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144你们就是这么爱护国宝的?
齐承霖看了眼时间,说道:“如果奶奶您不嫌弃,我们今晚就在这儿住着。明天我们要去趟老宅,跟我家里说一下丹晨的情况。”
阮老太太一听,齐承霖竟然愿意在这儿住下,当即高兴坏了。
本来她是不好意思留的,不管怎么说孙女儿现在是有自己的家庭了,阮老太太就是心里想,也不好意思开口,却没想到齐承霖主动提出来了褴。
阮老太太便觉得这个孙女婿简直是太完美了,这么好的孩子,提着灯笼都难找,真是为自己的孙女儿高兴,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人。
“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正好,这儿原本就空了两间房,一间是克山的,一间是克宇的。”阮老太太说道。“你们俩和佑宣正好两间房。鲎”
当初阮立川调到b市来的时候,他们手头并不宽裕,不过好在学校给阮立川安排了房子。
那时候阮克宇还没有出事,b市的房价也没有逆天。校方很尊重阮立川,还特意问他对房子有什么要求,虽说都是在学校附近的教职工宿舍,但是也分大小不是?
阮立川那时候也念着自己的小儿子,想着等他带着妻子回来,在家里也得有个房间,所以就要了一个套四的房子。
后来,阮立川进了中科院,慢慢的又当了院士,房子也是院里分下来的,自然不能让阮立川在住房方面吃了委屈。阮立川的工资也就那么些,平时虽然是福利好,但也折不了太多的钱。再加上得奖的奖金,也仅够在b市买个洗手间的。而且阮家还要找阮克宇的孩子。
幸亏是分下来的房子,才帮阮家减轻了负担。
那时候阮克宇已经去世了,但是阮立川还是习惯性的给阮克宇留出了一间房,仿佛这个儿子还在,做个念想。
齐承霖早就有打算,所以下午叫小杨去接齐佑宣之前,便让他先去了名园一趟,让郑婶收拾了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还有睡意,都放在后备箱。
齐承霖便下去把这些都拿了上来,阮丹晨见他早就准备好了,显然不是临时起意,便柔柔的笑了起来。
都说男人粗枝大叶,偏这男人心思细腻,什么都为她想到了。
她现在激动之下脑子乱,想不到这层是一方面,也是因为太相信齐承霖了,知道自己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所以有时候会懒得动脑子,就像这次。
觉得自己被他这样惯着,真是越来越懒得动脑子了。
就连阮家人看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都惊呆了。
齐承霖扫了遍他们惊讶的都呆住了的表情,脸上很是老实正经的说道:“不经过奶奶的同意,总不好贸然打扰,不过还是准备周全点儿,免得让奶奶和大伯母麻烦。”
阮老太太:“……”
陈敏夏:“……”
两人都看向了阮丹晨,原来她老公这么不要脸呢?
阮丹晨这时候正骄傲感动着呢,自己老公这么为自己着想,自己什么话都还没说呢,齐承霖就把事儿都给办的利利索索,让她连点儿补充的地方都找不着,心里正熨帖的不行,哪会把奶奶和大伯母的小眼神儿看在眼里。
反倒是宽心的握着阮老太太的手,柔声道:“奶奶您看,承霖一直都是这么为我着想的。”
简直不能更好。
“都是因为他为我想得多,所以我现在都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阮老太太:“……”
“本来我们应该明后天就去齐家拜访亲家的。”阮老太太说道,“只是现在你们爷爷不在,这么重要的事情,第一次去亲家的门儿上,也不能撇了你爷爷。”
“没关系,明天我们回去,跟家里人说,家里都会理解。”齐承霖点头道。
阮老太太这才放心的笑了,“等他回来,我们立即就去拜访。”
“我这孙女儿,以前没有家人照看着,齐家那么大户,却能不嫌弃,对她像自家闺女一样尽心,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激才好。”阮老太太感激的笑了,“丹晨是个有福气的人。”
虽然很舍不得侄女儿,想要跟侄女儿多在一起,不过因为家里实在是没位置了,阮克山有心想留在娘家打地铺,也没好意思说出口,最后还是跟陈敏夏回家了。
倒是阮泽尔留了下来,跟小家伙玩儿在一起,晚上跟
齐佑宣睡一个屋也方便。
今天谈及常家的事情,也没有避着小家伙。
正是因为孩子年纪小,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可能会说出话来被人利用,又或者着了别人的道。
所以齐承霖一直以来的原则就是,能叫孩子知道的事情就尽量让孩子知道。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没必要瞒着,他们又不是理亏的那个,不必特意瞒着常家,要是常家真知道了也无所谓,常静秋才是该紧张的那个。
齐佑宣跟阮泽尔坐在床上,盘着小胖腿,手里还拿着一个刚刚阮泽尔摸黑跑去厨房给他从冰箱里顺过来的火腿。
实在是小胖子想吃肉想的两眼泪汪汪,抬头看着阮泽尔的模样实在是可耻的萌,让阮泽尔的心都化了,当即就肩负起了好哥哥的使命。
齐佑宣啃着火腿,感觉有个哥哥实在是太幸福了。不管是在家里,还是老宅,还是爷爷奶奶家,现在他们都不理他的卖萌求肉。
“还是舅舅你心里有我呀。”齐佑宣啃了一大口火腿,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说道。
本来清雅俊秀的美少年,因为齐佑宣的话,笑的牙不见眼,憨厚极了。
就着小家伙刚刨好的坑儿就跳了下去,“以后还有什么想要的,跟舅舅说,都给你。”
齐佑宣一听,两眼放光的就扑进了阮泽尔的怀里,啃火腿啃得油乎乎的嘴巴和手一点儿都不见外的全都抹到了阮泽尔的睡衣上。
以前小家伙在阮泽尔的面前还很顾着自己的形象,特地营造出了一种特别懂事,特别大气,特别稳重的形象来。
在小家伙看来,他很喜欢阮泽尔,但那也不是亲哥哥,隔着一层,还是很需要面子的。
现在好了,阮泽尔就是他亲舅舅啊!
舅舅是什么,那是长辈。
长辈在小胖子看来,那就必须是要便宜占到底的存在。他作为一个小辈,可不能在舅舅面前端着架子,就是要解放自我,展现最真实的自己,撒娇卖萌才有人疼啊。
趴在阮泽尔的怀里啃了口火腿,小胖子深深地觉得,跟着舅舅有肉吃。
本来清润雅致的美少年,低头看了眼被蹭了一身油的睡衣,嘴巴动了动,一撞上齐佑宣心满意足的胖乎乎的小脸,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原本有些悲催的嘴角裂开,生生变成了一记温和的笑容。
“舅舅啊,我可喜欢你们啦。”小家伙鼓着腮帮子,一边嚼着火腿一边说。
“我们也可喜欢你了。”看着怀里软乎乎的小胖子,阮泽尔觉得火腿油什么的都无所谓了,便直接托着小胖子的ρi股,便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软乎乎的抱着。
“可是我不喜欢常家,里面有个老太太特别不好,我也不想认回去,不然妈妈要受欺负的。”小家伙很忧愁的说。
一忧愁,便啃了更大的一口火腿。愁得小家伙觉得肉都不香了。
阮泽尔挠挠头,也不知道怎么好,只能说:“我们再看看吧,反正现在不是还不想认回去的吗?要是那位老太太再来,现在不只有姐夫给撑腰呢,还有咱们家给撑腰,姐姐也不是没有娘家的人啦,哪能任由姐姐被欺负呢。”
小家伙一听,妈妈也有娘家人了,顿觉颇有底气,重重的点头。
阮泽尔想了想,解数学题一流的脑子此时也活络了起来,眯了眯眼,把齐佑宣给扶了出来。
齐佑宣见阮泽尔竟是一脸主意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趣,很是豪迈的啃了口火腿,“舅舅你揣着什么坏主意呐?”
“……”阮泽尔伤心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叫坏主意呢,对咱们好的主意都是好主意。”
“也对。”齐佑宣赞同的点头。
“姐姐不是说,姐夫说了,姐姐的那位大舅舅——”见小家伙一脸不解,显然对这种复杂的人物辈分很是捣鼓不明白,便解释道,“就是那位老太太的大儿子,姐姐的大舅舅,你得管他叫大舅姥爷的。”
见小家伙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阮泽尔便又说:“不是说他跟你外婆的感情很好,就是看着她的面子才对常静秋好的吗?这么看来,这是个好人的呀。”
小家伙想了想,觉得也是。
“我觉得,能有个特
别疼你的大舅姥爷,也是极好的。”阮泽尔说道。
小家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肉啊,小钞票啊,好像都能哗哗的从大舅姥爷的怀里朝自己奔过来呢。
“所以咱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必要的时候,亲近大舅姥爷,让他帮着姐姐,别被那老太太欺负也是极好的。”阮泽尔说道。“不过姐姐现在既然不想认常家,咱就先不动。等姐姐想认常家了,咱也得刷刷好感度,让你大舅姥爷坚定不移的站在姐姐这边儿,别让她受委屈不是?咱们这是时刻准备着,不打无把握的仗。”
小家伙目光大亮,看着阮泽尔仿佛看到知己一般,这舅甥两人,便对着脑门不怀好意的对着笑。
齐佑宣看了眼自己小肥手中抓着的火腿,忍痛掰下一小块,万分不舍的递给阮泽尔,“舅舅,给你吃,外甥孝顺你。”
“……”阮泽尔眼角抽搐的看着齐佑宣那一副好像被抢了钱的模样,只摸摸他的小脑袋瓜,“乖,你吃吧,舅舅也疼你,啊!”
于是,小家伙松了一口气,特别没有负担的把剩下的火腿全都吃光了。
……
半夜三点的时候,提醒阮克山阮老爷子下飞机的闹铃就响了。
阮克山兴奋的本来就没怎么睡着,这会儿一个激灵就起了,赶紧关了闹钟。轻声细语的让同样被吵起来的陈敏夏继续睡,自己拿着手机出去给阮老爷子打电话了。
阮老爷子一听说孙女儿找到了,震惊的差点儿把手机摔了。
阮老爷子一副不敢相信,生怕是一场梦的语气,阮克山便把这两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说给阮老爷子听。
刚说完,就听手机那头,阮老爷子火急火燎的对着助手嘱咐,“快!快去订机票,我要回去!”
“老师,您才刚到,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与您开会交流呢。”阮克山听到阮老爷子助手的声音也隐约传过来。
“开什么会,这会年年开,我孙女儿都27年没见了,谁稀罕开会啊!”阮老爷子突然就暴脾气了。“那帮年年见的人,有我孙女儿亲吗?”
要是有桌子,阮老爷子就掀桌了。
阮克山就不明白了,自己与弟弟是多么儒雅好脾气的人呢,怎么阮老爷子就这么不一样呢?
那头还有几位在劝,其中还有夹着英文的。
那边阮老爷子的助手也是知道点儿家里事儿的,便劝道:“老师,我知道您急,但是别人都还不知道呢,这才刚下飞机,要不回去商量商量怎么弄,然后把事情安排合适了,您就回去?”
阮老爷子想想,总算是勉强同意了,这才跟阮克山挂了电话。
阮老爷子本来是想跟孙女还重外孙说说话的,但是阮克山隐蔽的提醒了下这会儿国内是半夜三点。
对于爱孙女心切的阮老爷子来说,实在是不能打扰到孙女儿睡觉,这才惺惺作罢。
……
第二天,齐承霖就带着阮丹晨和小家伙辞别了阮老太太,一家三口往老宅去了。
把这事儿跟老太太一说,老太太连连说:“这就是缘分,是缘分。”
老太太拉着阮丹晨的手,“这就是亲人之间牵连着呢,你们之间的牵绊深,所以哪怕是那么苦,隔了这么多年,也是能重逢的。”
关丽雅也唏嘘着,真心为儿媳妇儿高兴。
他们齐家不在乎儿媳妇儿的背景,只要身家清白,虽说之前阮丹晨作为孤儿没什么,但在外面难免叫人诟病。
现在也是有了正经儿娘家的人,且还是有文化、搞研究的科学家,让人敬佩着呢,就是结婚,也有底气不是?
“就是常家……”想到常家那老太太,关丽雅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
她看了眼阮丹晨,柔声道:“也没什么,反正有我们给你撑腰,你爷爷奶奶那边也不会看着你吃亏,不会让那老太太为难你。”
阮丹晨只说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要去跟常家相认,众人都点头表示理解,他们还真是不在乎常家那么个亲家。
“我爷爷昨天的飞机,半夜刚到的美国,奶奶觉得第一次来拜访,应该是一家人一起过来,总不能撇下我爷爷,所以今天才没有立即过来,只等着爷爷
回来,他们立即便来。”阮丹晨解释道。
“是这样的,你叫你家里放宽了心,不用多礼。”老太太理解的说道,“咱是亲家,以后好好处,常来常往的,不用那么客气。”
阮立川的名字,老太太也在报纸上看到过,真觉得那就是个一心搞研究,高风亮节的科学家来着,这样儿的家庭,肯定没有那些歪歪道道。
想阮老太太只透过阮丹晨传过话来,再没有人从中介绍的情况下,也没有上赶着赶紧打电话来巴结,那就是以平常心来看待齐家了,这让老太太也不住的点头。
这样儿的人家,那是比常家要好的远了去了。
不过还是趁着阮丹晨现在怀孕嗜睡,犯困去睡觉的时候,老太太和关丽雅叫来了齐佑宣,跟他问了阮家的情况。
“都是好人,我很喜欢。”小家伙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说。“舅舅特别好。”
那是能给他肉吃的人。
“太姥姥都哭啦,外公外婆也特别的好。”小家伙重重地点头,“太奶奶,奶奶,你们不要担心,我眼光好着呐!”
老太太摸摸他的脑袋瓜,两人这便放心了。
却没想到,阮老爷子从半夜接到了阮克山的电话后,挂了电话,就嚷着要回国。哪怕是助手将他暂时劝住了,但是也扑不灭阮老爷子那颗一心向祖国,一心想孙女儿的那颗火热的心。
于是回去把这次开会演讲的稿子丢给助手,又让助手给自己拍了视频,把演讲的内容都拍了下来,回头让助手在开会的时候直接放视频。前后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又跑去跟各国友人情真意切的哭诉。
自己的孙女儿如何流落在外27年,他们这些年如何努力地寻找,希望了无数次又失望了无数次,好不容易这一次真的找到了,他还哪能呆得住。
一时间声泪俱下,把那些人也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纷纷表示理解。于是阮老爷子又跟国内的领导汇报了一下,对于这位数学界的国宝,领导哪里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他,再说人家这次开会的其他成员都不介意了。
领导表示十分的理解与支持,也恭喜他终于找到了孙女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
“哎,看你们都这么理解我,我很欣慰啊!”阮老爷子说道,已经让助手利索的给他办了退房,这会儿老爷子正大步往酒店门口去,准备上车奔向机场。
领导:“……”
“这个,其实吧,等您见着了孙女儿,如果来得及,可以再回去继续参会。”领导说道,他原本是这么打算来着。
“嗯,看看吧。”阮老爷子心想,到时候见着孙女儿,谁有空再来啊。“机票不好买啊,多贵啊。”
“我们给您出啊!”
“时差太痛苦啦。”阮老爷子坐进车里,往软软的椅背上靠,“你让我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来来回回的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要倒时差,刚倒好又回去了,多折腾人啊。我不是国宝来着吗?你们就是这么爱护国宝的?国宝要是身体垮了,谁还给国家争光呢?”
---题外话---本来想把阮老爷子写成一个一心向科学研究的高人来着,谁知道写着写着就成了这样了,╮(╯▽╰)╭
阿姨你大学是走后门进去的吗?(二更)
“……”领导觉得管这么一个人叫国宝,也实在是特别考验人心理素质的事情。
谁能想到外头仿佛国之重器,只为科学发展,人类进步,大名鼎鼎的阮立川老先生,竟是这么个不要脸的性子。
“27年没见啊,我孙女儿得多想我这个爷爷啊,不能一回去就离开,不好叫我孙女儿伤心的。不能为了开会就不叫我们一家团圆不是?”老爷子见助手终于来了,赶紧催他,“快开车,我急着回去见孙女儿呢!”
领导已经没话说了,抽着嘴角说:“那您快点儿回来吧。鲎”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不想再跟这位老国宝说话了。
……
阮家还不知道阮老爷子这么风风火火的,小家伙此时正从老宅里出来,在家里无聊,就想着跑到哪个邻居家去蹭点儿肉吃。
“佑宣!”一个惊喜的声音传过来,那柔弱纤细的嗓音做作的让小家伙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看,却是吴巧音,刚从车里下来,见到他,便款款的走了出来。
现在天暖和了,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粉色卫衣,她还特意买了特大号,领口有点儿大,露着精致的锁骨,一不小心还会露出肩头。
袖子长长地,只露出她三根最长的指尖,下面是一条紧身的水洗做旧浅灰牛仔裤。
她在齐佑宣的面前站定,便弯腰,双手撑在了膝盖上,娇柔的笑,“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呢?”
小家伙掩住不耐烦,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要去找朋友玩呀。”
“可是你妈妈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出来,多危险啊。”吴巧音拧眉,不赞同地说,好像阮丹晨不会照顾孩子似的。
“你妈妈知道你自己出来玩儿了吗?”吴巧音又问。
“知道。”齐佑宣已经不太乐意搭理她了。
可吴巧音就像是看不出来齐佑宣的厌烦似的,反倒是一脸担忧与不认同的说:“上次阮姐姐还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儿呢,怕你遇到坏人,今天怎么就准你一个人在外面了?”
齐佑宣心里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却见吴巧音怀疑的看他,“不会是你瞒着家里人,偷偷的出来的吧?”
