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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八章

第一百十八章

第二天周瑾萱来上课,杨初雪便道,过几日带她参加镇安侯寿宴,让她准备准备。

周瑾萱一听,小嘴就撅了起来,不满道:“可以不去吗?烦死了,最讨厌那些女人叽叽喳喳,东家长西家短,虚伪的说个不停。”

杨初雪淡淡一笑:“规矩本就是做给外人看的,不然你学规矩何用,你只当是看戏好了,换个角度,会发现挺有意思。”

周瑾萱不服气,撇了撇嘴,说:“不就跟嬷嬷说的一样的吗?多听多看少说话。”

杨初雪心中失笑,不过嬷嬷说的也很在理,只是对于任­性­的小孩子来说,一般恐怕都会反感这样的叮嘱吧:“看戏而已,就如同台上演那戏子,你会看戏,但你会下场去演么?”

周瑾萱摇了摇头,瞪着她,废话,怎能拿她跟戏子相比,她可是堂堂皇上亲封的朝华郡主。

杨初雪叹息一声,她这徒弟,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小孩子当真宠不得,笑了笑,说:“你就当是给我长脸好了,师傅收了个漂亮徒弟,当然要拿出去炫耀。”

周瑾萱小脸一红,闷闷的说了声:“好!”只是滴溜溜的眼珠子,却泄漏的她的开心,心中小尾巴翘起来了,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师傅长面子。

杨初雪眉眼一挑,没想到这么容易搞定,不过该叮嘱的,她还是要叮嘱:“这种场合,你以后总要学着习惯,否则又如何帮你夫君交际,与其躲避,还不如慢慢适应,只是你要切记,看戏归看戏,主控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并且还要学着引导话题,你要记得,你是郡主,就好比咱们看戏时,无论戏子怎么演,都是主家一句话而已,戏子若敢挑衅主家威严,那就狠狠的打击。”

周瑾萱沉默下来,歪着脑袋深思,杨初雪也不着急,只等她慢慢想通。

“师傅,你说,我将来的夫君,也会如同燕哥哥对你一般对我好么?”过了一会儿,周瑾萱才幽幽的说道,­嫩­稚的小脸上,有了不附和年纪的愁绪。

杨初雪微微一愣,走上前,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疼惜道:“傻丫头,咱们女人哪,一定要先爱自己,然后才能爱别人,嫁人以后虽以夫君为中心,但也不能没了自己的­性­子,别把自己当作依附他人生存的菟丝花,在夫君爱上你之前,切记莫要丢了心。”

周瑾萱睁大了眼睛,这样的言论,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父母嬷嬷,哪个教导她不是要以夫君为天,要讨夫君的欢心,怎么在了师傅口中,反倒却不一样了。

杨初雪淡淡一笑:“夫妻间的感情,就如那种花养草一样,也需要慢慢经营,你要抓住夫君的心,首先便要”杨初雪那是真心疼爱周瑾萱,拉拉杂杂,传授起她奴夫之道,虽说并不一定管用,但至少能让她嫁人以后,活的可以更加舒坦。

周瑾萱心中好奇:“师傅,你同燕哥哥之间,也是这般吗?若燕哥哥哪天变心,你又该当如何?”

杨初雪沉默了片刻,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坚定,美丽的容颜,有轻松,有释然,有解脱,唯独没有伤心:“男人若要变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自有他的去去,我亦有我的孩子,君既无心我便休,我会当好正室夫人,却不会再爱他,无所欲,便无所求,我的一切均是自己努力所得,我会为孩子赚足家产,为他们的前程铺路,既不求夫君分毫,亦不要他的家产,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所以我才劝你多交际,女人,不要把目光短浅的只放在后宅。”

周瑾萱听后,一直愣愣的出神,杨初雪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心里微微苦笑,她不清楚刚才的那一抹心疼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她对燕清云确实动了心,只要一想起他会变心,心里就憋得难受,只是她刚才的话也是实情,若燕清云当真变心,她会心痛,会难受,但她亦会快刀斩乱麻,哪怕就是痛入骨髓,伤好了,也就没事了,她还有孩子要照看,那是她在这个世间最深的牵绊。

她们两人都没发现,门外有人忽然止住脚步,听见杨初雪的话以后,低头深思起来,过了片刻才转身离开,并且还叮嘱下人,不许说他来过。

燕清云步伐沉重,脸上似乎又带着一些情轻快,还有一些懊恼,他从不知初雪竟这么没有安全感,随时随地都准备抽身事外。

休想!燕清云脸上露出一抹狠­色­,初雪的心既然给了他,他就绝不允许初雪再收回去,心中微微有些无奈,还是他以前的混账把初雪给伤到了吧!

只不过,燕清云­唇­角一弯,笑意一闪过而,他不着急,初雪的心,既然是他的,那他有的是时间陪她慢慢耗,之前不就把她的心给耗来了吗?

当天下午上完课,杨初雪就发现燕清云怪怪的,问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对她却更加体贴入微起来,杨初雪虽莫名其妙,不过心中也挺高兴,接着就把这事儿忘一旁了,管他呢!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舅公寿辰,大哥要的画早在前两天就送了过去,今儿燕清云很得意的穿了一身新衣裳,整个人的气质,不仅变得冷酷,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肃杀之气,玄­色­衣裳滚着金边,宽大的袖子随风摆动,哪怕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不可忽视之感。

燕清云满意极了,抱着杨初雪就亲了一口,心中微微有些窃喜,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早就偷偷看见初雪给他做衣裳了。

杨初雪今日的打扮也很慎重,这还是她第一次去镇安侯府,嫁人之后她便产子,做完月子因为长公主和燕清云没提,她自然也不会想着要去拜访,只是平日的礼节却没少过,人家能派人参加她的婚宴,已经是给面子了,她是由妾上位,自然不会不识趣,更何况,镇安侯府向来低调,跟燕清云平日来往都少,不管是因为忌惮皇上,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现在皇子们争得正厉害,她都不该前去添乱,只是镇安侯府那份情,她却是领的。

她可不会忘记,她被扶正那会儿,她孩子的洗三、满月那会儿,辅国公府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来!

出了门,便看见周瑾萱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一袭浅粉­色­纱衣,逶迤拖地水仙散花烟纱裙,百褶云袖用银­色­丝线勾勒出几片祥云,领口和裙边儿都绣着盛开的牡丹,墨玉般的青丝,绾了一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侧面还斜Сhā了一支镶宝石白玉莲花簪,­色­泽间的辉映,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好一个淑逸闲华的小美人儿,看的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杨初雪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也不枉她日夜赶工,才设计出这身衣裳,不过,能这么快就缝制出来,还要感谢静安侯,云裳坊的办事效率果然不错,她为周瑾萱这量身打扮,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周瑾萱羞涩的一笑,再看燕哥哥一身装束,她总算明白,为何燕哥哥要跟她抢师傅亲手做的东西了,哪个女人不爱美,就连小女孩也一样,周瑾萱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学习,绝不能燕哥哥给比下去,最重要的是,这身衣裳她真的很喜欢呢,就连云裳坊,都没有这么好看的样子。

杨初雪若是知道她的心思,肯定会翻一个白眼,废话,云裳坊的衣裳,都是她亲手设计,周瑾萱这身才刚出炉,并且还是量身定做,云裳坊自然没有了。

只可怜了燕清云,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敌人对他妻子的东西,更加志在必得了。

接着燕清云唤来了车架,理直气壮的把周瑾萱赶到另一辆,他自己则和杨初雪同坐。

周瑾萱哀怨不已,不过还是乖乖的听话,燕哥哥什么的最讨厌了,师傅也讨厌了,每次她跟燕哥哥争相不下,师傅都最偏心了,哼!

来到镇安侯府,这里早已经高朋满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杨初雪和燕清云刚到大门,就有人迎了上来,接着便是唱到声。

燕清云直接去了大堂,杨初雪则带着周瑾萱去了内院,进了门,先给舅婆见礼,周瑾萱也乖乖跟上,只微微侧身一福,行了半礼。

舅婆赶忙笑着叫了起身,说话间还拉住杨初雪的手:“你这孩子,来让我瞧瞧,我们燕三可还真是有福气。”

杨初雪温柔浅笑,面颊微微下垂,闪过一抹羞涩:“当不得舅婆夸奖,更够得到公子垂怜,亦是妾身的福气。”

周瑾萱一听师傅这话,惊的一身恶寒,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大呼惭愧起来,师傅这份功底,不知她要何时才能学会,瞧那模样假的,偏偏还让人信以为真。若不是深知师傅的脾­性­,她肯定会以为花了眼,面前这满面羞涩的女人,是谁呀。

“好,好,好,一看你就是个乖孩子,今日知道你要来,舅婆可是把见面礼都给准备好了。”说着,便吩咐丫鬟,拿了一套闪闪发亮的红宝石头面出来。

杨初雪心中一惊,这东西价值可不低,赶忙惊慌失措的摇了摇头,为难道:“这东西太贵重了,舅婆”

“你这丫头,客气什么,今儿第一次见面,难道还要驳了舅婆的脸不成,我可是早就听老大媳­妇­说起你了,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快快收下,可不许在推辞了,这还是当年慈懿先皇后所赏赐的东西,如今落到你的手上,也算是物得其所。”

杨初雪听她这样一说,面露几分感激之­色­,恭恭敬敬的接过之后,便慎重的让丫鬟收好。目光瞟见一旁的大嫂,见她冲自己笑了一下,心中顿时明了,恐怕燕青荣早给镇安侯府通过信了,自己是流云居士一事,别人不说,但舅公舅婆肯定知道,否则哪怕对她有几分看重,也不会如此亲热。

心中暗暗埋怨了大哥一把,怪他多事,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大哥恐怕也是,怕自己会受欺负吧,自家人当然没关系,但前来的宾客众多,镇安侯又久不出面,如今大摆寿宴,说不定什么样的人都有前来,哪怕不是看在镇安侯的威望,但总会探探风声,她若是在这儿被人看低,不仅她是自己,就连镇安侯府也会有损颜面。

“哟!这位小姐是谁?看着端是大方。”舅婆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仿佛这才看到周瑾萱。

杨初雪暗暗好笑,这舅婆做起戏来,没想到也挺逼真,周瑾萱刚才行了半礼,她不信舅婆没看到,更何况,自己收廉郡王府小郡主为徒一事,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镇安侯府肯定跟明镜似的。

周瑾萱微微一笑,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沉稳中透着几分大气,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师舅婆好,我是廉郡王府嫡女。”短短一句,既点名了自己的身份,也点名了她和杨初雪之间的关系。

语音刚落,周围的女眷纷纷换上了笑脸,若说之前对他们这一大一小不以为然,那么这会儿也多了几分重视,当然,其中也不乏心怀嫉妒的,也有神­色­不愉的,但在她们挑衅之前,先经过舅婆对杨初雪的亲近,又经过周瑾萱点名身份,无论如何她们也要仔细掂量一番。

杨初雪在心中喟叹,周瑾萱这便宜徒弟,话说还真好用。

舅婆一听,笑了起来,看见周围的反映更满意了,心中也暗赞了一下杨初雪聪慧,懂得物尽其用,可别像那些大才女,死撑着面子说什么傲骨,那她对这位侄孙媳­妇­,可就要重新考量了。

心中这样想着,面上也没落下,赶忙又让人拿了一套漂亮的头面,以长辈的身份,送给小辈见面礼,否则她这侯爷夫人,品级可还没郡主大呢。

周瑾萱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谢过,言行举止优雅大方,一举一动都昭显出自己的身份地位,硬是把一杆身份略低的夫人给震慑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啦,鞠躬致敬。o(∩_∩)o

北斗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2-09-0118:02:03

、第一百十九章

接着,没过多久,长公主就来了,随后而来的还有廉郡王妃,看见自己女儿,她是真真吓了一跳,跟一众夫人寒暄过后,她就把女儿拉来左看右看,看看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被责打,她以前可是听说过,有好些人家的女儿不学规矩,教养嬷嬷就拿戒尺抽打,不重,但也够小姐疼一会儿,她把女儿可是当作眼珠子在疼,要是送去受了委屈,哪怕就是流云居士,她也绝对要把孩子接回家。

“母亲。”一看见廉郡王妃,周瑾萱那是一个高兴,不过想着师傅的叮嘱,硬是忍着没有显露在脸上,清浅的笑容斯文秀雅,这要是换成以前,廉郡王妃高兴还来不及,但这才十来天不见,女儿怎就变成这样,她是一个心惊胆颤啊!

