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霸天打了一阵,终于是被吼了:“疯了??MD这时候跟老子打什么,还不快跑!!!”
老子咬着牙不说话,哼,跑也要先为我的水晶蹄膀报仇雪恨!!!!
几剑之间,已经把南霸天逼到墙角,正考虑着是断他左胳膊还是右胳膊呢,就意识到不对,靠,这些小喽喽不是来救老大的?怎么看着老大快给老子宰了,也没人来帮个手哇?
二十一
二十一
转头从漫天杯盘里面找着冷骆,啧,满屋子人竟然给他干掉一半了都。
老子看着满地的血,也红了眼,杀了你们这群坏老子好事的小兔仔子!!!!
若论杀人的技巧,在老子看来,也是吃饭的家伙。所以论纯熟,估计冷骆也得自叹不如!!!!琉璃刀过,那人只看见是刷刷刷地倒哇……(旁观者澄清:这家伙对自己的能力魅力一向葡萄也能夸成瓜,大家不要相信她!!!!)
两个人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才惊觉不对,外面,密密麻麻的人,人我是不在意啦,咳,当然如果他们肯把手里的弓箭放下的话,老子是绝对不介意单挑的。要么,您老帮我跟他们说说?
刷刷刷的箭雨从天而降,好在两人反应不慢。我回身的时候,冷骆已经一手拖了桌子顶住了门。
俯身趴在地上,暮色已经很重了,冷骆倒是很冷静:“只要撑到晚上。”
而老子只能担忧地望向后妈:“你TM可千万别再附赠皎洁明月一枚啊……”(君华:——||||||)
箭嗖嗖地从头顶穿过去,采了几年花,就连那次和某美男躲在房梁上XXOO也没有这么刺激过。冷骆几乎半趴在老子背上,不过这时候没空YY,老子是都给吓得炸毛了!!!
你想这箭多锋利啊,它要一不小心在老子洁白如玉、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小痕……MM地以后还让老子见人不????
当然啦,这样一想,也就往冷骆怀里一缩,算了,这个家伙好歹皮粗肉厚,被戳几下没啥,说不定还可以增加一点战士的美感呢!
然后等血滴到老子身上的时候,才察觉,冷眼瞪着这只黑影,冷骆你丫木头啊?受了伤不知道说啊你?还是你丫本来就反应迟钝,没痛觉?
用力地推了他一下,他突然握住老子的手臂,低声喝道:“别动!”
嗖地一支箭贴着老子耳朵过去,夺地一声钉在后面的木头柱子上,老子终于收起了跳起来的冲动,冷骆一手按着我的肩,头靠得很近,呼出的气直灌老子脖子。
“陈帮主,应该可以了吧?”
“不要停。”
“可是南盟主还在里面……”声音越来越小,老子才发现不对,这个什么陈帮主,不会是打算一石三鸟吧????
沉思间被冷骆抱着打了个滚,一滚滚到后墙边,冷骆打量着墙的高度。这家伙,难道还想越墙而逃不成?
再笨也会包围起来吧?这时候出去,得,立马出现两只刺猬。
他专注地看着墙,这家伙身上大大小小被戳了好几处,肩头的箭被他伸手折断,箭头还留在里面,丫愣是眉头也没皱一下。好,是条汉子!!
“我先上去,你留在里面,趁包围松懈的时候立刻走。”
“什么?”
他说完就打算跳上去,被老子一爪子扯住:“疯了你?”
“你是我的犯人,在未定罪之前,我有责任保证你的安全。”
“不是……我说冷骆你图什么呀!!”
“你不会明白的。”
“喂!站住。”
握着琉璃刀,如切豆腐一样在石墙上无声无息地切出一个大洞,好在光线不好,也没人发觉。从洞里望出去,外面果然是弓箭手侍候。
回头顾冷骆,他却正盯着我手里的琉璃刀,漆黑的眸子里阴晴不定。
老子试探着在洞里爬了爬,作出有人进出的样子,然后拖着冷骆爬了回来。
冷骆也是眼前一亮:“地窑?”
进得地窑前,顺手打翻烛台,就着地上的酒,一场大火。然后将上面的石板移过来,把窑口抵上。于是伴着一窑子疏菜瓜果过了一晚。
外面开始还人声大作,不一会儿,就只剩下杂物倒塌与大火燃烧的声音了。冷骆解了衣服,极快地点了几处|茓,然后开始往外拔箭头,老子极尽佩服地看着,这厮铁打的啊!!!!
“夜琉璃。”夜里,他的声音和这窑洞里一样阴冷。老子抖了一下,也无所谓了。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打不过我。沉思间他接着道:“为什么要救我?”