“阿姨你大学是走后门进去的吗?”齐佑宣实在是忍不了了,小眼神儿还挺鄙视的朝着吴巧音射过去。
“什么意思?”吴巧音脸阴了阴,便不太高兴。
小家伙撇撇嘴,“我们家里这么多人呢,我出来还能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就是不跟妈妈说,也要跟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说,总有一个能见到我的。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吗?”
吴巧音就没见过这么不招人亲的小孩儿,明明就一个屁都不懂的小胖子,还非要端着大人的架子嘲讽她,阮丹晨怎么教育的孩子!
“你看,我大伯母还在窗口跟我招手呢。”小家伙小肥手遥遥的指着窗户,就见宋羽站在门口,见到齐佑宣指过来,便朝他招了招手。
齐承之见她朝外面招手,便走了过来,“谁在外面呢?”
“好像是那位吴家的小姐吧。”宋羽嘲讽的瞥了眼窗外。
吴巧音瞒着齐承霖和阮丹晨跑去学校接齐佑宣的事情,老太太不高兴,齐家众位女人们聊天的时候,老太太就说了,所以宋羽也知道。
正巧赵逢春带着吴巧音去齐临找齐承霖的时候,又叫宋羽给碰见了。
现在隔着院子,远远地瞧见,宋羽觉得挺像的。
齐承之也露出不耐的表情,“现在怎么这么多没脸没皮的。”
宋羽笑了,就是他们现在孩子都有了,齐承之在外头应酬和工作的时候,也难免会遇到投怀送抱的,有稍微矜持点儿的,就隐蔽的表示自己的好感。
反正那些女人前赴后继的,就像野草一样烧不尽,吹又生,所以宋羽干脆是眼不见心不烦,反正齐承之也不会让她们沾着就是。
不知道不烦,但是亲眼见到难免会膈应,就比如外面那个对齐承霖有想法的吴巧音了。
“我出去看看吧,别让她缠着佑宣。”宋羽说道。
齐承之点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这种事情还是女人去做比较合适,他可不
想出去沾点儿什么。
宋羽知道他的想法,看他现在都有点儿草木皆兵的样子,便觉得有趣,偷偷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见他的耳朵根竟然红了,那双好看的薄唇扬起的淡笑简直如沐春风一般。
就像冰冷的大地骤然回暖,看的宋羽都有点儿愣了。
便见齐承之一脸得意的样子,显然是很骄傲自己把媳妇儿迷得五迷三道的。
“……”宋羽被他这样子逗笑了,踮着脚抬起来,齐承之也很配合的低下头,便让宋羽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下,听她说,“我男人笑起来真好看。”
说完,撒着腿就跑了。
齐承之:“……”
夏雯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大儿子脖子后头露在头发和衣领外面的一小节皮肤通红通红的,还立在窗口,一动不动的往外看。
宋羽出去的时候,就见吴巧音拉住了齐佑宣的手,“你这样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你家里人怎么能放心呢?我送你回去吧。”
“阿姨你不要这样好吗?我家里人都同意我出来玩了,而且就去邻居家,你干嘛还要带我回去啊!”这不是多管闲事儿吗?
小家伙简直要被这阿姨的脑残惊呆了,突然小脑袋瓜中灵光一现,抬头面色诡异的看着吴巧音,“你不会是想利用我,借着送我回家的机会趁机进我太爷爷家,然后接近我爸爸,再接再励当小三吧?”
吴巧音:“……”
吴巧音现在看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可气,他的这些想法那是平常七岁小孩子会有的。而且被他这样大大咧咧的说中了,而且还是在大街上,仿佛把最后一块遮羞布也给掀了。
但是吴巧音坚决不认为自己这是在做小三,她觉得自己这是在为了真爱不顾一切!
“你……你别乱说,我没有!”吴巧音涨红着脸,左右看看,好像是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就是路过这里……”
吴巧音顿了顿,这才一副惊讶的样子,“咦?这里原来是老夫人家吗?还真是挺巧的啊,我都不知道。我……”
齐佑宣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心里郁闷坏了。
被这么个脑残当成傻瓜,他真是特别气愤,吴巧音觉得他笨的都看不出来她这点儿把戏吗?
余光瞥见对面远处有人走过来,也没看清楚是谁,小家伙突然就嚎嚎的哭了起来,“哇!救命啊!你不要带我走,不要带我走啊!我有家人的!救命啊,拐卖小孩啦!我要回家,你放我回家啦!坏蛋啊!救命啊,我好害怕啊,警察叔叔快来救我!”
吴巧音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说哭就哭,完全没有节操的小胖子。
“你……你……你不要胡说啊!”吴巧音也不敢轻易的放手,他跑了回家告状,冤枉她怎么办?
葛阿姨蹬蹬蹬的跑过来,就拔掉了吴巧音的手,把小家伙护在了身后,“你是谁,干什么啊?你一个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漂漂亮亮的,怎么不干人事儿呢!”
“葛奶奶!”小家伙像见到了亲人似的,立即抓紧了葛阿姨的衣服,“我准备去张奶奶家找张明明玩呢,她突然出来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还说我一个人出来危险,要带我回家呢!我又不认识她,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
“危险?咱们这院儿里邻里邻居的,有几口子人大家都清楚呢,好的就跟一家人一样,能有什么危险?你赶在人家门口拐小孩子,你好大的胆子啊!”葛阿姨说着,就拿出了手机,“佑宣你别怕,奶奶在这儿呢,没人能带你走。我这就报警,让警察抓她!人贩子太可恶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呢,要把孩子从人家门口拐走,什么黑心肠呢!”
吴巧音一看这老太太已经麻溜的按下了110,吓得赶紧捂着葛阿姨的电话不让她放到耳朵边儿。
她不怕被冤枉,反正她又不是人贩子,身为吴家的小姐,这事儿很好解释清楚,但是传出去不好听啊。
这时候,吴巧音一下子看到了慢悠悠的从老宅门口出来的宋羽。
刚才宋羽在院子里面听齐佑宣的话,便知道小家伙吃不了亏,让他泼泼吴巧音脏水也挺好的。
现在宋羽便掐着最佳时机出现了。
“宋姐姐!”吴巧音激动的叫道,“你快来解释解释,我真不是坏人,不是要拐卖佑宣。”
她着急的对齐佑宣跺脚,“你……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说谎呢?”
齐佑宣动作一僵,小脸便黯淡了下来。
他一直被教育不能说谎,也特别瞧不起常嘉南总说谎。
可是现在,他说谎了。
宋羽眯着眼,不悦的看着吴巧音,便把齐佑宣护在怀里,只冷声对吴巧音说:“这位小姐是哪位?我并不认识你。”
“你……”吴巧音语塞,她确实没有跟宋羽正式的见面惊人介绍过,只是在齐临遇到了,听到别人说,才知道宋羽是齐承之的妻子。
“我妈妈跟关阿姨是朋友,我们认识的!”吴巧音委屈的说,声音娇弱柔软。
“不好意思,我没听二婶说过,也不认识你,请你离佑宣远点儿。”宋羽冷声说道,“再这样,我们就报警了。”
“你……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不是坏人,我真的认识他的!”吴巧音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似的。
“佑宣并不认识你,这位小姐,你还是别再纠缠了。”宋羽冷声说。
“他……他说谎!”吴巧音气的跳脚。
“哎哟,我们佑宣是好孩子,不说谎的!”葛阿姨不乐意的说,“现在啊,打扮的挺好的人也有坏蛋。我看你这小姑娘打扮的人模人样的,怎么就不干好事儿呢。”
见宋羽出来了,葛阿姨便挂了电话,并没有真的报警,毕竟这是人家的事情,还是要有齐家来决定。看宋羽刚才那话的意思,也是这次不打算报警了。
看吴巧音的样子,就不像是安分的,葛阿姨也不傻,知道估计吴巧音跟他们是真认识,但是看两人都不承认,葛阿姨心中也有了数,不定吴巧音心里打着什么让人不齿的主意呢。
齐家的几个孙子都优秀,尤其是老大和老二,都结婚了还有人上赶着,是大家都知道的。
再看吴巧音一直缠着齐佑宣,葛阿姨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
这么一想,葛阿姨顿时扯大了嗓门,“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拐卖小孩子,你良心被狗吃了你!”
---题外话---嗯,你们没有看错,今天两更,吐血两更~~明天有爱的阮老爷子就回国啦,从此不要脸圈里又多了一个,还是重量级哒~
白胖白胖的就跟窗花儿似的
这一吆喝,便把不少人都吆喝了过来。
“哟,太不像话了!”
“那不是老齐家的孩子吗?幸好没被带走。”
“光天化日的,真是太不像话了!鲎”
“真是没良心啊!”
吴巧音脸一阵青一阵红的,着急地说:“我……我有钱,我干什么要拐卖孩子呢!我……还是开车来的呢!宋姐姐,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把你们当朋友,想来拜访长辈,你们却这样冤枉我!”
吴巧音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说完,哭着就跑上了车,开车走了。
众人见人走了,这才慢慢的散去。
宋羽护着小家伙,对葛阿姨道了谢,“多亏有您。”
“没事儿,大家都是邻居,见着了当然要互相帮忙了。”葛阿姨大手一挥,特别爽快,“也是凑巧,我刚跳完广场舞呢,正好回来就见着了。”
见齐佑宣没精打采的站在宋羽旁边,一直抱着她的腿,葛阿姨当是孩子吓着了,就让他们赶紧回去。
宋羽这才告别了葛阿姨,带着小家伙进了院子,才说:“平时对好人不能说谎,但是对坏人说谎是自救。谎言分很多种,好的,那就没关系。你是聪明的孩子,不要在这上面钻了牛角尖。”
“你不让她进门,这很好,只能说你很机智。”宋羽说道。
“我知道啦。”小家伙有点儿没心没肺,一会儿就想通了,挺着小肚子,特别自豪地说,“我就是这么机智的人儿呢!”
……
宋羽回去自然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齐承霖,也把小家伙的担忧说了。
结果,齐佑宣小朋友立即得到了爸爸赞赏的一眼,“别傻了,以后对那种女人就得那么干。她不要脸,咱就败坏不死她,不要给她面子。”
齐佑宣虎躯一震,立即朝齐承霖竖起了大拇指,“爸爸你说的太对啦!”
他小肥手猛的一拍胸脯,“爸爸你放心,我肯定做得很好!为了奖励我,今天晚上让我多吃点儿肉吧?”
齐承霖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指了指墙根儿上的电子称,“上称,看看你瘦了几斤。”
齐佑宣噎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再看看称,又看看齐承霖,“爸爸,我刚才还喝了一大盒牛奶呢,现在全是水,不准的!体重这种事情,就是要早晨吃饭之前称才作数。”
一看齐承霖眯了眼,齐佑宣突然转身就扑进了老太太的怀里,“太奶奶,您就可怜可怜您可爱的曾孙吧!你看看我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儿啦!爸爸天天就让我吃青菜,吃的我脸色都青啦。去学校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要破产了呢!太奶奶,宣……宣宣可可怜啦!”
屋内的众人,生生的被他最后一句给恶心着了。
老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抱着怀里的小肥团子,感觉腿被他压得真疼啊,那ρi股坐在上面,竟然是一点儿骨头都没感觉到,也真是应该减肥啦!
“别瞎说,咱家破什么产呢。让你吃青菜是为你的身体好,再说也没让你一点儿肉都不准吃不是?”老太太想把小家伙往怀里拢一拢,结果愣是没抱动,脸抽了抽,“你现在真是……确实是挺有分量的啊。”
齐佑宣小朋友那一颗心着实被老太太伤了一下,一张粉嫩圆润的小脸失落极了。
老太太看着心里不忍,心虚的偷偷看了眼齐承霖,又跟关丽雅的目光对上,显然是想让关丽雅说情。
关丽雅一对上儿子的目光,呵呵了两声,果断的把目光撇开,不再看老太太。
老太太:“……”
儿媳妇儿不顶用,老太太只好笑了两声,说道:“晚上多做些好吃的,给你妈补补,你多少也跟着吃点儿,但还是蔬菜为主啊!”
小家伙含泪点了头,决定明天要去外婆家找舅舅,让舅舅给他肉吃。
结果小家伙的计划并没能实行,晚上阮丹晨就接到了阮老太太的电话,说是阮老爷子已经坐上回国的飞机了,为了见她,连会都不开了,周日就能到。
“你爷爷的意思,是明天回来了,咱们立即就去齐家。”阮老太太说道。
阮丹晨没想到,阮老爷子竟然丢下那么一帮人就回来了,心里暖烘烘的,可想到阮
老爷子的年纪,便说:“今天我跟长辈们都说了,奶奶说不用着急的。爷爷年纪大了,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还要倒时差,很辛苦,不用一回来马上就往老宅去。奶奶也说了,来日方长,他们都能理解。”
“人家理解是一回事,咱们做不做又是一回事。”阮老太太说道,“拖太久不礼貌,这是咱们的礼数。再说你爷爷刚到那儿也没停留多久就回来了,还没开始倒时差呢,在飞机上睡的也挺足,不碍事儿。”
所以第二天周日一早,齐承霖便带着阮丹晨跟小家伙去了阮家,齐承霖也给老宅打了电话,说今天阮老爷子回来,就去老宅。
老太太一听,便赶紧张罗准备,又算计了下人头,说道:“人是不是太多了,小刘恐怕忙不过来啊,要不订王朝?在家里坐会儿,然后就去王朝吃饭?”
老太太叫来了夏雯娜和关丽雅琢磨,想想又有些不放心,“你说咱要是去王朝,他们会不会觉得咱们是在显摆家里有钱?可是去盛悦的话,又觉得档次不大够。在家里是肯定忙不过来的。”
老爷子在旁边把报纸一放,吹胡子瞪眼的说:“就是亲家见个面,瞧你紧张的那样儿!”
“科学家啊,能不紧张吗?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正儿八经的科学家呢!”老太太特别骄傲的指着身后的电视,“人家是上过新闻联播的人!”
老爷子:“……”
“咱家那是低调,不然咱家也能上!”老爷子特别不服气的说。
老太太:“呵呵!”
……
不谈老爷子和老太太这边儿的吵闹,齐承霖已经带着阮丹晨和齐佑宣来了阮家。
一开门,小家伙直接扑进了软老太太的怀里,“太姥姥,我好想你呀!”
“哎哟,心肝儿,心肝儿啊!”阮老太太被这小肉球一抱,顿觉满足的不行,就是被他扑的有点儿往后退了几步,还好被阮泽尔给及时扶住了,不然老腰不保。
不过阮老太太不在乎,忙要把小家伙抱起来。结果提了一下,没提起来。
阮老太太笑着的嘴角抽了下,又试着提了一下,还是没有提起来。
于是阮老太太放弃了,找了个矮椅子坐下,让齐佑宣自个儿爬到她的腿上。
当一双小肥手撑在她的腿上使力的时候,阮老太太感觉自己的老腿都不太好了。
“太姥姥,你看看我,有没有看出点儿变化来呀?”小家伙殷殷切切的看着阮老太太,努力地把腮帮子往里吸。
阮老太太仔仔细细的把小家伙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也没看出什么变化,只能试探的问:“换新衣服了?”
“没有呢。”齐佑宣扭了扭腰,“太姥姥你再猜呀。”
阮老太太“哎哟”了一声,被齐佑宣扭得差点儿抱不住他。
“那是……换发型啦?”阮老太太瞅着,也没啥不同的。
“太姥姥,是你可爱的宣宣瘦啦!”齐佑宣指着自己的小脸,“你没看出来我都憔悴了吗?我今天早晨起来看,觉得我脸色发青呢。”
小家伙说完,就往阮老太太的怀里拱,“昨天我吃了一天的青菜叶子,都没力气啦!”
“这个……”阮老太太也没法子的看向别人。
“他昨晚还喝了不少给丹晨的补汤。”齐承霖嗓音清淡的说道。
想想这个,齐佑宣就伤心,他喝的时候,关丽雅竟然还说:“怎么抢你妹妹的汤喝呢?”
他心里苦啊,妹妹还没生下来呢,他就成小白菜了。
阮老太太摸着他的头发,憋了半天,才违心地说:“这个……这个……好像是……瘦了点儿?”
齐佑宣又扑进了阮克山的怀里,“外公,您外孙心里苦啊!”
阮克山也红着眼眶,“哎,我的好外孙啊,他们怎么能不给你饭吃呢?”
什么叫不给饭吃,只是不给肉吃好吗?
就是那些青菜,他也啃了不少呢!
看这这一老一小抱着头哭的那个凄惨,众人的嘴角直发抽。
阮泽尔捂着脸,都不忍心看了。
时候,阮克山也是这样总抱着他哭来着。
听说以前叔叔小时候,阮克山也是总抱着叔叔哭来着。
齐承霖忍无可忍,青着脸提溜着齐佑宣的衣领,就把他从阮克山的怀里拎出来了,“站好,别闹!别以为多了亲人就能吃肉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胖成什么样儿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级草呢,你当戴至尧是摆设?”