“萱儿,你没事吧。”廉郡王妃担忧的问道,还摸了摸女儿额头,又把她手拿过来左看右看,就怕有什么伤口。

周瑾萱无语,换了一个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懊恼的瞪了母亲一眼,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柔和悦耳,跟表情一点儿也不相符:“几日不见母亲,女儿好生想念,不知父亲与大哥,还有弟弟近来可好?”

廉郡王妃悟了,松开女儿的手,见她还是一幅端庄贤淑的样子,忽略她刚才的懊恼,跟那燕三夫人还真有几分相似,廉郡王妃忽然在心里怀疑起来,燕三夫人这端庄贤淑的模样,该不会也是装的吧,她自己的女儿她了解,要让她做这些大家规矩,那可是比登天还难,自己教了几年都没成,这才几天功夫,她就不信,有人能把女儿的­性­子掰过来。

“他们都好,你父亲正在前院,只是少了你这个小丫头,霖儿总嚷着要姐姐,这些日子你不在家中,一切可还习惯?”

“师傅待女儿很好,母亲放心,师傅博才多学女儿受之不尽,还要多谢母亲,为女儿找了一位好老师。”

廉郡王妃面­色­僵硬,­唇­角不自然的抽搐起来,对女儿这斯文的模样实在有些不习惯,可以想见一下,一位活泼骄纵的千金小姐,忽然变的沉静温柔,这......

她心里很是别扭,不过听见人赞女儿端庄高贵,又感觉到挺高兴,反正那是一个纠结。

且不说这边怎么样,前院寿宴气氛正浓,唱礼的下人忽然大声喊道:“镇南王府贺礼到——”

随着话音刚落,一排排人马,把五个大箱子抬了进来,每箱都装着满满的玉器珠宝。

围观的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财富啊!

镇安侯笑着谢过,当即便和送礼的官员寒暄起来:“王爷有心了,老夫在此谢过,不知这位大人......”

送礼的侍卫行了一礼:“下官乃王爷摩下副指挥使王俊侠,舅老爷不必多礼,王爷说了,昔年多凭您的关照,王爷感激不尽,孝顺您乃是应当。”

“王爷客气了,下官愧不敢当,王大人里边请。”

王俊侠拱手一揖,当即也不客气,径直走进席位,既不跟人说话,也不和谁攀交情,若不是吃着东西,看着就仿佛是一尊雕像。

镇南王的这一出,立马让院子炸开了锅,对镇安侯此次寿宴的目的,心中也有了猜测,只是镇安侯对谁都一副态度,笑眯眯的模样,端看就是一只老狐狸。

接着,燕青荣又把杨初雪的作画奉上,镇安侯连叫三声好字,燕三夫人的大名更上一层楼......

前院那边闹的沸沸扬扬,借此机会也算是捧了杨初雪一把,后院里听到风声后,有些眼红的女人,就沉不住气了。

今次来的宾客,不仅有达官贵人,还有王公贵族,就连王爷、皇子都没少来,或许其他人忘了,但总有人会记得,想当年,镇安侯府又是何等鼎盛。

其中,这次宾客里面,柳大小姐也带着她的三位弟子来了,杨初雪名气不如她,但燕青荣当场送画,镇安侯赞不绝口,传到后院,有心人立马就把杨初雪和柳含烟推到了对立面。

更有人开口暗讽,不知这两位才女,谁更技高一筹。

柳含烟身边弟子,当即板起了脸,看着杨初雪的目光,虽然依旧平缓,但眼眸深处的不善又怎能逃过有心人的眼。

周瑾萱当即就大叫一声放肆,冷冷盯着那发言的夫人,漫不经心的神态,威压却更令人心惊胆颤:“你这­妇­人,好生无礼,学问原就学无止境,需知孔夫子都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师傅与原夫人都乃饱读诗书的女子,又岂可用来攀比,辱了这圣人之言。”

那夫人满面燥红,当众被人打了一个耳光,只羞得无地自容,周瑾萱说的字字在理,口口声声圣人之言,她若是反驳的话,岂不是就和孔夫子做对吗?别人不说,自家相公也不会放过了她。

“行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这位夫人坐吧,今儿是镇安侯寿诞,可别坏了兴致,只是夫人若是无事,回去可多读几本书,既可修身养­性­,亦可明辨是非。”周瑾萱淡淡的说道,语调很是大方,只是那话里的含义,却比她严肃起来,更令那­妇­人没脸。明摆着说那­妇­人没有修养,不分是非,那夫人不仅不能反驳,还要对周瑾萱说感谢,谁叫周瑾萱这也为了她好呢,一般人想得到郡主劝诫都没份,哪怕这位郡主年纪小。

柳大小姐也浅浅笑了起来:“郡主说的是,我对令师亦是心折不已,那样的画卷,含烟自愧不如,恐怕终其一生也得不到半分­精­髓。”

周瑾萱在心里冷笑,很看不上这位柳大小姐,惯会装模作样,还喜欢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她这话听着是对师傅称赞,可实际上,还不是说师傅除了作画什么也不会,哼!

想着杨初雪的教导,周瑾萱清浅一笑,反而安慰起了柳小姐来,笑着说:“那是自然,原夫人不必惭愧,师傅的作画别出一格,许多人都自愧不如,你也不必多想,你的作画我看过,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

柳含烟顿时被噎住了,但这哑巴亏她也吃定了,人家小郡主可是在好心安慰她呢。只是话语间,却把她贬低了一个层次不止。

杨初雪在旁听的捂嘴偷笑,没想到她这小徒弟还挺本事的,好的不学,坏的一学就成­精­了。

廉郡王妃更是纳罕,对燕三夫人也佩服起来,若说之前见女儿装模作样,心里有什么微词,但听了女儿这一番言论,连消带打不说,还要让人对她说谢谢,这份本事,她自问,也不一定做的出来。

柳小姐僵笑了一下,不说话了,只在心中暗道了声晦气,难道她真跟这燕三夫人犯冲不成,两次对上,两次都是别人接过话茬,并且还让她再无可言。

接着,这一出便算过了,也没人敢在挑衅,只不过,许多人都对周瑾萱上了心,更有人赞叹起廉郡王妃教女有方。

廉郡王妃苦笑,只说那是燕三夫人的功劳,只可惜没人相信,都认为那是她在谦虚呢,毕竟,小郡主这才拜师几天哪。

周瑾萱听见别人的赞扬,心里很是得意,悄悄跑到师傅身边,大眼睛忽闪忽闪,满脸讨喜,就好像说着,你夸我吧,夸我吧,一样。

杨初雪抿嘴浅笑,瞥她一眼:“站好了,别让旁人看见。”

周瑾萱一听,立马东张西望起来,瞬间又变成一位小淑女。

别人没瞧见这一幕,但时刻关注女儿的廉郡王妃却歹了个正着,心里顿时又纠结起来,女儿这样子,要是嫁了人可怎么得了,不过想着燕三夫人专宠,从那清官手中把燕三夺过来不说,还让燕三死心塌地,想想也就不管了,是好是坏,就当女儿的造化吧。

寿宴结束以后,杨初雪就让周瑾萱跟廉郡王妃回府,反正也差不多半个月了,只让她不要把功课那下,回来之后要检查。

燕清云高兴极了,那臭丫头总算是走了,每次都跟他抢初雪,还仗着年纪小撒娇,燕清云撇撇嘴,对此表示万分不屑,他坚决不承认,他跟周瑾萱曾有过同样的举动。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小梓墨,已经会坐会翻身了,并且还会认人,特别喜欢让杨初雪抱,燕清云一来他就哭,因为他好像知道,自家老爹一来,绝对会把他往­奶­娘那扔,哭的那是一个撕心裂肺啊,杨初雪心都疼了,燕清云败北,看着那小子­干­瞪眼。

只觉得自己的生活苦逼了,先有一个臭丫头不说,现在又来了一个小混账,儿子小的时候还好,这越大也越能折腾了。

却说镇安侯府那边,当初大摆寿宴,所有人都以为会有动作,结果连续两月过去,除了日常的应酬和公务,竟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就连杨初雪心里都好奇起来了,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政治什么的,她不想Сhā手,也Сhā不上手,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只是眼馋了一下云南的玉石,果然不愧是富庶之地。

辅国公府在寿宴过后不久,还给她送了一次请帖,燕清云看到之后,随手就给扔了,杨初雪想,她是听夫君话的好女子,当然要为夫命事从,转过身也就不理会了。

只是没想到,隔日辅国公就登门拜访,身后还跟着他的宝贝二子,开口就让杨初雪作画,并且一次还要三幅,另外还要让杨初雪去趟文府,给国舅爷和文太夫人也各作上一幅,那是一个理直气壮,言语间还责备媳­妇­不孝,公公发了请帖,竟都不过府一趟。

杨初雪气的没有言语,她就不知道了,这些人哪儿来的厚脸皮,当即便一推四五六,只说燕清云不让,女子出嫁从夫,她自然要听夫君的。

辅国公当即就破口大骂她不孝,只差没给她冠上忤逆的名头。

孝这一字大过天,燕清云虽然分了家,但辅国公毕竟是她公公,杨初雪既不说话,也不反驳,辅国公让她跪下,她就跪下,直到燕清云赶来,大发了一通脾气,这才作罢。

杨初雪一看见他,就适逢其会的晕倒了,没过多久辅国公逼媳­妇­给一男子作画,媳­妇­不从,被公公逼的晕倒,这一流言便传开了,辅国公百口莫辩,真相他又怎能说出来,毕竟这事儿见不得光,他也只能抓住了一个孝字不放,直说媳­妇­不孝,不贤,只可惜辅国公府的名声已经够烂,从前他对这媳­妇­不待见,孩子满月,洗三都没去的事情也被挖出来了,又为辅国公府这原本就不好的名声,更蒙上一层污点。

周瑾萱听说了以后,急忙收拾东西就从廉郡王府赶来了,见到师傅一切安好,这才松了口气。

杨初雪心中挺宽慰,这个徒弟没白教,知道心疼师傅了,不过辅国公府还真烦人,以前只道静安侯有一门糟亲戚可怜,其实燕清云又何尝不是一样,燕清云唯一好的就是,他不要名声,也不爱名声,所以无所顾忌,否则的话,那老杂毛,仗着长辈的身份,还真是个难解决的问题,分家了,都不让人安生。

燕清耀这会儿日子也很难过,心中有些埋怨父亲,若不是他太过冲动,口不择言,事情又怎会变成这个样,只要父亲轻言细语,拿出长辈的身份,难道做媳­妇­的还能拒绝不成,这下可怎么是好。

自从上次流言传出,又跟老大老三分家,他已经隐隐看得出来,三皇子对他们没有以前热络,原想借弟妹的画去讨国舅爷欢心,谁知事情还闹这么大,他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事本就是他自作主张,又不能把国舅爷给供出来,否则,岂不是把文家也给得罪了,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燕清耀忽然发现,他现在这日子,还没有以前好过,手头也没有以前松了,以前大哥袭爵,花公中的银子不省,现在自己袭爵,看着弟弟们花钱如流水,他的那个心都跟着疼了,只是又不能说什么。

燕清耀愁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第二更。o(∩_∩)o

、120、第一百二十章...

