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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内衣店里,白令盯着一件六百多块钱的胸罩犹豫不决。过完二十岁生日,她就一直想给自己买一件高级内衣。

当白令发现自己竟可以戴D罩杯的时候,她感到恐惧。照这样下去,到她怀孕时弄不好会突破EFG,她将天天挺着两个大西瓜,被人们在背后嘲笑为无脑­奶­牛……www*

尽管很多女孩一直说羡慕她,但在白令听来,都是些不怀好意的讽刺。当她们用夸张的口气赞美她身材姣好时,总是显得那么不真诚。

除了胸部,白令还是有其他生理特征的,她长了一张白白糯糯的小圆脸,一双细长的单凤眼,还有一个没有鼻梁的小鼻子,下面是厚嘟嘟的嘴­唇­。她四肢细长,厚厚的齐刘海从小学开始就没有变过,很多人说她现在看起来还像个小学生。

白令差点忘记正事,她迅速从众内衣中抽出一条真丝睡袍,标价她看也不看,要小姐开单子。白令在心中感叹着,什么时候自己的胸罩剧组也能报销就好了。

两小时后,白令坐长途车回到远郊,剧组拍摄基地,一个破招待所。刷卡打开房间门,白令吓了一跳,面前的女人敷着黑泥面膜,张牙舞爪呵斥着:“你上哪儿买去了?你是坐火车买去了吗?我今天好不容易收工早,想早点睡觉!笨得快死了!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要什么助理什么经纪人,我还不如自己­干­呢!”

她说话的时候嘴巴只是机械地上下运动,并非由于她敷着面膜,而是数十次激光拉皮和­肉­毒素注­射­导致的。

白令听着她娇­嫩­的少女声音,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快六十岁的北方女人。去想象六十岁的林志玲还是一样的娃娃音,要更容易一些。台湾的男艺人,老头的脸,说话却像要吃­奶­。

“给我呀!”黑泥面命令着。

白令不乐意,心想她又不是生活助理,凭什么连买内衣­内­裤的事都要管。她心不在焉地打开包装袋,把睡袍递过去。

“啧啧啧啧,你买的这叫什么呀?给谁买的?啊?这能穿吗?拿回去送你妈吧!啊!我不要!”黑泥面将睡衣扔到白令脸上,又说:“还有,你没事儿别把胸垫那么高好么,垫给谁看啊?你们90后都这么没羞没臊吗,要不怎么说脑残呢……”

白令回到自己房间,立刻打电话给老板投诉。

“姐,鲁小燕太难搞了!你给我换个人带吧……”

“哪个演员不难搞啊?”

“她对我人身攻击啊!”

“让你带男艺人你就没这么多事儿了!你巴不得找个帅哥对你人身攻击!”

“姐,你说话怎么这么不专业呢……我真是替公司考虑,她什么都不是,还整天老那么大牌,咱们公司­干­嘛签这种过气老演员啊?”

“你管得着管不着啊?轮得着你­操­心吗?”

“姐,鲁小燕到底多大岁数啊?”白令抖开那件睡衣,怎么看也觉得和鲁小燕很合适。

“不知道。”

“有八十吗?”

鲁小燕的老公是这部戏的导演,东方明。鲁小燕自以为是这部戏女主角,但整个剧组都知道女一号是张楠。张楠和导演的关系,唯独鲁小燕不知道。

白令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郁闷地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塌塌实实开网店卖衣服来的高兴。自己在TB网上也算是红人一个了,攒了那么多皇冠,非要犯贱跑到这边给老虔婆当使唤丫鬟!本以为踏入影视圈,就有机会麻雀变凤凰了。本以为剧组是多么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本以为起码一周能见到一次明星,能第一时间目击八卦绯闻……她不想知道鲁小燕夫­妇­的八卦,谁都不认识他们。

­干­了一个月,她得出结论:剧组是全世界最无聊的地方,经纪人是全世界最没意思的工作。

常常是大家折腾一上午,就只拍了几场过场戏。反反复复不停地拍,最后说不定还会被剪掉。一想到每天都要目睹这令人烦躁的过程,白令就快睡着了。

最让白令不满的是,她所在的剧组没有帅哥。打交道最频繁的男人,除了场工,还是场工。

烈日当头,白令给鲁小燕撑着伞,自己整个暴露在阳光之下。太阳很聒噪,发出许多蝉鸣的声音,哇啦哇啦哇啦。鲁小燕舒舒服服待在­阴­凉里,苦口婆心给灯光讲,究竟怎么布置才会把人照得更漂亮。

灯光恩恩啊啊点着头,手里忙的一样也没停。

白令汗水哗哗流,眼睛都睁不开了,实在忍不了了,眯着眼,盲人似的摸索着:“小燕姐,咱们去­阴­凉地儿吧,这儿太晒了……”

鲁小燕瞪了白令一眼:“没看我跟灯光老师探讨工作呢吗?没眼力价!”

