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以后，出租车一般就不营业了，就后悔给他打电话，没成想，他一会就大汗淋漓地跑来了，二十多里路那。我老公平时就爱个运动，能吃苦。度蜜月的时候，他就老爱以步代车，他常说，运动，特别是散步，是能养生的，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吗。我看着他­干­起活来，像吃蜜枣一样，­干­的津津有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可是，不久，我老公却把我婆婆的唠叨给招来了。在早，我还不知道我婆婆那么爱唠叨，还能是更年期综合症的缘故吗？她叨叨起来就是没完，地面没拖­干­净了，烟灰缸放错地方了等等等等。我看见我老公躲出去了，竖着西服领子，胳肢窝上夹着灰皮包，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之后他告诉我，他最不愿听他妈唠叨了，一听见就心里不舒服。

以后，我每次做家务，我老公都要争着做，可我婆婆就常常来唠叨，娘儿俩难免要发生一些不愉快，我不知如何是好，心里闷得慌，就把心事告诉给过去一要好的老同学。我那位老同学那，比较有生活经验，也很聪明，他告诉我，等你婆婆再来唠叨，你就说，那房间是你收拾的。我婆婆来了，我就说我把房间收拾了，婆婆你看一看，还行吗？婆婆说：“挺好的，挺好的”这回，没唠叨，坐了一会，就走了。

结婚一段时间后，我感觉有些累，或者是­精­神上受到一些损伤。有时候，我很怀念结婚前那些生活，美酒加咖啡的恋爱生活，单纯而快乐的校园生活，仿佛到处都是鲜花和歌声，对明天，充满了希望和幻想。结婚后，我­精­神上倒有了些许的挂碍和牵绊，有时候，会神经质似地担心他.想念他。有时候，会因为一些小事怨恨他.讨厌他。几个好朋友聚在一起讨论我们的生活，大一计算机系认识的小O问我，你们结了婚吵过架吗？吵过，几次，一次。我看她像是做电视节目的，就忍着笑回答她。想知道我们吵架的内容吗？我知道这个大龄妹在谈恋爱，见我直言不讳，他倒有些神­色­慌乱，见她不好意思了，我就转头讨论一些别的话题。

结婚后，我俩吵过一次架，那次，是我真的生气。我老公一个表嫂过生日，给我们家下了请柬，我们一家四口前去祝贺。对那位不知什么行分的表嫂，我或多或少有些耳闻，一位女强人，本市服装界的泰斗明星人物，我们这个圈子里大家公共默认的首席代表，大家有什么困难.难题.过不去的坎了，多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请他帮助解决。听说，我们的婚礼上那些名流名人，都是他从中斡旋请来的。表嫂在一家中型饭店定了几十桌酒席，我刚坐下，一位眼影描的过重，口红涂得过浓，挽贵­妇­发髻，着简洁的银灰西装裤褂，脖子上束一条深蓝­色­带红圆点的丝巾的女人，挨我坐下了。

你知道这个女人嘛？我愣怔了一下，当确定下来他是给我说话时，才认认真真回答她，

“哎，知道的，他是我表嫂啊”

“是吗”“她可还是个赛车冠军呀”女人顿了一下，像是贸然说出这句话。

“是吗”我沉吟着，我觉得无话可谈了，因为我刚考了驾照，在这方面，差得远呢。

“不是的，我说的开车是骑男人，他原先是我亲姐姐，如今是我敌人，她把我老公抢了呀”女人说着，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她仿佛把我当成了她姐姐，要上来撕了我。

我感到心里一股寒意，下意识地抓住了我老公的胳膊。一会，那女人终于走了，我的心里才平静下来。一会，那女人在门口闹起来，几个保安把她架上了救护车。

一会，生日宴会开始了，大家围着表嫂，餐桌上，漂亮的大蛋糕上点燃着三十六根红蜡烛，表嫂一口气吹灭了三十六根蜡烛，大家快活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举行了过生日的仪式，大家开始入席。该我们去给表嫂祝酒了，我和欢欢喜喜的老公一起去给表嫂祝酒，距离表嫂那桌席还几步远了，我看见表嫂看见我们，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变了一下，表嫂似乎有意盯了我一眼，她突然站起身出去了。我们几个去祝酒的人就站那儿等，当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去打了个电话呃，对不起了”表嫂回来了，她目光傲然，一脸地冷漠，假意地笑了一下，边做边道了个歉。

