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坤宁宫内,此时已经过了请安的时候但皇后依旧坐在主座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随手端起刚刚泡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显得十分惬意
而在她的面前则跪着一个身穿宫女服侍的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夏紫薇那个被小燕子鸠占鹊巢的格格
紫薇会在这里还要从皇上离京的时候说起
皇后开始整顿后宫除了打压那些个不安分的妃子外就是处理小燕子的事情了
有了从济南带回来的消息,以及漱芳斋的宫女太监做证,小燕子这欺君罔上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可算是坐实了,连带着令嫔和福家也逃不了干系
不过,令嫔说什么也是皇上册封的嫔,作为皇后虽然她也有权利处置,但是为了不让皇上心生不满,她还是决定暂且把令嫔软禁在延禧宫,等皇上回京之后交由皇上亲自处置
小燕子则是被她毫不客气的关进了宗人府,一个假冒的格格,宗人府绝对有权处理,根本不用皇上下谕旨
福家人也都被关进了天牢,欺君罔上的罪名是绝对跑不掉了,就等着审问完毕一并定罪了
事到如今,也就剩下一个紫薇还没有安排,这也是今儿个她在坤宁宫里见紫薇的目的
皇后打量了下跪着的紫薇,从身材样貌上来说,紫薇算是标准的江南女子,完完全全继承了她母亲的样子
不过在皇后眼里,她反而最讨厌这种女子,就像那个令嫔一样,全都是狐媚子
若不是遇到了皇上这样圣明的君主,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但不管怎么说,紫薇也是皇上的血脉,自然不能够同小燕子一样处理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皇后这才很是威严的开口问道:“紫薇,你的身世本宫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而小燕子的事情本宫也都交由宗人府去处理了,现在也只剩下你尚未安排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
皇后这话显然是一个陷阱,为的就是看看紫薇的心性,若是心性不好,自然是得不到好的安排,日后也绝对过不上好日子
现在的紫薇也不是初到京城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在宫里生活的这段日子,她接触了不少宫女太监,从他们的口中也听到了很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从中她也学到了很多,这也是她逐渐疏远小燕子的原因之一
她深深的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自己的身份得不到承认,那么她的下半生也绝对不会好过,而皇后正是这后宫里最有权力的女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紫薇很是恭敬的磕了个头,然后才言辞恳切的说道:“皇后娘娘惩治了小燕子和福家,洗刷了奴婢的冤屈,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敢提要求奴婢知道皇后娘娘一向公正严明,奴婢但凭皇后娘娘安排,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恩,孺子可教”皇后微微一笑,显然也是很满意紫薇的话,一个格格而已,对于皇家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她作为皇后自然有权利安排
细细的想了想,她这才继续说道:“这样吧,你就暂且先住在本宫的坤宁宫,好好的学学规矩礼仪,等皇上回京之后再安排你封号和品级”
紫薇闻言,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赶忙叩首道:“谢皇后娘娘,奴婢一定不会让皇后娘娘失望的”
“莲香,你带她下去安排一下吧”
“是,皇后娘娘”莲香带着紫薇离开了正厅,安排她住在了坤宁宫的偏殿,并且还安排了两个嬷嬷教她格格该学规矩和礼节
处理完紫薇的事情,皇后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可以好好的歇几天了
这段时间她的动作可不鞋不但处理了不少的宫女太监,还有几个答应和常在,那些个不安分的嫔妃她也是狠狠敲打了一番,可以说现在她这个皇后就是整个后宫里面最有权势的女人
日后她要做的就是为十二阿哥好好打算和谋划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做这些阻力自然比以前小了不少
只要不是太出格,惹得皇上厌弃,她这个皇后的位子就是稳稳的了
就在这时候,容嬷嬷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今儿个在外面打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哦?什么消息?快说!”皇后知道容嬷嬷的性子,能被她称作大消息的,就绝对是大事
容嬷嬷靠近皇后的耳边,小声说道:“奴婢听说六阿哥回来了,眼下应该快到京城了还有那个搁安也是一起回来的”
“他们是奉旨回京的?”皇后的脸色变得凝重不少,这两个人可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们回京究竟有什么目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奴婢没有打探到,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容嬷嬷也说着自己的想法,“搁安可是守边大将,没有圣旨便私自回京可是大罪”
“皇上这是想做什么?”皇后微微皱眉,她一时有些想不通,下意识的抓着容嬷嬷的手,小声说道:“容嬷嬷你再去外面接着打探,一有消息就马上回禀本宫”
“是,娘娘,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容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所以很多事她根本用不着皇后嘱咐,就知道该如何做
眼看着容嬷嬷离开,皇后在心里面寻思了半晌,最后叫上了沉香一起,出了坤宁宫,直往毓德宫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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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队人正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过,虽然他们都穿着便装,但是那股子带着肃杀的气势还是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他们的不凡
而领头之人,正是多年都未回京的六阿哥永瑢
从东北到京城,虽然距离不算太远,可永瑢也是日夜兼程了好几天,再加上离开时处理事务所花去的时间,他们就算是到了京城,估计皇上也该回来了
但即便如此,永瑢还是坚持要回京看看,因为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永璇,不亲眼看着他平平安安的,他就是不踏实
没办法,在他心里最重要的除了皇阿玛,就是永璋和永璇了,当然,现在还得加上搁安,也就是他的心爱之人
永瑢在半年之前就收到了让他回京的圣旨,他一直都找各种借口拖着,说白了就是他不想和搁安分开
