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滥竽成音自作和

枯松客一听到“褚明玉”三个字，脸­色­一变，好似对此人十分熟悉，把店小二叫到身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需跟老夫讲讲。”

店小二先是一诧异，又道：“好好，看你老人家也是喜爱人物的，小的就随了你老的愿，好生跟你老讲讲。”说完望了一眼一旁的掌柜，见其没有在意自己，又觉现在不忙，开始向外地人讲述霸州以此为豪的褚大才子：

“那史大人的千金小姊史朝英到了婚配年岁，史大人为响应东平王的‘爱民如子，与民同乐’的政策，便在民间选姑爷，哎呀呀！那真是轰动真个霸州城及周围几州郡。

“数不尽的才子文客都齐至霸州城，有当代大诗人、善才、武林高手，还有和尚道士，三教九流的，反正是甚么人都有——”

枯松客听得不耐烦，喝道：“废话少说，快说那褚明玉那厮！”

店小二瞪了枯松客一眼，道：“好好，你这人真是急­性­子，我说的只是细一些。

“史大小姊原来是胡人，­性­情争强好胜，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心中的萧郎自然是英勇过人，武功超群，才华横溢之人，但话说回来，长相必是丰神俊朗，清秀潇洒，出类拔萃的。这十全十美的人世上还有多少，这下可难住了前来招亲的这些文人墨客和英雄好汉了，有的才华横溢，但武功不济，武功好的，长相又不怎么样，长相好的，却又是草包一个，三天下来，竟无一人让史大小姊看上眼的。”

店小二说完看了楚君然一眼，道：“可惜！”

楚君然忙问道：“小二大哥，甚么可惜呀？”

店小二微微一笑，道：“我看你这位公子好像会些武功，长相也不错，要是早来几日，兴许有些希望，成为史大帅的乘龙快婿呢！”

楚君然讪讪一笑，道：“小二大哥说笑了，我哪有这等福分，我的武功还不及这位大爷一半的呢。”

店小二又看了枯松客一眼，眼中带着几分不屑，鼻子一嗤，心中说道：“就凭这么一个长竹竿？打死我我也是不相信。”心中虽是这般想法，但嘴中不能这般说，只是笑道：“只可惜这位大爷是位出家人，又年逾花甲，武功再好，恐怕人家史大小姊也不会看上眼的。”

枯松客把脸拉的老长，并没有发作心中的怒火，就道：“接下来又怎样，你快说下去！”

店小二蓦地嘿的一声，道：“真是不要脸之极，竟有一个出家的头陀也来招亲，差点没把脾气火爆的史大小姊气个半死，但比武招亲的布告上也并没有说明不让头陀来参加啊。史大人得知这头陀武功极强，乃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心中好生为难，说道：‘你是个出家人，怎能娶妻生子呢，这样岂不要犯戒？’

“那头陀便道：‘我要是娶到大小姊就还俗，俗人可为僧，那僧人自然就可以还俗啊！’

“哈哈，这岂不混账！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真是难坏了史大人和史大小姊。这比武招亲分为武比和文比，最后胜出的是：武比的是那不要脸的头陀，文比的是那长相不好又文弱的蓝相公。史大小姊不得不从这两个人选中选择一个为夫君了——”

说到这楚君然忙问道：“这么说来，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史大小姊能看中的了？”

店小二嘿嘿一笑，道：“公子猜得好对，正是如此，当真是难坏了史大小姊和史大人了，无论是谁都不是史大小姊心中如意的郎君。可就在史家父女为难之际，突然来了一位相貌出众，潇洒的公子爷，你猜是谁？”

楚君然微微一笑，道：“小二大哥说的就是现在的褚大才子么？”

店小二呵呵一笑，道：“对极！就是那位玉树临风，潇洒的褚明玉褚大才子！就见那褚大才子长的：三十出头，身材挺拔伟岸，面如白玉，浓眉大眼，更是天庭，地阁方圆，好一副富贵之相！史大小姊一家人一看就喜欢。”

楚君然听到这里问道：“这褚大才子光是长相好么？”

店小二嘿嘿一笑，道：“你先听我说呀，那褚大才子论武功比那头陀高上十倍不止；论才学竟不比当今那些文士­骚­客要差：诗可比李白杜甫，画可比吴道子、张宣，书可比颜真卿颜阁老，乐可登‘梨园弟子’之首，这就是文武双全、倜傥的褚明玉褚大才子！”

店小二说完，顿时惹来众人的鼓掌叫好。

枯松客点点头，嘿嘿一笑，道：“果然是玉儿，小子算是没给老夫丢脸。”

楚君然听了，顿时恍悟：“是了，我怎么忘了，好像枯老头有个外甥私逃处卧云谷的，莫不就是那褚大才子？”