小家伙嘴巴动了动,到底没说出反驳的话。实在是事实胜于雄辩,现在戴至尧的人气是比他高了那么一点点。
“沐然也快要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了。”齐承霖幽幽的说道。
齐佑宣咬着阮克山递过来准备给他擦泪的手绢,挣扎了半天,说道:“我……我坚持……减肥。”
“既然这样,泽尔,就把今天早晨买的烤鸡收起来吧。”阮克山觉得不能打消好外孙的积极性,“排骨和猪蹄也……也都收进冰箱里冻着,今天中午就不要吃了吧。”
说着,阮克山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儿,自己的衬衣怎么湿乎乎的,紧贴着皮肤。
低头一看,全是齐佑宣的口水。
“咱中午……中午原本要吃这么多好吃的呢?”小家伙口水哗啦啦的流,含泪问道。
“糖醋排骨,不是你爱吃的吗?还有冰糖猪蹄儿,炖的可软乎了,那层皮入口即化,蹄筋黏黏的又有嚼劲儿。烤鸡是咱们这儿附近早市里一家烤鸡店烤的,特别香。那鸡皮薄薄的,脆脆的,鸡腿上的肉又滑又嫩,一咬还有汁水呐!”阮克山觉得这么多好吃的,小家伙却要减肥吃不着,让他听听也是好的。
阮克山遗憾的看了小家伙一眼,“不过你不吃的话,反正还没开始做,就等着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再吃吧。”
小家伙都惊呆了,外公是真的喜欢他吗?怎么看着像是故意气他呢!
齐佑宣悲愤的从阮克山的腿上爬下来,转头扑进了陈敏夏的怀里,“外婆,这日子没法儿过啦!”
陈敏夏哭笑不得的轻抚着小家伙的后背,试探的对齐承霖说:“要不,让他吃点儿?哪怕是让他咂摸咂摸味道呢。”
齐承霖想了想,说道:“要不就做了吧,到时候让他咬一口解解馋也就行了,总不能因为他,让咱全家都不吃肉。”
齐佑宣:“……”
……
果真就如齐承霖所说,中午吃饭的时候,齐佑宣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大一个猪蹄,齐承霖就只给他夹了一小块皮,还是阮丹晨心疼他,又挑了块劲道弹牙的蹄筋给他。烤鸡也只给了他一小块鸡腿肉,连鸡翅膀都不给他,又给了他一小块排骨,就不再给他吃了。
齐佑宣吃完了肉,便捧着一碗青菜跑到角落去唱小白菜了。反正坐在餐桌旁,看着那一大堆肉也是只能看不能吃,还不如不看不眼馋呢。
吃完饭,因为今天家里的大嫂在,阮丹晨和陈敏夏就没动,大嫂在厨房收拾。
阮丹晨在沙发上坐着,一阵阵的犯恶心,知道是紧张的缘故。
看他脸都白了,齐承霖握住她的手,有些好笑的问:“紧张?”
“嗯,是爷爷呢。”阮丹晨感觉说话的时候呼吸都有点儿不大利索,缺氧似的。
“你别紧张啊,他不是能让人紧张的人。”阮老太太想想自家老伴儿,脸就有点儿抽搐,“他那性子,怎么说呢……反正你看到就知道了,不用紧张的。等你见到他,就是想紧张都紧张不起来了。”
“嗯嗯,你也别什么事儿都顺着他,你爷爷那人……不禁惯。”提起阮老爷子,阮克山也是一脸古怪的表情。
陈敏夏做儿媳妇儿的不好多说,只能干喝茶,阮泽尔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被他们这种表情弄得,阮丹晨也变得好奇多了一点儿,不至于那么紧张了。
再加上阮泽尔和齐佑宣一直逗她说话,也让她放松了下来。
没多久,家里门铃就响了。
“哟,是你爷爷回来了吧!”阮老太太说道,便起身。
阮克山比她动作快,先到了门口去开门,果然就见到门口站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爷子,身后还站着司机,是院里特意配给阮老爷子的。因为老爷子的助手还留在美国,代替阮老爷子与会,司机便特地去了机场,把老爷子接过来。
阮老爷子见到开门的是儿子,直接把他扒拉到一边,一边往屋里冲,一边喊:“我孙女儿呢?”
然后迅速看了一圈,除了齐承霖一家三口,其他人他都认得,于是目光果断锁定了阮丹晨。
阮丹晨已经站了起来,看着满脸激动的老人。
阮老爷子一瞧阮丹晨就认准了,这可不就是自己的孙女儿吗?跟阮克宇长的多像啊!
怪不得阮克山说的那么信誓旦旦呢,就算没有鉴定报告,都能认准了她。
“我的孙女儿啊!”阮老爷子大喊了一声,飙着泪就跑了过来,直把阮丹晨抱了个满怀,哭着嚎着喊孙女儿。
“这些年你受苦了,受苦了啊!爷爷的宝贝儿喂!”阮老爷子抱着阮丹晨,哭的都没给阮丹晨说话的机会,“你现在有爷爷了,爷爷护着你,谁也欺负不了你啊!谁欺负你,爷爷打死他!”
“……”阮丹晨都惊呆了,“爷……爷爷?”
说好的国宝呢?说好的德高望重呢?说好的科学家呢?
忽然之间,阮丹晨觉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之前提起阮老爷子,阮老太太和阮克山他们脸上那古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哎!”阮老爷子特别痛快的答应下来,“乖孙女儿,乖孙女儿啊!”
阮老爷子就这么抱着阮丹晨哭了好一阵儿,好不容易才被阮克山拉拔开。看着阮老爷子哭,阮克山自己也跟着哭了,一个熊抱就把阮老爷子给抱住了,“爸,我们可找着了,可找着了!呜呜呜呜呜呜!”
“哎,你放手,让我抱抱孙女儿。”阮老爷子泪汪汪的说道。
可儿子还抱着自己哭,就是不放开。
好一会儿,阮老爷子也不哭了,木然的被阮克山抱着,把他的衬衣都给哭湿了。
他这个儿子哪儿都好,老实、孝顺、和气,对妻子好,对家庭负责,就是感情太丰富,泪腺太发达,心灵有点儿脆弱。
等阮克山哭够了,阮老爷子也冷静了下来,感觉自己的一腔热泪都被儿子给哭完了,撇撇嘴,有点儿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又眼巴巴的看着阮丹晨。
阮丹晨被人阮老爷子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实在是有点儿发毛了,干脆把小家伙给拽过来,“爷爷,这是我儿子,佑宣,叫太姥爷。”
对于初次见面的人,小家伙还是很腼腆的,当然第二面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反正现在,小家伙腆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特别腼腆的红着一张小脸,“太姥爷好。”
再想到他上午做的那些事情,阮家其他人整个人都不是太好。
“哎哟,乖孩子,胖乎乎的长的真喜人,白胖白胖的就跟窗花儿似的。”阮老爷子眼睛都笑眯了。
齐佑宣转头看向窗户上贴着的大胖小子窗花,“……”
“来来,给太姥爷抱抱。”阮老爷子朝他伸开双臂,特别期待,这软乎乎的胖小子,可比阮泽尔小时候好玩多了。
阮泽尔小时候太瘦了,小时候是个美娃娃,后来长成了美少年,就一直没胖过。
阮老爷子稍微想把阮泽尔喂胖点儿都没机会,陈敏夏一直监督的特别严格。想到这事儿,阮老爷子就有点儿哀怨的看了眼陈敏夏。
---题外话---我脚的有阮老爷子在,都不需要卖萌的小剧场了,老爷子直接可以挑大梁了~
我突然有点儿知道,佑宣这性格是随谁了
陈敏夏被阮老爷子看的莫名其妙,便也没理他。
实在是阮老爷子近几年才名声大噪,想当年陈敏夏嫁进来的时候,阮老爷子还只是个普通的人民教师,所以不如现在这样让外人心怀敬畏。
所以嫁进来,只是起初陈敏夏被阮老爷子这种性子震了一下,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再到现在已经变得麻木了。
哪怕现在阮老爷子顶着那一串让人敬仰的头衔,家里人也没有人觉得有多让人敬仰了,实在是阮老爷子太有个性,光芒万丈的把其他方面都掩盖了鲎。
阮老爷子又朝小家伙说:“来来,快让太姥爷抱。”
“呵呵。”小家伙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立马扑了上去,把阮老爷子扑的后背猛撞了下沙发背。
叫你说我胖。
“哎哟!”阮老爷子揉了揉胸口,摸了摸小胖子浑身的肉,干笑了两声,“咱佑宣真是个结实的孩子啊呵呵。”
阮老爷子刚回来,抱着小家伙,又拉着阮丹晨说了会儿话。虽然阮克山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了,但是阮老爷子还是想从阮丹晨的口中知道。
阮老太太看看表,终于还是打断了他们俩,说道:“你别忘了,咱约好了去齐家的,可不能去的太晚,不礼貌。”
“对对。”阮老爷子说道,突然想起个事儿,好容易把小家伙给抱了下去,边揉着腰边走到行李箱旁边,拿起一个标着机场免税店图样的纸袋,从里面拿出了五盒不同种类的巧克力。
终于交给了一直眼巴巴的看着的小家伙。
“我一来一回匆忙,来不及多逛,只能在机场逛逛,也不知道能买点儿什么,想到佑宣,就觉得小孩子应该都爱吃的。”阮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胸膛挺得高高的,带着一脸等夸奖的表情。
“谢谢太姥爷,您就是我最亲爱的人儿啊!”小家伙眉开眼笑的,笑的就跟个包子似的,简直就是见吃眼开。
“这东西你一天只能吃一颗。”齐承霖在旁边突然淡淡的出声。
小家伙还没来得及抗议,就听阮老爷子呵呵的笑了两声,了然道:“减肥啊?”
齐佑宣:“……”
他怎么觉得太姥爷这样这么招人烦呢!
“呵呵,既然这样,那这些就先放在这里吧,你就拿一盒回去,吃完了再回来拿,太姥爷监督你,免得你吃多了啊。”阮老爷子把最小的一盒巧克力塞进小家伙的小肥手里,剩下的都扫进了自己怀里,当着小家伙的面就拆开一盒,从里面拿出一颗贝壳型的巧克力,塞进了嘴里,“哎哟,入口即化啊呵呵呵。”
齐佑宣:“……”
阮老太太将他怀里的巧克力,连带着已经拆开的那盒都夺了过来,“当心你的糖尿病!”
阮老太太卷着几盒巧克力就放进橱柜里,出来就催促阮老爷子,“快去换身干净衣服,去亲家那儿了。”
阮老爷子笑呵呵的,又掐了下齐佑宣腮帮子上的小肥肉,这才晃进卧室。
“……”齐承霖沉默了半晌,突然说,“我突然有点儿知道,佑宣这性格是随谁了。”
怪不得之前左思右想,齐家人也没齐佑宣这性格的。
众人:“……”
过了没多久,阮老爷子就出来了,见客厅里竟然诡异的安静,谁也不说话。
他一出来,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都落在了他身上。
“你们看什么呢?怎么突然这么安静?”阮老爷子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自己有不妥之处。
“呵呵,快走吧。”阮老太太都不好意思多说了。
阮克山的车还在修,幸亏阮老爷子先前让司机在下面等一下,没让他走,所以加上齐承霖的车,两辆车,八个人也正好坐的开。
阮老爷子先一步坐进了齐承霖的车里,跟齐佑宣一起坐在后排,一直看着齐佑宣笑,笑的齐佑宣心里都毛了。
“太姥爷,你不要这样笑啊!”小家伙实在是受不了的说。
“为什么?”阮老爷子一时不解。
“太渗人啦!”小家伙搓着胳膊就往后躲了躲。
阮老爷子:“……”
……
就这么一路被阮老爷子闹腾着,终于到了老宅。
齐佑宣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下车以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跟阮老爷子一起时间长了,压力真心太大。
众人还在后面走,齐佑宣已经在最前面蹦蹦哒哒的跑进了院子,按了门铃。
没想到老爷子和老太太竟然亲自在门口等着,赶紧热情的把阮老爷子跟阮老太太迎了进来。
阮老爷子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是很有科学家的范儿。
老太太特别敬佩的对阮老爷子说:“您看您今天才下飞机就立即赶过来,其实真不用那么着急,休息好了咱两家在一起好好聚聚,说说话,才最轻松。”
“没事儿。”阮老爷子手一挥,“反正我在飞机上一直睡,真是不困,现在精神好极了!”
众人看阮老爷子精神头十足的样子,还真是不像是累的。又觉得这样一个老泰斗,竟然这么平易近人,不愧是思想觉悟极高的老科学家。
就连关丽雅和夏雯娜都敬佩的看着他。
阮老太太和阮克山的面皮直抽抽。
阮老太太便对老太太说:“我们丹晨有福气,能嫁给承霖这么好的男人,你们也对她好,不看重她的身份。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感激才好。”
“哪里的话,太见外了。丹晨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儿,就是半个女儿。我们承霖喜欢,那我们也喜欢。我们要是对她不好,不是让承霖难受吗?”老太太笑道。
这时候,阮老爷子的手机响了,是领导打来的。
“老爷子,您到了吧?”
“到了,在我亲家家呢。”阮老爷子特别诚实的说道。
“您不是回去见孙女儿的吗?”
“是啊,这不回来跟着孙女儿一起来孙女婿家了吗?”
领导:“……”
这进展够快的。
“事情既然都办妥了,那您是不是再去趟美国?会还没开呢,您再回去也来得及。”
阮老爷子一听,直接嚎给他听,“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你忍心的吗?你至于的吗?你是想让我为了一年一次的会就贡献生命是不是?我告诉你,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不能为了这个小会就轻于鸿毛了。我是要为人类发展,科学进步奋斗不息,重于泰山的!”
领导:“……”
“没有那么严重的吧?”
领导下意识的把心里想的也说了出来。
“怎么没有?我刚跟我孙女儿见面,看到我的曾外孙,我这还没亲够呢!你就让我们亲人分离,你忍心的吗?我在家都哭的肝肠寸断的了,你让我走,我心里抑郁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可受不了心理疾病。抑郁出事儿来怎么办?”阮老爷子已经带上哭腔了。
领导:“……”
“佑宣啊,都是太姥爷没用,自己做不了主,好不容易回来看了你,又得被人叫回去!”阮老爷子哭着说道。
小家伙蹬蹬蹬的跑到阮老爷子怀里,冲着电话就干嚎,“呜呜呜呜呜,太姥爷,我舍不得你,呜呜呜呜,太姥爷你不要走。你的宣宣都七年了才跟你相认,舍不得你啊!呜呜呜呜呜……”
领导听着电话里爷孙俩哭的肝肠寸断,头都大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让这俩哭的怎么就跟生离死别似的。
“孙女儿啊!我舍不得你啊!”阮老爷子又朝阮丹晨伸出手。
那动作,就跟尔康手似的,让阮丹晨极度怀疑阮老爷子平时是不是经常上网,与时俱进呢。
阮丹晨:“……”
她怎么也没法像小家伙似的那么没下限。
结果她这边儿还不知道怎么反应呢,阮克山已经跑过来哭了。
“爸,爸,不然您安心的去,我来照顾丹晨。就是您才回来,见了丹晨一面就要走,真是太可怜啦!搞科学研究,也要有变通,有人性不是?这是让您为了科学发展撇家舍业的啊!您这一去,我们以后还能见着您吗?呜呜呜呜呜!”阮克山扑到阮老爷子腿上就哭道。
p>齐家:“……”
领导:“……”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我就那么一说,您别着急,让阮教授也别急啊!”领导一听就知道是阮克山的声音,简直是被这爷俩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您看,我也不能让您骨肉分离不是?要是实在是没空,那就不去了吧,回来让小景把会议的内容好好给您汇报一下。您……您就安心在家,跟您孙女儿一家人好好聚聚。您一直为我国的科学发展鞠躬尽瘁,我们哪能连这点儿方便都不给您呢,您说是不是。”领导嘴角抽搐的说道。
“我也觉得是。”阮老爷子笑ⅿⅿ的,嘴角都要裂到天上去了,那还有刚才那悲愤的模样呢。
领导“呵呵”了两声,实在是无力再跟这位老爷子说话了,赶紧把电话挂了。
阮老爷子挂了电话,一边把手机收起来,一边没事儿人似的跟齐家众人说:“你说说,非得让我这个老头子哭一回,真真是不像话。”
“呵呵。”齐老爷子觉得已经没有言语可以形容这位阮老爷子了,看了眼齐老太太,那表情就是在说,新闻联播?这货?
阮老太太臊的啊,老脸都通红了。
因为人多,怕说起话来吵到小佑谨,所以先前刘婶就把小佑谨先抱回屋里去睡觉了。这会儿小佑谨醒了,哭着挥舞着胖胳膊胖腿要找妈妈,于是便被刘婶抱出来了。
阮老爷子一看这小团子,当即乐的不行,等宋羽把小佑谨哄的不哭了,阮老爷子赶紧讨了过来,一时没忍住,就在他胖乎乎的小肥ρi股上掐了一下。
奈何小佑谨还不会说话,悲愤的缩着自己的小ρi股,就在阮老爷子的怀里扑腾,特别可怜特别急切的伸出双手,请求来个人帮他脱离魔爪,谁都行!
看阮老爷子乐的跟朵花儿似的,特别热情,宋羽也不好意思把儿子救出来,还是阮老太太瞪了阮老爷子一眼,把小佑谨抱了过来。
感觉到脱离了危险,小佑谨咿咿呀呀的欢快的就呆在了阮老太太的怀里卖萌。
“他是不是比佑宣小时候瘦啊?”阮老爷子一点儿都没有欺负了小婴儿的羞耻感,又去戳了戳小佑谨的小肚皮,被小佑谨特别气愤的踹了一下,更是乐的不行了。
“嗯……”关丽雅有点儿心虚的承认,“这不是佑宣被承霖带回来的时候,没妈吗?承霖工作忙,就放我身边儿了,我就怕他饿着……”
就因为齐佑宣也没个母亲照看,齐承霖又那么忙,关丽雅就觉得孙子也太可怜了。就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
没有母乳,就可劲儿的给他喝奶粉,就怕他吃不饱。
结果一不小心就把小团子给喂成了白白嫩嫩的小肥团子。
小家伙看着小佑谨,突然说:“弟弟现在太瘦啦,需要吃胖点儿呢!”
