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玉亭把剑搭上陆灵溪的肩上,嘿嘿一笑,道:“看你还有甚么伎俩?”
陆灵溪心中连连叫苦,又小嘴一撅,道:“你们以大欺小,以多打少,算不得英雄好汉!”
诸、展二人呵呵一笑,展威又道:“小妮子还能知道多少英雄好汉!”
范光明向山头拱手朗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助了范某一臂之力,范某感激不尽,还请朋友亮身下来,好让范某当面致谢!”
山头上闪出三个人影,分别是一身着皂衣长袍,头戴圆帽的老者和一淡黄|色长衫,没有冠髻的中年大汉,及一年级四十几岁的道姑
这三人都跳跃山下,虽是简单的一跳,武功修为也尽显而出,着实了得!
那道姑首先疾步走到陆灵溪身前,伸手要打灵溪的耳颊,却又住了手,怒道:“死丫头,交出剑谱!”其余二人也跟了上来,齐喝道:“快把剑谱交出!”
陆灵溪痛得双手捂住腮,只觉得脸颊灼热生痛,眼眶中的热泪差点扑出,强忍住不让掉下,撅起小嘴,道:“我没拿,不信你们搜我就是!”
范光明见三人对自己不理不睬,先是生怒,又听他们三人开口就要剑谱,不禁又惊又骇,心想:“惦记我家剑谱的不光这女贼呀,竟还有这么几位武功极高的主!”
那道姑怒道:“贫道是实在忍无可忍了,可别怪贫道以大欺小!”
灵溪快要哭出,啐道:“你们就是以大欺小,以多压少!等我在江湖上一传扬,看你玉灵观还在江湖上立足!”
那道姑听了更怒,又把手抬起,待要打灵溪的耳聒子,那老者道:“仓米道长何必如此麻烦,她不是要给你玉灵观下舌么,那道长就一剑杀了她,看她还能不能开口下舌。”
仓米道长把手一放,斜了那老者一眼,啐道:“白老爷子,那由你来杀这死丫头罢,反正你也不在乎剑谱。”
那姓白的老者摸了摸短须,又嘿嘿笑了笑,不再言语了。
吕宏再也按捺不住了,把剑尖一指那仓米道姑,怒道:“列缺剑谱是我们列缺门的剑谱,你们要染指抢夺,须得问一下我吕宏手中的这口钢剑!”
那道姑“嘿”了一声,又啧啧几声,嗤道:“哪来的三瓣嘴的兔子,说这些也不怕把嘴裂成四瓣!”
吕宏待要动手,范光明喝道:“慢!”又向仓米道姑等三人拱手道:“敢问三位高姓?”
这三人这才打量范光明一番,那姓白的老者还礼,道:“你们说列缺剑谱?那你就是江湖人称‘比孟尝’的范光明范庄主了罢?”
范光明忙道:“正是区区。”
那姓白的老者又道:“老夫白瑨。”
那仓米道姑也道:“贫道是玉灵观观主,道号仓米,‘比孟尝’范光明的名号,贫道没听说过,那列缺剑贫道倒耳闻过。说甚么列缺剑法是天下第一剑法,却不知是不是真的。”仓米道姑言下之意是对列缺剑法极为不屑。
那中年大汉也一抱拳,道:“在下申屠明月,见过范庄主,久仰久仰。”
范光明听出他们并非是来夺自家的剑谱,就放了心,又见申屠明月很客气,先是向他一抱拳,道:“彼此彼此。”
陆灵溪又嗔道:“你们都别亲近了,你们的剑谱都在怀州城的客栈里,要是想要,那我带你们去取就是。”
三人听了,顿时一凛,齐道:“哪家客栈?”
陆灵溪道:“叫甚么客栈么来着——我倒忘了,哎呀,就是我说了,你们也是不会信的,由我带你们去不就行了?”那三人都互望一眼,点点头。
这回范光明听出陆灵溪又要耍心机,她让这三人把自己带走,在路上再耍诡计脱身。可自己的剑谱不在怀州城里,如何让灵溪走脱?便拱手道:“三位,这女贼可狡猾得紧啊,三位万不能上女贼的当。”
仓米道姑“哼”了一声,道:“我们可没像你这么没用,量一小黄毛丫头,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范光明听她出言不逊,心下大怒,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忍一忍,又道:“那好,不过我们的剑谱还在这女贼的身上,女贼把列缺剑谱交出才能走。”
陆灵溪叫道:“列缺剑谱,我可连一根手指头也没动,你们少赖人!”
范光明怒道:“就是那五本剑谱!”
陆灵溪也怒道:“五本破剑谱我也没到手,还在你们山上,你们不回去找找,尽嫁祸我!”
白瑨又Сhā口道:“好了好了,我们没这么大耐性听他们聒噪,范庄主在小妮子身上搜一搜不就行了么。”
范光明沉吟道:“这个——”心想男女授受不亲,自己虽完全为了剑谱,但一旦被传到江湖上,也难免不让些无耻屑小诋毁自己不正经。又望了望三个弟子,但三人也面露难色。便又向仓米道姑拱手道:“劳请道姑——”
范光明没把话说完,仓米道姑就道:“贫道不帮这个忙!”又伸手抓住陆灵溪的右肩,用力一拉,喝道:“我们走,带我们拿剑谱!”
陆灵溪一笑,道:“好罢!”刚要走,诸展吕三人齐把剑一横,拦住去路,诸玉亭喝道:“不把我们的剑谱交出来,休要离开这里!”