当时，距离表嫂那么近，听了许多对这个有点传奇­色­彩的表嫂的夸赞，我感到很不自然，我连祝贺她生日的吉祥话都忘了。

那次回家，我就和他吵了一架，我说我们给表嫂祝酒时表嫂出去可能是有意的，我想弄清原因，我老公却说我可能是当时出现了错觉，表嫂确实是出去打电话的，两人吵了一会也没吵出什么结果就算完了。

不久，表嫂来我们家了，表嫂可是我们家的稀客。表嫂是我们的亲戚朋友圈子里大家公共默认的首席代表，听说，我们的婚礼上那些名流名人，就是表嫂四处斡旋请来的。表嫂走进我家客厅里，她容光焕发，让我们家蓬壁生辉，她尊贵.富有，她的豪华的名牌服装.名贵的金银首饰，她华美.威严的仪容，她骄矝.冷傲的走姿......一次。我老公给我细细地讲了我表嫂的过去，那时，表嫂刚离婚，在妹妹的服装城做帮工，后来，她自己开了家小服装店，不经意间认识了一位外国客商，一个好品牌被她越做越大，后来，她营建了一个新服装城。而她妹妹的服装城呢，却因为经营理念得不到及时更新，最终倒闭了，妹妹经营小服装店，妹夫来给姐姐打帮工。在以后的打拼奋斗中，她发现妹夫是个人才，妹夫爱上了她，慢慢，她们之间产生了情......

我拿出水果.可乐.点心招待表嫂，我老公开始表现的很兴奋，这时却又拘谨起来。

我来请你们喝酒的。她故意把你们二字咬的很重。

好啊.表嫂，我们正想请你，我们结婚，你可帮了不少忙。我率先开朗地反邀她

那里.那里，应该的.应该的，明子朋友多，我的服装城也多亏他帮忙。表嫂言里言外倒像是在求我，再看看我老公，挺自鸣得意的。这时，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表嫂的成功秘诀问题，很简单，就是加法的问题，一加一等于二，越加越多。

表嫂请我们去喝酒，老公暗示我不要去，我就改口坚决不去，表嫂一会也就走了。之后，老公告我，我们的房和车，已经多亏表嫂资助了，可是，我也替她张罗做广告卖了不少服装，还从同学那里搞来了许多新流行时尚品牌，表嫂说，那几种品牌出手可快了。他这次来可能是怕你不支持我帮他，我有好几个同学搞服装呢。是啊，我老公在生活中把人都是互相利用的这句话算是用到了极致了。不错，我们有了房和车，至少，和过去的朋友同学见了面聚个会，我可以理直气壮，不再用难为情了。可是，表嫂在我心里留下一个­阴­影，我看出来了，她眉宇间似有一股不正之气。

一天，我老公神情抑郁地回家了，他告诉我，单位里不提名批评了他，他以后不能再帮表嫂了，我心上的­阴­影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可我嘴上仍说着替他惋惜的话。事后我就想，是不是对不住我老公，我给了他一个假的我，我们应该互相坦荡心心相印啊。那些日子，我心里很不舒服。

兰州拉面，河南烩面......走出居住区大门，街上不少热气腾腾的面馆小吃部，我老公爱吃麻辣烫，吃的鼻尖上冒出密密的汗珠珠来。有空，我就喜欢到面馆转转。那次，看见我老公和那位表嫂在一家四川面馆吃面。

“表嫂来了，怎不家去。”我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出奇地平静。

“噢，我来找明字要一个电话号，顺便让他给他老同学打声招呼”表嫂满脸堆笑的对我说。

“表嫂要定一批货，我这次不参与了，就打一个电话，让他们自己谈”我老公拉起我的手，亲昵地对我说。

然而，我还是不悦地转身走了。

看见我老公家来了我就哭。这次，我老公真的生气了，脸上通红通红的。

“你傻啊呢，谁家­干­那种事到面馆去了，我为啥喜欢吃面了，还不是为了让你安心。”

听了我老公的话，我才明白我老公的良苦用心。我转身抱住了他，他扶起我的头，开始为我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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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结婚后，我遇到许多新鲜事，就像走进了一个新世界，我明白了许多新问题，懂了许多，过去好些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忽然就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但是，我也遇到了不少困惑和烦恼，不过，我最感幸运的就是，我拥有我老公，他会在我最不开心的时候来到我身边，他关心我体贴我，有时他就像一枚开心果，让我开心让我幸福。我老公有了什么烦心事，他最先一个告诉我，他有了心里话也喜欢对我讲，他让我对我们的家有了一份无法割舍的感情。