小家伙的算盘打的实在是很单纯,就是想把弟弟喂胖了,然后让弟弟跟他一起减肥,一起啃青菜,不能让他一个人受苦。
老太太在旁边点头,“小时候还是胖乎乎的好玩。”
齐承之和宋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倒是小佑谨似乎是听懂了,很高兴,双手又朝着齐老太太欢快的伸过去求抱。到老太太怀里后,又咿咿呀呀的流口水,小手朝着桌上的草莓就伸了过去。挥舞着小短胳膊就是够不着,直着急的不行。
齐老太太给他拿了一颗草莓,小爪子抓着草莓直咂摸个不停。甜的小嘴儿裂开,乐的不行。
众人又聊了会儿,看时间,老太太便提出去王朝。
看阮家人也没什么反应,好似觉得挺平常的,老太太也松了一口气,更觉得阮家人有气度,不愧是学者,宠辱不惊啊。
齐承之把小佑谨从齐老太太的怀里接过来,小佑谨小手都染上了草莓汁,又一手糊在了齐承之的衬衣上,留下了粉红的草莓汁水印记。
齐承之淡定的看了眼,嗓音沉着,“再这样就别想吃草莓了。”
小佑谨悚然一惊,老实的抓着草莓再也不敢放手,另一只手也不敢再往齐承之的衬衣上抹,反而往后甩啊甩,企图把手上的草莓汁甩干。
然后像只小鼹鼠似的,咔哧咔哧的啃草莓。
齐老太太和阮老太太出了门,正好遇到了跳完广场舞,成群结队的往回走的邻居,还有拖着车子买完菜回来的,人还真不少。
见齐老太太和阮老太太那么亲热的说话,后头又跟着几个她们不认识的人,便不由有些好奇。
正好奇着,正好听到小家伙蹬蹬蹬的扭着小肥ρi股跑过来,拽着阮老太太的手,“太姥姥,我跟你们一辆车。”
好好撒撒娇,晚上才能多吃点儿肉。
结果众人就惊讶了,太姥姥?
那是阮丹晨娘家人?
阮丹晨不是孤儿吗?什么时候有娘家人了?
“这是……丹晨的奶奶?”葛阿姨惊讶的看着阮老太太。
“是啊,我们丹晨不是孤儿,原来只是跟家里人失散了,现如今认回来啦!”齐老太太特别高兴地说道,边说边想起了阮老爷子和阮老太太的身份,完全是可以好好显摆一下的!
听她这话,葛阿姨马上就相信了,但是群众中有人不相信。
有人觉得,可能是齐家觉得阮丹晨这样的身份实在是太单薄,所以才不知道打哪儿找来的人,冒充阮丹晨的娘家。
虽然这事儿搁普通人家听起来是匪夷所思,可是像这种大家族的想法,谁知道呢,惯是这样与众不同的。
这时候,阮老爷子也走了过来,在外人的面前,这位老爷子还是很有风范的。
端着那股儒雅淡薄的架势,果然就跟在新闻联播里一个样了。
“这是……这位怎么看着挺眼熟的?”葛阿姨旁边,王阿姨也问道,越看阮老爷子越眼熟,总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但是又记不太清楚,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齐老太太腰杆儿挺直,立即逮着这个炫耀的机会,便热情的介绍,“来来,大家认识认识,这是我亲家,我们家丹晨的爷爷,阮立川。就是中科院的院士,之前还获过菲尔茨奖的那个,上过新闻联播呐!本来现在应该是在美国开会的,但是听说丹晨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孙女儿,二话不说,会也不开就回来了,今天才刚下飞机呢。”
虽说老太太不是看中门第的人吧,但是如果对方家世清白又拿得出手,谁不乐意呢?
就像当初,为齐承之和齐承霖的婚事操碎了心,外面都说齐承之和齐承霖恐怕这辈子都是结不成婚了,结果齐承之突然带了宋羽回来。
老太太能立即拉着宋羽跑出去转了一圈,给人介绍了个遍,炫耀自己大孙子有媳妇儿了。后来齐承霖带了阮丹晨回来,又被老太太拉着出去溜达了一圈。
现在自己的亲家这么给力,那可是让人特别尊敬的科学家啊,老太太更是得得瑟瑟的想要炫耀了。
经老太太这么一说,葛阿姨和王阿姨,甚至是其他阿姨也都有些印象了,而这时候经过的老大爷们,平常在家没别的爱好,就爱看个新闻。
对明星他们是没什么印象,但是对这种高能人士,简直就跟小年轻认识明星似的。
这会儿经老太太一提醒,老大爷们已经先想起来了。
葛大爷和王大爷果断的扒拉开自己的老伴儿,便挤了过来,一人握住阮老爷子的一只手,简直就像是握宝贝似的,不撒手了。
“阮老爷子,您好您好,久仰久仰。”葛大爷说道。
“没想到啊,新闻联播里的人物,竟然在我眼前了。”王大爷感动的快哭了。
阮丹晨在旁边看着这三位,完全是相爱相杀的节奏(1w+
阮老爷子这时候很靠谱,带着一身风华儒雅的气质,微笑着说“你好”的模样,特别有气度。
旁边齐老爷子嘴一歪,心说这货还挺能装。
这时候,阮克山和陈敏夏也走过来了,阮克山叫了声爸褴。
众人挨个看过去,发现阮老爷子、阮克山、阮丹晨,还有旁边的一个小青年长的还真是挺像的,谁看了都得说是一家人,这才信了,可能真是失散多年的亲人。
齐老太太那边儿还抓着人炫耀个没完,“这是丹晨的奶奶,咱国家著名的钢琴家,秦朗你们知道吧?就是她教出来的,不过后来为了找丹晨,就不收徒了。鲎”
“还有这位,我们丹晨的大伯,也是a大的教授。”阮老太太说道,“一家子都是数学天才呐!这是丹晨的弟弟,奥数第一,保送a大。”
老太太现在觉得特别圆满,只差等阮丹晨怀孕三个月期限一到,又可以张开嗓门炫耀她儿孙媳妇儿又怀孕了。
老太太觉得她简直是这片区的赢家!
这边闹哄哄的,围了许多附近的邻居,有老爷子的棋友,老太太的舞友,还有刘婶买菜认识的大爷大妈们。
重重的人群挡住了一个人。
吴巧音便在这些人群之后,听到了老太太的话。
她从知道齐承霖跟阮丹晨结婚,就开始查阮丹晨这个人,也不必动用什么私家侦探,只要上网一搜,就全是阮丹晨的资料。
太深入的可能没有,但是一些基本信息并不难查。
就比如阮丹晨是孤儿,这可能是阮丹晨最大的软肋,即使齐家不看重门楣。
可是现在,竟然不知道打哪儿冒出了阮丹晨的家人,而且身份还这么有看头,或许不如大家族那么富贵,可是头顶着的名衔,哪怕是别的注重门楣的家族,都不会拒绝阮丹晨这样的儿媳妇儿。
吴巧音表情晦暗不明的走了。
没有人注意过吴巧音来了又走了,一众人去了王朝,在王朝免不得要碰到些熟人。毕竟能经常往来于王朝的,在圈子内的地位也都不低。
老太太趁机又是把阮家好一通介绍,想着今天之后,恐怕圈内的人就都知道她儿媳妇儿是有娘家的人了。
这也是老太太的用意,不只是为了显摆。
之前阮丹晨的身份,齐家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但架不住外界总是拿着有色眼镜来看阮丹晨,为了阮丹晨好,借着这件事情堵住那些人的嘴,也是挺痛快的事情。
果然,经过介绍后,那些人看阮丹晨的目光就不一样了,对阮老爷子尤其敬佩。
在这种时候,阮老爷子尤其能拿得出手,一副知性却又平易近人的模样,像极了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这一路上遇到了好几家人,还有谈生意的小伙伴,齐老太太最后圆满的进了齐承霖的房间,特别高兴。
今天是齐承霖和阮丹晨两家的长辈见面,自然是用齐承霖的房间。
小家伙啃了一碗青菜,便含泪道一旁玩了。
小佑谨也吃饱了,被宋羽放到地毯上,让他在地毯上爬着玩。齐佑宣看这在那儿傻头傻脑的爬个没完的小佑谨,想了想,悄悄地走了出去。
正好看到迎面走来的服务生,小家伙立即甜甜的叫了声,“叔叔。”
“齐少爷。”服务生站住。
小家伙还有点儿心虚的回头看了看房间门,小肥手朝服务生招了招。
服务生干脆蹲下,附耳过来,齐佑宣便跟他说了。
服务生表情古怪,呆了会儿,还是艰难的点了头。
“叔叔你快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小家伙催道。
服务生点点头,走了。过了没多久,就见他拿着王朝的外卖盒子过来,交给了齐佑宣,盒子都还烫着。
小家伙打开一看,果然是燕窝糕,咧嘴一笑,“记在我爸爸账上啊!”
说完,把盒子往衣服里一塞,努力地缩着小腹,打开门像螃蟹一样的背对着餐桌摸到了小佑谨的身旁。
等他背对着餐桌坐下,又把小佑谨抱到自己的对面,挡住了视线。
小佑谨闻到香味儿,立即
往齐佑宣的怀里爬,小狗似的,鼻子一个劲儿的动,很快就找到了香味儿的来源,脸便贴上了他的肚子。
“依依依呀呀!”小佑谨坐下,特别急切的对齐佑宣比划手脚。
“嘘!”小家伙手指堵住嘴巴,“你安静,我才给你好吃的啊。”
小佑谨又呀呀了两声,便不出声了,小爪子一个劲儿的往他的肚子上掏。
小家伙这才把外卖盒子拿出来,回头贼头贼脑的看看大人们,发现他们还在聊天,没注意到这边,小家伙便把盒子打开,拿出一块燕窝糕给小佑谨。
他决定了,每周去老宅跟小佑谨见面的时候,他就要偷偷喂胖小佑谨,一个星期喂一次,坚持下去总能喂胖他的。
燕窝糕松软异常,入口即化,小佑谨两只小爪子拿着,舔一下就能舔去不小的一块,入口清甜,第一次吃到这种味道,兴奋地跟个什么似的,两只小短腿不断地蹬,小ρi股在柔软的地毯上一颠一颠的。
吃完一块糕,嘴巴便全都是糕点渣子。
小家伙一边吃,一边看小佑谨吃,一边吃吃的坏笑,“弟弟啊弟弟,哥哥疼你,你多吃点儿,才好长的胖胖的啊。”
“呀呀!”小佑谨高兴地叫了两声,小爪子又抓起一块糕,用他新长出的小牙艰难的啃。
齐佑宣也不吃糕了,乐呵呵的看着小佑谨吃的欢快。
那边儿老太太已经跟阮老太太提到了阮丹晨婚礼的事情,“喜帖已经都准备好了,正打算发出去呢,不过现在既然你们跟丹晨团圆了,你们家那边儿的亲戚朋友,自然也是要参加的。等回头拟出一份名单来,我让人一并做了,把喜帖发出去。”
阮老太太想了想,说道:“原本预计是要多少桌呢?”
老太太便知道了她的意思,说道:“你们不用担心人数的问题,地方不够咱们再换礼堂就是,王朝的老板是我们认识的,总能给我们方便的。”
软老太太点点头,老太太又说了婚礼的企划,看看阮家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现在还有时间,还可以再调整。
阮家倒是无所谓,阮老太太说道:“只要丹晨喜欢就行。”
阮老太太看向阮丹晨,“这次团聚的真及时,到时候,克山还能带着丹晨进礼堂,不至于让她一个人走红毯。”
原本阮丹晨也做好了一个人走的准备了,只是现在有大伯带着,她也安心了。
“伴娘选好了吗?”关丽雅问道。
阮丹晨点点头,“平时我认识的都结婚了,如果找齐临的同事,怕不太合适,所以找了我高中同学,高晓阳。”
关丽雅点点头,反正伴娘都是新娘这边儿找的,找谁她也没什么意见。
就像当初宋羽结婚,找的就是阮丹晨,想想真是缘分,没想到当时宋羽的伴娘,印象不很深的女孩子,如今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儿。
“承积这次不能提前出来,只能赶得及来喝喜酒,伴郎是当不上了,你找到人了吗?”夏雯娜问齐承霖。
“嗯,就让江源当了。”齐承霖深觉伴郎需要找个靠谱的,像燕北城他们那些就算了吧。
而且伴郎要挨桌的喝酒,燕北城他们容易被人缠上。
众人吃完饭,齐承霖签单的时候自然不会仔细去看明细,所以里面混进了一盒燕窝糕,他也没注意到。
只是宋羽去抱小佑谨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嘴上一圈的碎渣子,一边给他擦干净,还一边好奇,“你嘴上都是怎么弄得?”
“呀,呀。”小佑谨高兴地手舞足蹈。
众人出了房间,正好遇上了对面出来的一行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留着白胡子的老爷子,那老爷子一见到阮老爷子,眼睛接着瞪起来了,“阮老头!”
阮老爷子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当即跳脚,指着萧老爷子就说:“萧老头,你乱叫什么呢!”
“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美国吗?不好好为国争光你怎么回来了?你就这么点儿觉悟?”萧老爷子气呼呼的说,胡子也跟着一飘一飘的。
“你别在我孙女儿面前败坏我的名声!”阮老爷子跳出来就要去抓萧老爷子的胡子,“这么多年了还装扫地僧呢!
萧老爷子的那点儿爱好,现在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就是爱看武侠小说,爱装高人,尤其是里,少林寺的那位扫地僧。
萧老爷子一愣,“你孙女儿,你孙女儿找到了?”
老爷子一双眼看过去,这才发现阮老爷子竟然是跟齐家人在一起的。
阮老爷子要是有胡子,胡子就得翘上天了。
他把阮丹晨和齐佑宣拉出来,齐承霖就像是装了自动寻路系统一样,紧跟在阮丹晨的身边。
“我不止有孙女儿,还有孙女婿和曾外孙呢!”阮老爷子特别得瑟的说道,就差抖抖腿了。“我就是因为找到孙女儿了,才赶紧回来的。”
萧老爷子一看,哟呵,曾外孙都这么大了!
“老子我的孙媳妇儿都生二胎了!”萧老爷子不甘示弱的说道。
“有二胎了不起啊!”齐老爷子也蹦跶了出来,“我真瞧不上你这股得瑟劲儿。我大孙媳妇儿生了孩子,我二孙媳妇儿儿子都七岁了,我小孙女现在也怀着呐,你看我逢人就显摆了没有?”
萧老爷子立即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但是那种被比下去的感觉,真是不要太糟糕!
好不容易才把三位老爷子给劝好了,结果还相约一起下棋,可是约着约着,便又吵起来了。
“就你那臭棋篓子,我让你三步!”萧老爷子对齐老爷子说道。
“呵呵呵,你有本事让老阮三步啊!”齐老爷子下巴一抬,完全看不起萧老爷子。
他亲家可是数学家!
那计算能力,杠杠的!
下个棋还不是小意思。
“要不要我让你三步啊?”阮老爷子得得瑟瑟的笑问。
阮丹晨在旁边看着这三位,完全是相爱相杀的节奏啊!
最后好不容易劝住了,才各自散了。不过萧老爷子仍是暗自记着,等着要好好问问阮老爷子孙女儿的事情。
……
“常小姐,你好。”吴巧音经介绍后,便客气的跟常静秋打招呼。
今天是圈儿里的一位小姐的生日,特别办了生日派对,邀请了圈内的富家千金来参加。
吴巧音虽然刚回国还没多久,但是因为最近吴家在圈内的频繁走动,再加上一些人跟吴传书生意上的来往,也都认识了吴巧音,今天便借着机会邀请了吴巧音,往后能让家里在生意上也多个方便。
而且听说,吴巧音的母亲跟关丽雅是发小,不管两人的关系亲近到什么程度,多赵逢春这么一条路总不是坏处。万一赵逢春和关丽雅的关系真挺好,平常聊天的时候多提几句,也是好处。
至于常静秋,常家虽然得罪了齐家,但是跟其他家族还是有生意上的往来。
齐家放出的话,也只是在公开聚会上,有常家就没齐家。
而今天这次的派对,身为寿星的这位富家千金也还是单身,邀请的都是单身的姑娘,跟宋羽和阮丹晨她们也不熟,齐承悦怀孕,更不可能来参加,身为齐家的小姐,哪怕是没怀孕,跟她们关系也不近,左右都不会给她们面子,所以便把常静秋也找来了。
若是正式的宴会,哪怕齐家人不来,也没人敢邀请常家的人,但这是私下里的派对,便没这么多讲究了。
常静秋看着面前的吴巧音,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常静秋端着端庄大方的气度,对吴巧音柔和一笑,“吴小姐,你好。”
“吴小姐的母亲跟齐夫人是发小呢。”这场派对的主人,梁静钰笑着说道,“听说你们两家是邻居?”
“是啊,我们家就在齐哥哥家隔壁。”吴巧音笑语盈盈的说道,微微歪侧着脸,一脸娇憨的模样,好像单纯没有心机,只是在提起齐哥哥的时候,脸颊还泛着娇娇的红。
常静秋目光微闪,听吴巧音叫那声齐哥哥,实在是恶心的起鸡皮疙瘩。
显然其他人也有点儿被吴巧音这种“单纯可爱”给恶心到了,只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对了,我怎么听说,阮丹晨又找到亲人了?而且好像她亲人还挺有身份的样子。”梁静钰突然提起来,明显的转向了吴巧音。
吴巧音觉得,这也是今晚自己能被邀请的原因之一了。
她回国之后,跟国内的人还没有机会多认识,本来梁静钰也是没有理由邀请她的。
提到这个,吴巧音状似不经意的看了常静秋一眼,才说道:“是啊,你们只不过是听说,可我是亲眼见到的呢!当时就在齐家老宅的门口,看到她还有她的家人跟齐家人走在一起,齐家的人都到齐了,就连在部队的齐承积也在呢。”
常静秋面色陡变,又赶紧压了下来,但是脸色仍然阴沉的可怕。
众人虽然知道她是看上了齐承霖,特别不喜欢阮丹晨,平时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少听常静秋嘲讽阮丹晨的出身。
现在阮丹晨突然有了娘家人,听说身份还很是不错,常静秋会生气确实是在她们意料之中,只是这副好像天要塌下来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阮丹晨找到了家人,跟常静秋有什么关系?