不过后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是呆不住了,所以才和搁安一起回京,顺便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皇阿玛,他可不觉得自己的心思能瞒过皇阿玛的眼线,坦白一切才是最好的选择
搁安的想法则是和永瑢不同,他只是个做臣子的,如果皇上反对,那么他绝不会违抗皇上的命令;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永瑢伤心,毕竟他们是两情相悦,他对永瑢的感情也是发自内心的
再者,还有他的父母家人能不能接受, ... [,]
(这也是个大问题,总之,他这次回京所要面对的难题可是相当的多啊
眼看着天色渐晚,永瑢也是加快了赶路的速度,务必在天黑之前到达京城,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虽然能够忍受,但是并不代表他喜欢这样
说到底,他毕竟是个阿哥,能享受的时候他还是喜欢享受
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京城,永瑢这才松了口气,侧头看了看搁安:“今晚你就先别回去了,住在我那里吧”
永瑢的郡王府可是要比搁安的府邸好很多,而且难得有机会能够和爱人独处,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还是算了,咱们今天刚刚回来,有些事还是需要安排好才行”搁安也明白永瑢的想法,但这里毕竟是京城,不能像在边关那样毫无顾忌,不然永瑢的麻烦会很大
永瑢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虽然他明白搁安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但是他的心里就是很不爽
脾气一上来,他干脆打马就走,根本连告别的话都没和搁安说
搁安无奈的笑了笑,他很了解永瑢的个性,今天惹他不高兴了,过几天好好的哄哄就好了
说到底,永瑢虽然年纪渐长,但是脾气秉性却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当初选择离开京城,对他来说绝对是非除确的选择
和搁安分开之后,永瑢并未马上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循郡王府,也就是永璋的府邸
多年未见,他对自己的这个同胞哥哥还是很想念的,而且永璋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好,这次回来他可是带回了很多人参蛇胆等补品,顺道一起给永璋送去
宫女魏氏
(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层层传报声,龙隐天也下了龙撵,迈步踏入了长春宫。
只见整个长春宫到处都充满了白色,条条白帆更是随着风轻轻摆动着,一路延伸到了正殿的门口。
龙隐天一边快步前行着,一边留心观察着这里的一切,虽然他已经有了乾隆的所有记忆,但凡事还是多听多看的好。
毕竟他可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东西就凭乾隆的那点记忆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尤其乾隆还是个喜厌不定的人,其记忆就更不可信了。
走入正殿,入目的就是跪了一地的妃子以及阿哥和公主,龙隐天不用看都猜得出来,这些人里面真心来悼念孝贤皇后的人绝对没几个,恐怕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心里面指不定怎么幸灾乐祸呢。
淡淡的扫了一眼,龙隐天就径直向着为首的那位老妇走了过去,这应该就是乾隆记忆中的太后了。
太后手里拿着佛珠、轻阖着双目、口中不住的呢喃着什么,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可见岁月无情。
在听到了脚步声后,她马上就张开了眼睛,那双眼虽然垂暮慈祥却暗含着精明,果然能在后宫中生存下来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龙隐天面儿上恭敬的行了个礼,面对年长者该有的最基本的尊敬和礼貌他还是一点都不缺,因为在青龙国尊敬长辈也是皇室礼仪中重要的一课。
太后一见来人是自己的儿子,原本严肃的脸上马上就显出了喜悦的神情,话里话外都透着为人母亲的关心和回护:“皇上,哀家先前本想你的,可听高无庸说你歇下了,也就没去。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有劳皇额娘挂念,儿子已经没事了。”龙隐天按照乾隆以往的做派,面带微笑的应付着太后的话,但余光却将旁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太后又细细的看了看龙隐天的面色,确定了他是真的大好之后,这才放他前去孝贤皇后的灵前祭酒。
祭酒念悼词,这些对于龙隐天来说基本没什么难处,只不过要他打从心底里表现出哀伤是绝不可能的,充其量也只能够做做表面功夫罢了。ww
祭酒结束之后,龙隐天先是把太后送出了长春宫,然后又转身走了回来,因为眼下但凡是能走路的妃子、阿哥和公主全都在这里了,他也正好趁此机会观察一下。
虽说他对这些后宫的女子都没什么兴趣,即便是在青龙国的时候,他也是把后宫的女人当成繁衍后代的工具而已,但最基本的了解他还是要做的,毕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资格为他生孩子。
与妃子们相比,龙隐天更为看重的反而是这些阿哥们,他们可都是皇帝的儿子,都是有机会继承皇位的,因为在青龙国从来都没有必须传位给嫡长子的规矩,而他也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王位向来就是能者居之。
若不是他那几个儿子都不成器,他也不会想尽办法的去逼迫他的皇弟,最终让他的皇弟走上了逼宫反叛的路。
那些个贵人、常在、答应,龙隐天是连看一眼都欠奉,他只把目光停留在了那几个妃和嫔的身上。
娴贵妃是佐领那尔布之女,满洲正黄旗人,正宗的旗人,容貌也继承了旗人的特点,严肃大气、稳重端庄,是个上位之人该有的样子,只不过身份虽然是贵妃,但却一直无所出。
纯妃苏佳氏是苏召南之女,一个地地道道的汉女,所以容貌上自然也就从了汉人女子一贯的特点,属于娇柔一类的女子,只是面色看上去有些不大好,恐怕是患有什么隐疾。
嘉妃金佳氏是上驷院三保之女,其兄为吏部尚书金简,入宫时为正黄旗包衣,从根上算起也是个汉人,只不过后来在封妃时抬了旗而已,她就样貌而言和那纯妃也是同一类的,只是目前有孕在身所以令她的娇柔之姿大打折扣。
愉嫔珂里叶特氏是员外郎额尔吉图之女,她虽然是满人,但却少了几分英气,多了点柔弱,而且举手投足间低调的很,与纯妃和嘉妃的刻意张扬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舒嫔叶赫那拉氏是侍郎永绶之女,满洲镶黄旗人,样貌上并不怎么出众,想来能够入宫并且还封为嫔,足见她的手段。
大致的看了一圈,龙隐天只对娴贵妃的印象还不错,其他的妃子或多或少都让他一眼就挑出了毛病,没办法,谁让他已经活了三百多年,看人的眼光自是异常的苛刻和犀利,要求也不是一般的高。
龙隐天刚转过头来想要细心的观察一下这几位阿哥,就被一个肝肠寸断的哭声给打断了,这让他的心里是非常的不爽;而且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哭声,这会让他忍不住有想要杀人的**。
