武功、内功不相上下,上百招过后仍未分出胜负。
大风顿起,吹的人睁不开眼睛,但冷逸轩和上官宇就像丝毫都没有感觉到一样,仍然打得激烈,不经意抬头,冷逸轩看到了天空中那个巨大的云黑洞,惊呼出声:“快看,那是什么?”
上官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顺着冷逸轩的指向望去,顿时,眸底闪出震惊、复杂的神色:那个预言竟是真的……风起云涌……三国要变天了……
突然,冷逸轩想到沈雪宁已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为何还没有回来?
其实刚才冷逸轩在卧室中的所作所为只为试探沈雪宁,一来是想看看她对独孤绝有没有感情,如果没有感情那就最好,他可趁虚而入。
如果沈雪宁喜欢独孤绝,在他的刺激之下,沈雪宁定会去书房抓奸,到时一定会撞到独孤绝与夏轻盈的好事,如此一来,沈雪宁就会对独孤绝死心
冷逸轩刚才对沈雪宁的阻拦不过是做做样子,就算刚才上官宇没有出现,他也会想办法让沈雪宁去书房。
冷逸轩身为武林盟盟主,他的武功要高出沈雪宁许多,如果他真要阻拦沈雪宁,沈雪宁绝对走不出卧室门。
“冷兄,刚才与本宫过招时,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担心沈雪宁?“上官宇身为青颂太子,对那个预言并不陌生,如今预言应验,他虽吃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冷逸轩眸光微闪,轻轻点了点头:“宇太子,难道你没发现这座别院与平时有所不同吗?”上官宇最后一句说对了。
上官宇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本宫进来时就已经发现了,这别院中的人都已被调走……”
“你刚才不应该阻拦我的,雪宁独自一人跑了出去,我担心她会有危险。”这可是冷逸轩的心里话,不过,只有最后一句是真实的。
通过刚才的试探冷逸轩得知,沈雪宁是喜欢独孤绝的,所以他才会故意放沈雪宁去了书房。
原本他以为沈雪宁撞破独孤绝与夏轻盈的事情之后,定会伤心离去,可是,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未见沈雪宁的踪影:难道是沈雪宁出事了……
“冷兄请放心,本宫有派人在暗中保护沈雪宁,她不会出事的。”说着,上官宇对着空中打了个奇怪的手势:“沈雪宁现在在哪里?”
“回殿下,沈雪宁如今正在书房。”空气中传来一声恭敬的回答,冷逸轩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么久了,雪宁怎么还在书房……
那人话音落的同时,冷逸轩已起身快速向书房的方向走去,瞬间已消失在上官宇的视线中……
书房,被独孤绝压在身下的沈雪宁已陷入沉睡,就在她失去意识的瞬间,胸前那朵黑色的罂粟花突然闪烁出耀眼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将独孤绝和沈雪宁罩在其中。
罂粟花发光时,在药物作用下疯狂的独孤绝猛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混乱的神智慢慢清醒,时间不长,罂粟花收敛了光芒,恢复如初,独孤绝的神智已基本清醒。
熟悉的清雅体香萦绕鼻端,怀中更是温温软软,极是舒服,独孤绝疑惑不解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沈雪宁紧闭的眼眸,绝美疲惫的容颜,以及满是红痕的身体,其间还夹杂着几处青紫淤痕。
下身被柔软的紧窒包围,独孤绝猛然抬起了眼睑,想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当时他的神智已不清醒,可是此时仍然能隐隐约约记起一些……
“雪宁,雪宁……”独孤绝轻轻拍了拍沈雪宁绝美的小脸试图将她叫醒,不知是沈雪宁睡的太沉,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对于独孤绝的呼唤,沈雪宁没有丝毫反应。
“对不起,对不起……”独孤绝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独孤绝是想和沈雪宁做夫妻没错,可是他不想用这么粗暴的方法得到她,刚才他神智不清,动作粗鲁,一定弄疼她了……
这边,冷逸轩面色焦急的快速来到了书房前,望着只着肚兜、裘裤,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的夏轻盈,冷逸轩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如果夏轻盈被重伤打出书房,那能为独孤绝解毒的岂不就是……
不,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亲手将自己最心爱的人推给独孤绝,冷逸轩的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却自欺欺人:一定是我猜错了,绝对猜错了……
“雪宁……雪宁……”冷逸轩呼唤着沈雪宁的名字,快步向书房内走去……
上官宇紧随在冷逸轩身后来到了书房前,望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夏轻盈,以及如风般快步走向书房的冷逸轩,上官宇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似是明白了什么,心中竟然莫名的升起一股醋意。
不过,他毕竟是青颂太子,能力非凡,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望着即将踏入书房的冷逸轩,上官宇惊呼:“冷逸轩,你不能进去。”
话音落的同时,上官宇修长的紫色身瞬间已来到冷逸轩面前,伸手去拉冷逸轩的胳膊。
岂料,就在上官宇的大手快要碰到冷飘逸轩的胳膊时,冷逸轩身形一转,躲过了上官宇伸来的手,抬脚踢开了虚掩的书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其实,冷逸轩的第一声呼唤在门外响起时,独孤绝就已听到,来不及细想其他,独孤绝抱起沈雪宁,瞬间来到了床前,小心翼翼的将沈雪宁放到了床上,唯恐自己动作大了,会再次弄疼她。
冷逸轩闯进书房时,独孤绝已轻轻拉过被子盖住了沈雪宁未着一丝衣物的莹白玉体,并放下了床上的帐幔。
冷逸轩踏进书房,只来得及看到慢慢合拢的浅蓝色帐幔,帐幔中的沈雪宁盖着锦被,安静的沉睡,诱人的樱唇过份娇艳,祼露在锦被外的脖颈处红痕点点……
靠近书桌的地毯上,被撕成碎片的白色纱衣散落一地,一点鲜红的处子血现于白色纱衣之中,显得格外耀眼:冷逸轩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微张的大手猛然握紧,并微微颤抖,冷逸轩的面色阴沉的可怕,伤心,自责,懊悔一起涌上心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竟然弄巧成拙,再一次将沈雪宁推给了独孤绝……
“辰王爷好兴致,竟然在这地毯之上就与王妃行闺房之乐。”上官宇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愫,但是,如果细听,仍然能听出那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
此时的独孤绝已戴上了象征他战神王爷的银制面具,只是身上的衣服尚未穿好,露出强健的麦色胸膛,不过,这样一来不仅没有折损他的形象,反而为他的尊贵增添了一份慵懒与随意,整个人更显洒脱。
“本王与王妃在哪行夫妻之事难道还需旁人过问。”聪明如独孤绝,自然听出了上官宇话中的意思,语气高傲:“倒是你们两位,未经通报便私自闯进本王书房,是何意?”
谈话间,独孤绝已穿好了身上有衣服,气质尊贵,俊美不凡。
“王爷可曾知道别院中所有的侍卫都已被调走?”独孤绝强势、冷傲的语气让上官宇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心中暗暗责备自己沉不住气,话题一转,英俊的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宛如黑曜石般深邃,剔透的眸底越凝越深
“是本王下令让他们全部离去……”
“不知王爷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上官宇深邃的目光隔着帐幔望向躺在床上的沈雪宁:“仅仅为了和王妃……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本王做事何时轮到他人过问。”独孤绝语气冰冷:“宇太子,远道而来,本王会略尽地主之宜……”
“王爷!”面色焦急的莫松和冷炎出现在书房门口,见独孤绝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两人皆暗自松了口气。
“莫管家,带宇太子殿下去厢房休息。”独孤绝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冰冷,莫松恭敬的回答一声:“是,王爷”
说着,莫松将目光转身上官宇,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太子殿下,这边请。”
“如此多谢辰王爷。”上官宇恢复了以前的温文儒雅,和独孤绝打了招呼,转身随着莫松离去,在经过冷逸轩身边时,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上官宇暗暗叹了口气:如果刚才他没有阻止冷逸轩,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一直以来,他上官宇都可处事不惊,为何今天看到沈雪宁失身于独孤绝,他心中竟然莫名的升起一股气愤……
他知道沈雪宁是独孤绝的王妃,也明白自己与沈雪宁不过是萍水相逢,虽然知道独孤绝是他最大的对手,他对沈雪宁感兴趣完全是因为独孤绝,对于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也明白自己根本无权Сhā手。
可是刚才,在意识到沈雪宁已失身于独孤绝时,他为什么会感到气愤,甚至隐隐有些暴怒,出言嘲讽独孤绝不过是他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
一直以来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上官宇都是温文尔雅的,他的心机,手段都只用在暗处,可是刚才,他差点将这些秘密展于人前,沈雪宁与他不过才认识半天而已,为何会对他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影响……
上官宇走后,冷逸轩也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别院,冷炎快步走进了书房,单膝跪地请罪:“卑职一时疏忽大意,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害王爷受惊,自愿领罚。”
“别院的人都回来了?”独孤绝语气微冷,对惩罚冷炎一事只字不提,可冷炎心中却越发的不安,觉得自己太过失职。
“是的,王爷。”冷炎的声音仍然平静,静等独孤绝接下来的话语。
“每人去刑房领二十大板,轮着来,要保证别院的绝对安全。”
“卑职遵命。”冷炎恭敬的答应一声,正欲离去,眼角望见了破碎白色纱衣簇拥的那一点儿血红,心中疑惑:王爷并没有受伤,这里怎么会有血,难道是王妃……
就在冷炎疑惑的瞬间,背后射来两道冰冷的视线,冷炎心中一惊,不敢再耽搁,快速起身离去……
冷炎走后,独孤绝用被子将沈雪宁裹住,抱着她快步向卧室走去,一路上,丫环、小厮们趁着独孤绝不注意悄悄观看,心中纳闷独孤绝为何会这样抱着沈雪宁。
但独孤绝是战神王爷,沈雪宁是王妃,众人心中疑惑却不敢说出,只能悄悄议论一下……
被调离的人都已回来,别院恢复了正常,莫松是别院管家,所有的事情他自会处理,独孤绝不必再担心会出事。
雪园卧室中的屏风后可沐浴,将沈雪宁抱回房间后,独孤绝命人烧好了热水,小心翼翼的亲自为沈雪宁洗净身体,消去了身上的点点青淤,并为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做好一切后,天色已晚,沈雪宁在睡,独孤绝自然也没什么胃口吃饭,简单沐浴了一下,独孤绝掀开被子躺在了沈雪宁身侧,伸出手臂将她轻轻抱在了怀中。
熟悉的淡雅体香萦绕鼻端,独孤绝的心被幸福填的满满的,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独孤绝抬头望向沉睡的沈雪宁,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此时,沈雪宁双眸微闭,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阴影,可能是由于刚刚沐浴过的缘故,绝美的小脸微红,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温软的身子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不知不觉间,独孤绝的身体再次变得滚烫起来。
独孤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运功强行压制着体内不断奔腾的欲望。刚才他中了媚药,将初经人事的沈雪宁累的不轻,至今都没醒,所以,他不想再折腾她了。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独孤绝蜻蜓点水般轻轻亲吻着沈雪宁红肿的唇瓣,慢慢吸吮着独属于沈雪宁口中的芬芳,暗自开心:雪宁,你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独孤绝出身皇室,对于媚药有一定的了解,欲香是一种烈性媚药,数量稀少,只能用在男子身上,如果想要解毒,必须与处子交欢,毒素会随处子血排出……
当夏轻盈告诉独孤绝他所中的是欲香时,独孤绝曾有那么一瞬间的欣喜,因为沈雪宁还是处子之身……
可是,中了欲香之人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与处子交欢,否则就会筋脉暴裂而死,独孤绝不知道沈雪宁能不能在这一个时辰之内前来找他。
除了沈雪宁,他独孤绝不屑碰任何女人,所以,他才将夏轻盈打出了书房,他在赌,赌沈雪宁会在一个时辰内前来找他,不可否认的是,他赌赢了……
另外,欲香还是女子控制男子的一种手段,男子中欲香后,为他解毒的处子如果服下一种药物,与之交欢,那么从今以后,每月月圆之夜男子定要与女子再次交欢一次,否则,男子就会全身筋脉尽断,成为废人……
夏轻盈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毫无顾及的给独孤绝下欲香,怕是已服下那种药物,以此来控制独孤绝……
“王爷,夏轻盈要如何处置?”门外传来莫松恭敬的询问声,独孤绝躺着没动:“夏轻盈还没死。”看来我那一掌所用的功力还不够。
“回王爷,夏轻盈已重伤,不过,尚有一口气在。”
独孤绝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本想说杀了她一了百了,可又一联想到烈焰此时的形势,以及夏轻盈此时的处境,独孤绝心中打定了主意:
“先把她关进大牢,然后飞鸽传书给夏丰,就说他的宝贝女儿在此闯了大祸,如果想要他女儿活命,就亲自来圣乾一趟,反之,就好生呆在烈焰,颐养天年,不过,请他先准备好一副上好的棺材给夏轻盈……”
此次烈焰出事,除了主谋外,夏丰是最难对付之人,如果可以用夏轻盈牵制他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那夏轻盈和夏丰都没有存活的必要。
不过,夏轻盈一直都是夏丰的掌上明珠,长期以来夏丰对其十分溺爱,只要是夏轻盈想要的,夏丰都会想法设法为她拿到,此次让夏轻盈前来和亲,夏丰当时极力反对,也可能正是因为此事,夏丰才会与人谋反……
在烈焰时,独孤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战场上,在朝中与之交好的大臣并不多,此次前来圣乾,身边所带的大批忠心之士也是军营中人。
起初烈焰瑞王独孤棋谋反刚起时,独孤绝也曾想过派人暗中刺杀独孤棋与夏丰,可是,独孤棋在朝中培养了大批党羽与暗卫,独孤绝所派的暗杀之士皆是军营中人,只懂杀敌,不懂阴谋诡计,是以,那些忠心之士皆被独孤棋的暗卫所杀。
此时的烈焰京城已是独孤棋的天下,如果独孤绝亲临烈焰,独孤棋定然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独孤棋与欧阳清不知在何时联了手,如果独孤绝动身赶往烈焰,定会遭到欧阳清的暗杀。
这里是圣乾,欧阳清的天下,数万精兵盘居此处,别院中人虽说都是精英,但也绝对经不起上万人的车轮战,说不定他们还未走出圣乾,便已全部被害。
如果想要取胜,只能出奇不意,攻其无备,夏轻盈这只诱饵独孤绝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烈焰出事后,夏轻盈的身边就突然多出了许多保护她的暗卫,并且,别院周围也有大批的人员埋伏,事情还未到绝路,所以独孤绝没有轻举妄动。
想不到今天这夏轻盈竟然禀退了所有的暗卫,自己送上门来了……
服用那种药物的女子如果没有为中了欲香的男子解毒,便会身受烈性媚毒之苦,独孤绝之所以不杀她,就是让夏轻盈也亲自体验一下中了媚药的滋味。
并且,这媚药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吃下去的,本意是想以此控制独孤绝,没想到到了最后弄巧成拙……
“王爷,卑职还有一事禀报。”犹豫半晌,莫松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独孤绝:“在我们全被调离之时,关在大牢中的幽冥已被人救走!”
言毕,莫松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似在等待独孤绝的惩罚,此次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使得幽冥被人成功救走,他身为别院管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幽冥术法高超,就算没有今日之事,我们也关不了他太久,此事不必在意,去忙吧。”就在莫松欲谢恩离去时,独孤绝又加了一句:“误中别人奸计,导致整个别院空无一人,是你失职,自己去刑房领二十大板。”
“多谢王爷。”无规矩,不成方圆,独孤绝一向赏罚分明,只要是他手下之人,无论你是谁,只要做错了事,就要受罚,这也是独孤绝治军严谨,得众人爱戴之处。
夜深了,万物全都进入了沉睡之中,天地间静悄悄的,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一袭淡紫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屋顶之上,四下观望无人,紫色身影快速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别院卧室中还亮着灯,挂着轻纱帐幔的雕花大床上,独孤绝轻抱着沈雪宁睡的正熟,突然,一阵风自微闭的窗户吹进,高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摇曳不定。
原本沉睡的独孤绝猛然睁开了眼睛,冰冷邪魅的眸底一道寒光一闪而逝,经纱外一道身影赫然显现。
独孤绝是面向里睡的,背对着那人,感受到那人身上传来的忧伤气息,独孤绝兀自躺着没动:“你来干什么?”语气冰冷,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
“今日之事你为什么没来质问我?”轻纱外那人语气平静,略带忧伤与无奈。
“没那个必要。”独孤绝语气微傲,为了防止他们的谈话会吵醒沈雪宁,独孤绝将沈雪宁的小脸埋进了自己胸膛中,用自己的双臂堵住了她的耳朵
“本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今日之事是本王对你的最后一次忍让。”
以前,独孤绝和明月是刎颈之交,独孤绝给了明月特权,可是随意调动他手下之人,没想到却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其实,独孤绝之所以没去找明月的麻烦,是因为此次事情没伤到沈雪宁,否则,此时独孤绝绝不可能好好的躺在床上和明月对话。
“独孤,三国之争已经开始,你不可能抽身出局……”
或许是感觉到了吵闹,又或者是独孤绝抱她的姿势让她感觉到不舒服,沈雪宁柳眉微皱,在独孤绝怀中轻轻移动着身体。
察觉到了沈雪宁的不适,独孤绝轻轻松开了胳膊,让沈雪宁可以自由活动,沈雪宁在独孤绝怀中微微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独孤绝浅浅一笑,笑容中盛满了宠溺:
“本王已不打算抽身出局,为了雪宁,本王定会将这副棋局下完,明月,本王希望你可以履行你我之间的约定,不要再利用雪宁,否则,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最后几字,独孤绝几乎是咬牙切齿吼出,明月知道,独孤绝是真的动怒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需要再利用沈雪宁去做任何事情,独孤,你小师妹的记忆快要在沈雪宁脑海中苏醒了……”
闻言,独孤绝心中一惊,转身望向明月想将事情问清楚,却见轻纱外已经空无一人,不远处的窗户大开,窗扇来回的摇摆不定,高桌上的蜡烛被轻风吹的来回摇曳……
“你们四个要带我去哪里?”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来四男一女,那四位男子皆是侍卫打扮,那名女子一袭彩衣,五颜六色,脸上还戴着大大的面纱,浓浓的脂粉味充斥周身,闻不惯的人肯定会被呛的连连咳嗽。
四名男子走在女子的前、后、左、右四面,警惕的目光四下打量,密切注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四人形成了一张无形的保护网,将女子牢牢的保护在最中间。
“公主,等到了地方,您自然会知道。”年龄稍大那名男子走在最前面,恭敬的回答着果冻的问话。
“你们现在就说,否则我就不跟你们走了。”果冻气呼呼的传下了脚步:“快说,本公主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浪费。”
“公主,事关重大,我们不能随意开口……”
“这里又没有别人,你们怕什么?”果冻语气微傲:“你们再不说的话,我可真的回去了。”
说着,果冻悄悄打量四人,见他们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果冻的眸光微微闪了闪,趁着四人不注意,抬手点住了他们的|茓道,在这几人惊呼出声前,果冻抢先开了口,语气中充满了得意:
“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怪不得我。”说着,果冻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我也累了一天,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慢慢想,等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言毕,果冻不再理会四人,转过身后,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回跑去:“云萝,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任性。”
熟悉的温柔声音传入耳中,果冻猛然停下了正在前行的脚步,慢慢转过身,难以置信的望着不远处那道熟悉的淡紫色身影,祼露在外的漂亮眼底闪闪发光:“太子哥哥。”
话音落的同时,果冻快速起身向上官宇飞奔过去,望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果冻,上官宇轻轻叹了口气,眸底闪过一丝无奈。
到得近前,果冻猛然扑到了上官宇怀中,开始撒娇:“太子哥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果冻身上萦绕着浓浓的脂粉味,一般人受不了这个味道,不过上官宇闻到这股味道时倒很自然,轻轻拍了拍果冻的后背,无奈的叹了口气:“云萝,你出来的够久了,父皇和母后都很想念你,跟太子哥哥回去吧……”
一听到上官宇提回去,果冻猛然挣脱了他的怀抱,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皇宫太闷了,还是外面自在……”
上官宇眼底的不悦更浓,正欲说些话来教育果冻,岂料果冻已先他一步开了口:“外面的人都很友善,对我也很好,不像宫里那些人,全都是皮笑肉不笑,表面对你好,暗中无时不刻的不在算计你。”
“不过,外面就不同了。”果冻漂亮的眼底闪着浓浓的向往:“外面的人很善良,对我也很好,他们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像宫里的人,表里不一……”
“像如意啦,流星啦,沈宫主啦,他们都对我很好的,虽然我时时闯祸,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但他们从不怪我……”
“沈宫主,哪个沈宫主?”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上官宇心中微微颤抖了一下:世间不会这么小吧,云萝所说的沈宫主,会不会就是指沈雪宁……
在听到沈宫主这个称呼时,上官宇心中升起一阵复杂的感觉,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他很希望果冻所说的沈宫主是沈雪宁,同时又希望她不是……
“就是辰王独孤绝的王妃,也是暗宫宫主的沈雪宁啊,她人很好的,也很聪明……”果冻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上官宇根本没听进去,如今他满脑子的都是有关沈雪宁的事情:世界真的很小,低头不见,抬头见……
冷府,冷逸轩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喝闷酒,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记得自己已经喝了多久,只是机械的喝酒,喝酒,再喝酒……
房间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桌前的空酒坛已摆了一地,连续两次了,都是他亲手将沈雪宁推给了独孤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三大世家之首,武林盟盟主之位都不是我想要的,其实,我最梦寐以求的不过是与自己最心爱之人,在风景优美的湖边琴箫合奏,原本我与雪宁最先相识,我们之间也有合心铃的婚约,如果没有独孤绝,雪宁会不会已经是属于我的……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冷逸轩并未理会,手握酒坛继续喝酒,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人影缓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向还在喝闷酒的冷逸轩。派 派 後 花 園 製 作
人影距离冷逸轩越来越近,淡淡的水粉味钻入鼻中,冷逸轩皱起了眉头,猛然抬头望向来人,刚想训斥,却在看到来人的模样时,愣在了那里,眸底的错愕慢慢转为惊喜:“雪宁,怎么是你。”
话音落的同时,那道人影已来到冷逸轩身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冷逸轩放下了手中的酒坛,伸手抱住了那人的小腰:“雪宁,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就在冷逸轩伸手抱住那人,开口叫出沈雪宁的名字时,那人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正常,没有挣扎,也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任由冷逸轩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雪宁,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那人没有说话,身体却在微微颤抖,似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片刻之后那人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冷逸轩的后背:
“雪宁,你原谅我了?”冷逸轩抬头望向那人,迷离的眼底闪过一丝喜悦。
“谢谢你。”迷离的眼底望见那人极不情愿的轻轻点了点头,冷逸轩站起了身,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太过份,想得到沈雪宁的原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他有信心,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去找动沈雪宁,让她原谅他。
微微俯下身,冷逸轩轻轻吻上了他向往已久的神圣之地,在冷逸轩的想象中,沈雪宁的唇应该是甜美的,可是为何口中的唇瓣是如此的苦涩,让他一吻之后,再无任何兴趣品尝……
就在冷逸轩疑惑的瞬间,他怀中的‘沈雪宁’已拉着他缓步向床边走去,时间不长,两人已双双倒在了大床上,冷逸轩在下,那人在上。
苦涩的唇瓣再次强行塞入自己口中,一双小手不停的撕扯着冷逸轩身上的衣服,浓烈的水粉味飘入鼻子中,冷逸轩心中纳闷:今天的雪宁怎么变得这么主动了……
微冷的风吹到了肌肤上,冷逸轩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望着近在咫尺的熟悉容颜,冷逸轩眸光一寒,翻身将压在他身上的女子推到了床下:“玉蓉,怎么是你?”
别院卧室,沈雪宁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却丝毫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独孤绝坐在床边,面容憔悴,紧握着沈雪宁小手的大手不知不觉间越收越紧
慢慢伸出了手,轻抚上沈雪宁绝美的小脸,眼底充满了自责:雪宁,对不起,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也一定要醒过来·……
“王爷,太医来了。”门外传来莫松恭敬的禀报声,独孤绝收敛了眸底的伤痛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冰冷:“让他进来。”
“草民参见王爷。”一名身背药箱,留着半长胡子的大夫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来。
“免礼,快为王妃诊治。”独孤绝的声音依旧冰冷。
“草民遵命。”太医将药箱放到一旁的高桌上,快步走到了床边,隔着纱幔,以银丝为媒,认真的为沈雪宁把脉:独孤绝的底细、能力他可是一清二楚,如果治不好沈雪宁,他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片刻之后,太医收回了绑在沈宁手腕上的银丝,轻轻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言不发的立于原地思索。
“王妃的病情如何?”冰冷如腊月寒冰的冷酷询问声在房间中响起,纵使是立于门外的侍卫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回王爷,王妃并无大妨碍,之所以昏睡不醒,只是太累了。”太医声音平静,对自己所下的结论自信满满。
“太累?”独孤绝似是有些不太相信太医的话。
“是的王爷,在王妃昏睡前,您和王妃……”太医没有把话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
朦胧中,沈雪宁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就像被拆过重组一般,酸痛不已,身体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小手被熟悉的大手紧紧握住,暖暖的体温由他的手上传入她的手中。
“王爷,烈焰飞鸽传书,说有急事禀报。”门外传来莫松恭敬的禀报声,独孤绝坐着未动,语气冰冷:“你去处理。”
“王爷,这件事情要您亲自处理才行……”
“那就先放着,等王妃醒来再说……”独孤绝的声音冰冷的让人窒息,也成功的让莫松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腹中。
眼皮沉重的根本就睁不开,沈雪宁累的连手都懒得动,淡淡的龙涎香萦绕鼻端,轻如羽毛般的吻轻轻落在她的眉眼上:“雪宁……对不起……”熟悉的声音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嗓子一阵发干,沈雪宁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轻握着沈雪宁小手的大手猛然收紧,耳边传来独孤绝喜悦的惊呼声:“雪宁,你醒了!”
风起云涌 第090章 缠棉悱恻
沈雪宁用力睁开了酸涩的眼睑,望着独孤绝憔悴、惊喜的俊脸,嘴角轻扬起一丝笑意:“师兄……”全身酸痛,无力,沈雪宁一动也不想动,说出口的话也是有气无力,脑海中浮现出了两人在书房时的情形,沈雪宁绝美的小脸上竟然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醒了就好。”独孤绝一向冰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柔情与宠溺,轻轻将沈雪宁额前一缕秀发捋至一边,语气轻柔:“饿不饿,我命他们传膳……”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饿,我睡了很久吗?”现在的沈雪宁只感觉很累,很困,想要休息,没感觉到饥饿,看独孤绝憔悴的样子,应该守在她身边很久了。
“不是很久……”
“王爷,烈焰之事……”莫松小心翼翼的询问声自门外传来,独孤绝原本盛满柔情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悦。
“师兄,我没事的,你去处理烈焰的事情吧。”沈雪宁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她眼底的疲惫没有逃过独孤绝的眼睛。
知道沈雪宁还未完全休息好,如今的清醒不过是暂时醒来,沈雪宁为自己担心烈焰一事,如果自己不去处理,她也睡不好觉。
独孤绝慢慢俯下身在沈雪宁眉宇间印下轻轻一吻,仔细为她拉好被子,语气轻柔:“好好休息,等处理完事情我就来陪你。”
见沈雪宁点了点头,独孤绝站起身,在沈雪宁疲惫目光的注视下,依依不舍的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后,独孤绝眸底的柔情宠溺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冷漠:“冷炎,在此保护王妃。”
“王爷,烈焰飞鸽传书,夏丰已动身前来圣乾。”莫松手中拿着一张信件,恭敬的禀报着。
“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来了圣乾。”独孤绝眸光微沉,想起了被他打入大牢,生死不明的夏轻盈:“夏轻盈如何了?”
“回王爷,卑职给夏轻盈服用了护心丸,顿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她好像中了媚毒。”
那天莫松和冷炎赶到书房时,夏轻盈只着很少的衣服,倒在书房外,重伤昏迷不醒,再加上,书房中有白衣碎片以及处子落红,沈雪宁又昏睡了两天两夜,聪明如莫松,自然能够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夏轻盈媚毒发作在莫松的预料之中,只不过,夏轻盈已经身受重伤,身体虚弱,莫松怕她会受不住媚毒之苦,命丧黄泉,到时,他们就失去了要挟夏丰的筹码。
独孤绝冷哼一声:“继续给夏轻盈服用护心丸,并派人看着她,在夏丰没来到圣乾之前,绝不能让她死了!至于她所中的媚毒……”
独孤绝眸光一寒:“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不必理会……”他没有落井下石,已是对夏轻盈最大的仁慈……
沈雪宁再次醒来时,已不知到了何时,午后的阳光透过格子窗暖暖的照进了房间,微闭的星眸慢慢睁开,眸底闪着比阳光还要璀璨的光芒。
精神是恢复了,但是身体还是有些酸痛,沈雪宁慢慢坐起身,轻轻按摩自己发酸的小腰:真不知道是夏轻盈给独孤绝下的药太猛,还是独孤绝的体力太好,害得我的腰到现在都是酸的……
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沈雪宁这才想起,自己应该睡了很长时间了,难怪会饿,起身走至屏风后沐浴,温暖的热水浸泡全身,身上的酸疼感减轻不少
沈雪宁这才想起,她第一次醒来时,全身虽痛,却很清爽,想必是有人事先为她清洗过了,不知是丫环帮忙,还是独孤绝亲力亲为,想到她与独孤绝之间发生的事情,沈雪宁不觉哑然失笑:
她与独孤绝之间原本只是合作,没想到到了最后,两人真的成了夫妻,现在想想,如果独孤绝不是萧尧,那她还会心甘情愿的为独孤绝解毒吗……
一时之间,沈雪宁真的想不出答案,梳洗后,沈雪宁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桌前用膳,在这个时间,如月应该在青竹茶馆,所以前来服侍她的都是别院中的丫环。
两名服侍她的小丫环立于不远处,小声的窃窃私语,时不时的传出一阵强行压制的轻笑声,沈雪宁如果凝神细听,定能听清两人的谈话,不过,如今她很饿,没空理会这些。
沈雪宁疑惑的抬头望向两人,却见那两人也正以好奇的眼光望向她,见沈雪宁望向她们,两人皆是面色一红,慌忙将目光转到了一边,虽然她们转头的速度很快,但仍然被沈雪宁看到了她们眸底闪烁的羞涩……
沈雪宁心中疑惑,却并未多问,用过膳后,便走出了房间,从丫环们口中得知,她已经睡了三天了。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缓步走在别院小路上,轻风拂面,淡淡的青草夹杂着清雅的花香飘入鼻中,使人感觉心旷神怡。
沈雪宁迈步在花丛中,淡蓝色的衣袂翻飞,如同飞舞在花间的精灵,一时间迷了所有人的眼,过往的小厮丫环无不驻足观看,忘记了做事。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道白色的身影立于暗处,忧伤的目光却紧追着沈雪宁窈窕的蓝色身影,轻轻叹气。
花丛中的沈雪宁微微俯身,轻嗅着淡淡的花香,清冷的眸底闪烁着清澈的亮光:亲自近自然的感觉的确很好,古代的空气确实是比现代清新怡人……
不远处,莫松带着两名侍卫经过,沈雪宁双足轻点,纤细的身体瞬间来到了莫松等人面前:“参见王妃。”
“王爷现在在什么地方?”沈雪宁爱的是萧尧,可独孤绝竟然就是萧尧,沈雪宁可没忘记,前段时间萧尧,不,是独孤绝,没少换着身份整她……
“回王妃,王爷正在书房处理事情……”
原来如此,沈雪宁是明事理之人,自然知道孰轻孰重,独孤绝在处理正事,她不会跑去无理取闹:“没事了,你们去忙吧。”
“是,王妃。”莫松等人恭敬的回答一声,起身离去,沈雪宁百无聊赖,在别院中闲逛:睡了三天三夜,她真的睡够了,这别院中她也早就看烦了,无聊之际,沈雪宁独自一人缓步向别院外走去。
如今正是非常时期,沈雪宁知道欧阳清对她虎视眈眈,每天都在想法设法将她除去,所以她也没打算走远,只准备在别院附近随便逛逛,独孤绝派人在暗中保护她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不过,既然独孤绝不明说,沈雪宁也就假装不知道。
别院外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树林虽小,景色还不错,再加上立于林中不仅可以吹到凉风,还可使人精神飞扬,所以,沈雪宁无事时便会前来这里
缓步走进了林中,感受着淡淡的微风,沈雪宁享受的轻轻闭上了眼睛,嘴角轻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悠然的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静听着风吹过耳边所发出的声音……
如果此时萧尧能陪在我身边,与我一起感受自然,那该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情……
沈雪宁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一种想法,转瞬间,沈雪宁便被自己这一想法吓了一跳:我怎么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萧尧,难道我爱他已经爱到了如此疯狂的地步,又或者,恋爱中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就在沈雪宁疑惑不解之时,一股强烈的杀气随风飘来,沈雪宁猛然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现,正前方,一袭蒙面的红衣女子正眼冒寒光的,挥剑向她的心口刺来。
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长剑,沈雪宁不屑的冷哼一声,猛然侧身躲过了长剑的袭击,纤手轻扬,一股强势的内力挥出,直奔那名红衣女子而去……
红衣女子武功高强,在沈雪宁的掌风来到时,她已快速躲过,并再次挥动手中长剑,刺杀沈雪宁……
沈雪宁与那名红衣女子的武功不相上下,两人过了近百招仍未分出胜负,一红一蓝两道窈窕的身影如同两只美丽的蝴蝶,在树林中上下翻飞,树上的树叶被两人的内力震的纷纷下落,小鸟也全都扑腾的翅膀快速离去,唯恐走的慢了会被沈雪宁与红衣女子之间的战火波及……
两人打斗期间,暗中保护沈雪宁的冷炎几次想要现身帮忙,都被沈雪宁制止,因为她想与红衣女子正面交锋,想看看这位恨她入骨的女子与她相差多少。
最重要的是,她想亲手揭开这名女子的面纱,看看她究竟是何人,与她沈雪宁又有何重大的恩怨,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百招过后,两人之间的差距便显现出来,沈雪宁功力深厚,丝毫不显疲惫,可是那名红衣女子,出招的速度越来越慢不说,挥出的招式也没了原来的气势,被沈雪宁擒获是迟早的事情……
而那名红衣女子显然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边与沈雪宁过招边思索着逃离的方法,望着红衣女子微微闪烁的眼神,沈雪宁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想逃,没那么容易……
纤手轻扬,手中的招式瞬间加快,红衣女子毫无防备,被沈雪宁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沈雪宁眸光一寒,抬掌袭向那红衣女子的脸颊,似要摘下她脸上的面纱,岂料,就在沈雪宁的小手碰到面纱的瞬间,数枚黑色羽箭自四面八方射来,沈雪宁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抬掌挥开黑色羽箭。
就在沈雪宁挥开黑色羽箭,无瑕顾及其他的瞬间,红衣女子猛然出手,用上十二分的功力打向沈雪宁的心口,如果沈雪宁真被她这一掌打到,绝对重伤。
沈雪宁快速侧身,掌风擦着沈雪宁的衣角吹过,一条未来得及躲闪的衣袂被红衣女子的掌力斩落在地,沈雪宁眸光一寒,趁着红衣女子懊恼的瞬间,抬掌打到了红衣女子肩膀上。
红衣女子毫无防备,窈窕的红色身影瞬间被沈雪宁打到了十米之外,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被沈雪宁重伤的红衣女子艰难的站起身,狠狠瞪了一眼被重重羽箭围困的沈雪宁,心不甘,情不愿的运用轻功快速起身离去……
沈雪宁正欲前去追赶,却被羽箭逼的连连后退,只得眼睁睁看着红衣女子淡出她的视线……
当红衣女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后,黑色羽箭也停止了射击,冷炎挥剑斩落最后一根黑色羽箭,快步来到了沈雪宁面前:“属下失职,请王妃责罚……
“夏轻盈现在在什么地方?”刚才那名红衣女子,无论是从身形,武功,穿着打扮上,都与夏轻盈十分相似,三天前,夏轻盈设计独孤绝不成,反而便宜了沈雪宁,所以,就算夏轻盈前来刺杀沈雪宁,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更何况,沈雪宁一直都知道夏轻盈与欧阳睿合作之事,刚才射向他们的黑色羽箭,好像是皇室专用的羽箭……
只是,沈雪宁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既然是她夏轻盈无挑起的事端,就休怪她沈雪宁剑下无情……
“回王妃,复轻盈此时正被在别院大牢中。”冷炎语气恭敬。
“是吗?”沈雪宁眸光微沉,难道刚才那位红衣女子并不是夏轻盈:“你确定夏轻盈现在还被关在别院大牢中?”
“千真万确。”冷炎语气肯定:“夏轻盈中了一种十分特殊的媚药,短时间之内不可能离开大牢……”
大牢中阴暗潮湿,越往前走,阴气越重,一阵销魂低哑的叫声传入耳中,随着沈雪宁的不断前行,叫声越来越近,一扇铁门出现在沈雪宁面前,那销魂叫声便是从这门内传出。
如今沈雪宁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所有看守大牢的侍卫全都跑到了外面,如果呆在这里,只是听着这叫声,就足以令人欲火焚身。
冷炎为沈雪宁拉开了铁门,沈雪宁缓步走了进去,铁门内有十二层向下的台阶,台阶下就是大牢。
沈雪宁并没有走进大牢,而是商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大牢中所关之人。
此时,诺大的大牢中只关着一名身着肚兜与裘裤的女子,由于媚毒的发作,女子躺在只铺了稻草的地面上,双眸紧闭,面色潮红,口中不断溢出阵阵令人羞涩的声音,可能是由于难受的原因,女子纤细的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
在如此冰冷的环境中,女子额头上竟然渗满了密密的汗珠,白皙的皮肤被她长长的指甲抓出了道道血痕……
沈雪宁轻轻叹了口气:想不到堂堂烈焰郡主,为了情字,竟然弄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不过,也由此可见,刚才那名女子真的不是夏轻盈……
其实,只要随便找名男子便可为夏轻盈解去痛苦,但在夏轻盈被关进大牢的时候,独孤绝下令任何人都不许碰夏轻盈,否则军法处置,所以,夏轻盈只能独自一人默默承受媚毒发作之苦……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沈雪宁正欲起身离去,岂料身中媚毒无法自拔的夏轻盈竟然看到了她,原本迷离的眸底顿时寒光闪现:“沈雪宁……你先别得意……绝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原本沈雪宁不想和夏轻盈一般见识,可是听了她这番话,沈雪宁只觉好笑,悠然转身望向牢中的夏轻盈,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不屑:
“夏轻盈,你还在做白日梦,王爷对你的态度如何,你比我心里清楚,王爷不爱你,所以,就算没有我,王爷也不会选择你,否则,那天他不可能将你打出书房……”
夏轻盈冷哼一声,妩媚的声音中透着坚定:“沈雪宁,绝哥哥心中还是有我的,否则,他不会下那样的命令,让所有人不许碰我……”
沈雪宁重重的叹了口气,语带无奈:“真不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如果王爷心中有你,又怎会将你关来此处,他下令不让别人碰你的真正原因,想必你心中早已清楚,又何必自欺欺人……”
“沈雪宁,你少骗我,绝哥哥心中是有我的。”夏轻盈发发疯一般不停的撞着铁栏杆,似要将其撞断……
“我话已至此,信不信随便你。”言毕,沈雪宁不再理会夏轻盈,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夏轻盈撕心裂肺的哭喊:“我不相信。”
当沈雪宁的身影消失不见后,空荡荡的大牢中立刻安静了下来,望着沈雪宁离去的方向,夏轻盈迷离的眼底闪过丝狠毒:
独孤绝,我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如果有朝一日我夏轻盈重获得自由,定会将你狠狠的踩在脚下,以解我心头之恨……
走出大牢的沈雪宁面色如常,心中升起一丝不屑:夏轻盈,在我面前演戏,你还差点,独孤绝那样对你,你还会再爱她?聪明如你夏轻盈,会是如此痴愚之人?
你今天之所以对我说那番话,无非是想借我之口让独孤绝对你放下戒心,夏轻盈,我可不是那个笨的要命的李玉蓉,可由你任意利用……
今日发生之事十分诡异,那名刺杀沈雪宁的红衣女子很明显是想陷害夏轻盈,可是,她却不知道夏轻盈已被独孤绝关进了大牢,根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抬头望了望天空,时间不早了,沈雪宁缓步向书房走去:不知独孤绝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王妃怎会有空在此闲逛?”沈雪宁正走着,熟悉的戏谑声在身后响起
沈雪宁先是一愣,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气愤,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心中打定了主意,慢慢转身望向独孤绝。
沈雪宁转过身后,立于她正前方不远处的独孤绝,戏谑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沈雪宁先是疑惑,随即便明白了过来,因为她早晨照镜子时也是这种反应。
当时,镜中的她粉面桃腮,双目含情,整个人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尽的风情,连她自己都惊讶不已,看来这就是女孩与女人最大的不同之处……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鼻端,腰间一紧,沈雪宁已被独孤绝轻轻拥进了怀中,附近的丫环、侍卫早已识趣的走了个一干二净,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雪宁,你没事就好,那天……对不起,我被夏轻盈下了欲香。”
“我知道,我并不怪你,为你解是我心甘情愿的。”沈雪宁轻轻抬头望向头顶上方的独孤绝:“王爷,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了吧?你究竟是萧尧还是独孤绝?”
独孤绝轻笑出声,轻轻放开了沈雪宁,原本冰冷的眸底闪着戏谑的笑意,慢慢伸出了手,摘下了脸上的银制面具,熟悉的俊脸展现在沈雪宁面前:“萧尧与独孤绝是同一人,只不过,独孤绝是父母取的名字,萧尧则是我为自己取的。”
沈雪宁伸手抢过了独孤绝手中的面具,轻轻摩挲,恍然大悟:“难怪你只戴了半边面具外人也看不出你的真面目,原来这面具是经过特制的……”
“没错,这只面具一半是银制的,另一半是透明的,与人的皮肤相近,不知道的都以为本王只戴了半边面具……”
“师兄,你的长相再加上高超的武功,以及战神王爷的身份可迷倒万千少女,为什么你还要戴面具?”对于这一点,沈雪宁的确想不通。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独孤绝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遥远的前方,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我的真正身份是烈焰三皇子,我的母亲是贵妃,深得父皇宠爱,从小,我衣食无忧,生活的无忧无虑,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我长大成|人,封地为王,岂料,我四岁那年,宫廷盛宴,所有的事情全部改变。”
“惨事来临前是有预兆的,只是,我们整日生活在快乐之,忘记了世上还有悲惨之事,所以,往往会错过最佳的解决时机。”独孤绝冰冷的眸底越凝越深:“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残阳如血,染红了大半个天空……”
独孤绝轻声述说着当时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沈雪宁仔细聆听,微风轻轻吹过,点点落花纷纷下落,倾洒在两人身上,远远望去,两人如同一对情深的小情侣,正在花下谈情,暗藏在不远处的白色身影猛然握紧了大手,眸底涌上浓浓的伤痛……
事隔多年,提起此事独孤绝已不再像当初那么伤悲,但愤恨总是有的,沈雪宁也能听出,独孤绝想要为母报仇的执念从未必变过。
不过仔细想想,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为救自己性命而惨死在黑衣人刀下,他的心绪又岂会平静,性格大变,想方设法报仇是必然的。
此时,沈雪宁才知道,在萧尧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竟然掩藏了如此刻骨的仇恨,独孤绝的身世和已死去的沈雪凝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
“母妃死后,那些黑衣人还不肯放过我,为了自保,为了给母妃报仇,我让人假扮我的样子留在皇宫,自己则偷偷跑出来寻找高人,想要练就绝世武功回去为母妃报仇……”
“一年半前,师傅投靠圣乾时,我悄悄回了烈焰,在皇宫假扮我的那人,是对我母亲忠心耿耿的一名宫女的孩子,当年她所在的地方发生了瘟疫,家人全部丧生,是母亲救了她的命,所以,她心甘情愿让自己的孩子替我冒险。”
“后宫之中明争暗斗最多,假扮你的那人有没有受到伤害?”沈雪宁深知女人的狠毒有时男人是望尘莫及的,当年独孤绝之所以会被人暗害,定是后宫之中嫔妃们之间的争斗而已,她可不认为,那些狠毒的女人会轻易放过错独孤绝,尽管他已失去了母亲的保护。
“受伤害在所难免,不过,那人十分聪明,将自己伪装成痴傻,成功的骗过了所有人。”提起那名代自己在皇宫之中受罪之人,独孤绝心中升起一阵愧疚:
“自从母妃过世后,父皇也不再来宫中看我,嫔妃们以为父皇已渐渐忽略了我的存在,所以,不在事事针对于我,再加上,她们以为我被母妃的死讯吓傻,不会再与她们的儿子抢夺皇位,便放松了对我监视与刺杀……”
“当年你母亲过世时,你父皇都没有派人调查此事吗?”沈雪宁心中疑惑:那些黑衣人敢明目张胆进入皇宫杀人,可见其势力之大,最是无情帝王家,派遣黑衣人前去刺杀独孤绝的,不会是某个重臣之女,也就是宫中的某位娘娘吧,皇帝顾及他们的势力,没有彻底调查……
独孤绝叹了口气,眸底闪过一丝无奈:“我回到烈焰后,曾拜访过当年的一位老臣,据他们所说,父皇曾放弃一切事情,亲自调查此事,但结果一无所获……”
问题就出在这里,沈雪宁眸光微沉:在烈焰,皇室的权力与能力绝对要高于所有人,只要他尽力调查,事情定会水落石出,绝不会如他所说的那样,毫无头绪。
烈皇宠爱独孤绝的母亲没错,亲力亲为调查她的死因也没错,怪就怪在,他调查了这么久,却一无所获……
有没有可能,他借着调查的借口,暗中消去了所有的证据,也就是说,皇帝不想让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凡事才亲力亲为……
虽然沈雪宁很不想向这方面去想,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去想,独孤绝比沈雪宁聪明,如果是一般情况下,他定能想出这个原因。
可是如今,那人是宠爱他的父亲,他绝不会怀疑他的用心……这一刻,沈雪宁突然觉得,生于皇室,真的是一种悲哀……
“如今师兄你已是神功大成,你母妃的仇报了没有?”沈雪宁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唯恐自己说错了话,会刺激到独孤绝。
独孤绝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来惭愧,当年的事情已过去太久,与那件事情有关之人不是被杀,便是离开皇宫,所以,事情调查起来很困难……”
“不要灰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定会为你母亲报仇!”沈雪宁轻声安慰着,心中却忍不住轻轻叹气:但愿我猜错了……
不想再进行这么沉重的话题,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嘴角闪过一丝邪恶的笑意:“师兄,我记得之前某个人总是喜欢用两种身份设计我,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教训教训他?”
独孤绝微微愣了片刻,望着沈雪宁怒气冲天的眼底,感觉不妙,刚想说些什么为自己分辩,岂料沈雪宁手中的木棍已向他招呼过来……
“雪宁,我不是有意的……”独孤绝边躲避沈雪宁的木棍边着急的解释着。
“你当然不是有意的,因为你根本就是故意的。”独孤绝在前面跑,沈雪宁在后面拿着木棍紧紧追赶,远远望去,两人就像是闹了别扭的小夫妻,在追逐打闹。
整个园中传出两人的笑闹声,过往的丫环、小厮全都识趣的绕道,莫松、冷炎等人立于园外不远处,抬头望向天空:王爷从来没有如此开心的笑过,今天是第一次,看来我这辰王妃还真是选对了人……
独孤绝的轻功要比沈雪宁高出许多,所以沈雪宁追了半天也未追上独孤绝,有时眼看着就要碰到他的衣角了,可是瞬间过后,独孤绝又跑远了……
沈雪宁累的气喘吁吁,独孤绝却还是神态如常,步伐轻盈:“雪宁,只要你追上我,你打多少棍都可以……”
“你停下来,让我打你十棍,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消。”独孤绝轻功极好,沈雪宁知道自己绝对追不上他,可是,又不甘心如此轻易的放过他,毕竟,以前的他没让用两个身份设计自己……
独孤绝刚想再和沈雪宁讨价还价,不经意间望见了不远处暗藏的那一袭白衣,冷眸微眯,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猛然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紧追在他身后的沈雪宁毫无防备,急急的撞进了独孤绝怀中。
待她意识到面前的情况想要和独孤绝拉开点距离时,小腰已被独孤绝紧紧拥住,抬眸对上了独孤绝深情的眼眸,眸底如一汪深潭,暧昧的能够淹死人……
沈雪宁突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下意识的想要逃离,独孤绝却先她一步出手,将她纤细的身子固定在怀中,狂野、深情的吻扑天盖地的袭向沈雪宁,沈雪宁手中的木棍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丢到了一边,……
沈雪宁毫无准备,被独孤绝吻的意乱情迷,有些神智不清,不知过了多久,身上传来独孤绝的重量,略显粗燥的大手已探入她的衣服内,不停的摩挲着她细滑的皮肤。
沈雪宁猛然睁开了眼睛,却见两人正躺在桃花枝下,点点红色的桃花纷纷下落,飘洒于两人身上,一袭白衣的独孤绝未戴面具,英俊妖孽的俊脸近在咫尺,轻柔的亲吻着沈雪宁白皙纤细的脖颈。
沈雪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想那天两人在书房中发生的一切,心中却没来由的升起一阵后怕,用力去推压在她身上的独孤绝:“师兄,很痛……”
轻轻握住沈雪宁的手腕压在头顶两侧,独孤绝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必担心,只那一次,以后都不会再痛了,我会轻一点儿……”
知晓是自己那天粗暴的动作给沈雪宁留下了阴影,独孤绝心中十分自责,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给沈雪宁留一个好印象的决心,手中的动作越发的轻柔,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可是……现在是白天……”身体泛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沈雪宁慌乱的想着理由:“再加上,这里又是户外,万一有人……”
“别担心,没人敢来这里……”沈雪宁的外衣已被独孤绝褪下,轻柔的吻顺着沈雪宁的脖颈一路向下吻去……
“我……我不想在户外……”身上的衣衫已被独孤绝褪下大半,沈雪宁闪避着避不开的吻,绝美的小脸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着急,泛着迷人的红色
独孤绝忍不住轻轻亲吻着沈雪宁泛红的脸颊,声音暗哑迷人,带着致命的吸引力:“那我们回房。”
话音落的同时,独孤绝已横抱起沈雪宁,大步向房内走去,身后传来一阵强烈的破风之声,独孤绝假装不知,抱着沈雪宁快速前行,轻微的兵器交接声在身后响起,沈雪宁心中疑惑,抬头望向独孤绝:“师兄,你有没有听到打斗声?”