常静秋手指紧握着香槟杯,手指捏着长长的杯脚,特别用力,要把杯脚掰断了似的。
“对于阮丹晨的家人,你知道多少?那真的是她的家人吗?别不是齐家嫌弃阮丹晨的身份丢人,特意找来假扮的吧?我听说齐承霖和阮丹晨的婚礼就要举行了,为了找个人来带着阮丹晨走红毯,齐家也是挺拼的。”常静秋阴阳怪气的说,把香槟一饮而尽,像是要压制住心头的火气似的。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也不知道这常静秋是不是真傻,竟然大大咧咧的这么说,还讽刺到齐家的头上了。
在这儿的人,又不真的都是她的朋友。
现在流行的话里,都还有句防火防盗防闺蜜呢,也不怕这里有谁把话告诉齐家去,就算齐家不跟她一般见识,但是让齐家心里生了膈应,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吴巧音也有点儿被常静秋蠢呆了,吴传书和赵逢春还整天说她没脑子呢,真应该让他们看看常静秋,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聪明。
不过吴巧音还是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带着娇憨的笑容解释,“应该是真的吧?要是来临时代替的,齐家也不至于那么大张旗鼓的。齐老夫人亲自给做的介绍呢,当时门口围了好多的邻居,大家全都知道了。”
“而且,阮丹晨的爷爷还是阮立川呢。”吴巧音见常静秋好像是不太认得的样子,再看了眼其他人,暗道真是一群草包,平时除了花钱买买买,就是在背后论人是非,连阮立川都不知道。
却完全没想过,其实自己在听人说起之前,也是不知道的。
吴巧音巧笑道:“阮立川就是咱国家有名的数学家啊,是这个的。”
吴巧音竖起大拇指,“是中科院的院士来着,不只是国内,是在国际上都有名的,而且还得过菲尔茨奖呢。菲尔茨奖你们知道吗?诺贝尔不是没有数学奖吗?所以这个菲尔茨奖的分量,就跟诺贝尔奖似的。都说要是诺贝尔有数学奖的话,阮老先生也是要得的。”
“这么有名的人,还上过新闻联播呢,让他来假扮,应该是不太可能吧?人家可是不爱跟商政牵扯的科学家,也不至于要给齐家这么大的面子吧?我还看到有人都认出他来了呢,可激动了。”
常静秋已经信了,从听到那个名字起就信了,“你是说,姓阮?”
“那当然了,阮丹晨的爷爷,当然是姓阮了。”吴巧音好笑的说道。
常静秋没说话,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听到梁静钰说:“这阮丹晨真是守得云开了。爷爷是这样的身份,就算家里没什么钱吧,可是名声儿好啊也比联姻的家族差不了了。”
“而且我听说,这位阮老先生跟萧家的老爷子关系很好,因为萧老爷子在隐退之前,不就是在部队里的老首长吗?一些武器甚至包括两弹那些,都需要精密的计算,也都是有阮老先生领着去研究的,所以可是跟萧家的老爷子共事过不短的时间。除了萧老爷子,还有其他的那些领导,这位阮老爷子的地位和人脉,可真不是开玩笑的。”有一人说道。
梁静钰倒吸了一口气,“哟,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可是比一般的家族都要来的强得多啊!”
“可不是?这阮丹晨也是运气够好的,找回的家人竟然还是这样的来头。”又有人小声说道。
常静秋却是越听心越寒,阮丹晨已经找到了家人,那岂不是也知道了常家的事情,知道自己是冒牌的?
阮丹晨原本应该是一
个千金小姐,可是却因为被她取代了位置,弄得之前跟齐承霖在一起,却被人百般刁难嘲讽,一直拿她的身份嚼舌头。
现在知道了以后,一定很恨她吧!
反正如果是她的话,如果她跟阮丹晨调换了位置,她一定恨死了阮丹晨。
常静秋掌心发冷,不知道阮丹晨打算怎么做,是不是要去常家揭穿她的身份。
她之前跟黄平贵夫妇去做的鉴定报告,她已经烧了,阮丹晨就算是想要揭穿她,也没有证据。
毕竟阮克宇和常悦欢都不在了,她也没办法跟别人去做鉴定。
常老太太对阮家一向是没有好印象,阮家人说的话,她也不一定会信。
常静秋就这么忐忑的离开了派对,但是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心里就总不安稳,也开始关注起阮家来了。
她这才知道,阮老爷子有多厉害,也知道了阮克山是众人寄予厚望,很有可能在阮老爷子退休后,再锻炼个几年,就接替阮老爷子位置的人。
阮家这样一门清贵,以现在的地位,恐怕常老太太也不会再嫌弃阮家了。
常静秋越想,手心的冷汗越多。没想到刚处理了一个柳容华,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结果阮家又冒了出来。
她猛然一抖,突然肩膀被人扶住。
常静秋吓得差点儿跳起来,浑身一僵,回头,却见是常志远在她对面,站着隔着餐桌倾身过来,一手拍在她的肩膀上。
“在想什么呢,我都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了,你都没反应。”常志远疑惑的笑问。
常静秋重新回报社上班了,但是常志远看她最近心事重重的,以为她还是没能从之前的事情恢复过来,虽然不赞成她算计阮丹晨,但好歹是自己的侄女儿,常志远就想把她叫出来吃饭,开导开导她。
“没什么。”常静秋目光闪烁,摇头否认。
常静秋安静了半晌,等常志远点了菜,菜都送了上来,她才有些迟疑的问:“舅舅,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样的?还有他家里还有谁?”
常志远只是有些惊讶她会突然问起这个,便问:“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以前也一直没见你问。”
常静秋神色黯了黯,微微垂眼,才说:“因为外婆一直不喜欢这个话题,只要提了她就会生气,所以我也一直不敢问。只是最近不知怎么的,就总想着这件事。这么多年,难道爸爸那边的家人就从来没有找过我?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所以……舅舅如果你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常志远微微皱眉,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当年姐姐离家的时候,我还在上高中。那时候,家里的事情不是我能掺合的。我只知道,姐夫只上过一次门,被家里赶出去,不肯接受他,也不肯再让他上门。后来他又来了几次,都一直在门口站着,家里就是不给他开门。后来还把姐姐给关起来了。再后来,就是姐姐从家里偷跑出去。家里给她打了电话,说她要是不回来,以后就都不用回来了。那之后,姐姐果然没有再回来过。”
常志远重重的叹了口气,眼底有些抑郁之色。
“姐夫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也没来得及多做介绍,家里一听他自己是个学生,家里是穷教书的,就不乐意了。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家里都有谁,现在是做什么的,家里具体又是怎样的情况。你外婆或许是知道吧,或许也不知道。总之这些年她也不许任何人提起。”常志远声音有些沉重的说道,“家里也没有人敢问。”
常志远眉头皱的紧了些,“后来有个人把你抱回来了,当时我还在学校上学,所以并没有见过。但是这么多年,隐约的,我觉得你爷爷家那边并不知道你在我们家,或许也在着急找你,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家的底细,更不知道你被送回来了,这些年,也是在做无用功。”
常志远有些苦涩的撇撇嘴,深觉得姐夫的家人也可怜。
其实要是他知道他们家的身份,能够找到他们,他是乐意去告诉一声,他们孙女如今在常家养着,让他们不用担心。如果那家人是好的,他甚至愿意瞒着常老太太,让常静秋跟他们见面,私下里来往。也好过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孙女在哪儿,生死不明,下落不知,那样担心难过,始终成为心口的一根刺。
他想,也许那家人就像他一样,也不知道对方家里的情况,所以才始终没有联络过。
常老太太或
许知道,却把嘴闭的紧紧地,从不透漏一点儿风声。
常志远叹口气,常老太太若不是自己的母亲,对于这么个老太太,他是真不喜欢的。
心太狠,太毒,太自私。
可是那时他的母亲,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常静秋听了常志远的话,却是松了一口气。
小舅妈刘向雯一直巴结她,所以之前她也从刘向雯那边打探过,但是常志行那时候比常志远还小呢,除了整天当霸王横行霸道,家里的事情他是一点儿都不管的,因为跟常悦欢的年纪差的太多,对她的感情,不如常志远对常悦欢那样亲近。
所以从刘向雯的话里,她也听出来了,常志行对常悦欢的事情,知道的还没有常志远多呢。
当时刘向雯就说,这事儿还不如去问常志远,他知道的更多一些。
那时候常志行还在上初中,就是个熊孩子。这会儿就连常志远都说不出太多的东西来,常家只要常老太太不抽风的去查,就没有人能对她的身份起疑。
而常老太太恨不得抽了阮丹晨的筋,又哪里会想要阮丹晨当自己的外孙女儿。
哪怕是常老太太心里起了疑,常静秋敢肯定,以常老太太的性子,也会宁愿装傻的不去怀疑。
常静秋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还不能完全放心,但至少能给她时间,想到好的办法。
……
原本齐承霖和阮丹晨是周六去老宅,周日自己在家休息,但是现在阮丹晨也有了娘家,又是27年没见,所以原本周日在家的行程,也改成了去阮老爷子家。
阮老爷子明明带回来那么多巧克力,可就是不给小家伙吃,就看着他为了巧克力急的跳脚,小家伙越急,阮老爷子就越乐。
小家伙围着阮老爷子打转,暗示道:“太姥爷,家里有什么东西,让您曾孙甜甜嘴儿呀?”
“呵呵呵,你太姥爷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啊,家里有啥能甜嘴儿的呢。”阮老爷子叉起一块苹果,“要不吃块苹果?”
“我记得太姥爷之前带回几盒巧克力了。”小家伙觉得太姥爷太无耻,是不能跟他玩矜持那一套的。
“那个,有是有啊,你现在不是减肥吗?不然太姥爷我帮你甜甜嘴儿,感受一下得了。”阮老爷子说着,跑去厨房,拿出了一盒巧克力。
“爸,糖尿病,当心糖尿病。”阮克山在旁边劝道。
阮老爷子看小家伙一脸苦逼的模样,把盒子打开,“呐,吃吧,太姥爷还是疼你的啊!”
小家伙立即咧开嘴,伸出小肥手抓起一颗巧克力就塞进了嘴里,把小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
伸手打算再拿一个,突然感觉头皮发冷,抬头一看,齐承霖正眯着眼看他。
小家伙手已经碰到巧克力了,干脆拿起来,干笑了两声,递给阮丹晨,“妈妈,给你吃。”
“怎么不给太姥爷吃,太姥爷买的呐!”阮老爷子特别不平的说,感觉自己的心被胖乎乎的曾外孙给伤到了,一双手捧着胸口,特别难过。
众人:“……”
小家伙砸吧砸吧满嘴的甜味儿,说道:“您不是有糖尿病吗?”
阮老爷子一噎,说不出话了。
齐承霖把巧克力收走,又放回厨房去了。
小家伙眼见竟然在太姥爷家都吃不了太多好东西,捏了捏自己缩了一圈的腰尾,特别伤心。
趁齐承霖不注意的时候,阮泽尔朝他招了招手,“我带你出去玩吧,顺便吃好吃的。”
小家伙眼睛一亮,便忙不迭的点头。
于是阮泽尔便跟家人说带小家伙出去玩一玩,陈敏夏不放心,又好生嘱咐他一下,才让两人走了。
……
在齐佑宣小朋友的强烈要求下,阮泽尔带他去了小吃街。本来这些小吃齐承霖就不太让他吃,后来开始减肥,就连家里的肉都吃不着了,更别说这些小吃了。
周日的时候,小吃街人多,阮泽尔压力很大,就怕把齐佑宣给弄丢了,又怕他被挤了碰了。倒是走在他旁边的小家伙没心没肺的蹦跶,左手拿着一串烤鱿鱼,右手拿了
一串炸香蕉,也不嫌腻得慌。
小家伙正吃的高兴,突然前面一个小孩子冲了过来,突然地冲过来,动作又快,而且是从几步远的地方,距离特别短,阮泽尔都没有任何防备。
就见小家伙手上的炸香蕉被撞掉了,在地上摔成了一滩烂香蕉泥,那串铁板鱿鱼也差点儿撞掉了。
小家伙见没有酱汁溅到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见到对方,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正是常嘉南。
原本应该是让他去寄宿学校的,可是常老太太在家闹绝食,坚决不让孙子离开她,坚称孙子不能去吃苦。
眼瞅着常老太太真的拧上了,在家不吃不喝,坚持了两天就快要去住院了,常志行只得松口,只让常嘉南转去了另一间贵族学校。
---题外话---有妹子之前提到了萧老爷子,于是爷虎躯一震,就让萧老爷子出来串了一把,让三位老爷子在一起闹腾闹腾~
常家就是不作不死的,所以常静秋出来作死了,只有她跟老太太作死,她才会早死呀~~软软不想认回常家,但奈何常静秋太作~
你就是天边最美的云彩
小家伙翻了个白眼,真是冤家路窄。
看看地上的那滩香蕉泥,真是心疼坏了。
不过小家伙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常嘉南就已经先指着同样摔到地上的一盒章鱼烧,张嘴就哭,“你赔我的章鱼烧!”
小家伙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决定离常嘉南远点儿躏。
阮泽尔也小心的揽住小家伙的肩膀,护住他,便听齐佑宣说:“你说什么啊,明明是你来撞上我的。你使坏想欺负人,结果把自己的章鱼烧都给撞掉了,还哭呢。你看我的炸香蕉都掉了,也没跟你说什么呢。这儿这么多人,你能不丢人吗?”
常嘉南一边哭一边指着齐佑宣,“是你撞我的!齐佑宣我跟你什么仇,你一直针对我!我都被你逼得转学了,你怎么这么坏呢!”
这时候,常静秋扶着常老太太匆匆的赶来了,常静秋见到齐佑宣,目光闪了一下,却并不知道阮泽尔的身份。
便若无其事的哄着常嘉南。
常老太太拧着眉,“怎么又是你们!这次大人不在身边,就又跑出来闯祸了!”
“老夫人,您别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冤枉人。”阮泽尔当然不会让齐佑宣出头。
他虽然也才18岁,但是出门在外,他是齐佑宣的舅舅,就得护好他。
“我怎么冤枉他了!我孙子可是在哭呢,东西也都掉在地上了!他手里不还拿着烤鱿鱼吗?”常老太太声音尖锐地说,让齐佑宣和阮泽尔直皱眉,被她的声音刺得脑仁儿疼。
“是你孙子突然撞上来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您就算不讲理也有点儿限度。”阮泽尔说道,“佑宣还没怎么样呢,您孙子倒先哭起来了,还恶人先告状,多好的家教啊!”
“外婆,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您也不想想,这孩子的妈是什么样的人,上不了台面的,以为认了亲戚,身份就贵重了。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不是换了层身份就行的。”常静秋不屑的瞥了眼齐佑宣,好像是在嫌弃他的血脉脏。
常静秋现在在没有想到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之前,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败坏阮丹晨在常老太太心中的印象。
只要让常老太太越来越讨厌阮丹晨,讨厌到看到这个人就恶心,到了无法转圜的地步,哪怕最后真相出来,常老太太恐怕都不能对阮丹晨放下以前的介怀,说不得还因为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对自己也放不下。
阮泽尔怒瞪着常静秋,真想把这话原数奉还给她,可怕她怀疑,会做出什么对阮丹晨不好的事情,才忍着内伤没有说出来。
阮泽尔不动声色的偷偷捏了下齐佑宣的肩膀,齐佑宣立即会意,眼眶就红了,开始啪嗒啪嗒的掉泪,却不像是常嘉南那样嚎啕大哭。
可越是这样隐忍,就越是受了冤枉委屈的样子,比常嘉南可可怜多了。
再说刚才也确实有不少人都看见了,是常嘉南突然撞过来的,跟人家这美少年和小胖子没啥关系。
阮泽尔此时也是一副隐忍的深沉淡定,嘴角嘲讽的勾起,“老夫人不会是要在这儿倚老卖老,欺负我们两个年纪小的吧。佑宣才7岁,你屡次见了他都毫不客气的辱骂,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母亲,口口声声的说着家教,我倒是想知道您的家教在哪里,到底是谁没有家教。今天我带着佑宣出来,大人都没跟着,我一个高中生,怕也是护不住佑宣,但也尽我所能,不能让他在这儿受了你们的委屈。你们就欺负我们年纪小,大人不在,没人给我们说理,是吗?”
阮泽尔一个翩翩美少年,说话清清淡淡的,沉静的语气中,却让人听着怎么好像就透着委屈。
再说,大家对美少年都是有好感的,尤其是女人。像常老太太这种尖酸刻薄的老妇人,竟然欺负美少年和可爱的团子一样的小家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而来小吃街的,又都是女人居多,对常静秋这种长得漂亮,说话又不客气的,特别不感冒。再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有眼睛,都看清楚了,更是看不得常老太太这种恶人先告状的行为。
一时间,谴责声四起。
阮泽尔以目光对众人透露出感激,可是把这些人高兴坏了,再看他和齐佑宣的目光,就更心疼,更友善了。
阮泽尔则抱起了齐佑宣,直接从常静秋的身旁走过,不再搭理他们。
小家伙手里还攥着烤鱿鱼,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分外澄
澈的看着常静秋。
直到看不到她们了,小家伙才闷闷地说:“我有点儿不想便宜她了,让她白白的在常家过好日子,凭什么呢。”
阮泽尔把齐佑宣放了下来,看着小家伙一脸提不起兴致,甚至特别不甘心、不高兴的表情,阮泽尔微微皱眉。
“舅舅,我不想让她过好日子了。”小家伙拽着阮泽尔的手,更加坚定的说道。
“你是认真的?”阮泽尔蹲下,视线与小家伙持平,微微皱眉问。
小家伙用力地点头,“认真的,咱们想办法,让大舅姥爷怀疑她吧!”