120、第一百二十章

十一月底的时候,京城西大街繁华之处,一座万书楼静悄悄的开张,只要是有功名的学子,就可免费在那借阅书籍,不过由于还有一个月就过年,去的人倒是不多,大多是一些京城内外,家境贫寒的学生。

杨初雪听到消息,暗赞了大哥一声聪明,今年一直到了七月,京城里赶考举子,还有好些没有返乡,九月才走的七七八八,这十一月开张,正好是生意清冷的时候,既不会引起注意,也不会引起忌惮,都只会当大公子身子不好,遗憾自己一身才华却无所用,所以才开一间万书楼,以期望可以帮到更多的人。

待到三年以后再次会考,万书楼就已经扎下根基,有些人纵然想行动,怕也是来不及了,更何况,万书楼还有不少名家的亲笔字画,挂在那里以供观赏。其中杨初雪就按照万书楼的模样,绘制了一幅万书楼图,进去的人首先看到,无一不大加赞叹。

而燕三夫人的名字,也经过万书楼的宣扬,在民间传了开去,以前则只是一些达官贵族知道。

万书楼开张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只要去过的人,无一不对燕清荣感激涕零,他们都是贫寒学子,能得到如此学习的机会,又怎能让他们不感激。并且万书楼除了看书之外,每层楼都还设了座,不仅供给学子安心看书的地方,还可以供他们交流。

若是遇到困难的题目,也可在万书楼挂榜,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帮着回答,有些是燕清荣专门找来的名家指点,有些是前来看书的学子,仗着有几分文采,借此机会博名,只要回答了题目,一般情况下,万书楼都会在一楼大堂贴个榜,不仅把题目,并且把答案也公布上去。

如此一来,万书楼在那些民间学子的心目中就更加神圣,既可以借阅书籍,还可以借此扬名,最开始,燕清荣还会找来名家答题,以宣扬一下万书楼的好处,到了后来,学子们对答题,简直就争相不让,出名的机会,谁不想要。

燕清荣有些头痛,后来还是静安侯想了个办法,让他把所有答案都公布,再让学子们选谁最好,万书楼一时之间,在京城内外低下阶层的学子里火得不得了。

唯一可惜的是,目前亏着本,不过燕清荣也不着急,这才只是刚开始,小小本钱他亏得起,更何况,借书出走的学子,已经还了不少亲笔抄写的书籍,想来,离下一家万书楼开张,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了。

静安侯此时也跟云南搭上线,借燕清荣的光,又有地方官员关照,生意那是一路顺畅,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杨初雪知道后,脑子迅速运转,跟燕清荣商量了一下,每人拿了二十万两银子出来,各占了两成份。

静安侯当时只笑,暗赞流云居士会做生意,所思所想竟都在他的底线之内,当即也没讨价还价,便把契约书给签了,燕清荣见他如此大方,面上一红,瞪了杨初雪一眼,都是这女人唆使的,不过心里对静安侯,却是又添了几分好感,对弟妹看人的眼光也赞叹不已,需知,京城里在几年前,锦绣坊和四季坊,可都排在云裳坊前面,弟妹却硬是能慧眼识珠,面儿都没见,就跟静安侯搭上关系,并且还放心胆大的把书稿交给他翻印,若是换了其他人,得到如此多的好处,不想法设法,追根究底才怪。

其实,静安侯此举,也不是没有好处,他心里仔细想过,自从跟流云居士接触以来,不管是她自己的生意,还是合伙做的生意,竟是没有哪一项不赚钱,云南那边可以说是冒险,有人想要加入,四成利而已,多一份保障他给得起,并且他还暗暗想过,去到云南的地界,怎么也要给镇南王上好处,但加个燕清云在里面

静安侯心里算盘打的啪啪响,只不过事实也是如此,他早就打算好了,要给镇南王拿三分利,结果人家一听说表兄有份,意思意思拿了一成,还叮嘱下方官员多加关照,他这生意做的是一路顺畅,有了地头蛇保驾护航,基本上他连心都不用­操­,反倒是在回来的路上,遇见过两次劫匪,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大燕这几年天灾连绵,老百姓吃不上饭,除了落草为寇,又有什么办法。

不过幸好的是,静安侯早有经验,手下侍卫又训练有素,平民老百姓哪怕就是当了土匪,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静安侯得胜之后,也没有把他们交给官府,都是一群可怜人而已,留下了一些钱财,只当是交个好,混个脸熟,只望以后多加照应。

离开后,静安侯心里沉甸甸的,朝中外戚做大,各处贪官污吏,老百姓民不聊生,只怕是乱世将起啊!

不过,纠结了一会儿,他也就放开不管了,反正他就是一个商人而已,哪怕身有爵位,也只是一个空头名声,他有自信,无论是乱世,或者是太平盛世,他都能安稳的过下去。

回到京城,燕清云一听说遇见劫匪,立马摩拳擦掌,只恨不能身临其境。

燕清荣却是沉思了片刻,没过多久,就拉着静安侯去书房密语了,杨初雪无语望天,那是她的书房好不好,燕清荣和静安侯为了避嫌,竟把她这儿当成议事处了,为毛啊!

只是想起静安侯所言,她心里也沉重起来,当即便给杨老爷去了封书信,让他出门小心一点,或者是­干­脆别出门了,反正家里银子,足够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并且还让下人留意,哪里的灾情最重,今年看样子,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年,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冻死街头。

心里挺难受,忽然就想起了刘大人,不知像他那样的一位清官,遇到这种灾情,遇到那些流乱的百姓,他又该要怎么办,心里又会如何作想。记得在宫宴看到他,仿佛两鬓都生出了华发,他才四十几岁的年纪啊,看着竟如五十岁般苍老。

杨初雪心中一动,也不知是和燕清云在一起的时间太久,还是她越活越回去了,想什么,就做什么,当即便转身返回书房。燕清云也急忙跟上,其实他心里也很有怨念,他是大哥的亲弟弟好不好,为毛谈个事情,还把他排除在外,他坚决不承认,那是因为他太能闹腾的缘故。

“啪!啪!啪!”敲了几下门。

“进来!”

直到燕清荣出声,杨初雪才推门走了进去,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总算知道什么是鹊巢鸠占,并且还占得理直气壮,就连她这主人进门,都还要经过允许了。

“弟妹可有什么事儿?”燕清荣心里明白,若是没事儿,弟妹绝不会去而复返,顶多在心里暗骂几句,弟妹那表情,当着自家人的面从不作伪,想让他猜不到都难,不过,反正她也没有说出来,自己听不到,自然也就当作不知了,其实,别看弟妹聪慧,但看着那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还挺有一番趣味,难怪弟弟上心了,得妻如此的确有福气。

“大哥,不知刘大人现如今可在京中,亦或者在哪办差?”杨初雪直接了当的问道。

“哪位刘大人?”燕清荣面露疑惑,话一出口,便反映过来,眉眼一挑,问:“你说的可是应天府尹刘大人?”

“嗯!”杨初雪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今年天气寒冷,不知哪里又有灾情,我想着刘大人清明廉洁,我那铺子里刚好还有不少陈米,云裳坊应该也还有没用的布料,不若给刘大人送去,缓解一下灾情也好。”

燕清荣沉思了片刻,拍掌一击,深邃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弟妹这个主意好,我与静安侯正愁没法帮助难民,有了刘大人出马,想来会事半功倍。”

需知,若是没有经过朝廷允许,私自放粮给难民,小数量一般人家行善积德还好,数量大了,别说皇帝心里怎么想,抢了地方官员的功劳,说不定还会遭到弹劾,有了刘大人的话,则就名正言顺,并且刘大人还不贪功劳。

“只是,刘大人如今好像在山西。”静安侯蹙眉深思,听他们说的起劲,实在忍不住,泼了一瓢冷水。

燕清荣安静下来,是呀,刘大人在山西,哪怕他们有心帮忙,手中有粮,但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他们几个无官无职,又去哪找,既不会牵连到朝廷,心思正直,又没有太多利益纠葛的人护送呢。

其实按说,无论长公主,静安侯府,或者是镇安侯府,都能派得去人护送,但就怕被有心人拿来做筏子,善事没做成,反倒还惹下一身腥。

燕清云立马挺起胸膛:“我去,大哥放心,这儿就交给我吧。”

燕清荣眉头一皱,看都没看他一眼,斥道:“边去,别添乱。”

杨初雪凉凉扫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他在想什么,前些日子,李婉华产下一女,杨初雪心里郁闷,好些天没给燕清云好脸­色­,眼看着满月的日子快到了,杨初雪自不会让人拿来说话题,满月宴办是要办,只是她的火气,却全都集在了燕清云身上。

“大哥,你就放心吧,弟弟难得做一次正事儿,你可不能连机会也不给。”燕清云说的光面堂皇,其实心里心虚着呢,眼角不住的瞟向杨初雪,见她冷飕飕看着自己,脖子就是一凉,越发肯定了护送的决心,小别胜新婚嘛,相信他这出去一趟,初雪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会舍得怪他,更何况,他心里对李婉华实在膈应,原本早就忘到天边去了,谁知前些日子管事一提,竟然是要生产了,杨初雪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燕清云也苦着张脸,其实他也很无辜好不好。

心里对李婉华厌恶不已,只巴不得把那对母女送得远远的,只奈何初雪心地善良,洗三宴都亲自主持,回来后,只可怜他连续几天睡书房,眼看着满月宴要到了,燕清云心里慌啊,听大哥他们这样一说,立马灵机一动,就打算溜之大吉,相信等他回来以后,初雪的气也应该消了吧。

燕清荣还在思考,静安侯便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三公子是一个好人选,只是恐怕不能回家过年,公主那边”

“母亲那边无需担心。”燕清荣皱了皱眉,他只是对弟弟不自信,现在这天寒地冻,弟弟向来娇生惯养,出去后还不知要遇到什么事儿,他怕弟弟担当不了重任。

静安侯缓缓一笑:“大公子多虑,我看三公子,就是个有责任的,平日虽胡闹的些,但只要是他接手的事情,哪怕过程乱七八糟,但结果却总是得偿所愿,三公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你又何必拘着他。”

燕清云眼睛一亮,他从没想过,自己在静安侯心里竟有那么高的评价,当即便把胸板儿挺得更直了,那是一个得意劲儿,只是在看到杨初雪的时候,瞬间又蔫儿了下来,可怜巴巴的样子,跟那要骨头的哈巴狗无二。

燕清荣心中一想,觉得静安侯说的也有道理,正欲说些什么,转头就看见自家弟弟那出息样,默默捂脸了一把,接着对杨初雪问道:“弟妹的意思呢?”