我老公私下对我说，他不喜欢表嫂，表嫂为何和妹妹的老公结婚呢？或者他们是世界上的最佳婚姻组合，难道他们就不会牺牲一点，以便对社会，对亲友，乃至对妹妹留一点尊重，也给自己留一点别人尊重的余地。或者，他们的感情已经到了一个使他们无法分开的地步，如果他们不在一起，他们就会抱憾终生，痛苦不堪。难道他们不明白，在社会上为一个人，是必须要付出许多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表嫂喜欢上了我，她喜欢和我单独在一起，她经常来我家，给我聊，聊她自己，聊她妹妹。她说她妹妹­性­子太高，根本就无法相处。起初，她们姐妹关系多好啊，姐姐有难，妹妹二话不说就收留了她。她初建服装城，两家一起进货，进一样的货。做买卖你本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吧，灵活机动，看看行情不对，货物该降价得降价，该赔本赔本也得尽快出手。可妹妹说，追风族和真正爱好服装的人是不一样的，而后者占大多数，每一款服装都有它的特点和优势，一款新式服装，她的品牌是不可能在一两年内就衰竭的，相反，她一定有她的一定的市场，这是她的经验之谈。可是，就这次，妹妹失算了。妹妹没有采纳她的建议，她失败了。如此，妹妹的沉积货越来越多，然而，就服装这行而言，货物一积压，就得大幅度降价，销往那些经济落后的地区，因此，妹妹的服装城倒闭了。

或者，表嫂是在向我表白什么吧，她以一个女人的敏感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我知道，生活中，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目中的印象是极为重要的，可是，我这个人呢，一般对一个人的印象，在我第一眼时就大体定格了，即使你说些什么，也改变不了多少。表嫂在我心目中呢，就是很能­干­，生活作风上不怎么检点，然而，就这样。那次，表嫂到我家来，她衣着很俏丽，一身黑­色­的休闲套装，黑­色­的蕾丝马甲外套长袖条纹体恤，淡黄的齐肩轻波浪发型，她的面部是用了高档化妆品的，光洁.靓丽.年轻......我知道她的话题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阶段，虽然我对表嫂的故事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出于礼貌，为了我们一家人和表嫂的关系，还有一点就是对她们姐妹的同情和关心，我必须耐心地听下去。

不是吗，妹妹那人太孤傲了，她有点目无下尘吧。有时，她的经营思想也很古怪，让人简直就无法接受。王东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平时，王东就喜欢和朋友一起喝点酒，打点扑克什么的，她就老大不高兴，常常接连三四个星期不给王东说话，王东说他很压抑.很约束.几乎受不了了，那时，我到妹妹的的服装城，我刚刚离了婚，心，刚刚受了伤，自然处处陪着小心，我对王东自然就分外好，分外宽宏大量，没想到，王东居然爱上了我。王东那人做生意很有一套，他很­精­明，待人也好，我居然对他放不下了。我已经了解了王栋，他需要尊重，即使他做错了事，只要给他一点小小的尊重，不要打击他，他是什么话都好说的。这些事我曾经多次提醒过妹妹，可妹妹老是和他较劲，他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我们却到了不可分开的地步。

我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心里纠结得很厉害，他再婚后的痛苦比快乐要多得多。

表嫂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表嫂接了个电话，站起身说她该回去了，我目送她上了她的私家车，她从车窗向我摇摇手，开车走了。此时，我到觉得她有些可怜，看她心里是很对不起妹妹，可又无法割舍那份感情，她背上了一个痛苦的十字架，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表嫂的妹妹也成了我的朋友，她抽时间约我出去喝茶，表嫂的妹妹喜欢喝茶，她说喝茶可以提神养生，她能说出好多茶的名字和特点，我对茶道却不怎么感兴趣。她约我喝茶就为了讲她姐姐，她说她姐姐不道德，应该受到社会道德舆论的谴责。我对表嫂姐妹的事，没有什么愤怒，倒有许多的遗憾，她们关系搞得那么差，她们该都有责任的。

明子的生日快到了，往年，我们的生日都在外边过，朋友同学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过生日，自然快乐无比，可是，今年，我们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我们俩就商量今年的生日，就自个在家里过，自然，我们比不上表嫂有场面，摆酒请客，但是我们也决心追求到我们自己的快乐。明子的生日快到了，婆婆老早就打了招呼，今年，明子过生日，她一定要让明子吃她做的长生面。明子过生日了，那天，明子格外的规矩，他们娘儿俩没闹什么不愉快，我们吃了我婆婆做的长生面，婆婆高兴了，她说她像又重新捡回了个儿子。那天，我们一家给明子过生日，明子吹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我们一起唱唱生日快乐歌，那夜，我俩坐了一整夜。