“……”任是老子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是为了水晶蹄膀,于是只好沉默了。而他也看不出来要动手的迹象,只是接下来道:“你手里的,是辉夜琉璃刀?可是据我所知,那是胡国进贡给朝廷的东西……”
话未完,老子一刀过去,他一偏头,削倒下来一大堆胡萝卜,终于成功地让他闭上了嘴。
二十二
二十二
临近天亮的时候,把冷骆拍醒,觉着他身上很热,那时候还以为是上面大火,洞里温度偏高呢。
出来后跟着他一路前行,好不容易到一小院,他突然往前一栽,就要倒,老子下意识伸手一扶,像触到一个火球。草,烧得跟个烤蕃暑似的。
老子半拖半抱地将他扯进去,里面却没人。好不容易将他搁床上,也顾不得什么主人客人了,在墙边找到几坛子酒,用银针戳了戳,无事。就给他灌了半碗,于是他终于被呛醒了。
一边惊天动地地咳,一边示意老子把碗拿开。
看他好像死不了的样子,老子终于放下心来。就着半碗残酒帮他清洗伤口。他倒是不再反抗,微侧头半闭着眼。
这家伙真的是非常适合皮糙肉厚这个词,老子深深感叹,一不留神就把药一路擦到了大腿。
“把你的脏手拿开!”他沉喝一声,将我惊醒。抬起头,他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憎厌,我耸耸肩,把手里的金创药丢过去,然后在他开口说下一句话之前转身,关门。
大包小包地扛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了,他本来打坐来着,见到老子,又不知该怎么表示。老子倒是无所谓,这么多年,脸皮早都刀枪不入了。
拖个小凳子在他床边坐下来,抽出泡在酒里的银针,他挑眉:“作什么?”
老子将他推倒,然后开始扎针。他刚开口说了个你字,就没下文了。半个时辰之后,大体搞定。他黑色的眸子一直看着老子,依然不皱一下眉头。
到厨房去转了一圈儿,老子终于又踱回来。
“呃,你会作饭么?”
“……”
“行了,不怕撑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子已经盛到第四碗了,当下不满道:“你自己也没少吃好不好?”
他却是一边收碗筷一边淡淡地道:“你怎么能跟我比。”老子立刻怒了:“我怎么不能跟你比了?”
“我是男人嘛。”手上的伤口还未长合,他手就浸到了水里。我本想阻止来着,但他说那句“我是男人嘛”让我想起在那晚的那句:“我先上去,你留在里面,趁包围松懈的时候立刻走。”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在生死关头跟我这么客气过。这样发了一会花痴,他已经洗上了,于是老子只好算了。
晚上的时候,他自己上药,换纱布的时候还是只有老子帮忙。只是手尽量不触到他的身体,说也奇怪,对着这具极度强壮的身体,老子竟然没有一点邪念。
因为他一代神捕的官威!!!老子自动作出这样的归纳。
他依然在床上打坐,老子挑了灯,整理日间的战利品时发现忘了给他买衣服了。没办法,拿了他的外衣,用银针穿了发丝,在灯下作起了临窗绣花这样高境界的事。
多久不碰针了?老子苦笑,发现针脚已经不能很精致了,于是无奈之下,在裂口周围绣上梅花的暗纹,这样裂痕就成了花枝,效果总算是让自己满意了些。
缝了好几处,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很晚,而冷骆还没睡,傻傻地瞪着老子看,于是当下吼了他一声看什么看!他赶紧的又转过脸去了。
二十三
二十三
“夜琉璃。卿本佳人,奈何……”
“打住!”
“看看你现在的坐姿,夜琉璃,你明明受过非常良好的家教。你现在刺的,是夜雪暗寒梅对不对?这种刺绣的手艺宫中至今依然非常盛行。你的辉夜琉璃刀是多年前胡国上贡天朝的圣品。可是皇宫没有这件宝物的失窃记录。”
“闭嘴!”
“夜琉璃,我只是一个捕快,我的责任只是把你带回京都,交给大理寺呈。可是为什么呢夜琉璃,以你的美貌聪慧,何用如此?若当真是贪恋男色,完全可以图一个你情我愿,又何必……”
“说完了?”倾身站在他床边,脸贴得可以感觉他的呼吸,于是冷大神捕终于中止了长篇大论,不安地往里面靠了一靠。
一个采花贼站在床边,床上是重伤半祼的铁塔男,怎么想怎么觉得应该扑上去先将他XX,再XX,再XX。
可是最终我没有这样做,其实夜琉璃的世界里,很少有干净的东西。而这个人,无疑是其中的一个。
轻轻地拍拍冷骆的俊脸,看着他脸色青黑,抛了个采花贼之笑给他,正欲走出去,一个人慢悠悠地踱过来。
“真遗憾,本座还以为可以看到完整版的激|情戏呢,夜琉璃,你真让人失望。”
歪着脑袋看了半天,老子终于记起来——小便男!