他刚一来到这里就赶上皇后驾薨,心里已是很无奈了,站这里听着这些女人只哭不落泪的抽泣声他也能暂且忍耐住,可就这一声嚎哭直接让他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暗自深吸了口气,龙隐天转过头来看向了皇后的灵柩处,只见一个身穿孝衣的女子正伏在灵柩上痛哭不止。
那女子只是略施粉黛,娇柔的眉眼、小巧玲珑的口鼻、如弱柳扶风的腰身,从头到脚都是江南女子般的风骨,再加上她此刻眼角垂泪、盈盈欲泣的模样,当真是人见犹怜。
仔细的回忆了片刻,龙隐天这才记起此人应该就是孝贤身边伺候的大宫女魏氏。
只不过见惯了后宫之事的他素来都不吃这一套,说他冷心冷情也罢,说他不近女色也好,总之对于女人他向来都没什么感觉。
见魏氏居然用这样无耻的方法来引起皇上的注意,旁边跪着的一众嫔妃全都在假哭的同时暗自咬牙,心中指不定把魏氏骂了多少遍,但碍于龙隐天还在场,她们也就只能够继续扮演孝顺妃子的角色。
而龙隐天自是把一众妃子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对于这个魏氏倒是起了些心思,只不过并不是什么男女之心,而是如同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玩具,连带着他看魏氏的眼神都有了那么一点点微妙的变化。
那魏氏哭着哭着突然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然就那样晕了过去,在众嫔妃恨不得拧断了帕子的同时,跪在旁边的和敬倒是对这魏氏流露出了感动的神色。
龙隐天把这些看在了眼里却什么都没说,直接吩咐一旁侍奉的宫女将魏氏扶下去,然后又吩咐高无庸前去传太医,而他则跟在那几名宫女身后走进了长春宫的偏殿。
龙隐天虽然不知道他今天的做法是不是妥当,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个嫔妃肯定是将这个魏氏给恨上了,居然在元后的灵前公然的勾引皇上,这样的胆识、心机和手段若是放在后宫里面,怕是又会多出一个高氏来了。
“微臣叩见皇上。”匆匆忙忙赶来的太医一进门就直接跪倒在地,给龙隐天行了个大礼,心中的惧意多于恭敬。谁让龙隐天此时的脸色冷得吓人,太医们自是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
“ ...
(免礼,去给魏氏看看吧。”龙隐天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些太医,把他们和乾隆记忆中的人逐一对照,随后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乾隆还真不是一般的识人不明。
这三名太医里面除了郑太医之外,其他那两个都是阿谀奉承、虚与委蛇之人,虽然医术是不错,但人品却不怎么样,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来推卸责任。
号完了脉,胡太医立刻回禀道:“启禀皇上,魏氏只是一时气虚且哀思过度,所以才会晕倒,并没有大碍,只需开几服补气之药再静养一两日便可大好了。”
太医的话听上去煞有其事,但实际上龙隐天明白,太医的言外之意就是这魏氏啥病都没有,纯属在这里装蒜罢了。
龙隐天淡淡的瞥了仍在昏迷的魏氏一眼,心中冷笑:「演戏演得还挺逼真的,也算有点本事。」
待太医刚刚退下,那魏氏就悠悠转醒了,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但却让旁人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破绽,除了龙隐天之外。
“皇上!”魏氏在看到了龙隐天时很是惊讶,随即便立刻就要从床上起来行礼:“奴婢给皇上请安……”
龙隐天直接抬手温柔的把魏氏又按回到了床上,言语间难掩‘哀伤’的说道:“真是难为你对主子如此忠心挂念了。唉……没想到孝贤就这样撒手人寰,只留下了和敬这唯一的女儿,朕实在是……”
“皇上,娘娘在天有灵,也一定不希望您如此哀伤,和敬公主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皇上您了……”言语间,魏氏的眼中又再次溢满了泪水,哀思之情溢于言表。
“你说的是啊……”
龙隐天就这样和魏氏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话题自然是围绕着孝贤皇后和和敬公主,只不过他是很有技巧的在套魏氏话而已,毕竟平日里的很多小事乾隆都不怎么在意,殊不知小事堆积起来往往就能够变成大事。
而那魏氏却是在想尽办法勾引龙隐天,就算上不得龙床,也要在皇上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况且她知道皇上以前特别偏爱高氏,所以言谈举止间都有意无意的在模仿一二,但话题却一直都围绕在孝贤皇后身上,足见其心机之深。
重建粘杆
(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皇帝在早朝期间下的旨意和对待那些个大臣的做法,却犹如一季春风,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这不但令众嫔妃猜疑不已,更是令太后心焦。ww
毕竟更改早朝制度不但是动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而且还有可能会让那些个文人借机大做文章,说皇帝怠慢政事、贪图享乐之类的,这败坏的可是皇上的名誉。
想到此处,太后可就再也坐不住了,她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吩咐太监前去请皇帝来慈宁宫叙话,说完还不住的喘着气。
一旁的晴儿见了,立刻就上前帮太后顺着气,并且还用婉转的语气安慰着太后:“老祖宗您先别气,皇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您好歹也等问清楚了再说也不迟啊。”
太后重重的叹了口气,缓了半晌之后才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晴儿你年纪还小,不明白此间的利害。再怎么说皇帝可都是哀家的亲骨肉,难道让哀家眼睁睁的看着皇帝犯错而不加提醒吗?更何况,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也绝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断送了,否则你要哀家死后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先去的雍正爷呢?”
晴儿一听太后连这话都说了,也就明白此事恐怕非同小可,她虽然还不懂这朝上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很识相的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帮太后锤锤腿、揉揉肩,好让太后的心情能够稍好一些。
后宫发生的这些事龙隐天现在并不知道,因为他在下朝之后就直接来到了御书房,遣离了所有的奴才、关上了房门,并且还严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就连高无庸都只能够站在门外候着。
此刻在御书房内,除了龙隐天之外,就只有一个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御前侍卫。
而这个侍卫就是今日在御景亭值班的粘杆侍卫,化名叫伊拉奇,并且他还是粘杆处仅存的资历较老的成员之一。
之前由于乾隆很不喜欢粘杆处这个组织,认为这类特务组织的存在是他政绩上的一个污点,因此将其束之高阁了许多年,并且将宫外的那些人也都遣散了,只留下了宫内这仅存的一些人手。
龙隐天先是打量了伊拉奇一番,感觉这人应该是个可靠的,于是这才开口说道:“伊拉奇,以前粘杆处里解散了的那些人你还能联络到吗?”