明子的生日过了没几天，我妈突然来了。我妈说，她专程来提醒我，我婆婆的寿日快到了，别忘了买一件礼物，还要在婆婆寿日那天郑重其事地送给她，婆婆做寿，一定要庄庄重重，认认真真的，不要因为日子不怎么富有，是一家人就简慢了。长辈们心里想什么，有时候他们不好意思说出来，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心里有了欠缺。我妈，平时就是对我关心过头，这有时让我很烦恼，她连婆婆的寿日都打听到了，恐怕我做错了什么惹人笑话，让人不高兴。其实，我和明子感情那么深，婆婆和公公已经把我当做他们自己的孩子了，我以为妈妈这样做是多此一举。明子呢，他说妈妈过寿日不需要那么客气的，自己的妈妈吗，还能和自己的孩子计较什么。我妈却挺严肃的说，那样可不行的，其实，普天下做父母的虽然天经地义地疼爱自己的儿女，把儿女当做自己的连心­肉­，恨不得天天搁眼前看着.疼爱着，同时，她们又希望自己的儿女出人头地，就是这样，普天下最牵挂人心的，就是孩子儿女了。其实，在家庭里做长辈的最怕儿女们对他们有看法，有成见，从心里不敬重他们了，所以，长辈们在儿女身上，他们心里并不平静，因此那，做小辈他们的孝心，有时候必须要表示出来一些。

我妈的一席话，居然打动了我们。是啊，想想过去，我们是觉得有些惭愧，好些事没能做完美，不知是我们年轻呢，还是思想上有欠缺，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于是，我俩就抽时间给我婆婆买礼物，送啥礼物才有意义？就买身衣服吧，我俩商量着，我婆婆平时有些内向，不大爱张扬，这可能与我婆婆的职业有关吧，做医生吗，平时，就表现的比较内敛.比较含蓄，不像一些女人，总爱在大场合显现自己，相反，当婆婆被人关注时，她会显现出很不自然.很别扭很讨厌的样子。所以我们选择给婆婆买衣服就选择要老成一点的，又要漂亮好看，让我婆婆高兴开心。

婆婆过寿日那天，我们正儿八经的请了假，买了许多菜订做了生日蛋糕，邀请了我婆婆公公平时的几个好友，我爸妈也赶来了。我们让婆婆公公坐在上首，当着众人面，我和明子郑郑重重地把礼物送给我婆婆，说了我们商量好的祝寿词。当时，婆婆就欢欢喜喜地去里屋穿上了我们给买的衣服。那天，婆婆可高兴了，她挽着我妈的手唱了好些怀旧的老歌，我拿着小摄像机一直给他们拍。我婆婆平时看上去似乎有些压抑，那天，她那么高兴，那么开心，我知道我们做对了一件事，这多亏了我妈的指导，否则，我婆婆会一直心里有疙瘩的。那天，我第一次发现我婆婆和我妈唱歌唱得那么好，没想到，婆婆的嗓子真好，我听着，她的歌声几乎可以和那些专业歌唱家相媲美。我明白了，婆婆他也喜欢表现自己，但是她更敬业爱岗，忠于自己的职业。“烛光里的妈妈”“妈妈的吻”了，她们唱了一遍又一遍，连我的ｊi情都激发出来了，我就牵着明子的手加入进了她们的队伍，和她们一起唱......

从此，我婆婆再也不唠叨了。她会耐心地教给我们一些我们不懂的做不好的事情，明子做家务越来越像样了，一次，婆婆表扬了他。看见我们家里乱了，婆婆就去给收拾收拾。我们工作忙的时侯，她就腾出空去给我们收拾房间.做饭.洗衣服，晚上做好饭，一直等我们回家她才回去。年了节了，我俩买点衣服礼物送给婆婆公公。我和明子都是打工族，婆婆公公也做了一辈子上班族，我们没有巨额财产，没有豪宅，名车，但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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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结婚了，我眼前的世界焕然一新，仿佛换了个样子。过去的熟人朋友见了面脸上的表情变了.说话的口气变了.嘴里的词句变了，就连我父母也比从前拘谨多了。刚结婚的时候，周围的一切象都乐呵呵的，充满了喜兴味，似在向我祝贺新婚之喜。结婚后的生活中有许多事情，刺激而有趣味，好多书本上的东西，从长辈们嘴里听到的东西，想象里一些大人们常常议论的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现实的东西，都一点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结婚后，恋人，曾经梦寐追求的.曾经想望中世界上最完美的天使，成了自己的妻子，妻子则就具有另外一种责任和含义。结婚，不是很久以前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那种欢快，而是爱情Сhā上翅膀飞的感觉。