他倒是不客气,走上前来一把搂住老子的腰,唇已经非常暧昧得贴在老子耳朵上:“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这家伙比老子足足高出了一个头,这种趋势怎么看老子都是一小弱受啊。不行,抱与被抱,绝对是有非常大的区别的!
于是勾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偷了一个香吻:“任教主,别来无恙啊。”
床上的冷骆已经冷然地别过头,老子扯扯任苍龙的袖子,我可不相信他真的会是为找我来的:“任教主,出去谈吧。”
“这里说。以宝贝的轻功,出去之后本座可没把握能追得上。”
“咳,教主瞧您这说的,呵呵……”
“我需要聂黔的兵符。”他突然正色道,言简意骇,干脆明了。
“与我有关?”
“无关。不过如果宝贝儿愿意,可以拿它换花莫离。”
这下老子确实是僵住了,那贪财女怎么会栽在小便男手上的?
“当然,还是有时间考虑一下的。这几天正好本座也无事,可以陪宝贝四处走走。”这厮一边*笑,在老子身上乱摸,一边揽着老子往外走。
他的人开始扶起冷骆,其实自他当众把这话说出来,老子就知道冷骆肯定也跑不掉了,于是索性一言不发了。
在漪香阁草草地睡了一会,天就亮了。
下楼的时候,任苍龙和冷骆明显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而且貌似谈得不怎么愉快。放着一桌丰盛的早餐不理,又管什么破事儿。
我这个人一向看得开,有得吃,别的烦心事儿先放放吧。于是左手揪了一蟹黄包,右手拎了虾饺,开动起来。
任苍龙的视线一直随着老子的手上下移动,一直到最后老子吃饱喝足,也没有别的人动手。
早餐完毕,下面是正事时间了。
“我要见花莫离。”
“别急,陪本座几天再谈这些事吧。”
于是,正事时间完毕。
“那么我们去芜湖山玩吧。”
任:“……”
冷:“……”
二十四
二十四
于是就这么着,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行仨加上几个魔教护法级的人物包了一艘画舫就出发了。
咳,可是船刚出发老子就后悔了。桌边两只,一只趾高气扬地看着老子,好像他杀了老子全家现在正准备杀我,另一只目带强烈谴责,似乎老子杀了他全家现在正准备杀他。
周围的六个护法木头一样站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画面诡异。
一会儿,便有漂亮的舞姬啥的上了鲜美的水果,咳,如果一定要说跟着这姓任的教主有什么好处的话,我只有说,这厮的奢华程度跟冷骆成反比。
酒,是最好的波斯葡萄酒;舞姬是本地最有名的淡衣乡,就连随便租画舫,也是样样俱全。
一手拎了葡萄,另一只摸向石榴,眼睛瞄着李广杏。冷骆无动于衷,任苍龙端了琥珀色的酒,往后一仰,慵懒地靠在铺着锦缎的躺椅上,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正奋战间,冷不防一只手伸过来,环住老子的腰,用力一拖,将老子拉倒在他怀里。其实不用我说众位也应该知道这咸猪手的主人是谁才对吧?
以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趴在他胸口,他只是俯下头就吻在老子额头上,然后立刻转移战场,吻住老子的嘴。刚才还云淡风清的眸子里立刻现出强烈的攻击性。
老子的手按在他旋玑|茓,微一对视,他微喘着放了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或许是因为在冷骆面前,愤怒中带了点做贼心虚。
随手拎了串葡萄去了船头。不料才刚刚站定,后面便有人一把将老子扑进了水里。一声救命还没有喊出来,已经飞快地沉了下去。
我、草!!!!!!!
那小便男自水里搂住老子腰的时候,老子直觉已经快断气,他强摁着不让老子挣扎,当时脑袋里迷糊一片,只看见水,一片深重的水。
就在老子惊叹吾命休也的时候,小便男突然覆唇上去,依然邪笑着渡了空气进来。我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没骨气,真的。但是当下却将他抱得死紧死紧,突然地领悟到了救命稻草这个词的含义。
他只摇头示意老子不要乱动,然后手拉开老子腰带。老子彻底震骇了,这厮不会是想在这里吧???