伊拉奇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龙隐天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事儿,但是随着他深入的一想,他的心马上就凉了半截。
因为他知道以前皇上一直都厌恶粘杆处的存在,虽说早年已经把外围的部分给解散了,但保不齐哪一天皇上就会要了他们的命,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天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伊拉奇还是秉承着臣子该做的本分,恭敬的回道:“回皇上话,奴才还能联络到他们。”
龙隐天略微点了点头,他知道伊拉奇说的是实话,因为但凡是特务机构都会有他们特殊的联络方式,即便是解散了,想要再次召集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他问这个问题也是为了做一个初步的考验,为的就是看看伊拉奇是不是足以让他信任。
随后,他就给了伊拉奇派了一个任务:“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三天时间,你务必要把以前粘杆处的人全都召集回来,朕打算重建粘杆处。”
‘什……什么!?我……我没听错吧?’
龙隐天的话犹如一个炸雷,让伊拉奇原本平静的心瞬间就翻起了巨浪。
以前眼看着乾隆将粘杆处解散、将雍和宫的密室填平,他就心痛得无以附加,毕竟粘杆处可是他的阿玛打从跟随了雍正爷之后,用血和汗一点点组建起来的,可乾隆毕竟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不是看在他的阿玛给雍正爷立下过大功的份上,他恐怕也难逃被遣散的命运。
他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最差也就是被赐死而已,但没想到今日他居然会接到这样一道旨意,一瞬间竟让他红了眼眶、百感交集。
由于伊拉奇一直都低垂着头,龙隐天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自然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可过了好一会,龙隐天都没有听到回话声,于是有些疑惑的又追问了句:“伊拉奇,怎么不回朕的话?”
伊拉奇心中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御前失礼,于是赶忙磕头告罪:“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赎罪。”
龙隐天忍不住轻笑了声,看来他那句话反倒是吓住这个有意思的小侍卫了:“行了,朕没那么小器。朕交给你的事儿,你能办好吗?”
伊拉奇这才直起了上身,略微深吸了口气,仰头看着龙隐天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道:“奴才一定办妥。”
看着伊拉奇回话的样子,龙隐天心中稍稍有了些惊喜,因为伊拉奇的这种做法和青龙国的臣子们回话的方式是一样的,那就是回话时一定要看着君王的眼睛,不能遮掩躲闪,否则就是欺君。
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过一个人的眼神就能够看出很多东西,尤其是龙隐天那时候还身负龙御功,能够很容易的通过臣民的眼睛看透他们的内心,只有皇族中人才是例外。
脸上终是有了笑意,龙隐天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正好趁此机会一并吩咐下去:“对了,还有朕打算把养心殿的暗卫都撤换掉,然后全部由血滴子顶替上来。至于曾经的那些个暗卫就调派给粘杆处使用,背景不干净的就直接处理掉吧。此事也由你来负责,朕给你五天时间,有困难吗?”
伊拉奇一听这话,也就明白了龙隐天话外的意思,于是很郑重的答道:“回皇上话,五天时间已经足够了,奴才一定会按时完成此事。”
“那好,你下去办吧。”说完,龙隐天就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奏折,开始处理起今天的政务。
“喳。奴才告退。”伊拉奇很认真的磕了个头,然后才起身离开了御书房,脚步也明显比来时要匆忙得多。
其一是因为他急切的心情,其二则是他这几天要办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且每一件都不能够出差错,而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办好了他自然就能够得到皇帝的重用。
就在伊拉奇刚离开没有多久,高无庸就进来回报说太后派人来传话了,说是让皇帝在处理完政事之后到慈宁宫去一趟。
龙隐天听后略微皱了下眉,他不用细想也能够猜出肯定是有人在太后面前嚼舌根了,想来应该是为了今儿个早朝时候的事情。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后宫和朝堂始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嫔妃们肯定没胆子议论政事,可暗地里下些个小绊子、在太后面前上眼药的事儿,她们还是做得出来的。
抬手用指腹轻轻抚摸了下自己的下唇,龙隐天就吩咐让高无庸传话下去,说他下午处理完政事之后就去慈宁宫请安,并且让太后把各宫的嫔妃们都叫上,稍微热闹一下,毕竟前段时间孝贤皇后出殡,宫里也实在是冷清了 ...
(许多。
高无庸不知道龙隐天想做什么,他也没那个胆子擅自揣测圣意,于是领命之后就匆匆忙忙的前去传话了,只不过在路上他一直都琢磨着该如何回复各宫的娘娘们。
被这件事儿这么一闹,龙隐天也没有了处理政事的心思,他把手中的这本折子草草的看完留了朱批,然后就起身准备出去走走,同时脑中一直都在琢磨着要如何敲打一下后宫里那些个不安分的嫔妃以及该如何与太后沟通。
不知不觉间,龙隐天就溜达到了上书房外的不远处,想起自己最近忙于政事,还从未检查过阿哥们的课业,于是他就命身旁的太监传报,而他自己则直接迈步走进了上书房。
听是皇上来了,这些阿哥们可不敢怠慢,全都从椅子上跳下来,跪地行礼、异口同声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纪晓岚赶忙放下了手中的书,上前几步见礼:“微臣叩见皇上。”
“都起来吧。”龙隐天对于这些个虚礼从来都不怎么在意,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走到主位上坐下,面带淡淡的微笑说道:“纪晓岚,朕今天一时兴起来得突然,没打扰你授课吧?”
‘嘿,瞧皇上这话问的,这让我该怎么答?若说不打扰,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您这尊大佛往这里一坐,阿哥们那还有心思看书啊;若说打扰,您听着准得心里不高兴,您一不高兴,倒霉的不还是我吗?’
