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骑在冯歌领路下,沿着大街朝城心的独霸山庄驰去。
街上一片萧条,店大多停止营业,间有行人,亦是匆匆而过。一派城破在即,人心惶惶的末日景象。
寇仲快马加鞭,与冯歌并排而驰,赞道:“冯老确是了得,能当机立断,否则大家自己人先来一场火并,多麽不值哩!”
冯歌毫无得色,神情凝重的道:“自第一天老夫见到夫人,便感到她是条祸根。试问那有一种点|茓手法能令人内息全消,长眠不醒的。今趟她忽然像个没事人的被庄主带回来,又诬指寇爷和徐爷对她意图不轨,事情更是可疑。只恨忠言逆耳,没有人肯听老夫的话。”
寇仲点头道:“这叫众人皆醉,惟冯老独醒。我还有一事请教,只不知我的四位同伴情况如何呢?”
冯歌答道:“听说当时庄主信了那妖女的话後,勃然大怒,立即与寇爷的四位兄弟画清界线,分道扬镖,之後就没有听过他们的消息了。”
寇仲一声“多谢”,堕後少许,把事情告诉了徐子陵。
另一边的商秀道:“你们打算怎样对付那妖女。若她来个一概不认,我们能拿她怎样呢?”
徐子陵微微一笑道:“文的不成便来武的,难道她肯任我们把她干掉吗?”
商秀欣然道:“阴癸派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今趟若能把这妖女消灭,对天下有利无害,所以下手绝不须容情。”
梁治等轰然应诺。
此时冯歌一马当先冲入大门,把门者认得是他,不敢拦阻,任各人长驱直进。
这支由飞马牧场精锐,竟陵将领和寇徐二人组成的联军,驰到主府前的台阶处甩蹬下马,浩浩荡荡的拥上石阶,朝府门冲去。
十多名卫士从府门迎出,守在台阶顶上,带头的年青将领暴喝道:“未得庄主之命,强闯府门者死,你们还不退下。”
冯歌反喝道:“飞马牧场商场主千辛万苦率众来援,庄主在情在理亦该立即亲自欢迎,共商大事。现在不但屡催不应,还闭门拒纳,这是庄主主意,还是你马群自作主张呢?”
马群大怒道:“冯歌你莫要恃老卖老,庄主既把护卫山庄之责交给我马群,我便要执行庄主的严命。你们若要求见庄主,就好好的给我留在这里,再由我报告庄主,看他如何决定。否则休怪我不念同僚之情。”
冯歌後面的寇仲忍不住问身旁的另一竟陵将领道:“这小子是甚麽人?”
那将领不屑道:“他算甚麽东西,若非因夫人欣赏他,何时能轮到他坐上府领的位置。”
两人说话时,商秀排众而出,娇叱道:“即使方庄主见到我商秀,亦要恭恭敬敬,那里轮到你这狗奴才狂妄说话,滚开!”
马群见自己背後再拥出十多名手下,登时胆气大壮。反而把守外门的卫士却远远站着,一副袖手旁观的神态。可知方泽滔沉迷一事,早令不少人生出反感。
何况竟陵城内无人不知他们与飞马牧场的关系。这时目睹马群目中无人的嚣张神态,心中不生出恶感才是怪事。
马群横刀而立,大喝道:“我马群奉庄主之命把守庄门,谁敢叫我滚开?”
商秀负手油然道:“人来!给我把他拿下,押到方庄主跟前再作处置。”
马群尚未有机会说话,商鹏、商鹤两大牧场元老高手闪电掠出,两对枯瘦的手掌幻出千变万化的掌影,把马群罩於其中。
狂骤起,马群就像站在暴风平静的风眼里,半点都感受不到风暴的威力,而他的手下却给惊人的掌劲扫得东歪西倒,跄踉跌退。
寇仲和徐子陵也为之动容,其他不知两老虚实的人更不用说了。
那想得到横看竖看都像一对老糊涂的老家伙,手底下的功夫如此厉害。
而且他们显然精通一套奇异的联手搏击之术,令他们合起来时威力倍增。其实就凭他们个别修炼得来的功夫,比起李子通、宇文智及那些级数的高手亦是不遑多让。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暗呼侥幸,倘若当日和商秀闹翻了,纵能离开怕亦要付出若干代价。现在自然是精神大振,因为更有收拾的把握。
“砰!砰!”