打死老子也不相信丫可以支撑一场XXOO,以为自己是蓝鲸咋的?
于是当时手触他胸口,用指尖技巧性地轻轻刮弄,他轻颤了一下,享受似的微闭目,心跳逐渐加快,最后终于轻叹了一下,抱着老子浮上去。
几乎狼狈地爬到湖岸上,瞟了眼水里的倒影,立刻用内力蒸干衣服。回头发现任苍龙目光怪异,于是立刻转移话题:“你不怕冷骆追过来!!!”
“他才没你那么笨。”他倒是慢慢地走过来:“刚用的,是沐春风心法?”
老子僵了一下,他依然似笑非笑:“你隐藏了实力,夜琉璃,果然每次见你都有惊喜。巫璇说得没错,也许真的只有你,才可以从聂黔手里拿到兵符。”
到得魔教总坛的时候,正是黄昏。
魔教众人列队跪拜,迎接任苍龙,场面大得让老子咂舌不已。
众人刚跪下去,就有一盛装美女缓步走过来。蓝色额环束发,中间缀着一颗月明石,半祼着肩,美丽中透着妖邪,怎么看怎么应该是任苍龙喜欢的类型。
“巫婷恭迎教主。”她微俯身,胸前的春色便荡漾起来。冷骆视而不见,一个典型的呆瓜型的男人。
“这位想必就是夜姑娘了?”美女媚眼如丝,向我砸过来。
就着对任苍龙本人的了解,以及现在眼前美女射过来的秋波,老子立刻聪明地领悟到——这两个人之间有猫腻!
目光直接越过她,看到她身后一个伟岸男子,宽肩窄腰,气质非凡,只是……怎么看着那么眼熟?于是当下色心又起:“两位必有正事商谈,琉璃先不打扰了。不过这教中环境,琉璃不大熟,能不能……”
话未完,那边任教主已经挑眉:“接下来的正事你也有份!”
老子百般不情愿地跟着这些长老圣女护法什么的往里走。那巫婷几乎就半靠在任苍龙身上,周围的人都是见惯不惊的样子。老子可没兴趣挤来挤去的卖弄风情,于是落后一点,和刚站在巫婷身后的宽肩窄腰男并肩而行。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走走聊聊,眼看着即将勾搭成奸了,突然小便男道:“坐下谈吧。”
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走到大厅了!各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巫婷坐在任苍龙身边,俨然教主夫人的派头,那美男,呃,路上交谈得知叫巫璇,坐在任苍龙右边,然后是元老,冷骆在客席。
这样一来老子就为难了,我应该坐哪呢?
四处一顾,往正中的桌上一跳,然后盘腿坐下来。
众人默。良久,小便男终于清清嗓子:“夜琉璃,这是北军营的布局图……”
呱呱唧唧……
老子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大堆可以砸死我的资料:“我要见花莫离。”
“可以。”
二十五
二十五
沿着青石小道转过朱红的回廊,我见到了花莫离。她是我师父,一个与我一样声名狼藉的采花贼。
也许是因为采阳补阴?时间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而今的她,恬淡安静,跟以前那个死Ъ着我练功的凶悍女人有太大差别。
“你来了?”出师之后,我们有近三年没有见面,这淡淡的三个字,一时让我无所适从。突然地,就想起那夜,从荒坟里爬出来时,她静静地站在墓草凌乱的夜色里,也是这般的淡然安宁。
我静静地走近她,她的手上,那双曾经一支拂花针出手惊魂的玉手,如今竟然是一根绣花针!!她的笑也是温婉如水的,后面的小便男竟然没有跟上来。
在房中的小凳上坐下来,她的目光终于停止了打量:“你长大了琉璃,很难想象孩子时的模样了呢。”
我沉默,小便男没有进来,那么肯定已经找到了什么办法让她说服我。
这样沉默的对视,曾经我以为,这个女人如果有一天肯出卖我,那么一定是为着一大笔钱,可是最后,她出卖我,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默默的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叫住我,她说璃儿,对不起。
我低着头走在沉香木的回廊上,任苍龙不说话,迎面冷骆笔直地站在栏杆旁,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低声道:“别去。”
我抬头看他,他漆黑的眼眸却看向别处,却又重复了一遍:“别去。”
含笑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冷傲的男人,然后转看任苍龙,我说我去。
任苍龙没有看我,他突然偏过头,他说那就好。然后一回身大步地走了。
任苍龙留了老子半个月,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真的会很快乐。
陪着他游过了魔教大部分地方,甚至他在魔神殿祭祀的时候也带着我。大概也觉得我是活不了多久的人了,所以也就由着我胡闹。那圣女最开始还冲老子显显威风,后面连打三次皆惨败之后,终于收敛了。
这任苍龙也真是奇怪,看着自己老婆被打成猪头,居然还面带微笑,一副悠哉游哉的表情。
冷骆却是出奇地安静,魔教的人应该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但是没有任何人敢有半分不敬。大概很多人吃过苦头,又恨又怕了。就算成了伤兵,还虎死余威在。
离开的前一天,半夜醒来的时候居然发现任苍龙睡在身边。看到这个人并不是老子惊讶的原因,只是他来了不吵醒我这还是第一次。
小心翼翼地用一个指头把他捅醒:“喝醉了?走错地方了?”