“没有,雪宁,你听错了吧……”随风传来的打斗声越发的清晰,沈雪宁心中一惊:“师兄,真的有打斗声……”
沈雪宁话音落的同时,独孤绝已抱着她来到了卧室中,抬脚踢上了卧室房门,独孤绝修长的身形瞬间已来到床前,力道适中的将沈雪宁放在了床上,挺拔的身体压了上去……
“师兄,别闹了,我真的听到外面有打斗声……”沈雪宁轻推着独孤绝,希望他能离开。
“不必理会,冷炎他们能应付得了。”独孤绝轻柔的啃咬着沈雪宁小巧的耳垂,沈雪宁以前倒是听说过,人的耳垂是最敏感的地方,以前她还不相信,可是如今,她很佩服得出这一结论之人
因为她的身体已随着独孤绝的动作,变得软弱无力,所有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全都化作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独孤绝的吻很轻也很柔,让沈雪宁不知不觉沉溺其中,当独孤绝进入她的身体时,她没再感觉到痛,相反的,是一种很舒适,令人销魂蚀骨的感觉,随着独孤绝的不断动作,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袭遍全身,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翱翔在云端,自由自在的飞翔……
难怪会有人天天沉溺其中,这种相互结合,融为一体的感觉真的很销魂……
不可否认的是,独孤绝的精力好的吓人,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丝毫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到了最后,沈雪宁的精力已被消耗殆尽,独孤绝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飞扬。
缠绵过后,沈雪宁累的昏昏欲睡,眼皮沉重的睁不开,独孤绝仍旧精神抖擞,轻拥着沈雪宁香软的身子,小心的轻吻着沈雪宁已被他吻的红肿的樱唇:“雪宁,很累吗?”
沈雪宁全身无力,一动也不想动,轻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如墨的发丝如花瓣一般铺满了大半个床:“我很累,想休息,你不许再骚扰我!”
独孤绝眼眸微闪,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好,那你慢慢睡,等你睡着了,我就去找其他女子……”
“你敢。”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疲惫的眸底怒火显现:“你不说我还真是忘记了,之前你娶过十九房小妾,我是你第几十个女人,从实招来,我可以对你从轻处罚。”
独孤绝原本冰冷的眸底染上了一层笑意,轻轻亲吻着沈雪宁的眉眼:“不管你相不相信,你是我独孤绝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也会是最生一个,除了你,我不屑碰任何人。”
“真的吗?”对于独孤绝的话,沈雪宁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雪宁,你是不是吃醋了。”在意识到这一事实后,独孤绝邪魅的眼底闪闪发光:“你爱上为兄了。”
沈雪宁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你少臭美,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那天之所以帮你解毒,不过是因为你力气太大,我挣脱不开……”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沈雪宁翻了个身背对着独孤绝,却不想,她才刚转过身,身体又被转了过来,独孤绝邪魅的眸底闪着戏谑的光芒:“雪宁,看在为兄对你一往情深的情份上,你是不是应该报答一下为兄。”
说着,独孤绝慢慢俯下了脸,柳叶般的薄唇慢慢向沈雪宁已经红肿不堪的小嘴上凑去……
“师兄,我真的很累了……”就在独孤绝的唇快要碰到沈雪宁的唇时,沈雪宁无奈的开口说出了这句话,声音有气无力,昭示着她真的累的不轻。
独孤绝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将沈雪宁轻拥在怀中,轻柔的吻印在了沈雪宁的眉心:“我知道你很累,刚才不过在和你开玩笑,累了就好好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你。”
风起云涌 第091章 真凶
朦胧中,一阵吵闹传入耳中,沈雪宁全身无力,一动也不想动,眼皮沉重的睁不开,窝在独孤绝怀中不满的嘀咕:“好吵。”
“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看看。”耳边传来独孤绝轻柔的话语,紧接着,眉心处被印上了一记轻吻,淡淡的龙涎香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声轻响传入耳中,似是房门打开又被关上,紧接着,外面的争吵声渐渐小了下去,慢慢归于平静。
独孤绝走后,沈雪宁只觉身侧空荡荡的,能够入睡,却睡的极不安稳,心绪莫名的有些烦燥。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阵轻响响起,紧接着,被子被人掀开,熟悉的淡淡龙涎香将她重重包围,温柔的轻吻落在她的眉眼上,不用睁眼沈雪宁也知道是谁回来了。
原本烦燥的心绪瞬间平静了下来,沈雪宁紧靠在独孤绝宽阔、健壮的胸膛中安心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不知到了何时,窗外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温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为室内增添了些许温馨,身侧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只是躺在那里的独孤绝早已不见了踪影。
沈雪宁经揉着酸痛的小腰,望着满身的红痕,无奈的叹气,起床,沐浴,梳洗,用膳,一切如往常一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为了随时了解青竹茶馆的经营状况,以及方便与孟流星等人联系,沈雪宁便让如月留在了别院,所以,今日前来服侍她的是如月。
沈雪宁的问题昨天并未问完,她还有许多疑惑急等独孤绝解答,可当她以最快的速度用膳过后,去找独孤时,却得知独孤绝天不亮就出了门,无奈又无聊之下,沈雪宁带着如月出了别院,缓步向青竹茶馆走去,暗中仍然有冷炎在保护。
行至半路,一名侍卫来报,说冷逸轩请她去一趟望江楼,有要事相商,沈雪宁不想再与冷逸轩有所牵连,刚想拒绝他的邀请,猛然想起自己何不借此次机会与冷逸轩把话说清楚,以免他天天纠缠自己。
望江楼的摆设、热闹依旧,当沈雪宁走进冷逸轩所在的雅间时,他正坐在桌边喝茶,见沈雪宁推门走进来,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站起身,冷逸轩非常绅士的为沈雪宁拉开了座位:“雪宁,请坐。”沈雪宁暗自纳闷:男子为女子拉椅子的礼节在古代就有了吗,还是冷逸轩在对自己大献殷勤……
沈雪宁心中疑惑,却并未表现出来,缓步走至桌前坐下:“不知冷公子今日找雪宁前来所谓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和你叙叙旧。”冷逸轩优雅的为沈雪宁倒上了杯香茶,顿时,热气凫凫上浮,淡淡的茶香萦绕鼻端。
直觉告诉沈雪宁,冷逸轩今日找她前来定是有事,可是冷逸轩却对此事只字不提,沈雪宁心中疑惑,不知冷逸轩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如果是在平时,沈雪宁倒是有兴趣与他耗费点时间,只是今日,沈雪宁有急事要办,无心与冷逸轩周旋:
“冷公子,雪宁还有急事要办,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雪宁就此告辞。”言毕,沈雪宁起身欲走。
“等等。”情急之下,冷逸轩猛然站起了身,紧紧握住了沈雪宁柔若无骨的小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冷公子,请你放尊重些,现在我是辰王妃。”沈雪宁本想甩开冷逸轩的手,谁知冷逸轩的武功要高出她许多,无论她如何用力,冷逸轩仍然紧握着她的小手,无奈之下,沈雪宁冷声怒斥。
“雪宁,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不想再错过第二次。”冷逸轩望向沈雪宁的眸底充满了忧伤与深情。
沈雪宁不为所动,语气冰冷:“冷公子,情注意你的身份,我现在可是辰王妃……”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雪宁,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能。”沈雪宁语气冰冷,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现:“人活一世,有些事情做错了可以改正,但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便再无挽回的可能,你我之间早已缘尽,如今我已嫁为人ℚi,不想再与其他男子有所牵扯不清……”
更何况,以前喜欢你的是已故的沈雪凝,不是我沈雪宁,我对你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喜欢,尽管你很优秀,但你、我之间并不适合……
“如果冷公子今日找雪宁前来只是为了此事,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言毕,沈雪宁用力甩开了冷逸轩的手,快步向门外走去。
独孤绝是烈焰战神王爷,冷逸轩还不至于蠢到为了她去得罪独孤绝,所以,沈雪宁以为冷逸轩不会再纠缠于她,岂料,事情出乎了沈雪宁的预料之外。
“雪宁,我们之间有合心铃,我们还是有缘分的。”就在沈雪宁即将走到门口的瞬间,冷逸轩凭空出现在门口,挡住了沈雪宁的去路,大手微微摊开,一对金色的小铃铛显现在沈雪宁面前。
沈雪宁心中无奈,正欲与他理论,岂料冷逸轩语气坚定,先她一步开了口:“雪宁,合心铃合的是夫妻之心,如果你我之间还有缘分,那么合心铃便会响,反之,合心铃则无声,你愿意与我一试这合心铃吗?”
那天在别院时,沈雪宁与冷逸轩手中的合心铃的确响了,如果今天再次响起,足以证明他们之间还有缘分,就等于是给了冷逸轩接近她的机会,如今的沈雪深爱着萧尧,也就是独孤绝,所以,她不想让合心玲再次响起,更不想再与冷逸轩有所牵扯。
可是看冷逸轩现在的态度,只要她不拿合心铃,便不会让她离开,沈雪宁微微沉下了眼睑,思索着解决方法。
似是看出了沈雪宁心中的犹豫,冷逸轩蓦然开口:“雪宁,如果合心铃响,证明你我还有缘分,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接近你,如果合心铃不再响,证明你我之间已经缘尽,我保证不会再纠缠于你。”
“你说的都是真的?”沈雪宁无心与冷逸轩在此多耗费时间,还是尽早走人的好。
合心铃不响那是最好,如果响了,沈雪宁也可慢慢想办法远离冷逸轩,现在当务之急是摆脱冷逸轩。
因为从冷逸轩望向她的热切眼神中沈雪宁可看得出,如果她再不离开,会出事的,论武功,她不是冷逸轩的对手,冷炎是在暗中保护没错,可是这里是望江楼,冷逸轩的地方,他有的是办法困住冷炎。
三大世家的势力不容小视,再加上冷逸轩也是能力非凡,如果冷逸轩铁了心要与独孤绝做对,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会是两败俱伤,沈雪宁不想因为自己之事,害独孤绝受伤……
“千真万确,逸轩绝不食言。”冷逸轩目光坚定,摊于沈雪宁面前的大掌中两只金色的小铃铛安静的躺着,昨天他去别院找沈雪宁,被独孤绝发现,下令不准他再踏入别院一步,今日这合心铃是他唯一的筹码。
沈雪宁极不情愿的拿起了冷逸轩手中的金色铃铛,而冷逸轩拿起了另一只,本以为两只铃铛会响,岂料,铃铛落到两人手中后,仍然是宁静一片,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这怎么可能?冷逸轩错愕的望着两人手中静立的金色铃铛,眸底充满了难以置信,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冷父曾对他说过的话:“在你们两人爱上其他人前,合心铃会让你们心意相通,可如果你或思思爱上了其他人,那合心铃便不会再起任何作用……”
沈雪宁,爱上了独孤绝,所以合心铃已不会再响,虽然冷逸轩不愿承认此事,可是如今所发生的一切无不昭示着这一结果。
那天在别院,合心铃还曾响过,可见沈雪宁爱上独孤绝只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难道是因为他们两人有了夫妻之实,所以雪宁便爱上了独孤绝。
得到这一认知,冷逸轩心中的悔恨更浓:真的是我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幸福,亲手将自己最心爱的人推给了别人……
望着哑然无声的合心铃,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喜悦:合心铃竟然没响……看来现在连天都在帮我……
沈雪宁抬头望向冷逸轩,心中喜悦却并未表现出来:“冷公子,你也看到了,合心铃并没有响,你我之间,真的已经无缘。”
言毕,沈雪宁不再理会冷逸轩,径直越过他,起身向外走去,刚刚走出房门,一名小二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冷公子,不好了,刚才李家管家来报,说李小姐身中巨毒,昏迷不醒……”
冷逸轩一心沉浸在合心铃未响的伤悲之中,无心理会小二的话,倒差沈雪宁,在听到那名小二的话时,猛然停下了正在前行的脚步,清冷的眸光微微闪了闪。
“冷公子,既然李姑娘身中巨毒,理应赶去看望才是……”沈雪宁轻声提醒着还未回过神的冷逸轩。
冷逸轩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嘴角浮上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最深爱之人爱上了别人,他哪里还有心理去看望李玉蓉,只是,让他更加难受的是,自己心爱的女子竟然催着自己去看别的女人,看来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吗?之前沈雪宁纠缠他时,他不为所动,如今的一切,全都反了过来,他爱上了沈雪宁,而沈雪宁已对他无爱无情……
“雪宁会随我一同前去吗?”原本这只是冷逸轩无心所说的一句话,在他的思想中,沈雪宁绝不会同意与他一同前往李府。
除去两人现在尴尬的关系不说,就沈雪宁重伤钟灵,致使她流掉孩子一事,沈雪宁也不便前去李府,高傲如沈雪宁,无缘无故,自是不会低声下气的去李府自取其辱。
出乎冷逸轩意料的是,沈雪宁犹豫了片刻:“雪宁倒是想去李府看望李姑娘,怕只怕,李府之人并不欢迎我……”
闻言,冷逸轩微愣了片刻,猛然转身望向沈雪宁,眸底闪过一丝震惊:“雪宁,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与我一起去李府?”
“怕只怕李府之人并不欢迎我。”沈雪宁故做为难:“冷公子也知道,雪宁与李姑娘,李公子之间……”
“没关系,有我在,他们不会为难于你。”唯恐沈雪宁会后悔,冷逸轩强压下心中的喜悦,尽量说的云淡风轻。
“既然如此,那雪宁就随冷公子前去李府一趟。”冷逸轩,不要怪我利用你,这是你欠沈雪凝的。
沈雪宁,冷逸轩两人乘坐豪华的马车前往李府,两人各坐在马车的一侧,上了马车后,沈雪宁便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期间,冷逸轩几次想要开口,可望着沈雪宁眼眸微闭,略显疲惫的样子,他又不忍心吵她,绝美的容颜映入眼帘,冷飘逸轩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气:如果当初他没有拒绝沈雪宁,那么如今的情形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局面……
就在冷逸轩叹气之时,马车稳稳的停在了李府门口,冷逸轩正欲开口叫醒沈雪宁,岂料沈雪宁已先他一步睁开了眼睛。
“公子,王妃,李府到了!”马车外传来赶车人恭敬的禀报声,沈雪宁轻轻笑了笑:“冷公子,下车吧。”
李家排在三大世家之末,但家中的景致装饰皆可媲美皇宫,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沈雪宁忍不住暗暗赞叹三大世家的确有钱。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皇宫巍峨,季家景美,但看在沈雪宁眼中,却都比不上她所住的别院,别院虽不及皇宫豪华,但精致洒脱,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是沈雪宁太出名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李府的下人几乎都认识沈雪宁,见她与冷逸轩一起前来,众人心中疑惑,却并不多问,各自去忙。
“逸轩,你终于来了,玉蓉在睡梦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熟悉的无奈声传入耳中,沈雪宁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古云来了。
在望见冷逸轩身后的沈雪宁时,古云的声音戛然而止,眸底一丝惊讶一闪而逝,语带戏谑:“逸轩,你和辰王妃不会是……”
“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冷逸轩冷声制止了古云的话,回头望向沈雪宁,见她没有任何异常方才放下心来:“玉蓉在房间?”
“没错。”古云轻轻点了点头,跟在冷逸轩身后缓步向前走去:“据管家所说,昨天玉蓉回来后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休息,晚膳也没吃,李兄以为她又在和你闹别扭,便没有多问,今天早晨丫环来叫她起床,才发现玉蓉中毒了……”
谈话间,三人已来到了李玉蓉的房间,李牧正在外室中焦急的来回走动着,见冷逸轩前来,李牧烦燥的眼底闪出一丝亮光,可当他看到走在冷逸轩身后的沈雪宁时,闪着喜悦的眼底瞬间转化为愤怒:
“沈雪宁,你来这里做什么?来看玉蓉的悲惨遭遇吗?”
“李兄,你冷静一点儿,辰王妃此次前来,是看望玉蓉……”古云轻声解释着。
“她会有这么好心?”对于古云的话,李牧明显不信,不过也难怪,当初沈雪宁暗杀李玉蓉不成功,却将他尚未出生孩子打落一事,至今他都无法忘却。
“看来李府真的不欢迎雪宁。”沈雪宁苦涩一笑:“是雪宁自作多情了,告辞。”言毕,沈雪宁转过身,快步向外走去,纤细的肩膀轻轻颤抖,从身后看去,她似乎在哭泣。
可如果你从正面看的话便会发现,沈雪宁绝美的小脸上没有丝毫的伤悲之色,恰恰相反,清冷的眸底闪着算计的光芒:
冷逸轩身为三大世家之首,古云,李牧都以他为先,他说的话在三大世家就如同圣旨,就算李牧的孩子是被沈雪凝打掉的,也与她沈雪宁无关,如今李牧竟敢当众羞辱她沈雪宁,她岂会让李牧好过……
她装作可怜兮兮的离去,无非是想借冷逸轩的口教训一下李牧,为她出出气,虽然她也可以在暗中教训李牧,不过,她出手教训与冷逸轩教训完全是两码事,意义不同,在李牧心中所产生的影响也不同。
她教训李牧,是以敌人的身份去的,就算把李牧打个半死,李牧也不会感到难过。
可如果是冷逸轩为了沈雪宁开口教训李牧,李牧定会觉得难受,多年兄弟竟然比不上一个臭名远扬的沈雪宁,这一认知定会让李牧伤心一段时间……
“雪宁,等一等。”事情完全照着沈雪宁所想的方向发展,就在她刚刚走出两步后,冷逸轩急忙叫住了沈雪宁,回头望向李牧:
“李兄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雪宁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差点丢掉性命,你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
冷逸轩语气沉重,虽然他在劝解,却带着无须质疑的命令口吻:“雪宁懂些医术,不如让她来为玉蓉看看……”
冷逸轩说的这番话的确合理,无声的向李牧说明,他冷逸轩带沈雪宁前来不是贪图美色,而是为了救李玉蓉一命,如此一来,既消除了李牧的心结,也为自己树立了威信,此方法不可谓不高明。
“京城附近有名的大夫都已来看过玉蓉,他们都对玉蓉所中之毒无可奈何,难道沈雪宁的医术比他们还高?”李牧对冷逸轩的话深信不疑,却对沈雪宁的医术多少有些怀疑。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沈雪宁转身望向李牧,清冷的眸底闪着坚定璀璨的光芒,望着这双自信的眼睛,李牧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沈雪宁那双漂亮、自信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让人不知不觉间选择相信它,在冷逸轩等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沈雪宁已缓步走进了内室:
她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她的时间宝贵没空在这里与他们废话,还是早点知道结果早点离开的好……
内室中,丫环们站了地屋,床前坐着一名美少妇,正拿着丝帕轻轻为李玉蓉擦拭脸颊,见沈雪宁走了进来,美少妇抬起了眼睑,眸底闪过一丝冷冽:“沈雪宁,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就是李牧的妻子钟灵,沈雪宁所占的身体害死了她未出世的孩子,她恨沈雪凝也情有可原,不过,沈雪宁也无心与她废话:
“雪宁对于解毒略知一二,让我来看看李姑娘所中之毒……”沈雪宁话音未落,钟灵已来到沈雪宁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美眸中寒光闪现,语气冰冷:
“沈雪宁你害死了我未出世的孩子还不够,难道还要再来害玉蓉……”
“灵儿,如今整个京城的大夫几乎都来过了,却都对玉蓉所中之毒无可奈何,你让沈雪宁去试试吧,死马全当活医。”李牧语带惆怅,隐隐还暗含着一丝无奈与伤痛:“我们这么多人在此看着,她耍不出什么花样。”
闻言,钟灵的眸光微微闪了闪,缓缓转身面向一边,沈雪宁走至床边,望着躺在床上,双眸紧闭,面色发黑,嘴唇青紫的李玉蓉,心中冷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昨天假扮夏轻盈想要取我性命之人竟然会是你……
不过,李玉蓉不是不懂武功吗?难道她也在隐藏实力,看来这圣乾京城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雪宁,玉蓉的病情如何?”见沈雪宁立于床前久久不说不动,冷逸轩忍不住开口询问,其实李玉蓉的病情如何他关心的并不多,更重要的是,他想和沈雪宁说说话。
沈雪宁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下李玉蓉的后颈,肩膀,转身望向众人,满面凝重,眸光微沉:“李姑娘所中的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毒药,解药我倒是可以配制出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冷逸轩尚未说话,李牧已抢先一步开了口,语带急切
“只不过,此药服下后,李姑娘会受很大的痛苦……”
“没关系,只要能救玉蓉,受再大的苦也没问题。”李牧说的也没错,与性命相比,吃点苦算得了什么,而沈雪宁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得到了李牧的首肯,沈雪宁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很多,开出药方,让人抓药,煎药。
李牧并不完全信任沈雪宁,当药熬好后,李牧再三用银针查试,确认无毒后方才拿给李玉蓉服用,当李牧以银针试药时,沈雪宁悠然的坐在桌边喝茶,因为她知道,李牧试不出任何状况,因为这碗药中根本没放毒。
当钟灵将那碗药全部喂进李玉蓉口中后,沈雪宁嘴角轻扬起一丝邪恶的笑意:李玉蓉,很快你就会尝到设计我的下场……
李玉蓉服下药后,时间不长脸上的黑色便慢慢退去,青紫的嘴唇也恢复了以前的红润,就在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时,李玉蓉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眸底闪着痛苦之色,猛然坐起身,一口鲜血喷出……
“玉蓉。”
“玉蓉!”两道惊呼同时响起,一道来自李牧,一道来自钟灵,话出口的同时,钟灵已轻扶着李玉蓉侧躺在床上,轻轻为她捶打着后背,让她可以舒适一些。
李牧则惊呼一声,手腕轻翻,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横到了沈雪宁脖颈上,眸底寒光闪现:“沈雪宁,你对玉蓉做了什么?”
望着沈雪宁脖颈上的长剑,冷逸轩眸光微闪,正欲出言为两人调解,冷不防沈雪宁已先他一步开了口,语气平静:
“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李公子,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过的话吗?此药服下后,李姑娘会受很大的痛苦,痛苦过后,毒素便解……”
“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李牧语气冰冷:“如果你借此机会暗害玉蓉……”
“李姑娘已经身中巨毒,就算我不害她,她也活不了太久,关于一这点儿,想必李公子比我清楚。”沈雪宁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她话中的情愫。
李牧眸光微沉:“我如何信你?”
“等李姑娘醒来后便可知我话中的真假。”沈雪宁的语气依然平静,悠然的端起一旁的茶杯开始饮茶,丝毫没将李牧架在她脖颈上的长剑放在心上
就在李牧思索着要不要相信沈雪宁时,陷入昏迷的李玉蓉轻咳了几声,清醒了过来:“大哥,大嫂,冷大哥,古大哥。”声音虚弱,有气无力,但她毕竟是醒了。
“玉蓉,你醒了。”李牧眼底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了床前,语带关切:“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李玉蓉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了,就是感觉全身无力……”
“你身上的毒素刚解,全身无力属于正常……”李牧轻声宽慰着。
李玉蓉已苏醒,这里也没她什么事了,沈雪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向外走去,冷逸轩的眸光微微闪了闪,缓步跟了出去……
眼角余光望见沈雪宁离开了卧室,李牧柔声嘱咐钟灵好好照顾李玉蓉,自己快步追了出来。
躺在床上的李玉蓉,目光透过钟灵望见了紧跟在沈雪宁身后离去的冷逸轩,漂亮的眸底,一丝狠毒一闪而逝,回眸望向钟灵时,眼底又恢复了刚才的无害……
“沈雪宁,谢谢你救了玉蓉的命。”李牧紧追着沈雪宁与冷逸轩出了卧室,行至院中方才敢大声说话,唯恐在里面时说话大声会吵到李玉蓉。
“不必客气,雪宁不过是略尽绵力……”李牧,如果你知道我给李玉蓉解了旧毒的同时,又给她下了新毒,不知你会作何反应……
“沈宫主,从今以后,你与我李家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李牧语气肯定。
沈雪宁眸光微闪,心中打定了主意:“李公子,李姑娘所中之毒十分特殊,可通过与人的接触传染,等一下,你让李府中所有与李姑娘接触之人也饮下那包药,便可预防,不过,你们可能还没有中毒,所以,在饮用时,再往药中另加一味草药……”
“如果你们已被传染了毒素,饮用解药时便会出现和李姑娘一样的情况,如果没被传染,就会正常如初……”
沈雪宁知道,通过刚才的事情,李牧已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她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刚才沈雪宁给李玉蓉所喝的药中并没有毒,不过,却可以在解除李玉蓉身上的毒时,在她体内的毒相结合,产生新的毒素,新的毒素一旦发作,便可让人生不如死……
李玉蓉三番四次设计沈雪宁,沈雪宁自是不会轻易让她死掉,慢慢折磨李玉蓉,让她生不如死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等沈雪宁什么时候玩够了,再发发善心,赐李玉蓉一死……
至于李玉蓉所中之毒传染一事,纯属无稽之谈,不过是沈雪宁一时兴起的玩笑,那碗药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再加上沈雪宁所说的那味药材,便会是一种毒,虽不至于要人命,但也会让人难受几天。
事先沈雪宁已提醒过李牧,如果被传染了毒,饮用解药时便会有异常发生,所以,即使是他们被毒的只剩下半条命,也不关她沈雪宁的事……
沈雪宁可没忘记,刚才她踏入这里时,李府所有人望向她的眼中除了厌恶,就是鄙视不屑,敢嘲讽她沈雪宁的人,她岂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李玉蓉已无大碍,沈雪宁也不想再呆在这里,和李牧客套几句,便离开了李府,冷逸轩借着送沈雪宁回别院的借口,和沈雪宁一起离去,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古云无奈的叹了口气:逸轩,你明知和沈雪宁不可能,为何还要强求……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沈雪宁与冷逸轩一前一后的缓步走在人群中,刚才去李府时,沈雪宁并未带上如月,如今想要与冷逸轩分开,需费一番功夫。
沈雪宁边走边四下观望,冷逸轩紧跟着沈雪宁身后,一言不发,深情的目光却始终都未离开过沈雪宁蓝色的身影。
沈雪宁想和冷逸轩分道扬镳,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离去,不经意间转头,望见了不远处的小摊。
沈雪宁心中郁闷,缓步走至小摊前,停下了脚步,沈雪宁拿起小摊上的一只玉镯细细观看,心中却在想着要如何摆脱冷逸轩。
偏偏冷逸轩不识趣,见沈雪宁拿着那只玉镯观看,以为她想买,便轻轻走至沈雪宁身侧,语气轻柔:“如果喜欢,我送你。”
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玉镯:算了,我还是直接说要回别院好了,免得冷逸轩紧跟着我不放……
“让开,让开……快让开……”就在沈雪宁想要和冷逸轩辞别时,伴随着一声不耐烦的急呼,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沈雪宁微微回头,只见正前方不远处,十几名衣着光鲜之人正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来,由于他们的横冲直撞,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顿时乱了起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太过凑巧,就在那些马匹快要来到沈雪宁与冷逸轩所在的地方时,有人自身后用力撞了沈雪宁一下,沈雪宁毫无防备,被那人撞到了大道上,急速奔跑的马匹已经近在咫尺……
望着近在咫尺的马匹,沈雪宁眸光一寒,纤手轻扬,数枚银针袭向马匹的马蹄,马匹吃痛,急速奔跑着倒在了地上,坐在马背上那人毫无防备,被摔出了几米远……
第一匹马倒地后,第二个骑马之人随之赶到,望着立于大道中央的沈雪宁,那人眸光一寒,抬掌攻向沈雪宁……
沈雪宁不慌不忙,正欲手与那人对掌,冷不防冷逸轩已先她一步出了手,骑马之人被打飞了出去……
随后赶到的那几人全都见事情不妙,全都下了马,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与冷逸轩战到了一起……
不得不说,冷逸轩的武功真的不错,与十多名高手过招仍然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座茶楼雅间,一袭淡紫色身影正立于窗前望向大街,望着立于人群之中观战的沈雪宁,以及此时正坐在桌前喝茶的白色身影,上官宇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辰王爷,果然不出你所料,夏丰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来到了圣乾,果然是爱女心切啊……”
上官宇语气平静,却隐带嘲讽,突然,上官宇语气一转,隐带疑惑:“辰王爷,本宫好像看到辰王妃了……”
“太子殿下看错了吧,本王的王妃现在应该呆在别院才对,又岂会出现在这里。”对于上官宇的话,独孤绝明显不信,悠然的坐在桌边饮茶。
上官宇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本宫也希望自己看错了,可是,三大世家之首的冷逸轩冷公子也在,所以,本宫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你说什么,冷逸轩也在下面。”上官宇话音未落,独孤绝修长的白色身影已来到窗外,焦急的目光望向沈雪宁所在的方向。
冷逸轩这武功盟主的确厉害,时间不长,与他过招的十多名侍卫已渐渐落下于风,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与这十多名侍卫同来的还有一名衣着华丽,年龄较大之人,显然是这些人保护的对象,一名年轻的侍卫立于那人身后,冷冷观察着冷逸轩与那十多名侍卫的一举一动。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三大世家的人,冷逸轩完全不必亲自出手,沈雪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冷逸轩不让其他人出来应付这些人,偏要亲力亲为。
就在那十多名侍卫快要落败时,立于那名衣着华丽,年龄较大之人身后的那名侍卫猛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攻向沈雪宁。
正在专心观战的沈雪宁察觉到身侧有恶风袭来,知道来者不善,沈雪宁不敢大意,抬手与那人对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响,沈雪宁与那名侍卫各自后退了五、六步方才停下脚步。
沈雪宁没什么反应,因为自从她来到异世后,遇到了太多的高手,她的武功在这异世中只能算是中上游……
反观那名侍卫,冷冽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似是没想到沈雪宁竟会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冷眸微眯,望向沈雪宁的眼底闪着浓浓的审视与疑惑。
“住手。”那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冷喝一声,十多名侍卫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等他的命令。
中年人下了马,缓步走至冷逸轩面前,微微俯身:“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刚才本侯属下的马惊了令夫人,本侯在此替他们向公子和夫人道歉。”
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郁闷不已:“大人误会了,我与冷公子并不是……”
“侯爷,在下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刚才您的属下真的太过份了,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万一伤了人,后果不堪设想。”冷逸轩风度翩翩,语气严厉
“公子说的极是,是本侯的疏忽。”说着,那名中年人面色一寒:“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夫人道歉。”
“是,侯爷。”那十几名侍卫答应一声音,快步走至沈雪宁面前:“夫人,对不起。”
一群笨蛋,竟然把我与冷逸轩看成一对,不过,沈雪宁不能解释,因为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他们不是圣乾之人,沈雪宁的解释对他们来说就是掩饰,只会越描越黑。
“为表歉意,本侯理应设宴向两位赠罪,只是本侯还有要事待办,暂时不便逗留,他日有空,本侯定会登门拜访,告辞。”
那中年人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既给足了冷逸轩、沈雪宁面子,又为自己找到了台阶,让冷逸轩、沈雪宁再也找不到理由为难他们……
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这是沈雪宁对那位中年人的评价。
中年人与众侍卫策马离去,与沈雪宁交手的那名侍卫回头望向沈雪宁,冰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就在沈雪宁心中疑惑之时,那名侍卫已策马离去……
刚才那名侍卫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全身萦绕着尊贵之气,应该不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卫这么简单……
就在沈雪宁暗自思索时,一声熟悉的轻唤声自身后传来:“雪宁。”
在听到这声轻唤时,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暗道一声:糟糕,独孤绝怎么也在这里,刚才的事情岂不是全都被他尽收眼底……
风起云涌 第092章 联手对敌
“雪宁。”就在沈雪宁思咐的瞬间,淡淡的龙涎香萦绕鼻端,腰间一紧,沈雪宁香软的身子便贴到了独孤绝健壮的胸膛上,独孤绝手上的力道很大,箍的沈雪宁小腰很疼,沈雪宁知道,独孤绝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刚才是那些人有眼无珠,错将沈雪宁与冷逸轩看成了一对,与她沈雪宁没什么关系,他们所犯的错,沈雪宁没责任承担。
只不过,现在有外人在面前,沈雪宁不能与独孤绝理论,便暗自运功移动身体,想与独孤绝拉开点距离,岂料,她才刚刚有所动作,独孤绝的大手猛然收紧,严厉的警告声在沈雪宁耳边响起:“雪宁,如果不想为兄当众吻你,就不要乱动……”
沈雪宁抬头望向头顶上方的独孤绝,美眸中怒火显现: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句话,与做出此事有什么区别……
而独孤绝仿佛没有看到沈雪宁眸底的怒火,冰冷的眼神直望向对面的冷逸轩,而冷逸轩也好像并没有听到独孤绝所说的话,略带忧伤的目光望向一边,旁边的路人也各走各的,仿佛没听到独孤绝的话。
此时沈雪宁方才明白,刚才独孤绝是在用传音入密与她对话,别人根本就听不到。
一个是烈焰的战神王爷,一个是名动京城的第一公子,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斗肯定很精彩。
虽然那些路人很想停下来观看事情的发展,但一看到独孤绝那冰冷的眼神,以及全身萦绕的暴戾之气,众人全都识趣的快速远去,毕竟,保命要紧……
沈雪宁知道独孤绝一向说到做到,这里是古代,思想并不开放,独孤绝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将她紧拥在怀中已是惊世骇俗,如果她再动,独孤绝真的会当众吻她。
沈雪宁虽出生在现代,思想开放,可她却不想与人当众表演接吻……
独孤绝是萧尧没错,可他那独孤绝般小气的性子却是一点儿没变,在这种事情上与她斤斤计较……
“冷公子,刚才多谢你照顾雪宁,改日本王定会备份大礼登门拜访。”独孤绝口中说着客套话,语气却十分冰冷。
说着,不等冷逸轩答话,独孤绝已将目光转向他怀中的沈雪宁,语气轻柔,却带着强势的命令口吻:“雪宁,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别院。”
沈雪宁听的出独孤绝微冷的语气中暗带气愤,如果她真这么跟他回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等等。”就在独孤绝欲紧拥着沈雪宁离去时,沈雪宁蓦然开口,趁着独孤绝愣神的瞬间,沈雪宁挣出了独孤绝的怀抱,在独孤绝的怒视下缓步走至冷逸轩面前:
“冷公子,雪宁已经成亲,这合心铃要来也无用,不如就送给冷公子,祝公子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冷逸轩望向沈雪宁的眸底闪过一丝忧伤,嘴角轻扬起苦涩的笑意,却没有伸手去接沈雪宁手中的合心铃。
沈雪宁轻轻一笑,持起冷逸轩的手,将合心铃放到了冷逸轩手掌中:“冷公子,一追一躲,一喜一厌之间,你我已彼此错过,我们以后所要做的,不是紧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而是怜惜眼前人,不要再有下一次的错过。”
言毕,沈雪宁转过了身,快步走至独孤绝身侧,伸手轻轻挽住了独孤绝的胳膊,在独孤绝欣喜、惊讶略带疑惑的目光中,拉着他向前走去:“王爷,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本王无事,雪宁可有想去之处……”
“没有,不如我们四处逛逛,天天呆在别院,我快要闷出病来了……”
“就依王妃之言,四处走走看看……本王知道一处风影优美之地,不知雪宁可有兴趣前去一观……”两人相谈甚欢,对四周的一切视而不见。
沈雪宁与独孤绝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冷逸轩立于原地未动,大手摊开,一对金色的小铃铛静静的躺在手心中,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沈雪宁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他岂会不懂,沈雪宁说的很委婉,让他不要再去纠缠她,因为她已经爱上了别人,早已对他冷逸轩无意……
大手猛然握紧,两只小铃铛的边缘紧紧嵌入手心肉中,丝丝鲜血顺着指纹慢慢流出,冷逸轩却毫无察觉,眸底黯然,嘴角的苦涩笑意更浓:
雪宁,没有了你的人生将不再完整,你让我再去哪里找一个与你同样优秀之人,我真的,放不下你……
不远处的茶楼雅间,一袭淡紫色的身影端着茶杯立于窗前,刚才大街上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被他尽收眼底,望着立于原地未动的冷逸轩,以及大街尽头,快要消失不见的沈雪宁与独孤绝,上官宇嘴角轻扬起赞赏的笑意:
沈雪宁果然不简单,不仅三言两语化解了独孤绝冲天的怒火,更将三大世家之首的冷逸轩拒绝的不着痕迹,让他想再纠缠你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上官宇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心中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像是醋意,又像不是:独孤绝的确很有福气,能够娶到你……只不过,沈雪宁,你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
“师兄,你怎么还戴着面具?”人烟稀少的小路上,沈雪宁轻挽着独孤绝的胳膊缓步前行,对于他脸上的银制面具,看着碍眼。
独孤绝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银制面具:“其实这张面具前几天便可摘下,只是烈焰出了事,军中将士极少有人见过为兄的真面目,所以,这张银制面具所代表的就是战神王爷独孤绝,摘下面具后,我只是圣乾的花花公子萧尧
沈雪宁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军中的将士是只认面具,不认人……”
说着,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师兄,你老实告诉我,我被李牧重伤那次是不是你救了我?”
“没错。”独孤绝微思索,轻轻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你身上的味道是如何转换的。”沈雪宁清冷的眸底充满了好奇与疑惑:“你救我那次,我嗅到你身上是优雅的香气,后来你变身为风月公子萧尧,身上萦绕的是胭脂粉味,还有男子身上特有阳刚之气,再后来你成了独孤绝,身上的味道变成了龙涎香……”
独孤绝轻轻一笑:“其实很简单,我所穿的衣服,上面熏的香不同,你闻到的味道自然也不尽相同……为了不让别人起疑惑,为兄不得不出此下策……”
突然,独孤绝面色一正:“雪宁,你可知刚才与你、冷逸轩交手的是何人?”
沈雪宁摇了摇头:“对于他们的真正身份我并不清楚,不过,那些人训练有素,武功高强,再加上那名中年人自称本侯,所以我猜测,他们定是哪国的侯爷……”
独孤绝转身望向沈雪宁,冰冷的眸底充满了赞赏与一丝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沈雪宁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师兄,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独孤绝伸手将沈雪宁轻轻拥进了怀中:“雪宁,你很聪明,很优秀,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埋首在沈雪宁馨香的颈项中,独孤绝深深的嗅食着独属于沈雪宁身上的味道。
此时,独孤绝心中竟然没来由的升起一阵后怕,如果那个预言是真的,他想要与沈雪宁相守,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在此期间,沈雪宁会遇到很多优秀的男子,他怕沈雪宁会被比他更优秀的人抢走。
“相爱的人,无论相隔多远,到最后还是会在一起,师兄,我们彼此相爱,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的。”沈雪宁宽慰着,为了不让独孤绝再如此失落,沈雪宁快速转移了话题:
“师兄,既然在烈焰皇宫长大的那个三皇子并不是你,那夏轻盈是爱错人了吧?”
独孤绝轻轻松开了沈雪宁,却并未放开她,双手轻拥着沈雪宁的小腰:“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夏轻盈并没有爱错人,她只是和烈焰军中的将士一样,只认面具,不认人。”
独孤绝轻牵着沈雪宁柔若无骨的小手缓步向前走去,微风轻吹,柳枝轻摆,衣袂翻飞,墨丝飞扬,远远望去,沈雪宁和独孤绝就像是一对小情侣悠然的散步:
“为兄五前年前回过一次烈焰,在宫中假冒为兄之人与为兄的相貌大相径庭,为了不让别人起疑,为兄便让他以痴傻为由,戴上了面具。”
“师傅投靠圣乾后,我便回了烈焰,当时烈焰与青颂正在交战,青颂的领军是上官宇,烈焰的领军则是独孤棋,独孤棋领军的能力不及上官宇,在战场上节节败退。”
“为了成功引起父皇的注意,为兄在宫宴上安排了一场刺杀,刺杀的对象不是父皇,而是几名喜欢在后宫兴风作浪的嫔妃,为兄趁乱,假装被击昏,醒来后,就恢复了神智,但我并未摘下面具,众人问起,我只说是为了激励自己,别人也并未起疑惑。”
“独孤棋在战场上的表现令父皇很失望,为兄清醒后,文韬武略都颇受父皇的赏识,所以,便派了为兄去战场。”
“与上官宇几次大战后,为兄凯旋而归,在庆功宴上,见到了夏轻盈……”
说着,独孤绝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沈雪宁:“雪宁,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这还用问,美女爱英雄的道理千古不变,女子爱男子爱的不止是容貌,还有男子的英雄气概,师兄你文武双全,能力非凡,气质尊贵,天天戴着面具,目光冰冷,气势逼人,更显出了你的与众不同。”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是不是从那以后夏轻盈就缠上你了?”
“算是吧。”独孤绝语带无奈:“从那之后她天天找各种理早去辰王府,碍于夏丰的面子,我没有将她赶出辰王府,此次让她前来圣乾合亲的建议也是我提的……”
更确切一点儿说,是明月让我提的,当时我们是刎颈之交,他让我帮忙的事情,我都会尽量帮他做到……
“严格说来,圣乾与烈焰大可不必和亲,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硬要送一名女子前来圣乾,夏轻盈是最合适的人选,就算我不提,她也难逃合亲的命运……”
“那她有没有见过你的真面目?”对于圣乾、烈焰的合亲,沈雪宁没有太大的兴趣,对于独孤绝真面目一事,沈雪宁倒是备感好奇。
独孤绝轻轻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你是第一个见到独孤绝真面目的人……”明月见我时,我的身份是萧尧,成为独孤绝后,他也只见过我戴面具的样子。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大半个天空,淡淡的金光照在携手并肩的沈雪宁与独孤绝身上,为两人周身萦绕上一层朦胧的光圈,远远望去,宛若一副完美的情侣迟归图: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清水湖边,绿草青青,望着快要西沉的太阳,沈雪宁有感而发,独孤绝将沈雪宁轻拥在怀中,英俊的脸颊紧贴着沈雪宁绝美的小脸:
“雪宁,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我可以失去所有,但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独孤绝语气沉重。
独孤绝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沈雪宁虽心中疑惑,却并未多问:“师兄,你放心,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与你共进退,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沈雪宁话音未落,便被独孤绝轻轻封住了口,今天的独孤绝极尽温柔,让沈雪宁不知不觉间沉溺其中,难以自拔,整个人如一汪春水,软倒在独孤绝怀中……
用过晚膳后,独孤绝去书房处理事情,沈雪宁沐浴后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突然,一阵微风透过未关的窗户吹进了房间,高桌上的蜡烛被吹的摇曳不定。
沈雪宁眸光微闪,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缓步走至门外,一道黑色的身影对她恭敬的行礼:“如意参见宫主。”
“不必多礼。”沈雪宁眸光微沉:“如意,派人去烈焰一趟,暗中查访十几年前华贵妃(独孤绝的母亲)被杀一事,我总觉得那件事情,十分蹊跷……”
“是,宫主。”如意恭敬的回答一声:“宫主,如今您平安归来,暗夜修罗那边还要继续恐吓欧阳睿吗?”
沈雪宁微微思索片刻:“让他们暂时停下所有的动作,暗中监视欧阳清与欧阳睿,三国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不久之后就会开战,我们要保存足够的实力……”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似是巡逻的侍卫即将来到,沈雪宁眸光微闪:“你先回去吧,凡事照我说的做。”
并非沈雪宁不相信独孤绝,只是独孤绝身为烈焰王爷,树大招风,说不哪天便被人陷害,她想要保存一些实力,为自己和独孤绝留条后路,她暗中培养势力之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意走后,沈雪宁便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天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些人肯定不简单,看独孤绝的样子,好像认识他们,不过也难怪,独孤绝身为烈焰王爷,各国重要人物他几乎都认识,不过,这也更证明了沈雪宁的猜测,那些人的身份不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雪宁睡意朦胧之时,房门被人推开,一袭白衣的独孤绝缓步走了进来,掀开被子躺在了沈雪宁身侧,独孤绝伸手将沈雪宁轻轻抱在了怀中,热水的余温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沈雪宁鼻中……
夜已深了,原本独孤绝以为沈雪宁睡着了,为防吵醒她,他在外面沐浴完又回来的。
“雪宁,睡着了吗?”独孤绝轻吻着沈雪宁的眉眼,柔声询问,在他走进房间后就已察觉,沈雪宁还未睡着。
听独孤绝暗哑的声音,沈雪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想自己昨晚被累的全身酸痛的样子,沈雪宁不满的嘀咕一声:“睡着了。”
独孤绝轻笑出声:“睡着了怎么还能与我对话。”
独孤绝轻轻亲吻着沈雪宁的眉,沈雪宁的眼,以及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雪宁,我们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就绝对不会离开我了。
沈雪宁睁开眼睛望向躺在她身侧的独孤绝:“现在要孩子太早了点吧,我们都还很年轻。”
如果是在现代,像沈雪宁和独孤绝的年龄还在上学,在这古代竟然都可以结婚生子了,不是沈雪宁不想和独孤绝生孩子,只不过,如今正是乱世,看局势,不久之后可能就会发生大战,在这个时候要孩子,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耳垂传来一阵酥麻,略显粗燥的大手已探入她的衣服内,不停的摩挲着她细滑的皮肤,独孤绝的手仿佛带着和中神奇的魔力,所过之处,在沈雪宁身上点燃一触又一触的火焰……
“师兄……我有个问题问你……”劳累大半夜,独孤绝竟然还有精力做这件事,昨晚独孤绝那盛人的精力,使得沈雪宁的小腰到现在还有些酸痛,如果今晚再继续,那明天沈雪宁都不必下床了。
“什么事?”独孤绝漫不经心的询问着,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轻柔的吻顺着沈雪宁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吻去……
沈雪宁被他吻的意乱情迷,却强迫自己保持一丝清醒,否则,她肯定会被独孤绝折腾的睡上一天一夜:“师兄,你知不知道白天我遇到的那群侍卫……究竟是什么人……”
独孤绝的动作猛然停顿了一下,瞬间已恢复正常:“那是烈焰的夏侯爷,也就是夏轻盈的父亲夏丰,他此次前来圣乾,是为夏轻盈。”
“这才几天的时间……夏丰就来了圣乾,他的速度可真快……”身上传来一阵酥麻,沈雪宁赶紧闭紧了嘴巴,才防止那羞人的声音溢出,绝美的小脸染上了一丝红晕。
“夏丰是爱女心切。”独孤绝隔着肚兜轻吻上了沈雪宁胸前的柔软,沈雪宁暗暗气愤:是我所说的话题没有吸引力吗?他怎么一点儿也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夏轻盈被关在这里……夏丰为什么没来别院?”独孤绝复又吻上了沈雪宁一侧的脖颈,沈雪宁微微侧过了头,躲避着躲不掉的吻。
“夏丰已与欧阳清联合,来到圣乾后,他自然会先去会见欧阳清,商议如何对付我。”独孤绝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双腿被独孤绝的膝盖轻轻顶开,灼热的欲望抵在了沈雪宁的下身,沈雪宁暗暗叫苦:难道我明天真的要在床上躺上一天……
“师兄,夏丰身边有个很厉害的侍卫……武功竟然和我不相上下……”沈雪宁绞尽脑汁想出了这最后的办法,如果再不成功,她只好认命了。
那名侍卫的气质与其他侍卫截然不同,应该不是一般的侍卫,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不知那人是几时来到夏丰身边的。
“夏丰身边的确是有高手,而雪宁你的武功也确实不怎么样,不过,武功像你一样高的侍卫绝对没有。”独孤绝竟然可以一心两用,一边回答沈雪宁的问题,一边进行自己想做的事。
“我曾与那名侍卫交过手,他的武功绝对不在我之下……”沈雪宁身上的衣服已被独孤绝全部褪尽,清新淡雅的香气飘入鼻中,独孤绝体内的欲望不断奔腾。
独孤绝的一只大手轻扶着沈雪宁的小腰,准备挺身进入:“师兄,我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与我交手的那名侍卫,长相竟然与你有三分相似……”这是最后一句话,不成功,便成仁,沈雪宁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气:看来明天我走不出这间卧室了……
岂料,独孤绝在听到这句话时,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眸光微沉:“雪宁,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名侍卫与为兄有三分相像?”