马群左右劈出的两刀连他自己都不知劈在甚麽地方去时,身上早中了两掌,倒在地上。
冯歌等竟陵诸将却是看得心中难过,皆因马群丢足了他们的面子。
此时两老再不理马群,扑入卫士阵中,有似虎入羊群般打得众卫士兵器脱手,前仰後翻。
在寇仲和徐子陵左右伴护下,商秀傲然负手,悠闲地跨进府门。
宽敞的主厅空无一人。
冯歌叫道:“随我来!”领头穿过後门,踏上通往後院的回廊。
迎面而来的两名婢女见他们来势,吓得花容失色,瑟缩一旁,只懂抖颤。
冯歌指住其中一婢问道:“庄主在那里?”
婢子俏脸刹白,软倒地上,颤声道:“在::在怡情园里。”
另一将领问道:“夫人呢?”
婢子答道:“也在那里!”
众人精神大振,空群而去。
经过了数重屋宇,放倒了十多名府卫後,他们来到了一个幽美的大花园中。
筝音隐隐从一片竹林後传来,抑扬顿挫中,说不尽的缠绵悱恻,令人魂销意软,众人的杀气亦不由得减了数分。
寇仲凑到商秀耳旁道:“待会场主缠着方泽滔,由我和小陵对付那妖女,其他人则守在四方,防止她逃走。”
商秀秀眉扬起,沉声道:“那有这样分派的,到时见机行事吧!”
说话时,众人掠过竹林间的小径,跟前豁然开朗,又是另一个幽深雅静的大花园。
园内不见婢仆府卫,惟只园心的一座小亭里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自是方泽滔,只见他闭上双目,完全沉醉在筝音的天地中,对此之外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女的背对他们,双手抚筝,只是那无限优美的背影已足可扣动任何人的心弦。
纵使她化了灰烬,寇仲和徐子陵都认得她是。
她的筝音比之石青漩的箫音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味道。
後者总有一种似近实远,遗世独立的味道。
但却予人缠绵不舍,无以排遣的伤感;愈听愈难舍割,心头像给千斤重石压着,令人要仰天长叫,才能渲一二。
“铮!”
寇仲拔出了他的井中月。
离鞘的鸣响,把方泽滔惊醒过来。
方泽滔双目猛睁时,除商秀、冯歌、商鹏、商鹤和寇徐六人外,其他人已鱼网般撒开,把小亭团团围着。
“铮,铮,铮!”
古筝传出几响充满杀伐味道的强音後,倏然收止。
方泽滔“霍”地立起,环视众人,脸现怒容。
商秀冷笑道:“战士在外抛头颅,热血,庄主却在这里安享温柔,乐而忘返,不觉心中有愧吗?”
众人眼中无不露出鄙夷之色。
方泽滔老脸一红,不悦道:“竟陵的事,我自有主张,不用场主来教训我。”
静如止水的安坐亭内,似对众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令人莫测高深。
寇仲哈哈一笑道:“该说庄主怎麽还会有脸见我们才对。想你只凭阴癸派妖女的片面之词,便和我两兄弟割断情义。更不管外间风雨,只知和妖女调筝作乐,学足杨广那昏君的作为,似这般所为还敢说不劳别人教训呢?”
方泽滔厉声道:“性情温婉,又不懂武功,怎会是阴癸派的妖女,你两个干了坏事,仍要含血喷人。”
冯歌沉声道:“若夫人乃平常女子,怎能於这剑拔刀扬的时刻,仍镇定得像个没事人似的。庄主精明一世,何会糊涂至此?”