他迷蒙地睁开眼,瞄了老子一眼,又闭上,然后手臂搂上老子的腰,又继续睡了。
早上天还没亮呢,这厮已经硬把老子扯起来。老大就算作贼这也忒早了吧!!!!老子咕噜着被他拖进了魔神殿,明白过来才大吃一惊:难道说这家伙一晚冥想后改变了主意,要把老子烤了献给魔神?????
大惊之下正打量着往哪里突围,刚一动,任苍龙突然不动声色地按住老子的胳膊,然后在老子眼边低低地道:“别怕。”
老子一抬头,真是忍不住口水哗哗。如果说这之前,老子觉得姓任的这厮很帅的话,那么这一眼,算是惊鸿一撇了!!!!
草,别偷笑,老子很少这么文艺的!!!!
一身黑袍,作祭司打扮的任苍龙,完全看不出平时的好色风流。漆黑的长发流水般倾泄,直抵腰际。面色端重严肃,淡定若逆转生死的神。
他微闭目喃喃念着什么,老子听不懂,但是很奇怪地,洗却一切杂念。
那圣女侍立在魔神像下面,看向老子的目光竟然怨毒非常。任苍龙一手握住老子的手,本想一手甩开,但是他看似不着意,握得却是死紧。
这样受了半天罪,天也微亮了。
在黎明之前走出魔教,青石大道上,没有月光。
任苍龙挥手退了属下,一个人陪我走。那圣女本欲跟着来,但姓任的只是一个眼神,便成功地吓退了她。
道上光线很暗,如果不是脚步声,似乎感觉不到身后还有一个人。老子默默往前走,我不是不知道聂黔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不知道,我干吗这样躲着他!!!!
得罪他的人如果落在他手上,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不了。
这样在一片天地渺茫中走,竟然也到了路的尽头。前面,便出了魔教总坛的势力范围了。
身后任苍龙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说实话老子有点怀疑这厮亲自送老子是不是担心老子中途逃跑。
“没有什么话跟我说么?”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对着漫天霞光,竟然有种羽化登仙的错觉。
“如果失败了,我要不要把你供出来?”
“……”
二十六
二十六
北辰军规,女子不得擅入军营重地。那个黑得像在煤堆里滚了一圈的铁塔汉拦住老子,高声嚷。
老子岂会吃这套,当下勒马,傲然道:“我打算进去了吗?叫聂黔出来接我。”
众人默。
“去啊,难不成你们不认识他??”
“大胆,将军名讳,岂是你这女子可以直呼的,还不下马!!!”下面的人悖然大怒,倒在老子意料之外。
“参将,你看这女人妖里妖气,八成是番邦派来的奸细,属下看还是先拿下算了。”
什么?????
老子怒!!!!!
“我是聂黔传说中的老婆,严格来讲,你们应该叫我一声夫人。”跳下马将乱发言的人正正反反左右开弓打了十个大嘴巴,然后慢悠悠地开口。
于是这里全体石化。
有先恢复过来的跑进去通风报信去了。老子慢悠悠牵马进去,这下没人敢拦了。
聂黔过来的时候脸色不变,笑得那叫一个柔情似水,这个人,杀机越重的时候,笑得就越温柔。
“夜……”注意到四周的下属,他很快地隐去了我的名字:“居然到这里来了。”
“想给夫君一个惊喜啊。”
“咳……咳咳……跟我来。”
在他的中军帐,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他的杀气终于爆发了。
“你来作什么?”
“耶,聂将军不是四处悬赏捉拿夜某么?今天自己送上门领赏来了。”
“实话!”
“有人胁迫我来偷您老的兵符。”
“谁?”
“耶,您老不知道吗?”
“八皇子的人?”
