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泉吃完饭钻进被窝睡着之后,母亲把门关上,吹灭了油灯,小声对田改改的父亲说了这件事。
丈夫趴在炕上一袋接一袋地抽烟袋,一言不发。
我听着表婶的讲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仅仅是这样一个故事并吓不住我,我的恐惧另有含义。
表婶专心致志地对我讲田改改,停止了烧纸。
风一点点大起来,那盏长明灯“忽”地一下灭了!
这时候,我感到一个小活物突然从我旁边冲出来,纵身一跃,跳上棺材,朝黑糊糊的猪圈方向窜去。
我吓呆了。
我不知道那是猫还是老鼠。不管它是什么,它都跳上了姑奶的棺材!
按照迷信的说法,姑奶借了气,就可能坐起来。
表婶急忙把那长明灯点着。
我和她都心照不宣地看那口大花头棺材,过了半天,终于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声音。
表婶接着讲。
次日,田改改没来东屋吃早饭。
母亲走进西屋,见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坐在西屋的炕上照镜子。
“改改,你怎么不吃饭?”
她不好意思地说:“妈呀,我都是嫁出门的人了,怎么还在娘家吃呢?晚上大周就回来,他给我带吃的。”
中午,田改改也没有吃饭。
到了晚上,她还是不吃饭。
父亲急了,走到西屋,大声呵斥她:“你想不想活了?赶快吃饭去!”
田改改怯怯地说:“他回来会生气的……”
父亲不再讲什么道理,抓住她的手腕,朝外拽。
田改改害怕地看着父亲,却死死地撑住门框不放手:“爸,求求你,你不能逼我呀。我不敢吃啊!……”她一边争一边哭起来。
……这天晚饭,田改改的父母和田泉都没有吃好。
天黑了,家家户户都睡了。
田改改的父母仔细听西屋的动静。田改改没有说话,好像在纳鞋底,“哧———哧———哧———”。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好像回来了什么人,她又开始说话了,就像夫妻间说话的那种口气。东屋的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直听。
那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听不见了。
接着,他们听见田改改在被窝里吃什么的声音,“喀哧喀哧”,好像吃胡萝卜。
又过了两天,田改改还是不吃一口食物,她好像要断绝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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