“千真万确,并且我还看到,他脖颈处隐隐有一条极细,却极长的伤痕。”原本沈雪宁以为自己被吃定了,可是独孤绝突然对此事来了兴趣,令沈雪宁又找回了一丝希望:但愿独孤绝听到这个消息后能消除心中的欲望,毕竟,正事要紧。
独孤绝冰冷的眸底越凝越深,心下了然,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雪宁,按照你所描述的,与你交手的,并不是一名普通的侍卫,他就是瑞王独孤棋,想不到他竟然乔装打扮来了圣乾……”
“师兄,看来这件事情非常棘手,你需不需要派人前去打探一下?”沈雪宁的语气十分委婉,清冷的眸底闪着希冀。
独孤绝用兵如神,聪明异常,在儿女私情与国家大事之间,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所以,沈雪宁觉得他一定会以大事为重,不会再继续未完的儿女私情。
就在沈雪宁以为独孤绝会前去书房处理此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的时候,独孤绝回头望向沈雪宁,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这些事情明天再说,我们继续未完的事情……”
不是吧,事到如今,独孤绝竟然还想……沈雪宁彻底无语:算了,明天就当休息一天好了,不过,明天晚上,她绝不会再如他所愿,因为她可不想天天都被累的半死……
望着沈雪宁清冷眸底暗藏的怒火,独孤绝眼底的戏谑更浓,微微俯身,轻轻亲吻着沈雪宁香甜的樱唇,腰身一沉,正欲挺身进入,门外传来莫松恭敬的禀报:“启禀王爷,夏丰夏侯爷在外求见。”
独孤绝冰冷的眸底燃起熊熊的怒火:“让他明天再来。”
“可是夏侯爷说他有十万火急之事要与王爷商量……”
“回去告诉他,本王今晚没空……”好事被打断,独孤绝自然不会有好脾气。
“师兄,你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沈雪宁轻声劝解着,心中却是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看来明天可以正常起床了。
“夏丰前来定是为夏轻盈,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独孤绝不以为然:“不必理他,我们继续!”
“师兄,怎么说他也是夏侯爷,你不能太过慢怠他,否则,岂不是给了他充足的谋反理由。”
独孤绝眸光微闪,似在思索沈雪宁所说的话。
沈雪宁趁着独孤绝不注意,伸手将他推到了一边,快速坐起身,拿过被独孤绝扔到一边的衣服穿上:“师兄,不要再想了,快起来,我帮你更衣。
沈雪宁立于独孤绝面前,帮他穿上了最后一件外衣,柔若无骨的小手仔细而又费力的为他系着外衣扣子,沈雪宁如瀑的墨丝散于身后,独特的发香飘入独孤绝鼻中,搅得独孤绝一阵心神荡漾。
就在最后一颗扣子扣好,沈雪宁终于可以松口气时,独孤绝一手轻拥着沈雪宁的小腰,忍不住慢慢俯下了脸,轻轻亲吻沈雪宁香甜的唇瓣,贪婪的吸吮着独属于沈雪宁口中的芬芳。
一吻毕,沈雪宁已如无骨蛇一般软倒在独孤绝怀中,嘴唇已是红肿不堪,微张着小嘴急促的喘气。
独孤绝每次吻她,都会将她吻到虚脱为止,为防止独孤绝再次色心大发,她又不能反抗,真是件令人郁闷的事。
独孤绝横抱起沈雪宁,轻轻将她放在了床上,小心的为她拉好被子,语气轻柔:“我去处理事情,你好好休息。”
在沈雪宁眉心处印下轻轻一吻,检查锦被无不妥之处,独孤绝方才戴上银制面具,放心离去。
本以为独孤绝走后无人骚扰她了,她可以睡个安稳觉,岂料,沈雪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感觉身侧空荡荡的,脑子里闪现的全是独孤绝的身影。
既然睡不着,沈雪宁干脆也不睡了,起身披了件衣服,沈雪宁走出了房间,在别院中悠然的散步。
夜已深,天地万物全都陷入沉睡之中,四周静悄悄的,别院走廊上所挂的灯笼闪着亮光,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不远处的小路上,一队侍卫来回巡逻。
如果是在平常,巡逻的侍卫会有好几队,并且每队不少于十人,可是今晚,巡逻的侍卫就只剩下两队,并且每队只有六人……
“怎么只有这么少的人在巡逻,其他人去了哪里?”沈雪宁心中不解。
一名侍卫恭敬的回答着:“回王妃,夏侯爷带着很多人前来拜访,王爷命他们去了大厅……”
沈雪宁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夏丰从烈焰所带的人并不多,后来这些人想必是向欧阳清借来的,目的是想给师兄一个下马威,逼他放人,还是另有原因……
夏轻盈的事情不知师兄打算如何处理,独孤棋乔装打扮潜入圣乾,定是想出其不意,暗中给师兄重击,却没想到被我看出了端倪,不知此时,他在想什么计策对付师兄……
突然,一阵轻微的打斗声随风传入耳中,沈雪宁眸光一寒,微微思索片刻,快步向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定是夏丰在用调虎离山计,一面带人前来挑衅,让师兄将人调往大厅,然后趁机派人在暗中救走夏轻盈,夏丰,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只不过,先要问问我沈雪宁答不答应……
沈雪宁猜的果然没错,打斗声正是从关押夏轻盈的地方传出,当她来到那里时,打斗已经到了白炽化状态,地上躺着十多具尸体,有别院侍卫的,也有黑衣人的。
这些黑衣人武功高强,出手狠毒,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之人,不知是独孤绝太自信,断定夏丰不敢前来劫狱,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大牢处的守卫如往常一样,稀稀松松的十几人。
虽然侍卫们的武功不错,但在人数上要少于黑衣人,所以,时间不长,侍卫们已落于下风,被打败是迟早的事……
如果是在平常,有打斗声响起,其他侍卫早已赶来救援,可今天这打斗声持续了这么久,却未来一名侍卫……
眼看着黑衣人就要冲进大牢将夏轻盈救走,沈雪宁眸光一寒:“冷炎,出来将他们全部杀了。”虽然冷炎没有出声,但沈雪宁却知道,独孤绝走后,冷炎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卧室门口保护她。
沈雪宁话音刚落,冷炎修长的身影已出现在众人面前,挥掌将几名黑衣人打出了几米远……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进来,沈雪宁,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熟悉的冰冷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沈雪宁冷哼一声,抬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护法大人,想要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太阴山上与沈雪宁交过手的,欧阳睿的护法:想不到为救夏轻盈,欧阳睿竟然动用了自己秘密培养的暗卫……
“好,沈雪宁,本护法今天就让你看看,你自己是怎么死的。”话音落的同时,那名护法大手一挥,数不清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扑天盖地的向沈雪宁、冷炎等人袭来……
沈雪宁和冷炎身手不错,同时对付几名黑衣人游刃有余,但是那些别院的侍卫就不行了,他们与黑衣人的武功不相上下,但在人数上占了下风,时间不长,侍卫们就已全部被杀,只剩下沈雪宁和冷炎还在与黑衣人打斗。
望着被黑衣人团团围困的沈雪宁与冷炎,那名护法轻哼一声:“如今这座别院已全部都是我们的人,沈雪宁,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乖乖就范,说不定殿下一时高兴,会饶你一命……”
“大话先不要说的太早,未到最后,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沈雪宁挥掌打飞一名黑衣人,手中长剑直奔另一名黑衣人而去……
沈雪宁与冷炎的武功之高出乎了那名护法的意料之外,本以为在如此多的黑衣人攻击下,很快便能将沈雪宁、冷炎抓获,谁知,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沈雪宁与冷炎仍然身手敏捷,反观那些黑衣人不时有人倒下,情况不怎么乐观……
望着越来越少的黑衣人,那名护法眸光一寒,大手轻扬,一枚红色的信号升至半空中,在沈雪宁与冷炎意识到不好时,数不清的黑衣人已到得近前……
之前与黑衣人打斗,沈雪宁已消耗了不少的内力,如今又凭空出现这么多黑衣人,想要应付他们,需花费不少的力气,时间一长,沈雪宁必败无疑……
就在那名护法冷眼旁观沈雪宁如何被抓,也正是沈雪宁思索着要如何逃离这里时,胳膊被人拉住,沈雪宁回头望向来人,却是冷炎:“王妃,跟我来。”
言毕,不等沈雪宁答话,冷炎已带着沈雪宁运用轻功快速向前飞去,黑衣人正欲起身追赶,冷不防迎面射来数枚羽箭,将黑衣人全部逼退……
沈雪宁与冷炎落地后,一排侍卫出现在他们身后,手持弓箭射向那些黑衣人,羽箭所过之处,黑衣人无不哀嚎倒地……
沈雪宁停下脚步,回过了头,望着身后凭空出现的,手拿羽箭,训练有素的侍卫,眸光微微闪了闪,似是看出了沈雪宁心中的疑惑,冷炎轻声解释
“王妃,其实这件事情早已在王爷的预料之中,假装中计调走所有侍卫,然后暗中安排侍卫潜伏在此,等黑衣人全部出来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半空中撒下一张大网,未被射死的黑衣人全被罩在网中,那名护法看事情不对,正欲逃离,却被冷炎打倒在地。
沈雪宁缓步走至护法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的寒光:“护法,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乖乖就范,说不定到时王爷一高兴,会饶你一命……”
“沈雪宁!”护法怒吼一声,眸底寒光闪现,正欲起身对付沈雪宁,冷不防,冷炎已先他一步出手,一掌打在了他胸口上,护法毫无防备,被打的吐血不止……
沈雪宁轻哼一声:“护法,奉劝你一句,事到如今,你还是省省力气,免得再受罪。”
别院侍卫全都训练有素,打斗结束后,不必人来指挥,侍卫们各自分工明确,有的侍卫在清理黑衣人的尸体,有的将网中的黑衣人抓进大牢,各司其职,忙的有条不紊。
沈雪宁四下观望片刻,回头望向立于她身后的冷炎:“王爷在大厅?”
“是的王妃。”冷炎语气恭敬,沈雪宁刚想说随我去大厅,冷不防眼角余光望见不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隐去:“什么人?”沈雪宁冷喝一声,纤细的身体快速向着神秘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王妃,小心有诈。”冷炎急声提醒着,紧追沈雪宁而去,他的任务便是保护沈雪宁,如果沈雪宁出了事,独孤绝肯定饶不了他……
神秘人与沈雪宁的轻功差不多,沈雪宁追了半天始终都与那名黑衣人保持着不近也不远的一段距离,黑衣人甩不掉她,她也追不上黑衣人……
突然,神秘人转进一个拐角消失不见,沈雪宁冷哼一声:前面就是大厅,我看你往哪里跑。
纤细的身体随之拐进了神秘人消失之地,本以为能将神秘人抓获,岂料,面前的空地上站满了身着烈焰服饰的侍卫,正前方的大厅中灯火辉煌,隐隐可见一袭白衣的独孤绝正坐在大厅中央与人说些什么……
望着站的整整齐齐,看不出丝毫异样的侍卫,沈雪宁心中明了,那人定是换上了侍卫们的衣服,假装成了侍卫,又或者,那人原本就是侍卫……
眸光微微闪了闪,沈雪宁缓步向大厅走去,边走边仔细观察着那些侍卫的一举一动,可是令沈雪宁感到失望的是,那些侍卫面色如常,让沈雪宁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此时莫松正站在门口,见沈雪宁走了过来,便急忙转身向独孤绝禀报:“启禀王爷,王妃来了。”
闻言,独孤绝停止了与夏丰的谈话,眸底一丝惊讶一闪而逝,站起身,缓步迎了出来,语气轻柔:“雪宁,夜深了,你怎么不去休息?”
“别院来了刺客,我睡不安稳,王爷,听说别院来了贵客,那刺客不会是与贵客们有关吧。”说着,沈雪宁将目光转向独孤绝身后的那名中年人,故做惊讶:“侯爷,怎么是你?”
风起云涌 第093章 引蛇出洞
望着满满一院子陌生的面孔,沈雪宁明白独孤绝为什么要将所有侍卫全部调过来了,因为夏丰带来的侍卫足有上千人,别院那百余人与其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皇室之人皆好面子,就算在人数上不及对方,也不能让对方小看了去,不过也由此可看出夏丰真的想用调虎离山计,否则,来个别院,用得着向欧阳清借这么多人吗?
“原来是夫人。”夏丰缓步走到了沈雪宁与独孤绝面前:“白天时本侯管教不严,那些侍卫对夫人多有得罪,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侯爷客气了,夏郡主闯祸,身处炼狱,侯爷做为父亲,自然是心急如焚,其属下为侯爷开道也算情有可原。”
沈雪宁语气微冷:“只不过,无论富贵贫贱,人命皆是命,侯爷身为一国重臣,更应该知晓其中道理,如果侯爷今天在大街上撞伤人,那被伤之人的父亲岂不是会和侯爷一样伤心。”
言下之意是暗讽夏丰身为一国侯爷,竟然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像你这种人,怎么配做侯爷……
夏丰理亏在先,自是不能再说些什么,想他堂堂一国侯爷,今天竟然被臭名远扬的沈雪宁教训,心中怒火冲天,不发泄出来心中自然不快:“今日在大街上,本侯看到夫人是与一位白衣公子在一起的,如今夫人又出现在辰王爷的别院,不知夫人究竟……”
夏丰的话并未说完,但沈雪宁与独孤绝都已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看来夏丰并不知道独孤绝已知晓的白天的事情,他此番话的意思无非是想讽刺沈雪宁不守妇道,给独孤绝戴绿帽子。
同时,也嘲讽独孤绝,堂堂一国战神王爷,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你配称什么战神……
“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日在大街上,侯爷的侍卫横冲直撞,险些撞到雪宁,只要是有正义之心者皆会出手相助。”
沈雪宁语气冰冷,暗带嘲讽:“那位白衣公子乃是三大世家之首的冷逸轩,是京城有名的正义之士,他出手相救没什么好奇怪,并且,圣乾京城人尽皆知,冷逸轩并未娶妻,可是侯爷的属下,竟然把雪宁认成了冷逸轩之妻,当然,侍卫们初来圣乾,对此事并不知晓,认错人也是在所难免,但是侯爷一向聪明,为何如今竟然像那些无用的侍卫一样糊涂?”
言下之意是:我沈雪宁与冷逸轩并无任何关系,你手下人又笨又眼拙,看错情有可原,可你堂堂烈焰侯爷,凡事不动脑思考,随着大众人云亦云,真不是一般的蠢……
夏丰本想嘲讽沈雪宁,没想到到了最后反被沈雪宁嘲讽一顿,心中的气愤无法用言语形容,却碍于这里是独孤绝的别院,不能发作出来。
此时夏丰也已经意识到,沈雪宁不简单,此时的他心浮气燥,而沈雪宁则是气定神闲,如果两人再次唇枪舌剑,他仍然不会是沈雪宁的对手,为防再次自取其辱,夏丰快速转移了话题:
“想必辰王爷早已知晓本侯来此的真正目的,本侯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轻盈在什么地方?”圣乾是欧阳清的天下,他夏丰已与欧阳清联手,擒获独孤绝与沈雪宁只是迟早的事情。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夏丰并不急于抓获独孤绝,等他安然无恙的救出夏轻盈,再来对付独孤绝也不迟。
更何况,如今夏轻盈正在独孤绝手中,如果他把独孤绝逼急了,独孤绝一气之下杀了夏轻盈,那夏丰真的会后悔莫及……
独孤绝牵着沈雪宁的小手悠然走至桌边坐下:“夏侯爷,在你见到夏郡主之前,本王想请问侯爷,你可知夏轻盈所犯何罪?”
“本侯不知,还请王爷明示。”语气中虽有恭敬,但更多的地不耐烦,这也难怪,夏轻盈此时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中,夏丰又怎会心平气和的在这里与独孤绝谈事情。
“夏群主给本王下了欲香。”独孤绝抬头望向夏丰,眸底寒光闪现:“夏侯爷身为烈焰之人,想必对欲香并不陌生,至于欲香的功效与作用,想必不用本王再提醒侯爷了吧。”
在听到欲香这个名字时,夏丰明显呆愣了片刻,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气:轻盈啊轻盈,世间这么多优秀男子,为什么你偏偏要选中独孤绝……
夏丰之所以成为烈焰侯爷,头脑自然也非常人可比,再加上知女莫若父,他可不认为夏轻盈只是简单的给独孤绝下了欲香,通过欲香来控制独孤绝倒是很有可能……
或许是他从小对夏轻盈的溺爱所致,夏轻盈看似柔弱,实则占有欲很强,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并且,绝不允许他人觊觎……
但聪明如夏丰,自然要为自己的女儿多说好话,绝不能落井下石,即便夏轻盈真的是想利用欲香来控制独孤绝,他也得护短:“说不定轻盈只是一时不小心,将药放错了地方……”
“夏郡主绝对是有意为之。”独孤绝语气冰冷:“因为在给本王下欲香之时,夏郡主服下了另一种药物,只要她为本王解毒,那本王就会终身受制于她……”
闻言,夏丰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夏丰请问王爷,王爷所中的欲香可是轻盈所解?”如果真是这样,即便是夏轻盈被关押,那她也算成功了,因为独孤绝终身受制于她,绝不会杀了她,否则,独孤绝活不过下一个月圆之夜……
怕只怕,独孤绝所中的欲香并非夏轻盈所解,那如此一来,吃苦受罪的便是夏轻盈,不仅要面对独孤绝的惩罚,还要承受那味药所带来的反噬之痛,那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如果独孤绝再趁机落井下石,随便派几名侍卫给夏轻盈解毒,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本王之毒并非夏郡主所解!”独孤绝无情的话语打破了夏丰心中唯一的希望,他只觉轰的一声响,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耳边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本王之毒并非夏郡主所解!”
夏轻盈承受媚毒之苦先不谈论,如果独孤绝趁人之危,落井下石,那夏轻盈岂不是……夏丰不敢再想下去了,语气沉重:“请问王爷,轻盈现在何处?”
“别院大牢。”独孤绝语气冰冷,似是看出了夏丰心中所想,独孤绝不屑的冷哼一声:“侯爷请放心,本王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屑做那种卑鄙无耻之事。”
言下之意是:夏轻盈现在好好的,本王没有慢怠她,同时,也暗讽夏轻盈所做之事卑鄙,而他独孤绝对这种事情不屑做……
“夏丰能否前去见见轻盈?”得知夏轻盈没事,夏丰放心了很多,不过,夏轻盈被那味药反噬,自然也不会好过。
“再怎么说轻盈也是本王的义妹,再加上本王也没出什么事,原本本王是打算让侯爷劝劝夏郡主,让她给本王认个错,然后就可以将其带走……”
就在夏丰暗自纳闷独孤绝何时变的这么通情达理时,独孤绝说出了下面的话:“只是夏侯爷,您似乎没有想与本王和谈的意思。”
夏丰心中一惊,暗道糟糕,刚才前去营救轻盈之人还未回来,并且,沈雪宁来时也曾说过,别院里来了刺客,那道他们被发现了,欧阳睿不是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吗?他说就算被发现也能救出轻盈,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夏丰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无论如何,夏丰都不能承认这件事情,否则,他与独孤绝开战是小事,如果夏轻盈没被救出,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心中暗暗叹气,不应该如此轻易就听信了欧阳睿的话,明目张胆的前来对付独孤绝。
不是夏丰不相信欧阳睿,只是独孤绝在烈焰是不败的神话,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夏丰害怕营救之事未成功,却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同时,在这些侍卫中,还有一个举足轻重,千万不能有事之人……
“刚才雪宁在外散步时,发现有黑衣人前去大牢劫狱,并且,在黑衣人被击退后,有只漏网之鱼奔向这个方向,当雪宁与众侍卫追来此处时,那人早隐入侯爷所带的侍卫之中,不见了踪影,不知夏侯爷对此事有何看法?”沈雪宁语气清冷,咄咄相逼。
“是有人在陷害本侯。”夏丰语气微沉:“本侯是有心要与辰王爷和谈,又怎会派人前去劫狱,分明是有人想要挑拨本侯与王爷之间的关系……”
看来欧阳睿还是赢不了独孤绝,否则,派出的高手也不会被独孤绝抓获,不过也难怪,独孤绝是烈焰战神王爷,欧阳睿只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太子,虽然这是在圣乾,欧阳睿的地方,但如果两者交手,欧阳睿仍然不是独孤绝的对手……
沈雪宁正欲说话,眼角余光望见夹杂在侍卫中的一道熟悉身影正欲悄悄离去,眸光微微闪了闪,心中打定了主意:“侯爷说的也不无道理,可能真的是有人在挑拨侯爷与王爷之间的关系,不如这样,把他留下,然后侯爷可带走夏郡主。”
夏丰顺着沈雪宁的指向望向,顿时暗中吃了一惊,不过,他脸上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异样,正欲悄然离去的那人也猛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沉下的眼睑中一丝寒光一闪而逝。
“他不过是名普通的侍卫,不知辰王妃要他何用?”夏丰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愫,为了不在此事上多做计较,夏丰快速转移了话题,疑惑的目光望向独孤绝:“辰王爷,不知您打算如何惩罚轻盈?”
在夏丰的潜意识中,沈雪宁是沈雪宁,独孤绝是独孤绝,就算独孤绝再宠爱沈雪宁,也绝不可能让她左右自己的决定。
岂料,事情出乎了夏丰的意料之外,他越想转移话题,别人越往那个话题上聊,独孤绝悠然的饮下一口茶水,语气微傲:“本王有些累了,不想再谈论此事,王妃全权做主便可,王妃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原本独孤绝也在纳闷为何沈雪宁突然答应了夏丰的条件,可当他看清沈雪宁所指的人时,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原来如此……
“夏侯爷,据雪宁所知,他并不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卫……”夏丰心中一惊,难道沈雪宁发现了什么,还有独孤绝,难道也看出了他的真正身份,所以才如此纵容沈雪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看来我要尽早做好准备,以免到时被独孤绝打个措手不及,大手不着痕迹的紧紧握住了佩剑的剑柄……
对于夏丰的所有动作视而不见,沈雪宁语气微傲:“他是夏侯爷的贴身侍卫吧,白天在大街上,为保护侯爷,与雪宁对了一掌之人便是他……”
闻言,夏丰稍稍松了口气,大手却没有松开剑柄:听沈雪宁话中的意思,是在为白天他冒犯她的事情生气,但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吗?
夏丰试探着询问:“不知辰王妃的意思是……”
“他的武功不错,雪宁想将他留下,做雪宁的侍卫……”
夏丰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果然是小女孩的脾气,让他留下做自己的侍卫,说的好听,实际上却是在找机会整治他,以报白天在大街上那一掌之仇,虽说那一掌沈雪宁并未受伤……
“王妃怕是看错了,这名侍卫并不是白天与王妃对掌之人,先不说他们两人的长相并不相同,白天那名侍卫名叫黄六(皇室六皇子)暗指独孤棋,这名侍卫名叫贾才,他基本不懂武功,就呆在本侯身边,在本侯累时,为本侯捶捶腿,捏捏肩,揉揉脚……”
夏丰将独孤棋说的一无是处,无非是想让沈雪宁打消让他留下的念头,而独孤绝明知夏丰在掩饰什么,却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他很想知道沈雪宁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
明月说沈雪宁很聪明,在与沈雪宁相处的这段时间,独孤绝也确实见识到了沈雪宁的聪明,他相信沈雪宁能够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
“如此说来,那名侍卫捶腿、捏肩、揉脚的技术很好了?不然为何侯爷这么喜欢让他为您捶腿、捏肩、揉脚?”沈雪宁没再提让那名侍卫留下之事,而是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句话,夏丰不知沈雪宁在打什么主意,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的技术还算可以,王妃的意思是……”
“王爷最近一段时间很是劳累,雪宁想亲自为王爷捶捶腿、捏捏肩、揉揉脚,可是却苦于找不到名师学习,既然侯爷这名侍卫如此厉害,不如就让他来教教雪宁……”
在外人看来,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希冀,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只有她和独孤绝知道:无论夏丰找什么理由,沈雪宁都不会轻易放过独孤棋……
“这个……这个嘛……”夏丰犹豫着,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不答应吧,怕引起沈雪宁与独孤绝的怀疑,答应吧,那可是皇室六皇子,身份尊贵,让他去为别人捶腿、捏肩、揉脚,那对他真是一种侮辱,皇室之人皆有傲骨,羞辱他的尊严,不如让他去死来的痛快……
“侯爷,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沈雪宁目光微冷:“侯爷请放心,雪宁不会夺侯爷所爱留下这名侍卫,只是让他给雪宁示范一下捶腿、捏肩、揉脚的基本步骤与力道而已。”
沈雪宁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她的要求并不高,如果夏丰再拒绝,势必会引起独孤绝的怀疑,夏丰悄悄抬眸望向面色阴沉的独孤棋,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为了不让独孤绝发现独孤棋,他只好将错就错……
“那个贾才……你过来给辰王爷捶捶腿、捏捏肩、揉揉脚,让辰王妃学习一下……”在说出这句话时,夏丰明显的底气不足:
此时的独孤棋是乔装易容过的,再加上独孤绝与独孤棋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对他也不甚了解,只要他不露出太过明显的特征,就不会露出马脚……
在听到这句话时,微低着头的独孤棋大手猛然握紧,沉下的眼睑中道道寒光闪现,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沈雪宁早已被他杀死了上千次……
“怎么了,需要本王妃请你过来吗?”沈雪宁清冷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威胁,夏丰只当她在耍小性子,所以并未在意。
尽管独孤棋十二分的不愿意前来服侍独孤绝,可是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可当他来到独孤绝身后,正欲伸手为独孤绝捏肩时,沈雪宁蓦然开口:“贾才,既然你以前都是为侯爷捏肩的,不如今天也为侯爷捏肩,本王妃学着为王爷捏捏肩……”
此时的独孤棋肯定十分气愤,如果他趁着给独孤绝捏肩的空隙暗算独孤绝,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如果让独孤棋给夏丰捏肩,就算独孤棋心中有气,也只能撒在夏丰身上……
独孤棋胸中怒火汹涌,却不能表现出来,缓步走至夏丰身后,慢慢为夏丰捏起了肩膀,心中暗暗发誓:沈雪宁,你先别得意,总有一天,你加注在本王身上的羞辱本王定会加倍讨回……
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间越来越重,夏丰痛的面色发青,却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侯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贾才捏的不舒服?”沈雪宁轻轻为独孤绝按摩肩膀,明知故问,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没有,没有,是本侯在想别的事情。”夏丰失口否认,独孤棋也意识到了自己下手太重,为防被沈雪宁看出破绽,放慢了手劲。
“贾才,捏肩本王妃已经学会了,现在你示范揉脚。”时间不长,沈雪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清冷的语气中带着无须质疑的命令口吻,独孤棋紧捏着夏丰肩膀的大手再次收紧,无形的暴戾之气萦绕周身,为防沈雪宁看出异样,夏丰面色未变,眸底闪过一丝痛苦、复杂的神色。
感受着独孤棋身上所散发的暴戾之气,夏丰意识到事情不妙,正欲转过身,暗示独孤棋以大局为重,岂料独孤棋已来到了夏丰面前,慢慢伸手脱掉了他的鞋子。
顿时,一股脚臭味迎面扑来,众侍卫被熏的掩鼻后退,沈雪宁微微皱了皱眉:如果是在平时,可能不会有臭味,如今应该是夏丰爱女心切,快马加鞭赶来圣乾时并未休息,自然更不会有空隙沐浴……
独孤棋脱掉了夏丰的鞋子,强忍着刺鼻的臭味为他揉脚,沈雪宁立于独孤绝身后未动,冷眼旁观独孤棋为夏丰揉脚。
“王妃不是说要学着本王揉脚么?为何还不动手?”独孤绝语带戏谑,沈雪宁抬头望向其他人,却见所有侍卫仿佛没听到这句话,面色如常,成百上千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夏丰与独孤棋。
心中知晓独孤绝在用传音入密与自己对话,沈雪宁也肆无忌惮:“师兄觉得我刚才捏肩的技术如何?”
“很不错。”独孤绝由衷的赞叹:沈雪宁的捏肩手法与常人不同,却能令他缓解浓浓的疲劳。
“我揉脚的技术也比独孤棋高明,等以后有空我再给王爷示范,这里人太多了,我不想自己的独门绝技被人偷学走……”沈雪宁语气微傲,独孤绝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轻意间抬头,却见东方天空中已升起了启明星,天,很快就要亮了。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独孤棋停下了手中动作,独孤绝也命人从大牢中带出了夏轻盈,经过几天媚药的折磨,此时的夏轻盈已严重憔悴,双眸紧闭,美丽的小脸上一片脏污,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身上仅着的那件肚兜与裘裤已破破烂烂,露出里面大片的肌肤……
夏丰眸底闪过一丝气愤,却忍着没让自己发作出来,快速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夏轻盈身上。
“辰王爷,王妃,欲香之事是轻盈不对,本侯在此替她向王爷道歉,多谢王爷宽宏大量,饶过了轻盈,如今轻盈重病,本侯要去为她寻医,就此告辞。”夏丰从侍卫手中接过了夏轻盈,向独孤绝与沈雪宁道别后正欲起身离去,冷不防立于独孤绝身侧的沈雪宁蓦然开口:
“夏侯爷,刚才欲闯进大牢救人的黑衣人真的与您无关吗?”
夏丰心中一惊,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那是自然,本侯根本不认识他们……”
沈雪宁故做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原本雪宁还想着,冤家宜结不宜解,如果侯爷认识他们,就让他们随侯爷一起离去,但是现在我只能说,他们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陷害侯爷,挑拨侯爷与辰王之间的关系,这些人绝对不能留……”
最后一句沈雪宁加重了语气,像是无意说出,又像是在说给某些人听。
为了不让沈雪宁与独孤绝起疑,夏丰也重重的冷哼一声:“王妃说的极是,这些人心存不良,绝不能轻饶……”那些人是欧阳睿所派之人,虽说他们已经结盟,但欧阳睿技不如人,败给了独孤绝,他夏丰不能出手相助,否则就是变相承认了他与外人勾结……
夏丰带着夏轻盈离去,沈雪宁能感觉到独孤棋混在侍卫中,望向她的眼底充满了愤恨与气恼,沈雪宁沉下了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丰等人走后,独孤绝也让众人全部散去,轻握着沈雪宁柔若无骨的小手,拉着她回了房间。
沈雪宁一夜未睡,自然是累了,回到房间后,沈雪宁径直躺到了贵妃椅上,语气中略带疲惫:“想不到欧阳睿竟然将自己秘密培养的暗卫借给夏丰这么多,看来他们很重视这次结盟……”
独孤绝倒了两杯茶,递给沈雪宁一杯,动作优雅的在沈雪宁身侧坐了下来,眸底闪过一丝凝重:“独孤棋为人十分小气,雪宁,你可知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激怒了他,他决不会轻易饶过你……”
“我知道。”沈雪宁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刚才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为什么?”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错愕,伸手接过沈雪宁手中的空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静等沈雪宁接下来的答案。
沈雪宁抬眸望向独孤绝:“师兄,你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句话为兄当然听说过,不过,这和你刚才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独孤绝紧挨着沈雪宁躺了下来,伸手将她轻轻抱在了怀中,慢慢闭上了眼睛,轻嗅着沈雪宁头发上散发的阵阵发香,陶醉其中。
“关系大了。”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着凝重:“师兄,独孤棋这次之所以乔装打扮混入圣乾,其目的肯定是为了方便在暗中对付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不知道独孤棋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卑鄙方法对你出手。
“我刚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独孤棋将矛头对准我,刚才师兄对我的宠爱也已被独孤棋尽收眼底,所以,如果独孤棋想要对付师兄,最有可能先从我下手……”
独孤绝猛然睁开了眼睛,望向沈雪宁的眸底怒火显现:“你怎么能这么做,万一出事怎么办?”
独孤绝原以为沈雪宁如此对独孤棋,不过是一时好奇,想要挫挫他的锐气,所以他没有阻止,却不曾想,沈雪宁竟是以自己为饵,引出独孤棋这个暗藏的危险,如果早知道沈雪宁的目的,独孤绝绝对不会允许她如此冒险,可是如今,事情已成了定局,独孤棋绝不会轻易饶过沈雪宁……
“有师兄保护我,我能出什么事?”沈雪宁不以为然,清冷的眸底闪着对独孤绝无比的信任,使得独孤绝到了嘴边的责备话语一句也说不出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再严密的防范也有疏忽的时候。”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的防范疏忽,沈雪宁被独孤棋抓走,会受到多么残酷的对待,独孤绝紧抱着沈雪宁的手臂越收越紧,冰冷的眸底越凝越深,心中却在暗暗发誓:雪宁,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独孤棋伤你一丝一毫……
“雪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以自己为饵来帮我消除危险,师兄的命重要,但在师兄心中,雪宁的命更重要。”望着独孤绝眸底的凝重,沈雪宁心中却不以为然,不过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以后与你一起共进退,绝不会抢在你前面出手。”
独孤绝无奈的叹了口气:“雪宁,你昨晚一夜未睡,肯定累了,你先休息,我去吩咐莫松,让他派人暗中查访夏丰等人的落脚点……”
“不用去了,只要我想,我们随时都可以知道夏丰的落脚点。”沈雪宁自信满满。
“这是为何?”对于沈雪宁满腔的自信,独孤绝心中疑惑。
“师兄,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夏轻盈想要害你,我却如此轻易的放过了她?”
独孤绝的确感到奇怪,不过,只要是沈雪宁想做的事情,他都不会阻止,独孤棋乔装成侍卫混进别院,原本独孤绝想暗中将他解决掉,可是这上千名的侍卫都是欧阳睿培养的暗卫,武功不错,而别院中只有廖廖百人,如果与之交战,独孤绝没有太大赢的把握……
再加上,独孤绝能感觉得到,别院外不远处,埋伏了大量的人马,稍稍想想便可知道是欧阳睿干的好事,想不到为了救出夏轻盈,保住独孤棋,他们竟然如此大费周章,不过,这也恰恰说明,在他们心中,独孤绝能力非凡,一定要小心防范……
提到夏轻盈,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寒光:“因为我在夏轻盈身上放了点特殊的东西,只要通一种媒介就可轻易找到她,夏丰此次前来圣乾,无非是来找夏轻盈,所以,只要找到了夏轻盈,便可知道夏丰等人在哪里,然后,便可出奇不意,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吗?那你在夏轻盈身上放了什么东西?”如今,沈雪宁给他的惊喜是越来越多了,独孤绝的心顿时被幸福与惊喜填的满满的,忍不住暗自庆幸:幸好他先一步出手将她娶了回来,否则,失去她对他来说真是最大的损失
“这个问题暂时保密,等我睡醒再告诉你。”沈雪宁故意卖关子:“不过,就算你现在知道也没用,因为夏丰和独孤棋都是聪明人,自然会想到你派人跟踪他们,所以,即便是派人跟在他们身后,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也未必就是他们真正的落脚处……”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去休息。”暧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柔的吻落在了沈雪宁眉宇间,就在沈雪宁意识到不对劲时,独孤绝已抱着沈雪宁大步向床边走去……
“师兄,天都亮了……我们……还是不要了吧……”力道适中的将沈雪宁放到了床上,独孤绝侧身躺在了沈雪宁身侧,伸手脱掉了沈雪宁的外衣,修长的大手已动手去解沈雪宁的里衣,沈雪宁忍不住暗暗叫苦:昨晚与黑衣人、夏丰他们较量了大半夜,她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脱去沈雪宁的里衣后,独孤绝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伸手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在了两人身上,伸出手臂将沈雪宁轻轻抱在了怀中,轻柔的吻落在了沈雪宁脸颊上:“不必这么紧张,为兄知道你很累,绝不会勉强你的。”
独孤绝的大手轻扣着沈雪宁的后脑将她的小脸埋进了自己胸膛中,语气轻柔:“放心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等你休息好了,才有精釉与为兄一起去对敌!”
果然不出沈雪宁所料,夏丰与独孤棋回到他们的落脚处后,独孤棋一脸阴沉,夏丰请来大夫为夏轻盈诊断病情,确认夏轻盈并无大碍后,夏丰方才放下心来,将夏轻盈交给几名宫女,吩咐她们好好照顾夏轻盈,便快步走进了书房:
“那个沈雪宁究竟是什么人?”夏丰刚刚走进书房,坐在桌边的独孤棋冷声询问,沉下的眼睑中,寒光闪现。
“回王爷,沈雪宁原是暗宫宫主,机缘巧合之下嫁给辰王独孤绝为妃……”正所谓知已知彼,方可百战百胜,夏丰在来此之前,就已派人将独孤绝在圣乾的一切全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通过刚才一事,也可看出,独孤绝对她甚是宠爱,王爷,如果我们想要对付独孤绝不妨先从沈雪宁下手……”
其实就算夏丰不说,独孤棋也想到了这一点儿,因为刚才在别院时,沈雪宁对他百般羞辱,他独孤棋可是有仇必报之人,自是不会轻易放过沈雪宁……
不过,独孤绝如此聪明,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自己的敌人面前吗?他对沈雪宁的宠爱是真的,还是只是在逢场作戏?
不管事实如何,独孤棋都不会放过沈雪宁,不仅仅因为她羞辱了他,还因为她是独孤绝亲自挑选的王妃,如果沈雪宁出事,独孤绝面子上也挂不住……
“夏丰,独孤绝在圣乾与谁交好?”独孤棋眸光微沉,心中浮现一个邪恶的计划。
夏丰微微思索片刻:“回王爷,据说三大世家之首的冷逸轩与辰王独孤绝走的很近,并且,昨天在大街上,出手相助沈雪宁的便是冷逸轩……”
独孤棋眸光微沉:“沈雪宁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女,虽然已为人ℚi,却丝毫不折扣她的美貌,冷逸轩对她是否有意?”
“回王爷,据说以前的沈雪宁是喜欢冷逸轩的,后来见了辰王爷,便放弃了冷逸轩,转嫁辰王独孤绝……”夏丰据实禀报,这是他潜伏在这里的属下打探出来的情况,应该不会错。
“原来如此。”独孤棋嘴角轻扬起一丝邪恶的笑意:“独孤绝宠爱沈雪宁是吗?那本王就送他一份大礼,看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夫妻情深,白头到老,夏丰,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做,本王只相信你的能力。”
从别院走后,独孤棋和夏丰并未隐蔽自己的行踪,就近住在了一家客栈中,不知是夏丰等人不再需要欧阳睿等人的帮忙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欧阳皇室之人并未出现在客栈附近,夏轻盈被媚药折磨的不轻,躺在客栈中休养身体。
按照夏丰的说法,等夏轻盈的身体稍好一些,他们就会回烈焰,至于和亲一事,暂时作罢。
沈雪宁让孟流星派出一些乞丐,暗中监视独孤棋等人的一举一动,直觉告诉她,独孤棋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那天她对他的羞辱,他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如今独孤棋如此平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在暗中计划什么,此计划不动则矣,一动,就会牵连到大批的人……
在这段时间坦克,独孤绝也没闲着,以他对独孤棋的了解,这次独孤棋乔装来到圣乾,肯定不止带了那十多名侍卫。
独孤棋回到客栈后,客栈里里外外都有暗卫在保护,独孤绝不慌也不忙,就这么与独孤棋对峙着,寻找不着痕迹置独孤棋于死地的方法……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独孤棋是反军的头领,只要他一死,反军便会大乱,到时群龙无首,就对烈焰造不成太大的威胁,所以,不管独孤棋带多少人来,既然他已步入了独孤绝的势力范围之内,那独孤绝都不打算让他活着回到烈焰……
更何况,独孤绝已知道独孤棋对沈雪宁起了杀心,就算是为了保护沈雪宁,他也绝不会让独孤棋活着离开圣乾……
一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独孤绝与众人在书房中商议着暗中置独孤棋于死地的方法,沈雪宁在别院中百无聊赖,便想出去走走。
独孤绝已明确说明,如果沈雪宁想出去,一定要向他说一声,他会陪她一起去,有他在身边,独孤棋不敢出手对付她,等他抓住独孤棋后,沈雪宁喜欢去哪里他都不会阻止。
可是当沈雪宁来到书房外,望着与众人相谈甚观的独孤绝,不忍打扰,再想想自己就在这附近走走,不会跑远,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便没将此事告诉独孤绝,自己独身一人出了别院……
风起云涌 第094章 情镜
走出别院,清凉的微风迎面吹来,衣袂轻起,墨丝微扬,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使人如置梦幻般的大自然中,心旷神怡。
李玉蓉的事情早已过去,据如月说,李府的人全部都服用了沈雪宁给他们所配的药方,上吐下泻自不必说,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躺在床上四五天方才恢复一点元气……
这不能怪她沈雪宁,要怪只能怪那些人,狗眼看人低……
距离夏轻盈被带走,也就是独孤棋被沈雪宁羞辱已经过去几天的时间了,照理说,夏轻盈的身体应该已经完全恢复,而独孤棋也应该早已准备好一切对付她,可为什么几天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却迟迟没有动静?
是我猜错了,还是他们在计划什么大阴谋,不动则矣,一动就会天下大乱……
虽然独孤绝没有陪在她身边,但她知道,冷炎一直都隐在暗处保护她,所以,沈雪宁也是肆无忌惮的在别院附近四处乱逛,别院中景色虽美,但天天闷在那里,再好的景色也看烦了。
正走着,身侧传出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人不小心碰到了枝叶:“什么人?”沈雪宁冷喝一声,猛然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一袭黑色的身影正飞速隐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沈雪宁只觉得这袭黑影很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眼看着那袭黑影就要离开沈雪宁的视线了,情急之下,沈雪宁来不及细想,运用轻功快速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王妃,小心有诈。”隐于暗处的冷炎快速现身,正欲上前阻止沈雪宁追赶黑衣人,岂料,原本空荡荡的场地上凭空出现了几名黑衣人,双眸寒光闪现,挥动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快速向冷炎刺来……
冷炎忙于应付黑衣人,自然无瑕再去阻止沈雪宁,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雪宁纤细的蓝色身影离他越来越远,冷炎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沈雪宁紧追着那名黑色身影飞出一段距离后,黑色身影跃入一旁的树丛后不见了踪影,沈雪宁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在树林中慢慢走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沈雪宁猛然转身,却见一名身着奇异服饰的男子正升至半空中,手握一把奇怪的短剑快速向她砍来……
沈雪宁侧身躲过了那名男子的袭击,望着这身陌生又熟悉的装扮,沈雪宁雪眸微眯:他是东赢忍者。
古代史书上曾经记载过,东赢忍者的忍术一度让中原人士颇为头疼,不是他们的武功有多高强,而是他们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
这名忍者的武功看来也不错,与沈雪宁过了几十招仍然未落下风,不过,忍者最重视的暗杀,武功倒是其次,所以,时间一长,那名忍者便渐渐落于下风,就在沈雪宁想要动手杀掉这名刺客时,那名忍者突然消失在透明的空气中……
沈雪宁暗暗气愤:这就是忍者忍术的高明之处,随时随地便可消失于人前,让人干着急,却拿他们没办法……
就在沈雪宁小心翼翼的寻找着那名忍者有可能的藏身之地时,平坦的地面突然窜出了四名忍者,四人从四个方向同时出手,手中忍者刀直指沈雪宁而去……
此时沈雪宁也明白了过来,刚才那名忍者与自己过招不过是在试探自己,找出自己的弱点,然后他们便可轻而易举将自己抓获:看来这些忍者倒也算聪明……
沈雪宁手中的长剑被打落在地,四把忍者刀架在了沈雪宁雪白的脖颈上,沈雪宁不慌不忙,目光清冷,语气平静:“带我去见欧阳睿,我知道你们是他派来的。”
四人对望一眼,用沈雪宁看不懂的眼神交流片刻,押着她向前走去,在四人不注意时,沈雪宁扯断了独孤绝送给她的珍珠项链……
太子东宫,幽冥拿出了一面用层层丝绸包住的镜子,呈至欧阳睿面前:“这面镜子名叫情镜,是冥宫的镇宫之宝。
无论男女,只要照了这面镜子,便会被摄住魂魄,沉浸在情yu中无法自拔,并且,被照的男女都会听从本尊的所有命令……”
欧阳睿接过了情镜,却没有打开:“这面情镜只听你一人指挥?”
“也不算是。”幽冥轻轻摇了摇头:“这面情镜其实是一种武器,只有能够驾驭它之人,才能运用它,时至今日,能驾驭它的,只有冥宫历任宫主,不知殿下准备将它用在谁身上?”
欧阳睿轻轻一笑,笑容中有些诡异,眸底隐隐闪过一道戾光:“刚才忍者那边传来消息,说抓到了沈雪宁,如果幽宫主有兴趣,可随本宫去望江楼,到时你就会知道所有的答案。”
客栈,夏轻盈端着两杯茶缓步走向独孤棋与夏丰所在的房间,通过这几天的休养,夏轻盈的身体已基本无碍,如今,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报复沈雪宁和独孤绝。
独孤棋野心勃勃,一心想做皇帝,朝中大臣都已被他收服,不服的已被他杀害了没错,可是,独孤绝手中握有几十万的大军,如果他真收称帝,独孤绝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夏轻盈是聪明人,她知道,独孤棋与夏丰此次前来圣乾救她是其一,其二则是寻找机会杀了独孤绝,只要独孤绝一死,独孤棋便再无任何障碍,称帝指日可待。
她夏轻盈与沈雪宁独孤绝也有仇,只不过,她在烈焰只是一名有名无权的群防,单枪匹马找独孤绝报仇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想和独孤棋合作,借用独孤棋的势力,打垮独孤绝与沈雪宁……
夏轻盈走至房间门口,刚想敲门进入,冷不防房内专来一阵轻微的说话声,夏轻盈心生好奇,便悄悄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静静聆听着房内独孤棋与夏丰的对话:
“王爷,刚才欧阳睿派人送来书信,说他手下的忍者抓住了沈雪宁,正带往望江楼……”
“是吗?”独孤棋入下了手中的茶杯,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信上还说了些什么?”
“一切可按原计划行事。”夏丰念出了白纸上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微沉:“王爷,我们真要这么做吗?”夏轻盈给独孤绝下欲香,独孤绝并没有落井下石,如今他却要对沈雪宁……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夏侯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敌当前,怎能有妇人之仁。”独孤棋眸底厉光闪现:沈雪宁,当日你加注在本王身上的羞辱,本王会加倍奉还…
“什么人?”门外传来一声轻响,独孤棋眸光一寒,怒喝一声,话出口的同时,修长的身影已来到门外,大手轻扬,一把精致的匕首已横在了夏轻盈纤细的脖颈上。
“瑞王爷。”动脉处传来森森寒意,夏轻盈不敢轻举妄动,手端托盘立于原地未动,漂亮的眼底一片平静,未见丝毫的惊慌。
“王爷,手下留情。”夏丰瞬间已来到两人面前,语气中略带焦急:“轻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给你们送茶。”说着,夏轻盈将托盘端到到了独孤棋面前。
“原来如此。”独孤棋低喃一声,眸光微微闪了闪,收回了手中的匕首:“轻盈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如今本王有要事外出,喝茶就免了。”
言毕,不等夏轻盈答话,独孤棋已快步向外走去……
“轻盈,没事就不要到处乱跑,爹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客栈好好休息,等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咱们就回烈焰。”夏丰慎重的嘱咐着: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轻盈知道的好,以免再生事端……
夏轻盈口中答应的很好,当夏丰与独孤棋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夏轻盈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沈雪宁,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抢走了独孤绝,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不过,我想先去望江楼看看热闹,看那欧阳睿和独孤棋会如何惩治你,这件事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是独孤绝的王妃……
事到如今,夏轻盈并不知道沈雪宁在别院羞辱独孤棋的事,她一直以为,独孤棋之所以恨沈雪宁,只是因为她是独孤绝的王妃……
冷府书房,冷逸轩正坐于桌后的椅子上翻看着帐本,心绪莫名的有些烦燥,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三大世家的势力遍布整个京城,夏丰来到京城的消息,以及沈雪宁在别院中让一名侍卫为夏丰揉脚的事情他早已知晓,以他对沈雪宁的了解,沈雪宁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她之所以羞辱那名侍卫,肯定有她的理由。
青颂国太子上官宇到达圣乾京城的事情他也知道,如今三大强国的重要人物已齐聚圣乾京城,难道京城要变天了……
“少爷,刚才有个小孩给您送来一封信。”管家恭敬的禀报声打断了冷逸轩神游九天的思绪。
谁会让小孩来给我送信,冷逸轩疑惑不解的伸手接过信件拆开来看,顿时眼前一亮,冰冷的眸底闪过难以抑制的喜悦:“冷叔,这些账目就交给你来对,我有急事,要去一趟望江楼。”
说着,不等管家答话,冷逸轩修长的白色身影瞬间已到了门外……
望着冷逸轩翩然远去的身影,以及半桌子的账目,管家心中暗暗叫苦的同时也备感疑惑:
以前在少爷心中生意是最重要的,如果他在整理账目,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是雷打不动,给他写信的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让他放下所有的事情前去赴约……
就在管家刚刚坐到椅子上开始整理账目时,熟悉的娇俏女声在门外响起:“冷大哥,冷大哥……”
紧接着,书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袭淡黄|色纱衣的李玉蓉缓步走了进来,在看清书桌后所坐的人时,李玉蓉美丽的小脸浮上一丝疑惑:“冷叔,怎么是你,冷大哥呢?”
