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好像终于卸下了这一整年扛在肩头上的担子,一脸的轻松:“今年可算是结束了。”把空箱子一个接一个地往西厢房里搬。
母亲也一脸的喜气,“侬,给你买了一双袜子”说着递到阿雅面前。
阿雅接了过来,白色塑料袋里几双颜色鲜艳的短袜:“干嘛给我买袜子?”
“过年嘛,每人都买了一双,给你买的最好,我们都是两块五的,就你那双三块。”母亲说着提着年货行李走进了屋。
“饭我做好了。”阿雅掀开了热气腾腾的锅。母亲凑过来看了看。
“嗯,中午凑合着吃点,晚上我们吃好的。”
一家人喜气洋洋,洋溢着浓郁的年味。可阿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话少,不笑。
“下午你跟你哥打扫卫生,人家家里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母亲絮叨着说:“明天就过年了,你怎么一点精神头没有,咋回事?”母亲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像是突然发现角落里躲着一只瑟瑟发抖的灰老鼠。
“对啊,妹好像瘦了点啊。”这是哥哥的声音,这一刻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思维的混乱就从这一刻开始,阿雅谁也不看盯着眼前的餐桌碗筷,泪水从湿润的眼中肆意地流淌下来。孩提时代,总是盼望着过年。记忆中,过年是很幸福的事。可是现在她一方面为这种欢愉气氛而自己的无法融入感到孤寂凄凉;另一方面却也为自己这一年被弓虽暴,怀孕,堕胎,自杀等等委屈憋闷以及鼓胀的Ru房正在流淌着汁液束手无策而感到悲哀,任谁谁都会想要哀嚎。母亲感觉有点不对头,看看父亲又看看哥哥,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空气凝固,谁也没再说什么。她的不于言表的心底所想谁又能揣测得了?
真正的过年是从除夕开始的。整夜的鞭炮轰鸣,一阵紧似一阵。年的滋味慢慢地侵蚀着阿雅的心,大年初一,热闹的喧嚣嘎然而止,世界变得格外得宁静。哥哥去找同学好友玩,母亲去拐了几个弯的七姑八姨家拜年串门,父亲在里屋睡大觉。万籁俱寂。阿雅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她的脸,苍白黯淡,静如止水,僵硬地拉扯不出半点笑容。“这是我吗?我还活着吗?”她在绝望地控制着自己的忧伤。
19岁这一年,像一朵疯狂的杜鹃花在冬天里绽放,绽放到了极致却也结束的太凄凉。生命中有些痕迹是抹不掉的,阿雅有了小肚子。粪便在大肠中驻留,经期发生的腹胀或者在进餐后,都经常使它的轮廓发生变化,圆鼓鼓丑陋地突出着,比同龄人大一圈,与此同时她的灵魂再也回不到从前。
“现在我本该是一名高中女生,像同龄人一样只为学业烦恼,老天却让我承受了不该经历的一切。如同一棵被踩踏过的小草,我已经彻彻底底地变了。很想知道一个真正成熟的人经历这些的时候,又该怎么办?但是我不能就此沉伦,我必须挣扎着冲出现在的泥潭沼泽。”
这是阿雅日记里的一段话。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改变……既然不能后退,那就只有向前!像一只被小孩捉住不停蹂躏着的蚂蚁,阿雅尽管不知道她要走向哪里,却只能不停地挣扎,不停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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