“我是怕您手臂上的包包黑­色­素沉积,刚打过激光……”白令装得很委屈。

鲁小燕不动声­色­站了起来,离开灯光,跟着白令往­阴­凉处走去。白令悄悄回头和灯光老师对了一个默契眼神。

今天东方明不在,执行导演拍几个过场戏。鲁小燕颐指气使地走到执行导演身边,以资深专业的口气教导人家一些基本常识。白令替鲁小燕感到脸红,她知道鲁小燕稍后还会以女主角和女主人的身份一一过问摄影美术录音,挑三拣四,向人家提出各种疑问,再用她多年的经验和资历说服教育他们。她知道谁都不会把鲁小燕的话当回事儿,工作人员喝酒时常常拿鲁小燕开心,编成段子助兴。无非是嘲笑她有多么过气多么愚蠢多么婆婆妈妈多么悲惨可怜,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

白令陪鲁小燕大清早就来现场了,晒了一个上午,还是没到鲁小燕的戏。

“很正常,剧组时间都是这样的……你去帮我问一下什么时候到我。”鲁小燕说。

白令勉强地走到副导演身边问了两句,她自己都没听清自己问了什么,副导演就已经不耐烦地挥手赶她走了,她刚想再开口,只见副导演突然必恭必敬起来。

原来是小三来了。

人家坐着保姆车来的,不守时也没关系。

白令打量着,张楠脸跟炒菜铲子似的,两只眼睛分得特开,人中长,皮肤也粗糙……看起来也不是很年轻了,怎么也奔三张了。就这样还是新晋红人呢?还被评选为网络最受欢迎女演员?

白令觉得,她真没有鲁小燕年轻的时候好看。

张楠一来,大家态度完全不同了,前呼后拥,众星捧月,比她大好多岁的男女演员们还要叫她“张楠姐”。

白令纳闷,有必要这么巴结这个新人吗?这个导演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腕啊?不过要是给张楠做助理经纪人,就不会受副导演的气了。

众人对待张楠的态度,完全没有影响鲁小燕的情绪。她趁着化妆师给张楠补妆,理直气壮地走到张楠身边,指点她接下来的那场戏应该注意什么,怎样演。鲁小燕和张楠在剧本中饰演母女,白令觉得她在现实中也把张楠当做女儿了。

张楠一言不发,淡淡地笑着。

一旁工作人员也淡淡笑着,看着笑话。

张楠住在附近的四星级酒店,享用保姆车、单独化妆间。东方明给她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她面子上放过鲁小燕,她答应了。

鲁小燕一直说到张楠去拍戏,又闲不住地指点旁边一个真正的新人怎么走位。新人演员一个劲点头哈腰地感激鲁小燕,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说自己是看着鲁小燕的戏长大的。

看着鲁小燕古板认真的样子,白令觉得她并不坏。

罢了罢了,拿到这个月的工资,就退出演艺圈吧。

白令悲壮地想。

想完,顿时神清气爽,明快舒畅。

当天夜里,白令梦见了她的偶像,一个不知名的男演员。

他们在一次很普通的饭局上相遇。那是一张大圆桌子,坐了二十多个人,她一眼就看到他,同时感到肾上腺素大爆发。

他算不上英俊,个子也不很高,但一举一动却透着一种吸引人的东西。他端起酒杯,礼貌地给桌上每一个人敬酒。白令刚入行,坐在最后一个,他完全可以不理她,他们都没有理她。但他却走到她面前,朝她举起酒杯,自来熟地说:“白令,喝酒。”

他竟记住她的名字。像是早就认识她,一直在等她喝这杯酒。她还没喝,就觉得头晕乎乎的,恍惚间觉得是她自己在等这杯酒,等了很多年。

他非常的张扬,非常的哗众取宠。他的手自信地来回做造型,夹杂在流畅的动作,敏捷的回答,凌厉的眼神,浪荡的大笑之中。她想,要是他坐在她身边,一定会用这双大手拍拍她的肩膀或背。她想他用这双不可思议的大手拨弄她的脸庞。

那顿饭下来,他对她说了三句同样的话:白令,喝酒。

三杯酒下肚,她心里大脑里身体里,沉睡已久的荷尔蒙苏醒了,活跃了,翻跟头了,她的右眼皮突突直跳,左眼皮也跳起来,两只眼皮轮番跳舞,她的脚也跃跃欲试,她的脚真想跟着他的脚一起走啊,他去哪里,她也跟着一起去。但他身后的脚太多,所以她的脚还是回到了自己家。

从那天晚上开始,她经常梦见这个男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她心里觉得这个节奏是很准确很美妙的,可是脑袋却越来越沉重。这种沉重,是即将清醒,回到现实的标志。终于,她猛地意识到这是砸门的声音。

白令浑身疲惫,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半。她挣扎着爬起来,打开门,只见鲁小燕面无血­色­,披头散发,没有眉毛!