伸手拿了他桌上的茶来啜,茶是极品的龙井,他也不再追问,有些事他自己是知道的。
六哥和八皇子之间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成王败寇,只看结果而已。
聂黔是四哥的人,一直以来这家伙就拥护太子,而八皇子则拉拢暗中的势力。
这次任苍龙捉我提这样的要求,八成也是他存心捣乱来着。
我有把握他不会杀我,因为放我明明白白的一步棋在身边,总比在暗处的好。而且我大摇大摆地在他的下属面前出现,他不好交待,再则,他的兵符……
他踱出帐外的时候突然回头:“夜琉璃,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子啜着茶:“暂时作你夫人吧。”
“……”
那以后在他帐里住下来,他也省心,总比放我在外面到处捣乱好吧?
经历了这几天,才发现这家伙……美则美矣,但真的是个名符其实的病秧子啊……妈妈,这么手指戳一下都会死的人,是怎么样当上兵马大元帅的啊啊啊啊啊啊……
有时候他在灯下看书看很晚,上床也总是很自觉地靠着床边,好在床够大,倒也不至于挤着。这关系很奇怪,极其厌恶,却又不得不在一起。
他整个难得见到个人影,老子在军中位置十分那啥,反正没人敢不敬,也没人敢靠近。
整天闲晃着,发现军营后方是一座很高的山,绝壁孤巅,常人难以企及,倒是一个很安静的所在。
于是每到黄昏时分,便习惯了呆在绝岭之巅,落日渐沉,紫霞如血。
天高地远。
便有了穷极自由的想法。默默地脱光所有的衣服用琉璃刀压好,拉下束发,任发丝散乱,张开双臂迎向漫天霞光。自恋也好,变态也罢,反正这一刻,绝对的无拘无束。
二十七
二十七
晚上,我们尊敬的聂将军又咳血了。老子抚额,大半夜的他也不吱声,用手巾擦了一下,又躺下来——继续咳。
如果不是实在太吵,老子肯定也不会管他的,可是这、大半夜的还要不要人睡了。
“喂,我说你这营地里面没有军医的吗?”
“与你无关。”
“草!!!!”
再三劝说无果,老子终于认命,乱披了一件衣服爬起来。幸好这两天把这里摸得挺熟。在药房草草配了止咳的药,死拖了一个人起来,吩咐他怎么煎。
听说是将军要用,他倒也不敢马虎。
聂黔警觉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经不住下属的目光,慢慢地喝了。于是下半夜,老子勉强睡得安稳一点。
第二天那军医过来把脉之后简直把老子当活菩萨一样,直恨不得供起来。还非常高兴地说夫人,将军有您照顾我们就放心了啊……
- -
那以后,众人要求我调理聂黔的饮食,我倒是想调副毒药直接药死他呢。
刚把聂黔晚餐的菜单做好,那厮就气派十足地进来了。这些天因为调理得恰当,他更加卖命地处理文书、操练军队。
他晚上睡的时候依然非常规矩,只是不像以前那样贴着床边儿睡了。
这样的日子转瞬到了秋天。当花莫离的白花花在天空盘旋的时候,我终于知道自己必须马上作出决定了。
那天在后山的高峰上,一直呆到夕阳沉了,才想起忘记给姓聂的写晚餐的菜谱了!!!那些家伙可别作鱼给他才好!
正当起身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这样的见面有点尴尬。老子浑身上下当真是一丝米挂。本来想穿上的,一想算了,TMD这是老子的自由。
他的眼神由开始略带一点焦急,变成了非常熟悉的厌恶,脚步一挫,转身走了。
我在山巅呆到很晚,最后一招手唤下了空中的白花花,冷骆的兵符,其实我很久以前误采他的时候就拿到,他也知道,但是他在赌,赌我知不知道。
看着白花花飞远,再也看不见。老子突然也生出一丝无奈,花莫离,好自为之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老子非常生气,那些家伙居然真的给他作鱼了!!!!!
重写了药方,聂黔倒是喝成习惯了,看也没看。
晚上他几乎一晚没睡着,翻来覆去好多次,终于披衣出去了。
八皇子一旦得到兵符,肯定会马上行动。聂黔已经全神贯注地进入备战状态了。军中的奸细,自以为埋藏得很好,可是最终也一个一个地被揪出来。
于是我见识了腰斩,五马分尸,水银灌耳等等酷刑。
那一天傍晚,秋高气爽。
老子抱了酒壶在峰顶独饮。然后没多久聂黔就走了上来。在我旁边,曲了一条腿坐下来。
“在看什么?”他的声音很轻,不像平时号令三军的冷漠严肃。
“看大雁。”
“你看到了什么?”