“少爷刚才接到了一封信,急着出去了,不知李小姐找他何事?”管家语气平静。
“原来是这样。”李玉蓉美丽的小脸上浮上浓浓的失落:“今天天气很好,我想找冷大哥一起放风筝……”
冷逸轩不在,李玉蓉独自一人也没什么心情去放风筝了,百无聊赖的走在大街上,心中思索着冷逸轩的去处,不轻意间抬头,不远处的偏僻角落中,一袭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
李玉蓉猛然抬眸向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望去,美眸中寒光闪现:沈雪宁,她怎么会在这里……
上次李玉蓉假扮夏轻盈,暗害沈雪宁不成功,反被沈雪宁下了毒,险些没命,对于这件事情李玉蓉一直耿耿于怀,总想找个机会整治一下沈雪宁,然后扳回一局。
听下人们说,沈雪宁给她解药那天,是冷逸轩陪着沈雪宁一起去的李府,所以李玉蓉心中更加认定,沈雪宁是为了博取冷逸轩的欢心才给了她解药……
刚才沈雪宁经过时,身边好像还跟了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什么好事,李玉蓉眸光微微闪了闪,快步向着沈雪宁消失的方向追去……
别院,独孤绝与众将军商议完了事情,缓步走出了书房,明媚的春光照在身上,让人感觉昏昏欲睡,抬头望了望天空,要到用午膳的时间了,独孤绝便快步向雪园走去。
沈雪宁在夏轻盈身上放了一种十分特殊的药物,通过一种蜜蜂便可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独孤棋与夏丰白天是住在客栈没错,可是到了晚上,他们便会悄悄离开客栈,前往城外二十里处的一片树林,那里驻扎着大批的烈焰将士……
而独孤绝与众将士商议的,则是动用最少的人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那些驻扎在城外的将士全部铲除……
其实,就算没有沈雪宁的帮忙,独孤绝也能查明一切,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如今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查到这么多详细的事情,全都是沈雪宁的功劳。
最近几天独孤绝一直忙着查探独孤棋的事情,每天回到卧室后都已是半夜,沈雪宁睡的正熟,他不忍心再叫醒她,所以,两人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没有缠绵过了。
严格说来,他们两人自从成亲后也只缠绵过两次,第一次是他被夏轻盈下了欲香,神智不清,对于其中的过程,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一些,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第二次他的印象最为深刻,也让他记往了夫妻之事的美妙与销魂,与沈雪宁融为一体时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让他终身难忘……
至于第三次,半路被打断,他胸中窝火,气愤不已。
今天天气很好,晚上的月色应该也不错,如果和雪宁在月光下散步,再给她一个温馨浪漫的新婚之夜,想必她会很高兴……
独孤绝想着心中的打算,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雪园:“雪宁,雪宁……”柔声轻唤着,独孤绝推开了房门,却见卧室中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沈雪宁的身影……
奇怪,马上就要用午膳了,雪宁不在房间会去哪里……
就在独孤绝疑惑的瞬间,一阵焦急的呼唤由远及近:“王爷,王爷……
独孤绝转过了身,却见冷炎正面色焦急的快速向雪园飞来,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冷炎,出什么事了?雪宁呢?”
“卑职该死,没能保护好王妃……”
“究竟出什么事了?”独孤绝未戴面具的半边侧脸阴沉的可怕,全身萦绕着浓烈的暴戾之气,冰冷的眸底寒光闪现,似要将人凌迟处死。
那四名忍着押着沈雪宁一跑奔向望江楼,由于他们四人衣着特殊,所以,一路走来,几人总是挑一些人烟稀少的小路来走。
每到一个拐角处,沈雪宁总会不着痕迹的留下一颗珍珠做为记号,那几名忍者似乎是急着回去交差,只顾走路,并未发现沈雪宁的小动作。
李玉蓉一路紧跟在沈雪宁与那四名忍者身后,与他们之间保存着不近也不远的一段距离,如此一来,既可以防止被他们发现,也不至于会将人跟丢
时间不长,那四名忍者押着沈雪宁从一偏僻之地飞进了一扇窗户中,李玉蓉立于几人飞离之地,抬头望向他们所进的房间,眸底怒火显现:望江楼,沈雪宁,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换着办法接近冷大哥,真是不要脸,你以为你从没人的地方悄悄潜入,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
突然,李玉蓉的眸光微微闪了闪:难道冷大哥也在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儿,李玉蓉眸底的寒光更浓,大步走进了望江楼:沈雪宁,我绝不会让你的阴谋实现,冷大哥是我的……
望江楼雅间,欧阳睿,独孤棋,幽冥,夏丰正坐在床边喝茶,欧阳睿,独孤棋,幽冥三人皆是一脸悠闲,反观夏丰,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似是在担心什么。
一阵阵的脚步声走过,都不是他们要等的人,独孤棋有些不耐烦:“睿太子,沈雪宁何时才会被带到这里?”
欧阳睿悠然饮下一杯茶:“别担心,她很快就到。”
仿佛为了验证欧阳睿的话一般,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一名衣着怪异的忍者凭空出现在雅间中:“睿太子,沈雪宁已进了望江楼,就在最尽头的雅间中。”
“很好!”欧阳睿赞赏一声,将目光转向坐在他身侧的幽冥:“幽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幽冥放下了的中的茶杯,眸光微微闪了闪:“一定要让沈雪宁和冷逸轩……这样岂不是便宜了姓冷的。”
欧阳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听幽宫主的意思,好像是对沈雪宁有些兴趣……只不过,幽宫主不是一向只碰处子吗?那沈雪宁早已是辰王妃……”
幽冥抬起了眼睑,眸底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沈雪宁是独孤绝亲自挑选的王妃,本尊很想试试看他战神王爷独孤绝的女人,与平常女子究竟有何不同。”
“也罢,既然幽宫主对沈雪宁如此感兴趣,本宫就成|人之美。”说着,欧阳睿眸光微沉:“不过,幽宫主,你动作可要快些,独孤绝的能力在座的各位想必都见识过,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睿太子尽管放心,本尊的速度一向很快。”话音落的同时,众人只觉面前一道黑衣闪过,原本坐在座位上的幽冥已不见了踪影……
欧阳睿悠然自得的为自己倒满一杯茶水,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还真是没有说错,只是希望幽宫主能把握好时间,不要被独孤绝看出端倪……”
坐一旁的独孤棋没有说话,用力灌下一口茶,幽深的眸底却是越凝越深:其实刚才幽冥所想的事情他本打算提出,只不过被幽冥抢了先……
一直以来,他都比独孤绝要优秀,小时候,他的母亲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衣食无忧,处处都有宫女、侍卫们的服侍,而独孤绝母亲早逝,只留他一人在冷宫艰难度日,宫女、侍卫都对他避而远之……
刚刚成年他便被封为瑞王,统领三军,而独孤绝,年方二十才勉强得了个辰王的封号,只是,为何在战场上他输给了上官宇,而独孤绝却处处赢上官宇。
命运在那一刻开始改变,从那之后,独孤绝事事顺心,打败上官宇,夺回失掉的城池,受尽三军爱戴,而他由于战事失败,回到朝中被人看不起,冷言冷语时时在耳边响起……
他的王妃,是皇帝为他选的,虽美艳动人,却与他毫无感情,根本挑不起他体内最原始的欲望,与他的王妃在一起时,他不过是在应付。
独孤绝的王妃是他自己选的,才貌双全,与他更是鹣鲽情深,那天在别院,他亲眼看到独孤绝与沈雪宁望向对方的眼中,那浓浓的爱意……
你独孤绝凭什么事事都比我强,我没有的东西,你也不配拥有,你和沈雪宁鹣鲽情深是吗?那我就亲手毁了她,今生今世,我要让你们永远也无法在一起……
此时,独孤棋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要亲手毁掉沈雪宁,相濡以沫,灯下画眉,这些事情绝不会再在沈雪宁和独孤绝身上出现,因为他看着碍眼……
那四名忍者将沈雪宁带到雅间后便消失无踪,望着房间中熟悉的摆设,沈雪宁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欧阳睿果然聪明,竟然选在这里囚禁我,如果是一般人,怕是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出,欧阳睿竟然把我关在了望江楼……
只不过,欧阳睿让那些忍者将我带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沈雪宁试着拉门,推窗,可是,刚才还大开的窗户此时就像被封死一样,无论沈雪宁用多大的血气,它依然纹丝不动……
冷逸轩接到的信件是欧阳睿找人冒充沈雪宁写的,约他在望江楼见面,可是冷飘逸轩在望江楼等了大半天,也未见沈雪宁的影子。
如果换作旁人,冷逸轩早已失去了继续等下去的兴趣,只是约他之人是沈雪宁,再加上,沈雪宁一向不喜与人开玩笑,所以,冷逸轩以为她是有事耽搁了……
只是,独自一人坐在雅间毫无意思,百无聊赖之下,冷逸轩走出了雅间,边四处走走看看,边等沈雪宁……
沈雪宁所在那层楼的雅间几乎都被欧阳睿包了下来,所以整层楼除却欧阳睿等人外,并没有其他客人。
既然欧阳睿把她关在了这里,在这周围肯定早已安排了大批的人,所以沈雪宁并没有叫喊,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喊的再大声,也没人会来救自己,与其浪费力气叫喊,不如赶快想想办法,尽快逃离这里,这样还比较现实一些。
就在沈雪宁东看看,西看看,寻找逃离之法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全身萦绕着重重魔气的幽冥缓步走了进来,望向沈雪宁的眼底充满了势在必得的魔性。
微开的房门在幽冥身后慢慢关上:“当”的一声轻响过后,房门将沈雪宁、幽冥与外界隔绝。
“幽冥,你怎么会在这里?”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眸底闪着浓重魔气的幽冥,沈雪宁心中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着痕迹的将银针捏于手中,只要幽冥敢动手,她就会先他一步将他击倒。
幽冥没有说话,只是慢步走向沈雪宁,就在幽冥快要走到沈雪宁面前,也正是沈雪宁想要对幽冥出手时,幽冥突然停下了脚步。
大手伸出,一面包着重重丝绸的物体显现在幽冥手中,沈雪宁心中疑惑,不知幽冥想做什么,微微抬头,清冷的眸光直望向幽冥魔魅的眼底。
“这是情镜,无论男女,只要照了这面镜子,都会被情yu所控制。”似是看出了沈雪宁心中的疑惑,幽冥蓦然开口:“原本本尊打算将情镜用在你身上的,不过,现在本尊改变主意了。”
“要一具没有知觉的躯体没什么乐趣,本尊很想知道,战神王爷独孤绝的女人与其他女人究竟有何不同……”幽冥此番话说的轻描淡写,魔性的眼底闪着浓浓的冰冷与戏谑。
沈雪宁清冷的眸底一道寒光一闪而逝,不屑的冷哼一声:“世人盛传,冥宫宫主只碰处子,雪宁早已是辰王妃,并不符合幽宫主的要求,又或者,世人的盛传有误?”
幽冥收回了情镜:“世人盛传无误,本尊的确只碰处子,只不过,为了你,这次可以例外。”
“只可惜,我对你,不感兴趣。”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已出手,手腕轻翻,数枚银针直奔幽冥而去……
望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银针,幽冥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雕虫小技。”话音落的同时,幽冥猛然抬手,沈雪宁发出的银针全部被他夹在了指缝间……
“武功不错,速度够快。”沈雪宁面无表情,目光清冷:“只不过,未到最后,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说着,沈雪宁眸光微沉,猛然扫起身侧的两张椅子,一张袭向幽冥,另一张则撞向不远处紧闭的窗户。
幽冥挥手斩落砸向他的椅子,同时,手腕轻翻,强大的吸力将飞向窗户的椅子吸了回来,沈雪宁纤手轻扬,不远处的花瓶飞离了桌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向幽冥砸去……
一时间,房间中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其间还夹杂着瓷器破碎声,以及桌椅板凳的落地声……
坐在另一间雅间中的欧阳睿等人清晰的听到了声音,嘴角轻扬起一丝坏坏的笑意:“看来沈雪宁还真是一只难以训服的小野猫……”
一声轻微的响声过后,原本紧闭的窗户被人打开,一身白色戎装的程南英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知殿下找末将前来所谓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今日这里将会发生一件十分有趣,对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南英你难得空闲,今日本宫邀你前来一观,放松一下心情……”欧阳睿说的轻描淡写。
恰在此时,走出雅间散步的冷逸轩听到了打斗声,心中虽疑惑,却不打算多做过问,正欲走身离去,房间中清晰的传出了沈雪宁的说话声:“幽冥,希望以后你不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本尊所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冷逸轩猛然抬起了眼睑:雪宁!修长挺拔的身影瞬间来到了沈雪宁与幽冥所在的房间门口,用尽全力去推房门,可是不知为何,无论冷逸轩如何用力,那房门仍然紧闭,纹丝不动……
“雪宁,雪宁,你是不是在里面?”冷逸轩心急如焚。
“冷逸轩,快把门打开,放我出去。”沈雪宁边和幽冥过招边向冷逸轩呼救。
与此同时,坐在雅间中的程南英也听到了沈雪宁的话,微张的大手猛然握紧,沉下的眼睑中一道寒光一闪而逝……
“沈雪宁,这间房间已被本尊布下了阵法,就算他们打开了房门,也没人能够进来。”幽冥自信满满。
“砰砰砰。”是桌椅板凳落地的声音,“嗤……”是丝制衣服被强行撕破的声音……
紧接着房间中响起了重物倒地的声音,之后,房间中归于一片平静……
沈雪宁所在雅间的隔壁,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间中,一砻红衣的女子正坐在桌前,静静聆听着隔壁的一举一动,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沈雪宁,你也有今天……
世人盛传的的确没错,幽冥只碰处子,他之所上找上沈雪宁,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对独孤绝的女人感兴趣,而是他和夏轻盈达成了交易……
“雪宁……雪宁……”房间中所有的声音消失不见,冷逸轩顾不得许多,后退两步,将所以内力凝于右手,猛然挥掌打向紧闭的房门……
欧阳睿所在的雅间中,程南英面色阴沉,紧握的大手也是越收越紧,并微微颤抖,心中思想激烈的挣扎着,思索着要如何救出沈雪宁……
沈雪宁所在的房间中,白色的轻纱散落一地,桌椅板凳的残肢断体四处都是,一袭淡蓝色纱衣的沈雪宁正坐在桌边悠然喝茶。
幽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望向沈雪宁的冷眸中怒火显现,想要怒斥沈雪宁,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以快要喷火的眼神怒视着沈雪宁,幽冥头顶处站着一对年轻男女,男的是孟流星,女的则是如意。
沈雪宁被抓是欧阳睿的计策没错,但他却没想到会被沈雪宁将计就计,沈雪宁曾在暗中训练过一批人,专门用来对付东赢的忍者,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恐吓过欧阳睿的暗夜修罗。
得知独孤棋与欧阳清联手时,沈雪宁就已猜到他们会动用忍者,因为忍者神出鬼没,最适合暗杀与偷袭。
所以沈雪宁假装被击败,跟着那四名忍者来到了望江楼,然后让潜在暗中的暗夜修罗除去了那四名忍者,幽冥来到房间后,沈雪宁又依法炮制,将幽冥擒住……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们故意制造的声音,目的自然是让雅间中的欧阳睿等人认为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
隔壁房间中有人,在沈雪宁刚一来到这间房间中时就已知晓,沈雪宁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孟流星与如意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神领会,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隔壁房间……
时间不长,两人抬着一袭红衣,昏迷不醒的夏轻盈走了进来,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正欲说话,冷不防“砰”的一声巨响响起,房间门被人以强势的内力撞开,一道白色的身影闯了进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雪宁拿起地上的一件物品向白色身影砸去,就在白色身影躲避物品的瞬间,空中一道亮光闪过,白色身影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立于原地不动了,眸底却燃起了浓浓的情yu……
“当”的一声轻响过后,发出亮光的物体掉落在地,沈雪宁定睛一看,却见那物体应该是幽冥刚才所拿的情镜,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包裹情镜的丝绸,由于此时情镜是背面向上,所以,照不到任何人……
此时,沈雪宁倒是对这面情镜产生了一丝好奇,正欲走上前捡起情镜一看究竟,岂料,就在她走至情镜前的瞬间,原本立于原地不动的冷逸轩突然反应了过来,伸手抱住了沈雪宁,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雪宁,雪宁……
话出口的同时,冷逸轩狂热的吻也随之而来·暧昧的气息越来越近,沈雪宁眸光一寒,挥掌打到了冷逸轩胸口上,将他打出了几米远……
就在冷逸轩倒地的瞬间,一袭熟悉的白衣出现在窗前,望向沈雪宁的眼眸中弃满了滔天的怒气。
“师兄,你怎么来了?二十里外的那些烈焰士兵全都解决了?”沈雪宁满目疑惑,望着独孤绝眸底的怒气,沈雪宁意识到不妙:不对,如果事情圆满解决,那师兄为什么会这么气愤?
今天的一切都是欧阳睿与独孤棋的计谋没错,只不过,被沈雪宁与独孤绝将计就计了。
白天沈雪宁出别院散步时,就已与冷炎商量好了计策,在沈雪宁被那四名忍者带走后,冷炎便回了别院,通知独孤绝带人前去剿灭二十里外的,独孤棋带来的烈焰士兵。
今天的一切都是欧阳睿与独孤棋的计谋没错,只不过,被沈雪宁与独孤绝将计就计了。
白天沈雪宁出别院散步时,就已与冷炎商量好了计策,在沈雪宁被那四名忍者带走后,冷炎便回了别院,通知独孤绝带人前去剿灭二十里外的,独孤棋带来的烈焰士兵。
因为当时沈雪宁被抓,独孤棋、夏丰等人的视线自然全部都集中在了沈雪宁身上,自然不会想到独孤绝会趁机去偷袭他们安排在城外的人马……
独孤棋、夏丰都在望江楼,城外人马群龙无首,想要将其铲除,根本不必费太大力气……
“谁让你以身冒险的?”独孤绝面色阴沉,眸底怒气冲天:“我不是早就说过,不许你以自身为饵,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风起云涌 第095章 决裂
“你生气了?”望着独孤绝难看到极点的面色,沈雪宁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我只是一时心急,想早点铲除他们,免得他们天天像苍蝇一样在我们面前转来转去的,烦人……”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独孤绝面色阴沉,一步一步慢慢向沈雪宁靠近,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一股无形的压力带着无边的寒气迎面扑来……
真是小气,我不就是背着他自作主张了一次,犯得着这么生气吗?无形的压力已经近在咫尺,浓烈的寒气渗入肌肤,沈雪宁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淡淡的龙涎香渐渐浓郁,沈雪宁忍不住暗暗叹气。
如果是在平时,沈雪宁根本不会在意,因为独孤绝很宠她,舍不得伤她分毫,可是,如果独孤绝一生气,后果就会很严重,上次独孤绝在她脖颈上制造的牙印根本消除不掉,不知这次他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惩罚她。
不过,她可不想脖颈上再多出两排牙印,如今的独孤绝正在气头上,她的武功又不如他,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等他气消了,什么事情都好说……
熟悉的淡淡龙涎香萦绕鼻端,腰间猛然一紧,沈雪宁蓦然清醒,身形一转逃离了独孤绝的大手,无视独孤绝眸底滔天的怒火:“师兄,我还有些事情急等处理,先走一步,咱们别院见。”
说着,不等独孤绝答话,沈雪宁已转过了身,欲运用轻功飞速离去,岂料,就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原本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幽冥突然站起了身,眸光一寒,挥掌攻向毫无防备的沈雪宁……
“雪宁,小心。”独孤绝惊呼一声,修长的身影瞬间已来到沈雪宁身后,幽冥出手的速度很快,独孤绝想要抬掌挥退幽冥已然来不及,下意识的伸手将将沈雪宁紧紧护在了怀中。
就在独孤绝将沈雪宁护在怀中的瞬间,只听“砰”的一声响,幽冥强势的掌力打在了独孤绝后心上。
独孤绝口中吐出鲜血的同时,身体也被打出了雅间,由于他是紧抱着沈雪宁的,所以沈雪宁也同他一起被幽冥打出了望江楼……
原本应该是沈雪宁先着地的,但在半空中,独孤绝强行运功将自己与沈雪宁调换了位置,所以,落地时是独孤绝的后背着了地。
从望江楼三楼掉落在地,再加上独孤绝又受了重伤,落地后,独孤绝痛苦的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沈雪宁挣出了独孤绝的怀抱,将昏迷不醒的独孤绝抱在怀中,急声呼唤:“师兄,师兄……你醒一醒……对不起……”
此时沈雪宁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心急如焚,痛入骨髓,在独孤绝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她竟然感觉比天塌下来还要害怕,她怕独孤绝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她怕独孤绝会离她而去,让她再次成为孤家寡人……
“师兄……你醒醒……”独孤绝受了重伤,沈雪宁不敢用力摇晃,只是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不停的轻唤着独孤绝的名字。
似是听到了沈雪宁的呼唤,时间不长,独孤绝轻咳了几声,恢复了一点儿知觉,慢慢睁开了疲惫的眼睛:“雪宁……你没事吧……”
声音有气无力,独孤绝醒来后最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沈雪宁的安危,这一认知让沈雪宁忍不住落泪,她并不是轻易感动之人,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忍不住下落的泪水……
独孤绝内力深厚,如今却被打成了重伤,如果那一掌打在沈雪宁身上,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由此可见,幽冥在打出这一掌时,根本没给沈雪宁留活路……
“我没事……对不起,师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沈雪宁心中泛着浓浓的苦涩:
我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值得我在意的人全都离我远去,一直以来我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为了生存于世,我早已失去了流泪的资格……
这一刻,亲眼看着独孤绝为保护她身受重伤,沈雪宁的眼泪止不住簌簌而下,如今,她已有了值得她在意,值得她付出所有的人……
“不要哭……我没事。”独孤绝虚弱的挤出一丝笑意,慢慢抬手,轻轻拭去了沈雪宁脸上的泪痕:“刚才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知道……”沈雪宁不住的点头,眼泪也是越流越凶:“以后我做任何事,都会和你商量……不会再自作主张……”
是她太疏忽,才给了幽冥可趁之机,以至于害独孤绝重伤……
独孤绝嘴角轻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正欲和沈雪宁说些什么,眼角望见了突然出现于沈雪宁身后,正欲抬剑斩向沈雪宁的忍者,面色大变:“雪宁,小心。”
话出口的同时,独孤绝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站起了牙,挡在了沈雪宁面前,此时的独孤绝已被幽冥重伤,全身的内力根本聚不起来,与普通人无异,所以无法运用高强的内力与武功杀掉那名忍者,但他会用最原始的办法救下沈雪宁……
就算他会为此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也绝对不会后悔,因为在他心中,她的命比他的命重要……
一阵寒气自身侧穿过,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临,独孤绝疑惑不解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手持长剑,一脸冰冷的沈雪宁,以及眸底已化为一片死灰,慢慢倒下的忍者……
回眸望向独孤绝,沈雪宁眸底的冰冷已转为柔情:“师兄,刚才你已经为我受伤了一次,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我受第二次伤……”
独孤绝冰冷的眼底浮上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喜悦,正欲说些什么,胸中一阵气血翻腾,独孤绝忍不住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师兄,你怎么样?”沈雪宁轻轻拍打着独孤绝的后背为他顺气:“师兄,我带你去找明月公子,让他帮你治伤。”
说着,不等独孤绝答话,沈雪宁已将独孤绝的一只胳膊搭到了自己肩膀上,扶着他快步向明月居的方向走去……
“明月已经离开明月居了。”上次因为沈雪宁一事,独孤绝将明月居毁的不成样子,以他对明月的了解,明月肯定会再另找地方居住……
沈雪宁正欲说她马上派人去找明月,岂料,四面突然凭空出现了十多名忍者,将两人紧紧围在了中间!
望着手握忍者刀,眼冒寒光,欲将他们除之而后快的忍者,独孤绝眸光微寒:虽然他已受了重伤,但为了沈雪宁,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掉这些忍者
就在独孤绝欲站直身体应付这些忍者时,沈雪宁蓦然开口:“师兄,这些人不劳你亲自动手,自会有人对付他们。”
沈雪宁话音刚落,一批戴着修罗面具的黑衣人从天而降,挥剑斩向那些忍者。
忍者们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但这批戴着修罗面具的黑衣人好像是专门用来对付忍者的,无论忍者们隐藏的再好,黑衣人们也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出,然后杀之……
沈雪宁扶着独孤绝立于原地未动,冷眼旁观原本想置他们于死地的忍者们一一被杀。
独孤绝微微侧目,望着面色凝重,目光清冷的沈雪宁,心中暗自己庆幸:娶她为妻,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时间不长,这批忍者已全部都被杀光,鲜血流了满地,沈雪宁轻轻摆了摆手,戴修罗面具的黑衣人们心神领会,迅速消失不见。
“王爷。”就在黑衣人们消失的瞬间,莫松与冷炎出现在不远处,快速向沈雪宁、独孤绝所在的地方奔来。
他们两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染上了些许的梅红,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参见王爷、王妃。”
莫松、冷炎来到沈雪宁、独孤绝面前恭敬的行礼:“卑职不辱使命,二十里外的叛军已全部被俘。”
“做的很好。”独孤绝出言夸奖,却牵动了内伤,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
“王爷,您受伤了?”冷炎惊呼一声,在他心中,独孤绝可是神一般的存在,武功之高无人能及,又是谁竟有这么大本事,竟然伤了他。
“一点儿小伤而已,不碍事。”独孤绝宽慰着,如今独孤棋未除,他受伤的消息不可传出,否则,定会乱了军心。
沈雪宁眸光微沉:“师兄,让莫管家和冷炎先带你回别院吧,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独孤绝剑眉微皱:“你刚才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擅自出手……”万一你再被人算计,我不在你身边,该如何是好。
“师兄,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亲自出手,只需坐在房间中指挥即可。”沈雪宁自信满满:“如果师兄你没有受伤,倒是可以坐在房间观战,可是如今……”
“无妨,为兄伤的并不重。”通过刚才的事情,独孤绝根本不放心让沈雪宁独自一人呆在这里。
“那好吧。”见独孤绝坚持要留下,沈雪宁也不再勉强:“师兄,等一下你就坐在房间中,看我如何将独孤棋他们一一擒获。”
三楼的雅间已全部都被独孤棋包下,是以三楼并没有其他的客人,除却独棋等人和沈雪宁刚才所在的房间外,其他都是空房间。
沈雪宁随便找了间雅间,扶着独孤绝坐到了桌前,回头吩咐莫松与冷炎:“莫管家,冷炎,王爷就交给你们了,独孤棋他们就交给我来对付。”
“王妃请放心,照顾王爷是卑职的职责。”
得到莫松、冷炎肯定的回答后,沈雪宁将目光转向独孤绝:“师兄,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回别院庆功。”
沈雪宁自信、坚定的眼神,仿佛会说话,让人不知不觉间选择相信她。
原本独孤绝有一大堆的话要嘱咐,可看到沈雪宁清冷自信的眼神后,千方万语都化为一句话:“雪宁,一切小心,我等你回来。”
沈雪宁重重的点点头,在独孤绝、莫松、冷炎三人的注视下缓步走出了雅间:幽冥、独孤棋,欧阳睿,夏丰,接下来好戏即将上演,你们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此战由我亲自指挥。
沈雪宁与冷炎原定的计划是,沈雪宁引开独孤棋等人,然后让独孤绝趁机去剿灭二十里外的,独孤棋带来的烈焰士兵。
那些烈焰士兵人数虽多,但群龙无首,独孤绝武功高强,用兵如神,由他亲自前去,胜算最大。
可是为了沈雪宁的安全,独孤绝派莫松与冷炎前去剿灭烈焰士兵,自己则赶来这里保护她,由此可见,在独孤绝心中,她的安全是高于一切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遇到师兄前,从未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沈雪宁走出雅间后,独孤绝眸光微沉:“冷炎。”
冷炎心神领会,对着独孤绝微微施礼:“属下明白。”言毕,冷炎不再耽搁,快步出了雅间,紧追沈雪宁而去。
冷炎是独孤绝的左膀右臂,武功高强,独孤绝身受重伤,无法亲自守护沈雪宁,有冷炎在暗中保护,独孤绝也放心一些。paipai 后花园
“王爷,王妃能对付得了瑞王他们吗?”当整个房间中只剩下独孤绝与莫松两人时,莫松轻声询问,语气带有一丝担忧。
也难怪,沈雪宁的能力莫松并未真正见识过,自然会对她有所怀疑。
独孤绝躺在躺椅上,轻闭着眼睛,慢慢运功调息,嘴角轻扬起一丝赞赏的笑意:“莫管家,你不必怀疑,雪宁,她的确有这个能力。”
他和明月看人的能力一向不错,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独孤绝知道,沈雪宁不爱说大话,她说的出,就能做的到,既然她说要去对付独孤棋,那就说明她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事到如今,独孤绝不再为沈雪宁担心,反倒是对她处理事情的方法产生了一丝好奇:不知她打算如何整治独孤棋他们,方法肯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刚才,就在幽冥将独孤绝与沈雪宁打出雅间的瞬间,如意与孟流星已再次出手制住了幽冥,刚才那一击,幽冥用尽了全力,所以,轻易便被如意和孟流星制服。
如意、孟流星担忧沈雪宁,透过窗户向下望去,沈雪宁安然无恙,独孤绝昏迷不醒。
他们正打算下去帮忙时,独孤绝醒了过来,忍者出现,再后来,暗夜修罗杀了忍者,沈雪宁、独孤绝安然无恙。
沈雪宁扶着独孤绝回了雅间,时间不长脚步声慢慢传来,如意与孟流星知道是沈雪宁回来了,便为她拉开了房门。
望着安然无恙再次走进雅间的沈雪宁,幽冥面色阴沉,眸底寒光闪现:“沈雪宁,想不到你的命还真大,偷袭都杀不死你……”如果不是被锁链锁住,动弹不得,幽冥肯定会上前给沈雪宁一掌……
“幽冥,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你还没死,我又怎么能死,想玩游戏是吗?我奉陪到底。”
沈雪宁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现,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了掉落在地上,面向下的情镜,眸光微微闪了闪,嘴角轻扬起一丝邪恶的笑意。
沈雪宁缓步走至情镜前,伸手捡起了地上的情镜:“幽冥,这面情镜是你冥宫之宝,不知你有没有试过他的威力,如果没试过的话,我不介意帮你试验一下……”
“沈雪宁,你要做什么?”幽冥眸底寒光闪现,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最深的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恐惧,想要远离沈雪宁,却碍于内力全无,身体被绑住,动弹不得……
“情镜是你冥宫的镇宫之宝,我想帮你试试看他的威力究竟如何?”沈雪宁拿着情镜,嘴角噙着邪恶的笑意,慢慢靠近幽冥:“刚才你不该伤了独孤绝,不过,你应该暗自庆幸,他没事,否则,我至少有上千种方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沈雪宁纤手轻扬,一掌拍到了幽冥胸口上,幽冥痛呼一声:“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胸口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犹如数枚利爪在胸膛中不停的抓搔。
“沈雪宁,你对本尊做了什么?”幽冥的脸色不自然的苍白,额头上大滴的汗珠不断的下落,强忍着心上痛,幽冥厉声质问沈雪宁。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你下了点药,每逢阴天下雨,你身上就会出现三个血窟窿,血流不止,到你血液流尽干涸之时,也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日。”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幽冥却听的暗暗心惊:沈雪宁的心狠程度绝对不在他幽冥之下……
“这件事情怨不得别人,是你自找的。”沈雪宁的语调突然提高:“我差点忘了,你已和夏轻盈达成了协议,只要你毁了我的清白,她不但会以身相许,更会说服夏丰与独孤棋,与你稀手合作……”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幽冥冷眸微眯:这件事情只有他和夏轻盈知道,并且,两人是在几个时辰前刚刚谈成的条件,沈雪宁难道是千里眼,顺风耳,又或者未卜先知,否则,又怎会知晓这件事情……
“我如何知道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永远也别想和独孤棋合作。”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眼底厉光闪现:
“我知道现在的冥宫已如原来的暗宫一样,只剩下一具好的外壳,你虽是冥宫宫主,却因为为人孤僻,处处受人排挤,不得已才会来此寻找人合作,妄想借助他人的力量排除异己……”
望着幽冥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以及外面越来越晚的天色,沈雪宁没再说下去:“时间不早了,与你多说无益,现在,游戏开始。”
说着,沈雪宁对着幽冥慢慢举起了手中的情镜:“沈雪宁,你要做什么?”幽冥挣扎着,想挣脱锁链的禁固,只是不知为何,他越是挣扎,锁链锁的越紧……
“幽冥,别紧张,我只是让你完成与夏轻盈的约定。”沈雪宁语带戏谑:“夏轻盈的话不可信,就算你完成了对她的承诺,她也未必会献身给你,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是我成全了你们……”
幽冥胸中怒火中烧,正欲说些什么,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体内最原始的欲望开始奔腾……
给幽冥照过情镜后,沈雪宁扯过一旁的白纱将情镜包住,对着如意和孟流星挥了挥手,两人心神领会,正欲退出房间,岂料,一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三人心中俱是一惊:难道独孤棋察觉到这里的异样了,不过也难怪,这间雅间长时间的没有动静,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以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来看,来人轻功很高,不过,只有一个人,应该是派来查看情况的……
沈雪宁对孟流星、如意使了个眼色,两人轻轻点了点头,一人站到了房门的一侧,做好了准备,只等那人进来,便可将人擒获……
脚步声果然停在了房间门口,如意和孟流星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聚精会神的聆听着门外人的动静……
可是不知为何,那人停下脚步后并没有敲门,而是站在门外不动了,沈雪宁,如意,孟流星相互对望一眼,心中疑惑。
突然,房间门被人大力撞开,一袭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沈雪宁,你给我出来……”
李玉蓉的话在看到倒地不醒的冷逸轩与夏轻盈时戛然而止,用力眨了眨眼睛,李玉蓉才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冷大哥,你怎么了……”
李玉蓉正欲前去查看冷逸轩的伤势,立于她身后的如意已抬手打到了她后颈上,将她击昏……
沈雪宁自隐蔽处缓步走出,望着倒在地上的李玉蓉,眸光微微闪了闪,沉下了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主,李玉蓉要如何处置?”如意轻声询问着沈雪宁的意见。
沈雪宁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便宜幽冥了,把夏轻盈、李玉蓉都留给他吧。”李玉蓉来的可真是时候,撞到枪口上了。
“那他呢?”如意指了指不久前照了情镜,却被沈雪宁击昏的冷逸轩。
“把他抬出去。”此事沈雪宁主要是想要设计幽冥,如果冷逸轩也在,事情就不好办了。
被锁链锁住的幽冥已经神智不清,在欲望的驱使下,不断挣扎着,很快就会脱离锁链的掌控。
孟流星和如意把冷逸轩抬出房间后,沈雪宁也快步走出了雅间,房间门在她身后徐徐关上,房间内的一切慢慢隔绝不见,沈雪宁嘴角轻扬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今天过后,三大世家会因李玉蓉与幽冥结仇,烈焰夏丰也会因夏轻盈而与欧阳睿有所隔阂,如果欧阳睿想继续和独孤棋合作,就必须与幽冥绝交……
冥宫内部长期以来争斗不断,在外人看来,冥宫如以前那样神秘厉害,只有他们内部之人才知道,此时的冥宫早已是名存实亡,几位长老各自独立,冥宫宫主的权力也仅限于自己所管辖的那些人。
幽冥之所以选择和欧阳睿合作,无非是想借助欧阳睿的力量,帮他一统冥宫,只可惜,他选错了合作对象……
如果三大世家与烈焰会都对付冥宫,冥宫之人为了自保,定会群起攻击幽冥,如此一来,他冥宫宫主的位置不保不说,还会像丧家犬一样,被人赶出冥宫,任其自生自灭……
再加上他现在又中了沈雪宁的毒,每到阴雨天,便会血流不止……
世上,最折磨人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沈雪宁也正是看清了这一点儿,才没有杀掉幽冥,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比杀了他要难受上千倍……
房门关上不久,锁链挣断声响起,紧接着又传来了布匹被撕裂的声音,男子的低吼以及处子初次的惨叫声。
对于这一切充耳不闻,沈雪宁缓步走在前往欧阳睿等人所在的雅间中,嘴角轻扬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走着走着,眼前熟悉的景色突然消失不见,沈雪宁如入云雾中,四面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来时的路,也找不到前行的道路,沈雪宁心中一惊:糟糕,我进了别人所摆的阵中了……
“王妃不必紧张,阵法是在下所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沈雪回头望向来人,只见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正坐着轮椅立于她不远处,神情淡然,静若处子。
“原来是明月公子,不知你这阵摆在了何处,我为何会误入阵中?”沈雪宁心中不解。
“此阵法摆在了欧阳睿等人所在的房间门口。”明月轻声回答:“王妃与幽冥在雅间中已经呆了一个多时辰,而欧阳睿等人并没有派人前去查看,难道王妃不感到奇怪吗?”
“我忘记了时间。”经明月这一提醒,沈雪宁才猛然想起,她与独孤绝被幽冥打出望江楼,以及忍者与暗夜修罗在望江楼外恶战时,动静很大,却没有一个围观者,当时情况紧急,她来不及细想,自然也未察觉到异常。
现在想来,定是明月在那周围摆了阵法,让其他人都察觉不到望江楼外所发生的事情……
“多谢明月公子。”明月这么做其实也算帮了沈雪宁的忙,更利于她暗中实施自己的计划。
“王妃不必客气。”明月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这是治疗内伤的药,麻烦王妃带给辰王爷。”
明月医术高明,死人都能救活,却从不轻易给人治病,他配出的药皆是稀世罕见,千金难求,没想到今天竟然轻易送给了独孤绝。
话音落的同时,明月手中的药瓶已到了沈雪宁手中,就在沈雪宁想要开口向明月道谢时,眼前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微微抬眸,沈雪宁立于欧阳睿等人所在的雅间门口。
如果不是手中拿着明月刚才给她的药瓶,沈雪宁肯定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雅间中,欧阳睿、独孤棋仍然坐在桌边饮茶,由于明月在外布了阵法,将他们困在了阵中,所以,在他们看来,时间根本没过多少……
程南英的大手越收越紧,指甲嵌入了肉中,丝丝鲜血顺着指纹滴落在地,而他却毫无察觉:雪宁,你还好吗……
不是程南英不想去救她,只是,在座的人武功修为皆不错,如果程南英明目张胆的救人,救不出沈雪宁不说,欧阳睿得知程南英竟为了沈雪宁背叛他,一气之下会将沈雪宁折磨的更惨……
经过今日之事,沈雪宁已非清白之躯,如果独孤绝嫌弃她,他程南英愿意兼起照顾她的责任,放弃一切,带她远离这里:
雪宁,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放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你,我也会站在你身边……
“幽宫主的速度真够慢,本王都饮了三杯茶了,他竟然还未回来。”独孤棋眸光微寒,隐带不悦:“万一独孤绝找到这里,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其实让独孤棋感到气愤的是,幽冥到现在还未回来,独孤绝应该就快找到这里了,他所想的事情无法进行,心中自然有气。
“瑞王不必担心,独孤绝没那么早来到,幽宫主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不会将事情搞砸的。”
在独孤棋面前,幽冥是他欧阳睿的人,独孤棋对幽冥不满,他自然要为其说几句好话,毕竟双方还要继续合作下去,不能一开始就有所误会。
独孤棋冷哼一声,语带不悦:“但愿如此。”
“那边已经很久没有任何动静了,想必幽宫主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我们再等等看。”
欧阳睿口中虽这么说,但沉下的眼睑中隐隐闪过一丝不悦,仔细算算,幽冥离开的时间并不短了:幽冥在做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
程南英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心中打定了主意:“可能是幽宫主太过劳累,殿下,不如末将前去看看……”
程南英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袭蓝色纱衣的沈雪傲然踏进了房间,清冷的目光冷冷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幽冥,不要在人后做缩头乌龟,出来。”
望着衣服整洁,满面怒容的沈雪宁,众人心中皆是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被幽冥,此时又怎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程南英则是暗暗松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喜悦:幸好雪宁没事……
欧阳睿眸光微沉,心中暗道不好:“沈雪宁,幽冥呢?”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们,你们把幽冥收藏到哪里去了?说出他的下落,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不死。”沈雪宁目光清冷,语气微傲。
“沈雪宁,你少装算,幽冥明明去了你所在的雅间,你又怎会不知他的下落?”欧阳睿语带嘲讽。
“怪就怪在这里,幽冥的确去了雪宁所在的雅间没错,但他却对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他幽冥只碰处子,我沈雪宁已是辰王妃,他没有任何兴趣……”
“在雪宁还未完全弄明白他所说的话是何意思时,幽冥已将雪宁请到了其他房间,将房间中的东西全都砸烂后,幽冥便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在门外上了锁……”
沈雪宁撒谎的技术也属一流,她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更加成功的陷害幽冥,幽冥,遇上沈雪宁这个强有力的对手,只能算你倒霉……
欧阳睿眸底升起一阵疑惑:不知沈雪宁所说的话中,有几分真假,幽冥的确是只碰处子,可是刚才他走时,明明说过沈雪宁是独孤绝的辰王妃,可以例外……
但是,如今沈雪宁衣衫完整的出现在这里,足可见幽冥所说的话并不真实,他把沈雪宁关进了另外的房间,那幽冥在那个房间里做什么,还有,幽冥刚才为何要说谎……
众人皆没有说话,微微低头思索着沈雪宁话中的真假,沈雪宁轻哼一声:“如此说来你们是不打算交出幽冥了,既然如此,就休怪雪宁对你们不客气。”
沈雪宁话音刚落,一大群黑衣人自门外涌进,将欧阳睿等人团团围住:“现在我还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出幽冥的下落,我放你们离开?”
在座的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当这些黑衣人涌进来时,众人全都坐着未动,表面一片平静,内心却是暗自思索着逃离的方法:
“幽冥并未对王妃做什么,为何王妃要紧揪着幽冥不放?”欧阳睿眸光微闪:
欧阳睿生于皇室,眼人的功夫不错,就这些黑衣人刚才进门的速度来看,皆是高手,黑衣人人数众多,如果与之硬拼,怕是一时难以取胜,如果想要毫发无伤的离开此地,只能智取……
“士可杀,不可辱,幽冥不该将我关在房间中。”沈雪宁语气平静:“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着,沈雪宁眸光一寒:“动手。”
沈雪宁一声令下,黑衣人不再耽搁,挥动手中长剑直奔欧阳睿等人而去……
欧阳睿、独孤棋等人的武功的确比黑衣人的武功要高,只不过,黑衣人在人数上占了上风,所以,一时之间双方人马谁也奈何不了谁。
房间中的桌椅板凳全都随着众人的打斗移了位置,茶壶,茶杯纷纷掉落在地,碎片四下散落……
沈雪宁立于原地未动,冷眼旁观众人的打斗,而欧阳睿也是眸光微沉,边与黑衣人过招边思索着什么。
“救命啊……”一声惨叫在隔壁响起,夏丰心中一惊:“轻盈。”话出口的同时,夏丰用力挥开了一名黑衣人,快速向惨叫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沈雪宁对着黑衣人们使了个眼色,黑衣人心神领会,不着痕迹的给夏丰让出了一条路,让他可以快点去到夏轻盈的身边。
夏丰走后,黑衣人再次将房间重重包围,沈雪宁眸光微沉,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好戏已经开演,接下来就看观众们的反应了,幽冥,你的苦日子即将开始,慢慢享受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吧,想必它会令你终生难忘……
夏丰已经赶去了雅间,想必李牧也快要来到了,不知他们会如何惩罚你,不过你不必担心,不止是你,雅间中的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很快就会去和你做伴的……
望着激烈打斗的众人,沈雪宁眸光微沉:这里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的,我先去那边看看热闹,等会再来管这边,有流星和如意在,欧阳睿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仿佛在向欧阳睿等人示威一般,沈雪宁悠然的踱出了雅间,刚刚出门便遇到了急急赶来这里的李牧,如果不是沈雪宁及时收住了脚步,定会与李牧撞到一起……
“沈雪宁,你怎么也在这里?”李牧停下了脚步,望向沈雪宁的眸底充满了审视。
“我与王爷一起来用茶。”沈雪宁面不改色,说的轻描淡写:“听到这里好像有事情发生,一时好奇,便出来看看,李公子,你是来找冷公子?”
“那倒不是,我今天来这里是因为……”
“轻盈,轻盈……李牧话音未落,夏丰的痛呼声自前方响起,李牧心中一惊,快速向痛呼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沈雪宁微微沉下了眼睑,清冷的眸底一丝寒光一闪而逝,再次抬头时,沈雪宁眸底已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缓步向幽冥等人所在的雅间走去,嘴角轻扬起一丝森冷的笑意:幽冥,你的苦日子即将来临……
当沈雪宁来到幽冥,李玉蓉,夏轻盈所在的房间时,那里真的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夏轻盈的红衣,李玉蓉的黄衣全被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地,房间中两片鲜红的处子血格外耀眼。
李牧已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全身不着一丝衣物的李玉蓉身上,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夏丰那边也一样,只不过,李玉蓉眼底呈现一片死灰,而夏轻盈眼底呈现的则是一丝寒光与阴狠。
不远处,幽冥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的嘴角以及附近的地上有血迹,显然是被人重伤了……
在古代,女子的清白与贞节比性命都重要,如果婚前失贞,对她们来说是奇耻大辱,烈性的女子往往都会选择悬梁自尽,如此一来,便可换得贞节烈女之名,只不过,眼前这两位似乎都没有做贞节烈女的潜质……
夏轻盈,李玉蓉,不要怪我,这都是你们自找的,如果不是你们三番四次想要害我,我沈雪宁绝不会用此卑鄙的手段,就算我用了这种手段,也是和你们学的……
风起云涌 第096章 陷害
树林中,独孤棋和黑衣人的打斗还在继续,果冻轻飘飘的落到了附近地上,望着打斗中的众人,轻轻叹了口气,眸底闪过一丝失望:“原来孟流星不在这里……害我白开心半天……”
不满的嘟起了嘴,果冻正欲转身离去,眼光望见了立于不远处观战的如意,眸光微微闪了闪:
原来这边是如意负责的,如意和孟流星都是沈宫主的手下,如果我帮如意抓住这个人,岂不是也可以在孟流星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好,就这么做,心中打定了主意,果冻转过了身,视线在与黑衣人打斗的独孤棋、夏丰、夏轻盈身上来回穿梭:
女人打女人,没意思,就算打赢了,孟流星也不会夸奖她,夏轻盈第一个被果冻排除掉。
夏丰,一看便知是中年人,与他较量孟流星定会说我欺负老人,这个也不行。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独孤棋,论年龄,独孤棋要比果冻大上几岁,论性别,独孤棋是男的,她果冻是女的,独孤棋是强势,她是弱势。
以独孤棋与黑衣人交手的速度,力道来看,他武功不错,总而言之一句话,独孤棋在各个方面都很合她果冻的意,如果她能抓住独孤棋,保证孟流星会对她刮目相看……
漂亮的眸底闪过一丝得意,眼看着独孤棋就要落败了,果冻不再耽搁,双足轻点,窈窕的身形瞬间已飞至独孤棋面前,纤手轻扬,凌厉的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攻向独孤棋……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冷逸轩快速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英俊的面容阴沉的可怕,头部泛起一丝疼痛,冷逸轩努力回想着他昏迷前的一点儿一滴:
幽冥在雅间中欺负雪宁,我以内力撞开了雅间的门,眼前闪过一道亮光,随后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隐隐约约中,我好像闻到了雪宁身上的清雅体香……
冷逸轩将目光转向坐在床榻上,披着李牧外衣,此时正哭的双目红肿的李玉蓉: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李牧刚想回答,岂料李玉蓉已先他一步开了口:
“冷大哥……刚才我和大哥来看你……大哥见你身体有恙,便吩咐我在此照顾你,自己去为你请大夫……当时你的面色很红,我本想试试看你是不是感染了风寒,谁知,就在我将手放到你额头的瞬间,你就把我拉到了床上……”
李玉蓉声音哽咽,说话虽是断断续续,却十分清析。
李牧沉下的眼睑中凝聚出狂风暴雨,如果不是碍于冷逸轩与那名大夫在这里,恐怕此时的李玉蓉早已挨了他狠狠的一记耳光:
他们李家虽为三大世家之末,但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从未对人撒过谎,可是今天,李玉蓉竟然当着他的面,撒下如此弥天大谎来欺骗冷逸轩……
“李兄,事情确是如此吗?”冷逸轩与李玉蓉一起长大,对她的为人处事十分了解,她说的话,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李牧从不对他撒谎,所以,冷逸轩想听他一言。
“逸轩,我带玉蓉前来找你时,你的确是躺在床榻上昏睡不醒,我也确实是吩咐玉蓉照顾你,然后,去为你找大夫,至于你和玉蓉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
说出这番话后,李牧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玉蓉,这次你做的太过份了,逸轩并不是那么好欺骗的,你自求多福吧,大哥只能帮到你这些了……
冷逸轩的为人李牧十分清楚,他讨厌别人设计他,尤其是他最亲近的人,李牧没有当面拆穿李玉蓉,只是不想让李玉蓉现在就受惩罚。
冷逸轩不爱李玉蓉的事情李牧是知道的,冷逸轩让古云寻找那名吹箫女子,想与那名女子共度一生的事情,李牧也是知道的。
但他不能当面拆穿李玉蓉,因为,如果被冷逸轩知道,李玉蓉失身于别人,却为了嫁给冷逸轩而设计于他,冷逸轩定不会轻饶了李玉蓉……
只是,这整个望江楼都是冷逸轩的地方,刚才李玉蓉失身于幽冥的事情又不止一个人知道,再加上,冷逸轩不爱李玉蓉,不会轻易娶她自不必说,冷逸轩定会派人调查此事,所以,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了多久……
如果被他查出了真相,玉蓉的后果,不堪设想:玉蓉啊玉蓉,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冷逸轩将目光转向立于房间门口的那名大夫,语气冰冷:“大夫,您刚才进来时,看到了什么?”