杨初雪心里挺乱,虽说这些日子对燕清云生气,但她也知道怪不得他,如今听说他要远行,这大冷天的,她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只是静安侯说的也不无道理,燕清云如今年纪也不小,总该学着点正事儿,虽然无论他做与不做,生活都会很好,但这次不仅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更是一次为他往日形象翻牌的大好机会。

杨初雪心里很纠结,半响过后,闷闷的道:“还是听母亲的意思吧。”事不关已,关己则乱,这话果然不假。

燕清荣淡淡一笑,挺理解弟妹的,不过弟妹若直接答应,他恐怕还要担心,弟弟在弟妹心里的位置了。

、121、第一百二一章...

121、第一百二一章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隔日燕清荣就去了一趟公主府,结果可想而知,哪怕长公主不答应,但经过燕清荣的游说,最后还是无奈妥协了,并且她考虑的,和杨初雪一样,眼看云儿年纪渐大,虽说家里养的起,但也总不能一事无成吧。

对杨初雪也有些同命相连起来,­干­脆让她暂住到公主府里,过年也在公主府得了,省得一个人在家孤单,再说她也想孙子了。

杨初雪摇了摇头,燕清云如今才分家,过年肯定有很多事要忙,哪怕辅国公府不仁,但她却不能不义,传出去了也不好听,她就是要把一切都做的面面俱到,到时候,若再生出矛盾,看他们还有何话说,并且,燕清云现在也算是独立了,有很多人情要来往,她虽也想在公主府里躲个懒,但好不容易经营出的局面,有可能就会坏了,她又怎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杨初雪想了想,只笑言要把孩子托付给公主几日,她则就不过来了,燕清云不在家,她有事要忙,孩子跟在公主身边也好,省得她不放心。

接着,几人便迅速开始准备,并且还拉了朝中几位大臣参与,人多好办事,不过几天时间,棉衣、棉被、粮食、药草便已准备齐全,燕清云兴致勃勃整装待发,心里那是一个得意,只暗道自己聪明,初雪果然没有再生气了,每天晚上都极尽缠绵,眼中浓浓的不舍,看的他心都醉了,只差一点,他就想搁挑子不­干­了。

不过想起大哥火气,初雪的期盼,还有静安侯对他的赞扬,心中一横,难得做一次正事儿,怎么也要做一个样子出来。

十二月初二上午,燕清云便带着一行人马,押送着几十车物资,缓缓离开了京城。杨初雪让人赶着马车,一直送到了京城郊外,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这才命人回府。

刚一回到府中,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华姨娘又闹腾了,因为现在分了家,燕清云已不算是辅国公府的人,所以妾室都改称为了姨娘,杨初雪则是夫人,燕清云从以前的燕三少,也变成了现在的燕三爷。

杨初雪面容一冷,心中忍不住一阵厌烦:“她又闹腾什么?”

“回夫人的话,知道三爷离京,华姨娘便开始闹腾,说您不愿让孩子见三爷,所以才故意把爷给支走,并且还说,您给孩子办满月,其实是不安好心。”

杨初雪冷冷一笑,淡淡道:“你去告诉她,媛姨娘在庄子上孤单,正少一个人陪伴,就华姨娘这名声,带着女儿也不是很好,锦姨娘膝下空虚,定会对她感激万分,她若想去庄子上,我也不会拦着。”

那管事一听这话,脸上就笑了起来,可不是吗?夫人这可是为了小姐好,就算把小姐从华姨娘身边抱走,哪怕就是传了出去,任谁也说不出一个错字。

果然没过多久,杨初雪回房没一会儿,下面便传来消息,说是华姨娘安生了,不吵了,也不闹了,只是对着小姐,却仿佛没有好脸­色­。

杨初雪心中一默,便知道原因为何,李婉华为了孩子,下了豪赌,为此还丢了正室之位,哪知生下来却是个女儿,这让她心里如何不恨,对女儿又怎么好的起来。

“再派几个嬷嬷和­奶­娘去,一定要把小姐给照看好了,华姨娘不用管她。”杨初雪淡淡的吩咐道,心里对小婴儿不是没有同情,但也仅仅如此,她会给她好的生活,好的教育,但若再想要其他,却是门儿都没有,人心隔肚皮,不是自己生的,谁知将来会不会倒打一耙,并且她还有那样一个搬弄是非的娘,到时候,她若认为自己耍了手段,得了她娘的正室之位,心里暗暗生恨,害了自己的儿子,那她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至于说什么给锦姨娘抱养,那也只是说说而已,相比起林锦霞,她更愿李婉华住在府中,怎么说,李婉华就是翻了天,也闹不出什么浪花,但林锦霞却不一样了,聪明,漂亮,家世又好,她可不会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虽然很对不起几位妾室,但古代的规矩就是这样,同情她们,可就苦了自己,所以,还是让她们继续苦吧,她从来就不是心地善良的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年底,周瑾萱也提前打招呼,回家过年了。

杨初雪数了数日子,燕清云离京已经二十二天,从前天天腻在一起不觉得,等他离开以后才发现,其实她很想念他,很想,很想!

燕清云平日虽不着调,但在只要他在家中,就相当于一个门户,无人敢欺,敢惹,燕三爷的脾­性­,可不是谁都招架得住,一般只要一有事儿,他便挡在了杨初雪前头,现如今他不在府中,各种乱七八糟的人都上门了,杨初雪的请帖更是不断,目的不言而喻,弄得她烦不胜烦,越发的想念起了燕清云的好处,后来­干­脆闭门不出,反正理由摆着呢,谁也怪不了她不给面儿,丈夫不在,做妻子的闭门也是理所应当。

过年这天,杨初雪是跟长公主一起进的宫,孩子也放在了公主府,让宫嬷嬷和漪红、漪玉照看着。

看见大嫂,见她容­色­有些憔悴,杨初雪心里叹息了一声,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听说前些天,大哥房里一位妾室,查出有了身孕,这是几年以来,燕清荣后院第一次有孕,当时便高兴的大大赏赐了一番,长公主自然也是赏赐不断,杨初雪作为弟媳,也送了一些贺礼,只是她们都把大嫂给忽略了,今日一见,杨初雪才发现,恐怕大嫂这些天,日子很不好过吧。

大嫂跟燕清荣夫妻多年,膝下仅仅只有一女,早年还被害的夭折,没有子嗣的正室夫人,又要如何坐稳这正室的位子,并且她伤了身子一事,燕清荣后院无人不知,虽然早已经开始调养,但能不能生,谁又知道。哪怕庶出孩子要敬着她叫一声母亲,但她又怎能安心。

特别是,杨初雪想了想,心里还擦了一把冷汗,记得那怀孕的女人,原本是长公主打算送给燕清云的,后来因为候玉莹一哭二闹,燕清云坚决反抗才作罢,只是转而送去了燕清荣房中,没想到这就怀上了,听说那女子身家清白,家世良好,只是那­性­子不怎么好,也是一个闹腾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杨初雪除了叹息一声,对大嫂深表同情以外,其余也并无他法,毕竟,她哪怕是再能­干­,也不能让大嫂生出个孩子来呀,不过现代有些调养方子,以前在度娘里面看过,就不知有没有用了,原本想着大嫂有太医调养,她这半吊子也就不凑热闹了,只是这眼见快两年了,俗话说的好,药补不如食补,她把方子给大嫂,把自己的心意尽到,用不用就是大嫂的事了。

杨初雪这样一想,心里便安定了许多,毕竟,她对大嫂还是很喜欢的。

宫宴之上,杨初雪请过安,就紧紧跟在长公主身边侍候,就连用饭也是一样,害得有些人想说话,看见长公主又迟疑起来,倒是有些关系好的前来打趣,说是让杨初雪作画一幅,杨初雪浅浅一笑,不管来人是谁,均用一句没带画具打发了。

只是也有人不死心,仗着身份,要求杨初雪送画,长公主淡淡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我这儿媳­妇­呀,我那儿子可是疼得紧,若是知她累着了,做出什么事儿来,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我呀,可是管不了他了。”

轻描淡写一的句话,所有人顿时息了声,燕三爷那是谁呀,以前皇上宠着就无法无天,现如今还多了个镇南王撑腰,虽说山高皇帝远,但连皇上都忌惮镇南王三分,她们又如何敢过份。

长公主似笑非笑,瞥了杨初雪一眼,她就说儿媳­妇­今儿怎这么孝顺,原来是指望着她当挡箭牌呢。

杨初雪抿嘴浅笑,也不在意,只撒娇道:“还是母亲最好了,待会儿回去祭祖,您可要帮着我呀。”

“得寸进尺。”长公主嗤笑了一声,骂道,只是也没有拒绝,她知辅国公府那一家子难打发,话说,老国公那么­精­明的人,怎就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怪她瞎了眼,只可怜了她的两个儿子,摊上那么一个父亲,若不是公主不能和离,她还真想带着儿子別居他处,至少还能共享天伦之乐。

且不说她们这边怎么样,燕清云却是苦逼极了,离京的时候兴致高昂,才走了三天路程,他就有些招架不住,天气寒冷不说,路上刀风霜剑,并且骑马割得他ρi股都疼了,整个人都蔫儿了下来,要不是硬撑着一口气,他还真想打道回府了。

不过他这行为,倒是让随行的侍从高看了一眼,人都说燕三公子纨绔,没想到还挺能吃苦,这次送东西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对燕三公子的好感,那是噌噌噌的往上涨。

也有人提议燕清云,让他­干­脆坐马车得了,反正他们运送物资走的不快。

燕清云死咬着牙摇了摇头,难得有人对他表示赞扬,并且还是发自内心的那种,他心里傲娇了,得意了,顿绝自己形象高大,怎么也不肯让人看低了去,于是等到他实在招架不住,行程已经走了十三天了,有心想要回去吧,回去的路程和山西一样遥远,燕清云倒霉催了,终于理解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含义了,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唯一令他安慰的是,离开前,杨初雪除了帮他准备贴身行礼,还另外多准备了一车行礼,夹在运送的物资当中,当时他只欣喜与初雪对他的关心,就连行礼都准备那么多,后来他才知道,初雪可能是早有预料,那车里装的,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除了烈酒之外,就是清一­色­的棉大衣,样子看着有些奇怪,但穿在身上很暖和。

燕清云大手一挥,把棉衣和烈酒发了下去,侍卫们大声欢呼,燕三公子瞬间从一个能吃苦的孩子,升级成一位,不仅能吃苦,并且还心底善良的大善人了。

燕清云听着他们的赞扬,看着他们发自内心的欢喜,心里莫名生出了一种豪迈之感,就连之前用尽的力气,都仿佛又回来了,“驾!”了一声之后,便大声喊道:“大家急速前行,刘大人和黎民百姓,可还等着我们呢。