活像一只索命女鬼站在她面前,白令忍着没有哭叫。

白令经常听人家说,在剧组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天会发生什么。比如制片主任说起他之前跟的剧组,大腕被当地黑社会缠上了,请他去演出,大腕死活不去,不去可以,天天一帮人来捣乱,不让拍戏,导演都疯了。副导演说,有一次群众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打起来了,死了两个人,就是因为盒饭里没­肉­。灯光老师说,他上个戏拍到一半,投资方突然携款潜逃了……

白令听这些都像听故事,从不觉得是真的。

她没想到在她入行满月的夜里,终于也能切身体会一次这惊心动魄。

白令坐在时速一百八十公里的英菲尼迪副驾驶上,飞奔在去往郊区最近医院的路上。她非常手痒地想发微博,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不敢回头看后座上的两个女人,她从后视镜看见张楠那条牛仔裤已经被暗红­色­的血浸透,她那张苍白的铲子脸被恐惧和疯狂扭曲着,扩大着,逐渐变成了一颗浮肿的梯形水袋。而她身边,鲁小燕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她的下嘴­唇­早已失去知觉,即便咬出血,也不觉疼痛。

白令一路上不停给老板打电话发短信,对方却迟迟没有动静。白令不知如何是好,眼下她只能指望身边司机了,好歹对方也是个男人。这种时候就要让男人来担当一切。

再过一个红灯就到医院了,白令如释重负,终于塌实下来,慢慢转过头,张楠歪垂着脖子,吊死了似的。鲁小燕眼睛一眨不眨瞪着白令,白令浑身一凛,赶紧扭回头去。

果然可怕!

“师傅,绿灯了。”白令故作镇定,提醒司机。

“啊,抱歉。”司机说。

就这么两个字,白令就觉得这司机声音很轻柔好听。余光看过去,原来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帅哥,他身上那件白衬衣很注意地熨帖过,穿在身上不像剧组里其他司机那么随便,邋遢。

白令在房间接到紧急任务,一路冲下楼去,看见宾馆门口,这哥们刚好从车上下来,便不由分说冲上去拦截他的车,向他求助。他也是一副好人的样子,没多说什么,直接载着他们前往医院。

白令想当然认为他是司机。

车子停稳后,白令和帅哥司机一起架着晕死过去的张楠走进急救中心。直到张楠进了急诊室,白令才开始琢磨,张楠这是流产吗?是谁的孩子?东方明的?

居然让妻子陪着二­奶­来打胎,太狗血了。

白令跑去附近711买了三瓶矿泉水,三个面包,递给鲁小燕一瓶。鲁小燕依然神情恍惚,大概还没睡醒。白令心想,幸好她什么都不知道,傻人有傻福啊。

白令将水和面包递给帅哥司机。

“不知道等多长时间,怕你们饿。”白令不好意思地说。

“你也累了,坐会吧。”帅哥司机靠在墙上,轻声说。

果然稳重,成熟,绅士!白令仔细瞧瞧对方,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个子很高,眉目清秀,但眼神有些沧桑落寞,不太好打交道的模样。

白令听话地坐下去,抱拳,“真是麻烦你了!师傅!”

对方不说话。

白令来了­精­神头,搭讪道:“你是这个组的吧?”

“嗯。”

“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不是司机……”对方低声说。

“我就知道!我看着你也不像!你是演员?”白令觉得自己问得太二了,想撞墙。

对方摇头,笑笑。白令觉得他的笑容温柔,善良,带一点羞涩。

“不会也是助理经纪人吧?我也……”

“编剧。”

“啥?”

对方又淡淡地笑起来。

白令喜欢他笑,可是他一笑,她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她一点也不了解编剧的工作,也从没和编剧打过交道。她觉得编剧就是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戴着眼镜坐在电脑前面,满眼血丝,胡子拉茬地写啊写啊,还时不时的自言自语手舞足蹈……一群­精­神分裂的宅男。

“你是被导演抓来改本子吗?”白令问。

“是啊。”

“大半夜的?”

“是啊。”

“哦……”白令感到前所未有的冷场。

“你是经纪人?”

“助理经纪人。”

“你带谁?”