方泽滔双目闪过杀机,手握剑柄,铁青着脸道:“冯歌你是否要造反哩?”
另一将领道:“我们只是不想陪你一起死了也落得做只糊涂鬼而已!”
商秀娇叱道:“方泽滔你若仍沉迷不返,休怪我商秀剑下无情。”
徐子陵淡淡道:“方庄主何不问尊夫人一声,看她如何答你。”
方泽滔呆了一呆,瞧往,眼神立变得无比温柔,轻轻道:“他们是冤枉你的,对吗?”
众人都看得心中暗叹。
轻摇臻首,柔声道:“不!他们并没有冤枉我,庄主确是条糊涂虫!”
方泽滔雄躯剧震,像是不能相信所听到她吐出来的说话而致呆若木鸡时,异变已起。
“铮!”
古筝上其中一条弦线突然崩断,然後像一条毒蛇般弹起,闪电间贯进了方泽滔胸膛去,再由背後钻了出来。
方泽滔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叫,往後疾退,“砰”的一声撞在亭栏处,仰身翻跌亭外的草地上,脸上血色尽退,鲜血随弦线射出,点点滴滴地在亭栏与地上,可怖之极。
众人均看得头皮发麻,如此厉害得令人防不胜防的魔功,还是初次得见,一时间竟没有人敢扑上去跟她动手。
众人中自以商秀、寇仲、徐子陵、商鹏、商鹤和梁治六人的武功最是高明,但他们亦自问难以先运功震断筝弦,再从心所欲地以弦线贯胸伤人至死。
方泽滔一手捧胸,另一手指着仍安坐亭上的骇然道:“你::你::你好!”
柔声道:“我从没有迫你欢喜我,更没迫你去杀任何人,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能怪得谁呢?”
方泽滔气得猛喷鲜血,眼中射出悔恨莫及的神色,仰後翻倒,横死当场。
缓缓站起来,左手挽起乌亮的秀发,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个梳子,无限温柔地梳理起来。说不尽的软柔乏力,顾影自怜。
众人都全神戒备,呼吸摒止。
寇仲踏前一步,超越了商秀,井中月遥指,登时生起一股螺旋劲气,朝这千娇百媚的魔女冲去。
恰於此时像发自天然的别转娇躯,变得面向商秀这一组人,并且带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气旋,竟像一下子吸乾了寇仲的真劲。
寇仲尚是首次遇上如此怪异的武功,难过得差点要狂吐鲜血,尤其是那种令他的真劲无处力的感觉,更令他锐气全消,骇然退了一步。
众人无不色变。
的目光落到商秀的脸上,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徐子陵知道寇仲吃了暗亏,猛地踏前一步,隔空一拳往击去。
空气立即灼热起来,杀气漫空。
放下秀发,轻摇臻首,秀发扬起。
围着她的众人都生出要向前倾跌的可怕感觉。更有点觉得立身处似变成一个无底深洞,若掉进去的话,休想能有命再爬出来。
如此厉害的魔功,众人连在梦中也没有想过。
身在局中的徐子陵只觉击出的劲气有如石沉大海,一去无回,但又不能影响敌人分毫,骇然下亦学寇仲般退了一步。
讶然瞧着徐子陵,皱眉道:“想不到你两个竟因祸得福,功力大进,否则这一下已足可教你受到内伤了!”
众人来时,本下定决心,见到立即痛下杀手。可是现在俏立眼前,连一向心高气傲的商秀亦不敢轻举妄动。
寇仲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妖女你既不能令我们受伤,那是否表示你已恶贯满盈,命该一死呢?”
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脸飘出一丝笑意,旋又被伤感的神色替代了,幽幽叹道:“你们两人能得脱大难,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永远都不要给我找到,但现在偏要送上门来,我纵有惜材之意,奈何曾对人许下诺言,只好狠心取尔二人之命了。”
商秀那还忍耐得住,娇叱道:“动手!”