阮泽尔左右看了看,把小家伙拉到角落。还想劝劝他,也怕如果他不同意,小家伙会瞒着众人自己去做什么,这孩子主意多着呢。
“可是姐姐不想认回去。”阮泽尔说道,“至少暂时还不想,如果瞒着她,不好。”
小家伙嘴巴高高的撅了起来,“只是让大舅姥爷知道常静秋是假的,不一定要让他知道妈妈啊!”
阮泽尔摸着下巴,皱眉琢磨了半天,“倒也是有这种可能,而且,也可以趁机看看你大舅姥爷的态度。”
齐佑宣一听,阮泽尔有被说动的架势,一双大眼亮晶晶的扑闪着,无声的看着他,满眼的期待。
其实阮泽尔也在考虑,常静秋会不会是知道了,所以才总找阮丹晨和齐佑宣的麻烦。
就像刚才,本来是不至于那么不依不饶的事情,原先常老太太已经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大家就能各自散去了,偏偏常静秋又跳出来,说的话表面看是劝着常老太太,可却偏偏又要把阮丹晨给牵扯进来。
现在再仔细一想,阮泽尔就觉得,常静秋是故意败坏阮丹晨的形象,那些话的目的,怕是恨不得让常老太太把阮丹晨厌恶到了骨子里。
“嗯,我们不是主动说的,如果只是让大舅姥爷怀疑了,他自己去查,可不管我们的事情。”小家伙用力的点头,咬了口烤鱿鱼,嘴角还沾着烤鱿鱼的酱汁,有滋有味的嚼着,喜滋滋的说,“真有嚼劲儿。”
阮泽尔想了想,也实在是看不得常老太太和常静秋那副样子,便点头同意了,但还是嘱咐道:“但是不管做什么事情,咱们俩必须商量着来,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擅作主张。只要咱俩有一人不同意,事儿就不能做。”
“当然。”小家伙点点头,“外甥最听话啦。”
阮泽尔嘴角抽抽着,看着这位最听话的小外甥,前一刻还想着怎么使坏报复呢,这会儿又开始卖萌。
哪怕是自己的外甥,他也得说一句,这外甥有精分的趋向啊!
……
而阮家这边儿,阮克山皱眉道:“我前几天去找过柳容华,想要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骗我们,可她却不在。问过保安,说是柳容华好像是好长时间没有回去了,又或者是回去了他们没有注意到,但是打她家里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我连着去了好几次,都扑了个空,她难道是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躲着我们?”
齐承霖沉吟了会儿,说:“我也让人去找过她,也是找不到。看来那保安说的没错,恐怕她真是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
齐承霖皱眉,从来不心存侥幸,这种事情,总要怀疑一下的。
“我会让人好好去查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不论她是自己跑了,还是被迫消失,都得有个理由。”齐承霖沉声道。
“等找到她,饶不了她!”阮克山怒道。
这时候,家里门铃响了。
陈敏夏去开门,是阮泽尔带着齐佑宣回来了。
刚才在楼下,齐佑宣还让阮泽尔好一通检查,确定自己嘴巴上没有酱汁和肉渣了,才敢上来。
但还是因为吃肉心虚的原因,小胖仔把嘴巴闭的紧紧地,回来叫人的时候,也是一副特别矜持羞涩的态度,笑不漏齿。说话的时候,嘴巴开的也小小的,声音软软糯糯,一副招人喜爱的小粉团子模样。
这模样可把阮老爷子喜欢坏了,挥挥手就把小曾孙给招了过来,抱到怀里好生搓了一番。
“哎哟,我们家佑宣真可爱。”一边说着,阮老爷子眼睛都笑眯了,一边拿着指头戳小家伙软软的小腮帮子,感觉就像是戳在了糯米团子上。
头戳进去,弹出来,粉粉白白的特别好玩儿。
阮老爷子玩上了瘾,直把小家伙戳的悲愤了,转头就去找阮老太太。
齐承霖正好坐在阮老太太的身边,突然淡声问:“在外面吃什么了?”
“没有呀!”小家伙瞪大了眼睛,立即把嘴巴埋进阮老太太的怀里。
便听到齐承霖“嗤”了一声,“你牙缝上还沾了孜然粒儿。”
小家伙惊吓的捂住嘴,舌头舔着牙,舔了半天也没感觉到什么孜然粒,还呲着牙给阮老太太看,“太姥姥,我的牙干净了吗?”
“一直都挺干净的。”阮老太太真不忍心说,孩子你被你爸爸骗了,真是年纪太小容易上当,稍微一诈就诈出来了。
齐佑宣最爱吃烧烤一类的东西,如果在外面偷吃,绝对的首选当仁不让。所以哪怕是牙齿都干净了,齐承霖也是一说就能说道点儿上。
小家伙一抖,便知道自己上当了,一脸悲愤的看着齐承霖,“爸爸,你怎么能连你儿子也骗呢!”
转头,就扑进了阮老太太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太姥姥,宣宣平时就是这样水深火热呀!您可要给宣宣做主啊!今天我其实也就吃了一串烤鱿鱼,炸香蕉还被人恶意撞掉了呢。”
于是,小家伙声泪俱下的控诉了常老太太、常静秋以及常嘉南那令人发指的不道德行为。
阮老太太已经知道常家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听到小家伙的控诉,当即气的恨不得去找那不讲理的常老太太拼命。
“以前光听你们说常老太太不讲理,我还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个不讲理法,今天可算是见识了!有机会,我倒是愿意当面的会会她。怪不得当年能不同意克宇呢!要是知道他家是这么个德行,就算是私奔我都不同意的!还真拿自己当盘儿菜了,整天尽知道说别人,真是照不到自己的坏处。能指着孩子骂他母亲,得是多恶毒!”阮老太太气的狠了,身子都在抖。
陈敏夏赶紧给她顺气儿,小家伙一看,便在她怀里拱,“所以我最喜欢太姥姥跟太奶奶了,对她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才不要叫她太姥姥呢,简直是对太姥姥您的侮辱呀!”
阮老太太被小家伙哄的,愤怒立即便消了不少,这会儿心情好了,便抱着小家伙一个劲儿的哄,直夸小家伙懂事。
“太姥姥,宣宣心里好委屈呀!”小家伙又说。
“哎,我宝贝儿受委屈了,不难受啊,太姥姥疼你啊!”阮老太太忙把小家伙抱紧了,感觉他沉沉的,压得自己腿都有点儿受不住了,也没舍得放下。
小家伙小肥ρi股扭一扭,拉着阮老太太的手就捂到了自己的胸口,“太姥姥,今天宣宣受了委屈,这里疼啊。今天……今天晚上,能不能给您可爱的曾外孙儿,好好地补补啊?不然您可爱的曾外孙儿的心灵,就伤的太厉害啦!”
“……”阮丹晨嘴角直抽抽的看着儿子装傻卖萌,简直没眼看了,别过头去,有点儿想逃避现实。
“吃吃,今晚给你红烧猪蹄吃啊!”阮老太太这会儿的状态,绝对是齐佑宣要什么她都给。
齐佑宣大着胆子抬头,看看齐承霖,发现爸爸正沉着脸对他冷笑,小胖仔立即把脸又埋进了阮老太太的怀里,觉得不管有什么等着自己,一定要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应付。
……
又过了一周,到周日的时候,齐承霖有个应酬,要晚点儿才能去阮家,便由阮丹晨先带着齐佑宣来了。
阮泽尔一见最难搞的齐承霖竟然不在,暗道真是天助他们。果然,便对上了小家伙也同样庆幸的目光。
两人相互交换了心照不宣的一眼,便趁人不注意,躲到给阮克山留的那间卧室里去。
阮泽尔把门关上,两人脑袋相互顶着,蹲在屋子最里边的墙角,一大一小的动作都特别猥琐。哪怕阮泽尔顶着一张美少年的脸,都挽救不了。
哪怕是关上了门,他仍然很小心谨慎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你大舅姥爷今天中午在盛悦有应酬,咱们就在门口蹲点就行了。”
齐佑宣眼睛一亮,一双大眼扑闪着崇拜的光芒,两只小肥手抓着阮泽尔的胳膊,“舅舅你太能干啦!”
被外甥这样崇拜,美少年的脸上也格外的亮。清了清嗓子,不由自主的就将腰杆儿挺的更加笔直,“不然,不
然怎么能做你舅舅呢!舅舅本来就是要被外甥崇拜的。”
说着,美少年的下巴抬高了点儿,骄傲的比考了第一还高兴。
“舅舅,舅舅,你是怎么知道我大舅姥爷今天中午有应酬的?”齐佑宣特别激动地问。
阮泽尔的腰杆儿挺的更直,“我有个学妹,喜欢我哥们儿,她姐姐就是你大舅姥爷的秘书,我答应帮她在我哥们儿面前说好话,她就跑去问她姐姐你大舅姥爷的行程了。”
“舅舅啊……”小家伙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卖的一手好队友呐!”
阮泽尔:“……”
“快走了。”阮泽尔木着脸站起来,把小家伙也拉了起来,“不然要错过了。”
小家伙一听,赶紧麻溜的跟着阮泽尔往外走,结果刚打开门,就见到笑的特别猥琐的阮老爷子。
“呵呵呵呵呵呵。”阮老爷子也不说明白了,只是眯着眼笑,老狐狸似的,不清不楚的说,“在里面商量事儿呢?舅甥俩感情真好啊呵呵呵呵呵呵呵!”
阮老爷子把俩孩子直笑的心虚的厉害,阮泽尔跑去跟阮丹晨说要带小家伙出去玩,还能感觉阮老爷子一直盯着自己,浑身都起毛了。
最后俩人是火烧ρi股的从家里逃出来的,打了车,来到了盛悦门口。
“舅舅,我们难道就在门口等着吗?是不是看着太假了啊?”小家伙觉的在门口蹲点,目标有点儿太大了。
“哪能啊!”阮泽尔一手牵着齐佑宣,一手拍拍口袋,“舅舅有钱,中午请你吃大餐啊!”
一听大餐两个字,小家伙整个人都扑到了阮泽尔的腿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仰着小脸儿对阮泽尔说:“舅舅,你就是外甥指路的明灯!你在外甥的心里,就是深海里最耀眼的那颗明珠。你就是天边最美的云彩!外甥最崇拜的就是你啦!长大了,长大了外甥一定好好孝顺你!你想吃什么,外甥都请你吃。就算是世界上最难预订的饭店,哪怕是排一年的队,外甥也给你预订上!等你老了,外甥给你养老呀!”
阮泽尔:“……”
美少年眼角抽的厉害,此时脚底特别痒,特别想抬腿把这外甥给踹一边儿去。
小胖仔偏偏还像只无尾熊似的,双手双脚的攀在阮泽尔的腿上,由于小肚子实在是太圆滚,胸口和肚子都贴在他的腿上,便让后面两瓣小肥ρi股高高的翘了起来,模样当真是特别滑稽。
也不知道从哪处传来的噗嗤一声笑,阮泽尔都没好意思去找笑声的来源,红着脸仰头望天,一副不认识齐佑宣的样子。
嘴角扯了扯,才轻轻地动,像是在说腹语似的,嘴唇不动声色,声音已经传了过来,“那个,外甥啊,你先放开舅舅,舅舅才好带你进去吃大餐啊。”
---题外话---阮泽尔和齐佑宣小朋友对于自己的身份代入感是极强哒,╮(╯▽╰)╭
这种投在他身上充满了鼓励和关爱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阮泽尔也试图迈了下腿,想着齐佑宣要是不乐意动,他就破罐破摔的让他抱着自己的腿,把他拖进去吧。
可是,愣是不够力气。
阮泽尔叹息,外甥真沉啊峻!
有了大餐这个动力,小家伙立即从阮泽尔的腿上爬了下来,与阮泽尔手牵手的进了饭店。
阮泽尔特意挑了一个不起眼儿但是还能看得到门口的位置,这角落的位置不太好,很难引起服务生的注意,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叫不来服务生很麻烦,所以没有顾客愿意选这个位置鲫。
阮泽尔并没有预约,却很幸运能有这么个绝佳的位置。
两人坐下以后,服务生拿来了菜单,阮泽尔直接交给了齐佑宣,让他来选,他则一直盯着窗外。
小家伙点完了单,阮泽尔直接让服务生算账,先把饭钱结了,免得一会儿跟小家伙装模作样往外走,被人当做逃单的了。
“一会儿我们要是出去,菜你们别收拾啊,我们只是出去溜达溜达,还是要回来吃的。”阮泽尔先嘱咐道。
服务生:“……”
这对客人给他一种特别不靠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好在阮泽尔把饭钱结了,服务生觉得再不靠谱饭店也没损失了。
没多会儿,菜便陆陆续续的上来,小家伙直接伸出罪恶的小肥爪,抓起一根炸鸡翅就啃,啃得小嘴全是油和脆皮渣子。
“来了!”阮泽尔说道,便站了起来。
小家伙一手抓着刚咬了一口的鸡翅,另一手被阮泽尔拉着,便由阮泽尔算计着时间往外走。
小家伙很好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舅舅是数学天才的缘故,竟然把时间计算的刚刚好,在门口绝佳的位置与常志远错身而过。
小家伙立即抓住机会开口,“舅舅,舅舅,你再多跟我说说外公的事情呀,他叫阮克宇,那我外婆叫什么?”
“我记得,好像是叫常悦欢来着。”阮泽尔嗓音温润,让人听了如沐春风,又带着少年独有的清越。“其实对婶婶,我们家知道的不多,因为叔叔并没有跟爷爷和爸妈多说什么,我们也只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常志远已经听不见他们后面说的什么了,猛然顿住,转身看向他们俩。
“你们……你们刚才说什么?”常志远扯着阮泽尔的胳膊,激动地说道。
他现在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不知道姐夫的详细情况,只知道他叫阮克宇。
若只是说出这个名字,是巧合,那么后面那么准确的说出常悦欢的名字,又怎么解释?
而且刚才那么清楚的听到一个孩子叫阮克宇外公,可明明常静秋就是阮克宇的女儿,常静秋哪来的孩子。
除非,阮克宇有两个女儿,但是他知道,阮克宇只有一个女儿。
如果这个孩子口口声声喊阮克宇外公,那常静秋又算什么?
常志远压根儿酒美往常静秋可能是假的那面想,或许是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只觉得脑子乱的很,轰轰的作响。
他的第一反应是拦下这两个孩子,而紧接着的想法,就是如果他们口中提到的真是姐姐跟姐夫,那么姐夫家里人,可能是被骗了。
真正的孩子,正在他们家养着呢。
他拦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常志远自己也不明白,是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把误会解除,揭穿骗子的身份,还是什么……别的?
常志远就这么心思混乱的低头,却惊讶的发现,刚才叫阮克宇外公的小孩子,竟然是齐佑宣!
齐承霖的儿子,他自然是认得的。
“你……”常志远哑然,原本有那么多质问的话,此时却堵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如果是齐承霖的儿子,那他叫阮克宇外公,也就是说那个人便是阮丹晨了。如果是阮丹晨,她有齐家,有齐承霖,又何必再去骗人?
哪怕是常志远心里再偏颇,也想不出阮丹晨有骗人的必要。
常志远就这样低着头看小家伙,愣住了。
“这位先生,有事吗?”阮泽尔把小家伙护住,才垂眼看了眼常志远还握着他胳
膊的手。
常志远并没有松手,皱着眉问道:“你们刚才说的阮克宇——”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常总。”
这声音清清冷冷的,低醇却淡漠,却让阮泽尔和齐佑宣都抖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两个字:完了!
常志远见齐承霖和江源走过来,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忙放开阮泽尔,才点头道,“齐总。”
“有事吗?”齐承霖在小家伙身旁站定,瞥了眼阮泽尔和小胖仔,才将视线落到常志远的脸上。
他表情平静,可目光隐隐的已经有了警告,虽然并不是站在两个孩子身前,可还是让常志远觉得,他正牢牢地把两个孩子都护住了。
常志远总算是调整好了情绪,摇摇头,笑道:“没有,只是碰巧遇到了。”
齐承霖淡淡的点头,也没问阮泽尔和齐佑宣他们怎么会过来,只对常志远说:“请。”
然后两人一同往前走,阮泽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常志远今天中午要见的客户就是齐承霖,一下子就对上号了,齐承霖不是也说,今天有应酬吗?
齐佑宣觉得,人生真是艰难啊!
好不容易跟舅舅干件大事儿,还被爸爸给逮着了。
爸爸这样无处不在,真的很不好啊!
常志远又回头看了眼一脸颓丧的两人,才继续往前走。
齐佑宣看齐承霖走的挺远了,才拽拽阮泽尔的手,“舅舅啊,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还是回去先把肉吃了吧,不然要凉了。”
阮泽尔:“……”
在这么艰难的时刻,你还想着吃真的好吗?