纪晓岚被龙隐天一句话问的是心里面那个憋屈,但皇上问话他又不能不答,于是只得答非所问道:“皇上明鉴,诸位阿哥都十分的聪明好学,平日里也都很勤奋,断没有打扰一说。”
‘真不愧是大学士,反应还挺快。’龙隐天方才那话其实是故意问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这个纪晓岚是不是个聪明人,做事有没有些个小手段、小心思,若真是那种迂腐不化、只知道死读书的人,他也不介意给这些皇子们换个老师。
不过,龙隐天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纪晓岚,笑如春风的同时,直接一道口谕就砸了下去:“既然如此,那你就替朕考考在座的诸位阿哥吧,也让朕看看他们的学业如何。”
训诫太医
( 就在这时,负责监刑的高无庸快步的走了进来,只见龙隐天正坐在床边居然将永璋搂在了怀里,而永璋此刻正靠在龙隐天的肩膀上,面色潮红、薄唇微张,半闭的凤眼尽显柔媚之态,两人之间的感觉极是暧昧。
高无庸心中惊讶之余,连忙低下头,紧盯着地面回禀道:“回皇上,外面儿已经行刑完毕了,奴才也都亲自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
在回话的同时,他还在心中不断的默念道:‘奴才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嗯,朕知道了。”龙隐天低头看了眼已经有些困倦之色的永璋,温柔的轻声说道:“永璋,待会吃了药你就好好休息吧,争取早日把病养好。”
永璋先是怔愣了一会,然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儿臣的《孝经》还没抄完呢,儿臣想着等写完之后再睡。”
龙隐天听后差点没被气乐了,抬手就在永璋的脑门上重重的弹了一下,佯装嗔怒道:“你是成心跟朕抬杠玩吗?是不是还嫌药吃的不够多,嗯?”
永璋头脑昏沉之际也没看出龙隐天是假怒,赶忙连声告罪,原本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儿臣……儿臣不敢……”
看着永璋的反应,龙隐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再次用手狠狠的捏了捏永璋那已经有些消瘦的小脸儿,柔声说道:“既然不敢,那就乖乖听朕的话。”
听到耳边传来的笑声,永璋这才明白自己又被龙隐天给戏耍了,不由得撅了撅嘴,同时心中不忿的瞥了龙隐天一眼,似是在控诉他欺负自己儿子的无赖行为,口中却仍是乖乖的应了话:“是,儿臣遵旨。”
见永璋如此的有趣,龙隐天的心情也越发的好了,在永璋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下,然后就直接吩咐道:“高无庸,传膳吧,另外让厨房做些清淡的粥菜送过来。”
“喳,奴才这就去。ww”高无庸一直在旁边尽职尽责做个布景,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全当是看不见,不过一听皇上有吩咐,他就立刻活了过来,赶忙应了话,之后就快步的出去传话了。
至于永璋,他则是被龙隐天方才的亲密举动给吓住了,呆呆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要知道以前乾隆对他们这些阿哥们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不是严厉的教育就是严肃的训斥,而今日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有些接受不能了。
龙隐天回过头来,却看见永璋竟然在盯着他的脸发呆,于是轻声的开口问道:“怎么了永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何这样盯着朕看?”
“啊!”永璋被龙隐天的声音给瞬间惊醒了,他脸上“腾”的一红,羞怯之情顿时上涌,随后他赶忙低下头把脸埋在龙隐天的肩膀处,闷闷的答道:“没……没有……”
龙隐天倒是不以为意,抬手轻抚着永璋的背,随口问了一个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永璋很喜欢抱着朕吗?”
永璋眼下还沉浸在方才那种羞愤欲死的心情里,所以对于龙隐天的话也没有多做考虑,直接下意识的就将实话给说了出来:“喜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龙隐天也就没有再追问,毕竟永璋只是喜欢依偎在自己阿玛的身上而已,这种做法本身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算是寻常父子如此的举动也是很常见的;而且这样的做法还能够在潜意识里增进父子之间的感情,只要永璋喜欢,那么平日里多抱抱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满人那种“抱孙不抱子”的传统,则早就被龙隐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本来早就离开的赵太医却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并且手上的食盒中还装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很明显那药是刚刚才熬好的。
赵太医见皇上居然抱着三阿哥坐在床边,不由得微微一愣,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见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龙隐天淡淡的看了赵太医一眼,随后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问道:“起来吧。赵太医,你去而复返可是有事儿?”
“回皇上,微臣是给三阿哥送药来了。”赵太医回答的是胸有成竹,看样子是早就想好了。
“呈上来吧。”赵太医回话的时候龙隐天根本连看都没看,而是低着头又忍不住用手捏了捏永璋的脸,谁让永璋那脸上红扑扑的模样是如此的诱人呢,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碰触,甚至是一亲芳泽。
“喳。”赵太医可一直都没敢抬头乱看,在听到皇上的吩咐之后,他马上就将药从食盒中端了出来,小心的用双手递到了皇上的面前。
此时在龙隐天怀中的永璋,正盯着赵太医手中的那碗药直皱眉,自从他生病以来,每天都要喝三大碗苦兮兮的汤药,弄得他嘴里面除了苦味之外,其他的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了,现在一见又要喝药,心里的抗拒感立时就占了上风。
龙隐天在接过药碗之后并没有马上让永璋喝药,而是随手把药放到了床边的矮凳上,然后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赵太医,不紧不慢的问道:“这药是你亲手熬的吗?”