结婚，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婚礼办得体体面面的，这个，我曾无数次设想过，无数次梦想过，那是人生一大乐事。也许，能够通过婚礼，让自己在人们的心目中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让婚礼获得更大的意义。这件事多亏了我的表嫂，是表嫂不辞劳苦.四处奔走，请来了几位本市实力派的名人大腕到场，让我们的婚礼获得了更多的意义，更大的知名度。

婚礼上，婚礼大厅里，数不清的目光，数不清的摄像头集中在我俩身上，表嫂带着须发斑白的本市名画家，人们难于谋面的服装界名设计师，频频在各种媒体上露面的本市大公司总裁秘书，公安界人物，市委人物向我俩志喜道贺，我和新娘子频频还礼答贺。表嫂成了婚礼上的中心人物，她满面春风，不断地和熟人握手套近乎。我爸我妈更是满面红光，喜不自禁。

表嫂和表哥的关系特别好，好的有点超乎寻常。听朋友们讲，表哥和表嫂只要分开一个多小时，就要互打电话闻讯，俩人好的一刻也分不开。可能是两次婚变，表嫂的心受了伤，所以，他对眼下的这份感情特别珍惜。一次，我和表哥在一起，不到半个小时，表哥就接了表嫂两个电话。按说，从个人条件讲，表哥不及表嫂。表嫂漂亮.聪明.有才华，她在事业上，有科学的.逻辑­性­强.开拓­性­的经营思路，有大胆尝试新方案的积极思想，表哥呢，他在服装界小有名声，主要靠着经验和关系，他用几批畅销货的优惠价拉了一批客户，先前，让他前妻给删掉了，如今，又被现表嫂启用。或者，我还听到一些对表哥表嫂的议论，说他们的感情并不扎实可靠，可能是一个时间段的用......这种想法我是不敢苟同的，因为在我看来他们俩的感情是非常好的，也很真实。我这个人，对我自己的判断力向来都是是很自信的。

按照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我不知道我的无意识里是否有对表嫂的其他想法，表嫂身上，有一种超乎于一般女人的特殊魅力，它给人一种刺激过瘾的感觉，流畅.透彻，她能满足人一些生活上一般人难于获得的东西。或者说，我觉着和表嫂在一起聊特有意思，有时候我特想和她在一起。我知道，我应该是她老公之外，至少算三四号的好友。那还是她结婚的时候，是我第一时间发现了表哥的前妻带着一伙人要来闹事，我打电话告诉了表哥，使他们预先做了准备，使他们的婚礼避免了许多尴尬和事故。为此，表嫂对我特别好，可是她妹妹也曾四处放话，如果谁帮了她姐姐让她知道了，她将和他誓不两立，不共戴天，采取严厉的报复和打击。同时，她还发下誓言，一定把姐姐的丑行公布于世，她的两个前夫，一个是贪污犯，一个是走私犯，他刚刚从黑染缸里爬出来，血也黑了，骨头也黑了，还没来得及我给她疗伤治病，洗心革面，又把妹妹老公给抢走了。表嫂的妹妹四处败坏她，可她一直缄默不语。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表嫂哭，表嫂平时那么要强，流泪的时候，就更显得悲苦异常。她说，我这是为什么呢？一个女人，即骑上了马，扬了鞭，就要一路走下去，可是，既然骑上了马，就要骑出个样子，别让人笑话了，就要发挥出驭马的技术和能量。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苦好累好亏，真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做一个平平常常的女人，外边有丈夫撑着，即使粗茶淡饭，即使劳乏筋骨，苦其**，但心无负累....

..。可如果真那样了，我又觉得­精­神上空虚的受不了。我这个人，就这样，很自爱，有时候，也很嫌弃自己。

我笑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要笑，我觉得表嫂可悲可爱也可笑。表嫂低垂着眼帘，在搅杯子里的咖啡。此时，我就觉得，自己处在一个稀奇古怪的境地里。细想想，我在做啥呢？和表嫂经常聚会。是为了听表嫂的故事，还是寻求别的什么，沉湎于某种诱惑?我这样做是不是不道德，对不住妻子。我无法给自己一个圆满的解释，更无法摆脱与表嫂见面。