“老夫最近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看到。”那名大夫急忙回答,语气慌张,这三大世家在京城的影响力很大,这件事情本就与他无关,他自然是将事情撇的越干净越好,浑水不是人人都能趟得了的。
李玉蓉沉下的眼睑中,一丝厉光一闪而逝:让这名大夫来为她做证人,证明她已失身于冷逸轩的决定没有做错……
“大夫不必担心,冷某只想知道实情,你只将自己看到的实情告诉在下便可。”冷逸轩的语气依旧冰冷的冷人窒息,面色也阴沉的可怕。
她知道,这一次冷逸轩是真的生气了,有那么一瞬间,李玉蓉后悔了自己刚才的决定。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在她说出那番话的瞬间,她就已经失去了后悔的权力,无论前路有多艰难,她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冷公子,老夫刚才走进房间时,看到您与李姑娘纠缠在一起……”
虽然那名大夫已经说的很委婉了,但冷逸轩稍稍好转的脸色还是难以控制的再次阴沉了下来,挥手打断了那名大夫的话:“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吧。”
此话一出,那名大夫如同得到了特赦令一般,向三人道过别后,快步走出了雅间,飞速向望江楼外走去,其速度比兔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哪里还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大夫走后,冷逸轩冷冷扫了一眼坐在床上,只穿很少衣服,哭的眼睛红肿的李玉蓉,散落一地的纱衣碎片,以及床榻上那抹鲜红的处子之血,语气冰冷:
“不必伤心,如果事情是我做的,我会对你负责,但如果事情不是我的责任……”冷逸轩猛然抬起了眼睑,望向李玉蓉的眸底寒光闪现:“玉蓉,你应该知道后果!”
树林中,果冻和独孤棋的打斗也到了白炽化状态,为了抓住独孤棋,向孟流星邀功,果冻谢绝了所有人的帮助,独自一人与独孤棋战到了一起。
想想孟流星对自己点头哈腰,惟命是从的样子,果冻心中就莫名的兴奋,出手的速度与力道也不知不觉间加快、加重。
独孤棋与那些黑衣人交手时,内力消耗过多,有些力不从心,果冻的武功不弱,与她交手,独孤棋已渐渐落于下风。
但是,独孤棋这人很聪明,很善于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条件达到自己的目的,在与果冻交手时,他发现,只要他出手的速度稍慢,或被果冻逼的连连后退时,果冻就会走神去想别的事情。
这一认知让以为自己输定了的独孤棋重新燃起了逃离的唏望,假袈不敌,被果冻打得连连后退,独孤棋暗中观察着果冻的一举一动。
果冻真的很好骗,在独孤棋连连后退时,她以为独孤棋真的要被她打败了,美好的理想即将实现,果冻心中不免得意:孟流星,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由于太过得意,果冻漂亮的眸底闪闪发光,独孤棋心中冷哼一声,趁着果冻不注意,猛然挥剑架在了果冻脖子上,而得意的做着美梦的果冻,只觉脖颈一凉,森森寒气渗入肌肤……
猛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果冻抬眸望向独孤棋,却见他也在以嗜血的目光望向她:“你很得意是吗?”
“我就是得意,怎么样……”果冻接下来的话被脖颈上的森森寒气逼回了腹中,望向独孤棋的眸底寒光闪现,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可是此时她受制于人,对于独孤棋,果冻无可奈何,只能以喷火的眼神望向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独孤棋早已死了不下千遍。
果冻被独孤棋制住,黑衣人与夏丰,夏轻盈等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黑衣人聚到了一起,呈扇形将独孤棋等人重重包围,却不敢轻举妄动。
夏丰和夏轻盈也快步来到了独孤棋身后,手持长剑面对黑衣人,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双方人马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肯先妥协。
果冻心中暗自懊恼:糟糕,刚才是我太大意了,竟然被这个笨蛋所擒,传出去多丢人,孟流星肯定也会笑话我的……
“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独孤棋抬头望向立于黑衣人正前方的如意,眸光冰冷嗜血:“放我们离开,本王便不杀她,否则,你们就等着给她收尸
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话,独孤棋手指微微用力,锋利的剑刃划破了果冻娇嫩的肌肤,殷红的鲜血顺着脖颈慢慢流下……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敢划破我的脖颈,活的不耐烦了。”果冻怒斥出声,正欲挥掌击向‘独孤棋’,却被独孤棋抢先一步点住了|茓道,果冻立于原地干着急,望向独孤棋的眼中寒光闪现,却碍于|茓道被点,无可奈何。
独孤棋回头望向如意,眸底寒光闪现:“本王的耐心有限,快点做决定,否则,本王就杀了她。”
果冻刚才抢着要和他交手时,那些黑衣人对她有些恭敬,所以,独孤棋猜测她在这个帮派中是有些地位的,所以,他才会想到挟持果冻逃离这里。却不曾想,他已在无形之中得罪了青颂国。
如意沉下了眼睑,似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挣扎:宫主应该就快到了吧……
独孤棋是久经沙场之人,如意久久沉默不语,不给他明确的答复,他当然知道她是在拖延时间:“看来你们是没有诚意与本王交换条件了,那就休怪本王剑下无情。”
说着,独孤棋就欲抬剑划破果冻的喉咙……
“慢着。”如意面色微沉,冷喝一声:“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也请你遵守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离开这里后,马上放了她。”
黑衣人让出了一条路,独孤棋等人押着果冻,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去,如意带着人跟在后面,与独孤棋之间保持着一近也不远的一段距离……
前面已是大道,远处,一辆疾驰的马车由远及近,独孤棋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在马车快要来到他们近前时,冷喝一声:“这人还给你们。”
话出口的同时,独孤棋运用掌力将果冻推向如意那边,果冻|茓道被点,根本无法施展轻功,如果从高空落下,肯定重伤。
如意来不及细想,飞身去接果冻,而独孤棋仿佛早就料到如意会这么做,趁着如意前去接下半空中的果冻,无瑕他顾时,独孤棋眸光一寒,双足轻点,腾空而起,手中长剑直奔果冻的后心而去……
“不要。”如意惊呼一声,想要挥开独孤棋的长剑已然来不及……
而果冻也察觉到身后有恶风袭来,心知不妙,却苦于|茓道被点,无法动弹,只得任意那足以致命的寒气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独孤棋手中的长剑快要刺到果冻身上时,一蓝一铜两道身影凭空出现,铜色身影伸手去接果冻,蓝色身影则伸手与得孤棋对了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响,蓝色身影与独孤棋各自后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下脚步,待看清来人后,独孤棋眸底的寒光更浓:“沈雪宁,又是你。”
“是我又如何?”沈雪宁目光清冷,语气微傲:“在我的地方,敢伤我的人,你们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独孤棋轻哼一声,正欲说话,身后传来夏丰焦急的轻唤声:“王爷,快上车。”
独孤棋眸光微闪:如今的他们已是强弩之末,的确不适合再战,唯今之计,只有快些离开这里,与那些烈焰士兵汇合,然后再商大计……
思及此,独孤棋不再耽搁,猛然转身,飞身上马车,沈雪宁等人正欲前去追赶,冷不防一团黑烟迎面吹来,趁着沈雪宁等人躲避黑烟的空隙,马车已快速远去……
待黑烟散尽后,大道上的马车早已跑的不见了踪影,空留一串滚滚狼烟
果冻的|茓道已被解开,此时,如意正拿着丝帕帮她处理脖颈上的伤口,伤势不重,只是些皮外伤,但如意仍然处理的小心翼翼,不是她想讨好果冻,只是,果冻身份特殊,在这里受了伤,她真的不好交待。
果冻的武功的确不错,但她毕竟是青颂国的公主,再加上果冻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沈雪宁便吩咐孟流星,时时注意她的安全,切不可让她参加什么暗杀,刺杀之类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能劝她回青颂国,不再在这里惹麻烦,就最好了……
可惜果冻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刻也安静不下来,黑衣人都出来执行任务,她独自一人闲的无聊,便出来走动,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情。
她本是一片好心,想帮忙抓人,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弄巧成拙,破坏了沈雪宁抓独孤棋的计划……
“宫主,对不起,其实我……”望着沈雪宁清冷的面容,果冻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便急忙开口解释。
沈雪宁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果冻的话:“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了解,跟我来吧,上官宇想见你。”
果冻来此,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世,再加上,她天天呆在孟流星身边,自然知道沈雪宁的厉害之处,沈雪宁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果冻是青颂国最受宠的云萝公主,在她这里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官宇救过她一次,她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如果云萝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不好交待。
所以,沈雪宁让上官宇带果冻回去,这样一来,双方都安心,至于独孤棋,他逍遥不了多长时间。
独孤棋带来的那些驻扎在二十里外的烈焰士兵已全部被俘,没有士兵的仗,仅凭他一个光杆将军,如何去打,所以,这一仗还未开始,独孤棋就已注定会是输家……
缓步走在前去见上官宇等人的路上,果冻几次抬眸望向沈雪宁,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可望着沈雪宁清冷的目光,她那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是我一时大意,将那人放走了,此时,宫主现在肯定在生我的气,等她气消了,我再和她解释吧,又或者,我将功补过,把那人抓回来……
出了这种事,冷逸轩只觉自己全身不舒服,和李牧、李玉蓉说了几句客套话,并郑重承诺,如果李玉蓉之事真是他所为,他会负责,随后,冷逸轩随便找了个借口快速回了冷府。
沐浴,更衣,焚香,直到自己身上再也闻不到一丝李玉蓉的味道了,冷逸轩方才停了下来。
一直以来,冷逸轩都只当李玉蓉是妹妹,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意,却从未想过要娶她为妻,因为他觉得,他们两人的性格根本不和,不适合在一起,就算勉强结合,到最后还是会分开。
对于今天他和李玉蓉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印象,所以,他并不完全相信李玉蓉所说的话,但李玉蓉心性单纯之事,整个圣乾京城人尽皆知,她不可能想出这种方法设计自己,除非……
冷逸轩猛然抬起了眼睑,眼底一丝寒光一闪而逝:“来人,派人暗中监视李玉蓉,并查查最近几天她都在做什么,还有……”
冷逸轩犹豫片刻:“立刻去查明今日望江楼所发生的一切,明日午时前,我要听最详细的经过。”
“是!”透明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恭敬的应答,紧接着,一阵破风之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冷逸轩幽深的眼底越凝越深:玉蓉,不要让我查出你对我撒了谎·……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事,冷逸轩隐约觉得他好像闻到了沈雪宁身上特有的,清新淡雅的体香。
眸光微微闪了闪,冷逸轩鬼使神差般离开了冷府,快步向别院的方向走去:只要找到沈雪宁,说不定这件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远远望去,凉亭中的独孤绝与上官宇相谈甚欢,沈雪宁与果冻缓步走向凉亭。
似是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亭中的独孤绝与上官宇停止了交谈,回头望向沈雪宁走来的方向:
“云萝,你怎么来了?”上官宇的语气有微微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果冻会出现在这里:
经过刚才一事,上官宇已了解到沈雪宁的势力不容小视,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情,肯定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查到最详细的结果,所以,果冻是青颂云萝公主一事,上官宇不打算隐瞒沈雪宁,更何况,他也瞒不住。
“人家想太子哥哥了,所以来看看你。”果冻语气轻快,漂亮的眸底闪闪发光。
“雪宁,你的事情办完了。”独孤绝坐着未动,毫不掩饰的深情目光望向沈雪宁。
沈雪宁轻轻点了点头,缓步走至独孤绝身侧:“已经办完了,半路出了点儿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
“云萝,你怎么了?”上官宇的惊呼声阻断了独孤绝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回眸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上官宇正立于果冻面前,神情凝重,幽深的眸底越凝越深。
果冻早已戴上了面纱,脖颈上的伤口自然也被遮住,只是不知这上官宇的眼睛怎么这么尖,还是发现了果冻的伤。
“没事,没事。”果冻不着痕迹的挥开上官宇欲碰触她伤口的大手:“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了,被一名卑鄙小人设计了一下,受了点儿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如果被上官宇看到了她脖颈上的伤,肯定会不择手段将她带回青颂,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云萝,让我看看你的伤。”上官宇微沉的语气中带着命令口吻,是人都听得出,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太子哥哥,我真的没事,你不必担心。”果冻无论如何都不让上官宇看她的伤势:“真的只是一点儿小伤……”
果冻话音未落,上官宇眸光一寒,猛然伸手扯落了果冻脸上的面纱,顿时,一张绝美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看清这张绝美容颜时,独孤绝冰冷的眸底没有任何惊艳之色,有的是满目的凝重,以及疑惑。
此时,上官宇总算明白为何他见到沈雪宁后会觉得她熟悉,沈雪宁与果冻都是绝色美人,两人的容貌并不相同,但两人的气质竟然有三分神似:这只是巧合吗?
“想不到王妃与云萝的气质竟是如此神似,实乃有缘。”上官宇出言赞叹:“不知王妃的父母现在何处?如不嫌弃,王妃与云萝结拜姐妹可好?”
“多谢宇太子殿下抬爱,雪宁是孤儿,自小父母双亡,怕是高攀不上云萝公主。”沈雪宁语气委婉,对上官宇拒绝的不留痕迹,既向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给了上官宇台阶。
“云萝是公主,雪宁是辰王妃,你们地位平等,何来高攀不上之理。”上官宇语气轻柔,故意略带疑惑。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别院,此事以后再议。”上官宇对沈雪宁的试探独孤绝又岂会不明白,不过,世间有些事情还是不清楚的好。
沈雪宁的真正身份对独孤绝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人真心相爱,能够白头到老,相守一生,这就已经很好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被改变。
独孤绝站起身,轻拥着沈雪宁的肩膀快步向别院的方向走去,本来他还想走的再快些,将上官宇远远的甩到身后,只是,苦于他受了重伤,提不起任何的内力,根本无法像平常那样快步前行……
冷逸轩急于知道今日在望江楼所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得间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别院离他越来越近,冷逸轩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我此次来别院中为了解一些事情,独孤绝应该会让我见雪宁……
别院已经近在咫尺,冷逸轩立于门外不停的来回走动着,思索着要找何种理由进去。
上一次他闯进别院后,独孤绝可是对他进行了严重的警告:如果未经独孤绝的允许,冷逸轩再敢擅自闯进别院,独孤绝绝不会轻饶于他。
独孤绝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冷逸轩不怕独孤绝,却不得不为自己所代表的三大世家着想,毕竟,三大世家以冷家为主,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小心谨慎,否则,便会让有心之人趁机钻了孔子……
就在冷逸轩冥思苦想合适的理由时,一袭熟悉的蓝色纱衣映入了眼帘,绝美的容颜,窈窕的身体,一举一动都能轻易牵动他心之人出现在他的视缇中。
冷逸轩心中一喜,正欲迎上去,岂料,最令他头疼的人物也出现在了他的眼中,并且,独孤绝正将沈雪宁轻拥在怀中,两人边走边旁若无人的聊的不亦乐乎。
冷逸轩英俊面容上的喜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望着慢慢向他走来的沈雪宁、独孤绝等人,冷逸轩冰冷的眸底染上一层幽深的凝重。
冷逸轩微微沉下了眼睑,似在认真思索什么,再次抬眸时,冷逸轩清亮的眸底闪着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似狠毒,阴险,却又什么都不是……
心中打定了主意,冷逸轩身形一闪,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无踪,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地面空荡荡的,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处呆过……
就在冷逸轩消失的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独孤绝抬头望向冷逸轩消失的方向,眸底的柔情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凝重与深思。
独孤绝身受重伤,回到别院后,吩咐莫松招待上官宇和果冻,自己在沈雪宁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莫松办事一向周全,独孤绝与沈雪宁刚刚回到卧室,莫松就命人取来了上好的药材,为独孤绝治伤。
丫环们将药材放到桌上后,便快步退了出去,不是她们不想服侍独孤绝用药,而是有沈雪宁在,独孤绝根本不会让她们服侍。
轻扶着独孤绝躺在了床上,沈雪宁并没有去拿高桌上的药材,而是自衣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举到了独孤绝面前:“我想这瓶药比那边一桌的药都要管用。”
“这是什么药?”听沈雪宁这么一说,独孤绝心生好奇:“你自己配制的?”独孤绝知道沈雪宁懂些药理,却没想到她竟然也会配药。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打开了瓶盖,顿时,一股奇异的香气飘入鼻中,不用检验独孤绝也知道,这绝对是疗伤的极品药。
“这是明月公子给我的药……”说着,沈雪宁已倒出了瓶中的药丸,慢慢向独孤绝口中递去。
岂料,就在沈雪宁拿着药丸的小手快要送到独孤绝口中时,手腕被独孤绝的大手紧紧抓住,再也前行不了半分,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隐有寒光闪现:“你什么时候见的明月?”
“就是刚才在望江楼,你重伤后,我去欧阳睿那边,明月摆了阵,将欧阳睿等人困在了阵中,所以他们没有察觉到我们那边所发生的事情……”
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却丝毫没注意到随着她的述说,独孤绝的面色越来越阴沉,眸底的寒光也渐渐浓烈。
沈雪宁之所以没有拒绝明月所送的药,是因为她看得出独孤绝与明月的关系不一般,或许两人是至交好友,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友情。
沈雪宁是聪明人,知道哪些事情该问,哪些事情不该问,所以,对于此事,她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
独孤绝在听到这是明月所送药时,强烈的反应真的出乎了沈雪宁的意料之外:“师兄,有什么不对吗?”
“以后不要再见明月,也不要再接他送的任何药物。”独孤绝语气冰冷,伸手拿过沈雪宁手中的药瓶,用力扔出了窗外,小巧的瓷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跌落在草丛中……
大手微扬,高桌上的一瓶上好伤药已被独孤绝吸到了手中,可是独孤绝并没有打开瓶盖用药,而是将药瓶伸到了沈雪宁面前:“这种药也属极品,药效比明月的不差,我服用这个。”
沈雪宁没有说话,心中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聪明如沈雪宁,自然能从刚才独孤绝的态度中猜出,独孤绝与明月之间不但出了问题,而且很严重。
聪明人之所以聪明,不在于她比别人懂的多,而在于,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什么时候应该奋起抗争,什么时候应该运用智慧去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如今独孤绝正在气头上,如果沈雪宁再在此事上问个不停,独孤绝肯定不会有好脾气,最后遭殃的肯定是她沈雪宁……
独孤绝手拿药瓶在沈雪宁面前静止不动,她可不认为他只是想对她进行一番训导,伸手接过独孤绝手中的药瓶,打开盖子,取出里面的药丸,送入了独孤绝口中。
服下药丸后,独孤绝坐在床上运功打坐,疗伤,沈雪宁无所事事,再加上她扶着独孤绝从望江楼走回这里,的确是累了,用膳后便躺在贵妃塌上休息。
一觉睡醒后日已西斜,独孤绝还在打坐,短时间之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见他伤势之重,无聊之下,沈雪宁便轻轻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卧室
夕阳西下,霞光染红了大半个天空:欧阳睿与程南英被抓,欧阳清自是不敢轻举妄动,独孤棋虽已逃离,但二十里外的烈焰士兵已全被被俘,所以,他已无处可去。
可以说,整个战局沈雪宁与独孤绝已赢了大半,只是,世事无常,不知会不会再生变故……
“王妃的精神好了不少。”正走着,身后传来一熟悉之声,不用回头沈雪宁也知道是上官宇。
“怎么只有太子殿下一人,云萝公主呢?”沈雪宁回头望向上官宇,故做惊讶。
“云萝觉得自己一时失手,让王妃想抓之人趁机逃脱,心中过意不去,正在房间中检讨自己。”上官宇说的轻描淡写:“云萝伤势并不重,休息几日便无事……”
四下观望无人,上官宇望向沈雪宁的眸底越凝越深:“王妃,云萝受伤后,你将她带至本宫面前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让本宫帮你对付独孤棋?”
云萝是青颂国最受宠的公主,独孤棋伤了云萝,不管她的伤势轻重,上官宇都不会放过独孤棋,只不过,他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沈雪宁微微一愣,明白了上官宇心中所想:“太子殿下多心了,独孤棋不足为惧,雪宁能够应付得了他,至于将受伤的云萝公主带至殿下面前一事……雪宁是想让殿下早点带云萝公主回青颂。”
“这是为何?”沈雪宁的做法,的确让上官宇费解:
如果云萝留在沈雪宁这里,云萝有事上官宇一定会出手相助,也就等于沈雪宁在无形之中多了一个厉害的帮手,可是如果云萝跟上官宇回青颂了,沈雪宁可就失去了这一帮手。
像上官宇这样有权有势,身手高强的帮手别人求都求不来,可她沈雪宁竟然还向外推。
“云萝公主武功虽高,却心性单纯,不适合生活于尔虞我诈的江湖之中,雪宁的暗宫是江湖组织,云萝公主刚才受伤,也恰恰说明,公主的安全在这里得不到保障。”
沈雪宁目光清冷,语气严厉:“雪宁与王爷共进退,以后暗宫与他人的争斗将会不断发生,云萝公主这次幸运,只受了点轻伤,那下次,下下次呢,说不定哪次一不小心,便会送了性命,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殿下还是尽早将云萝公主带回青颂的好……”
沈雪宁的想法与做法的确出乎了上官宇的意料之外,他知道,沈雪宁很聪明,欧阳清与独孤棋联合的事情上官宇是知道的。
上官宇本以为,沈雪宁此次的目的是想通过云萝受伤之事,让上官宇帮她牵制独孤棋,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上官宇全都想错了,他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雪宁从未想过要利用云萝受伤一事让上官宇为她做任何事情……
“雪宁,你父母是谁,尚在人间吗?”这一次,上官宇没有再称她为王妃,而是直接叫沈雪宁的名字,不过,沈雪宁的心思没在上官宇身上,根本没细听他对她和称呼有何不同。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过世,我记不清他们的样子,更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沈雪宁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让上官宇再打破沙锅部到底,她都已经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上官宇自然不能再继续问下去。
不想再与上官宇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谈论,沈雪宁随便找了个理由回了卧室。
卧室中,独孤绝已经运功打座完毕,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面色较之前好看了不少。
晚膳时间已到,独孤绝大概是运功太累了,丝毫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欧阳睿,程南英被抓,欧阳清是只老狐狸,不会轻举妄动,他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因为被沈雪宁所抓的是他最得力的两个助手,独孤绝的脾气、能力人尽皆知,如果一不小心,激怒了独孤绝,欧阳睿和程南英都休想有命在,欧阳清懂得深思熟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独孤绝受伤一事没几人知道,所以沈雪宁不必担心欧阳清会在晚上派人前来劫狱……
用过晚膳后,独孤绝依然睡的很熟,为防打扰到他,沈雪宁去了外面的浴室沐浴,轻纱浮动,热气袅袅,沈雪宁泡在大的离谱的浴池中,轻轻捧水
独孤棋虽然已经逃离,不过,沈雪宁也让暗宫之人严加留意,只要他敢露面,便可将其抓获……
正想着,房门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沈雪宁眸光一寒,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喝道:“什么人?”
风起云涌 第097章 小人之心
树林中,独孤棋和黑衣人的打斗还在继续,果冻轻飘飘的落到了附近地上,望着打斗中的众人,轻轻叹了口气,眸底闪过一丝失望:“原来孟流星不在这里……害我白开心半天……”
不满的嘟起了嘴,果冻正欲转身离去,眼光望见了立于不远处观战的如意,眸光微微闪了闪:
原来这边是如意负责的,如意和孟流星都是沈宫主的手下,如果我帮如意抓住这个人,岂不是也可以在孟流星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好,就这么做,心中打定了主意,果冻转过了身,视线在与黑衣人打斗的独孤棋、夏丰、夏轻盈身上来回穿梭:
女人打女人,没意思,就算打赢了,孟流星也不会夸奖她,夏轻盈第一个被果冻排除掉。
夏丰,一看便知是中年人,与他较量孟流星定会说我欺负老人,这个也不行。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独孤棋,论年龄,独孤棋要比果冻大上几岁,论性别,独孤棋是男的,她果冻是女的,独孤棋是强势,她是弱势。
以独孤棋与黑衣人交手的速度,力道来看,他武功不错,总而言之一句话,独孤棋在各个方面都很合她果冻的意,如果她能抓住独孤棋,保证孟流星会对她刮目相看……
漂亮的眸底闪过一丝得意,眼看着独孤棋就要落败了,果冻不再耽搁,双足轻点,窈窕的身形瞬间已飞至独孤棋面前,纤手轻扬,凌厉的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攻向独孤棋……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冷逸轩快速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英俊的面容阴沉的可怕,头部泛起一丝疼痛,冷逸轩努力回想着他昏迷前的一点儿一滴:
幽冥在雅间中欺负雪宁,我以内力撞开了雅间的门,眼前闪过一道亮光,随后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隐隐约约中,我好像闻到了雪宁身上的清雅体香
冷逸轩将目光转向坐在床榻上,披着李牧外衣,此时正哭的双目红肿的李玉蓉: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李牧刚想回答,岂料李玉蓉已先他一步开了口:
“冷大哥……刚才我和大哥来看你……大哥见你身体有恙,便吩咐我在此照顾你,自己去为你请大夫……当时你的面色很红,我本想试试看你是不是感染了风寒,谁知,就在我将手放到你额头的瞬间,你就把我拉到了床上……”
李玉蓉声音哽咽,说话虽是断断续续,却十分清析。
李牧沉下的眼睑中凝聚出狂风暴雨,如果不是碍于冷逸轩与那名大夫在这里,恐怕此时的李玉蓉早已挨了他狠狠的一记耳光:
他们李家虽为三大世家之末,但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从未对人撒过谎,可是今天,李玉蓉竟然当着他的面,撒下如此弥天大谎来欺骗冷逸轩……
“李兄,事情确是如此吗?”冷逸轩与李玉蓉一起长大,对她的为人处事十分了解,她说的话,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李牧从不对他撒谎,所以,冷逸轩想听他一言。
“逸轩,我带玉蓉前来找你时,你的确是躺在床榻上昏睡不醒,我也确实是吩咐玉蓉照顾你,然后,去为你找大夫,至于你和玉蓉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
说出这番话后,李牧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玉蓉,这次你做的太过份了,逸轩并不是那么好欺骗的,你自求多福吧,大哥只能帮到你这些了……
冷逸轩的为人李牧十分清楚,他讨厌别人设计他,尤其是他最亲近的人,李牧没有当面拆穿李玉蓉,只是不想让李玉蓉现在就受惩罚。
冷逸轩不爱李玉蓉的事情李牧是知道的,冷逸轩让古云寻找那名吹箫女子,想与那名女子共度一生的事情,李牧也是知道的。
但他不能当面拆穿李玉蓉,因为,如果被冷逸轩知道,李玉蓉失身于别人,却为了嫁给冷逸轩而设计于他,冷逸轩定不会轻饶了李玉蓉……
只是,这整个望江楼都是冷逸轩的地方,刚才李玉蓉失身于幽冥的事情又不止一个人知道,再加上,冷逸轩不爱李玉蓉,不会轻易娶她自不必说,冷逸轩定会派人调查此事,所以,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了多久……
如果被他查出了真相,玉蓉的后果,不堪设想:玉蓉啊玉蓉,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冷逸轩将目光转向立于房间门口的那名大夫,语气冰冷:“大夫,您刚才进来时,看到了什么?”
“老夫最近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看到。”那名大夫急忙回答,语气慌张,这三大世家在京城的影响力很大,这件事情本就与他无关,他自然是将事情撇的越干净越好,浑水不是人人都能趟得了的。
李玉蓉沉下的眼睑中,一丝厉光一闪而逝:让这名大夫来为她做证人,证明她已失身于冷逸轩的决定没有做错……
“大夫不必担心,冷某只想知道实情,你只将自己看到的实情告诉在下便可。”冷逸轩的语气依旧冰冷的冷人窒息,面色也阴沉的可怕。
她知道,这一次冷逸轩是真的生气了,有那么一瞬间,李玉蓉后悔了自己刚才的决定。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在她说出那番话的瞬间,她就已经失去了后悔的权力,无论前路有多艰难,她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冷公子,老夫刚才走进房间时,看到您与李姑娘纠缠在一起……”
虽然那名大夫已经说的很委婉了,但冷逸轩稍稍好转的脸色还是难以控制的再次阴沉了下来,挥手打断了那名大夫的话:“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吧。”
此话一出,那名大夫如同得到了特赦令一般,向三人道过别后,快步走出了雅间,飞速向望江楼外走去,其速度比兔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哪里还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大夫走后,冷逸轩冷冷扫了一眼坐在床上,只穿很少衣服,哭的眼睛红肿的李玉蓉,散落一地的纱衣碎片,以及床榻上那抹鲜红的处子之血,语气冰冷:
“不必伤心,如果事情是我做的,我会对你负责,但如果事情不是我的责任……”冷逸轩猛然抬起了眼睑,望向李玉蓉的眸底寒光闪现:“玉蓉,你应该知道后果!”
树林中,果冻和独孤棋的打斗也到了白炽化状态,为了抓住独孤棋,向孟流星邀功,果冻谢绝了所有人的帮助,独自一人与独孤棋战到了一起。
想想孟流星对自己点头哈腰,惟命是从的样子,果冻心中就莫名的兴奋,出手的速度与力道也不知不觉间加快、加重。
独孤棋与那些黑衣人交手时,内力消耗过多,有些力不从心,果冻的武功不弱,与她交手,独孤棋已渐渐落于下风。
但是,独孤棋这人很聪明,很善于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条件达到自己的目的,在与果冻交手时,他发现,只要他出手的速度稍慢,或被果冻逼的连连后退时,果冻就会走神去想别的事情。
这一认知让以为自己输定了的独孤棋重新燃起了逃离的希望,假装不敌,被果冻打得连连后退,独孤棋暗中观察着果冻的一举一动。
果冻真的很好骗,在独孤棋连连后退时,她以为独孤棋真的要被她打败了,美好的理想即将实现,果冻心中不免得意:孟流星,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由于太过得意,果冻漂亮的眸底闪闪发光,独孤棋心中冷哼一声,趁着果冻不注意,猛然挥剑架在了果冻脖子上,而得意的做着美梦的果冻,只觉脖颈一凉,森森寒气渗入肌肤……
猛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果冻抬眸望向独孤棋,却见他也在以嗜血的目光望向她:“你很得意是吗?”
“我就是得意,怎么样……”果冻接下来的话被脖颈上的森森寒气逼回了腹中,望向独孤棋的眸底寒光闪现,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可是此时她受制于人,对于独孤棋,果冻无可奈何,只能以喷火的眼神望向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独孤棋早已死了不下千遍。
果冻被独孤棋制住,黑衣人与夏丰,夏轻盈等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黑衣人聚到了一起,呈扇形将独孤棋等人重重包围,却不敢轻举妄动。
夏丰和夏轻盈也快步来到了独孤棋身后,手持长剑面对黑衣人,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双方人马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肯先妥协。
果冻心中暗自懊恼:糟糕,刚才是我太大意了,竟然被这个笨蛋所擒,传出去多丢人,孟流星肯定也会笑话我的……
“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独孤棋抬头望向立于黑衣人正前方的如意,眸光冰冷嗜血:“放我们离开,本王便不杀她,否则,你们就等着给她收尸
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话,独孤棋手指微微用力,锋利的剑刃划破了果冻娇嫩的肌肤,殷红的鲜血顺着脖颈慢慢流下……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敢划破我的脖颈,活的不耐烦了。”果冻怒斥出声,正欲挥掌击向‘独孤棋’,却被独孤棋抢先一步点住了|茓道,果冻立于原地干着急,望向独孤棋的眼中寒光闪现,却碍于|茓道被点,无可奈何。
独孤棋回头望向如意,眸底寒光闪现:“本王的耐心有限,快点做决定,否则,本王就杀了她。”
果冻刚才抢着要和他交手时,那些黑衣人对她有些恭敬,所以,独孤棋猜测她在这个帮派中是有些地位的,所以,他才会想到挟持果冻逃离这里。却不曾想,他已在无形之中得罪了青颂国。
如意沉下了眼睑,似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挣扎:宫主应该就快到了吧……
独孤棋是久经沙场之人,如意久久沉默不语,不给他明确的答复,他当然知道她是在拖延时间:“看来你们是没有诚意与本王交换条件了,那就休怪本王剑下无情。”
说着,独孤棋就欲抬剑划破果冻的喉咙……
“慢着。”如意面色微沉,冷喝一声:“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也请你遵守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离开这里后,马上放了她。”
黑衣人让出了一条路,独孤棋等人押着果冻,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去,如意带着人跟在后面,与独孤棋之间保持着一近也不远的一段距离……
前面已是大道,远处,一辆疾驰的马车由远及近,独孤棋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在马车快要来到他们近前时,冷喝一声:“这人还给你们。”
话出口的同时,独孤棋运用掌力将果冻推向如意那边,果冻|茓道被点,根本无法施展轻功,如果从高空落下,肯定重伤。
如意来不及细想,飞身去接果冻,而独孤棋仿佛早就料到如意会这么做,趁着如意前去接下半空中的果冻,无瑕他顾时,独孤棋眸光一寒,双足轻点,腾空而起,手中长剑直奔果冻的后心而去……
“不要。”如意惊呼一声,想要挥开独孤棋的长剑已然来不及……
而果冻也察觉到身后有恶风袭来,心知不妙,却苦于|茓道被点,无法动弹,只得任意那足以致命的寒气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独孤棋手中的长剑快要刺到果冻身上时,一蓝一铜两道身影凭空出现,铜色身影伸手去接果冻,蓝色身影则伸手与得孤棋对了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响,蓝色身影与独孤棋各自后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下脚步,待看清来人后,独孤棋眸底的寒光更浓:“沈雪宁,又是你。”
“是我又如何?”沈雪宁目光清冷,语气微傲:“在我的地方,敢伤我的人,你们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独孤棋轻哼一声,正欲说话,身后传来夏丰焦急的轻唤声:“王爷,快上车。”
独孤棋眸光微闪:如今的他们已是强弩之末,的确不适合再战,唯今之计,只有快些离开这里,与那些烈焰士兵汇合,然后再商大计……
思及此,独孤棋不再耽搁,猛然转身,飞身上马车,沈雪宁等人正欲前去追赶,冷不防一团黑烟迎面吹来,趁着沈雪宁等人躲避黑烟的空隙,马车已快速远去……
待黑烟散尽后,大道上的马车早已跑的不见了踪影,空留一串滚滚狼烟
果冻的|茓道已被解开,此时,如意正拿着丝帕帮她处理脖颈上的伤口,伤势不重,只是些皮外伤,但如意仍然处理的小心翼翼,不是她想讨好果冻,只是,果冻身份特殊,在这里受了伤,她真的不好交待。
果冻的武功的确不错,但她毕竟是青颂国的公主,再加上果冻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沈雪宁便吩咐孟流星,时时注意她的安全,切不可让她参加什么暗杀,刺杀之类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能劝她回青颂国,不再在这里惹麻烦,就最好了……
可惜果冻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刻也安静不下来,黑衣人都出来执行任务,她独自一人闲的无聊,便出来走动,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情。
她本是一片好心,想帮忙抓人,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弄巧成拙,破坏了沈雪宁抓独孤棋的计划……
“宫主,对不起,其实我……”望着沈雪宁清冷的面容,果冻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便急忙开口解释。
沈雪宁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果冻的话:“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了解,跟我来吧,上官宇想见你。”
果冻来此,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世,再加上,她天天呆在孟流星身边,自然知道沈雪宁的厉害之处,沈雪宁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果冻是青颂国最受宠的云萝公主,在她这里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官宇救过她一次,她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如果云萝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不好交待。
所以,沈雪宁让上官宇带果冻回去,这样一来,双方都安心,至于独孤棋,他逍遥不了多长时间。
独孤棋带来的那些驻扎在二十里外的烈焰士兵已全部被俘,没有士兵的仗,仅凭他一个光杆将军,如何去打,所以,这一仗还未开始,独孤棋就已注定会是输家……
缓步走在前去见上官宇等人的路上,果冻几次抬眸望向沈雪宁,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可望着沈雪宁清冷的目光,她那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是我一时大意,将那人放走了,此时,宫主现在肯定在生我的气,等她气消了,我再和她解释吧,又或者,我将功补过,把那人抓回来……
出了这种事,冷逸轩只觉自己全身不舒服,和李牧、李玉蓉说了几句客套话,并郑重承诺,如果李玉蓉之事真是他所为,他会负责,随后,冷逸轩随便找了个借口快速回了冷府。
沐浴,更衣,焚香,直到自己身上再也闻不到一丝李玉蓉的味道了,冷逸轩方才停了下来。
一直以来,冷逸轩都只当李玉蓉是妹妹,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意,却从未想过要娶她为妻,因为他觉得,他们两人的性格根本不和,不适合在一起,就算勉强结合,到最后还是会分开。
对于今天他和李玉蓉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印象,所以,他并不完全相信李玉蓉所说的话,但李玉蓉心性单纯之事,整个圣乾京城人尽皆知,她不可能想出这种方法设计自己,除非……
冷逸轩猛然抬起了眼睑,眼底一丝寒光一闪而逝:“来人,派人暗中监视李玉蓉,并查查最近几天她都在做什么,还有……”
冷逸轩犹豫片刻:“立刻去查明今日望江楼所发生的一切,明日午时前,我要听最详细的经过。”
“是!”透明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恭敬的应答,紧接着,一阵破风之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冷逸轩幽深的眼底越凝越深:玉蓉,不要让我查出你对我撒了谎·……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事,冷逸轩隐约觉得他好像闻到了沈雪宁身上特有的,清新淡雅的体香。
眸光微微闪了闪,冷逸轩鬼使神差般离开了冷府,快步向别院的方向走去:只要找到沈雪宁,说不定这件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远远望去,凉亭中的独孤绝与上官宇相谈甚欢,沈雪宁与果冻缓步走向凉亭。
似是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亭中的独孤绝与上官宇停止了交谈,回头望向沈雪宁走来的方向:
“云萝,你怎么来了?”上官宇的语气有微微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果冻会出现在这里:
经过刚才一事,上官宇已了解到沈雪宁的势力不容小视,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情,肯定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查到最详细的结果,所以,果冻是青颂云萝公主一事,上官宇不打算隐瞒沈雪宁,更何况,他也瞒不住。
“人家想太子哥哥了,所以来看看你。”果冻语气轻快,漂亮的眸底闪闪发光。
“雪宁,你的事情办完了。”独孤绝坐着未动,毫不掩饰的深情目光望向沈雪宁。
沈雪宁轻轻点了点头,缓步走至独孤绝身侧:“已经办完了,半路出了点儿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
“云萝,你怎么了?”上官宇的惊呼声阻断了独孤绝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回眸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上官宇正立于果冻面前,神情凝重,幽深的眸底越凝越深。
果冻早已戴上了面纱,脖颈上的伤口自然也被遮住,只是不知这上官宇的眼睛怎么这么尖,还是发现了果冻的伤。
“没事,没事。”果冻不着痕迹的挥开上官宇欲碰触她伤口的大手:“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了,被一名卑鄙小人设计了一下,受了点儿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如果被上官宇看到了她脖颈上的伤,肯定会不择手段将她带回青颂,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云萝,让我看看你的伤。”上官宇微沉的语气中带着命令口吻,是人都听得出,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太子哥哥,我真的没事,你不必担心。”果冻无论如何都不让上官宇看她的伤势:“真的只是一点儿小伤……”
果冻话音未落,上官宇眸光一寒,猛然伸手扯落了果冻脸上的面纱,顿时,一张绝美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看清这张绝美容颜时,独孤绝冰冷的眸底没有任何惊艳之色,有的是满目的凝重,以及疑惑。
此时,上官宇总算明白为何他见到沈雪宁后会觉得她熟悉,沈雪宁与果冻都是绝色美人,两人的容貌并不相同,但两人的气质竟然有三分神似:这只是巧合吗?
“想不到王妃与云萝的气质竟是如此神似,实乃有缘。”上官宇出言赞叹:“不知王妃的父母现在何处?如不嫌弃,王妃与云萝结拜姐妹可好?”
“多谢宇太子殿下抬爱,雪宁是孤儿,自小父母双亡,怕是高攀不上云萝公主。”沈雪宁语气委婉,对上官宇拒绝的不留痕迹,既向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给了上官宇台阶。
“云萝是公主,雪宁是辰王妃,你们地位平等,何来高攀不上之理。”上官宇语气轻柔,故意略带疑惑。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别院,此事以后再议。”上官宇对沈雪宁的试探独孤绝又岂会不明白,不过,世间有些事情还是不清楚的好。
沈雪宁的真正身份对独孤绝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人真心相爱,能够白头到老,相守一生,这就已经很好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被改变。
独孤绝站起身,轻拥着沈雪宁的肩膀快步向别院的方向走去,本来他还想走的再快些,将上官宇远远的甩到身后,只是,苦于他受了重伤,提不起任何的内力,根本无法像平常那样快步前行……
冷逸轩急于知道今日在望江楼所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得间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别院离他越来越近,冷逸轩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我此次来别院中为了解一些事情,独孤绝应该会让我见雪宁……
别院已经近在咫尺,冷逸轩立于门外不停的来回走动着,思索着要找何种理由进去。
上一次他闯进别院后,独孤绝可是对他进行了严重的警告:如果未经独孤绝的允许,冷逸轩再敢擅自闯进别院,独孤绝绝不会轻饶于他。
独孤绝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冷逸轩不怕独孤绝,却不得不为自己所代表的三大世家着想,毕竟,三大世家以冷家为主,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小心谨慎,否则,便会让有心之人趁机钻了孔子……
就在冷逸轩冥思苦想合适的理由时,一袭熟悉的蓝色纱衣映入了眼帘,绝美的容颜,窈窕的身体,一举一动都能轻易牵动他心之人出现在他的视缇中。
冷逸轩心中一喜,正欲迎上去,岂料,最令他头疼的人物也出现在了他的眼中,并且,独孤绝正将沈雪宁轻拥在怀中,两人边走边旁若无人的聊的不亦乐乎。
冷逸轩英俊面容上的喜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望着慢慢向他走来的沈雪宁、独孤绝等人,冷逸轩冰冷的眸底染上一层幽深的凝重。
冷逸轩微微沉下了眼睑,似在认真思索什么,再次抬眸时,冷逸轩清亮的眸底闪着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似狠毒,阴险,却又什么都不是……
心中打定了主意,冷逸轩身形一闪,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无踪,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地面空荡荡的,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处呆过……
就在冷逸轩消失的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独孤绝抬头望向冷逸轩消失的方向,眸底的柔情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凝重与深思。
独孤绝身受重伤,回到别院后,吩咐莫松招待上官宇和果冻,自己在沈雪宁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莫松办事一向周全,独孤绝与沈雪宁刚刚回到卧室,莫松就命人取来了上好的药材,为独孤绝治伤。
丫环们将药材放到桌上后,便快步退了出去,不是她们不想服侍独孤绝用药,而是有沈雪宁在,独孤绝根本不会让她们服侍。
轻扶着独孤绝躺在了床上,沈雪宁并没有去拿高桌上的药材,而是自衣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举到了独孤绝面前:“我想这瓶药比那边一桌的药都要管用。”
“这是什么药?”听沈雪宁这么一说,独孤绝心生好奇:“你自己配制的?”独孤绝知道沈雪宁懂些药理,却没想到她竟然也会配药。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打开了瓶盖,顿时,一股奇异的香气飘入鼻中,不用检验独孤绝也知道,这绝对是疗伤的极品药。
“这是明月公子给我的药……”说着,沈雪宁已倒出了瓶中的药丸,慢慢向独孤绝口中递去。
岂料,就在沈雪宁拿着药丸的小手快要送到独孤绝口中时,手腕被独孤绝的大手紧紧抓住,再也前行不了半分,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隐有寒光闪现:“你什么时候见的明月?”
“就是刚才在望江楼,你重伤后,我去欧阳睿那边,明月摆了阵,将欧阳睿等人困在了阵中,所以他们没有察觉到我们那边所发生的事情……”
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却丝毫没注意到随着她的述说,独孤绝的面色越来越阴沉,眸底的寒光也渐渐浓烈。
沈雪宁之所以没有拒绝明月所送的药,是因为她看得出独孤绝与明月的关系不一般,或许两人是至交好友,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友情。
沈雪宁是聪明人,知道哪些事情该问,哪些事情不该问,所以,对于此事,她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
独孤绝在听到这是明月所送药时,强烈的反应真的出乎了沈雪宁的意料之外:“师兄,有什么不对吗?”
“以后不要再见明月,也不要再接他送的任何药物。”独孤绝语气冰冷,伸手拿过沈雪宁手中的药瓶,用力扔出了窗外,小巧的瓷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跌落在草丛中……
大手微扬,高桌上的一瓶上好伤药已被独孤绝吸到了手中,可是独孤绝并没有打开瓶盖用药,而是将药瓶伸到了沈雪宁面前:“这种药也属极品,药效比明月的不差,我服用这个。”
沈雪宁没有说话,心中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聪明如沈雪宁,自然能从刚才独孤绝的态度中猜出,独孤绝与明月之间不但出了问题,而且很严重。
聪明人之所以聪明,不在于她比别人懂的多,而在于,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什么时候应该奋起抗争,什么时候应该运用智慧去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如今独孤绝正在气头上,如果沈雪宁再在此事上问个不停,独孤绝肯定不会有好脾气,最后遭殃的肯定是她沈雪宁……
独孤绝手拿药瓶在沈雪宁面前静止不动,她可不认为他只是想对她进行一番训导,伸手接过独孤绝手中的药瓶,打开盖子,取出里面的药丸,送入了独孤绝口中。
服下药丸后,独孤绝坐在床上运功打坐,疗伤,沈雪宁无所事事,再加上她扶着独孤绝从望江楼走回这里,的确是累了,用膳后便躺在贵妃塌上休息。
一觉睡醒后日已西斜,独孤绝还在打坐,短时间之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见他伤势之重,无聊之下,沈雪宁便轻轻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卧室
夕阳西下,霞光染红了大半个天空:欧阳睿与程南英被抓,欧阳清自是不敢轻举妄动,独孤棋虽已逃离,但二十里外的烈焰士兵已全被被俘,所以,他已无处可去。
可以说,整个战局沈雪宁与独孤绝已赢了大半,只是,世事无常,不知会不会再生变故……
“王妃的精神好了不少。”正走着,身后传来一熟悉之声,不用回头沈雪宁也知道是上官宇。
“怎么只有太子殿下一人,云萝公主呢?”沈雪宁回头望向上官宇,故做惊讶。
“云萝觉得自己一时失手,让王妃想抓之人趁机逃脱,心中过意不去,正在房间中检讨自己。”上官宇说的轻描淡写:“云萝伤势并不重,休息几日便无事……”
四下观望无人,上官宇望向沈雪宁的眸底越凝越深:“王妃,云萝受伤后,你将她带至本宫面前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让本宫帮你对付独孤棋?”
云萝是青颂国最受宠的公主,独孤棋伤了云萝,不管她的伤势轻重,上官宇都不会放过独孤棋,只不过,他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沈雪宁微微一愣,明白了上官宇心中所想:“太子殿下多心了,独孤棋不足为惧,雪宁能够应付得了他,至于将受伤的云萝公主带至殿下面前一事……雪宁是想让殿下早点带云萝公主回青颂。”
“这是为何?”沈雪宁的做法,的确让上官宇费解:
如果云萝留在沈雪宁这里,云萝有事上官宇一定会出手相助,也就等于沈雪宁在无形之中多了一个厉害的帮手,可是如果云萝跟上官宇回青颂了,沈雪宁可就失去了这一帮手。
像上官宇这样有权有势,身手高强的帮手别人求都求不来,可她沈雪宁竟然还向外推。
“云萝公主武功虽高,却心性单纯,不适合生活于尔虞我诈的江湖之中,雪宁的暗宫是江湖组织,云萝公主刚才受伤,也恰恰说明,公主的安全在这里得不到保障。”
沈雪宁目光清冷,语气严厉:“雪宁与王爷共进退,以后暗宫与他人的争斗将会不断发生,云萝公主这次幸运,只受了点轻伤,那下次,下下次呢,说不定哪次一不小心,便会送了性命,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殿下还是尽早将云萝公主带回青颂的好……”
沈雪宁的想法与做法的确出乎了上官宇的意料之外,他知道,沈雪宁很聪明,欧阳清与独孤棋联合的事情上官宇是知道的。
上官宇本以为,沈雪宁此次的目的是想通过云萝受伤之事,让上官宇帮她牵制独孤棋,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上官宇全都想错了,他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雪宁从未想过要利用云萝受伤一事让上官宇为她做任何事情……
“雪宁,你父母是谁,尚在人间吗?”这一次,上官宇没有再称她为王妃,而是直接叫沈雪宁的名字,不过,沈雪宁的心思没在上官宇身上,根本没细听他对她和称呼有何不同。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过世,我记不清他们的样子,更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沈雪宁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让上官宇再打破沙锅部到底,她都已经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上官宇自然不能再继续问下去。
不想再与上官宇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谈论,沈雪宁随便找了个理由回了卧室。
卧室中,独孤绝已经运功打座完毕,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面色较之前好看了不少。
晚膳时间已到,独孤绝大概是运功太累了,丝毫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欧阳睿,程南英被抓,欧阳清是只老狐狸,不会轻举妄动,他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因为被沈雪宁所抓的是他最得力的两个助手,独孤绝的脾气、能力人尽皆知,如果一不小心,激怒了独孤绝,欧阳睿和程南英都休想有命在,欧阳清懂得深思熟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独孤绝受伤一事没几人知道,所以沈雪宁不必担心欧阳清会在晚上派人前来劫狱……
用过晚膳后,独孤绝依然睡的很熟,为防打扰到他,沈雪宁去了外面的浴室沐浴,轻纱浮动,热气袅袅,沈雪宁泡在大的离谱的浴池中,轻轻捧水
独孤棋虽然已经逃离,不过,沈雪宁也让暗宫之人严加留意,只要他敢露面,便可将其抓获……
正想着,房门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沈雪宁眸光一寒,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喝道:“什么人?”