不过钱都已经花了,阮泽尔也觉得不能浪费,便叹息着点头,跟小家伙往回走。
两人转身,没有看到齐承霖也回头了,看到两人的方向,盯着角落里的那张桌子,还有上面慢慢的菜,眯了眯眼,才撇撇嘴收回目光。
常志远一直想着刚才齐佑宣和阮泽尔的对话,现在脑子根本想不到别的,几度想硬着头皮,豁出去的问问齐承霖,可看到齐承霖那张淡漠的脸,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等进房间坐下了,常志远安排助理出去点菜,没让服务生进来打扰,才吱吱唔唔的问:“刚才……跟佑宣在一起的那是……”
“我小舅子。”齐承霖淡淡的说道,早就看出那两个孩子的目的了,是专门来这儿堵常志远的吧。
隐隐的,也能猜得到他们俩突然想要这么做的原因。
估计是常静秋作大了,上周又跟常老太太一起刺激到了齐佑宣。齐佑宣到底还小,忍不了,便想把这件事情捅出来。
齐承霖不打算拦着,虽然阮丹晨不打算跟常家有什么牵扯,但他也不打算便宜了常静秋,让她一直占据着阮丹晨的身份,还要一边诋毁阮丹晨。
所以现在,他才没有说破。
“我是听说齐太太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没想到听说的那个阮家,竟然就是阮克宇的那个阮家。
只是,谁能想到呢。
当年阮克宇的父母兄长都是普通的教师,一个月的工资都少得可怜,手里攥着粮票连顿肉都吃不上,只能买肥肉回来熬猪油,炒菜的时候有点儿油水。
那其实是当时大多数普通百姓的生活,但对于常家来说,实在是太艰苦,也不能怪当时的常老太太和常老爷子不同意常悦欢和阮克宇的事情。
可谁能想到,那样的普通人家,如今竟会是这样的成就。父子俩都在中科院,父亲还是院士,在国内外享誉盛名,如今已是功成名就。
钱或许不如他们生意人多,但是这样的身份与名誉,不是钱能买来的,是多少豪门家族也会羡慕的。
可若是弄错了,阮丹晨并不是阮家的孩子,是她占据了常静秋的位置,常志远觉得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只是,他又有些怀疑,齐承霖会搞错吗?
其他家族或许会羡慕,但是像齐家不会上赶着去羡慕阮家的名声。以齐承霖对阮丹晨的宠,应该不会放任阮丹晨认错了亲,等到头来真相大白,再那样痛
苦吧?
又或者,齐家也是想要将错就错,就为了给阮丹晨一份体面?
常志远觉得自己的脑子太乱了,越想可能性越多,脑子里仿佛充满了全世界的恶意。
齐承霖可懒得管他脑子里那些回路,只把服务生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两句。
……
小家伙和阮泽尔又回到了位子上坐着,齐佑宣作为一个只要有肉吃,万事皆可抛的人,十分有哲理的认为,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不吃肉,也不能让时光倒流去阻止已经发生的事情。所以郁闷这种情感是不必要的,只是来折磨自己而已。
既然知道下一刻要倒霉,那么不如开开心心的过好这一刻。
于是,小家伙继续没心没肺的啃鸡翅。
在听过小胖仔的解释之后,阮泽尔也觉得自己的觉悟不够高,在这方面还是要向自己的外甥多学学的,于是在小家伙的鼓励下,阮泽尔也开始放开心怀来吃肉。
只是两人还没吃几口,服务生就来了,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霖少请二位一起过去用餐。”
小家伙正要把一块牛小排往自己嘴里塞,还没塞进去呢,生生的在嘴边停住了。
“我们还没吃完饭呐!”小家伙虽然没有体会到其中的深意,但是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还是不要去跟爸爸一起吃饭了。
“霖少说了,您二位直接去房间里,跟他们一起吃。”服务生礼貌的低声说道。
齐佑宣特别不舍得看了眼满桌子的肉,本想让服务生把菜都端进房间的,但是想了想,说道:“这些,都打包吧。”
说完,便转头对阮泽尔说:“这些要是端进去,爸爸肯定不让我吃了。打包回去以后,舅舅你帮我藏起来,让我偷偷吃,啊!”
阮泽尔:“……”
服务生:“……”
服务生说不出自己此刻是种什么心情,轻轻地道了声,“好的。”
便去拿外卖餐盒,将基本都没怎么动的菜都装起来。
阮泽尔拎着打包的菜,带着小家伙跟着服务生去了房间。
路上,齐佑宣还抓紧时间抓了块牛小排塞进嘴里,等进了房间,正好吃完。
在一次见面,常志远看齐佑宣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
他张张嘴,还想问,但是一肚子的问题又让他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了,齐承霖却说:“常总,咱们先解决一下公事吧。”
常志远有些失神的点头,把原本的那堆问题又咽了回去。
齐承霖又让江源去点了很多青菜,专门放到了齐佑宣的眼前,跟常志远谈论公事的时候,目光时不时的还会飘到齐佑宣那边,监督他的吃菜进度。
小家伙整个人都蔫儿了,没精打采的啃着菜叶子。本来今天出来的兴高采烈的,要来引起常志远的主意,顺便还能吃顿大餐,谁能想到竟然遇到爸爸了呢!
被爸爸逮住了,也不知道爸爸会怎么罚他们。
小家伙哀怨的看了眼齐承霖,对他跟常志远谈的公事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等吃了一段时间,发现齐承霖和常志远似乎专心在谈公事上,并没有再注意到他这边,小家伙便悄悄地钻到了桌子底下。
阮泽尔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拽自己的裤子,可是被吓了一跳。这大中午头的,阳气正盛,又是在人多的饭店里,不会这么邪乎吧!
阮泽尔白着脸,鼓足了勇气往下看。
阮泽尔:“……”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张小胖脸从桌子底下露了出来。
齐佑宣的小肥爪子抵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又指了指阮泽尔手上的筷子,又指指自己张大的嘴巴,无声的做了一个“啊”的样子。
阮泽尔:“……”
外甥你当自己是小狗吗?
齐佑宣以为他不明白,又拽了拽他的裤子。阮泽尔见他着急的样子,看了看齐承霖和常志远,便夹了块乳鸽腿,放到自己的盘子里,趁两人不注意,赶紧拿下去给小家伙。
“我去一下洗手间。”齐承霖突然说
道,便起身,正好绕到小家伙和阮泽尔这个方向,往洗手间去。
小家伙吓了一跳,一时间慌张的也决定不了是往后退,完全的藏到桌子底下,还是先坐回到椅子上。
结果嘴里正叼着乳鸽腿的时候,发现眼前多了一双大长腿。
小家伙浑身僵硬的抬头,就见齐承霖面无表情的看他,眉毛挑了挑。
小家伙浑身上下都耷拉了下来,三两口的赶紧把乳鸽腿吃了,老实巴交的坐回到椅子上,含泪夹起一块西兰花塞进嘴里,一脸痛苦,特别违心地说:“真好吃啊!”
齐承霖嗤了一声,才去了洗手间。
见齐承霖不在,常志远压力顿时小了不少,对付不过齐承霖,难道还对付不过两个孩子吗?
他朝阮泽尔他们那边靠近了些,倾着身子问:“那个……佑宣啊,这位是你舅舅?”
小家伙特别无害的点头,“是的呀。”
“您好,我叫阮泽尔。”阮泽尔也面容温润的自我介绍,显得教养极好。
“这个……你们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恕我问的冒昧,你就是佑宣母亲失散多年的家人?”常志远干脆又朝阮泽尔凑近了些。
“是啊,我们是堂姐弟。”阮泽尔似乎是并不介意,并无不妥的点头道。
小家伙在旁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常志远,让常志远觉得自己是不是成了一块大肉了,不然怎么着孩子盯着他的目光这么亮,简直太耀眼了。
“这个……你们真的别介意啊!”常志远觉得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不太礼貌,又说了一遍。
阮泽尔和齐佑宣都在心里翻白眼儿了,这大舅姥爷怎么说话这么不痛快,以后还指望他站在阮丹晨这边儿的,能行吗?
于是两人都满脸真诚的看向了常志远,两双眼睛里的目光全是鼓励。
“不介意的,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就好了。”阮泽尔说道,目光里的鼓励又浓了一分。
小家伙急的啊,差点儿就要说:“你再不问,我爸爸就要上完厕所出来啦!”
常志远被这俩熊孩子看的浑身上下都诡异的不行,这种投在他身上充满了鼓励和关爱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听说佑宣的母亲是孤儿的啊,这个……这怎么就能确定你们就是一家人呢?”不知怎的,面对这俩熊孩子真诚中又带着鼓励,充满了关爱的目光,常志远心虚的厉害,“呵呵,我就是……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没坏心思的啊!”
阮泽尔还就怕他不问,这会儿目光更加柔和了,带着如沐春风般的温润嗓音说:“没关系的,一般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我叔叔婶婶都不在了,也没办法做鉴定,但是我爷爷和我爸都跟堂姐去做过鉴定了,准确率或许没有亲子鉴定那么高,但是就算是亲子鉴定,结果也不没有百分之百那一说。但是我堂姐跟我爷爷和我爸爸的鉴定结果,都是百分之八十以上,一个或许是巧合,但两个总没有那么巧吧?而且,不论是我爷爷、奶奶,还是我父母,见到我堂姐的第一眼,便都知道她一定是我叔叔的女儿,因为她跟我叔叔长的真的特别的像,没有九成也有八成的像。”
阮泽尔说着,拿出手机,从里面找出了事先存好的阮克宇的照片,给常志远看。
“您看,这就是我叔叔。”阮泽尔将手机举到常志远的面前。
常志远一看,就觉得眼熟,并不是因为二十多年前看过阮克宇。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而且阮克宇当初上门的时候,他作为一个未成年人是不允许去凑大人的热闹的。
---题外话---写完这章已经是半夜一点了,饿的手发抖,赶紧存上预发我就找吃的去,
这便当是她用劳力换来的吗?(1w+)
只在阮克宇离开常家的时候,他躲着偷偷地看了眼。但毕竟是快三十年的时间了,又哪里会记得阮克宇长的什么样子。
他现在会觉得阮克宇长的面熟,完全是因为阮丹晨!
对阮丹晨,他的印象自然是极深的。除了因为齐承霖的缘故,也因为家里边,常老太太和常静秋有事儿没事儿就要在背后骂骂阮丹晨,好像不骂她,她们的身体就不太好似的峻。
这一看,果真是觉得阮丹晨长的真像阮克宇鲫。
这时候,阮泽尔又伸过手来滑了下屏幕,把照片翻到下一张,“这是我堂姐,你看他们是不是长得很像?”
常志远猛的一震,看看阮丹晨的照片,再翻回去看阮克宇,当真是越看越像。
“如果鉴定报告还不足以说明,再加上我姐姐和我叔叔长的这么像,难道还不能说明吗?”阮泽尔也不着急,不疾不徐的温声道。
这温润的嗓音却在常志远的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那么妥贴的证据摆在他眼前,就算是他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了。
人一旦有了怀疑,就会涌出越来越多的怀疑。就好像他现在,脑中突然出现了常静秋的脸,却发现真的是跟常悦欢和阮克宇谁都不像的。
从五官到性格,没有一样是像他们两人的。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哪怕是常静秋跟常悦欢长的不像,他也没有怀疑过。
可现在再看阮克宇的照片,哪有孩子会长的跟父母都不像的?
又有阮丹晨的照片在前,就算不是他,换个不相干的外人来,也得说阮丹晨才是阮克宇的女儿。
阮泽尔把手机拿回来,常志远还在发愣,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
阮泽尔看了他一眼,才淡笑道:“这是大事儿,我们家找了姐姐27年,从当年姐姐生下来在医院失踪就开始找,自然是重之又重,如果不是有证据,哪里会胡乱错认?毕竟这27年来,中间也找过好多个,都证明是假的,我们也实在是有经验了。”
“你们……一直在找?难道就没有想过,也许她在她母亲家吗?”常志远颤声问。
阮泽尔好像没看出他的异样,语气不变的说:“不瞒您说,当初我叔叔也只带婶婶回来过一次,而且我们除了知道婶婶的名字以外,对婶婶家一无所知,就算是查都没办法查。而且——”
阮泽尔摇头叹道:“我姐姐也是被人故意抱走瞒着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对待姐姐和我们家,而且那个人竟然当初还是我叔叔婶婶的朋友。竟然明知道我们家一直在找姐姐,却硬是要我们家人分离。”
说着,阮泽尔的眼圈红了,再也说不出来话。
常志远也明白了,这跟他的推测一样,怪不得这么多年,阮家一直没有来找过他们。
他也很佩服阮家,知道阮家也是近几年条件才好的,当初的条件实在是很一般,却能坚持27年,一直在不断地找孙女儿。这其中的艰辛,根本是不能想象的。
也正因为此,阮家绝不会轻易的就相信谁谁谁是他们要找的人,必是有了绝对的证据才会信。
那既然阮丹晨才是阮克宇和常悦欢的孩子,那常静秋又是谁?
“是……是谁抱走了她?”常志远失魂落魄的问。
阮泽尔吸吸鼻子,强笑道:“瞧我,竟然跟您说起了家里的事情,叫您笑话了。”
常志远哪能想到,阮泽尔竟然说了一半不说了,活活憋死他。
少年,你这样不厚道啊!
而齐佑宣趁着齐承霖不在,可是吃了好多肉。
这时候,齐承霖从洗手间出来,坐了回来,黑眸淡淡的扫过常志远,又瞥了眼小家伙嘴边的油花。
齐承霖的心情很沉重,让小胖仔减肥,真是一项长期而艰苦的战斗。
有齐承霖在,常志远也不好再多问了,而且阮泽尔一副我们的家事不好跟外人说的态度,即使齐承霖不在,也问不出什么了。
这顿饭原本是谈工作的,可常志远却心事重重的结了尾,主动买了单。
众人起身要离开的时候,阮泽尔的手又被小家伙拽住。
阮泽尔奇怪的低头,小家伙示意
桌子上还有他们先前打包的肉呢。
阮泽尔才想起来,自己都忘了,便拿了先前打包的肉,跟着齐承霖离开。
到了门口,常志远跟齐承霖道别,两人分别去找自己的车的时候,常志远听到齐佑宣说:“爸爸,我们快去太姥爷家啊,我想他们啦。”
只听到齐承霖简单的“嗯”了一声,常志远心头微动,便赶紧上了车,小心的跟在齐承霖的车后。
阮泽尔和齐佑宣坐在后面,齐承霖瞥了眼后视镜,看到后面常志远的车,嘴角勾了勾,才又对后面两个熊孩子说:“以后不许这样自作主张。”
两个熊孩子心里狠狠地紧张了一下,连忙认错,见齐承霖没有再继续追究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
小家伙两只小胖手扒着齐承霖的椅背,问:“爸爸,你这是支持我们啦?”
“这次支持。”齐承霖淡淡的说道,“哪有占着丹晨的身份,还要对着她嚣张的道理。既然常静秋这身份是偷了别人的,就该夹着尾巴做人,好好地心惊胆战的过日子,好好地求神拜佛感谢她偷来的日子,竟然还敢嚣张。”
“他这身份,是咱们赏给她的,自然也能拿回来。”齐承霖冷声说道。
小家伙和阮泽尔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齐承霖在红灯时停下车,才回头看他们,“以后有事情记得找我商量,不能这样自己去做。”
两个熊孩子连忙保证一定一定。
……
常志远就这样一路跟着他们到了阮老爷子家楼下,这处因为是院里分下来的房子,周围住的都是学者科学家,气氛跟一般的住宅区都不太一样。
常志远也没下车,看着齐承霖带着阮泽尔和齐佑宣进了单元里。
他也没走,就一直在这儿等着,五点多的时候,接到了莫语欣的电话,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了。
“我还有点儿事儿,不回家吃饭了。”常志远说道,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的都这么晚了。
“那你注意点儿身体,别喝太多酒,晚上早点儿回来。”莫语欣嘱咐道。
常志远应下了,这才挂了电话,又点开外卖软件,查了下附近的外卖,点了些吃的。头便往后靠在椅背。
他在车里想了一下午,越想对常静秋的怀疑越多,其实心里已经认定了,阮丹晨才是姐姐的女儿,只是在没有亲眼看到证据的情况下,还有些不死心罢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常静秋,怀疑的种子一旦撒下,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就越觉得最近常静秋的行为可疑,诸多奇怪的地方。
又联想到之前常静秋问他关于阮家的事情,常志远呼出一口气,幸亏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才没有跟常静秋说,如果常静秋知道了,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这丫头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能做,他知道。
常志远的表情凝重起来,难道就是因为常静秋已经察觉了,所以才会问他关于阮家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才会一直心事重重的,好像有事情一样?
常志远猛的睁开眼,不敢再耽搁,立即拨了个号码,“老梁。”
“常哥?怎么想起给弟弟打电话了?”
“是这样,我想请你查查静秋的事情。”常志远说道。
“静秋?你外甥女儿,常静秋?”对方惊讶的说道,哪有舅舅找私家侦探查自己外甥女儿的,“她怎么了,你要查她?”
“老梁,我拿你当自己兄弟,所以跟你说实话,但是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人,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包括我的家人,不论是谁,都不能说。”常志远眼睛有些红,表情格外的凝重。
老梁听出他声音里的郑重,也不敢开玩笑,认真的说:“那当然,咱们兄弟,你信我。”
“就是信你,我才会找你,没有找别人。”常志远低声说,“我怀疑静秋并不是我的外甥女儿,我的外甥女儿另有其人。”
“她是冒牌的?”电话里,老梁倒吸了一口气,怎么也想不到,常志远找他,竟然说了一个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又不是拍电视剧!