我第一个丈夫是贪污犯，这是真的，可我不相信他真的有罪。他没有后台，也没有背景，一个乡下上来的大学生，凭着考分，在市里一个商业部门工作。你说，一座城市里有多少贪官，他们贪了多少。不然，他们那些钱那些消费那儿来的。我丈夫是跟他们学的吧，跟大鱼上船，别人住楼也住楼，别人买车也买车，可是，别人你能比吗，别人越爬越高，你却掉监狱去了。为啥呢？那些时间我是怎么过的，我每时每刻都在考虑那些让人头痛的问题，他是冤大头，还是替死鬼，或者真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或者是被一个八面玲珑的贪官利用，他一方面贪奢及欲，另一方面却以清官粉饰自己，一座城市里的一群贪官用他们的狡猾和贪婪，制造了一个难以抗拒的社会现实，他以一个垫脚石的角­色­，被打入了那些带着假面具的伪君子的反衬角­色­的名单里。我一个女人家实在没有办法去洞明世事，弄明白那些事情。表嫂双手捂着脸，一副极度痛苦的样子。她说，她真的不明白那些别墅院.那些二­奶­，那些招摇过市.明目张胆的贪官该怎么解释，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该怎么解释。

不错，我第二个丈夫是走私贩，当我发现我们的家被特警包围的时候，我的头快要爆炸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听表嫂的故事，就像看一部­精­彩有趣的小说书，越往里越有意思。

说起恋爱感情，就第一次最让人难忘。刚开始的时候，他细高条的个子，黑黑壮壮的，可­精­神了。听说他考公务员的时候成绩不错，就他家里太穷，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好几次面试都没成功，多亏了市里的一位庄副市长，看了他的个人资料，多方提携，极力推荐，他才有了那份工作。那位庄副市长可是一位正经­干­部，他出尘脱俗，生活简朴，工作作风过得硬，当今社会那样清廉的­干­部已不多见。听人说，他家的伙食条件很低，终日都是豆汁油条稀粥豆芽豆腐萝卜小菜什么的，家里的电器啊家具呀都是几年前就该换而未更换的，生活清贫得很，因为他有老资格，所以不管他弄啥样子，都没人笑话他。别人就不一样了，你的生活档次稍低一些，就有人笑话讥讽你，甚至找机会想办法羞辱你，让你下不来台。表嫂说，自己条件差了，自己就觉得难露面不好意思见人，想想自己穷不如人在人眼皮底下过的那些日子，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想起从前的日子，难啊。从买冰箱到买空调机，我们犯了多少愁，受了多少难为，他一次次往家跑，我也四处打电话求助。表嫂像是又回到了从前，满脸的愁容。

其实，我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庄副市长家里。庄副市长娶儿媳­妇­，庄副市长儿子的婚礼到没有什么突出的看点，普普通通的结婚仪式，一些亲朋好友的祝贺，并无豪华气派之风，倒有些清廉简朴之气，与当今社会追求时髦.富丽的风气很有一些距离。据说，庄副市长的一家都为革命建立过功勋，是个革命家庭，他们家人的婚礼自然保持革命的传统风格。婚宴开始了，两位男士被挤到我们桌上，其中一个就是我的前夫。他虽然相貌平平，但却­精­明­干­练，他对女人有一种特别的细心与关爱，或者说是巧合或者说是缘分吧，为了一点业务上的事，我记下了他的手机号。表嫂仿佛又回到从前，双眼含情脉脉，我看出来她对前夫依然旧情不忘。

就是最后几次和表嫂接触，我忽然发现表嫂在着意地笼络我，表哥告诉我，表嫂不在在意他们的服装城了，他花了一大笔资金，建了一个服装类的研究室，找了许多学位比较高的工作人员，我知道表姐野心勃勃，他要­干­一番大事业了。可我的专业不是搞服装的，我想不透表姐对我有啥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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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在今天的中国，传宗接代的问题，仍是一般家庭中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有句古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中国一个现代家庭中，下一代里有无男丁，男丁多少，那是关乎一个人生活追求的大问题。我们家呢？我爸老兄弟俩，下边小兄弟俩，我和叔叔家的弟弟，俩男丁，没添也没减。不感到庆幸，也不存在遗憾。二叔家弟弟要结婚了，爸妈自然很重视。弟弟的婚期是爸爸和叔叔商议好的。本来，弟弟的婚期二叔找明白人批过，一个春分后三天，一个冬至前两天，爸爸说，不信那套了，相信那一套，容易使人犯疑忌，叔叔却认为，不信那套吧，心里就过意不去，越容易犯疑忌，人家都信那个，独咱家不信，要是以后孩子出点啥差错，那不更怨恨自己，小辈们办喜事，首先，我们做长辈的得把事情做扎实做齐全了，省的孩子们有意见。爸爸说：那就选春天那个日子吧，那时节正好田里没活，村上闲人多，婚事上也好找人帮忙。事情就那么定下了。二叔一向很听爸爸的话。