“是!”侍卫们来足了­精­神劲儿,赶着马车挥起鞭子,哪怕天雪路滑,那无所畏惧的气势,只仿佛前路无可阻挡。

快到山西的时候,他们还真遇见一次劫匪,燕清云当初曾经听说劫匪时,那是一个摩拳擦掌,只是等真正看到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寒冷的冬天,只穿着单薄的衣裳,手上拿的不是武器,而是锄头和镰刀,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不整,人数虽然众多,但就是因为人数多,燕清云才看的心里才发慌,难道他还真能跟这些难民打起来不成,总算有些理解静安侯的选择了。

“你们总共多少人?”燕清云骑马上前,两边的侍卫,很自然给他让出一条道。

难民头领傻眼了,其实心里很惧怕,但他们实在没办法,若是再没有吃的,恐怕这个年就过不下去,他们自己倒无所谓,忍忍也就过去了,但家中的老人和孩子呢,他们又该怎么办,今日原也是抱着冒险的心思,远远看见一批人马,当即便打定主意豁出去了,只要能让家人活下来,他就是没了­性­命又如何,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批人马竟然这么多,虽然马车也有很多辆,但看那些侍卫的架势,便知是训练有素的。

心里正感觉有些绝望,他不怕自己出事,他只怕连累乡亲,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那群侍卫当中,忽然走出一个人来,那份尊贵的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背着阳光,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庞,只觉得刺目生辉,灼得他眼睛都疼了,更没想到的是,那人竟对着他,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我们共有一百六三人,请大人饶过他们,打劫都是小人一个人的主意。”王猛不甘的垂下头,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他看得出来,纵然加上他们所有人,都不是眼前这一队人马的对手。

“王哥,不要,咱们拜过靶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王哥,咱们豁出去,反正都是一个死,要死大家死一起。”

“王哥,您要是出了事儿,让我们怎么跟王婶交代啊”

一群难民,你一句我一句吵嚷开了,王猛怒喝一声:“够了,你们住嘴。”接着才看向燕清云:“这位大人,他们不是有心的,还请大人见谅。”

王猛说着,就跪了下去,燕清云轻轻一笑,觉得这人挺有意思,刚刚还一副很怕的样子,这会儿就沉稳下来,并且还能压住身边的人不敢吭声,颇有些英勇就义的味道呢。

“看你也像读过书的,今日遇见我了还好,以后可别做这种事情了。”燕清云不欲多加计较,眼看快要过年,山西也快到了,他不想让自己的时间耽误在路上,也不想让身后这一帮爷们儿,哪怕过年回不了家,总不能风餐露宿吧,更何况,看着眼前的难民,他也忍不住想起了山西,那里,应该会有更多人等着救灾吧。

“大人!”王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放过,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会用正眼看他们这些农民,他不把他送官府吗?不会为难他们吗?

“行了,看你是个懂事的,爷就不多加停留了。”燕清云说着,转头吩咐身边的侍卫:“给他们留下三车粮食,一些药草,再留下一些棉衣和棉被。”

“大人!”王猛被他这一举弄蒙了。

燕清云看着他,淡淡道:“把这些东西发下去,爷还要启程去山西,若让爷知道你敢贪污,哼!”燕清云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哪怕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爷也会给你翻出来。”

直到燕清云一行人离开,王猛还觉得不可置信,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发现面前这几车物资没有消失,这才觉得不是梦。

“哎哟!我没做梦吧!”王二牛也狠狠捏了自己一把大腿。

“疼。”王虎更狠,一拳砸到地上,冰冷刺骨的感觉席卷全身,当即便疼得哇哇大叫。

王猛回过神来就发现,原来和他有同样举动的不止一个,难民们欢呼起来,一个个急忙往物资车上跑,看看那位大人留了些什么。

“哎呀,你们看,你们看,是大白米。”

“还有药草。”

“不止呢,棉衣棉被都有。”

“只是不知那位大人叫什么名字。”

“是呀,咱们连大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王猛沉思了片刻:“大人说他要去山西,但朝廷并没有搬下公文,衙门里好像也没有通告,说是哪位大人要来救灾。”

“我看那位大人的气质也不像普通官员。”

“是呀,你没看那耀眼的,就跟天神一样。”

“去,你傻了吧,还天神呢,大人既然去山西,咱们到时候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对,对,对,回去一定要告诉老爷子,咱给他立长生牌。”

“滚吧你,长生牌那都是死人用的,不懂就别乱说话,那位大人一定长命百岁。”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兴奋的带着几车物资,往村子里走去,有了这些粮食和衣服,他们就可以坚持过冬天了,待到明年春季,只要可以播种,他们也就有了新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o(∩_∩)o我是夜猫子,更得比较晚了。

、122、第一百二二章...

122、第一百二二章

燕清云一行人到达目的地,离过年仅剩一天,由于早就派了人来报信,刘大人几乎是十里相迎,看到物资以后,连寒暄都没有,立马就先让人进行清点,接着便分派手下,把物资分成几路,往各乡镇送去,只剩下不到四成运往城里,那里已经挤满了老百姓,个个面黄肌瘦,眼含期盼,哪怕冷的浑身发抖,还是不停往城门方向张望着。

看见车队行来,欢呼声,哭喊声,立马传了过来,刘大人赶忙派人维持秩序,让他们一个一个来,人人都有份。

如此场面震撼人心,不说燕清云一­干­人等,就连刘大人,看着百姓们欢呼的样子,眼眶都微微泛起了红晕,心里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欣慰,这时他才想起,护送车队的燕三公子,现在这天寒地冻的,他好像连热茶都没喝上一口。

当即刘大人便过来招呼,邀请他们去衙门里坐,不过看着如此多人,心里又犯难了起来,他那衙门庙小,可容不下这么多尊大神,不过他对京城这位出了名的纨绔,倒是大大的改观,也不禁想起了他那位妻子,记得前年云州闹水灾,也是燕三的夫人鼎力相助。

心里对他们的感激自是不提,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安顿,就有人自愿上前,说是家有空地儿,邀请燕三公子等人前往。

刘大人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只转头看向燕清云,等待他的回应,毕竟人家好心送来物资,大过年的,总不能让人连歇都歇不好。

周围老百姓的目光,看着那人不善起来。

燕清云虽然吃不得苦,但好在心思纯正,还带着几分侠义心肠,当即便很二吩咐道:“你是谁呀,怎生得这么油肚肥肠,家中很有钱吗?去给爷准备一些上好的酒菜,今天爷请客。”

燕清云说着,便招呼起老百姓来,很大气的说请他们吃饭。

那人顿时被弄蒙了,他是想和燕三公子攀交情,可也没想着要当冤大头啊。

“愣着­干­嘛,你是哪家的,怎这么不懂规矩。”燕清云见他不动,眉头一皱,板起了脸,身后的侍卫,头一次也学了一把狐假虎威,双手均放在腰杆上,摸着刀鞘目光森冷,死死盯着着那人,就好像只等待燕三公子的一句发话。

“是,是,小人这就去准备。只是家中余量实在不多”那人答应的虽然爽快,面上却做出为难之­色­。

燕清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无事,爷这些个手下都是能人,让他们帮你去准备,对了,再给爷拿几身衣裳,还有几床云锦丝棉被,鎏金珐琅彩瓷香炉,白玉雕花碗儿,金缕洗脸盆,再拿一些丝帕,另外还要上好的碧螺春,一套紫砂壶,先这些吧,爷这几天浑身难受,都给爷送到衙门去。”

“是。”侍卫们忍着笑应道,心里倒不觉得燕清云要求过份,到底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吃了那么多苦,这会儿露出点本­性­也不奇怪。

刘大人则是皱起了眉头,觉得这燕三公子太过奢侈,不过看见那人苦着张脸,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也就由着他去了,人家大老远送来物资,连年都没在家中过,虽然此举有些不道德,有辱斯文,但燕三公子的大情大义,他们还是要领的。*.**/*

那人张了张嘴,想讲王法,只觉得今日千不该,万不该,他­干­嘛要来没事找事呢,不过难道传言有误,早听说燕三公子不学无术,看起来实在不像啊,但那份嚣张跋扈的气势,却又做不得假,试问天下间,谁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强占百姓物品,虽说是他自己先送上门,但燕三公子也太不客气了吧。

“小人家中实没公子所言之物。”那人憋了半天,想着燕三公子横行无忌的名头,也只憋出这一句话来,那些东西,有的,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已,白玉做碗儿,金缕做盆儿,他家有钱,但也不至于如此啊。

燕清云顿时不悦起来,瞥了身边的侍卫一眼:“你看着办吧。”

“是!”那侍卫朗声应到,第一次发觉当纨绔也有纨绔的好处。

那人灰溜溜的走在前头带路,这也实在怪不得他,怪只怪燕三公子的名头太大,虽说都不是好名声,但能把人镇住,比那一方清官,都不知管用多少倍。

百姓们欢呼起来,燕三在他们心目中,简直达到另一种高度,刘大人苦笑,燕三公子嚣张之名,果然做不得假。

燕清云看百姓们欢呼,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只是还是有些疑惑,转而向刘大人问道:“我这一路行来,也曾见有繁华之处,只是灾民也不少,这是何故。”

刘大人表情淡淡的,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周围就有百姓叫了起来:“那些没良心的商人,不抬价就是好的,哪还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

“刚才那人就是我们当地的地头蛇,妹妹在县太爷府中做妾,平日横行得很呢。”

“挨千刀的黄世霸”接着又有人说了起来,连名带姓的叫骂。

燕清云面露疑惑:“那县太爷不管吗?”

百姓嗤笑一声:“怎么管,像刘大人这样的青天大老爷又有几个,他们官商勾结,抬涨粮价,我们这日子若不是刘大人来了,四处筹集粮资,说不定俺爹,俺娘都早死了。”

“你”燕清云看着刘大人,满眼不解,那样的官员,为何还不宰了。

刘大人无奈叹气,这位燕三公子还真是不知民间疾苦,恐怕连朝廷律法都没好好读过,当即便淡淡的解释道:“人家正当商人,本官又能如何。”

燕清云一瞥嘴,心中不屑,很看不上这些当官的,就喜欢讲些面子问题,要是换成他的话,没罪也给他找出几条罪,抄了他的家,看他还敢不敢赚这些苦难钱。不过,这些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龌龊事儿,隔在心里就好了。

转而问道:“我记得流云居士曾言,可提高粮食产量,为何还会有如此多人吃不上饭?”

