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雅想着死,想着怎样的死法,想着死后的问题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的时候,天也就悄悄地变亮了。
“赶快起来收拾收拾吃饭。”经过一夜的折腾,大家谁都也很不好过,父亲板着脸把她给喊起来。她看了一眼,心有怯意,便磨磨蹭蹭地起了床。
“你姐说想想办法她能把你弄到马赛克厂?”母亲一幅商量的口吻。这是那年的10月份,在早饭时母亲给阿雅的建议。
“嗯。”阿雅点了点头。
舅家的姐姐在镇上的马赛克厂上班。刚放暑假那阵儿,阿雅还兴致勃勃地去玩过几次,没想到现在却要想方设法去要那里做工?但是,与其在家里呆着还真不如去那里。
盼望着。
等待着。
一周后从母亲口中便听到了这样的回话:“你姐说,大冬天的那个活儿是苦上加苦怕你受不了?要不等过了年?”母亲问。
“现在我就想去。”阿雅拿定了主意。
在家里一桶花生油,几把嫩鸡蛋的贿赂下,阿雅成了马赛克厂的女工。
阿雅从小上学拿笔惯了,突然被下放到工厂,小手细皮嫩肉地,那还真不是她干的活。每天女工要做的就是把男工们卸到车床上的一堆冰冷坚硬的马赛克(所谓的马赛克,就是建筑上用的锦砖。)一块块地按不同颜色用手挑拣出来,排到一个个的小格格里,然后背面刷胶,沾起来。如果有劣质掉角的马赛克,在刷胶前就得用手抠出来,否则就要被罚钱。你想想大冬天的,全是手工活。带着手套不方便,不戴手套又磨指头又会冷。很快地那手背便冻得发青发紫肿起来,晚上放在被窝里揪人心的痒。挠破了便出了疤。至今阿雅的手背上还有1,2,3个小疤痕。都在手指的根部关节,排列整齐倒甚是可爱。而手指头在这些陶瓷石子的打磨下渐渐地磨破了变硬了也不疼了。
这些苦,这些累阿雅能忍着,因为这里的女工整天嘻嘻哈哈,使她心中的烦闷得以解脱。但是她从未跟随她们在休息的时候走出过马赛克厂,因为她知道她本应去念的高中就在镇子上。
过年的时候,厂里给她发了200块钱。说:“只能发一半,剩下一半暂时扣着,当押金。”拿钱回家的感觉真好。
“咦,这是哪里的报纸啊?”大年初一拜年的时候阿雅在人家家里发现了一张破旧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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