剑化千百点寒芒,闪电前移,带起漫天剑气,往卷去。
其他人同时发动,一时刀光剑影,全向核心处的狂攻过去。
美目凄迷,似丝毫不觉身在险境中,而众人眼前一花,她已来到两名竟陵将领中间,他们的兵器竟半点拦截的作用都起不了。
高手如商秀、寇仲和徐子陵,却清楚看到她是仗着鬼魅般飘忽难测的绝世身法,穿行於兵器的间隙中,同时心叫不好。
“呀!”
两名竟陵将领往横抛跌,印堂处分别嵌着半截梳子。
众人连她用甚麽手法杀人都弄不清楚。
徐子陵看得义愤填膺,腾身穿亭而出,飞临头上,双掌下按。
吴言的刀,梁治的剑,另一飞马牧场战士的长矛,同时向她的後背、前胸和腰胁攻去。
眼看她难逃大难,她却急旋了一圈,衣袂飘扬,纤指往上点去。
刀、剑、矛全给她奇异的魔功带得滑往一旁,刺劈在空虚处。
徐子陵则掌化为指,与指尖交触。
螺旋热劲狂钻而下。
浑身一震,仰脸朝徐子陵瞧来,神色幽怨迷人,檀口微张,吐出一股劲气。
徐子陵的惊人旋劲刚钻入的肩井|茓,便化为乌有,再不能对她的经脉生出任何破坏作用。
而最要命的是对方指尖射出两道似无还有魔幻似的怪劲,刺入自己的经脉去,怪劲到处,经脉欲裂,难受得一对手臂立时麻木不仁,不要说反击,一时连化解都不知何手。
他的苦况尚不止此,张口吐出那股劲气,到了他面门尺许处竟没有可能地一分为二,左右刺向他双目,若给击中,不变成瞎子才是奇事。
在如此恶劣危急的情况下,徐子陵心头仍是静若井中水月,嘴角逸出一丝洒脱不群又孤傲无比的冷笑,右足涌泉|茓生出一股完全出自天然的火热,以电光石火的速度走遍全身,刹那之间再长新劲,不但解去了手臂的僵麻和痛苦,还飞退半空,堪堪避过眼盲之祸,只喷出小半口鲜血。
虽占尽上风,但心中的震骇却绝不下於徐子陵。
她的天魔功已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可刚可柔,千变万化。除了恩师阴后祝玉妍外,古往今来阴癸派虽能人辈出,但从没有人在她这样年纪修至这种境界。
兼之因先前的接触,大致已把握到寇、徐两人来自《长生诀》的奇异真气,不但使她功力更为精进,更令她有把握一举击杀徐子陵。
岂知天魔真气甫戳进徐子陵的双臂,便给他的螺旋劲硬生生抵着,过不了肩井|茓,使她要直攻其心脉的大计好梦成空。才迫得她不惜损耗真元,吐气刺戳徐子陵双目,那知徐子陵竟能及时避开,她怎能不大吃一惊。
此时吴言等叁人已抽身後撤,黄芒电闪,寇仲的井中月却当头劈到,掀起的螺旋劲气,刮得她全身衣衫猎猎作响。
以之能,虽自问能挡开寇仲这全力的一刀,但仍没有把握应付商秀、商鹏、商鹤和梁治四人接踵而来的联手攻击。
这时她脑海中仍盘旋着徐子陵刚才冷笑的动人印象,猛提天魔功,往後朝吴言疾退过去。
双袖扬起。
“蓬!”