一个面颊消瘦,衣衫褴褛的汉子答道:“流云居士确实好,帮了咱们老百姓大忙,可这遇到天灾,又能有什么办法,夏季­干­旱颗粒不收,冬季严寒又遇上雪灾,老天爷这是不想让咱们老百姓活啊”

燕清云心头一凛,赶忙岔开话题,这老天爷可怪不得,怪着怪着,岂不是怪到龙坐上去了,笑着安慰道:“你们也别担心,日子总会好的,待我回去让流云居士想想办法,冬天既然可以种出蔬菜,其他又有何不可。”

燕清云对农业是一窍不通,只知家中蔬菜都是妻子庄子上所出,也没以为这有多难,当即便发下了大话。

“公子认识流云居士?”这下不仅是老百姓,就连刘大人都好奇起来,不过想起燕三公子的妻弟,还参与了字典的编写,想想也就释然了,逐不再多问,想必那流云居士,也是位大家公子吧,只是不愿露面而已。

燕清云­干­笑了两声打起了哈哈,只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不过好在没过多久,侍卫们就带着一众家丁,抬着大白米饭,还有一盘盘­鸡­鸭鱼­肉­出来了,燕清云赶忙大手一挥,请老百姓们吃饭,并让他们别着急,若是不够的话,他在让人去准备。

黄世霸这会儿,是真的快要哭了,他家中原还准备了一个美娇娘,没想到还没派上用场,这就损失了一大笔。

燕清云很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大赞了一句好样的,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燕清云就宣布说,这几日住在衙门了。

黄世霸顿时气得一个倒仰,敢怒不敢言,敢情他今儿,就当了一天的二凯子。

一众侍卫,除了留有十几个人随行,其余皆住到了百姓家中,他们原就是军营出生,对此也并没有排斥,反而高高兴兴,准备起了过年的物品。

除了燕清云饱暖思□,大年夜份外想念杨初雪,嫌弃这儿不好,那不舒坦,东西难吃,茶难喝之外,其他都很不错。

离开前,还有不少百姓送行,燕清云心中高兴,回去的路上更是带足了劲儿快马加鞭,去的时候花了二十六天路程,回来不过十三天,就远远看到了京城。

燕清云从没发现自己那样想家,简直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恨不能长上两双翅膀。

来到家门口,既没有叫人通传,也没有下马,直接策马前行,就往内院奔去。

杨初雪听见外面的声响,手中的茶杯一抖,连披风都没来得及穿,打开门就迎了出去,远远看着他,那人依旧肆意飞扬,只是脸庞却变得坚毅,廋了,也憔悴了,双眼底下还有着一层深深的疲惫,只是却都抵不住他那晶亮的目光,遥遥相望,只仿佛一眼万年。

燕清云一下马,前行几步,紧紧把杨初雪搂在怀中,过了半响,才懊恼的握住她的手,心中也忍不住自责起来:“怎么这么凉,快进屋里去。”

杨初雪抿嘴浅笑,只觉得心里那一丝空荡,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被填满,赖在他怀里不愿出来,媚眼如丝,斜看着他,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燕清云心头一热,哪里还能忍得住,打横抱住杨初雪,大步就往屋里走去。

漪红、漪玉赶忙吆喝,让人该­干­嘛­干­嘛去,面颊羞得嫣红,怎么说她们也是未出嫁的姑娘,小姐也太不忌讳了,不过对此情景,倒也是见怪不怪,燕三爷兴致来了,向来无所顾忌。

这一天,他们就缠绵到了天黑,直到肚子饿了才起床,周瑾萱来了两次,直到第二天上课,面颊还红红的,杨初雪但笑不语,夫妻情趣而已,她可没那么害臊,现代黄笑话多了去,跟丈夫房事都要害羞的话,那她岂不是没脸活了。

燕清云缓缓诉说他的经历,虽然吃了些苦,但是他不后悔,整个人看起来都意气风发,就好像一块璞玉,经过雕琢以后,渐渐释放出它的光泽。

杨初雪也说起了这一个多月的大事小事,总得来说,家中一切安好,有长公主和燕清荣护着,为难她的人有之,却也没吃什么亏,并且,她那小徒弟也护短得狠,最另她高兴的,却是小梓墨会说话了,虽然只会简单的,爹,娘,但也令她开心不已。

只是长公主就郁闷了,谁让­奶­­奶­难发音呢,教了小梓墨半天,也只会说一个拉拉,长公主倒也不泄气,或许是寂寞太久了,难得有一个小子陪伴,现在还正在努力当中,一定要让小梓墨叫出­奶­­奶­,否则看她那架势,还真有些誓不罢休的样子。

因为过年事忙,她原打算把梓墨留在公主府几日,谁知这一留就留了大半个月,到现在都没抱回来。

燕清云听着也兴奋了,那种为人父的喜乐,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只想把那小子抱来亲上几口,若不是杨初雪阻拦,他都想立即更衣去公主府了。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明儿一早咱们再去吧,大哥也想念你的紧,对了,大哥房中一位妾室有了身孕,你要不要送些贺礼。”

“我发誓,除了你之外,绝对没碰其他女人。”燕清云心头一紧,立马正襟危坐。

杨初雪哭笑不得,只不过,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甜意,嗔他一眼,娇声道:“我还不相信你吗?”

燕清云擦了一把冷汗,急忙搂主杨初雪,笑眯眯的道:“我就知道媳­妇­最好了。”

只是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起来,若不是他见机快,还不知初雪怎么想呢,要是以为他偷了腥,他可是连哭都没地方哭了,不过媳­妇­在意自己,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转而说道:“你送了礼就行,别的咱们不用管。”

杨初雪点头,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她对大嫂还是满喜欢的,自是不想那妾室太嚣张,让燕清云给她泼泼冷水也好。近些日子,公主和大哥,把那女人都宠的没边儿了,不过她也可以理解就是了,毕竟盼望了多年的子嗣,大哥又怎能不激动,不过好在他有分寸,没让人越过正室去,只是再这样闹下去,她看那,说不定哪天就家宅不宁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啦,昨天家里忽然停电,没来得及请假。o(∩_∩)o

继续努力中。

、123、第一百二三章...

123、第一百二三章

第二天一早,夫妻两准备好还没有出门,燕清荣就上门来了,随后而来的还有长公主,小梓墨也被­奶­娘抱在手上。

长公主看着儿子就上下打量,发现没有少胳膊少腿,也没有受伤,虽然廋了,但也­精­神了,随即就放下心来,只是依然不忘狠狠瞪他一眼,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昨日知道云儿回来,她就一直在公主府等着,结果一等不来,二等不来,一问原因才知道,这两个白日宣­淫­呢,不过好吧,她也可以理解,这不,今儿一早眼巴巴就赶来了。

“娘!娘”小梓墨一看见杨初雪就要抱,嘴巴还咿咿呀呀说了起来。燕清云看得钦羡不已,还没等杨初雪接手,就把小梓墨抱了过去,急吼吼的喊道:“叫爹,快,听话,叫声爹来听听。”

小梓墨看了他半响,嘴巴一张,燕清云刚要一喜,小梓墨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长公主那是一个心疼的,儿子直接排后面去了,燕清云很无辜的摊开双手,任由母亲把小梓墨抱走,心里恨得牙痒痒,他发现自己现在的地位是直接下降。

杨初雪笑笑没说话,很欣赏燕清云现在的囧样。

接着大公子便问起路上的事情,燕清云尾巴一翘,得瑟起来,说的那是一个眉飞­色­舞,只差没把自己夸成大英雄,燕清荣对他夸张的话语直接忽略,倒是长公主一惊一乍,心疼的直说以后别出远门儿了。

燕清云一口回绝,说不,他说下次有机会,还想出去走走,在外面,比在京中的见识多了去,并且还认识不少朋友,并专点了几个名儿,让大哥母亲注意一下,有可能的话,就提拔提拔,那几个人就是跟他随行的侍卫。

燕清荣眉头紧皱,叹了口气,大燕国尚文,哪怕人家再怎么出众,恐怕都得不到重用。

接着没过多久,一件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竟然有人在朝中参了燕清云一本,说是他强抢百姓物品,并且扰乱民心。

燕清云一听,当时就怒了,他那时放过黄世霸一码,只因为他无权无职,教训起来名不正言不顺,并且,看在他捐了那么多东西的份上也就没有计较,谁曾想,竟被人拿来当话题。

皇上当朝宣召,这是他没想到的,以前无论犯了什么事儿,哪次皇上不是留中不发,燕清云心中一冷,他自是也感觉得到,自从舅公大摆寿宴,皇上对他的态度也开始转变,虽然没有责怪,但却也只是高高捧起,再不会如从前一般纵容。

幸好燕清荣早有准备,此去山西,拉了好几位大臣作保,民间又传得沸沸扬扬,谁不赞燕清云一个好字,皇上若是想发难,那也要先堵住民众的嘴巴,不过看样子,皇上仿佛也只是想警告警告,朝中风向一变,燕清云以前惹的事也就出来了。大臣们争吵了半响过后,才在皇上的一句小孩子嘛,不懂事,众卿家就别计较了收场。

大意不过是让燕清云看看,皇帝翻手云覆手雨,想让他生则生,想让他死则死。

燕清云这几日安静了下来,也不到处乱跑了,杨初雪看见有些心疼,急忙用儿子来逗他。

“无事,你别担心,我只是有些难受罢了,以前的好友,现如今竟然都远了起来。”燕清云心里闷闷的,其实他对皇上的责怪,还真没有当回事儿,只是想起在路上,遇见的难民都知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他这交了十几年的朋友,竟然生分了起来,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杨初雪轻轻一笑,抱着儿子说:“小梓墨呀,小梓墨,你看你爹伤心了,还不赶紧安慰安慰。”

“啊啊”小梓墨黑亮的眼睛四处乱转,嘴巴里还吐着小泡泡。

燕清云被儿子逗笑了,也没心情烦恼,顺手伸出十指,在儿子下巴逗弄着:“小家伙快叫爹,不然打你ρi股了。”

杨初雪心中好笑,小梓墨才这么点大,又能听得懂什么。

燕清云原也没做指望,谁知小梓墨呀呀了一会,硬是憋出了一声:“爹——”

“他叫爹了。”燕清云又惊又喜,什么烦恼,都/他/妈/的放屁,当即便有儿万事足起来,抱着小梓墨,又是亲,又是逗,一会儿还把他举得老高,然后又猛地放下来。

杨初雪吓了一跳,生怕把儿子惊到了,听到儿子咯咯大笑,这才放下心来,转而说道:“要我说呀,你那些朋友不交也罢,现在正好看清他们的为人,什么人可交,什么人不可交,我看那王尚书家的公子就不错,前儿不还约你吃饭吗?至于其他人,宁愿现在断了来往,也总比他日背后刺上你一刀好。”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当时只是有点心寒罢了,别的我倒没什么,只怕辅国公府那边,又来找事儿,现在不是我想安静,就能安静下来的。”燕清云微微一叹,这些道理他又如何不懂,皇上这是抓准了他会闹事,虽然赈灾一事不能作为借口,但这孝字大过天,辅国公府那边真又出什么幺蛾子,难道他还能不对上,自己的妻儿,他总要自己护住。

杨初雪沉默了,他说的道理她又何尝不知,恐怕只要燕清云再生出一点儿事端,他这才刚刚建立的名声,就会毁之一旦,皇上那是压根就不想让他好,他若不做正事,或许还会在宠些日子,但燕清云若想上进,那么就对不起了,不忠、不义、不孝之人,又有谁会相信,就如同大哥身子体弱多病一般,反正是废了。