陆灵溪向仓米道姑一伸舌头,道:“那我们怎么办?”
仓米道姑“哼”了一声,怒道:“贫道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姓范的要是再求贫道一次,贫道说不定一时心软,就帮了这个忙。却要对贫道不敬,哼哼,贫道可要动怒了!”说罢,突把身一转,顺势抽出长剑,刷刷刷舞了三剑,紧跟当当当三声响,诸展吕三人连连后退,吕宏一不小心,崴脚跌倒,“哎呦”叫出。
仓米道姑鼻子一嗤,道:“人人尽说列缺剑法如何如何了得,多么多么神奇,原来也不过如此啊,这样的剑谱,还要它做甚!”
范光明忍无可忍,把剑一横,道:“那范某来领教一下玉灵观的高招!”说罢,脚下生力,一记猛剑取向仓米道姑的面门。
仓米道姑把陆灵溪向申屠明月身边拽去,道:“看好丫头!”说着也顺势猛剑迎接范光明的一剑。
诸吕展见陆灵溪在申屠明月手中,齐持剑而上。
申屠明月见三人来势甚凶,不敢怠慢,把陆灵溪放下,全心迎敌。
那白瑨瞧得便宜,晃身去捉陆灵溪,笑道:“且让他们打个够,咱们先去取剑谱吧!”刚抓到陆灵溪的手臂,就感到脑后生风,慌急撒手去拔剑,又肩头一斜,闪过了脑后的那一剑。
那人就是李若洪。李若洪又紧跟补上一剑,使了一招“白虹贯日”,叫道:“老贼休要张狂!”
白瑨大怒,把剑斜削,正对李若洪的剑脊,手腕又一抖,使了一招“叶下藏龙”。这招”叶下藏龙”剑式甚是狡猾,是把剑柄下压,剑尖上刺,右脚踢出。这一招让李若洪颇为受迫。
原来范光明师徒四人一路北上追陆灵溪后,李若洪得知,那肯落下千方百计想得到那五本剑谱,便骑马追赶,路径难行,竟累倒了一匹壮马。
而那仓米道姑、白瑨和申屠明月三人呢,也都与聚剑山庄遭遇无异。玉灵观的《五斗米剑谱》,白家堡的《苍穹神剑》和申屠世家的《飞虹剑诀》都被陆灵溪浑水摸鱼而偷走了。三人都是汉中、荆楚一带的门派,顺便一块追拿陆灵溪,又听说聚剑山庄准备‘合剑’,便寻思陆灵溪定会打他们聚剑山庄的便宜,便马不停蹄,终于在‘合剑’的第二天中午赶到聚剑山庄。不过那时陆灵溪已逃到七八里开外了。三人穷追不舍,终于在这荒山野岭堵拦了陆灵溪。
陆灵溪一个跳跃,坐到一块巨石顶上,瞧着他们厮斗,笑道:“你们可都得尽全力打呀,这关系到自己的剑谱,不准马虎半分啊。”
范光明还是略输仓米道姑一筹,五十回合下去,仓米道姑便一招“飘灵剑式”封死范光明的命门,又一招“拈指剑式“,把剑尖截在了范光明的额下,范光明顿时惨然失色。
诸吕展三人与申屠明月兀自斗个不分上下。而李若洪又岂是白瑨的对手?斗到分际,白瑨凭着一招“剑荡四野”,把李若洪逼得走投无路,又一招“剑崩山海”,把李若洪的钢剑崩飞,李若洪“啊”的一声,又连连后退。
仓米道姑又身子一晃,欺到陆灵溪的身旁,一剑指在陆灵溪的脸前,道:“死丫头,看热闹也看够罢,跟贫道走!”
陆灵溪双手一指,道:“道长的‘五斗米剑法’真是厉害啊,小女子佩服!”这个“服”字一出口,飞跃上空,哪知仓米道姑一手拉住陆灵溪的脚,往下一拽,喝道:“留下吧!”陆灵溪被拽下,一坐下,“哎呀“一声喊痛。
仓米怒道:“又想逃,没这么容易!”这时,众人也都围了上来。
陆灵溪站起身来,用手揉了揉,道:“不要脸!”
仓米怒道:“贫道怎么不要脸了!”
陆灵溪噘着小嘴,啐道:“你手上有剑,我两手空空,自然任你摆布了,你不是武林大家吗?有本事咱们公平的斗上几个回合,要是我输在你剑下,便心服口服,全心全意还你剑谱。要是败在我剑——”
陆灵溪未说完,仓米就截住她的话头,道:“答应你便是,贫道要是输在你的剑下,便放了你!”
范光明叫道:“可别上了这女贼的当!”
仓米道姑道:“贫道一言九鼎,话既已出口,岂能再收回?这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也应让她吃点苦头!”仓米道姑寻思正好好揍他一顿,也不会让人说自己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
范光明无奈,只好向三个弟子和李若洪施施眼色,让他们围在四周,以防陆灵溪得机逃遁。
仓米道姑向申屠明月道:“申屠二侠,请你把剑借这丫头一用。”申屠明月说一声“好”,把剑扔给陆灵溪。
陆灵溪伸手接住剑柄,刷刷舞了几下,做了一迎敌势,笑道:“你们别以为本姑娘除了逃就没别的本事,我且让你们瞧瞧东海派剑法的厉害。”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难道这女贼是东海派的人?
范光明脸色也是大变,没想到她果真是自称东海派的人,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那就棘手得很,东海派掌门人,剑圣张屏峰可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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