赵太医以为皇上是担心这药有问题,所以赶忙答道:“回皇上,这药是微臣亲手熬的,也是由微臣亲自送过来的,中间不曾假借他人之手。”
“是吗?”龙隐天的语气忽而一转,冷得仿佛能落下冰渣来,“朕还真不知道你赵太医何时自降身份,做起奴才们该做的事儿来了。”
赵太医一听就知道这事儿坏了,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于是他赶忙跪下来连声请罪:“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行了,你死一次就够了,用不着一万次。”龙隐天冷冷的一笑,终于还是放过了已经快吓得晕过去的赵太医,冷声说道:“今儿个朕心情好,也就不追究了。若是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
见皇上要放过自己,赵太医在心里立刻就松了口,赶忙又是磕头又是谢恩的:“微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对于赵太医这种贪生怕死、就知道邀宠的人,龙隐天是打心底里面就很反感,毫不客气的冲口说道:“还不快滚。”
“是是,微臣这就滚,这就滚……”赵太医一边说着,一边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他那滑稽的动作倒是把永璋给逗笑了。
龙隐天见永璋开心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而伸手把药端了过来,柔声说道:“永璋,把药趁热喝了吧。”
方才还笑的一脸开心的永璋,一看到碗里面那黑乎乎的药汁立刻就笑不出来了,并且瞬间就换上了一幅苦哈哈的表情,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龙隐天,不住的哀求道:“皇阿玛,儿臣可不可以不喝啊,这药实在是太苦了。”
龙隐天有些失笑的看着永璋,耐心的劝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喝药你的病永远都好不了的。”
永璋并没有因为龙隐天的劝说而放弃自己的想法,反而继续讨价还价起来:“可是……儿臣已经喝了很多天了,少喝一次都不行吗?”
...
( 都说生病的小孩最难缠,龙隐天这次可算是真正的领教,这永璋简直比他上辈子的那两个只知道淘气捣蛋的儿子还难搞,讲道理根本就讲不通,看来只能够勉为其难的用一些个强硬一点的手段了。
想罢,龙隐天反而淡柔的一笑,再次确认道:“你真的不想喝?”
永璋这次并没有马上回话,因为他总觉得皇阿玛笑的实在是太诡异了,可他又真心的不想喝药,于是一时之间反而沉默了,只不过他的眼睛却将他的心思全都出卖了。
龙隐天没有再说话,而是将药拿到了自己嘴边,直接喝了一大口含在了口中。
就在永璋心中疑惑,为什么皇阿玛要把给他熬的药喝掉的时候,龙隐天就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然后不由分说的直接吻上了他那粉嫩的薄唇。
各怀心思
( 这边高无庸急匆匆的回到养心殿,马上就听说皇上将三阿哥安置在了养心殿的偏殿里,他也没敢多耽搁,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偏殿中,可进门之后刚一转过屏风,他就觉得自己的胃又开始疼了:‘天啊,我说皇上唉,那可是您的龙床啊,您让一位阿哥睡在上面,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龙隐天倒是根本不在乎这些,永璋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这具身体的亲生子嘛,睡自己的床没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了,他小时候也常常和父皇以及皇弟挤在同一张床上,他的父皇每次都会讲一些有意思的小故事又或是朝中的趣事来哄他们入睡,这也算是教育后代的一种方法吧,至少他和他的皇弟就被教导得很出色。ww
高无庸几步来到床边,规规矩矩的低头看着地面,恭恭敬敬的说道:“回禀皇上,奴才已经给纯妃娘娘传完话了,纯妃娘娘一向都是个聪明的,想必会明白您的意思。”
龙隐天只是抬眼瞟了下高无庸,对于这件事儿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高无庸这话听上去像是在为纯妃娘娘说好话,但实际上他却隐晦的说明除了皇上口谕之外,纯妃还问了些别的事儿,而他也捡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回了纯妃。
安置好了永璋,出了偏殿的龙隐天淡淡的呼了口气,心中虽然不喜,但仍是开口吩咐道:“摆驾慈宁宫。”
这时候的慈宁宫可是分外的热闹,可谓是莺声燕语、争奇斗艳啊,毕竟这一众嫔妃们都想着能在太后面前落个好印象,能被太后看中的人日后可就有了一座不小的靠山啊,再怎么说这后宫里面也就太后说话最有分量了,连皇后都比不上呢。
太后端坐于首座,旁边自有晴儿侍奉左右,看着下面的嫔妃们,太后面儿上虽然仍旧笑得和蔼可亲,但是心里面却将这些人挨个都扒拉个遍,然后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景娴啊,下个月可就是封后大典了,你哪儿准备的怎么样了?若是有什么难处的话就尽管和哀家说,毕竟这事关皇家颜面,可丝毫马虎不得。”
坐在众妃之首的娴皇贵妃明显是春风得意,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消失过,面色也比前些日子红润得多,可见“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还是很正确的。
听是太后问话,娴皇贵妃赶忙应道:“皇额娘您就放宽心吧,媳妇儿也明白这个理儿,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若真是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媳妇儿也不会磨不开嘴的,到时候您可不要嫌媳妇儿烦就好了。ww”
“嗯,你明白就好。”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娴皇贵妃很明显比其他那些个妃子们识大体、懂规矩,要不然她也不会挑娴皇贵妃来做皇后了,只是这娴皇贵妃的手段还差了些、性子也直,以后少不了她这个太后从旁帮衬了。
这太后和娴皇贵妃的对话表面上像是在说封后大典的事儿,但实际上下面的嫔妃们心里可都跟明镜儿似的。
这哪儿是在说大典的事儿啊,分明就是太后在借机敲打一下各宫的妃子们,明白的告诉众人这皇后是她心里面认可了的,她就是皇后的靠山,日后谁若是敢给皇后没脸,那也就是给她这个太后没脸,到时候可别怪她翻脸无情。
嘉妃倒也是个有心眼儿的,一边扶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笑吟吟的说道:“臣妾前些日子一直在安胎,这足不出户的也没机会见到娴姐姐。今儿个臣妾就借着太后她老人家的光,先恭喜娴姐姐了。”
娴皇贵妃一点都没听出来嘉妃的话中有话,只是就着字面儿的意思客气的回道:“妹妹干嘛这么客气,这些日子本宫也实在是没空,等忙完了这阵,本宫一定去你那里坐坐。”
纯妃听着嘉妃的话音有些不大对,知道现在还不是挑拨的时候,于是赶忙圆了个场,一甩帕子笑着说道:“姐姐可别听她瞎说,她啊准是一个人闷坏了。要不这些日子我就常过去陪陪你,横竖也是我那儿离你的永宁宫最近,我看你啊还是安心给皇上生个小阿哥吧。”
纯妃的话听着是极亲切的,但那些个有心眼儿的自是听出了话外音,心里头那些个小心思可就多了去了。
嘉妃见纯妃竟然出来圆场,还故意暗示她现在可是怀着皇嗣呢,所以她也就没在继续耍心眼,顺着纯妃的话下了个台阶,故意轻笑着说道:“还是姐姐了解我,那日后你可要常去我那儿坐坐啊。”
娴皇贵妃是根本就没听出来纯妃和嘉妃这几句话之间的你来我往,只觉得两个妃子的感情还是不错的,这后妃们若是相处融洽,那她这个继皇后日后也能省点心。
这时候,太监的一声传报彻底打断了这屋内的“和谐”,众嫔妃们那原本还安分的心瞬间就蠢蠢欲动起来,原因无他——皇上来了。
随着太监那尖细的声音落下,龙隐天就快步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在座的嫔妃们,然后来到了太后的面前见礼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看着皇上对自己仍是尊敬孝顺的模样,心里自然高兴,语气也越发的和蔼了:“皇上快来坐下吧,政事可都忙完了?”