“身不由己。”
身旁的他明显地僵了一下,然后怔怔着望着那几排南飞的鸟,很久很久不说话。
最后老子只好打破僵局:“聂黔,如果你的兵符不见了,怎么办?”
他立刻兴趣就上来了:“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如果是我,我就做个假的。”
“什么???”— —+++++
“草,这东西拿出来也只是随手一样,还给谁用放大镜看啊?你说是真的,谁还敢说是假的。”
二十八
二十八
若论用兵,北辰王朝也许没有人是聂黔的对手。
那天在山峰上面,望着无尽的斜阳,老子突然想,也许是最后一次在这里了吧。等四哥登基,老子想去塞外,花莫离说塞外的寒冬,亚马河会被冰封起来,夜晚的时候,星光照耀,被冰雪折射,便如临幻境一样。
聂黔的人在宣城关与任苍龙对峙,一方皇命在身,要赶尽杀绝,一方仗着地势易守难攻,死不让道。
这样一耽搁,就到了第二年的三月。
我终于见到了四哥,呃,也许我应该说我终于见到了太子。
那天早上,聂黔很早就带了人去迎接他,老子破天荒地也跟着去了。大队的人马,他站在万人中央,和十四年前一样英姿飒飒。
我想起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每次打猎都会带很多小动物给我,第一次教我拿毛笔,第一次教我骑马,第一次教我拉弓射箭。
他一直暗恋父皇的绿漪美人,天天在我面前说绿姐姐今天穿什么衣服啦,跳了支什么舞啊,弹了只什么曲子之类,还偷偷合人家的诗。
我出事那天,他以打猎为名,在外剿匪。
我不知道我一出神就神游了这么久,回过神的时候他的目光也穿过重重仪仗队看见了我。四目相对,他的眼里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可以一望到底,他们把那层阻隔叫作城俯,一时间由不得老子不感慨,这么多年了啊。
“咳,殿下,这边请。”聂黔打破了沉寂,极其无意地挡住了老子,把太子迎上马车。一身明黄的太子,一脚踏入车门,突然又转身,笑容豪气爽朗,终于现出了我四哥的影子:“黔,我们有多少年没有并骑齐驱了?”
“四年了吧。”
“上马!”
这种事怎么能少了老子!当下冲上去:“还有我!”
聂黔皱了下眉,太子回头,眼神含笑,一副果然的表情。
三骑如电,最后聂黔赢了。老子不爽地想,如果最后不给他那副药调养的话,丫肯定赢不了。(众:— —||||||||||)
入得营地,他们开始讨论地势战况之类了,老子对这事没兴趣,于是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进去的时候已经被掌勺的张大一把拖住:“夫人,您看看这汤怎么就不入味呢?”
正忙着,太子的侍女紫伶走进来,利落地布置着晚餐,和我谈了几句话,慢慢地热络起来。我突然想起来,问他知不知道先皇有个叫绿漪的妃子。
她当下脸色一变,小声地道:“夫人您可别当着别人问,太子可忌讳着呢。”
“这不就我们说说嘛。”
“据说是在绿漪娘娘那儿发现男人的东西,先皇下令将她赐死了。您说怪不怪,居然是派太子亲自执行的。对外就说暴病身亡了。”
我默默地尝着汤,良久身边的紫伶才讷讷地问:“夫人,不烫么?”
我呸呸呸呸呸……
二十九
二十九
两个人东策划西策划,结果几次进攻都失败了。
宣城关地处亚马河下游,自给自足,粮草丰盈。一时半刻要拿下来,基本上不可能。
聂黔和太子去宣城的时候,居然非常好说话地把我带上了。本来依老子的个性当时还在和周公下棋呢,可是聂黔的副将李诚说宣城外有冰湖,冰湖上有很多很多夜光蝶。
天色渐暗的时候,就跟塞外冰河上的北极光一样。
于是老子就兴冲冲地跟着去了。
可是去了的时候就发现上当了!!!!!老子围着宣城转了老半天,那里根本没有湖嘛……
正想不明白来着,突然城门上,一个白衣女人出现,老子策马前观,这是什么战术????
犹疑间,那女子从城头上跌落下来。那长身一跳,我突然认出了她。一切都失去了色彩,我从马背上扑出去,踏过无数士兵的肩膀,那是我平生最快的速度。
可是……还是晚了。
城下青石长阶上,血色灰暗。
我突然没有勇气走过去。
当初她从陈枫手上救我出来的时候,飘渺虚无、华丽淡定得如逆转生死的神祗。
那时候她就洞若观火地预知了我的未来,她说何必呢,即使我送你回去,你也一样要回来。
那个素若流雪回风的女人,那个清醒如智者的女人,终于……还是落了爱情的俗套。
我静静地站在远处。
任、苍、龙!任、苍、龙!!