风起云涌 第098章 陷阱
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纤手轻扬,浴池边的纱衣在水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双足轻点,沈雪宁窈窕的身形腾出水面,纱衣下摆轻擦着水面上的花瓣飘过,带起点点水珠。
纤细的身影落于浴池边,白色纱衣已穿至身上,手指轻扯,最后一条丝带系于腰间,一系列的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干脆利落,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身形一转,沈雪宁窈窕的身影已来到门外,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夜色已深,四周静悄悄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洒在大地上,古式房间的屋顶房檐,在月光的照射下,清析的投影于脚下,四周静悄悄的,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难道刚才只是我的错觉:这间浴室是沈雪宁、独孤绝所专用,除却他们两人,没人敢来这里,如今独孤绝刚刚疗完伤,自是不会前来这里……
沈雪宁在小院中走了一圈,确认这里的确没有任何人后,才慢慢向卧室走去:如今是非常时期,她不得不小心……
当沈雪宁窈窕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时,一袭淡紫色的身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不着痕迹的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是别人,正是青颂国太子,上官宇。
在厢房中休息时,上官宇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白天发生的事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所以才会起身前来外面走动。
此处虽偏,景色很美,当上官宇走到这里时,看见房间中还亮着灯,好奇是何人居住此处,他才会踏步前来。
房间中很静,隐隐有好闻的香气飘出,上官宇心中的好奇更浓,本想出言拜访,又怕自己的声音会惊扰了此处主人,于是他便想悄悄一看究竟。
上官宇没想到,此处竟然是浴室,更没想到沈雪宁在此沐浴……
房中情形映入眼帘的瞬间,上官宇一时慌张,才会将门弄出了声音,险些被沈雪宁发现……
想想刚才的险境,上官宇不禁哑然失笑:其实,沈雪宁四下寻找时,有那么一瞬间,就差一点儿点儿便可找到上官宇了,如果真被沈雪宁看到了他,他还真想不起来应该找什么借口为自己开脱。
虽说他真不是故意来此的,更不是有意窥视浴室内情形,但事情毕竟发生了,无论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夜色已深,整个别院都已陷入了沉睡之中,一队队的侍卫在小路上不停的来回巡逻:天色已经这么晚了,看来我沐浴了很长时间……
沈雪宁快步赶回卧室,远远的,便望见卧室中还亮着灯:不知师兄的伤势如何了,但愿他没事才好……
沈雪宁正欲踏入小院,一名侍卫快步走到了沈雪宁面前:“启禀王妃,大牢中的程南英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王妃。”
沈雪宁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微微低头思索片刻:“前面带路。”
程南英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再加上这一次他又是自愿被抓,所以,他不会挟持沈雪宁离开这里,严格算算,沈雪宁还欠他的人情……
大牢中阴暗潮湿,一袭白色戎装的程南英正坐在干草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关押程南英与欧阳睿时,沈雪宁以防止他们串通逃离为由,将他们关进了不同的大牢,其实,就算真的把他们关在一直,程南英也不会想办法帮欧阳睿逃离……
只听当,的一声响,牢门被打开,紧接着便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程南英微微低下了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袭白衣,容颜绝美,气质出众的沈雪宁正缓步向他走来。
由于刚刚沐浴过,沈雪宁乌黑的墨丝未挽,随意的散于身后,每到一处,清新淡雅的体香随风飘散……
望着如九天仙子般飘逸出尘的沈雪宁,程南英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如果自己可以早点看清自己的心,那么此时的沈雪宁只怕不是独孤绝辰王妃,而是自己的郡王妃……
怪只怪自己醒悟的太晚,才会被独孤绝抢占了先机,使得沈雪宁与自己擦肩而过……
“不知程郡王找雪宁前来所谓何事?”沈雪宁在距离大牢两米外站定,面容清冷,眸光平静。
沈雪宁知道,程南英忠于欧阳皇室,却不会伤害自己,只不过,欧阳清总想置沈雪宁于死地,所以,总有一天她和程南英会成为敌人。
程南英对她的情,沈雪宁都知道,可她不能接受,更不想程南英为了她遭受惩罚,所以沈雪宁打算想办法让程南英对她死心……
程南英心中的喜悦在沈雪宁说出这句话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本欲站起的挺拔身形,立刻停下了动作:她是烈焰辰王妃,而我是圣乾程郡王,我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鸿沟……
她与他之间也绝对不可能了,可是,程南英一向冷情,沈雪宁是他这一生唯一爱上的女子,有一种人,从不轻易动情,一旦动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无论他们会不会在一起,今生今世,他对她的情永远不会变。
程南英显然就是这种人,他爱上了沈雪宁,除了沈雪宁外,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只可惜,今生今世,沈雪宁并不属于他……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提醒辰王妃几句。”望着立于门口,保护,沈雪宁的几名侍卫,程南英语气冰冷:“辰王妃,在下奉劝你一句,赶快放了在下与太子殿下,否则,皇上绝不会轻饶于你……”
“程郡王与太子殿下在我手中,圣皇欧阳清绝不敢轻举妄动。”沈雪宁不明白程南英为何要和她说这些,只能静观其变。
“王妃,圣乾已与烈焰瑞王爷达成了盟约,仅凭辰王一已之力,怕是应付不了。”程南英的语气依旧冰冷,而沈雪宁心中则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
聪明如沈雪宁,自然知道,程南英要挟她放人是假,借此告诉她独孤棋已与欧阳清联手是真。
虽然这一消息沈雪宁早已知道,但听程南英以这种方式向她说出,沈雪宁心中还是忍不住暗暗叹气:他们本是敌人,而程南英竟然还在以这种方法暗中帮她……
“程郡王不必多说,人我不会放,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等你们圣皇欧阳清来了自会知道。”
言毕,沈雪宁不再理会程南英,转身快步向外走去:沈雪宁不想再欠程南英的人情了,所以,她不打算听他向她透露的消息……
“王妃,烈焰瑞王带了三万精兵守在城外二十里处,圣皇也在调集精兵前来京城,王妃与辰王势单力薄,自然不会是圣皇与瑞王的对手,如果王妃肯答应放了在下与太子,在下可以在圣皇面前为王妃说说情……”
“砰!”的一声响声过后,牢门被关上,程南英未说完的话也被关在了里面。
快步走在回卧室的路上,沈雪宁重重的叹气:程南英,你这又是何苦……
还有白天打斗时,程南英明明可以逃离的,但他却没有走,自愿被抓了起来,沈雪宁不想放欧阳睿,自然也不能放掉程南英,否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欧阳清身为皇家人,生性多疑,如果程南英被安然无恙的放回去,欧阳清自然会起疑,就算沈雪宁制造点事情,让程南英负伤回去,欧阳清对他也极有可能不再完全信任……
沈雪宁不想从程南英这里打探任何消息,也不想害他丢官掉职,甚至丢掉性命,所以,她现在只能将程南英和欧阳睿关起来。
卧室中虽然还亮着灯,却已是寂静一片,沈雪宁轻轻推开了房门,悄无声息的缓步走进了房间。
大床上,独孤绝还在熟睡,此时的他未戴面具,英俊的脸庞在烛光的照射下更显俊美,锐利的双眸微闭,少了平时的凌厉与强势,多了一份祥和与睿智,只是眉宇间隐隐带有一丝忧伤。
大概是运功疗伤和服下的药起了作用,独孤绝的脸色较之以前,好看了许多。
夜很深了,为了不打扰到独孤绝休息,沈雪宁吹灭了蜡烛,轻手轻脚的脱衣上床休息,淡淡的月光透过格子窗洒在房间中,为这寂静的夜增加了一份神秘色彩。
沈雪宁以为独孤绝睡着了,就连拉被子躺下都是小心翼翼的,岂料,就在她躺到床上的瞬间,一双有力的胳膊伸出,将她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鼻端,热水的余温透过层层衣服飘入沈雪宁鼻中,昭示着独孤绝刚刚沐浴不久,沈雪宁抬头,望进了独孤绝深邃的双眸中:“师兄,对不起,吵醒你了。”
“你没回来,我又岂能睡的着。”独孤绝紧拥着沈雪宁的手臂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你刚才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见程南英了。”这件事情沈雪宁不打算隐瞒独孤绝,更何况她也瞒不住:“他向我透露,欧阳清调集了大批的将士前来京城,师兄,看来京城真的要掀起腥风血雨……”
“你怕吗?”独孤绝埋首在沈雪宁颈项处,轻轻嗅食着独属于沈雪宁身上的气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雪宁脖颈上,痒痒的,她想躲,无奈独孤绝抱她太紧,她躲不开。
“有你在我身边,我没什么好怕的。”沈雪宁不以为然。
“雪宁,你对程南英……有感情吗?”犹豫半晌,独孤绝还是问出了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程南英对沈雪宁的付出独孤绝心知肚明,如果那次不是冷逸轩找人假扮欧阳睿刺伤了沈雪宁,想必沈雪宁也不会下定决心嫁给他。
据独孤绝所知,沈雪宁与他大婚那天,有人前来抢亲,救下沈雪宁的正是程南英,这已经无声的说明:当是的程南英已对沈雪宁动了情……
独孤绝,不,确切的是说冷逸轩,如果他的动作再慢一步,那现在沈雪宁所嫁之人就是程南英,而不是他独孤绝,对于这一点,每每想起时,独孤绝都心有余怯。
“我对程南英没有任何感情,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沈雪宁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疑心病还真重。
似是不想再继续谈论此事,沈雪宁快速转移了话题:“师兄,我们要如何处置欧阳睿?”
至于程南英,对他们并无敌意,并时时暗中帮助他们,她相信独孤绝不会对他怎么样。
“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独孤绝答非所问,轻柔的轻吻着沈雪宁的眉眼,大手也不受控制的慢慢褪去了沈雪宁身上的衣服。
对于独孤绝的回答沈雪宁心中疑惑,刚想细问,身体传来一阵酥麻,微微侧目,却见她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被独孤绝褪下大半,此时,他修长的大手正在她身上四处游离,点燃一簇一簇的火焰。
沈雪宁又气又无奈,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着做这种事情……不过这句话她不能明说,只能暗自腹诽:“师兄,你受了重伤……”根本不能剧烈运动……
“无妨,为兄的伤势已好转了很多……”轻声回答着,独孤绝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有越来越快速之势。
独孤绝原本就打算在今晚给沈雪宁一个美好的洞房之夜,白天时他受了重伤,本以为这美好的夜晚会泡汤。
不过,幸好他内功深厚,再加上疗伤药物相助,他的伤势虽未痊愈,却也好转了许多,至少不妨碍他要沈雪宁。
说实话,由于他最近太忙,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在一起了,他是真的很想念与沈雪宁在一起时的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共赴那巫山云雨……
隔着薄薄的衣服,沈雪宁都能感觉到独孤绝那渐渐升高的体温,独孤绝的呼吸喷洒在沈雪宁肌肤上,烫的吓人。
沈雪宁出生于现代,自然知道独孤绝此时的情况代表了什么,仔细想想,他们圆满房后,独孤绝一直都很忙,他们两人的确很少在一起,独孤绝正值血气方刚之际,自然受不了如此禁欲。
就在沈雪宁沉思之时,独孤绝已将两人身上的衣服全部褪去,独孤绝健壮的身体压在沈雪宁的雪肌上,是那么锲和,那么般配。
感受着独孤绝身上传来的滚烫温度,以及他那轻柔的动作,沈雪宁轻轻叹了口气,随他去了:独孤绝内力深厚,就算今晚因为此事伤势加重些,相信不久之后他也定能痊愈……
淡淡的月光透过格子窗倾洒在大床上,锦被中,独孤绝轻轻打开了沈雪宁的身体,与她融为一体,共赴那巫山极乐世界,沈雪宁的美丽注定只为独孤绝绽放,今生今世,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厢房中,上官宇如刚才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只不过,他脑海中所想之事,由白天的事情转为沈雪宁。
他从打开浴室门到关上,只有一瞬间,当时沈雪宁全身都泡在浴池中,他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更何况,当时沈雪宁是背对着他的,就算看,他也只看到了沈雪宁的背影。
也就是这样一个朦胧的背影,让上官宇孤枕难眠:他第一次见沈雪宁,是在清水湖边,蓝天绿水间,那一袭绝美的身影踏着阳光缓步向他走来……
他自小在皇宫长大,见惯了美女,所以,再美的人也激不起他多少兴趣,明月出现,他知道沈雪宁是辰王妃,心中对她多了一分好奇,不为别的,只因为战神王爷独孤绝为沈雪宁所做的一切。
成亲四月之余,还是处子之身,是独孤绝并不宠她,还是另有原因,青竹茶馆的出奇制胜让他对她多了一丝兴趣。
再相见,是在别院,而她却由处子变成了独孤绝的女人,之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情,让他对她的兴趣与日俱增,只可惜,她已为人妇。
在战场上,上官宇输给了独孤绝,在情场上,他仍然输给了独孤绝,放眼世间,如沈雪宁一般聪慧的女子万年不遇,独孤绝在他上官宇之前遇到了沈雪宁,并娶她为妻……
上官宇躺在床上,眼神望向房梁,重重的叹了口气:独孤绝,同样身为皇室之人,为什么无论是情场还是战场,你总是比本宫幸运……
这里毕竟是圣乾国,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欧阳清的眼睛,在得知欧阳睿被沈雪宁,独孤绝抓走之时,欧阳清阴险的眸底越凝越深,思索半晌后,欧阳清终于下定了决心:“来人,去请明月公子。”
月上中天,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在易安的推动下,坐着轮椅慢慢踏进了皇宫,淡淡的月光倾泻,为明月周身萦绕了一层淡淡的光圈,整个人越发的丰神俊美,更为他增加了一份神秘感。
进入皇宫后,明月与易安在太监的带领下缓缓走进了欧阳清所在的御书房,轻轻摆了摆手,欧阳清挥退了左右,明月也对易安打了个手势,易安心神领会,快步退至门外。
“不知圣皇找明月前来所谓何事?”当整个御书房中只剩下欧阳清与明月两个人时,明月率先打破了沉默。
“明月公子可曾认识战独王爷独孤绝?”说出这句话时,欧阳清直视明月的眼睛,似要看出他话中的真伪,只是,让他感到失望的是,明月的眸底除了平静,还是平静,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战神王爷独孤绝赫赫有名,明月又岂会不知。”明月神情淡然,静若处子:“严格来说,明月与辰王爷也算有些交情,不知圣皇为何会有此一问
“太子欧阳睿被独孤绝所抓,朕想请明月公子出面,救太子回宫。”
在得知欧阳睿被独孤绝所抓的消息时,欧阳清还得知,独孤棋驻扎在二十里外的烈焰士兵已全被独孤绝所派之人剿灭:
战神王爷果然名不虚传,在他圣乾的地盘上,毫不畏惧,一心两用,布置周全,两边全都大获全胜,虽然独孤棋已逃,但欧阳清知道,独孤绝定是已布了什么陷阱在等着独孤棋,他根本逃不掉。
由此可见,一直以来,他欧阳清都太小看了独孤绝,所以,欧阳清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独孤绝,他会杀掉欧阳睿与程南英出气
欧阳睿是圣乾未来的皇帝,而程南英也是程家的独子,所以,两人都不能出事,等将两人救出,再商量对付独孤绝之法也不迟……
“这……”明月微微低下了头,似在思考着应该如何回答:“明月与辰王爷也只是萍水相逢,怕只怕,辰王爷不肯给明月这个面子……”
“明月公子医术高超,但凡是人,总有求到公子之时,就算独孤绝再高傲,也断不会拒绝公子的要求……”
欧阳清眸光微冷:“当然,朕不会让明月公子白跑一趟,如果公子能救回太子与程郡王,公子想要什么条件朕都可以答应你……”
“圣皇言重了,明月不是这个意思。”明月的神情依旧淡然无波:“看在圣皇爱子心切的情份上,明月就代皇上前往别院一趟,不过,如果辰王爷不肯见在下,在下也无能为力。”
“有公子这句话,朕已放心许多。”欧阳睿郑重承诺着:“如果明月公子能将太子与程郡王带回,除去江山外,公子想要什么条件朕都可以答应。
“如此,明月在此先谢过圣皇。”明月客套着,沉下的眼睑中,一丝寒光一闪而逝。
欧阳清之所以选中明月是有原因的,放眼整个圣乾国,能与独孤绝一较高下之人几乎没有,满朝的大臣都不是独孤绝的对手。
太子欧阳睿也不是独孤绝的对手,如果程南英没被抓,倒是可以和独孤绝过上几招,只可惜,他与太子一起身陷牢狱……
欧阳清是能与独孤绝较量一番,只是,他身为一国之君,让他放下身段去求独孤绝放人,他做不到……
思来想去,就明月最适合,因为他是医者,医术高超自不必说,死人都能救活,独孤绝是很厉害,但是,世事无常,说不定哪天,独孤绝就要借助明月的医术救命某个人。
更何况,明月心性高傲,轻易不求人自不必说,就算他遇到困难,也极少找人帮忙,因为他对自己很自信,觉得仅凭一已之力便可将事情完成,这也是欧阳清选中明月的主要原因:欠了明月的情,说不定不用还……
而且,明月一向淡泊,对于名利、财富视如粪土,就算哪天他真的有事要欧阳清去办,那也极有可能是江湖仇杀,或寻找某种珍奇草药之类的,不会与朝堂沾边……
欧阳清心中是这样想的:欧阳睿被救走了,可以再抓回来,如果明月走了,那可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聪明如独孤绝,自然不会这个放过可以让明月欠他人情的好机会……
可惜,欧阳清并不知道独孤绝与明朋之间的关系,否则,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一心沉浸在欧阳睿、程南英快要回来思绪中的欧阳清丝毫没有想到,他已经慢慢走进了明月为他挖好的陷阱中……
朦胧中,沈雪宁只觉身体像被卡车碾过一般,全身无力,一动也不想动,小腰更是酸痛不已:
独孤绝受了重伤,精力竟然还是如往常一样,好的不得了,她被累的睡着后,还能感觉他在她体力不停的横冲直撞。
沈雪宁慢慢睁开了疲惫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独孤绝英挺的俊脸,经过昨夜的运动,独孤绝可能是累了,此时他双眸微闭,将沈雪宁拥在怀中睡的正熟。
望着熟悉的妖孽俊脸,沈雪宁忍不住暗暗赞叹:这样英俊的男子,只是看着,恐怕也是一种享受……
微闭的眼眸猛然睁开,原本锐利、冰冷的眸底此时盛满了戏谑,沈雪宁的眸光躲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雪宁,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为兄?”
“我刚睡醒……”沈雪宁的眸光不自然的微微闪了闪,眼釉望向一边:“时间不早了,我们起来吧。”
说着,沈雪宁正欲拖着酸痛的身子起身,却被独孤绝抢先一步,紧紧将她抱在了怀中:“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再躺会。”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这也叫时间早,沈雪宁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气,昨天白天她在望江楼与幽冥打斗半天,回来后又被独孤绝折腾了大半夜,否则,她绝对不会睡到现在才醒。
沈雪宁想要挣脱独孤绝,却发现他的双臂强劲有力,而她却是全身酸软,用不上多少力气,他将她紧紧禁固在怀中动弹不得,“师兄,看样子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独孤绝昨天白天受了重伤,晚上又激烈运动大半夜,今天早晨竟然精神飞扬,丝毫不见疲惫,任谁也不会相信独孤绝还在重伤中。
“为兄伤势很重,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痊愈是不可能,不过,伤势好转了七八分倒是真的……”独孤绝在沈雪宁耳畔轻轻吹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雪宁耳边,痒痒的,想躲,却又躲不掉……
沈雪宁乌黑顺滑,散发着迷人清香的秀发如同花瓣一般,铺满了大半张雕花大床,清新淡雅的体香飘入鼻中,搅得独孤绝一阵心神荡漾……
独孤绝微微抬头,沈雪宁略带迷眼的清冷双眸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沉溺其中,如花瓣般欲滴的樱唇过份娇艳,如果细看,会发现嘴唇微微有些发肿,不用猜也知道是独孤绝的杰作…·…
再往下移,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以及细滑的肌肤都布满了点点红痕,是独孤绝在她身上制造的痕迹。
紧抱着沈雪宁香软的身体,望着她身上四处都是自己制造的痕迹,这一刻,独孤绝感觉到,沈雪宁是真的只属于他一人……
清晨是男子欲望最强烈之时,望着沈雪宁略带疲惫的绝美小脸,轻嗅着熟悉的淡淡体香,感受着怀中的温软身体,独孤绝的身体不知不觉间开始发烫,下意识的慢慢俯下脸,轻轻亲吻着沈雪宁柔软,香甜的唇瓣……
锦被下的两人都是未着寸缕,可以算得上时坦诚相待,独孤绝胸膛中的热度透过肌肤传到沈雪宁身上,不用想沈雪宁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师兄……我很累……”唇瓣被独孤绝含在口中亲吻着,沈雪宁含糊不清的抗议,昨晚被独孤绝折腾大半夜,她全身到现在都还酸痛,根本没有力气去推开独孤绝。
“无妨,为兄伤势尚未好转……我们可以一整天都躺在床上休息……”独孤绝回答沈雪宁问题时并没有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反而有越来越快之势
沈雪宁除了无语还是无语:看来今天注定要在床上躺上一天了,昨晚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被独孤绝褪下,如果今天再重复昨天的事情,倒是可以免去脱衣服这个过程了……
只是,这皇室中人不是都养尊处优,身体素质很差吗?这独孤绝还真是个例外……
想到皇室中人,沈雪宁脑中灵光一闪,应该还有解决方法:“师兄,独孤棋逃了,我们应该怎么办?他会不会逃回了烈焰……”沈雪宁意在分散独孤绝的注意力。
“就算他逃回烈焰又如何?”独孤绝不以为然:“三军的兵符在我手中,他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只不过,以后想要杀他,倒是需要费些力气。
“师兄……那欧阳睿呢……你打算如何处置他?”既然独孤棋吸引不了独孤绝的注意力,那她就再换个人。
“欧阳睿。”独孤绝用膝盖轻轻抵开了沈雪宁的双腿,温热的双唇轻吻着沈雪宁的眉眼,语气暧昧:“很快你就会知道关于欧阳睿的处理方法……
沈雪宁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独孤绝封住了口:“不要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我们继续我们的事……”
算了,看样子今天我注定是要陪独孤绝在这里躺上一天了,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独孤绝再想做这件事时,我必须先和他谈好条件,以免将自己陷入这种困境之中……
就在沈雪宁准备缴械投降时,门外传来莫松恭敬的禀报声:“启禀王爷,明月公子求见。”
在听到莫松的禀报时,独孤绝猛然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动作,眸光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一次她与沈雪宁办事时,莫松前来禀报夏丰来访,好事被打断,独孤绝气的不轻,不过这次是明月,独孤绝倒是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
“师兄,既然明月公子来访,不如我们出去看看。”
如果是在平常,沈雪宁早就趁机将独孤绝推开了,可是,经过昨晚她全身酸痛,再加上独孤绝刚才那一番前戏,她的身体早已软成了一滩水,根本用不上丝毫的力气。
“让他在大厅等候。”独孤绝冷声开口,莫松恭敬的回答一声,起身离去。
莫松走后,独孤绝没有再继续,望着无力躺在床上,眼睛微微有些冒火的沈雪宁,忍不住轻笑出声,俯身躺在沈雪宁身侧,修长的手指轻缠着沈雪宁的一缕发丝,放至鼻端轻嗅:
“雪宁,我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沈雪宁无奈的直叹气:我们才几次,怀孕哪有那么快。不过这话她不能明说出来,便快速转移了话题:“师兄,你不是要去见明月吗?怎么还呆在这里?”
“见明月,你我一起。”独孤绝声音平静,让人猜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现在没有力气,你自己先去见他吧。”沈雪宁没好气的回答着:昨天被你折腾大半夜,再加上刚才,我哪还有力气去见他……
“你是辰王妃,去见明月自然是由你陪我前去。”说着,不等沈雪宁答话,独孤绝已将她模抱起,大步向屏风后走去:“我帮你沐浴,你陪我去见明月。”
“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去?”沈雪宁心中不解。
独孤绝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如果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我根本不会见他,有你在我身边,我可以毫无顾及的和明月谈条件。”
热水驱走了沈雪宁身上的酸痛,沐浴过后,整个人舒服了很多,独孤绝帮沈雪宁系上外衣最后一条丝带,上下打量沈雪宁无不妥之处,拉着她的小手向大厅走去:这一次,他们会并肩做战。
当他们两人收拾妥当后,早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当沈雪宁和独孤绝踏进大厅中时,明月正坐在桌边悠闲的饮茶:
独孤绝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考验明月的耐性,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明月的耐性真的异于常人,在这里空等了这么长时间,竟然面不改色,毫无脾气……
望着缓步走进大厅的一对壁人,明月一身淡漠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神,瞬间便已恢复正常。
独孤绝拉着沈雪宁在上座坐下,轻抿过一口茶后,抬头望向明月:“不知明月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明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既然辰王爷如此直接,明月也不再拐弯抹角,明月今日前来是为圣乾太子欧阳睿一事,明月受圣皇之托,前来为太子殿下以及程郡王说情,希望辰王能网开一面,放他们两人回去。”
明月语气微傲,口中所说是希望独孤绝网开一面,但语气中却丝毫没有相求于人应有的恭敬,恰恰相反,他语气强势,更像是在命令。
“如果本王说不呢?”明月的语气独孤绝又岂会听不出,不过,他独孤绝做事只凭自己的意愿,绝不会看别人脸色。
“那圣乾五十万大军很快会到达京城,到时辰王爷怕是Сhā翅难飞。”明月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愫。
“是吗?”独孤绝不以为然,语气冰冷,高傲:“本王并不怕死,就算欧阳清真的派出五十万大军前来对付本王,本王还有欧阳睿做垫被不是吗?
望着明月平静的眼底,独孤绝眸底隐有寒光闪现:“如果本王死了,欧阳睿也绝活不了,你回去告诉欧阳清,如果想让欧阳睿活命,就给本王安份一点儿,否则,本王不介意将欧阳睿的头颅送去给他做礼物。”
独孤绝冰冷的目光直望向明月淡漠的眼底,明月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着,森冷的气息瞬间将四周的空气冰封,无边的杀意迅速漫延,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过了上百招……
“那辰王爷究竟想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了太子殿下与程郡王?”最后是明月先妥协了,毕竟,欧阳睿与程南英的性命掌握在独孤绝手中。
独孤绝一向乾纲独断,刚愎自用,如果惹怒了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这也是欧阳清昨晚为什么没有派人前来劫狱的一个重要原因。
如果他真的派人前来将人救走那是最好,但如果失手,人未救走,以独孤绝的性子,绝不会再让欧阳睿、程南英存活于世,为了保险起见,欧阳清没敢轻举妄动……
“条件其实很简单。”独孤绝的语气仍旧冰冷:
“回去告诉欧阳清,他与独孤棋联手一事本王早已知晓,如果想让本王放走欧阳睿,就断绝与独孤棋的联手,并且,本王可以自由出入圣乾,欧阳清不得妄加干涉本王之事,更不能派兵追击本王……”
此时,沈雪宁算是完全明白了:独孤绝所说的处置欧阳睿的方法,不是指折磨他,或者杀了他,而是拿他来换取独孤绝与自己在圣乾的自由与一定的权力。
不得不说,独孤绝真的很精明,如果折磨欧阳睿,或杀了欧阳睿,都会令欧阳清对他们的敌视更浓。
但如果以欧阳睿来牵制欧阳清,那独孤绝与沈雪宁便得到了在圣乾欧阳清不会找他们麻烦的承诺,如此一来,他们的安全已得到了保障,不必再日夜担心欧阳清会派人前来暗杀,可以说,欧阳睿在独孤绝手中,发挥到了最大的作用……
“本王只此一个条件,不知明月公子考虑的怎么样?”独孤绝的声音依旧冰冷,望向明月的锐利眸底暗带审视。
“此条件明月无法做主,要部过圣皇才可答复辰王爷。”明月神情淡然,静若处子:不错,这是他所了解的独孤绝,总能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东西,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风起云涌 第099章 灵魂出窍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色小贩在摊前热情的招揽着生意,形形色色的男女在大街上来回梭,整个圣乾京城一派繁华之象。
一袭黄|色纱衣的李玉蓉在大街上快速行走,面色凝重,微沉下了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玉蓉并没有沿着大道直走,而是专挑没人偏僻之路前行,七拐八绕的,如果对此路并不熟悉之人,肯定会被绕晕。
不知过了多久,李玉蓉远离了大街的喧嚣与繁华,来到了一处寂静的小院前,四下观望无人,李玉蓉眸光微闪,腾空跳进了院中……
“你来干什么?”幽暗的房间中响起一道冷酷的声音。
李玉蓉打开了房门,却并未进去,明媚的阳光只照到半个房间,阴暗的角落中,一道黑色的身影背对着李玉蓉而立。
“来和你做笔交易。”李玉蓉语气冰冷,眸光微沉,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平时嚣张跋扈,刁蛮任性的样子。
黑衣人不屑的冷哼一声:“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我不屑与你做交易。”
“这笔交易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李玉蓉自信满满:“事情很简单,我给的酬金很高,我知道此时的你已经走投无路,事成之后,我可以利用一些关系将你送出京城……”
闻言,黑衣人久久沉默不语,不可否认的是,李玉蓉的第后一个条件令他心动,他身份特殊,被困在京城太久了,想要出去,却苦于没有门路……
“说说你的事情。”黑衣人太想离开这里,所以,他决定答应李玉蓉的条件。
“看来你是聪明人。”李玉蓉美丽的小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意,由于黑衣人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并未看到李玉蓉脸上的诡异:“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交待完事情与应该注意的事项后,李玉蓉正欲起身离去,刚才一直沉默的黑衣人蓦然开口:
“李玉蓉,我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后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做这些欺骗亲人之事,如果被你大哥和大嫂知道他们孩子的死与沈雪宁无关,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想必你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李玉蓉全身猛然一震,纤手倏然握紧,眸底一丝寒光一闪而逝:“多谢你的提醒,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我大哥大嫂又怎么会知道。”
黑衣人轻轻叹了口气:“你说错了,每件事情都是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
“废话少说,事成之后你马上离开京城,永远也不要再回来。”李玉蓉拿出一叠银票扔向黑衣人,语气严厉,眸底隐有厉光闪现:“这是给你的封口费,那件事情至死你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别院,明月走后,独孤绝轻牵着沈雪宁柔若无骨的小手缓步向外走去,房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独孤绝昨天受了重伤,晚上两人又激烈运动了大半夜,适当的晒晒太阳对两人都好。
阳光虽暖,却并不强烈,沈雪宁和独孤绝坐在花园中,优雅的食用一些小点心,早晨两人起床后便来了大厅,根本没来得及用早膳,如今,午膳时间将到,暂时先食用些点心充充饥。
“师兄,明月会答应你的条件吗?”沈雪宁将最后一块芙蓉糕咽入腹中,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高贵,将她出尘的气质衬托的更加脱俗。
“放心,他一定会答应的。”独孤绝手中轻握着茶杯,幽深的眸底越凝越深:看来明月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独孤绝抬头望向沈雪宁,语气凝重:“雪宁,以后不要再见明月……”
“我知道,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明月是向着欧阳清的,我以后自然不会轻易前去见他。”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心中的疑惑渐浓:明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和师兄是因为欧阳清闹翻的吗,明月医术高超,心高气傲,其能力更是不容小视,只怕并不在师兄之下,那他为何会屈居在欧阳清之下……
望着沈雪宁不以为然的神色,独孤绝知晓她误会了明月与欧阳清之间的关系,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气:
雪宁,有些事情并不像我们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明月与欧阳清之间……关系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的,我隐瞒你,是为了你好……
只但愿有一天,所有秘密揭晓,你不要怪我隐瞒你至久……
冷府书房,冷逸轩坐在书桌后,面色阴沉,正前方不远处,一名黑衣人恭敬的立于原地未动,望着冷逸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黑衣人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知过了多久,冷逸轩终于开了口,语气冰冷的足以令人窒息。
“是的公子,李玉蓉的确是失身于您,这件事情,望江楼中所有的小二、掌柜都可做证……”
“卡。”黑衣人话音未落,冷逸轩手中的狼毫笔已应声而断,稍稍用力,便被捏成了碎屑,冷逸轩冷眸微眯,英俊的面容更是阴沉的可怕:“你先回去,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黑衣人如同得到了特赦令一般,恭敬的答应一声,飞速离去,黑衣人经常跟在冷逸轩身边,自然知道此时的冷逸轩正在气头上,他还是早点离开的好,以免走的慢了,会受到牵连。
当整个书房中只剩下冷逸轩一个人时,冷逸轩眸底的寒光更浓,冰冷的话语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这件事情一定不是真的,否则,为何我没有任何的印象,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月将独孤绝的话带给欧阳清后,思量再三欧阳清决定答应,原因有四:
第一,欧阳睿是圣乾未来皇帝,不能出事,程家世代忠良,程南英又是独子,也不能有事。
第二,在得知独孤绝将驻守在二十里外的烈焰士兵剿灭之时,欧阳清就已知道,独孤棋与独孤绝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独孤棋牵制不了独孤绝,所以,与独孤棋的合作可有可无。
第三,独孤绝一向性情高傲,乾纲独断,刚愎自用,威胁利诱对他来说根本起不了丝毫作用。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独孤绝的性情完美无缺,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与这种人为敌,的确是件令人十分头疼的事情……
第四,明月与独孤绝谈成如此条件已属不易,他欧阳清不能拂了明月的面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明月操心了,欧阳清命他最优秀的暗卫去处理此事,当他询问明月想要什么条件时,明月笑而不语,半晌过后,说出了一句话:“如果圣皇真有心,便允诺明月一件事情,如果哪天明月需要圣皇的帮助,还请圣皇尽力去办。”
欧阳清一言九鼎:“朕早已说过,除了江山外,明月公子想要什么都可以。”本来他还想说,国库中的珠宝,公子想拿多少便拿多少,如果公子想入朝为官,朕十分欢迎,公子想做多大的官都可以。
可一想到明月一向淡泊名利,再加上他心性高傲,自是不会屈居人下,如果欧阳清说出这些话,不是对明月的赞赏,而是侮辱……
不知是不是欧阳清的错觉,在明月转身离开的刹那间,他看到了明月眼底一闪而逝的寒光,眼眸微眯,再细看时,明月的眸底又是一片平静……
欧阳清所派之人到达别院,向独孤绝转达了欧阳清的意思,在上官宇的见证下,独孤绝同意放人。
欧阳清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再加上又有上官宇为证,所以,他答应的事情必须要做到,如果他敢出尔反尔,一定会被天下人耻笑……
欧阳睿与程南英被放了回去,欧阳清答应了独孤绝的条件,所以,沈雪宁与独孤绝也不必担心欧阳清会报复他们,短时间之内,他们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独孤棋,夏丰,夏轻盈负伤逃走,无论是独孤绝安排在烈焰的人,还是沈雪宁派到烈焰之人,都未发现三人的行踪:
是他们乔装易容混进了烈焰京城,还是另去了他处,寻找庇佑之所,又或者,他们三人从未离开过圣乾……
沈雪宁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也不想了,暗中加强了防备,只要他们敢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欧阳睿、独孤棋之事到此告一段落,上官宇自从那天来到别院后就住起来不走了,美其名曰,云萝想在此多住几日,本宫要就近保护,至于他的真正目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上官宇住在了别院,果冻自然也留在了这里,只不过,她呆在别院无所事事,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别院中景色虽美,但看的时间长了,也烦,睡的时间长了,便再无睡意,别院都是陌生面孔,再加上他们都各有各的事情,没有空闲陪果冻聊天。
实在是无聊的不能再无聊了,果冻便去找上官宇,想让他陪自己出去走走,看看,谁知,当她来到上官宇房间后,里面空无一人,从侍卫口中得知,官宇正在书房中和独孤绝商量事情,果冻满面失望,无奈的叹了口气,独自一人郁闷的在别院中来回走动。
远远的,果冻望见如月端着一个托盘缓步走了过来,顿时眼前一亮,快步跑到了如月面前:“如月,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给王妃送点心。”如月脚步未停,轻声回答着云萝的问题。
此时的果冻并未戴面纱,绝美的容颜与沈雪宁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只是,两人身上都透出一种飘逸与出尘,气质有三分相似。
再加上今日的果冻身上的胭脂粉味淡了许多,也不是那么令人迫不及绣的想要逃离。
对于果冻,如月多少也了解一点儿,知道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她不敢靠果冻太近,以免果冻会将如月手中的东西打翻,那可是她花费了两个时辰做出来的点心。
果冻眸光微微闪了闪:“如月,我在这里也不认识几个人,不如你带我一起去见王妃,刚才我去找太子哥哥,他在和辰王爷谈事情,没人和我聊天,真的很无聊……”
果冻虽然在用商量的语气和她说话,实际上却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她去见沈雪宁,如果如月拒绝,她肯定又会说个不停,为了让自己的耳要清静些,如月选择答应:“好是好,不过,王妃喜静,等到了那里,你不要多说话。”
“一定一定。”果冻连连点头:“我只和王妃随便聊几句,一定不会说太多话的。”这几天她实在是太闷了,如果能找到个说话的人,就算只说几句也好。
冷府,冷老爷子正在花园中散步,一阵熟悉的娇俏女声响起:“冷大哥,冷大哥……”
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在听到这娇俏女声时,冷老爷子没有太大的反应,自顾自的在花园中悠然散步。
“冷大哥,冷大哥,冷……”李玉蓉的声音在望见悠然散步的冷老爷子时戛然而止,粉面染上一层红晕,微微低下了头,声音含羞带怯:“冷伯父
冷老爷子淡淡扫了李玉蓉一眼:“是玉蓉啊,逸轩正在书房……”
“既然他在忙,我就不进去了。”李玉蓉很识大体:“冷伯父,麻烦你将这个交给冷大哥。”
说着,李玉蓉将一个闪着金光之物递到了冷老爷子面前,在看清李玉蓉手中所拿的东西时,冷老爷子的眸光微微闪了闪:逸轩的合心铃,怎么会在玉蓉手中……
虽然心中疑惑,但冷老爷子并未多说:“逸轩就在书房,你亲自送去给他吧……”
李玉蓉低下了头,声音娇羞:“还是冷伯父交给冷大哥吧……”
“这合心铃是逸轩送你的?”冷老爷子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不是,冷大哥无意间落在我那里的……”李玉蓉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妥,便立刻改口:“是冷大哥睡着后不经意间落下的……”
好像越解释越说不清,李玉蓉急的小脸通红:“哎呀,就是冷大哥脱衣服时落下的……”
貌似越描越黑,冷老爷子望向李玉蓉的眼底充满了戏谑,眸光深处却暗藏凌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伯父,我与冷大哥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您千万不要误会……”李玉蓉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冷老爷子不得不向那方面去想了:逸轩和玉蓉已经……
“出什么事了?”伴随着疑惑的清爽声音,一袭飘逸的白衣翩然走至冷老爷子与李玉蓉面前。
冷老爷子回头望向冷逸轩,面容凝重:“逸轩,你和玉蓉是不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思量再三,冷老爷子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闻言,冷逸轩面色一沉,猛然抬头望向李玉蓉,冰冷的眼底道道寒光闪现,似要将她凌迟处死。
冷逸轩从未对她有过如此凌厉的眼神,李玉蓉被吓的愣在了那里,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
冷老爷子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就知道李玉蓉说的没错,否则,冷逸轩不可能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只是,既然你不喜欢玉蓉,又为何还要碰她……
“阿全,招呼玉蓉,逸轩,随为父来。”言毕,不等两人答话,冷老爷子已转过了身,大步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冷大哥,这是你上次掉在望江楼的。”李玉蓉将那只金色小铃铛呈至冷逸轩面前,冷逸轩面色阴沉,伸手夺过李玉蓉手中的铃铛,一言不发。
望着冷老爷子快要消息的背影,冷逸轩先是立于原地未动,眼眸微闪,思索着要如何应付接下来的状况,片刻之后,冷逸轩心中打定了主意,快步向冷老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望着冷逸轩渐行渐远的身影,李玉蓉眼底的羞涩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凝重:冷大哥,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嫁给你之后,我一定会做一个称职的妻子……
那天李玉蓉脱下冷飘逸轩身上的衣服时,发现了两只铃铛,也可以说是一对铃铛,虽然她不知道这铃铛有何妙用,不过,能被冷飘逸轩随身携带的,定是他十分珍惜之物,所以她拿走了其中的一只:冷大哥,相信不久之后,你会将其中的一只铃铛交给我……
别院卧室,沈雪宁正坐在房间看史书,根据书上的记载,沈雪宁对她身处的异世多了几分了解。
“王妃,您要的糕点已做好。”如月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袭彩衣,并未戴面纱的果冻。
果冻是第一次进沈雪宁与独孤绝的房间,望着房间中古朴却不失口味的摆设,轻嗅着好闻的淡淡香气,果冻忍不住连连赞叹:“这里真舒适。”
“果冻,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如月将点心放到沈雪宁面前后,回头望向果冻,见她正好奇的四处观看,为防她笨手笨脚的打烂东西,如月出声提醒。
虽然早已知道果冻就是云萝,但除了上官宇外,其他人还是习惯称呼她为果冻。
“我知道。”果冻答应一声,慢慢在房间中走动着,眸底的好奇渐浓。
自小果冻是在青颂国长大,这是第一次离开皇宫来到圣乾国,至于烈焰,她没去过,别院中的一景一致全都是按照烈焰辰王府的格局来建,刚来到这里时,果冻着实大大的震惊了一番。
几天的时间下来,大厅,饭厅,厢房,小桥流水,果冻都看遍了,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新鲜感。
不过,沈雪宁与独孤绝的卧室她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布置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让果冻再次心生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正走着,果冻发现面前的高架上放着一个用丝绸包住的物体,一时好奇,果冻伸手取下了那个神秘物体,轻轻扯下了上面的丝绸,顿时,一张铜镜的背面显现在果冻面前。
望着背面雕刻着美丽花纹的镜子,果冻心中疑惑:沈宫主为什么要把这镜子包的这么好,难道是这面镜子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看了半天的史书,沈雪宁也累了,简单用了点点心,沈雪宁轻抿着茶水漱口,如月正在前面整理东西,沈雪宁眼角余光望见了果冻那一袭彩衣,便将目光转向果冻那边。
原本那只是沈雪宁的无心之望,却不想,她这一望,大惊失色:“果冻,快把镜子放下,那是情镜。”
沈雪宁惊呼出声:“不能照人,否则会出事的。”
“宫主你刚才在说什么?”果冻一心一意研究情镜,并未听清沈雪宁说了些什么,只是隐隐听到沈雪宁叫了她的名字。
果冻手拿情镜,轻轻转过了身,疑惑的目光直望向沈雪宁。
“快把镜子放下。”沈雪宁面色凝重,快速站起了身,正欲快步走至果冻面前收好情镜,岂料,果冻竟然对着沈雪宁举起了情镜:
“沈宫主,你是说这面镜子啊,我没看出这面镜子有何不同之处啊……
就在果冻举起情镜的瞬间,沈雪宁只觉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稍顷,漫天的红色扑天盖地的袭来……
沈雪宁立于原地未动,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一般,双目无神,呆呆的站在原地,毫无知觉……
“宫主,宫主……”如月毕竟是暗宫之人,在沈雪宁说出情镜二字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不妙,可当转身后,一切已晚,沈雪宁已被情镜所照,而那个罪魁祸首还毫不知情的站在原地拿着镜子喋喋不休。
“果冻,你闭嘴,不要再说话了,宫主都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讲废话。”
如月怒气冲天,伸手抢过了果冻手中的镜子,用力扔到了一边,只听:“啪”的一声响,情镜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书房请王爷过来,如果王妃出了事,你我都休想活命。”
不是如月不想去请独孤绝,只是果冻太粗心大意,如果让她留下来照顾沈雪宁,说不定会出大乱子,还是她如月留下来比较保险。
“好……好……我马上去。”显然果冻也被沈雪宁的样子吓坏了,说话都不怎么连贯,口中答应着,快速飞奔出了卧室,不知是因为太急,还是不小心,果冻在出门时差点撞在门框上。
“你与玉蓉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冷逸轩刚刚踏进书房,冷老爷子严厉的询问声已在耳边响起。
“我们之间……是一场错误。”不应该发生的结合。冷逸轩明显的底气不足。
“逸轩,你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为何这次你这么糊涂。”冷老爷子气的发颤,大有恨失不成钢的意思:“你胡闹可以,只要闹的不是太过份,为父绝不会干涉你,只是这一次,你做的太过份了,你爱玉蓉吗?”
冷老爷子语气逼人,知子莫若父,冷逸轩的为人,爱好,冷老爷子全都一清二楚,冷老爷子早就知道,冷逸轩喜欢的女子不会是李玉蓉这种类型。
“不爱。”冷逸轩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口便答。
“不爱她你为何要碰她?”冷老爷子怒斥:“玉蓉年小不懂事,你也不懂吗?”
“为父知道你不喜欢玉蓉,一直以来,为父也希望你能找一名德才兼备,温婉贤惠的女子为妻。但如今出了这种事,你不能再推卸责任。”冷父眸底厉光闪现:“挑个好日子,和玉蓉将事情办了……”
“爹……”冷逸轩抬头望向冷老爷子,目光坚定:“我不会娶玉蓉的。”我不会娶一名自己不爱的女子为妻,冷逸轩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可是究竟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二十年来,这是冷逸轩第一次违背冷老爷子的命令,更何况这件事情他还没有完全查清楚,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
“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如何能不娶她?”冷老爷子怒气冲天:“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娶玉蓉为妻是你应负的责任。”
“爹,我找到思思了。”事到如今,为了拖延娶李玉蓉的时间,冷逸轩只好将沈思思搬出来,他知道,冷老爷子一直都对沈思思之事抱有遗憾……
果然不出冷逸轩所料,在他说出沈思思的名字时,冷老爷子果然眼前一亮,暂时忘记了他和李玉蓉的事情:“你刚才说什么,你找到了沈思思?”
“是。”冷逸轩轻轻点了点头:“我已经找到了思思……”
“你确定你真的找到了沈思思?”冷老爷子是何种人物,短暂的喜悦过后,他便意识到了不对:他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沈思思,冷逸轩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找到了,不会是想以此事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吧……
“千真万确。”冷逸轩微握的大手张开,两只金色的小铃铛安静的躺在他手心中:“合心玲已经合成了一对。”
“那她现在在哪里?”得知冷逸轩并没有骗他,冷老爷子迫不及待的想见沈思思,毕竟,十几年前沈岳救他一命,之后沈家被满门屠杀。
当冷老爷子在大漠中见到沈岳与共夫人合葬的墓时,以为他们全家都已丧命,他欠沈岳的恩情今世无法再还……
想不到沈岳唯一的血脉至今尚在人世,更想不到冷逸轩竟然找到了她,他欠沈岳的恩情,终于可以还了……
“她……已经嫁人了……”冷逸轩微微沉下了眼睑,眼角余光却在暗中观察冷老爷子的一举一动。
“那她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家,她夫君对她好吗?”冷老爷子迫切的想知道沈思思现在的情况,丝毫没注意到冷逸轩的异常。
冷逸轩重重的叹了口气:“她的夫君对她一点儿也不好,稍有事情不顺心,就对她非打即骂,如今的思思,可以说是终于生活在痛苦之中……”
冷老爷子摇了摇头,语带无奈:“真是个苦命的孩子,逸轩,你去警告一下思思的夫君,让他对思思好点,如果他再打骂思思,我们三大世家绝不会放过他,还有,你去安排一下,我想见风思思……”
“爹,我想娶思思为妻。”犹豫再三,冷逸轩终于鼓起勇气向冷老爷子提出了这个震憾人心的条件。
书房,独孤绝与上官宇相谈甚欢,两人无论从文采,武略,用人之道上皆是高手,所以,两人谈论事情有暗中较劲之势,如果独孤绝对一件事情做出了处理,那上官宇必会再想出一个更加万全之法,将独孤绝比下去,反之也一样……
“太子哥哥……辰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房间中的两人还在较量,冷不防门外传来果冻着急的惊呼声。
上官宇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这个妹妹是越来越没有礼数了。”话虽这么说没错,可上官宇透过窗户望向果冻的眼底充满了浓浓的宠溺,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辰王爷……太子哥哥……不好了……”由于一路急飞的原因,果冻累的上气不接下去……
“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上官宇为果冻倒了一杯茶:果冻的性情上官宇十分了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这么着急的赶来这里,肯定是又闯了什么祸了。
为果冻收拾残局的事情他上官宇做了无数次,再多一次,或少一次没什么区别,上官宇优雅的饮下了杯中茶水,语带无奈:“说吧,闯什么祸了?
“不是我……是辰王妃……沈宫主……出事了……”果冻接过了上官宇手中的茶杯,却并未饮下杯中茶,一边急急的喘气,一边向独孤绝报告:
“辰王爷,你快回去看看吧,王妃她……出大事了……”果冻话音刚落,果冻、上官宇只觉面前白光一闪,独孤绝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瞬间已到了几十米外……
“思思不是已经嫁人了吗?”冷老爷子惊讶冷逸轩会提出如此条件。
冷逸轩是他的儿子,没人比他更了解冷逸轩,冷逸轩一向要强,吃,穿,用的皆是上品,每天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对于别人用过之物,就算再好,他也会失了兴趣。
这也是冷老爷子在听到沈思思嫁人的消息后,叹气的原因……
“思思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温婉善良,当我找到她后,她并没有贪图富贵权势,与她的恶夫君一刀两断,而是将合心铃送给了我,并祝我幸福,爹,这样的儿媳不是您一直期望的吗?”
