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的下面钉着一块木板,上面放着梳子,剪刀,发胶,等各类东西,女人给她围上了围裙。看到镜中的自己,阿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长这么大,她这还是头一回进理发店呢,更别提烫发了。在忍受了1个多小时的头皮紧绷,拉扯,以及刺鼻的药水之后,阿雅终于抬起了头,似乎有点不敢相信镜中那个相貌歪扯的人就是自己。阿雅一句话没说,交了钱出去了。
天色惨淡,风刮了起来,气温急速下降。阿雅感到了鼻尖和脸上的刺痛。工作不是好找的,钱不是好赚的。站在街口她又陷入了寻找工作的烦躁之中,一脸的沮丧。尽管如此她仍然沿街继续行走。她并不清楚接下来该去哪儿,她那双稍微得以恢复疲劳的双脚带着她穿过一条小路紧接着是一条大路,踽踽而行的样子就像一只穿梭在城市人流中的流浪狗。走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她的眼睛被牵向了右边,看着一个大大的职业介绍所的招牌。她的手下意识地伸进了自己的口袋。是的,早就听说和在电视上看到过职业介绍所可以给人找工作,可现在她脑子里在盘算着钱的问题。兜里的那点家当可是她暑假期间辛辛苦苦挣来的。她只求能得到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
顺着楼梯上三楼,出了楼梯口,便看到一个开敞着的门,门口还放着一个写满各种招聘信息的大牌子。阿雅试探地走了进去。
“小姑娘,来找工作的?”一个长像青蛙的男人身体前倾,凸着个金鱼眼瞧着刚走进门的她。
阿雅冷不丁地给吓了一跳,赶忙点头‘嗯’。
“过来做个登记,”金鱼眼从身边的桌上抽出一张印制好的表格递给了她。说:“介绍费五十元。”看着阿雅填好表格交了钱,金鱼眼简单地问了她几个问题。接下来阿雅便跟着一个小个子男人下了楼,搬出楼道里一辆比她上学时骑得那辆二手还要破旧的自行车。阿雅先是一愣,紧接着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坐在车后架儿上,自行车被踩的稀里哗啦,阿雅的心也跟着稀里哗啦,穿过一条崎岖的小巷,车子蚱蜢般一蹦三跳,每跳一下她的心也跟着扑腾地跳。她害怕啊,怕自己遇到了坏人。但同时她也必须努力求生,肚子填不饱可不行,何况她已经身无分文,权且相信这个人吧。
终于,自行车在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酒楼停了下来。他把自行车停靠在墙跟,然后用链条锁锁上。绕过旋转门,小个子走向前去跟披着红绸带的服务员询问了些什么,阿雅就那么呆站着,等着,不知道该干什么。
“走那边,坐电梯上去。”小个子对她说。阿雅跟在后头,眼里闪烁着慌乱。
电梯门开的时候,小个子很自然地走了进去,阿雅也跟着迈出一只脚踏了踏,然后轻轻地走进去,站在小个子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扶住了电梯壁。还没等阿雅习惯,电梯一呼隆就到了顶,敲开一扇门。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地坐在那里,穿着西装,很有气势的样子。他见刚打电话过来的职业介绍所带着个女孩过来,便抬起头来。
“您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小个子很恭敬地说。
阿雅抬起头来,目光撞到了老板那高高在上的面容,脸腾地一下子羞红了。她太腼腆,把脸侧向了一边。一台电扇似的东西,在摇头摆脑地转着,但是发出的却是火红的光,像个小太阳,让人感觉不到外面的冬天。
老板盯着阿雅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小个子坐下。一旁局促不安地阿雅被唤来的女孩带走了。
终于,夜深人静。阿雅瞪着眼睛躺在小床上,明明累得连眼皮都懒得抬,她却睡不着。下铺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陌生的城市找到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后盾,阿雅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她的工作,就是在这里做服务员。包吃包住,工资嘛?阿雅自己不清楚。像许多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对她来说,温饱最重要。未来会怎样?她的脑袋懵懵懂懂。洁白无瑕仿佛白纸的她,并未意识到自己开始一步步踏进了社会,风从哪里来,城市的山峦为何不彰显?带着茫然的激动和心灵的沉重,她在等待无法预知的未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