随后娴皇贵妃就领着一众嫔妃们给龙隐天见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当然了,其中也少不了这些嫔妃们不断抛来的媚眼,毕竟平日里皇上可不是那么容易见的。
“起吧。”说完,龙隐天就坐到了太后的身边,他当然知道这太后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表面功夫还是很到位的,话里话外也故意透着对太后的敬重:“朕也是刚忙完,方才先是去看了看永璋,然后就直接来您这里了。”
太后一听皇上还没等她问,就自己提起了三阿哥的事情,于是也就顺着接口道:“哀家听说你把三阿哥接到养心殿去住了,但那养心殿可是你的寝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太后的话让纯妃的心瞬间就悬了起来,只不过现在还轮不到她Сhā嘴,因此她也只能够竖着耳朵听着。
龙隐天倒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也就照实说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就是永璋病了多日也不见好,朕觉着是那些奴才们怠慢了,所以就把永璋接到养心殿来休养了。而且,朕也早就有意把永璋带在身边教导,这事儿皇额娘您也就别操心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太后也不可能不明白,这皇上明显是要开始培养储君了,而这储君之事已是政事,后宫是不得干政的,所以太后就算是想要细问也不能再开口了。
至于纯妃,她此刻心里可是分外的不平静啊,皇上这意思如此明显,她哪能听不出来?这一众嫔妃哪能听不出来?看来这以后的日子怕是真的平静不了了。
其他的妃子们虽然面儿上还如同往常一样,但是心里却都暗恨不已,手中的帕子也差点被拧断了,那些有阿哥的妃子无一例外的都在想着为什么被皇上看中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心里面都想着要如何帮自己的儿子争宠;而那些个没有阿哥的妃子则全都在心中暗自盘算着,无论如何都要生个阿哥出来,否则她们失宠就是迟早的事儿了。
...
太后只得话题一转,意有所指的说道:“哀家知道有些事儿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可爱家还是想提醒一句,这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皇上可不能不顾啊,哀家可不希望皇上你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背上骂名啊。”
龙隐天听出太后这是在借机说朝上的那些事儿,于是淡淡的一笑,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说道:“皇额娘你就放宽心好了,朕做事自有分寸,再怎么说朕也是这大清国的皇帝,为的也是咱们大清的江山好,所以若是有些人在您的面前乱嚼舌根,您随便听听就好了,别太往心里去了。”
他这次说的很明白,就是让太后不要质疑他的决定,毕竟他才是皇帝,他的话绝对不容置疑。
太后一听这话,心里的感觉是说不出的复杂,她担心皇上若是一意孤行会惹出祸事,欣喜的是皇上这种杀伐果断的气势居然有了几分康熙爷的影子,难过的是皇上现在已经彻底有了帝王的架势,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听她这个老婆子的话喽。
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太后,身份摆在那里,只要她和皇上之间不撕破脸,皇上对她应该还是好的,于是她也就和蔼的一笑,将此事轻轻揭过了:“既然皇上早有了打算,那哀家也就不多事儿了。”
随后,太后就又和皇上拉起了家常,言语间还提及了娴皇贵妃操办立后大典的事儿。
龙隐天可完全没心思管这些繁琐的东西,于是就金口一开,全权让娴皇贵妃负责了,反正不久之后娴皇贵妃就是皇后了,执掌后宫是理所应当的。
其他的嫔妃见皇上都话里话外的向着娴皇贵妃,心中又开始暗暗打算了,想讨好的有之,想下绊子的有之,想明哲保身的有之,总之每个人心中都不安分。
龙隐天倒也没呆多久,很快就离开了慈宁宫,因为在御书房还有一大堆奏折放在那里没有处理呢,看来他晚上可又有的忙了。
信或不信
( “永璋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永璋被耳边突然传来的那温柔低沉的嗓音给吓了一跳,右手不禁一抖,一滴墨汁就从笔尖上滴落了下来,将他刚写到一半的这张纸给彻底的毁掉了,只不过眼下他更在意的是站在自己身后的龙隐天。ww
“皇阿玛……”,永璋显然是很心虚,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发呆了一小会儿而已,就被他的皇阿玛给逮了个正着,这次皇阿玛恐怕除了训诫他之外又要罚他抄书了,于是他赶忙站起身来,稍有些忐忑的回道:“儿臣只是想着好久都没骑过马了,所以……”
永璋的话虽然并未说完,但龙隐天已然明白了他的想法,心里面多少有些心疼他这个既听话、性格又温和纯良的孩子。
虽然经过了太医的多方调养,永璋的身体恢复得还算不错,但这也是相对而言的,现在恐怕就是比他小了三岁多的永珹,体质都要强过他很多,所以龙隐天才在永璋回到上书房上课之后,就下旨免去了永璋每日下午的骑射课程,改为在御书房学习政务。
可好动毕竟是男孩子的天性,而且满人又从来都很看重武艺和骑射功夫,几乎每隔一两年皇上还会举办秋围,而且就算是天家血脉,若是武功不济的话,恐怕也难以获得皇上的重视和青睐,所以不能习武这件事儿对于永璋来说可谓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龙隐天抬手摸了摸永璋的头,逐渐安抚下了永璋眼中所流露出来的不安,然后才语气温柔的说道:“永璋若是想骑马,那下次去木兰秋围的时候,朕就带你一起去。”
永璋听后眼中立刻就流露出了浓浓的喜悦之情,因为谁都知道皇上以前是从不带阿哥们去参加木兰秋围的,一来是因为有些阿哥的年纪还小,不适宜出远门;二来则是因为皇上除了孝贤皇后所生的嫡子外,根本就不喜欢其他的阿哥们,所以自然是不会带他们前去了。
可现在皇上居然开了金口,要带永璋去参加后年的秋围,这怎能不让永璋欣喜异常,甚至于他还有些不大敢相信的又小声追问了句:“皇阿玛,您说的是真的吗?”