此时，我不知道，对于我一个刚结过婚不久的人来说，参加别人的婚礼是一种什么感受，没有ｊi情，只有欣赏和思考，乡下人的婚礼自然另有一种韵味。妈妈几次来我家，意在嘱咐我媳­妇­新郎新娘入洞房后剥红皮­鸡­蛋喂新郎官的时候一定要把­鸡­蛋皮剥的深一些，以便让新郎官能一口咬到蛋黄，也好应了那句新婚人一年一个状元郎的喜庆话。我妈她年龄大了，总爱一句话说三遍，为这件事她往我家跑好几趟了，我媳­妇­也够有耐心的，每次妈来讲她都认认真真地听。农村的事就是多，结个婚吧，什么满床栗子枣，有新娘子嫡亲的小叔子滚床滚三遍，早立子，吃开心面，一辈子开开心心......从前，我挺讨厌那些俗气事的，一般不大过问那些事的，更不愿加入了。今天，临到自己头上了，媳­妇­也加入到那些行列里，我倒觉得那些事挺有意思的。到那天，一定很忙吧，我不知做不做得来，媳­妇­咋样呢，她心里紧张吗？是啊，一家人都有分工了，媳­妇­负责招乎对方来的的伴娘，新娘子的姐姐妹妹，嫂子弟媳什么的；我妈负责招呼对方来的女客主客，新娘子的婶子伯母什么的；我爸负责招呼对方来的的男客主客，就是对方来的舅舅伯伯叔叔什么的；我负责招呼对方来的男客一般客，就是新娘子的哥哥弟弟什么的同辈人。

婶子没了，妈多请了两天假去叔叔家帮忙，我和爸是弟弟婚期头一天下午到叔叔家的，几个长辈文化人，故意给爸爸留下了几幅婚联，爸爸不辞路途辛劳，喝了一杯茶就开始挥毫书写。乡下人的婚礼到比较简单，十几辆婚车，二十多桌酒席，酒席比较简单，无非整­鸡­整鱼.纯­肉­丸子.­鸡­蛋卷煎等，他们的上等菜是城里人嫌油腻不爱吃的菜，香烟是四五块钱一包的廉价香烟，不上十块钱一瓶的普通酒水，弟弟租了个音箱，声音效果不怎么好，嗡嗡嗡嗡的。办完了事，叔叔一幅很亏空很疲累的样子。乡下人闹房也很俗气的，里面不乏一些岁数大的，三四十岁的也有，他们高门大嗓的，讲一些­肉­麻的话，闹房有时候得卖辈，嫂子.婶子啊，抱一个吧，亲一个吧，点个烟吧，不然我们不走，乡下有个风俗，结婚三天无大小，改改辈分，谁都可以闹。我那弟妹到挺聪明乖巧的，一口一个大哥.叔叔的叫，搞得人家不好意思闹。

乡下人的婚礼从形式规模上比城里人的婚礼要简单多了，可是，其间的礼节却很繁缛，有避邪的，有祈愿的，总之，新郎新娘下了婚车，要经过许多小过节才能拜天地入洞房，入洞房后，新郎新娘又要经过许多小过节新郎官才能走出洞房，传统的闹房就可以开始了。按我们老家的习俗，结婚三天，新娘子得给长辈们磕头行跪拜礼，我妈等不得受新媳­妇­头了，包了个红包让叔叔转交给新侄媳­妇­，第二天就要回去上班。那两天，我媳­妇­和我妈一定很累的，她们的皮肤好像黑了一些，可她们很兴奋很满足，她们的神情，有一种朝圣般的崇高，坐上回家的车了，她们仍沉浸在婚礼上那种崇高的祈盼与向往中，她们像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是啊，一对新人结婚了，人们又努力促成了一桩婚姻一个家庭，人们希望他们白头偕老，一辈子都平平安安，人们把自己的心愿通过婚礼表达出来。我妈和我媳­妇­居然放下文明的外衣和科学的思想，去忙乎那些婚礼上看似俗气的事务，也是为了寻求一种心理上的安定和­精­神上的**。她们是为了一种亲情吧，亲情是人的感情最可靠的依托；是为了爱情吧，我妈为了和我爸的爱情，我媳­妇­为了和我的爱情......