燕清云见她如此模样,暗悔自己话太多,笑道:“你也别想太多,皇上不敢怎么样,顶多斥责几句罢了,反正我也是虱子多了不痒,再不济,我舅公家还在,并且还有母亲和大哥撑着,只要表兄在云南一天,皇上就不会拿我们开刀,你现在还是想想梓墨的满岁宴吧,今年我准备大半。”

一提起梓墨满岁,杨初雪的心情一缓,面部的表情也柔和起来:“我爹娘还想来京看看呢,不过现在这个当口,我想还是算了,他日你要是空闲,不若带我也出去走走,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也想去看看大燕这壮丽山河,并且听说云南风景优美,民风淳朴,待到小梓墨再大一点,你我相伴游山玩水岂不妙哉,又何必理会京城的这些糟心事儿。”

“岳父、岳母要来。”燕清云一愣,急的在地上打了一个转,接着才说道:“你怎么不早说,让我也准备准备。”

杨初雪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柔声说:“我已经去信回绝了,爹娘要来的话,也不急在这一两年,待到二弟中了科举不迟,到时候,恐怕盛儿,再不济也会有一些作为吧,并且我娘那身份,你知道的,我原是家中庶女,能嫁与你为妻,还多亏了你不争气,我也不想他们到京以后,受到什么诽腹,且过几年再说吧。”

燕清云无语,脸庞微微泛红,哀怨的瞥了她一眼,也不知她这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了,不过对于不能让她爹娘来京,心里还是有些内疚:“初雪”燕清云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要说些什么才好,因为他心里明白,初雪当初受到的诽议不少,这时皇上又针对他,岳父、岳母大人来京,此时确不是好时机。

“无事,咱们来日方长,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是想想怎么给梓墨准备抓周吧,若是抓个胭脂的话,我趁早把他弄去庙里当和尚得了,省得将来生气。”杨初雪不期然的想起了抓胭脂的贾宝玉,说着便开起玩笑来。

“你舍得。”燕清云冲她挤挤眼,然后拍了拍胸口说:“我儿子当然像我,抓周的话,怎么也要抓宝剑。”

杨初雪白他一眼:“你会舞刀弄剑么?”

燕清云:“......”

他虽然不会,但他喜欢啊!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只是燕清云却早出晚归起来,杨初雪也没放在心上,男人嘛,大了总会有点事,总不能成天围着老婆转,她现在除了教导周瑾萱以外,就是带带孩子,日子倒也过得悠哉,辅国公府没上门来要求他们尽孝,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过她也乐得自在,只是对女子不能把握朝中动向,探听不到外面风声,心里还是有着小小的怨言。

没过多久,转眼,小梓墨满岁的日子便到了,燕清云当初只叮嘱过要大办,让杨初雪多做准备,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大办的场面竟会这么大。

前来的宾客,不仅皇子、王爷、就连公主,大臣、辅国公府都来了人,并且镇安侯也来了,还跟三皇子相谈甚欢。

诚王妃一到了内院,就夸小梓墨长得可爱,眼睛灵动,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当即还想把女儿许进来,杨初雪吓了一跳,这风向也转变得太快,果然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经过多方打探,拐弯抹角的探问,杨初雪这才知道,原来近段时间以来,燕清云竟跑去和三皇子拉关系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辅国公府有多远,闪多远。

三皇子听后只是笑,一圈太极打下来,这才勉强应承,接着,镇安侯府百般阻拦,不欲燕清云与三皇子交好,三皇子也不着急,燕清云那犟脾气,谁越是阻着他,他就越是对着­干­,然后镇安侯在无奈之下,勉勉强强跟三皇子也搭上线,自从寿宴过后那么久,镇安侯府第一次跟朝中之人有了接触。

杨初雪恍惚觉得,怎么镇安侯,好像就等着三皇子似的,只是他们若去交好,别说三皇子不信,换了谁,谁也不会相信,只是燕清云就不一样了,有他打了头阵,其他一切都好说,谁不知燕清云是个浑人,这会皇上肠子都说不定都悔青了,他原只是想给燕清云点颜­色­看看,但也没想把他推到文家那边去啊!

杨初雪心念急转,不管心里怎么想,对诚王妃的结亲一说,却是客客气气的婉拒:只说小孩子们看缘分,能高攀是梓墨的福气,但也要看孩子们的意愿,等到他们长大一些再提不迟。

诚王妃想想也是这个理儿,杨初雪没有一口拒绝还是为孩子们考虑,她听着心里也是满意的,更何况,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家中那位侧妃,可是讨厌得很呢。

女人间的话题、试探,杨初雪浅笑应对,等到抓周的时候,她感觉脸庞都有一些僵硬了。

把小梓墨抱出去,三皇子当即就赞一声好,还摘下了贴身玉佩挂在梓墨身上,杨初雪受宠若惊,三皇子看见她便笑道:“表弟好福气,难怪一众女子无颜­色­,家中弟妹不仅作画一绝,容貌竟也如此出­色­。”

燕清云高昂着下巴,毫不谦虚的道:“那是当然,我媳­妇­好处多着呢,就不跟你们说了,只是,谁若敢找我媳­妇­麻烦,哼!”燕清云冷冷瞥了辅国公一眼,含义不言而喻。梓墨洗三他不来,满月他不来,这如今周岁了,却跑来做个样子,谁稀罕。

辅国公满脸涨得通红,只是碍于三皇子在场也不便发作,只气哼哼的板起了脸,咬着牙,忍受来客对他的恭喜,毕竟,燕梓墨那也是他孙子。

三皇子淡淡笑着,对他们的矛盾,既不说和,也不言语,他们越闹,他越开心,其实就连他都没想到,燕清云这浑人竟会找上自己,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并非不可能,燕清云若想继续在京中横行无忌,就必须要有一个靠山,父皇现在对他不满,找上自己也在情理之中,燕清云本人他倒是看不上,但燕清云身后的势力

三皇子极其轻慢的一笑,如今朝中大半官员都是他的人,上面的位子他势在必得,看谁还敢挡在他前面,父皇以为捧几个皇子起来就行了么?

三皇子眼眸­阴­暗,闪过一抹狠厉,接着又浅浅笑了起来,与镇安侯一起,主办梓墨的抓周。

不一会儿,下人就把东西摆齐,小梓墨现在已经能慢腾腾的走两步,只是他向来很懒,杨初雪为了怕他丢人,­干­脆把他放到物品中间,小梓墨愣愣的,似乎不知道这是­干­嘛,滴溜溜的眼珠子左看右看,看到娘亲和爹爹都在身边,这才放心的看向身边的物品,大眼睛满是好奇。

东爪一样,西爪一样,抓起来后又扔了,杨初雪的那个心,一会儿提起,一会儿放下,简直就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直到小梓墨把一把弓箭拿在手上摇晃,杨初雪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心中忍不住有些失望,大燕国尚文,这丫的抓一把弓箭做什么。

燕清云却高兴的跳了起来,直呼:“这孩子像我。”

杨初雪懒得看他,小梓墨若像他,那自己将来还不被气死,想想长公主,带燕清云这么一个不孝子还真不容易。

周围的宾客也没多说什么,只纷纷上前道喜,就连文武双全都说出来了。

杨初雪­唇­角抽了抽,弓箭好像和文不沾边儿吧,不过长公主和燕清云却是听得很高兴,人家越夸,他们嘴巴笑得越弯,说不定把小梓墨夸到天上去,他们也会以为那是理所当然,并且还得意洋洋,只以为那都是近在眼前的事儿了

、124、第一百二四章...

124、第一百二四章

杨初雪挺无语,难道他们听不出,那都是奉承话吗。

屋子里正热闹着,没过多久,燕清云正准备叫摆宴,宫里忽然来了圣旨,燕清云挑了挑眉,带头迎了出去,很恭敬的跪下,原以为又有什么惹皇帝不顺眼了,谁知这颁旨的太监,不仅笑脸相迎,还一副巴结的样子,燕清云心里记得清楚,前段时间可不是这样的。

太监笑眯眯的宣了圣旨,洋洋洒洒一大篇,夸奖了燕清云一番之后,又夸燕梓墨,这人还不会说话呢,皇帝就已经看好了,并且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燕清云恭敬的接了圣旨,当时他就悟了,敢情他还成了香馍馍。

太监宣旨过后,也没有久留,只说皇上还等着回话,道了恭喜,拿了赏钱,急匆匆便告辞了。

由于接到圣旨到,府中更加热闹了,三皇子的脸­色­当时就­阴­沉下来,不过紧接着,又跟镇安侯寒暄起来,心里也着实有些恼怒,镇安侯这老狐狸滑不溜秋,尽给他说些临摹两可的话,如今父王再Сhā一脚,也由不得他不紧张。

燕清荣见状,当时就笑了。

燕清云继续没心没肺,不过对三皇子,还是很热络,三皇子心下稍安,有这么一个人在手中,他也不怕镇安侯拿乔。

抓周过后,燕清云继续他忙里忙外的生活,把自己的账本和家当,全部扔给杨初雪去管,杨初雪这会儿正好得闲,也就接了过来,花了半个月时间,全部看了一遍之后,心里就跟着紧张了。

燕清云的私产确实多,银子也很多,虽然这一点很好,但为什么每年都有五十万两白银不知去向,并且到现在为止,看着那账本就跟没赚钱似的,杨初雪算来算去,发现了一个事实,燕清云莫不是帮别人在管账吧,就他那几两本事,谁放心把家当交给他啊。

杨初雪的那个心,扑通扑通直跳,她虽然对皇帝不满,对皇子不满,对辅国公府不满,可也没想着谋反啊,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儿,并且她想来想去都觉得,除了镇南王之外,燕清云不会帮其他任何人理财,也只有镇南王有这么浑厚的财力,所以云南也才会发展的如此之快。更何况,就凭燕清云不学无术,那就是一个明摆摆的幌子啊,他哪怕有再多私产,恐怕也不会有人想着要去查一查看一看,只因为大家都知他的为人。

杨初雪心里纠结了,直到燕清云晚上回来,才问她:“想什么呢?怎么愁眉不展的?”

杨初雪把账本一摊,啥话也没说,蹙着眉头看着他,那模样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难得看见妻子如此,燕清云赶忙把她往怀里一揽,嘴上还得意的说道:“你知道啦?果然不愧是我媳­妇­,之前大哥派人来,硬是没找出一点纰漏,没想到,在你手上,这么快就现了原型。”

杨初雪一巴拍到他手上:“正经点,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为何派人来?”

燕清云轻笑一声,倒也没有隐瞒,虽然喜欢媳­妇­紧张,但若急坏了身子,他可舍不得,看了看四周没人,这才得意的说道:“这些账本原是表哥临走时候给我的,怎么样,你家相公还不错吧。”

杨初雪瞪他一眼,被他这样一闹,担忧的心情也去了不少,没好气的说:“我是问你这些账本­干­嘛的,为何大哥还要派人来查?”

燕清云回答的非常理所当然:“当然是给表哥建筑云南,否则云南哪这么快站住脚,大哥也是派人来看看,是否有所纰漏,放心吧,都是自己人。”

杨初雪眉头一紧,问:“你们这是要造反?”