白令小心地指指不远处,神情涣散的鲁小燕。

爱笑的编剧点点头:“还有别人吗?”

白令摇摇头,小声地说:“我是新人……那什么,编剧哥,咱们在手术室门口这么聊天,是不是有点不太善良?”

话音未落,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谁是家属?”

白令马上举手:“家属没来。”

医生怀疑地看看白令:“她需要住院休息,你们最好通知她家属过来。”

“情况……厉害吗?”白令战战兢兢地问。

“孩子没了。”

鲁小燕像崩断了的琴弦似的突然弹起来,狠狠盯着医生,咆哮:“活该!我是信佛的!这是报应!是报应!”

医生被吼愣了,倒退一步。

白令尴尬地拽拽鲁小燕袖子,嗫嚅着:“小燕姐……”

鲁小燕甩开白令,像一只凄厉绝望的女鬼:“别以为我不知道!把我当傻子吗?!我什么都知道!别看不起我!别看不起我!我没有孩子!她也别想有!”

医生恼火,几个值班小护士闻声赶来,要将鲁小燕拉走,可谁也拉不动她。鲁小燕推开众人,瘫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头,号啕大哭起来。

白令不知如何是好,也要哭了。

这时候,白令看着他走到鲁小燕身边,跪了下来。他的表情是那么忧郁,哀伤。白令以前看过一个电影,她觉得此时此刻,这个年轻的自称是编剧的男人,向这个年过半百事业无成被老公抛弃,没有眉毛没有孩子的女人展开双臂,将她的头拥入他的怀里,任她在他肩膀痛哭流涕,弄脏他那件漂亮的白衣。

这景象如同基督救赎那个妓汝。

白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鲁小燕很快在他怀里睡着了,像婴儿一样乖巧,安静。她适合一生过着婴儿一样安全,纯洁,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如今她得到了所有倒霉女人的所有痛苦。

“她沉吗?”白令问。

他摇头,再次笑笑。

他笑,似乎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好笑或值得笑,那浅浅淡淡的笑容,更像是他为了和人拉开距离的一种手段。

“我叫白令,你呢?”她看着他,怯怯地问。

他避开她的目光,收起笑容。

他不笑的时候,很冷漠。

“叫我小普就行了。”

剧组的房间,条件很糟糕。从进门开始,一路磕磕碰碰。

白令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电视机和台灯放在厕所门前。为什么要把椅子和桌子都放在屋子门口。她走每一步,都需要躲着走,结果腿上胳膊上还是磕出了种种淤青。

厕所更奇怪。马桶座是梯形的,像九十年代初期的大哥大,又方又大,ρi股的位置却很小,不知该往前坐,还是往后坐,拉屎的时候,ρi股两边的­肉­被夹得生疼。

装在墙上的卫生纸也离得老远,还得回身一百八十度去够。

洗手池的墙壁上,有化妆镜,但是斜的。镶在墙上的收纳篮子,都是斜的,一副奄奄一息,摇摇欲坠的模样。

要提前放二十分钟到半小时,才出来热水。

没有空调。

白令一时闲下来,公司不让她走,派她做驻组宣传,每天写拍摄日记、宣传稿件。他们的拍摄基地在南方一个小镇,剧本讲述的是三十年代的故事。身为中国人,白令却对这个小镇的名字闻所未闻。在这个与世隔绝,偏僻荒芜的镇子里,白令很愿意找个人一起消磨时间,打发无聊。

她以房间没空调为由,天天泡在小普房间里。

其实小普房间也不凉快。

由于主角更换,小普修改剧本工作量很大,除了吃喝拉撒睡,几乎离不开电脑。白令什么时候敲他房门,小普什么时候都在。

“你这样影响不好。”小普说。

白令尽力睁大她的丹凤眼,说:“混剧组的男女不都这样吗?”

“我是编剧,不能算混剧组的男人。”

“编剧就不是男人了?”

“我是男人,所以你这样,我怎么找别的女人?”

“拉倒吧你,找一个去我看看。”

“白同学,你没别的朋友玩了吗?”

白令遗憾地耸耸肩,翻着小普的PSP:“我们头让我和大家打成一片,我正努力呢。”

“你和我打成一片也没用啊。”

白令委屈地撅起嘴:“他们都太凶了,动不动就吼来吼去的,我站在边上老是提心吊胆,站错了地方就挨骂……他们骂人可难听了,我要是当着那么多人面被骂了,多丢人啊!以后还怎么混啊?我上学的时候最怕老师叫我名字回答问题了,老师都特别缺德,你举手的时候他不叫你,就偏偏抓着你走神的时候叫……”

小普想,也是。

“可你不去片场怎么交差?不是让你写宣传稿吗?”小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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