回家后，我感觉老婆比从前成熟多了，她对我更温柔更体贴更爱我了。此时，我就想，有些事做得对，有些钱花的值。其实，我对我二叔家倒没什么感情，从小我在城里长大，与二叔家接触不多，我对二叔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爸，相反，到是我觉得二叔常花我爸的钱，心里有些不乐意，弟弟学技术用我爸的钱，开摩托车修理点用我爸的钱，那还期都是遥遥无影的，我老婆到高姿态，一点意见也没有，我闹点小情绪，她还嫌我没心胸不会算账，一点小钱重要还是一大家子人的团结重要，连自己家里人都信不过，那­干­事业如何能取得大成绩，她这一说，我的心里还真就透亮了。妈妈也说，她做事从不考虑为什么，医院来了病人了，你就得给他治，有时候，还要割自个身上的“­肉­”去救别人，两个人都能活下来吗，不是生存的平均主义，是革命的人道主义。按说，我们给予二叔家的，远远超过二叔对我们家的，我不知道爸爸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万一一旦我们家落难，二叔会不会像我们帮他们那样帮我们。我想，爸爸那样有头脑的人，一定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他面上没表示出来，只是被一种情绪推着往前走。不过，爸爸对弟弟好快赶上对我好了，这让我感到有些委屈。

几天后，妈说爸自从家来好像有什么心事，千追百问他才说出来。爸爸说，人的变化真快，自己本来没什么，就因为住城里，别人看的宝似的，捧着追着巴结着，想想自己过去，真有些承受不了，再细想想吧，叔叔家的日子该怎么过呢？就弟弟那个摩托车维修点，叔叔家那个镇上，有一处临路的闲房子，弟弟想把它租下来，就去找镇上那位负责的小­干­部，开始他说房子租出去了，后来他说房子就是闲着也不租给弟弟，你啥东西啊，小偷还是小流氓，租了房子­干­别的违法的事谁担待得起，多少钱也不租，“滚”，弟弟听他说话不好听，气得脸变了­色­，差点没和他­干­起仗来。后来，是我爸找他一位在镇上负责的同学出面，我爸的同学找那位镇上的­干­部提到了我爸，并答应自己为我弟弟做担保人，那人立马就把房子租给了弟弟。这次弟弟结婚，他和弟弟的同学都去送了礼，叔叔安排他们做了大客席。他倒反过来巴结我们，看上去城里人比乡下人金贵让人信得过。爸爸说他能有今天，还多亏了我叔叔，他快考大学的时候，他父亲过世了，是他母亲就我­奶­­奶­，她权衡利弊，说让早结果子的取结果吧，那时候，叔叔还读初中，就让叔叔退了学去混建筑队。那年，我爸考上了大学，他挥泪告别了叔叔­奶­­奶­，是­奶­­奶­深明大义，她说，一家人要想发达要想出头，就得吃吃苦遭遭罪忍忍痛，就得有牺牲的有吃亏的，就得知道知恩报恩。想想爸爸读大学的时候，他得忍受多大的内心痛苦。爸爸说，叔叔混建筑队的时候才十六岁，推砖.和灰，建筑队里那些大工师傅可严厉了，吆吆喝喝，有时候还骂人，叔叔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他也不告诉我们。可是哪，我叔叔天生身体壮又聪明，很快就混到了大工。爸爸说，他亏欠叔叔的这辈子也还不清，那几年，刚在城里安家，多亏了家里照应，我出生的时候，­奶­­奶­把家里攒了半年的­鸡­蛋都送来了，他和叔叔半年才吃了一斤多咸盐。妈妈说了，那时候穷嘛，叔叔的建筑队里老没活，他们搞对象的时候第一次回家，家里连吃的油都没有，他们中午是十点多就到家了，­奶­­奶­和叔叔东借西挪整到下午三点多才整出两碗饺子，妈妈说，那会，她一个饺子都没吃，就饿了一天一夜。妈妈讲，叔叔相亲的时候才好笑呢，她和­奶­­奶­东借桌子西借凳子，玉米缸下边，有半截是谷糠，后来，二婶多次说妈会骗人，把她骗到了家里。我妈说，有啥法呢，自己想弟媳­妇­作伴呢。爸爸说，­奶­­奶­去世的时候，他就给叔叔二十块钱，临回城里，叔叔往他兜里塞了二十五块钱......

其实，我并不想了解那些往事，我也体会不到爸爸内心的苦处，不过，我明白了一个问题，一个人有幸福快活的时候，他必定就有失落痛苦的时候，人和人之间都是互补互助的，谁都有用着谁的时候，一个人只有在人群中才能得到幸福快乐，感情是不可以计算的，感情和计算根本就是水火，感情如果计算了，就不是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