又是一次失败的进攻,聂黔微敛了眉,四哥负手站在地势模型前发呆。老子无聊地把玩着一座座山川河流,拿了桌上的茶杯,将水缓缓注进模型,随口对聂黔道:“聂,你说宣城关地势这么低,要是亚马河突然决堤,怕会淹得连渣都不剩哦。”
四周的人震惊地看着老子,聂黔和四哥只是抬了下头,又低头看向注了水的模型。
老子慢吞吞地踱出去,四月的阳光,非常灿烂。
于是在这个不是洪灾季节的四月某天,亚马河河堤突溃,沿河两岸受灾民众不计其数。宣城关以下尤甚。
四哥兴致勃勃地准备出兵,我用手指弹着它的马头,聂黔皱眉道:“小心,疾电认生!”可是疾电只是不屑地甩甩头,打了个响鼻。
我有点想笑,它是很认生啊,小的时候经常乱踢逗它玩的宫女,而如今,也快成一匹老马了。四哥靠在马上,我一边弹疾电的额头,一边笑他:“四皇子,这时候出兵,您到底是明君呢,还是土匪呐!!!!”
众侍卫抽刀只等主子一声令下就冲上前将老子剁了,四哥只是一挥手,制止了。
聪明人,是一点就透的。
亚马河洪灾突发,太子殿下开仓赈灾,接济反民。贤德之名天下皆知,民心所趋,同年六月,八皇子出城归降,被封洛王。
我以为这破小说到这里要结尾了,因为老子已经打好了包裹,准备去老子的塞外看北极光了。
可是聂黔进来,磨蹭了半天,说出去走走吧。
三十
三十
原来宣城外是真的有冰湖的。(众:— —)
并不是说湖面结冰,而是整片湖一片宁静,如整块的水晶,四面一片娥子和野花,哎呀,总之很美就是了。
老子在湖边的草地上就地一滚,滚了一身的青草味。然后老聂在草地上坐下来,这……这算约会么????
好哇,反正老子也不介意来个梅开二度。
当下扑上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背上蹭蹭。看看他……没反应。于是低头在他脸上叭唧亲了一口,依然没反应。
这……这孩子不会受啥刺激了吧???
老子颇不放心地叫了声:“聂黔?”
他眼观鼻,鼻观心,简单地用单音节回答问题:“嗯?”
“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于是老子放心地将他推倒在草地上,从耳垂往下一路啃啃咬咬舔舔,他的身体并不像长年征战沙场的人那样粗糙,相反的莹白细腻,抱在怀里竟然会有几分纤弱的感觉。
老子兴致勃勃地解开他的腰带,他突然说了句话,骇得老子魂飞魄散:“夜琉璃,跟我走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映着绿树青草,幽亮得过了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竟然看见花莫离飞溅的血。
下意识地往后急退,老子摇摇头,说不。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因为一棵树放弃整个热带雨林。
“我保证我会让你幸福的。”他的表情手势眼神都说明他很认真,可是我听见自己低低地道:“没有人会幸福。”
他起身将老子按进怀里,轻轻地揉了下老子的头,低低地道:“嫁给我?”
老子烦躁地推开他:“都说了不要不要不要了,你丫烦不烦!!!!!”
结果这家伙怒了:“不要不要不要,难道你真的就这么贱喜欢天天换男人???你这样跟烟花娼妓有什么区别????”
然后老子也怒了:“差别就在于,老子要上你,由不得你不愿意!!!!”
于是两只愤怒爆燥的野兽开始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中途聂黔几次想争控制权,可是他不是老子对手。
最后只有任由老子吃干抹净硬上弓了。
完事老子还心中愤愤,悻悻地将他丢草地上,自己走了。
回到营地刚拿了包裹,看见李诚在指挥部下搬运粮草,于是随口问他这是干什么。
这厮笑得一脸讨好:“哟,夫人,这是给宣城关的难民送粮食呢。”
老子不屑:“就那么几步路,让他们过来领不就是了。”
“哪能啊,翻两座山,再过宣城,过来要明儿个响午了。再说饿成那样,哪还有力气爬山啊。”
老子狐疑地看着他:“宣城,不是宣城关么?”
他却突然地闭了嘴,慌忙遮掩:“夫人,末将先准备粮食了啊,误了时辰将军要怪罪的。”然后像被狗追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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