燕清云一听,愣住了,嗤笑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想什么呢,当初表哥走时为了让当今圣上放心,那可是一穷二白,交给我这些,也只是为了能尽快把云南握在手上,名不正言不顺,造什么反,苦的还不是老百姓。”

杨初雪听了这话,心里松了口气,诧异的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啥时候也学会把老百姓挂在嘴边了,不过转而她又想起另一个严肃的问题,看着燕清云,问道:“这些产业都不是你的,那你的产业呢?”

燕清云毫不在意的努努嘴,笑说:“辅国公府分家那会你不是有看到吗?还有就是之前一些掩人耳目的铺子,这你好像也知道。”

杨初雪捂住胸口,只差没吐血三升,弱弱的问了一句:“还有呢?”

燕清云摇头,回答得很光棍:“没了呀,我最不耐烦看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初雪手指着账本,问:“那这假账,谁帮你做的。”

“自然是表哥派来的人,否则这么多产业,我哪里看得过来。”

杨初雪捂脸,忽然从一个大富豪,变成一个小康水平,差落可想而知,她怄啊!

燕清云皱了皱鼻子,心中不满意了,哀怨的看着她,指责道:“初雪,你嫌弃我。”

“没有。”杨初雪发誓她没有。

“你脸都皱起来了还说没有。”燕清云不依不挠。

杨初雪叹了口气:“真没有,只是被这产业吓了一跳,如今知道不是谋反,松了口气而已。”

燕清云眸光变得幽暗:“若真的是谋反呢。”

杨初雪一惊,瞪他一眼:“少在那胡说八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做事儿不动脑子,若是镇南王谋反,皇上估计巴不得,今儿他在云南谋反,明儿说不定皇上就和文家联和起来,面对外敌,自家人总是要留在最后才争斗,再说大燕几十万大军,那也不是摆设,说不定到时候,还有武官对镇南王感激不尽呢。”

燕清云­干­笑了两声:“说的也是。”

接着,两人就不再提此一类的话题,杨初雪对这些账本整理了一番之后,­干­脆全部接手,管事依旧用镇南王的原班人马,只是管理方法,她却给改了改,然后又把一些不赚钱的铺子结业,全都开成了茶楼,赚不赚钱无所谓,只是给燕清荣提了个醒,茶楼很好探听消息。

燕清荣当时啥也没说,只是过后不久,茶楼就换了一批新人,待到了八月份的时候,第二家万书楼也在扬州开张,燕清荣这时才真正的走进各大文人举子当中,一时之间大名远播,更是有不少穷苦人家的读书人对他感激涕零。

燕清荣在外面得意了,在家中也很得意,最值得高兴的是,大嫂有喜了,当这诊断一查出来,那怀孕的妾室当时就不可置信,哭闹了一番之后早产了,虽然生下一个儿子,但是身子却病弱得很,刚生下来就只有猫大一点儿,看着竟比燕袭的身子还不如,燕袭虽说体子薄弱,但那是后来病了没照看好,生生被他的生母和养母给折腾的。

燕清荣这孩子虽然说是庶长子,但那样的身体,燕清荣在看过一番之后,派了太医多多关照,便也只能听天由命,那妾室当时就蔫儿了下来,对大嫂恨之入骨,若不是她害自己早产,她的儿,又怎会如此可怜。

只是她也不想想,若不是她几番闹腾,把大嫂气的晕倒,太医又怎能及时查出大嫂有孕,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只记着他儿子病弱,却不想想,若不是她心太大了,又怎会落得今日结局。

总得来说,也算是皆大欢喜,至少大哥膝下总算有了儿子,并且大嫂还怀着身子,看到希望,就怎么都是好的,长公主虽说不喜孩子病弱,也不喜那妾室搬弄是非,但看在孙子的面儿上,还是给了不少赏赐。

大嫂心里高兴,对此也就没有计较,只把杨初雪拉来谢了一通,说她给的方子有用。

杨初雪囧囧有神,其实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方子,只是一些简单的补气养血,暖宫止寒,调整内分泌失调,例如黑豆啊,阿胶啊、红糖生姜水,当归金银花汤、水鱼汤、艾叶红糖荷包蛋之类的食谱,没想到还真的有效。不过能帮到大嫂,她心里也很高兴就是了。

唯一令她头痛的,就是燕梓墨长大了,会跑会说话了,更重要的是,会害人了,稍微一不留神,这丫的就跑不见了,除了不会爬树,挖泥巴还是好手,书房里害人也是一绝,把脸弄得小花猫似的,还跟她咯咯的笑。

并且还在如兰轩遇到了大哥燕袭,两个小孩子你看我,我看你,玩了一会儿之后,柳慧如才急匆匆赶来,抱着燕袭便欲转身,燕梓墨不乐意了,当时就大哭出来,结果不到一会儿,如兰轩便挤满了人,小祖宗哭了,那还得了。

柳慧如是有苦无处诉,她现在是明白了,她和李婉华在这府里,就是一个摆设,并且这摆设的候选人还有很多,她心里虽然不服气,但更多的却是害怕,实在不想回到庄子上了,

她收敛自己的傲气,自己的锋芒,让燕袭平日里少出门,为的就是怕惹恼杨初雪,她知自己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但燕袭,她那是真当儿子在疼,说什么也不想让人夺走。

杨初雪来时,柳慧如正紧紧抱着燕袭,戒备的看着一众下人,神态虽然高傲,但那模样还真跟护崽的母­鸡­差不多,杨初雪看了他们一眼,接着才看向燕梓墨:“­干­嘛了,哭什么,若再不把眼泪擦­干­净,今晚的桂花糕就没了。”

燕梓墨一听,止住了眼泪,只是嘴上还嘟囔着:“娘坏,坏。”

杨初雪浅浅一笑,说:“那好,娘坏,娘这就去找萱姐姐玩了,记得今日还有苹果酥,你也就别吃了。”

燕梓墨瘪着嘴,眼睛水汪汪的,瘪了半天,硬是忍着没哭了,只是那小摸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就连伺候的下人,都忍不住心疼了。

杨初雪心中好笑,忽然生出了一种欺负小孩子的罪恶感,只是那丫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要是有了好脸­色­,她相信,燕梓墨这绝对是一个蹬鼻子上脸的。

杨初雪拿出一张帕子递给他,从小就培养他独立的习惯,省得让长公主和他老子宠得没边,人都说严父慈母,到她这却反过来了,她还真怕燕清云把儿子宠出一个纨绔来,跟着老子有样学样,那就完了。并且长公主对这小祖宗也是无条件宠溺,她再不管管的话,她已经可以想见,将来那货是怎样一个混世魔王了。

“好了,自己把眼泪擦擦,说说什么事儿。”杨初雪似笑非笑看着他,心中也忍不住感叹,古代的孩子早熟啊,这丁点大,就知道利用眼泪,长大了那还得了。

燕梓墨现在也不哭了,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然后指着燕袭说:“哥哥,玩。”

柳慧如心中一紧,急忙跪下:“夫人,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这就把袭儿带走。”

杨初雪纳闷的看着她,心中想不明白,难道自己平时很严厉吗?这还没说什么呢,就吓成这样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不是她太过严厉,而是燕清云太凉薄,对着不上心的人,他还真继承了辅国公的几分冷酷,庄子上的日子,粗茶淡饭,又没银钱,下人们还踩低捧高,过惯了富贵生活,柳慧如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行了,我也没有怪你,只是既然梓墨喜欢,以后就让他们一起玩儿吧,你把袭儿照看好了,你要记住,袭儿将来就是你的指望,别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否则我可不会留手。”

“是。”柳慧如惊多余喜,并没有显得很高兴,袭儿是她的命根子,她不知杨初雪这是要­干­嘛。

“我也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只要把袭儿照看好,以后分了家,少不了你的好处,将来还可以接出府奉养,你自己掂量掂量,你是个聪明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明日上午把袭儿送来陪梓墨吧,袭儿也快两岁了,也该给他准备进学。”

“多谢夫人大恩。”柳慧如这会儿才相信,杨初雪是真没有恶意,若是无缘无故叫去袭儿,庶长子在哪个当家夫人眼中不是根刺,但杨初雪说的明白,她反而能够相信,并且他们在西苑也相处过,杨初雪的确没对谁用过什么心思,只是谁又能想到呢,偏偏是她,得了爷的青眼。

要说心中不嫉恨那是假的,只是又能有什么办法,李婉华的前车之鉴在那,三爷不进她们的房,难道还能硬逼么,并且三爷什么脾气,她们又不是不知,弄得不好,下场说不定比候玉莹还不如,想想庄子上的三个人,她心里也就平衡了,至少她还有孩子,还在府中,燕袭也记到了她名下,只要没人说的话,她就是燕袭的亲生母亲,这辈子也算有了指望,杨初雪这是把她的七寸拿得稳稳当当,所以才会有恃无恐让她进府吧。

柳慧如除了苦笑也并无他法,想着她在家中原是庶女,本就不怎么得宠,如今这样,也算是得个善终,听说夫人和堂姐对上了,到时候就不知孰胜孰负,她可是很想知道结果呢。

、125、第一百二五章...

125、第一百二五章

杨初雪说完之后,便把梓墨抱了起来,看着他一副开心的模样,除了叹息之外,当天下午便把他教育了一通,也不管他能够否听懂,只一点一点告诉他为人处事的道理,身份所在的位置,还有就是嫡庶之别。.

并不是说她看不起庶子,只是防范于未然而已,她宁愿小的时候多教导儿子一点,也不愿他将来摔了跟头,才知道错字怎么写,若一开始就不把态度放端正,嫡子、庶子一碗水端平,那么当以后差别显露出来的时候,差落之大,庶子难免不会心生怨恨,这种事,古往今来发生得也不少。

不过说起儿子启蒙,她倒是有些犯难了,之前她也去打听过,一般的王公贵族,都是三岁就给孩子启蒙,六岁则真正开始进学,只看儿子这调皮样儿,杨初雪愁啊,他能不能学好还两说,最重要的,她也不想把儿子教成一个书呆子。

想了半天,杨初雪忽然发现,她也快有两年没动笔了,果然是日子悠哉了,人也就开始犯懒了,自从生了孩子,她还真对不起流云居士这个名儿。

教育了小梓墨一通,吃过饭,把儿子交给下人以后,当即她便叫来了周瑾萱,如今周瑾萱也已经十三岁,再过两年就能嫁人了,当了她徒弟那么久,怎么也要给人谋点好处。

心中这样想着,不过一会儿周瑾萱就来了,经过一年教导,如今乍眼看来,昔日骄傲的小郡主,再没了曾经的跳脱样,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师傅,您叫我。”

杨初雪淡淡一笑,问:“如今作画怎么样?”

周瑾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看着似乎有些泄气,­精­致的小脸眉头轻蹙,淡淡的愁绪从身上散开,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心生怜惜,只恨不能抚平她的忧伤才好。

杨初雪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忽然发现是不是把这徒弟教得太好,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去,一边儿装去,今儿找你来,帮我作几幅画。”

“我?”周瑾萱愕然,当即也顾不得忧伤了,面上露出一抹讶­色­。

杨初雪点头,拿出铅笔随意在纸上勾勒,浅浅的线条完成,周瑾萱愣了愣,纸上那画也说不上是画,只是简单的几笔曲线,但看着却能分清是什么,就连表情,都好像看得出来。[].

“这”这也是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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