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严严挑眉,冷笑两声,她身边那个人给她一个眼神以示安抚。
陈守中正在盛怒当中,如果辛唯在场,只怕要被他生吞活剥了。偏偏陈卓还为之夏辩解,方严严又火上浇油,他转头对着之夏怒骂道:“那个姓辛的是不是你的朋友?”
“爸,这跟之夏没关系!”陈卓霍地站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今天给她宿舍打电话的时候仔细问过了,她现在还跟那个辛唯经常来往。小方不是已经告诉过她那位小姐不是好东西了吗?”陈守中厉声道,盯着之夏一字一句地问,“你怎么会交了这么一个朋友,啊?还是你们物以类聚?我们陈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孩子?”
国人素有株连九族的传统,之夏终于见识到了,抿着嘴不发一言。
“怎么不说话了?我说的是事实咯?”
“出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你们要我说什么?”她异常平静地回答。
陈守中气得全身发抖,手指着她吼:“你还狡辩?是不是你把那个姓辛的介绍给你小叔叔?是不是你一直跟她来往结交?你要但凡有一点良心,就不会再跟这个人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之夏纳罕极了,这话怎么不对着陈卓去说,而跑来骂自己?而她确实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低下头去。
之夏毕竟还年轻,不能理解陈守中此刻的心态:自己好好一个儿子,本来千好百好,怎么突然除了这种事,自然是别人教坏的。狐狸精辛唯 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介绍狐狸精给自己乖儿子的之夏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坏的都是这帮人小鬼大的女孩子,不然儿子怎么能变成这样,还让别人找上门来给自 己陈家没脸?如今局面成了这样,当着外人骂陈卓他还是心疼,自然就只能牺牲之夏了。
正不可开交之际,门又开了,陈晋夫妇匆匆忙忙地赶来,一见这架势都是吃惊不已。陈守中见了他们两个,更是喋喋不休。
陈晋听了半天明白过来,赔笑道:“爸,之夏才二十岁,就算有时不懂事,也不至于存心做什么坏事。”
之夏本来没指望他为自己说话,这下倒意外抬头,就被父亲严厉地剜了一眼。再看看母亲,蹙着眉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脸上跟罩了一层严霜似的,心下登时雪亮。父亲素来怪爷爷偏疼小儿子,这下为了陈卓还把他也间接骂上了,他自然不答应。
陈守中才懒得听陈晋怎么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教的好女儿!女生外向,一点没错儿,白养了。”
如当头一盆冰水浇下,之夏呆在那里动弹不得。原来这么多年,她以为还残存的些微温情只是假象。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伤心,哪知心里还是有一块喀喇喇碎裂开来。
蒋明月在一旁忙劝道:“爸,你别生气,动了肝火多不好。我们之夏只是个孩子,哪有那么多心眼?”瞅了一眼方严严,又道,“我们大人自己处理事情,就算小孩有过错,哪能真怪到她头上?误会了,肯定是误会了。我回家好好说说之夏,以后做事不能傻傻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还没等方严严自己说话,陈守中已经冷冷道:“二十岁了还算小孩?那个姓辛的也不过二十一二岁,心肠坏透了。要不是我追问小方,还不知道陈之夏这么胆大包天。”
陈晋蒋明月不得不噤声,脸上无光,心里又诧异。陈守中和苏阑把陈卓看得天上少有地上无,觉得世间所有女子都配不上这个小儿子。一直以来,他们都不太喜欢方严严,今天倒是奇了,言语间竟对她多有回护,为了她连陈晋也舍得痛骂,简直匪夷所思。
“这么晚了,该休息了。”方严严旁边那个人突然Сhā话。之夏这才注意到他,神色阴沉,说话和身体语言跟一般人不同,有种压迫人的气势。却听他又似笑非笑地说:“你们可以不睡觉,我堂妹不能不休息啊,别忘了,她是孕妇。”
“什么?”陈卓跳起来,看着方严严震惊得无以复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严严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你关心吗?你老婆两个月没有来例假了你居然注意不到。哈哈哈哈,少装模作样了。”
陈卓看向父亲,陈守中并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只是失望而愤怒地看着他。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陈守中和苏阑一定早就知道了,否则又怎么会如此兴师动众?
这当口还能睡得着的,就只有方严严和她堂哥了。哭过,震惊过,闹过,伤心过,甚至想自残过,方严严现在已经平静得很。
第二天天还没亮所有人都起来了,个个沉着脸吃完早饭。陈卓被陈守中叫到书房去,苏阑头疼回屋歇息,陈晋和蒋明月都跟着去照料。方严严和她堂哥在阳台上喝着饮料说话。只有之夏一个尴尬地留在饭厅。
她想了很久,静静地走到阳台上。方严严眼皮都不抬,靠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着。
“婶婶,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还继续有来往。我如果知道,一定会阻止她的。”她恳切地看着方严严,心里残存的侥幸是,如果方严严肯原谅她,或许陈家也就不再怪她。
方严严终于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她片刻后微微一笑:“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觉得陈卓有点变态,特别喜欢小女孩。”
之夏的脑海有刹那空白,踉跄后退,一把捂住嘴,转身往厕所飞奔而去。随即传来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严严。”堂哥有些不忍心,喊了一声。
方严严坐直了身体,双肩轻轻发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没有原谅过。你知道被人在同一个地方戳两刀的滋味吗?我恨他们每一个人。”一手不由自主地按住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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