店小二摸摸脑袋，奇问道：“听你老这般说法，好像认得褚大才子似的，你是谁啊？”

枯松客哼一声，道：“那臭小子正是老夫的不肖外甥，老夫见到他看不打断她的狗腿！”

点小二一唬，忙道：“不管你老是不是褚大才子的娘舅，你可别这般辱骂褚大才子呀，要是被刺史府的人听到，招惹麻烦的。”

枯松客待要动怒，掌柜的急忙跑过来，毕恭毕敬地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褚大才子的舅父啊，一家人一家人！”转头向店小二喝道：“好不快好酒好茶伺候着老太公！”

店小二唯唯诺诺，急忙走去。

掌柜的笑道：“敢问老太公尊姓大名？”

枯松客道：“叫我枯先生就可。”

掌柜的作一揖，道：“枯先生请了。”又问楚君然，楚君然如实相告。

掌柜的又笑道：“令甥做了史家的赘婿，可谓光宗耀祖，添光门楣，风光无限啊！你这位做娘舅的也必是跟着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枯松客一听，顿时转喜为怒，拍案而起，喝道：“混账东西！”

声如炸雷，震得酒店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吓得众人掩耳抱头，一阵喧哗，只是不知道枯松客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怒火，更不知那“混账东西”骂的是谁。

枯松客又怒道：“那史家是甚么东西，安敢让老夫的外甥入赘他家，改名换姓！”

原来是这么回事，但听他大骂州刺史史家，无不大骇，心想这是哪来的疯和尚，莫不是不想活了。

掌柜的叫苦不迭，连连摆手，叫道：“你真是不想活了，怎敢骂史大人啊！不用说你只是个平头百姓，就是河北文物众官都不敢招惹他史大人啊，大胆大胆你！”

枯松客大怒，一巴掌煽过，打在掌柜的脸上，掌柜的大叫一声，飞了出去。掌柜的趴在地上，连连叫道：“痛死我了，出血了——牙掉了哎呀呀——”

众伙计见掌柜的挨了打，抄起家伙就扑上枯松客。

楚君然见枯松客开始运气，杀气腾腾，顿时大惊，难道这里也要像上次在沧州客栈一样，横式遍地，血流成河么？突然听到外面鼓号连天，喧哗异常，急忙叫道：“不要打了，褚大才子来了！”

众伙计急忙住手，去扶掌柜的，叫道：“贵人来了，新贵人了！”

掌柜的爬起身，捂住鲜血淋淋的嘴叫道：“快——快整理一下，上酒上菜，快！”

枯松客也收回掌力，但脸上的杀气未散，瞪着怪眼望向鼓号之声来处。

楚君然笑道：“这会有喜酒喝了，我还是头一回喝喜酒呢。”

枯松客坐了下来，瞪着楚君然，森然道：“你小子要是再胡说八道，老夫就一掌毙了你！”

楚君然哼了一声，道：“我迟早会死在你手，还是尽快的好，我也少受些罪。”

枯松客突然捏住楚君然手臂，抓住其“手三里|­茓­”，狰狞道：“先废你一只手臂如何？”

楚君然一经，脸­色­顿时一白，想到废一只手臂要比死更难受，难决不能做出屈屈服地样子，凛然道：“随便你，你就动手罢！”

枯松客嘿嘿一笑，道：“好小子，倒是有些骨气！”把手一放，道：“等到了燕山，老夫再慢慢和你算账。”

这时酒店掌柜的和众伙计也无暇计较枯松客了，慌忙收拾桌椅和上酒菜，不一会，就把整个酒店收拾的整齐亮堂，各个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山珍海味。等店小二端着酒菜走到枯松客和楚君然的桌上时，面露怒­色­和为难，迟迟不定，望向掌柜的，以示其意。掌柜的叹一声气，摆摆手，示意同意。店小二这才不情愿的把酒菜放上。

楚君然也饿坏了，抓起一只烤­鸡­就吃，又听到旁边桌上有两名身穿劲装的大汉在说些甚么，仔细一听，也是在说褚明玉的事，一大汉说道：

“李兄，你怎么不说了？褚明玉那厮还没过来呀，嘿嘿！你是不知道了罢！不怕你笑话，小弟也是曾去招过亲的，随被人打败了，但小弟也不懊悔！”

那“李兄”噢一声，忙问道：“张兄，此话怎讲？”

姓张的嘿嘿一笑，道：“你不知道罢，我和你说，那史大小姊却是个十足的荡­妇­，，极不知廉耻，今年虽正值一十八岁芳龄，却不知和多少人­淫­乱过，竟是饥不择食，据说还和胞兄史朝义有过­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