“可她已为人ℚi,爹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真的会接受她吗?”冷老爷子抬眸望向冷逸轩:“爹是希望你娶思思不错,但不希望你借沈思思一事推脱对玉蓉的责任。”
冷老爷子目光如矩:“如果你真的喜欢思思,爹不反对你娶她,但是,玉蓉之事,你也要给为父一个交待。”
“雪宁,雪宁……”如月正在卧室中焦急的来回走动着,门外传来独孤绝急切的呼唤声,她尚未回过神,只觉面前白影一闪,独孤绝修长的身影已到了沈雪宁身边。
“雪宁,你怎么了?”独孤绝紧扣着沈雪宁的肩膀,用力摇晃,可沈雪宁依然毫无知觉,双目无神,如同木偶一般望向一个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独孤绝将目光转向如月,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现。
“回王爷,王妃她…照了情镜。”思量再三,如月还是实话实说,毕竟,只有找出原因,才能对症下药,治好沈雪宁。
独孤绝博览群书,视野开阔,对于情镜自然不陌生,只是,照了情镜的人不是应该陷入情yu中无论自拔吗?为何沈雪宁的反应和别人所说的不一样……
“情镜呢?”独孤绝想看看沈雪宁所照的那面所谓的情镜,是不是真的情镜。
如月一愣,懊悔的低下了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墙角,独孤绝顺着如月的指向望去,只见一堆碎镜片散落在墙角处……
“摔碎了?”独孤绝抬头望向如月,眸底的怒气更浓:“是你谁摔的?
如月的头更加低垂,轻轻点了点头,小声的解释:“王妃出了事,我只是一时气愤,所以……”
上官宇和果冻随赶了进来,望着被独孤绝抱在怀中,对外界毫无知觉的沈雪宁,上官宇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心中竟然莫名的生起一阵心疼……
刚才在前来此处的路上,上官宇已听果冻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气:果冻这一次闯祸闯大了……
情镜除了可使人陷入情yu中外,还有另外一种功能,那就是摄人魂魄,如果是一般人照了情镜,只是陷入情yu,但沈雪宁照了情镜后的反应与旁人截然不同,独孤绝开始时并不理解,稍顷便恍然大悟:
沈雪宁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这具身体并不属于她,所以,她的魂魄定是被照进了情镜中……
望着满地的情镜碎片,独孤绝眸底的寒光更浓:“快把情镜的碎片捡起来收好,一片也不要落下……”
如月心中不解,可望着独孤绝阴沉的面色,以及眸底锐利的寒光,到了嘴边的问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上官宇、果冻也不知道独孤绝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是看他着急的样子,几人都没有说话,快速出手,帮忙捡情镜碎片……
时间不长,情镜的碎片已全部捡完,收进了一个袋子中:“拿着情镜碎片,跟我来。”
言毕,独孤绝不再说话,横抱起沈雪宁快步向外走去,几人心中更加疑惑,却不便多问,紧跟在独孤绝身后出了门……
出了别院后,独孤绝抱着沈雪宁一路急飞,眸光越凝越深,嘴角轻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他一直都想和明月断绝关系,不想与他共同去成就什么大事,可是,命运却不允许他这么做,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天意……
预言是真的,我们都在按照它所说的道路在走,根本逃避不掉,就算暂时逃掉了,总有一天命运也会将你再拉回来,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月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如果沈雪宁的魂魄真的被照进了情镜,那如今能救沈雪宁的,就只有明月了……
明月虽换了地方,却有留暗记给得独孤绝,以前独孤绝懒得理他,对于他所留的暗记视而不见,可是如今,为了沈雪宁,独孤绝不得不去找明月……
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青竹,清雅幽静的院落,仿佛早就知道独孤绝要来,明月正坐在门前等候。
独孤绝抱着沈雪宁翩然落地,锐利的目光并未看明月一眼,抱着沈雪宁径直走进了明月身后的房间,明月也不气恼,对着易安摆了摆手,易安心神领会,推着明月进了房间。
上官宇,果冻,如月也紧跟在明月身后进了竹屋。
进入竹屋后,独孤绝将沈雪宁放到了竹床上,轻轻为她盖好被子回头望向身后的明月,锐利的眼底隐有寒光闪现:“救她。”
如月拿着装有情镜碎片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距离竹床不远的桌子上,唯恐自己动作大了,碎片会变得更碎。
“辰王妃的魂魄在情镜中。”明月语气淡然:“并且情镜已碎。”
“本王知道。”独孤绝语气冰冷:“本王来此不是想听你废话,而是让你救人。”
“你可知晓辰王妃的魂魄为何会被摄入情镜?”明月的声音依旧淡然无波。
“这个本王自然知道,那是因为……”独孤绝欲言又止,抬头望向上官宇:“上官兄,麻烦你们先出去,本王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明月公子讲。”
对于独孤绝与明月的话,上官宇听的云里雾里,对于沈雪宁照了情镜后与别人截然不同的反应,他也是心生好奇。
不过,他毕竟是识大体之人,做事极有分寸,更何况今日之事乃是因果冻而起,上官宇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如月和果冻出了竹屋。
“雪宁的魂魄之所以会被照进情镜,是因为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当整个房间中只剩下独孤绝,明月,沈雪宁三人时,独孤绝说出了原因。
明月轻轻点了点头:“辰王说的的确没错,这具身体不是沈雪宁的,所以,她的魂魄被照进了情镜,辰王,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独孤绝的语气仍旧冰冷。
“你小师妹的魂魄要回来了。”明月的声音依旧淡然无波:“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你小师妹的,她现在回来,想要回自己的身体……”
风起云涌 第100章 因祸得福
“什么?雪凝要回来?”独孤绝锐利眸底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原本他并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沈雪宁魂魄附身一事让他不再怀疑:“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还能回归原身?”
“你知道的,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不可能。”明月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强势的自信与高傲:“更何况,这具身体本就是你小师妹的,就算我不出手,她也会回来,沈雪宁争不过她。”
“雪凝的性格、脾气想必你明月早已心知肚明,如果她醒来对你不会有任何帮助,难道你还愿意助她回魂?”独孤绝冷嘲热讽:“本王可不认为你明月是如此心慈之人。”
明月轻轻一笑:“辰王爷,看来你并不了解你的小师妹,又或者说,你从来都没有用心的去了解过她,她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不堪,相反的,她的真正能力,只怕不在沈雪宁之下……”
“如此说来,你是打定主意要帮雪凝回魂。”独孤绝语气冰冷,比质隼还锐利的双眸直望向明月:
独孤绝承认,他很自私,他想让沈雪宁留下来,因为他所爱的人是沈雪宁……
对于独孤绝锐利的眼神视而不见,明月坐在轮椅上笑而不语。
与明月相识多年,独孤绝自然知道他此时的表情代表了什么,明月看似淡漠,实则性情高傲固执,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
独孤绝微微转身望向躺在床上,宛若没有灵魂、木偶般的沈雪宁,冰冷锐利的眸底闪过浓浓的柔情:
之前明月一再利用沈雪宁来达到他的某种目的,如今他的目的已达到,沈雪宁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会被丢弃……
再加上独孤绝三番四次拒绝与明月合作,所以,明月已对他不报任何希望,另外找了别人合作,这就是明月,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不择手段……
是我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儿:雪宁,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辰王爷,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情份上,明月可给王爷一次机会,让你来选择活下去的那一方是沈雪宁,还是沈雪凝。”明月突然间发了善心。
独孤绝眸光微沉,似在思索什么,片刻之后,慢慢伸出手,轻轻抚上了沈雪宁绝美的小脸,语气平静:
“这具身体本就是师妹的,她来要回本王不会反对,你能不能告诉本王,她回来后,雪宁会去哪里?”
“沈雪宁本不属于这里,沈雪凝回来后,沈雪宁的魂魄或许会随风飘散,消失于天地间,或许会回到她原来的地方,也可能会前往阴间……”
明月神清淡然,静若处子:“明月也只是一名凡人,虽知晓天文地理,却也只能算出人间祸福,对于魂魄的最终归属,明月算不出。”
“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情份上,能帮我一个忙吗?”明月的话不知独孤绝听进去多少,但他温柔的眼神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沈雪宁。
“什么忙,旦说无妨。”沈雪宁将死,明月了解独孤绝的心情,对于独孤绝的要求,明月不会拒绝。
“将我的魂魄送去雪宁所在的地方。”独孤绝语气坚定:“我不能让她独自一人孤独的离开。
闻言,纵使明月如此镇定之人,也忍不住明显一愣:“如果我这么做,你和她的魂魄极有可能会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投胎……”
“没关系,今生今世,我只想陪在她身边。”独孤绝抬头望向窗外,眸底闪着凝重,声音却是一片平静:“明月,你知道本王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不是权倾朝野,不是富甲天下,不是大殿之上那孤零零的九五宝座,我只想与自己最心爱的人一起走遍天下,两情相悦,做一对神仙眷侣。”
“原本我以为这个愿望此生绝不会实现,直到遇到雪宁……”独孤绝温柔的目转重新转到了沈雪宁身上:
“有了她,我的生活才变的有了意义,有了她,我的生活才开始丰富多彩,现在仔细想想,在遇到她之前,我所过的生活根本不叫生活,那只是生存的一种本能……”
“如果失去她,我的生活又回恢复以前的死气沉沉,这不是我所期望的……”
“辰王爷,其实你小师妹对你也不是全无感情,这具身体与你有夫妻之实,里面的灵魂是谁有那么重要吗?”明月神情淡然,声音平静无波。
独孤绝轻轻摇了摇头,嘴角轻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明月,你从未深爱过一个人,自然不知道世间情为何物,我爱的不是这具身体,而是雪宁的心,雪宁的灵魂。”
“就算小师妹回来,重新运用这副身体,但她毕竟不是雪宁,本王对她也只有兄妹之情,没有连理之意。”
独孤绝回头望向明月,眸底锐利闪现:“明月,动手吧,趁雪宁还没有走远,送我过去……”
“其实你可以选择让你小师妹消失,成全你和沈雪宁……”明月神情淡然,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独孤绝轻轻摇了摇头,嘴角的苦涩笑意更浓:“师妹的身世很可怜,她成长的经历更可怜,亲情,友情,爱情,她一样都不曾拥有,如今她唯一能够拥有的就是这具身体,本王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和雪宁,抢夺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雪宁有我,无论上天入地,我都会陪她一起,无论前路如何坎坷,我们都会一起去面对。”独孤绝语气微沉:“明月,师妹醒来后你告诉她,不要再有执念,敞开自己的心扉,人生会美好许多。”
一阵浅色的烟雾慢慢聚拢,向着放在桌上的袋子飞去,袋中放的是摔碎的情镜……
话说沈雪宁被情镜所照后,脑子一直处于昏沉状态,大片大片的血迹在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哭喊声,哀嚎声,在耳边不停的交替。
朦胧的视线,隐约可见豪华的府邸此时正在上演一幕人间惨剧,血流成河,老弱妇孺四下逃跑,却仍然难逃被屠杀的命运……
“想要拜我为师也不是不可以……”蒙着面纱的女子满眼冷漠:“我从来不收弱者,今晚月阴,群蛇出动,如果你能活下来,便可成为我的入室弟子……”
漆黑夜空,冗长狼吼,数以万计的蛇群紧随追不舍: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在这里……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沈雪宁受到感染,胸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就好像有块大石压着胸口,沉闷的无法呼吸。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沈雪宁下意识的张开了口,用力呼吸……
“雪宁,雪宁……”原本如木偶般的沈雪宁突然有了知觉,这让独孤绝惊讶万分,不过,看沈雪宁的样子,好像很痛苦:“雪宁,你怎么了,醒一醒……”
“明月,这是怎么回事?”独孤绝将沈雪宁抱在怀中,手掌紧抵在她的后心上,为她输送内力……
“你小师妹走了。”明月蓦然开口:“你刚才的一番话,感动了她,她执念已消,赶去投胎了,在临走前,她会将沈雪宁从情镜中救出,沈雪宁已无大碍,不久之后便可醒来,只是……”
“只是什么?”独孤绝的内力输入沈雪宁体力竟然不起丝毫作用,沈雪宁仍然十分痛苦:“沈雪宁醒来后会拥有你小师妹的记忆。”
冲天的火光燃起,一袭梅红打扮艳丽的沈雪凝赶到,望着漫天的大火,清冷的眸底凝起了隐形风暴:“快救人……”
“沈雪凝,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上午云儿不过与你争吵几句,你竟然对她下如此重手,杀人灭口不算,还将她所住的地方付之一炬,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者手指着沈雪凝厉声怒斥。
沈雪凝正欲开口解释,更多的名门正派人士走出,轮番怒斥沈雪凝:“心狠手辣……”
“不择手段……”
“蛇蝎心肠……”
“不得好死……”面对悠悠之口,沈雪凝有口难辩,屠庄的罪名被硬扣到了她头上……
漫无边际的血色映入眼帘,浓烈的血腥味飘入鼻中,放眼望去,满地的死尸:“快,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沈雪宁带人赶到,望着眼前的惨相,暗暗叹息。
沈雪凝依旧是一袭艳丽衣衫,满面凝重,四下寻找着可能存活之人,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一名身负重伤之人翻过了身,还有口气在,便快步走至那人身侧:“大叔,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伸出带血的手紧紧抓住了沈雪凝的衣服,面容痛苦,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雪宁,他们不过无心之间说了你一句不是,你竟然狠心将他们全部杀害,如你这般心狠之人,必遭天谴……”又一群名门正派人士出现,沈雪宁的恶行,被他们当场撞见……
“雪凝,这圣乾国是朕的,只要有朕在的一天,任何人都休想伤害你一分一毫,自己想要什么就努力去争取,看谁不顺眼的尽管教训,无论出多大的乱子,朕都可为你摆平……”
九五之尊的圣乾皇帝欧阳清坐在金座上,郑重承诺,望向她的眼中充满慈爱……
“宫主的性情的确异与常人,常人有着悲天悯人之心,宫主绝对不会有,常人会体恤百姓疾苦,宫主绝对不会,宫主每天所想的只是如何博得冷逸轩的欢心,以及如何暗杀掉围绕在他身边的所有女子……”
彬彬有礼,善解人意的陆无情折扇轻摇,眸底闪烁着厌恶与不屑。
“救你性命只因在下与老宫主有所约定,事成之后,宫主要死要活悉听尊便!”
冷酷无情的叶孤寒,救出被名门正派人士围攻的沈雪凝后面容冷酷,冰冷的眸底没有任何表情,全身散发的寒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雪凝,心狠手辣如你,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妻。“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的冷逸轩一脸冷漠,语带不屑。
“师兄,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很烦知不知道,我沈雪凝今生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沈雪凝怒视着萧尧,语带不耐烦。
望着萧尧离去的背影,沈雪凝转过了头,眼中的泪水抑制不住的下落:
师兄,对不起,他们想对付的人是我,我不想连累你,在这个世上,你是唯一真心待我之人,我不能让你出事,这条路很难走,稍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如果有一天我离去,你也不会太过伤心……
无人的夜,沈雪独自一人坐在草上,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漆黑的天空中,最大的两颗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对她眨眼睛:
爹,娘,你们在那边还好吗,我很想念你们呢,如今的局势越来越混乱,说不定我很快就会见到你们了……
沈雪宁能清析的感觉到,沈雪凝在想这些事情时,心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孤军奋战,步步为营,却依然难逃被人设计、利用的命运,为了不连累萧尧,她只能将他推的远远的,不敢让他帮她……
沈雪宁紧闭眼角的眼泪越流越多,对外界依然毫无知觉:“雪宁,雪宁……”独孤绝心中焦急,不停的轻唤着沈雪宁的名字。
“你叫不醒她的,在你小师妹的记忆完结传给她之前,她不会醒来……”明月语气微沉:
“独孤,其实,一直以来,你都误会了你师妹,她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么心狠手辣。”相反的,她是名蕙质兰心的女子,只是,她不具备沈雪宁的能力与魄力,所以,才会处处被人陷害、利用,毫无反抗之力……
沈雪凝还有最大的一个弱点,那就是心软,所以才会将自己陷入十分被动之地,在这点上,沈雪宁要比她优秀……
远远的望见萧尧饮酒做乐,醉卧美人怀,沈雪凝的心中除了苦涩就是懊悔:师兄,对不起……但我并不后悔推开你,因为活着总比死掉好……
“沈雪凝,冷大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打扮得体的李玉蓉小脸微傲,望向沈雪凝的眼底充满不屑。
“冷逸轩并不爱你,不是吗?”沈雪凝声音平静:“这件事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又何必自欺欺人。”
李玉蓉不屑的冷哼一声:“沈雪凝,我会让冷大哥对你死心的……”
“玉蓉,你在吗?”钟灵的轻唤声自门外传来,李玉蓉美丽小脸上的笑意更浓,眸底却寒光闪现:“嫂子,快来救我,沈雪凝要杀我……”
房门被人大力推开,钟灵满面怒容的闯了进来,就在房间被撞开的瞬间,沈雪宁看到钟灵身后站着一名黑衣人,正举剑砍向钟灵,望向她的眼中充满了戏谑与挑衅……
沈雪凝知道这黑衣人想杀了钟灵嫁祸自己,所以,钟灵一定不能死,情急之下,沈雪凝顾不得其他,快速挥掌冲向门口,欲救下钟灵,岂料,钟灵误会了她,以为沈雪凝要对她不利,于是两人打斗起来……
那名黑衣人的武功似乎很高,立于门口未动,钟灵竟然未曾发现他,而李玉蓉一心观望两人的打斗,也未发现黑衣人……
后来黑衣人不耐烦了,直接挥掌打向沈雪宁与钟灵,由于掌风是从侧面而来,所以,钟灵一直以为是沈雪凝打掉了她未出世的孩子……
当李牧回来后,钟灵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李玉蓉如同傻了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黑衣人已消失无踪,整个房间中只有沈雪凝还算正常,所以,李牧气愤之中,重伤了沈雪宁……
沈雪凝这短短十几年所经历的事情在沈雪宁脑海中一一闪现,痛苦的,快乐的,忧伤的,喜悦的,无一不感染着沈雪宁的情绪……
沈雪凝真的不是人们传言中那般不堪,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欧阳清在利用她,那个制造连环惨案陷害沈雪凝的人说不定就是他。
每次惨案发生前,都是有预兆的,沈雪凝赶去惨案发生的地方,只是想阻止惨案的发生,只可惜,无论她的速度有多快,总是会慢一步。
就在她到达惨案发生地时,总会有德高望重之人出现,指责她的罪行,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安排,可是,那些人已将所有证据销毁,她找不出与凶手有关的一丝线索,那些人是打定了主意,让她来做替罪羊……
她之所以迷恋冷逸轩,不为其他,只因为那次在悬崖边,被她误伤的人是一袭白衣,她没有看清那人的样子,却记住了那人的眼神,在皇宫中见到冷逸轩时,她望见了她记忆中的那双眼神……
她小时候伤了他,长大后,想要补偿他,她不奢望嫁给他,只想为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只是冷逸轩不明白她的苦心,三番四次羞辱她……
冷逸轩身边的女子并非被她所暗害,关于此事,她也是替罪羊……
竹屋外,上官宇站在院中,望向满院的青竹,心中充满了担忧:不知沈雪宁如今怎么样了……
微微侧目望见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满面懊悔的果冻,心中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云萝与雪宁气质如此相像,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知云萝何时才能长大,不指望她像沈雪宁那么优秀,只要不再闯祸就好……
“砰!”的一声脆响过后,袋子中的情镜化为白烟消失无踪,上官宇三人以为出了什么事,快速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明月坐在轮椅上,神情淡然,静若处子,刚才的事情未对他产生任何影响,独孤绝坐在床前,将双眸紧闭沈雪宁轻轻抱在怀中,光洁的下巴轻蹭着沈雪宁的头发,目光望向莫名的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桌上,原本完整的袋子此时已是千疮百孔,袋中空空如也,原本装在袋中的情镜碎片不知去了何处……
“师兄……”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唤传入耳中,独孤绝挺拔的身躯猛然一震,低头望向怀中的沈雪宁。
“雪宁,雪宁……”独孤绝呼唤沈雪宁的声音很轻,也很柔,唯恐自己声音大了会吵到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一向冷酷的战神王爷独孤绝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沈雪宁微闭的眼睑慢慢睁开,星眸中蒙着一层水雾,在眼睛睁开的瞬间,顺着眼角慢慢滑落,嘴角轻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声音有些虚弱:“师兄……”
“你没事就好。”独孤绝复又将沈雪宁紧紧抱在怀中,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在沈雪宁睁开眼睛的瞬间他就知道,他的雪宁没有走,那种眼神,只有沈雪宁会有……
“师兄,我很累……”沈雪宁在睡梦中经历了沈雪凝十几年所经历的事情,有些事情还来不及消化,精神上自然有些累。
“我带你回去休息。”说着,独孤绝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了沈雪宁身上,横抱着沈雪宁大步向外走去,走至门口,独孤绝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明月,这一次多谢你。”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那番话,也可以说是你宽阔的胸襟,成全了你和沈雪宁的未来。”明月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无论如何,这一次都谢谢你的帮忙。”言毕,独孤绝不再多言,抱着沈雪宁大步向别院的方向走去。
当独孤绝、上官宇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明月一向淡漠的英俊面容浮上一丝苦涩的笑意:沈雪宁的魂魄的确是被照进了情镜中,只不过,沈雪凝要回来一事是他瞎编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沈雪宁、沈雪凝在独孤绝心中哪个更重要……
真正的沈雪凝在被李牧重伤之时就已去世,魂魄进入六道轮回,根本不可能再回来要什么身体,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明月在故弄玄虚。
一直以来,独孤绝都是一个完美的存在,没有任何的弱点,通过此次试探,明月发现,独孤绝已经有了弱点,那就是沈雪宁……
明月抬头望向天空,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伊生死相许,世间的爱情真如书中所写的那般美好吗?”
明月是幸运的,因为他武功高强,医术高超,上知天文,下懂地理,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更是无成不精,但是,他又是不幸的,因为他不懂情爱,从未爱过任何人,更不知这情为何物。
可是,就在刚才,独孤绝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生死相许的爱情,这让一向淡漠的明月对于爱情多了一分好奇:爱情,究竟是何物,竟能令一向冷酷的独孤绝对沈雪宁生死相随……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独孤绝并没有多说什么,回到别院后,抱着沈雪宁径直回了卧室,沈雪宁没出什么事,果冻心中好受了不少,不过,她不好意思再呆在别院,和上官宇打了招呼,便去找孟流星他们了。
独孤绝、上官宇回到别院后已是黄昏,沈雪宁睡着未睡,独孤绝自然也没什么胃口,沐浴过后,轻拥着沈雪宁躺在床上,幽深的眸底在黑暗中亮的骇人。
白天,沈雪宁命悬一线,独孤绝心急如焚,尤其是当他听到沈雪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时,独孤绝觉得自己的心也即将死去。
此时独孤绝已明白,沈雪宁在他心中已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如果没有她的日子,他会生不如死,所以,他决定和沈雪宁一起离去……
荣华富贵,前程爵位,独孤绝都不稀罕,正如他所说,他最想要的,就是与自己最心爱的人携手天涯……
微微侧目,沈雪宁如同小猫一般,乖巧的躺在他怀中,容颜绝美,双眸微闭,长长的睫毛如同碟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阴影。
感觉到怀中的香软身体,暖暖的体温自沈雪宁身上传入独孤绝肌肤,让他知道,她是真的没事了。
望着已经安然无恙的沈雪宁,独孤绝忍不住慢慢俯下了脸,轻轻亲吻着沈雪宁的眉眼:雪宁,今世有你,已足够……
白天时冷老爷子所说的那番话意思已经很明显,无论如何,冷逸轩一定要娶李玉蓉,只是,冷逸轩对李玉蓉无意,不想娶她为妻。
书房间中漆黑一片,冷逸轩坐在书桌后,不知在想什么,幽深的眸底在暗黑的夜里闪烁光芒。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冷逸轩猛然抬起了眼睑,一袭与黑暗同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冷逸轩面前,语气微傲:“不知冷公子找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帮我查一件事情,事成之后,条件你可以随便开。”冷逸轩坐在椅子上未动,眸底一丝寒光一闪而逝。
“你大三世家的势力遍布整个京城,难道还有你冷逸轩查不出来的事情?”黑衣人微傲的语气中暗带嘲讽。
“这件事情有三大世家密切相关,所以,我不便动用三大世家的势力去查,必须借助外力,才能彻底查清。”冷逸轩语气微冷:“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与冷某合作?”
黑衣人微微思索:“能让你冷逸轩出如此条件来调查的,定不是什么简单之事,不过,这条件的确很诱人……好吧,反正最近我也无事可做,说说你要调查的事情……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让你冷大公子如此重视……”
不知过了多久,沈雪宁休息够了,轻轻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独孤绝熟睡的俊脸,眉宇间略带一丝担忧。
从照了情镜,直到她在明月的竹屋中醒来,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她根本不记得,不过,她也可想象的出,独孤绝得知她出事时,定是焦急万分,鼻子莫名的有些发酸,沈雪宁用力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自己想要流泪的欲望……
今晚月色不错,沈雪宁休息了太长时间,早已是睡意全无,本打算起身去外面走走,无奈独孤绝抱她太紧,她轻易挣脱不掉,如果她用力挣脱,定会惊醒独孤绝。
无奈之下,沈雪宁决定不出去了,轻轻叹了口气,沈雪宁躺在独孤绝怀中没动,眼神望向层顶,脑中不断回放着沈雪凝所经历的一切:
沈雪凝的处处遭人设计陷害,不明事实的众人对她冷嘲热讽,冷逸轩对她的不理不睬都在沈雪脑中过了一遍:
这一次的沈雪宁可以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因为沈雪凝并不笨,相反的,她很聪明,懂得的东西绝不比独孤绝等人少,一直以来,她都在隐藏实力,为的就是可以出奇不易将设计她的人一网打尽,只可惜,这一天还没有到来,她便失去了性命……
她很坚强,也很隐忍,为了拜师,与数以万计的蛇群博斗,为了暗中查明设计自己的凶手,她忍受着别人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淡然处事。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实力,在李牧那愤怒的一掌向她挥来时,她没有还手,而是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接下了李牧那致命的一掌。
只可惜,她不够幸运,李牧那一掌要了她的命……
想到沈雪凝为冷逸轩所做的一切,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眼角微微湿润:沈雪凝,你为了冷逸轩,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无论他是不是当年被你误伤,掉落悬崖之人,你都已经不欠他什么了……
像你这样坚强、优秀的女子是应该被男子捧在手心呵护的,可是,你却处处被人利用,毫无反抗之力……
如今我就是你,当初你所受的委屈,我会百倍千倍的帮你讨回来,那些曾经嘲讽陷害过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之所以这么做,不为别的,只因为,你的坚强,隐忍打动了我,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去做的……
其实,此次事情沈雪宁是因祸得福,她的魂魄被照进了情镜,却意外得到了沈雪凝的记忆。
沈雪宁除了能够自如运用沈雪凝的武功、轻功,以及沈雪凝其他的绝学外,沈雪凝的记忆中有很多珍贵的资料,是旁人所不知道的,如果加以利用,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雪凝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钟灵的孩子被打掉,她被李牧重伤那一刻,可是很显然,钟灵的孩子之死与沈雪凝毫无关系,都是那名黑衣人一手造成……
为了帮沈雪凝洗刷冤屈,沈雪宁决定,明天一早她要亲自前去调查此事,她不会让沈雪凝冤死,更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当初所有嘲讽,设计过沈雪凝人的,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眼前景色一变,沈雪宁的身体被转了过去,清冷的目光望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眸中:“醒了,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
“看你满面凝重的样子,在想什么?”
“师兄,情镜呢?”她被照进情镜后便拥有了沈雪凝的记忆,因祸得福,算起来,她还要感谢情镜和屡屡闯祸的果冻……
“消失了。”独孤绝回答的轻描淡写:“明月将你从情镜中救出后,那面情镜便自动消失了……”
“原来如此。”沈雪宁沉下了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兄,前几天我们利用欧阳睿换来一些特权,现在是否可以运用一下了。”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着坚定:“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种种迹象表明,暗中设计、利用沈雪宁的极有可能就是欧阳清,如果事情真是如此,就算欧阳清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欧阳清此人心机深重,身为九五之尊却遭到他人威胁,所以,他肯定怀恨在心,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就善罢甘休,只要一有机会,他便会想法设法设计独孤绝与沈雪宁,趁机扳回一局……
再加上这里是圣乾,他欧阳清的天下,他想要陷害沈雪宁与独孤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想对付谁?”沈雪宁拥有了沈雪凝记忆之事独孤绝是知道的,沈雪凝身世凄苦之事独孤绝也是知道的,所以,沈雪宁现在的所作所为独孤绝并不感到奇怪。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我会尽快调查清楚……”
独孤绝幽深的双眸中闪着坚定:“雪宁,无论你要对付的人身份有多高贵,背影有多复杂,只要你想做,就尽管放手去做,你记住,你不是独自一人在孤军奋战,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在沈雪凝的记忆中,陷害她的人不止一个,并且那些都是陌生面孔,查起来比较困难,不过,李玉蓉沈雪宁并不陌生。
再加上,沈雪宁发现李玉蓉身怀绝计,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知,所以心中打定了主意,先拿李玉蓉开刀。
望江楼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沈雪宁立于望江楼前,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李玉蓉失贞一事恐怕冷逸轩早已知道,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处理的。
娶李玉蓉为妻?似乎冷逸轩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过之物,让李玉蓉择良人再嫁?好像李玉蓉只喜欢冷逸轩,除他之外,她不会再另嫁他人……
先去打探一下他们的处理方法,如果三大世家的后院起了火,我不介意再在上面浇点油,因为这是他们欠沈雪凝的……
沈雪宁正欲踏进望江楼,眼角余光却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回头望向那一袭白衣,不远处,满面寒霜的叶孤寒正站在原地,望向她的目光中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沈雪宁停下了脚步,清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叶孤寒,而叶孤寒也立于原地未动,冷酷的目光直视沈雪宁……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有无形的戾气在空中散发,沉闷的令人窒息,两人冰冷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火石之间已过了上百招,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冻结:比气势,她沈雪宁向来不会输……
不知过了多久,叶孤寒收回了目光转过身,运用轻功快速向前飞去,沈雪宁眸光微闪,紧随叶孤寒而去,沈雪宁知道,叶孤寒一向喜静,从不轻易出门,如今定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
冷逸轩因为李玉蓉一事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天不亮就来了望江楼,想借处理事情来淡化李玉蓉一事,岂料,他心烦意乱,帐目摆在眼前,他根本就看不进一个字。
心烦意乱之际,他来到窗前向外望,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便用力眨了眨眼睛,事情证明,他没有看错,沈雪宁是真的就站在望江楼外……
可当冷逸轩欣喜的想要下去和沈雪宁打招呼时,沈雪宁却运用轻功向别处飞去,由于叶孤寒是站在角落中的,所以,冷逸轩并未看到他。
为防沈雪宁出事,冷逸轩正欲起身去追沈雪宁,岂料掌柜推门走了进来:“冷公子,上月的账目都已整理完毕,请您过目。”
冷逸轩不悦的转过了身:“先放那里,我回来再看。”就在他走神的瞬间,沈雪宁窈窕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冷逸轩心中一惊,来不及细想其他,运用轻功快速向沈雪宁消失的方向追去……
沈雪宁紧跟在叶孤寒身后一路急飞,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两人来到了一处小河前,青草交织,绿树成荫,叶孤寒面向河水,背对着沈雪宁而立
“不知叶公子找雪宁前来所谓何事?”沈雪宁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没说一句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沈宫主的轻功真是突飞猛进。”叶孤寒语气冰冷,答非所问。
不是沈雪宁的轻功突飞猛进,而是原本如此,沈雪凝隐藏了自身实力,骗过了所有人……
“多谢叶公子夸奖,雪宁时间宝贵,还请叶公子直接说重点。”沈雪宁语气清冷,叶孤寒冰冷的眸底燃起了隐形风暴:一直以来,他叶孤寒都是惜字如金,只有他嫌弃别人话多,想不到今天沈雪宁竟然嫌他话多……
短暂的愤怒过后,叶孤寒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今日请沈宫主前来是想告知宫主,形势发展所迫,在下与老宫主的约定必须提前实行,请宫主尽快做好准备。”
“你与我师傅的约定是什么?”沈雪宁清冷的眸底暗藏凌厉:一直以来沈雪凝都猜不出她师傅与叶孤寒做了何种约定,沈雪宁亦然……
“这个约定沈宫主不必知道的太过详细……”叶孤寒的语气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似是十分讨厌别人打探此事。
“雪宁不知道叶公子与我师傅的约定是何,又要做何准备?”沈雪宁目光冰冷,气势逼人:想三言两语骗过她沈雪宁,没那么容易……
风起云涌 第101章 婚期
“该让宫主知道的时候,叶某自然会告诉宫主。”叶孤寒的语气依旧冰冷的令人窒息:“如今时候未到,宫主做好准备便是。”
言毕,不等沈雪宁答话,叶孤寒双足轻点,修长的白色身影已跃至湖面上方,足尖轻踩上清澈的湖水,踏出圈圈涟漪,温暖的阳光为他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圈,转瞬间已消失在沈雪宁的视线中。
踏雪无痕,好高的轻功。叶孤寒,你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叶孤寒走后,沈雪宁无心再呆在湖边,转身向望江楼的方向走去:不知冷逸轩是如何处理李玉蓉这件事的……
还有幽冥,那天他明明中了我的毒,可是他苏醒后一点儿也不像中毒的样子,欧阳睿曾暗自嘀咕说幽冥在练什么功,难道幽冥中毒后的反常和那个什么功有关……
浓烈的杀气扑天盖地的袭来,沈雪宁猛然停下了正在前行的脚步,微微抬头,只见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正在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到幽冥,他就出现了,除了冥宫外,沈雪宁还真想不出,会是什么人能让花草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枯萎……
不过,以幽冥对沈雪宁的憎恨程度,如果是幽冥出手,第一个被攻击的应该是沈雪宁,可是现在,那人竟然先施法让树木枯萎,可见此人只是想先让沈雪宁见识一下他的术法之高,在气势上先给沈雪宁一个下马威。
就如同几个月前,攻击沈雪宁的那名冥宫长老,施法让地上长出彼岸花一样……
“明人不做暗事,不要再躲了,出来吧。”沈雪宁语气清冷,抬头望向一个方向。
可是整个场面一片肃静,树木仍然不断的枯萎,却丝毫不见人影出现:“是想让我请你出来吗?”沈雪宁雪眸微眯,语气微冷。
回答她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话音落的同时,沈雪宁猛然出手,纤手轻扬,用上十层功力对着一个方向打去。
只听“砰”的一声响,地面腾起一阵白烟,一道身穿斗蓬的黑色身影凭空出现,原本白皙的脸上此时已是黑白交错,不知是被烟熏着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黑色身影不断的咳嗽着,样子甚是狼狈。
“我道是谁,原来是黑长老。”沈雪宁语气冰冷。
在冥宫有权有势的除了宫主幽冥外还有一名祭祀,两名长老,四名护法
两名长老是黑长老和白长老,四护法分别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至于那名祭祀,据说是个神秘的存在,其术法之高只在幽冥之上,只不过,他一身深居简出,甚少出冥宫,所以,江湖上几乎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上次以彼岸花袭击沈雪宁的是白长老,已死在独孤绝手中,如今这黑长老又出现了,不知等待他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不知黑长老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沈雪宁可不认为这黑长老在她面前将树木全部毒成枯木,只是为了吓吓她。
“奉宫主之命,前来取你沈雪宁的项上人头。”黑长老的语气深沉的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是吗?”沈雪宁不以为然:“据我所知,冥宫宫主,祭祀,护法,长老之间是彼此独立的,幽冥无权差遣你们,而你们也不会完全听从他的命令,为何这一次,你黑长老这么听话了?”
“沈雪宁,废话少说,拿命来。”说着,那名黑长老眸光一寒,挥掌攻向沈雪宁。
沈雪宁轻哼一声:“我的命就在这里,看你有没有本事拿走。”
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黑护法,沈雪宁立于原未动,手中却在暗暗积蓄内力,就在黑护法的掌风快要打到沈雪宁身上时,沈雪宁眸光一寒,猛然侧身躲过了黑护法的袭击,挥掌攻向黑长老的后心……
在沈雪凝的记忆中,这黑长老倒是经常游走江湖,和沈雪凝倒也不算陌生,黑长老的武功在冥宫已算上乘,只不过,与沈雪宁相比,还是差了些……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沈雪宁要到百招之后方可赢这黑长老,可是如今不知是沈雪宁的武功进步了,还是那长老的武功后退了,几十招过后,那黑长老已渐渐处于下风。
未到百招,黑长老已被沈雪宁打倒在地,纤手中的长剑架到了黑长老脖颈上,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黑长老眼底的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沈雪宁语气微傲。
“我刚才可是用了冥宫最厉害的幻术,你竟然没上当……”黑长老的眸底越凝越深。
“幻术,我也懂,自然不会上你的当。”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
“幻术乃是冥宫独门之术,只有历任宫主、长老方可修习,你沈雪宁又是如何习得?”黑护法望向沈雪宁的眼底寒光闪闪,带着凌厉的审视。
“这个问题你不需要知道。”沈雪宁收回了架在黑长老脖颈上的长剑:“今天我心情好,不想杀人,你回去告诉幽冥,如果想要杀我,你让他亲自己来,不要总是派些没用的废物,浪费我的时间。”
“你……”黑长老在冥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受这此种羞辱,沈雪宁的一席话气的他全身发颤,站起身后手指着沈雪宁,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黑长老,你的话太多了,我最讨厌别人无事在我耳边栝燥,需要我送您回去吗?”沈雪宁雪眸微眯,看似平静的语气中暗藏威胁,刚才沈雪宁说要请他出来,结果用了那种方法,如果不是他躲的快,只怕他早已被沈雪宁重伤。
如今沈雪宁又说要送他回去,不用想黑长老也知道,沈雪宁绝不会是让他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的回去……
“沈雪宁,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黑长老咬牙切齿的开口,衣袖一甩,猛然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时间不长已消失在沈雪宁的视线中。
当黑长老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沈雪宁回头望了望枯黄的树木,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了,这郁郁葱葱的树木。”纤手微扬,道道白雾自沈雪宁手中飘出,飞入枯黄的树木之上。
白雾所过之处,树木重新焕发翠绿,时间不长,整片树林已恢复了原样,刚才的一切仿佛不曾发生过。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由远及近,沈雪宁微微侧目,只见一袭紫衣,手持折扇,俊美不凡的陆无情正缓步向她走来:“好一招枯木逢春,宫主,今日你可真是让无情大开了眼界。”
沈雪宁不由得暗暗叹气,今天是什么日子,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出现了。
“陆长老今日很闲?”沈雪宁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郡主府已被炸,如今陆无情居住的别院距离此处很远,如今时间尚早,陆无情就已出现在这里,可见他是真的很悠闲,天不亮就向这边赶……
“无情不是散步路过此处,而是专门去别院找宫主的,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宫主。”陆无情直言不讳。
“难道暗宫又出事了?“沈雪宁眸光微沉,状似思考,实则心中暗笑:
那座别院中的人全都听从你的命令,也可以说,如今的暗宫已是你的天下,你会忍心再炸死他们,如今我已不在那里,你做这些无用功给谁看……
“那倒不是,只是宫主离开暗宫太久,无情觉得宫主应该再回去主持一下大局。“陆无情的声音平静无波,心中在打什么鬼主意,怕是只有他一人知道。
沈雪宁面上表情未变,心中却是不屑的嗤笑一声:让我回去主持大局,说的好听,实则是你陆无情有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想做,暗中嫁祸于我吧,我可没那么蠢,让你任意陷害……
“暗宫由陆长老接管,雪宁很放心,如今雪宁已嫁于辰王为妃,只想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对于江湖之事,雪宁已经厌倦,不想再管。”
沈雪宁将目光转向陆无情:“陆长老的能力在雪宁之上,相信暗宫交到陆长老手中,比在雪宁手中要好上许多……”
眼看陆无情还想再说些什么,沈雪宁急忙抢先一步开口堵住了他的嘴:“时间不早了,雪宁还有事要做,恕不奉陪,陆长老,暗宫的事情你看着办吧,雪宁信得过你。”
言毕,沈雪宁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过了头:
“如果陆长老觉得长老的身份不足以处理暗宫所有事,那雪宁愿将宫主位置让出,不如这样,下个月初六是个好日子,那天雪宁会让出暗宫宫主一位……好了,事情就这么决定吧,陆长老,你回去后让他们准备一下,下月初六,暗宫宫主换你来做。”
与陆无情呆在同一座别院中的都已是陆无情的人,沈雪宁这个宫主在他们眼中已是形同虚设,她再回那里,岂不是等着被人设计。
更何况,如今沈雪宁已有了孟流星等人相助,再加上她暗中训练的暗夜修罗,暗宫宫主之位,她才没兴趣去做。
虽然沈雪宁一直缓步前行,没有回头去看陆无情的脸色,但她知道,他的脸色绝对会是难看到了极点……
来到一处无人的僻静之地,沈雪宁四下观望无人,纤手轻抬,一道蓝色的令箭射入高空。
时间不长,孟流星出现在沈雪宁面前:“参见宫主。”
“不必多礼。”沈雪宁眸光微沉:“我在两人个人身上下了千里香,你派人去查查他们的落脚点,不要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查到他们的落脚点后前来回报即可。”
“属下遵命。”孟流星不再多言,快速起身离去。
她沈雪宁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对于想害她的人,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在沈雪凝的记忆中,幽冥、陆无情等人没少对她冷嘲热讽……
冥宫一直以来都是个十分神秘的存在,除了冥宫之人,无人能踏进冥宫半步,沈雪宁之所以放走黑长老,除了让他带话给幽冥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通过黑长老,查到冥宫的所有地。
在与黑长老较量时,沈雪宁趁他不备,在他身上放了千里香,千里香是沈雪宁研制出的一种用于追踪的药物,只要你身上被放了此香,无论你跑到天崖海角,沈雪宁一样能找到他……
陆无情也是,沈雪宁不认为陆无情会老老实实的每天闷在那座别院中,刚才沈雪宁拒绝了陆无情请她回暗宫之事,如果陆无情是在与人合谋,那么他定会前去将此事告诉那人,千里香可帮沈雪宁查出与陆无情合谋之人落脚何处……
至于叶孤寒,沈雪宁曾派人监视过他,不过,却没监视出任何结果,从独孤绝的言谈举止中,隐隐透出,叶孤寒不会是他们的敌人。
既然独孤绝都做下保证了,沈雪宁也没必要再多此一举的派人去调查他,至于叶孤寒所说的,与她师傅的约定,以后她总会知道,民少急于一时……
鱼网已经撒下,看看能网到多少鱼吧……
“雪宁。”正走着,一声熟悉的轻唤自耳边响起,沈雪宁微微抬头,只见一袭白衣,飘逸如仙的冷逸轩正缓步向她走来,英俊的容颜,恣意洒脱的气质,宛若仙宫真人一般。
英挺出众,俊美不凡,才华横溢,武功高强,能力非凡,京城第一公子他当之无愧,如果不是之前冷逸轩对沈雪宁所做的那些事情太过份,像他这样的朋友还是值得一交的。
沈雪宁停下脚步,望了望空荡荡的四周,冷逸轩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此处,不是偶然,应该是故意为之……
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自己在望江楼外站立时,他就在楼内窗前向外张望,看到了自己……
不过,是什么原因使他出现在这里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沈雪宁想通过冷逸轩打探一下对于李玉蓉的安排情况,以便她进行自己的计划……
“相请不如偶遇,冷公子,真是好巧。”明知冷逸轩是故意来此,沈雪宁也不点破:“冷公子今日无事,否则又岂会在此处闲逛?”
“出来办事,路过此地,没想到遇到了雪宁。”说话间,冷逸轩已来到沈雪宁面前:“雪宁怎么一人在此,辰王爷呢?没空陪你?”
“王爷日理万机,自是无瑕时时陪我四处闲逛……”说着,沈雪宁抬头望向冷逸轩:“冷公子身为三大世家之首,掌管着大半个圣乾国的经济命脉,肯定也很忙,你今天没有事情需处理吗?”
“逸轩正是事情处理太多,有些心烦,才出来走走,如果雪宁无事,不如我们一起四处走走……”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如果当初你这么对待沈雪凝,想必她也不会死,现在来献殷勤,不觉得太晚了点儿吗?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沈雪凝不死,她沈雪宁也穿越不到这里……
眸光微微闪了闪,沈雪宁正欲答话,又一道熟悉的呼唤自身后响起:“雪宁。”
沈雪宁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气:今天是怎么回事,出门的时间不对……
沉思间,熟悉的阳刚气息已飘入鼻中:“雪宁,见到师兄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你天天在我眼前晃,还用得着和你打招呼,沈雪宁漫不经心的回头望向来人,微微一愣,此时站在她身后的不是一袭白衣的独孤绝,而是一袭玄衣蓝衫的萧尧。
举手投足间彰显着无限的潇洒与尊贵,英俊的脸庞微微带笑,让人一看再也移不开眼,却掩饰不住他眸底流转的冰冷和邪魅。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本来沈雪宁是想问:你怎么又恢复了这身装扮,不过碍于冷逸轩也在这里,有些话她不能明说。
冷逸轩三番四次闯进别院,期间,独孤绝也有不戴面具之时,不过,那时独孤绝都是背对着他的,所以冷逸轩并未看到独孤绝的真面目就是萧尧。
“萧兄,雪宁,时间不早了,望江楼就在前面,不如我们过去一叙。”冷逸轩语气温润,英俊的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
萧尧语气微沉:“冷兄,雪宁已是辰王妃,你再这样直呼其名怕是不太好,如果被辰王知道,说不定会起什么误会……至于望江楼……”
“如今已快到晌午,师兄,我们就去望江楼用膳,用膳过后,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聪明如沈雪宁,自然知道萧尧接下来想说什么,但她是真的有要事想做,所以便抢先一步开了口,将萧尧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既然如此,萧兄,雪宁请。”沈雪宁的话正合冷逸轩的意,对着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冷逸轩起身向望江楼的方向走去。
这次称呼沈雪宁时,他依然是叫的沈雪宁的名字,对于萧尧的话,丝毫没放在心上。
冷逸轩转身走后,沈雪宁正欲跟上,冷不防被萧尧紧紧搂住了小腰,沈雪宁不解的抬头,望进了萧尧满含怒气的双眸中:“不准跟冷逸轩去望江楼
“为什么?”沈雪宁心中不解,冷逸轩的武功在沈雪宁之上,如果萧尧用传音入密,势必会被冷逸轩听到,所以两人对话时,并未用传音入密,而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冷逸轩神情气爽的走在前面,整个人陷入可与沈雪宁相处的喜悦中,竟然未注意到后面的两人根本没跟上来。
“不为什么,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萧尧眸底的怒气更浓:今天早晨他醒来后沈雪宁还在睡,考虑昨天沈雪宁所经历的事情,独孤绝打算处理完事情,与沈雪宁一起用过早膳后陪她四处走走,散散心。
可当他从书房回来后,沈雪宁却已不见了踪影,从如月口中得知,沈雪宁去了望江楼,独孤绝又气又急,为什么呢?