寇仲目射奇光,一刀劈在交叉架起的双袖处。但觉对方双袖似实还虚,使他不但无法力催劲,还感到有一股吸啜拖拉的怪劲,令他觉得若继续强攻,便会掉进一个不可测知的险境里。
以寇仲过人的胆包,亦不敢冒进,骇然抽刀後退,狼狈之极。
此时商秀等四人从四方八面攻至。
商鹏、商鹤两大元老高手联手攻向右侧,四手撮掌成刀,便如一个长有四条手臂的人,水银泻地般向她发动强大无比的攻势。
商秀则从後退的寇仲身旁窜出,宝刃织起一片剑网,从正面往罩去,剑气嗤嗤,不比寇仲刚才那一刀逊色。
梁治的剑却从另一侧於重整阵脚後攻至,似拙实巧,沉雄中见轻逸,吞吐不定的封闭了她这方面的退路。
的粉背此时离後撤的吴言只有半丈许的距离,蓦地增速。
吴言还以为有机可乘,反退为进,全力一刀往她後脑疾劈,眼看劈中,只见迅速无伦地晃了一下,刀子劈在她芳肩上。
吴言正心中大喜,骇然发觉刀子全无劈上实物的感觉,还滑往肩膀之外,魂飞魄散间,鼻里香气满溢,这具有绝世姿容的魔女已撞入他怀内。
商秀等大叫不好时,骨折肉裂的声音骤响不绝,吴言眼耳口鼻同时溢出鲜血,当场毙命。
一个旋身,避开叁方而来的攻击,转到吴言的身之後,背贴尚未倒地的吴言,两袖疾挥。
一位牧场战士和另一竟陵将领,同时应袖抛跌,兵器离手,鲜血猛喷,生机被夺。
顶着吴言的身往後急退,来到了锐气已竭的商秀四人之间,运劲震得身往商秀飞去,还夹着两袖左右挥击。
接战至此,虽只是眨几眼的功夫,但已给她杀掉五人,可知她厉害至何等惊世骇俗的地步。
商秀虽恨得她要命,但亦知吴言身深蕴着她的天魔真劲,又不想损毁手下身,无奈下收剑横移。
“蓬!蓬!”
劲气交击。
梁治被她拂得打着转横跌开去,撞入正要冲上来的冯歌的老怀内去。
冯歌惨哼一声,栽倒地上,竟爬不起来。
这看似简单的一拂,暗含天魔妙劲,先把梁治的刀劲吸得一滴不净,再反而以其劲气还诸梁治,并暗藏旋劲,假若梁治没碰上冯歌,多少也要受点内伤,现在却是把劲气转嫁到冯歌身上。
冯歌那想得到有此妙,登时领招伤倒地上。
围攻的由二十四人骤减到十八人,五死一伤,可是仍未有人能伤半根毫毛。
拂向商鹏、商鹤的一袖,更使人叹为观止。她尚未触及对方的两双手掌时,忽地化为漫空袖影,虚实难分。
两老的劲风有如投石入海,只能带起一个小涟漪,然後四手一紧,竟是给她的衣袖缠个结实,扯得两老撞作一团。
仍在空中的徐子陵看得最是清楚,目睹衣袖忽地长了半丈,原来是自她衣袖里飞出一条白丝带,先穿行於两老四掌之间,再收紧时,已将他们两对手缚在一起。
徐子陵心知不妙,再度加速凌空下扑。
仰起美绝人寰的俏脸,似嗔非嗔地横了他一眼,接着横移开去,拖得两老踉跄急跌,全无反击之力。
商秀娇叱一声,提剑扑上抢救,蓦地发觉两老被以丝带遥控着向自己撞来,吓得骇然後移。
“砰!砰!”
骆方和另一牧场战士的兵刃同时被拂中,喷血倒地,再无反击能力。
寇仲亦知不好,游鱼般晃了几下,闪到後侧,横刀挥斩她腰肢。
一道接一道的天魔真劲,透过丝带攻往两老,硬生生冲击得他们一口口鲜血喷出来,人又像傀儡般身不由己,横移直撞,全由作主,情景凄厉至极,令人不忍卒睹。
“呀!”
一名牧场战士走避不及,给两老撞得飞跌寻丈,命丧当场。
许扬此时从左侧攻向,勉强以烟挡着她的香袖,底下给她飞起一脚踢在小腹处,登时抛跌开去。
幸好寇仲井中月劈至,迫得要留下馀力应付,否则此脚包可要了许扬的老命。
丝带像有生命的毒蛇般甩开两老,倒卷而回,拂在寇仲的井中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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