龙隐天看着永璋那双瞬间就充满了神采的眼睛,也扬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朕的话可是金口玉言,还是说在你的心里,你其实根本就不相信朕?”
虽然龙隐天只是开玩笑的随口一说,但却恰好戳中了永璋的心事,让他心中的喜悦瞬间就消退了下去,原本还有些雀跃的心此刻却在隐隐作痛。ww
他不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皇阿玛,可恰恰是以前失望的次数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以至于他逐渐的学会了再也不对皇阿玛抱任何的希望。
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他的心就会被伤的越重、痛得越深。
永璋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才是对的,其实他完全可以说句谎话来让他的皇阿玛高兴,可他却打从心底里不想欺骗自己的皇阿玛,尤其是经过这次的一场大病,他已经深刻的感觉到了皇阿玛对他的心意,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父爱,所以最终他还是低下头、选择了一句不是实话的实话:“儿臣……儿臣不敢……”
随着永璋的回话,龙隐天脸上的笑意也逐渐的消失了,他哪能听不出来永璋话中的意思,明摆着的,永璋对他还是不怎么信任,虽说并不是一点信任感也没有,但距离父子间应有的那种全然的相信可还差得远呢。
不过龙隐天知道,所谓的信任也是从日常的相处当中一点一滴培养出来的,他这个身体的前任几乎都快把永璋这个儿子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么永璋在面对他时会表现出不安和不信任也是正常的,要改变父子间的这种状态自然也是需要时间的,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龙隐天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伸手将永璋刚写到一半的那张纸给拿了起来,从头细细的看了一遍。
虽然永璋的观点和看法还稍显稚嫩,对于官场之中的黑暗和复杂了解的也不深,但他这一手楷体小字写得还是非常不错的,可见他平日里是真的下工夫去练过,而且应该已经练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龙隐天见永璋一直都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心知这孩子一向心重,于是只得挑了个话头,随口问道:“永璋,你的字写得倒是很不错,从什么时候开始练的?”
声音仍旧是一贯的低沉而温柔。
永璋被问的微微一愣,继而抬起头来看了看龙隐天,不出意外的瞧见了龙隐天一贯的那种似笑非笑神情,他没想到皇阿玛并未怪罪他做事不用心,好像也没有因为他方才的话而生气,甚至于居然还夸奖他的字写得好。
于是,他也没来得及细想就如实的答道:“儿臣从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练字了,每日都不曾间断过,因为皇阿玛曾经说过,‘字如其人,这字就是学习做人的第一步。’”
不知为何在答完话之后,永璋的心里居然生起了一股淡淡的愧疚感,他觉得他不该如此猜忌他的皇阿玛,他觉得他应该相信他的皇阿玛才对,只是心里那种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皇阿玛,我该相信吗?我……还能够相信吗?可我真的觉得很怕……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永璋或许并没有发现,他心中的矛盾其实早就已经被他的那双眼睛给出卖了,他的每一个小心思都不曾逃过龙隐天那敏锐的洞察力,只不过很多时候龙隐天都佯装着没有看到而已。
因为永璋的心思太重、性子又倔强,很多事若不是他自己想通的话,别人无论如何都是帮不上忙的。
龙隐天将手中的纸放回到了桌上,然后抬手轻轻捏了下永璋的脸颊,语带关心的说道:“难怪调养了这么久,也不见你长点儿肉。你现在身子还没好利索,每天少练一些也无妨的,要不然朕如何能够放心的带你去木兰呢?”
永璋完全没有想到龙隐天居然会在这御书房内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这不禁让他又忆起了之前在生病时发生的那些事儿,尤其是那个让他想忘都忘不掉的吻。
感觉自己的脸上略有些发烫,永璋知道自己又一次不争气的脸红了,心跳也难以自控的加快了不少,他总感觉皇阿玛和以前相比改变了很多,而这种改变的开始就是那场几乎快要了他性命的大病,也许这就是因祸得福吧。
虽然对于皇阿玛的某些做法,他在理智上仍没有办法接受,但是他却很喜欢和皇阿玛在一起相处时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能够持续多久。
眼看着永璋双颊泛红的低下了头,龙隐天略微扬了下嘴角,看来永璋不但性格温润腼腆,就连脸皮儿都这么薄,这以后若是到了朝堂上,还不得被那些个老狐狸给欺负死,明明那纯妃也不是个小家碧玉的性子啊,怎么会生养出这样一个儿子来呢?也不知他这究竟是随了谁?
就在龙隐天略有些走神的当口,高无庸却匆匆的走了进来,并且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太好的消息:嘉贵妃早产了。
...
听到这消息,龙隐天脸上的笑意不但消失得一干二净,就连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在旁人看来,这皇上很明显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个坏消息而恼怒了,若是嘉贵妃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平安还好,若是有一个出了事儿,恐怕这宫里面又要死几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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