因为独孤绝知道沈雪拥有了沈雪凝的记忆,虽然沈雪宁爱的是他独孤绝,可是他小师妹喜欢的是冷逸轩,他怕沈雪宁会受他小师妹记忆的影响,爱上冷逸轩。
毕竟,身体是他小师妹的,再加又恢复了原来的记忆,这种事情独孤绝不得不防,只可惜,防不胜防,沈雪宁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找他,而是去了望江楼。
独孤绝来不及顾及其他,换上萧尧的装扮便快速赶往望江楼,因为萧尧的性格比独孤绝洒脱,无论他做什么事,别人都不会觉得奇怪,也不会有所非议。
而独孤绝是一国王爷,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整个烈焰,相比之下,还是萧尧的身份办事方便许多。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尚未走到望江楼,便看到沈雪宁和冷逸轩聊的热火朝天,这让他如何能不生气……
如果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一定想个万全之策,让沈雪宁对冷逸轩死心,不过,在这之前,他不会再让沈雪宁见冷逸轩
对于萧尧现在的反应,沈雪宁先是疑惑,微微思索便明白了过来,知道萧尧误会了自己和冷逸轩之间的关系,无奈的叹了口气,换了个身份,独孤绝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小气:
“师兄,我和冷逸轩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先跟我回别院,冷逸轩能做的事情,我也一样能做的到,有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去做,不要去找冷逸轩……”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似是察觉到无人跟上来,冷逸轩走出一段距离后,停下了脚步,正欲回头看看沈雪宁和萧尧为何没有跟上,冷不防冷府管家迎面跑来:“少爷,老爷已替您向李玉蓉李小姐下了聘礼,特派我前来通知您,去望江楼商量婚期……”
“什么?”冷逸轩冷眸微眯,危险的因子在眸底凝聚:“爹替我向李玉蓉下了聘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管家恭敬的回答着:“老爷约了古老爷等人在望江楼,等您回去商量婚期。”
“冷逸轩要成亲了。”萧尧看似疑惑的声音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看来以后冷逸轩不会再和他抢沈雪宁了。
“师兄,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望着冷逸轩越发阴沉的脸色,沈雪宁眸光微沉: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照理说,冷老爷子应该很了解冷逸轩,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用过之物,李玉蓉失贞于幽冥,就算冷老爷再喜欢李玉蓉,也不至于会先斩后奏,以这种方法逼迫冷逸轩娶她才对……
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哪里奇怪,我不觉得。”是冷逸轩要成亲了,让你觉得奇怪。萧尧回答的轻描淡写,看似平静的语气中隐带不悦,不知不觉间放松了对沈雪宁的禁固:
既然冷逸轩快要成亲了,就算他对沈雪宁有非份之想,也无法再与他独孤绝争抢……
冷逸轩沉下了眼睑,眼底的神色不断的变幻着,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了立于不远处,一脸疑惑的望向他的沈雪宁和萧尧,冷逸轩眼底闪出一丝古怪的神色,瞬间已恢复了平静:“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管家领命而去,冷逸轩重新将目光转向沈雪宁和萧尧:“萧兄,雪宁,家父有急事找逸轩,逸轩先走一步,咱们望江楼见。”
话音落的同时,冷逸轩已转过了身,运用轻功快速向望江楼的方向飞去,心绪烦燥:接下来我究竟应该怎么办,那个计划要实施吗?如果我不这么做,就会永远失去雪宁,可是如果我这么做,雪宁会不会恨我……
“师兄,我们也去望江楼看看热闹吧。”说着,沈雪宁起身欲走。
“雪宁,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冷逸轩?”如果是以前的沈雪宁,他自然会放心,可是如今她拥有了他小师妹的记忆,再加上她醒来后所做的一切,萧尧有所担心也属正常现象。
沈雪宁重重的叹了口气:“师兄,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对冷逸轩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望着萧尧还有些不太相信的目光,沈雪宁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微微倾身,双手攀上了萧尧的脖颈,诱人的柔软唇瓣蜻蜓点水般轻扫过萧尧柳叶般的薄唇:
“我们两人都只属于彼此,除此之外,别无二心。”
“你说的都是真的?”萧尧的问话不是再是疑惑,而是想再确认一下。
沈雪宁轻轻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沈雪宁话音未落,只觉腰间一紧,口中已充满了萧尧独特的阳刚气息,望着萧尧近在咫尺的俊脸,沈雪宁又是一阵叹息:谁说只有女人需要哄,男人也是要有哄的……
独孤绝紧抱着沈雪宁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要将沈雪宁拥进他的骨血中再也不分开,沈雪宁吃痛,柳眉微皱,却并未表现出来,萧尧带着蛊惑的吻也是越吻越激烈,越吻越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萧尧终于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沈雪宁已被他吻的红肿的嘴唇,此时沈雪宁双颊绯红,微张着小嘴,快速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雪宁,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别院用膳吧。”独孤绝将沈雪宁紧拥在怀中,光洁的下巴轻蹭着沈雪宁柔软的头发,轻声征询着她的意见。
“我们先去望江楼,打探一下冷逸轩与李玉蓉的婚期之事是如何安排的,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好,这次听你的,我们先去望江楼。”这一次萧尧竟然率先妥协了。
萧尧虽然担心沈雪宁会对冷逸轩有情,不过,有他陪在沈雪宁身边,再加上冷逸轩也即将成亲,就算沈雪宁还对冷逸轩旧情难忘,他萧尧也绝不会再给冷逸轩将沈雪宁抢走的机会。
萧尧毕竟是战神王爷,自然知道,凡事攻心为上,如果他一直禁固沈雪宁,总有一天会适得其反,将沈雪宁推离他身边,倒不如放沈雪宁自由,让她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再加上有他在沈雪宁身边,沈雪宁也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情。
望江楼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由于此时正是用膳时间,所以望江楼中人满为患,因为有冷逸轩的吩咐,沈雪宁和萧尧一进望江楼便被安排到了最好的雅间中。
两人简单点了些饭菜,边用膳边等冷逸轩前来,沈雪宁夹了只大虾正欲放入口中,冷不防筷子一抖,原本应该在她筷子上的大虾落到了萧尧口中:
“不错,这望江楼的饭菜的确不错,难怪会是顾客盈门。”萧尧边吃边连连赞叹。
沈雪宁狠狠瞪了萧尧一眼,伸出筷子去夹其他的菜,岂料,每每饭菜快到她口中时都会被萧尧抢走,一顿饭的时间下来,沈雪宁没吃几口,夹到筷子上的饭菜都被萧尧抢了去。
时间一长,沈雪宁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师兄,这么多菜你不会自己夹,干嘛总是抢我的?难道我夹的菜比你自己夹的好吃?”
“好吃谈不上,不过为兄倒是不必自己伸着筷子夹菜了……”萧尧语带戏谑,口中津津有味的吃着从沈雪宁那里抢来的菜,望着沈雪宁气恼的模样,萧尧眼底的戏谑更浓。
这是什么逻辑,无奈之下,沈雪宁干脆不夹菜了,坐在桌边望菜兴叹:我不吃了总行吧……
萧尧尚未吃饱,沈雪宁不夹菜了,他只得自己来,可是,当他夹过一筷子菜欲送入口中时,冷不防凭空多出一双筷子,将他筷子上的菜抢走:
“师兄,谢谢你的菜,倒是不用我亲自伸筷子去夹了。”沈雪宁吃下从萧尧筷子上夺下的菜,望向萧尧的眼底充满了得意与挑衅。
萧尧丝毫没有饭菜被抢的懊恼,嘴角轻扬起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正欲说些什么,冷不防一道高亢的怒吼传入耳中:“你与玉蓉已有夫妻之实,无论你喜不喜欢她,就算只是出于责任,你也要娶她为妻……”
这声怒吼所用的声音并不是太大,但沈雪宁与萧尧皆是武功高强之人,再加上,可能他们所在的房间与怒吼声传来的地方很近,所以,这声怒吼听的很是清楚。
怒吼之人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那一声怒吼后,便压低了声音,沈雪宁与萧尧虽然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却再也听不真切……
沈雪宁顿时对这件事情来了兴趣,顾不得和萧尧争抢饭菜,快步走至声音传来的那边,立于墙边侧耳倾听着那断断续续的谈话,虽然听不太清,但沈雪宁也隐隐约约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想不到李玉蓉倒是聪明,竟然将这件事情赖到了冷逸轩身上,虽然从此以后冷逸轩不会再来纠缠她,不过,如此一来,三大世家就不会对付冥宫了,这不是沈雪宁想要的结果……
李玉蓉,不好意思,不是我想破坏你的计划,实在是,我不想让你破坏我的计划,所以,我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了……
听那声怒吼,以及对冷逸轩的态度,训斥之人应该是冷老爷子,因为放眼整个圣乾,敢训斥冷逸轩的,除了冷老爷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冷逸轩一向孝顺,既然是冷老爷子做主,就算冷逸轩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绝对不会忤逆他的意思,娶李玉蓉为妻,是早晚的事情……
沈雪宁不会阻止这场婚礼,不过,她会让这场婚礼变的更加热闹,有些事情不易太早揭晓,否则,就太没有意思了,一个人飞的越高,摔的越重,从高高的云端坠入地面,肯定会摔的粉身碎骨……
这也是沈雪宁最想要的结果,因为,这是三大世家欠沈雪凝的……
“在想什么?”熟悉的阳刚气息萦绕鼻端,微微抬头,萧尧已近在咫尺,一直以来沈雪宁都懂得掩饰自己,表面平静,内心汹涌澎湃,是以,无人能看透其心中的真实想法。
“你想阻止这场婚礼?”萧尧英俊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邪魅的眸底冰冷渐浓,说出口的话隐隐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独孤绝的武功在沈雪宁之上,耳力也要比沈雪宁敏锐,所以,即便他坐在原地未动,也听清了冷老爷子的话,在萧尧的潜意识中,沈雪宁对冷逸轩旧情难忘,自然不会让这场婚礼如愿举行……
“恰恰相反,我很希望这场婚礼能进行下去。”沈雪宁绕过萧尧缓步向桌边走去:“京城第一才子冷逸轩成亲,前来恭贺的客人肯定来自五湖四海,那场面绝对会是热闹非凡……”
那天她沈雪宁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送冷逸轩、李玉蓉一份特殊的大礼,这份大礼绝对会震惊四座,并且,令冷逸轩,李玉蓉终身难忘……
“就算冷逸轩与李玉蓉的大婚再热闹,也不及你、我的大婚所到人多,当时你盖着盖头,未曾看到当时的情景……”回忆起那一幕,独孤绝眸底闪烁出异样的光彩,那是他与沈雪宁的大婚,他自然是终身难忘……
“师兄,既然冷逸轩与李玉蓉大婚,我们总要送些礼物略表心意,你觉得我们应该送什么礼物好?”沈雪宁征询着萧尧的意见。
“别院的奇珍异宝有很多,你看着送吧。”对于送礼,萧尧没有太大的兴趣,别院里随便拿出一件物品都是价值连城,并且数目稀少,可遇不可求,有钱你都未必买得到,他随便送出一两件,别人都会视若珍宝。
“三大世家常年经商,对于奇珍异宝应该并不稀罕,就算别院里的东西是他们想要的,得到之后,他们也只是会有短时间的惊喜……”沈雪宁眸光清冷,眸底闪烁光芒。
“那依雪宁的意思要送些什么做为贺礼?”萧尧一直都知道沈雪宁与众不同,她的想法从来都是千奇百怪,所以,对于沈雪宁的否决,萧尧没有太大的反应。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会送他们一份惊世骇俗的贺礼,不止是冷逸轩与李玉蓉,我会让所有前来祝贺他们大婚的客人,都对这份大礼终身难忘……”
言毕,沈雪宁拿起桌上的筷子用膳,刚才忙着和萧尧抢饭,她真的没吃饱,不过,如果被人知道堂堂辰王,辰王妃,刚才竟然在这里抢饭吃,实在是太……
“师妹,你用的筷子是为兄的……”萧尧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毫无意外的望见了沈雪宁愤怒的眼神……
“你就不能装不知道吗?”沈雪宁刚才用膳时的确是没注意到她所用的是萧尧的筷子,所以吃的津津有味,如今事情被萧尧说穿,她只觉胸中怒气冲天,早已没有了任何的食欲……
“如果你想用为兄的筷子就早说,刚才我就送给你了……”
沈雪宁怒及反笑,笑容中带着冲天的怒气,一直以来,沈雪宁都懂得收敛、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遇到萧尧后,她所有的情绪在他面前再也掩饰不住,收敛不了,因为他有惹怒她的本事:
“师兄,我真的很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战神王爷独孤绝,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性格……”
“如此说来,师妹你是喜欢独孤绝的性格了?”萧尧邪魅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戏谑:“可是当初,你明明是先喜欢上师兄,为了和师兄双宿双飞,你都打算和独孤绝要休书……”
萧尧不提还好,他一提这件事,沈雪宁就莫名的来气,因为当初,萧尧、独孤绝,两个身份互换着整她,把她折腾的很是狼狈……
沈雪宁正欲怒斥,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心中打定了主意:“可是现在我觉得还是独孤绝的性格好,他是名正人君子,并且用情专一,和师兄你这花花公子不能相提并论,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绝对会舍你而选择独孤绝……
无视萧尧眸底的怒火,沈雪宁旁若无人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并且,师兄,我觉得独孤绝的性格和冷逸轩有些相似之处……两人同样优秀,同样骄傲,同样的用情专一,只要心中认定了,就绝对不会改变……”
你讨厌冷逸轩是吗,我就偏要将他拉进来……把你气个半死,以报你经常欺负我之仇……
风起云涌 第102章 杀人灭口
沈雪宁自顾自的罗列着独孤绝与冷逸轩的优点以及相同之处,丝毫没去看萧尧的脸色,不过即便是不看,沈雪宁也知道萧尧的脸色定是难看到了极点……
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谁让萧尧有事没事总喜欢欺负她,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知道是冷逸轩正向这边走来。
沈雪宁转身望向萧尧,正欲说些什么,冷不防眼前人影一闪,沈雪宁已被萧尧搂住小腰拉了起来,就在沈雪宁心中疑惑之时,萧尧温润的双唇已印在了沈雪宁柔软的唇瓣上。
“师兄,别闹了,冷逸轩来了。”沈雪宁一边躲避萧尧的吻,一边着急的解释:真不知道萧尧究竟在想些什么……
正因为冷逸轩来了,我才更要这么做,我要让他知道,你是属于我的,他最好不要再对你有其他的非份之想,否则……萧尧眸光一寒:我会让三大世家在世间除名……
只顾着让冷逸轩对沈雪宁死心的他忘记了自己是萧尧,不是独孤绝……
当冷逸轩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萧尧将沈雪宁禁固在怀中亲吻,而沈雪宁想拒绝萧尧却力不从心……
冷逸轩怒火中烧,却强忍着没让自己发作出来,因为如果他此时冲时去,尴尬的不是萧尧,而是沈雪宁……
萧尧花心一事整个圣乾国人尽皆知,调戏女子对他来说是上菜一碟,只是令冷逸轩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沈雪宁身上,萧尧当真是色胆包天,连独孤绝的人都敢碰……
不过,原本对自己那个计划有些摇摆的冷逸轩此时却下定了决心:那个计划,一定要实行,因为正如他所看到的一样,独孤绝从未在乎过沈雪宁,娶她为妃只为向欧阳清示威,否则,萧尧又怎敢明目张胆的在此欺负沈雪宁
既然独孤绝保护不了沈雪宁,那么请让我来守护她,我冷逸轩在此发誓,从今以后一定善待沈雪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对她不离不弃……
为防沈雪宁尴尬,冷逸轩站在门口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提醒萧尧有人来了,就算萧尧再想得寸进尺,也会顾及到门口有人而停止对沈雪宁的禁固与无礼……
不过,萧尧的脸皮之厚出乎了冷逸轩的意料之外,在听到冷逸轩重重的咳嗽声后,萧尧又狠狠的亲吻了两下沈雪宁柔软的香唇,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回头望向站在门口的冷逸轩:
“冷兄,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冷兄和李姑娘的婚期商定在哪一日?”萧尧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愫,邪魅的眸底充满了戏谑:“在下也好早日为冷兄、李姑娘准备好贺礼……”
“萧兄有心了,逸轩与玉蓉的婚期尚未商定,逸轩前来这里是想告诉萧兄和雪宁,逸轩有事要先走一步……”
冷逸轩的目光望向萧尧,眼角余光却凝神望向背对着他的沈雪宁,此时,沈雪宁只觉自己嘴唇麻麻的,没什么知觉了,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肯定肿的不轻:这个可恶的萧尧,他绝对是故意的……
“既然冷兄有事,就先去忙吧,萧某负责送雪宁回去。”见冷逸轩的目光有意无意望向沈雪宁,萧尧心中不悦,冷声下了逐客令。
不过,他的逐客令下的很委婉,也很高明,表面上听来是在为别人着想,至于他的真正目的,怕是只有萧尧自己知道。
“那逸轩先走一步。”冷逸轩礼貌的回答着,深深的望了沈雪宁一眼,起身离去,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雪宁,你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救你出苦海……
冷逸轩走后,沈雪宁也起身走出了雅间:“雪宁,你去哪里?”身后传来萧尧的询问声,沈雪宁头也不回的回答着:“回别院。”她想打探的事情已经打探到,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由于嘴唇被萧尧吻肿,她又没带消肿的药材,无奈之下,沈雪宁不得不戴上了面纱,行至半路,沈雪宁猛然停下了脚步,眸光微微闪了闪:“师兄,如果你有事,就先回别院吧,我想去个地方,办件事情。”
“为兄今日无事,可以陪你前去办事。”萧尧的声音平静无波:背着我去见冷逸轩,妄想……
沈雪宁不知道萧尧在想什么,不过,既然他无事,跟来也无妨……
当下沈雪宁不再多说什么,快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萧尧轻哼一声紧随其后快速离去。
“雪宁,你究竟要去哪里?”看沈雪宁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去冷府的,不过想想也是,沈雪宁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去冷府,萧尧不由得暗暗责备自己太大意了。
他刚才应该假借有事前往别院,然后暗中跟踪沈雪宁的……
“萧公子,王妃!”一声熟悉的轻呼唤传入耳中,沈雪宁停下脚步,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远处,一袭黄|色纱衣的李玉蓉笑容满面的迎面走了过来……
“好巧啊,王妃,在这里遇到你。”李玉蓉漂亮的眼底充满了得意与挑衅:“刚才冷大哥派人接我去冷府商议成亲日期,如今又派了这么多人护送我回来……”
“其实我觉得圣乾京城安全的很,我不会出什么事的,可冷大哥说不放心……”李玉蓉故做无奈的向沈雪宁炫耀。
说着,李玉蓉转身望向护送她的侍卫:“你们先去一边等我,我随后就来,这是辰王妃,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李玉蓉这句话明是对那些侍卫所说,实则在暗示沈雪宁:聪明的话,就不要伤我,否则,这些人绝不会放过你……
李玉蓉的意思沈雪宁又岂会不知,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李玉蓉,现在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因为如此轻易就让你死了,太便宜你,等到大婚那天,我会让你颜面扫地,臭名远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侍卫们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沈雪宁,恭敬的答应一声,退至一边,距离此处不近也不远,能看清这边的情况,却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侍卫们退下后,李玉蓉微微低下了头,语带无奈:“王妃,玉蓉有事相求,还请王妃成全。”
说着,李玉蓉对着沈雪宁微微施礼,沈雪宁不知李玉蓉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必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便虚扶了一把:“李姑娘这是为何,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既然王妃如此直言,那玉蓉也就不再拐弯抹角。”说着,李玉蓉的眼神有意无意瞄向萧尧。
沈雪宁心神领会:“师兄,你先去前面等我,我与李姑娘谈完话,立刻就来。”
“等会我们还有事情要办,雪宁你的动作尽量快些。”萧尧名为催促沈雪宁,实则暗示李玉蓉,废话不要太多。
李玉蓉的为人萧尧心中十分清楚,见到她后,萧尧自然没什么好面色,他催促沈雪宁并非真的有事,而是不想让沈雪宁和李玉蓉单独相处太长时间,冷冷扫了李玉蓉一眼,萧尧缓步走向一边。
“这里没什么人了,李姑娘有什么事情大可直言。”萧尧走至不远处站定,虽然距离沈雪宁、李玉蓉两人并不远,但李玉蓉确定他已听不到她们两人的谈话。
李玉蓉轻轻叹了口气,眸底闪着迷茫与无奈,越过沈雪宁,缓步向前面的柳树下走去:“在望江楼玉蓉失身于幽冥,承蒙冷大哥不嫌弃,愿意娶我为妻,玉蓉真是三世修来的福份,一直以来,玉蓉都不懂事,为王妃增添了不少的麻烦,从今以后,玉蓉定会做一名合格的妻子……”
沈雪宁听的云里雾里:李玉蓉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就在沈雪宁暗自疑惑时,李玉蓉转过了身:“玉蓉以残破之躯嫁给冷大哥,不求能得他多少疼爱,只盼能为他分忧解难,玉蓉知道,辰王爷和王妃夫妻恩爱,所以,玉蓉想向王妃学习一下夫妻相处之法……”
“还有,玉蓉既已为人ℚi,不想给冷大哥丢脸,玉蓉失身于幽冥一事,还请王妃不要告诉其他人……”
事到如今,沈雪宁大致明白了李玉蓉的目的:除了向自己炫耀外,还在和自己套近乎,目的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己为她守住她失身于幽冥之事……
李玉蓉一直以为,沈雪宁深爱冷逸轩,即便是最后冷逸轩选择了李玉蓉,那沈雪宁对冷逸轩的爱也不会改变,为了顾全冷逸轩的面子,沈雪宁不会将李玉蓉失身于他人之事四处散播……
如果沈雪宁不知道冷逸轩被李玉蓉设计了,说不定会被她这番话所骗,只不过,她已经知道了此事,所以,断不会再上她的当……
其实,无论李玉蓉会不会对沈雪宁说这番话,短时间之内,沈雪宁都不打算将此事外传,因为沈雪宁有她自己的打算:如果她现在将这件事情传出了,那大婚那天岂不是没有热闹可看……
你李玉蓉如此费尽心机给我下套,如果我不中计,岂不是太对不起你的一番苦心:“女子名节甚是重要,雪宁能分得清孰轻孰重,对于这件事情,雪宁自是不会四处乱说。”
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双手轻轻一扯,荷包被打开,纤指轻扬,一颗上好的南海黑珍珠现于眼前:“玉蓉,还记得这只南海黑珍珠吗?”
李玉蓉不自然的笑了笑:“当然记得,这是在望江楼你与冷大哥比试琴技时,我输给你的那颗。”
按照他们当初的约定,只要沈雪宁拿出这颗珍珠,无论她提什么样的条件,李玉蓉都必须答应,微微沉下了眼睑,李玉蓉眸底的神色不断变幻着:
糟糕,我忘记沈雪宁那里还有这个信物,虽然她已为为妻,但她那么爱冷大哥,绝不会如此轻易就让冷大哥娶妻,她会不会是想让我放弃冷大哥……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又要怎么办……
思量再三,李玉蓉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果沈雪宁让我放弃冷大哥,我就和她拼个鱼死网破……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你帮我做件事情。”沈雪宁语气轻柔,听到李玉蓉耳中却变了味道,眸底的神色不停的变幻着,纤手猛然紧握成拳:沈雪宁,你不要逼我……
似是没有察觉到李玉蓉的异常,沈雪宁自顾自的述说:“玉蓉,我知道你很爱冷逸轩,一心想要嫁他为妻,我现在想说的是……紧紧抓住逸轩的心,让它只为你一人而跳动……”
“你说什么?”李玉蓉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向沈雪宁,漂亮的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你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沈雪宁那么爱冷逸轩,又怎么可能这么痛快便将冷逸轩相让,她会不会在打什么主意……
“我是说,让你做冷逸轩最美丽的新娘。”沈雪宁执起李玉蓉的小手,将那颗南海黑珍珠放到了她手中:“这就是我让你为我做的事情。”
沈雪宁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先将李玉蓉推上高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飞的越高,摔的越重……
“你,不再喜欢冷大哥了吗?”对于沈雪宁的所作所为,李玉蓉心中多少有些不解。
沈雪宁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已是辰王妃,如今心中只有王爷一人,不会再想其他,我与冷公子之间,注定了有缘无分,所以,雪宁也不想再强求什么……”
“所有的事情其实早已注定,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也抢不来,我已经看开了,玉蓉,祝你和冷公子能够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望着沈雪宁真诚,的目光,李玉蓉握紧了手中的南海黑珍珠,似保证,又似宣誓:“王妃,谢谢你的祝福,我与冷大哥之间,一定可以幸福的。
李玉蓉带着沈雪宁的祝福以及满脑子的疑惑回了李府,望着紧跟在李玉蓉身后的大批侍卫,沈雪宁雪眸微眯:
这些侍卫真的只是冷逸轩派来保护李玉蓉的吗,我怎么越看越像是在监视她,是我想多了,还是……
“刚才你所说的那些都是你的心里话吗?”萧尧走至沈雪宁身侧,与她并肩而立:刚才萧尧虽然离两人较远,但他毕竟武功高强,沈雪宁与李玉蓉的对话一字不差的传进了萧尧耳中……
“当然是我的真心话,不然师兄以为呢?”沈雪宁回头望向萧尧不答反问。
“可是,为兄不认为你有这种菩萨心肠,对于重重伤害过你的李玉蓉如此宽容。”萧尧语带戏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沈雪宁轻轻一笑:“师兄,你真的很了解我,刚才我那番话是半真半假,至于哪些真,哪些假,师兄你很快就会知道。”
“雪宁,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你。”萧尧冷眸微眯,眸底暗带疑惑与宠溺:“不过,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无论对错,我都会帮你做到。”
我希望你信任我,依赖我,凡事都找我帮忙,这样一来能证明我在你心里是排第一名,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而不是将我推的远远的,让毫不相干的人帮你……
“师兄,你这句话我记下了,以后有事,第一个找你帮忙。”沈雪宁回头望向萧尧,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师兄,你安排在烈焰京城的人有没有发现夏轻盈,独孤棋等人的踪影?”
萧尧轻轻摇了摇头:“说来也怪,独孤棋三人自从那天在望江楼消失后,就再也未曾露过面,我安排在烈焰的所有人,都说未见到过他们……”
沈雪宁雪眸微眯,沉思片刻:“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他们根本没有离开圣乾!”沈雪宁与萧尧异口同声说出了答案,言毕,两人相互对望一眼,会心一笑。
“师兄,如果他们没有回烈焰,那么肯定是呆在圣乾某个隐蔽之地,暗中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被人监视的感觉,沈雪宁很不喜欢。
萧尧轻轻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形势对我们有些不利……”
“小隐隐于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独孤绝,夏丰三人定是隐藏于市井之中。”沈雪宁嘴角微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只要我们派人暗中排查,想找到他们并不难……”
“师兄,你今天是不是真的没事做?”沈雪宁回头望向萧尧,清冷的眸底闪烁光芒,带着魅惑人心的吸引力。
萧尧缓步走至沈雪宁面前,伸手将她轻拥在怀中,声音暗哑:“本来是没事做的,不过现在有事了……”说着,萧尧伸手扯下了沈雪宁脸上的面纱,慢慢俯下脸,柳叶般的薄唇缓缓向沈雪宁红肿的樱嘴上凑去……
“师兄,我在和你说正经事。”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怒气,伸手推开了萧尧:“如果你现在没事,不如我们去大街上走走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个建议不错。”萧尧轻轻点了点头,眸底闪过一丝赞赏:“事不宜迟,我们马上上街。”
突然,萧尧好像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微闪了闪:“你刚才所说的事情就是将那颗南海黑珍珠还给李玉蓉?”
“没错。”沈雪宁轻轻点了点头:“师兄你以为是什么事?”
“没什么。”萧尧微微沉下了眼睑,快速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我们上街去打探独孤棋他们的事情……”
萧尧起身欲走,却被沈雪宁拉住了胳膊,望着萧尧疑惑的目光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恢复你独孤绝的身份吧,你这个样子和我一起逛街,肯定会惹人非议的,更何况,我的嘴唇是肿的,就算要出去见人,也要消消肿吧
两人没回别院,而是去了青竹茶馆,萧尧换上一身白衣,戴上了银制面具,化身为独孤绝,而沈雪宁,用草药让自己的嘴唇恢复了正常……
两人相互打量无不妥之处,沈雪宁轻挽着独孤绝的胳膊出了青竹茶馆,如一对恩爱小夫妻般,缓步向街上走去。
圣乾京城繁华依旧,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独孤绝最明显的标志就是脸上所戴的银制面具,再加上沈雪宁在圣乾京城也算出名,所以两人这俊男靓女的组合自然吸引了好多人的眼球。
独孤绝一袭白衣,气质尊贵,气势逼人,银制面具在阳光的照射处散发幽光,不仅没有折损他的英俊,反而为他增加了一份神秘感。
沈雪宁则是白色的中衣,淡蓝色的雪纺纱外衣,在微风的吹拂下,衣角轻扬,与独孤绝走在一起,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众人忍不住驻足观看,心中暗暗赞叹:他们两人真的很般配……
突然,沈雪宁看到不远处的小摊上卖着一种女子专用的毛毛扇,扇子上副着漂亮的水墨山水画,扇子边缘点缀着软软的绒毛,拿在手中,手感很好,不为扇风纳凉,只为装饰。
女孩子嘛,都喜欢这些小饰品,沈雪宁自然也不例外。
沈雪宁拉着独孤绝来到了小摊前,径直挑选毛毛扇,毛毛扇都很漂亮,沈雪宁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拿在手中爱不释手……
“如果喜欢就都买下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独孤绝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锐利的眸底一丝寒光一闪而逝。
沈雪宁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袭白衣的冷逸轩与一身青衣的古云正缓步向沈雪宁和独孤绝走来。
三大世家掌握着大半个圣乾国的经济命脉,富可敌国,且不说这些扇子并不贵重,就算一面扇子价值连城,只要是沈雪宁喜欢,冷逸轩也能全都为她拿来。
沈雪宁轻轻一笑:“扇子这么多,全买下来我也用不完,放着全都浪费了……”
“人生在世,有些东西会有很多,但有些东西不需要多,只一个就足够。”独孤绝眸光冰冷,冷逸轩刚才当着他的面对沈雪宁说要为她买下所有的扇子,根本没将他这个战神王爷放在眼中,独孤绝又岂会给他好脸色:
“不是本王吝啬,雪宁是一个人,配一把扇子就已足够,好东西不在多,而在精,扇子多了,堆在那里,不是点缀美,而是累赘,如今最主要的,是找到最适合雪宁的那把扇子……”
说着,独孤绝锐利的眼神在小摊上四下观望片刻,拿起了其中一把绘着山水画的毛毛扇,扇边上点缀着蓝莹莹的柔软毛毛,微风轻起,柔软毛毛随风轻扬,毛毛轻拂过手背,痒痒的……
独孤绝将沈雪宁手中的所有毛毛扇拿下,将他所拿的那把扇子塞进了沈雪宁手中:“雪宁,这把扇子最配你。”
不得不说,独孤绝真是眼光独到,沈雪宁拿着独孤绝塞进她手中的扇子,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整个人被衬的更加出尘、脱俗,高贵,优雅,走过路过的人,全都看傻了眼……
独孤绝拿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案子上:“掌柜,这把扇子本王买下。”
“王爷肯光顾小店,是小店的荣幸,怎能再收王爷的银子……”掌柜对着独孤绝点头哈腰,语气恭维:这锭银子够买下他十间铺子的了,不过,这可是战神王爷的银子,他可不敢赚这钱……
“不必推辞,这是你应得的。”言毕,独孤绝不再理会那掌柜,紧紧握住了沈雪宁的另只手:“冷公子,古公子,本王有事先走一步,两位请便。
说着,不等冷逸轩、古云答话,独孤绝已拉着沈雪宁快速向前走去,独孤绝、沈雪宁前脚刚走,路人便将那卖毛毛扇的摊子围的水泄不通,叫喊声震天:
“刚才辰王爷买走的那个样式的扇子还有没有……”
“我们只要那一种……”
“十两银子,你打劫……”
“十两就十两,战神王爷看上的扇子,能差吗……”
望着不断向这边涌来的人群,古云轻轻叹了口气,随着冷逸轩快速挤出了人群,望着独孤绝与沈雪宁渐行渐远的身影,冷逸轩冰冷的眸底越凝越深
“逸轩,看来独孤绝对沈雪宁还算不错,你那个计划是不是……”
“不,就算独孤绝对雪宁好,那也只是表面现象。”冷逸轩目光坚定:“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雪宁现在过的并不好……”
“那玉蓉怎么办?你和玉蓉可是已经……”望着冷逸轩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古云识相的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过几天就是你和玉蓉的大婚,你做好准备了吗?”
“所有的一切,不需要准备,顺其自然就好。”其实冷逸轩早已在暗中布置好一切,不是他不信任古云,而是,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怕只怕,隔墙有耳……
“师兄,你的眼光真独到,这柄扇子好漂亮,也很配我今天的装扮……”沈雪宁手拿着毛毛扇,边走边反复观看,此时他们已经远离了人群,走到了僻静之处。
“我为你选的,都是最好的。”独孤绝语带宠溺,刚才独孤绝当着冷逸轩的面说出那番话,其实是有其他目的,借扇子来比喻人生。
意思是:沈雪宁这一生不需要有太多人陪在她身边,有一个与她相配的人就已足够,而这个人不是冷逸轩,而是他独孤绝……
沈雪宁轻摇头毛毛扇,正欲对独孤绝说些什么,冷不防眼角余光望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快速隐去……
沈雪宁眸光一寒,猛然回头望向身影闪过的方向,远处,那一袭身影已转过了弯,沈雪宁敛眸沉思:这个身影好熟悉,我究竟在哪里见过……
“雪宁,在想什么?”见沈雪宁立于原地不动,柳眉微皱,似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独孤绝心中不解,缓步走回沈雪宁身侧独孤绝正欲再次询问,岂料,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现:
我说怎么觉得那个身影那么熟悉,原来是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师兄,跟我来。”不等独孤绝答话,沈雪宁已拉着独孤绝的胳膊快速向那道熟悉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上次答应与李玉蓉合作之人。
李玉蓉即将大婚,她承诺他,在李玉蓉大婚的当天,她会暗中派人送他出城,这黑影信以为真,在等待李玉蓉出嫁的日子,无论做什么事,他总是小心翼翼,心中不断的告戒自己:
只要再忍过这几天,等他混出了京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眼看着过几天就是李玉蓉的大婚之日了,黑影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他都小心异常……
此人生平没什么特殊爱好,唯一喜欢做的,就是坐在桌旁,放几碟小菜,煮一壶好酒,自斟自饮,一醉方休……
就在今天,他买来的酒已全部喝完,本打算晚上对酒当歌,只可惜已没了美酒助兴,思量再三,黑影决定冒险出去买酒,卖酒的地方距离此处不远,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黑影报着侥幸心理,快速上街买酒,买过酒后,又飞速回家,岂料,人的生活早已在命中注定,尽管他出入时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被沈雪宁看到了其背影……
回到家中后,黑影快速关上了大门,房门,后背紧抵在屋门上,大概是由于一路急赶的原因,黑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好险,刚才差点就碰到沈雪宁了,幸好我走的快,不过,沈雪宁并未见过我的真面目,再加上事隔了半年多,沈雪宁可能都不记得我的身形,只是,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黑影胆战心惊的紧靠在门口呆立半晌,外面毫无动静,心中不由得长长的松了口气:看来沈雪宁并没有追上来,刚才真的好险……
黑影望了望手中的酒壶,嘴角轻扬起一丝笑意:看来今天我又可以对酒当歌,喝个一醉方休……
黑影心情大好,拿着酒壶缓步走向桌边,岂料,就在他快要走到桌前时,一道窈窕的蓝色身影瞬间出现在桌边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房内的摆设:
“这里的摆设很一般,看来你的品味也一般,不过……”沈雪宁将目光转身黑影,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你很聪明,竟然选择了此处做为隐藏地……”
“当”黑衣人手中的酒壶掉落在地,摔的粉碎,顿时,淡淡的酒香溢满了整个房间:“真是一坛好酒,可惜被你打碎了……”沈雪宁平静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沈雪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黑影面色顿变。
“我来找你,你在这里,我自然也要在这里。”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明人不做暗事,我的时间宝贵,也不想在这里和你多说废话,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不会为难你。”
沈雪宁站起身,缓步走向黑影,而黑影却因为沈雪宁的靠近,被逼的连连后退:
“我被李牧重伤时,钟灵孩子一事,是你所为,可是,你似乎与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之所以打掉了钟灵的孩子,无非是想要借此事陷害于我,让你陷害我的人是谁?”
最后一句,沈雪宁加重了语气,听到黑影口中,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冰冷邪魅的令人窒息。
眼看着他的后背就要靠到墙壁了,退无可退,黑影眸光一寒,猛然抬手对着沈雪宁打出一片毒烟,趁着沈雪宁后退的空隙,黑影转过了身,欲运用轻功快速起身离去。
岂料,就在他冲到院中的瞬间,一道修长挺拔的白色凭空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银制的半边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幽光,锐利的眼神,迫人的气势,如同天神一般傲视群雄,俯看苍生。
独孤绝,他竟然也来了这里。在看清面前所站的人时,黑影心中生起了浓浓的绝望,战神王爷,神一般的存在,无人能在其手中成功逃脱。
“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你便可离开。”身后传来沈雪宁冰冷的说话声,黑影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眸底闪着浓浓的绝望,有生以来,他从未如此绝望过:
不过,事情或许还是有转机的,黑衣人眸光微沉,猛然转身,挥掌攻向沈雪宁……
沈雪宁的武功并不高,刚才他之所以害怕沈雪宁,无非是因为自己曾陷害过她,做贼心虚……
如今的他距离沈雪宁很近,以他的速度,即便独孤绝武功再高,也绝对阻止不了他抓住沈雪宁……
据说独孤绝很宠爱沈雪宁,绝不会为抓自己而置她的安危于不顾,只要抓住了她,自己便有了逃离此地的筹码,只是,事情会如他所想的那般顺利吗……
黑衣人距离沈雪宁越来越近,可沈雪宁没有丝毫的惊慌,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而独孤绝,也立于原地未动,冷眼旁观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黑影意识到不对劲,想要收回掌力时,已经来不及……
沈雪宁微微侧身便已躲过了他的攻击,纤手轻扬,手掌拍到了黑衣人的后心上,黑衣人毫无防备,被沈雪宁打出了几米远,停下脚步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眼底布满了惊骇:沈雪宁的武功何时变得这么高了……
似是看出了黑影心中的疑惑,沈雪宁清冷的解释传入黑影耳中:“事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太高估自己,低估了自己的敌人……
是啊,沈雪宁嫁给独孤绝已近半年,独孤绝武功高强,沈雪宁日日跟在他身边,武功突飞猛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一直以来,我都太高估自己,所以,才落得今天这种局面……
黑影想放声大笑,可他才刚刚张开口,便有血液不断自口中溢出……
“告诉我幕后主谋,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死。”沈雪宁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黑影眼底除了苦涩就是绝望。
如果他说出真凶,李玉蓉不会放过他,不说,独孤绝不会放过他,横竖他都难逃一死……
独孤绝的为人他十分清楚,如果被独孤绝抓住,独孤绝手下之人至少会有上百种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与其这样,倒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思及此,黑衣人不再耽搁,猛然抬手,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现于手中:想不到我聪明一世,竟落得如此下场……
黑影嘴角的苦涩笑意更浓,带着绝望与解脱,用力将匕首送入了自己胸膛……
本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岂料,就在黑影手中的匕首快要刺入自己胸膛时,只听“当”的一声响,一颗石子撞到了他的匕首上,将匕首打落在地……
“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许死。”独孤绝强势霸道的声音在黑影耳边久久回荡,黑影都不知自己应该做何反应:如今他竟然连死的权力都没有,怪只怪,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沈雪宁的声音仍旧冰冷:“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于自己的敌人惩罚一事,沈雪宁一向说到做到。
黑衣人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岂料一阵轻微而又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雪宁眸光微闪,抬头望向独孤绝:“王爷,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在向这边赶来。”
这批杀手不但训练有素,而且武功高强,脚步声极其轻微,像沈雪宁,独孤绝这样的高手方才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那名黑影根本就没听到……
杀手们到得近前后,未去他处,而是径直潜入了沈雪宁等人所在的民房……
房间中,一道黑色身影正背对着他们自斟自饮:“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看在大家都是杀手的情份上,我想做个明白鬼。”
此次黑衣人出动的人不少,站满了小半个房间,一名像是头领的人手缓步上前:“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是李玉蓉李小姐出了百万两白银,请我们前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好一招杀人灭口,李玉蓉果然聪明,之前出钱让在下为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看在下没用了,便派你们前来置我于死地。”背对着众人的黑影语气平静:“总有一天,你们也会落的和我一样的下场。”
“废话少说,拿命来。“话音落的同时,杀手们挥剑攻向背对着他们的那道黑影。
风起云涌 第103章 作战计划
此次前来刺杀的黑衣人人数众多,并且武功高强,根本没把他们要杀之人放在眼中,所以,黑衣刺客们出手虽然快,狠,准,却带着不以为然,漫不经心,心中也隐隐有些不解:
不就是一名杀手吗?就算他武功再高,我们三、四个人也能将他置于死地,根本没必要出动这么多人,李玉蓉真是小提大作……
只是,当他们与黑衣人交手后,刚才的观点完全改变,只恨李玉蓉为什么没再叫些人来……
那黑影出手快、狠、准自不必说,这么多武功高强的黑衣杀手同时出招,却被他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一击成功可称为最优秀的表现,如果你要杀之人的武功比你高出许多,一击不成功,你可先行离去,等待合适的机会,再行刺杀,只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或是雇主规定的时间之内完成此次任务即可……
这些黑衣杀手们也明显感觉到他们要杀之人是个厉害角色,本想先行离去,改日再行刺杀,可那黑影没有给他们离开的机会。
黑影边与黑衣刺客们过招,边封住了通向外面的门窗,半盏茶的功夫不到,黑衣刺客们便已全部被他打倒在地……
黑衣刺客们倒地后,一袭白衣,气质尊贵的独孤绝,一身蓝色雪纺纱外衣的沈雪宁自内室缓步走了出来,锐利的眸光冷冷扫过倒在地上的黑衣刺客们,却一言未发……
“冷炎参见王爷,王妃。”刚才与黑衣刺客们交手的黑影对着沈雪宁和独孤绝恭敬的行礼,独孤绝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锐利的目光始终未离开过倒在地上的黑衣刺客……
“看来李玉蓉对你也不怎么样嘛,竟然派人来杀你灭口。”沈雪宁语带戏谑,刚才被沈雪宁重伤的那名黑影被侍卫们押了出来。
望着占据了大半个房间,被冷炎重伤,倒地不起的黑衣刺客们,黑影眼底厉光闪现:“李玉蓉,我真是看错了你,亏我还想以死为你守住这个秘密……
说着,黑影将目光转向沈雪宁:“沈宫主,在下愿意与您合作……”
沈雪宁嗤笑一声:“我今天之所以前来找你,无非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何人在陷害我,如今此事已经查清,你觉得我还需要你这个帮凶的合作吗?”
黑影微微沉下了眼睑,略略思索片刻:“沈宫主,你需要我的合作,因为我还知道李玉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秘密与您有关……”
李玉蓉的确很聪明,一直以来她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就连他的亲哥哥李牧都未发现她的异常……
乔装易容术真是门好技术,比现代的整容术还方便,如果你想要哪个模样,随时随地便可易成什么样子。
通过那名黑影的招供,沈雪宁知道李玉蓉做事极为小心,每联系一次黑影,便会改变一次信号。
将黑影与那些黑衣杀手全部关进大牢后,沈雪宁命冷炎扮成黑衣杀手的样子,前去向李玉蓉复命,让她误以为黑影已死,她可高枕无忧,至于那个帮凶黑影,沈雪宁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的配合,短时间之内不会轻易取他性命……
忙完这一切,夕阳已经西下,沈雪宁和独孤绝便回了别院,用过晚膳后,独孤绝去书房处理事情,而沈雪宁沐浴过后,便躺在床上想白天发生的事情:
李玉蓉为了设计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果我轻易放过她,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李玉蓉的真正身份应该不止是李府小姐这么简单,她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还有独孤棋,夏轻盈,夏丰,他们三人究竟隐藏到了哪里……
如今的圣乾京城乞丐很多,只要有乞丐的地方,就会有沈雪宁的消息网,所以,她已命孟流星暗中查探他们三人的行踪,只要他们三人还在京城,相信不久之后便会有消息……
“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连我回来也不知道。”伴随着轻柔的询问声,锦被的一角被掀开,淡淡的龙涎香萦绕鼻端,沈雪宁香软的身体瞬间被拥进了独孤绝坚实的怀抱中。
热水的余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入沈雪宁鼻中,很显然独孤绝是在外面沐浴过后又回来的,沈雪宁轻轻侧过了头,却见窗外的月光已至中天:
原来时间已经这么晚了,难怪独孤绝会在外面沐浴,他定是以为我已睡着,怕沐浴时的水声会打扰到我……
“在想李玉蓉的事情?”独孤绝的询问声自头顶上方传来,沈雪宁轻轻点了点头,乌黑顺滑的秀发无意间轻扫过独孤绝稍稍祼露的胸膛,搅的他一阵心神荡漾。
再加上沈雪宁在独孤绝怀中轻轻移动身体,想找个舒服的姿势,隔着薄薄的衣服,独孤绝能感觉到沈雪宁肌肤的细滑,独特的发香飘入独孤绝鼻中,使得他体内最原始的欲望开始蠢蠢欲动,而罪魁祸首,沈雪宁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按照那名帮凶的说法,李玉蓉武功不错,她竟然在冷逸轩,李牧等人的眼皮底下练就了如此高深的武功,可见其能力高超,也够聪明,否则,她不可能骗过身边这么多聪明之人……”
沈雪宁自顾自己的说着自己的观点,却不知道她此时疑惑的样子是多么的魅惑人心……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沈雪宁额头上,火热的嘴唇轻轻落在了沈雪宁眼睑上,独孤绝声音暗哑:“李玉蓉的事情明天再说,我们先做我们的事情……”
说着,独孤绝欲伸手褪下沈雪宁的寝衣,一想到前几次两人行床弟之事时,独孤绝那好到吓人的精力,沈雪宁就心有余悸,伸手抓住了独孤绝伸向她寝衣的大手手腕。
“师兄,我想和你谈件事情……”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独孤绝欲火焚身,哪还有心情和沈雪宁谈其他事情。
“不行,这件事情我们必须现在就谈。”沈雪宁语气坚定,清冷的眸底怒火显现,大有不谈这件事情,就不能行床弟之事的架式。
“好……你说是什么事。”独孤绝暗自运功,强行压制着体内不断奔腾的欲望,轻如羽般的吻落在沈雪宁的脸颊以及脖颈上。
“那个……就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一晚上只能要一次……”
“不行,这种事情怎么控制得了……”独孤绝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那就两次……”沈雪宁思索片刻,做出了让步。
“不行,我刚才说过,这种事情无法控制……”趁着沈雪宁不注意,独孤绝的大手已探入了沈雪宁衣襟中……
“我们条件还没有谈好,你不要乱动……”沈雪宁用力去推紧压在她身上的独孤绝,可无论她怎么用力,独孤绝压在她身上蚊丝不动……
时间不长,沈雪宁身上的衣服已被独孤绝褪下大半,露出寝衣下雪白的香肩,以及水蓝色的肚兜,肌肤的馨香传入独孤绝鼻中,使得他体内的欲望更加强烈,不知不觉间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独孤绝你未经我的同意,便擅自脱我衣服,未与我谈妥条件,便想要我,我抗议……”沈雪宁将头扭向一边,避过独孤绝火热的唇,数落独孤绝的种种不是。
“在这件事情上,你的抗议无效,一切本王说了算。”独孤绝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他想让沈雪宁早点怀孕,如此一来,沈雪宁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了。
更何况,冷逸轩正在旁虎视旦旦,他更要将这件事情速速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沈雪宁并不甘心,正欲罗列独孤绝其他罪状,岂料口已被独孤绝封住,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充满了她整个口腔……
独孤绝的吻热烈且缠绵,吻的沈雪宁喘不过气,再加上独孤绝的双手也没闲着,在沈雪宁身上点燃一簇又一簇的火焰,使得沈雪宁对独孤绝的抵抗早已消失无踪,时间不长沈雪宁的身体已软的已如一汪春水,即将融化在独孤绝怀中……
“启禀王爷,青颂宇太子殿下求见,说有要事相商。”就在独孤绝欲除去沈雪宁身上的所有障碍,与她融为一体时,莫松恭敬的禀报声自门外传来……
好事被打断,独孤绝怒火中烧:“告诉上官宇,本王今晚没空,让他明天再来……”
“可宇太子说此事十万火急,耽误不得……”
“师兄,你还是前去看看吧,说不定真的发生什么大事了……”沈雪宁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微张着小嘴急促的喘气,心中却在暗自庆幸:幸好上官宇来了,否则,明天我肯定又要日上三杆才能醒来……
莫松刚才的禀报让独孤绝的情yu顿时消失大半,独孤绝身为战神王爷,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再加上沈雪宁也从旁劝说,独孤绝没有不去见上官宇的道理……
独孤绝微微俯身轻轻吻了吻沈雪宁已被他吻的红肿的嘴唇:“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沈雪宁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等你回来,妄想……
独孤绝穿上衣服,仔细的为沈雪宁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又在她额头印上轻轻的离别吻,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去……
独孤绝走后,沈雪宁躺在床上休息片刻,待身体恢复了力气,便随便披了件衣服,翻身下床,动作迅速的将门窗关上,锁好,如此一来,独孤绝就进不来卧室了……
四下观望无不妥之处,沈雪宁满意的点了点头,缓步走至大床上躺下,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独孤绝,我看你这次怎么进来……
沈雪宁躺在床上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吵醒,独孤绝气急败坏的呼唤声在门外响起:“沈雪宁,开门,快开门……”
沈雪宁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面向房门,却躺在床上没动:“王爷,只要你答应我刚才所提的条件,我就给你开门……”
“休想。”独孤绝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
“既然王爷不答应,那今晚就麻烦王爷去睡书房。”沈雪宁翻身背对着房门:“我累了,想睡了,王爷你自便。”
“沈雪宁。”独孤绝怒吼一声,正欲抬掌将房门震开,岂料,沈雪宁好像早就知道一样,在独孤绝抬掌的瞬间警告出声:“不许打烂房门,否则,你、我分房一个月……”
独孤绝强忍着胸中的怒气,放下了已抬起的手掌:“雪宁,你先把房门打开,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商量。”
“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今晚休想进卧室。”你独孤绝一向乾纲独断,放你进来,我就只有认输的份。
“沈雪宁,你总有惹怒本王的理由,你可知惹怒本王的后果……”独孤绝语气冰冷,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王爷,雪宁无意惹怒你,只是在就事论事,答应我的条件,雪宁自然会让王爷进卧室,如若不然,雪宁也只能说声报歉。”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声音不大,却足够独孤绝听到她所说的话。
“王爷,如果你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不妨先去书房住一晚,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答复我。”沈雪宁‘好心’的建议着,言毕,沈雪宁竖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沈雪宁话落后,门外久久没有动静,既没再传来独孤绝的怒吼,也没听到独孤绝离去的脚步声,沈雪宁背对着房门躺着,心中疑惑:
外面好安静,难道是独孤绝走了,奇怪,如是是以前,独孤绝肯定会与我理论上大半天,为何今天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就在沈雪宁疑惑不解时,熟悉的淡淡龙涎香萦绕鼻端,沈雪宁心中一惊,猛然翻身向后望去,就在她转过身的瞬间,独孤绝修找挺拔的身影已坐到了床边,微微俯身,沈雪宁便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沈雪宁,你胆子不小,竟然敢把我关在门外。”独孤绝望向沈雪宁的眼中怒火显现,双臂紧压着沈雪宁的手臂,沈雪宁想要反抗却力不从心……
“这不能全怪我,是你不肯答应我的条件,我才会出此下策……”沈雪宁不甘示弱。
“你与本王已是夫妻,我们行夫妻之礼很正常……”
“正常是没错,但也要有所节制,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每天都沉浸于儿女私情中……”
沈雪宁说的言辞义正,听到外人耳中,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更何况如今我们大敌当前,王爷应仔细研究退敌之法,思索退敌之计,而不是天天沉浸于儿女情yu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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