“所以我才要查她。她最近包括以后的时间里,都跟什么人接触过——”常志远想想,说道,“
我不是专业的,所以不清楚,但是最好是事无巨细,全都查,只要能想得到的,都查。从她身边的大小事到人,能想得到的就都不要漏过。”
“我懂。”老梁说道。
“老梁,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亲自来查,别人我信不过。”常志远说道,“价码也按照你亲自出马的价格来算,就算是兄弟,我也不会让你吃亏。”
“常哥你说这话做什么,我还能跟你算计那么多?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亲自给你查的。”老梁说道。
常志远又跟老梁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他会找老梁,不只是因为关系好,信得过,也是因为老梁确实是他们行业内顶尖儿的。老梁心细,而且有那么一股子拧劲儿,不管多难多麻烦,只要认准了就一定要查出点儿什么来。是以很多别人查不到的细节,他都能查得到。而且人脉广,资源丰,一些别人做不了的事儿,到他这里就不是难事儿。
过了会儿,外卖送到了,常志远便就在车里凑合了一顿。
等到八点多的时候,才看到齐承霖一家下来,身后又跟出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中午见过的阮泽尔。
常志远立即把车窗降了下来,听到小家伙跟他们道再见,才知道那是阮泽尔的父母,阮克宇的大哥和嫂子。
……
等常志远回到家,莫语欣见他表情不对,似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待回到卧室,等常志远洗完澡都收拾好了出来,莫语欣才问:“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情绪不太对。”
常志远按了按眉心和眼角,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才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
莫语欣惊得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好半天都缓不过神儿来。
“那……你相信?”好半晌,莫语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常志远叹了口气,“你呢?听了这些,你怎么想?”
“我恐怕也是更倾向于阮丹晨。”莫语欣迟疑道,还是把顾虑说出来,“不过我的看法可能有失偏颇。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太喜欢常静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对她客气。”
常志远拍拍她的手,“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姐姐,我也不喜欢她。谁知道我倾向于阮丹晨,是不是也有心中的喜好在作祟呢。总之这件事我已经交给老梁了,让他帮我查查,到时候看结果吧。你也不要说出去,以前怎么对静秋,以后就还怎么样,也不用改。”
反正妻子一直以来对常静秋也只是客客气气的,也没过分亲近,不像刘向雯。
莫语欣点点头,她倒是更希望阮丹晨才是他们外甥女儿。
……
中午发生的事情,齐承霖也没瞒着阮丹晨,她是当事人,有权知道。
“你也别怪他们俩自作主张,都是看不惯常静秋太嚣张。而且这事儿透露给常志远,让他去查,自己查来的才可信,省了咱们的事情,不用再跟他去费唇舌了。”齐承霖给阮丹晨吹着头发,说,“而且常志远是个有分寸的,即使确定了,也不会随意透露出去,哪怕是常老太太。”
“不怪。”阮丹晨笑的格外的暖,头稍稍往后便靠在了齐承霖结实的小腹上,好似还能感觉到他腹肌块块的鲜明。
手往后抓住了他原本正撩着她头发的手,脸颊凑到他的掌心里,来回的蹭了蹭,那动作就像只撒娇讨欢的猫儿。
“我知道你们都是护着我呢。原来是我自己必须要护着自己,现在有丈夫,有儿子,甚至还有弟弟都来护着我,我心里暖着呢,这要是都生气,多狼心狗肺呢。我知道佑宣和泽尔也是替我觉得不公平。而且就算常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们也会护着我不叫我吃亏。”阮丹晨一想到以前就自己一个人,可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护着她,那种满心的暖意真是怎么都兜不住,都有点儿小骄傲来着。
没想到自己到现在这岁数,儿子都这么大了,反倒被人像块宝贝疙瘩似的护着。
这么一想,自己都替自己脸红,回头就扑进了齐承霖的怀里,双手抱着齐承霖的腰,脸在他结实的腹中来回的拱,拱的齐承霖都有点儿着火了。
哑着声问:“你这突然的怎么来了这么一出。”
“幸福的呐!”阮丹晨张口就道,完全是被小家伙传染了。
这阵子小家伙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口一个什么什
么呐,成天这样在阮丹晨的耳边念叨,给她洗了脑,竟然也是不知不觉的张口就来。
齐承霖忍不住的嘴角抽搐,有种自己养了两个熊孩子的错觉。
等阮丹晨蹭得差不多,觉得脸上有点儿湿冷,这才发现自己头发还没干,把水全都擦到他的衣服上了。
“……”阮丹晨特别不好意思的松开他,手往他湿透的衣服上擦了擦,却只是徒劳,只好讨好的仰头对着齐承霖笑。
齐承霖挑眉,只觉得阮丹晨怀孕后,好像越来越傻了。
这傻笑的样儿,竟然也有点儿齐佑宣的样子了。
“你上次怀佑宣的时候,也这么傻?”齐承霖人不住吐槽。
“……”阮丹晨脸接着黑了,赤着白嫩的脚,就踩了齐承霖还穿着拖鞋的脚上,偏偏又因为心疼男人,也不舍得用太大的力气,反倒像是在上面轻点了一下,“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
“呵呵。”齐承霖嘲讽的笑了。
“……”阮丹晨这才发现不对,她是他妻子来着,这一骂,又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阮丹晨这段时间虽然孕吐厉害,但架不住齐家和阮家两边儿一齐给她下补汤,吐得速度竟然没比上补的速度,愣是把脸给补得多了点儿肉。
瓜子脸有点儿要往圆脸上发展的趋势。这会儿已经显出了点儿婴儿肥的脸垮了下来,可怜兮兮的往后仰头,正好倒看着齐承霖,“我发现我现在智商真的是不大够用了。”
沮丧的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补汤的功劳,脸上的皮肤竟然比之前更水嫩了,还泛着健康的红润,白里透红的能掐出水来似的。
齐承霖瞧着,她现在怀着孕,各种情绪比怀孕前都要浓上好多,而且也不知道藏了,说来就来,配上婴儿肥的脸,竟然特别会卖萌。
这简直是一项十分可耻的外挂!
可偏偏,他就是招架不住,在她这样的表情里节节溃败。
齐承霖清俊的脸说不出的柔和,目光如水,骨骼分明的长指掐了下她显出点儿丰润的脸颊,控制着力道适中,也没掐疼了她。
她怀了孕以后情绪起伏大,也跟着娇气了,稍微有点儿不好就要撒娇。
这段时间伺候她就跟哄孩子似的,不过他却没觉得烦,她怀孕以后这样不一样,真是很有趣,他倒是想让她一直这样撒娇了。
而且,也权当是提前锻炼,等她把女儿生出来,哄起女儿来想必也是驾轻就熟的。
“你的智商不够,我们来凑。你就不要担心了。”齐承霖勾着嘴角,灼灼的黑眸里盈满了笑意。
虽然阮丹晨是承认的,自己也说了,可听齐承霖这么说,还是心塞的很。
她干脆转头,柔软的食指戳着他硬邦邦的结实小腹,“人说一孕傻三年,我真觉得在生佑宣以前,我确实是比之前聪明的。现在又怀孕,更笨了点儿。”
齐承霖好脾气的给她吹头发,长发散开在他的掌心,被他一点点的吹干理顺,柔顺的发丝手感特别好。
“怕什么呢,有我在,还能让你吃亏了?”齐承霖轻笑道,低头握住她还在戳着自己小腹的手,抬到嘴边便轻吻着她的指尖。
她指尖细软,一点儿茧或者死皮都没有,嫩的不行。
阮丹晨眯着眼,“别人倒是欺负不着我,就是你有时候特恶劣。”
齐承霖不否认,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显然因为她这话,心情特别好。
阮丹晨:“……”
男人这样,还能说什么呢?
齐承霖把吹风机放下,便将她抱回到了床上,看着她赤着的白嫩双足,好看的眉毛便拧了拧。
“天气虽然暖和了,但也没到能赤着脚在地上到处走的程度。”他不赞同的说道。
雅致好看的大手便抓起了她的双脚,果真是有点儿凉,齐承霖便给她一个“你真任性”的眼神。
“……”阮丹晨眼看着自己的脚被他好看的手握在掌心。
男人的掌心很烫,干净漂亮,顿时就觉得脚被他握着特别不自在,那又不是手,总觉得有点儿脏。
然她洗了澡,浑身上下都洗干净了,可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阮丹晨试着往回缩了缩,却被齐承霖抓紧了,朝她挑挑眉,见她红着脸一副不敢看他的样子,齐承霖的心情便格外的好。也不知怎么的,就爱看她在自己面前这样无措。
这种恶劣的小兴趣,他真是改不掉啊!
两手的拇指在她前脚掌捏了捏,还给了她特别不赞同的一眼,“别动,脚凉着呢。”
阮丹晨还是特别不自在,平时用脚蹭蹭他的腿脚也就算了,可没想过要玷污他的手。
他的手多好看啊,就该冰清玉洁的。
“脚脏。”阮丹晨头皮发麻的咕哝了句。
齐承霖却好像当真了似的,竟是抓着她的双脚仔细瞧了瞧,就连脚趾缝都没放过,把阮丹晨窘的不行。
这幸亏是洗干净了,要是没干净还不得丢死人了!
“挺干净的。”齐承霖检查完了,轻声确认,又捏了捏她的脚掌,嘴角漾着舒心的笑容,“身上肥了,脚倒是没肥。”
还是依然白净,纤瘦,漂亮。
说完,就掀开睡衣,把阮丹晨的双脚裹进去,她的脚掌紧贴着他的小腹,感觉到他腹上的肌肤结实,滑溜,滚烫。
阮丹晨已经放弃挣扎了,却掀起睡衣露出已经开始长肉的小腹。
之前怀佑宣的时候,她很幸运,竟然没有出现妊娠纹,听说有的人体质就是这样的,即使生了孩子,但是小腹恢复平坦后,除了比没怀过孕的人软和许多之外,其余的是看不出分别得。
阮丹晨掐了一手的肥肉,含泪道:“这还不到三个月呢,肚子都没起来,已经被喂得这么胖了,可怎么办呀?”
齐承霖让她的双脚仍然贴着他的小腹,却让她曲起腿,身子往前,手掌便贴上了她柔软的小腹,捏了捏,“多软和,手感很好。你太瘦了,把你养壮实点儿,到时候生孩子也轻松点儿。”
阮丹晨特别想把脸埋起来,瘪瘪嘴,说:“可我也听说,母亲的营养都会被孩子吸收,要是营养太旺盛,孩子太大,也不好生。”
阮丹晨揪着被角,特别纠结的说:“要是把女儿生的太胖怎么办?”
“还有这种说法?”齐承霖也有点儿拿不准了。
他照顾齐佑宣,那是齐佑宣已经生出来了,他又没照顾过孕妇,不知道怀孕的讲究。
“有的!”阮丹晨特别用力地点头。
齐承霖琢磨着点头,“那我回头问问医生,而且咱们不是定期去做产检吗?都按照医生说得来,那就没错了。”
阮丹晨的脚被他捂暖和了,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正已经贴着他的肚子了,就厚着脸皮在他的肚子上蹭了蹭,才把脚拿出来,放进被子里暖和,人掉转了个头,便躺在了他的腿上,揪着他睡衣的衣摆玩。
“你本来说好了,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亲自下厨的。”阮丹晨特别遗憾地说,他还说自己的厨艺有长进了呢。
本来是打算就他们家三口过个小小的温馨生日,结果在生日前一周突然认了亲,于是后头生日,便那样顺利成章的把齐家和阮家都聚在了一起,过了个大的。
虽然没大摆筵席,但也是去了王朝凑了整整一大桌子。
阮丹晨之前还特别期待齐承霖的厨艺长进成什么样儿了,结果之后齐承霖竟然好像什么都没说过一样,再也没提了。
齐承霖给她梳理头发,顺便按摩头皮,静静地竟是不接她的话。
阮丹晨眯着眼戳了下他的腿,“你打算不认账啊?”
“你现在吃什么吐什么,我给你做什么好?”齐承霖状似嘲笑一声,竟是捏起了她长了肉的肚皮,听着貌似还有点儿嫌弃,有点儿打趣,“而且都这么胖了。”
阮丹晨:“……”
这么嫌弃的语气,阮丹晨真是心都碎了。
她撇撇嘴,咕哝了声,“真讨人厌!”
便不再枕在他腿上,自己转头钻进被子里,枕在枕头上,便把被子往上拉盖住了脑袋,没看见齐承霖脸上暖暖的笑。
齐承霖看着被子里隆起的那么一块,莫名的就想笑。脸上挂着特别容宠
的暖意,默默地掀开被子也跟着钻了进去,便把阮丹晨往自己怀里拢,又把被子往下放露出她的脸。
“盖那么严实,也不嫌憋得慌。”齐承霖醇哑的嗓音就在她耳后响起。
他薄烫温润的唇轻轻贴着她的耳根,说话的时候,便如羽毛般的蹭着,有时特别轻,就好像只是蹭到了她耳根上的绒毛似的,有时又贴的密实,几乎要含上她的耳根。
阮丹晨生生被他这样调戏的颤了起来,齐承霖就见她耳根通红,唇贴着的地方也烫了。
阮丹晨吞咽了一口,将被子拢到下巴,严实的盖着自己,身子就缩成了一个团,可还是忍不住的颤,太烦人了!
“别恼,明天中午咱吃便当,我来做。”齐承霖圈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柔软的身子就在怀里,从她检查出怀孕,就没好再跟她亲密,这会儿竟是有些憋得难受。
阮丹晨也感觉到自己被杵了一下,赶忙一缩,可整个身子也是烫的不行了。
她强硬着头皮,仍气鼓鼓着腮帮子说:“你嫌我胖了,不好再吃那么多东西了。”
“怀孕呢,哪儿有不胖的,你那长的不是肉,是孩子在里面壮大了。”齐承霖赶紧说,“别生气了啊。”
阮丹晨哼哼了两声,这男人,真会睁眼说瞎话!
阮丹晨微微侧脸,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目光流转,在她现在这因怀孕而充满了别样风韵的脸上,当真是说不出的风情。
齐承霖本来就忍得辛苦,被她横了这么风情的一眼,立即就有些憋不住,嗓音都嘶哑了,按着她便往自己的怀里使劲儿的压了压,“你看我都这样了,还生气呢?不然你罚我就这样一直贴着你遭罪?”
“……”阮丹晨无语的转身,刚一抬头就被齐承霖眼里的炽热给吓着了。张张嘴,好半天才找到声音,讷讷的说,“就……就剩不到半个月了啊。而且正好赶着咱们婚礼完了,也不耽误新婚夜呢。你再熬几天啊。”
看她白里透红的肌肤,齐承霖忍不住的就印了上去,把她的脸印的愈发的烫,拿着她的手就覆上去,“今晚有点儿忍不了,你帮帮我。”
“……”阮丹晨涨红了脸,埋进他的肩膀,颤抖的都说不出话了。
却听齐承霖低哑的嗓音又贴着她的耳根窜进来,“我手掌没你那么细嫩,自己弄不舒服。”
听那语气,简直是委屈极了。
阮丹晨简直窘的脸都要炸掉了似的,总不好这样把他憋得难受,她自己也舍不得,又觉得这样轻易地答应下来,实在是很没有面子,让齐承霖觉得得来容易,以后经常要求,那就不好了。
于是用现在怀孕以后就不太中用的脑袋瓜苦思冥想了许久,才说:“那你便当要做的好点儿啊,如果不好吃,就减少一次帮你。”
齐承霖笑笑,没揭穿她,很给面子的答应了。
阮丹晨这才红着脸,手指勾着他的裤腰伸过去。
……
第二天早晨,阮丹晨被闹钟叫起来以后,就伸手去关闹钟,手一碰上闹钟,就觉得手腕酸疼的厉害。
一想到原因,就垮着脸咕哝了句,起来穿衣服都觉得格外艰难。
身边齐承霖的位置早就没了人,床铺都是凉的。
即使现在醒了,脑子还是迷迷瞪瞪的。从怀了孕以后,不只是脑子变笨了,反应经常慢上好几拍,就连记性都变差了。
还是洗完脸醒了脑之后,才想起来齐承霖昨晚答应了给她做便当的。
连忙下楼来了餐厅,就见郑婶已经把早餐摆上了桌,却不见齐承霖。阮丹晨便直接进了厨房,就见齐承霖颀长的身子笔直的立在台前,正低头忙着。
即使低着头,也不见他弯一点儿腰背,就那么玉立着,仿佛没什么能让他弯一下腰,在那儿把菜摆进便当盒里的身子,真是不要太挺拔俊朗又美妙!
阮丹晨一看就激动了,回头发现郑婶还在餐厅,仿佛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便直接三两步的就扑了过去,直从身后狠狠地圈紧了齐承霖紧窄的腰。
虽然这男人晚上能折腾人,但是美色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这样紧圈着他腰,贴着他背,闻着他身上清新香气的
感觉,真是好极了!
想想这可是平时里那么多女人都特别爱慕的男神,她就激动。
脸颊狠狠地在他的后背上蹭了蹭,突然脱口而出,“男神是我的!”
齐承霖狠狠地愣了一下,动作停下,回头看看自个儿媳妇儿又抽什么风呢?
便见阮丹晨抬头,有了点儿婴儿肥的水润脸蛋儿扬起,朝他甜甜的笑,“老公,辛苦你了,起大早给我做便当。”
齐承霖挑挑眉,见她黑瞳清澈好看,才扬起了让阮丹晨失神的笑,“昨晚也辛苦你了。”
阮丹晨:“……”
所以这便当是她用劳力换来的吗?
阮丹晨觉得为了吃这口男人亲手做的便当,代价着实有点儿大。再说了,之前明明说好的是为了她生日准备的,怎么这就变了呢?
嘴角抽抽着,打算从男人身侧探头看看他都准备了什么,齐承霖却正好盖上了盖子,她什么都没见着。
---题外话---常志远开始查了,这篇番外也要开始步入后期了,具体还要多久我也不知道,因为还有些情节需要写,要慢慢收尾,不能烂尾,所以心急的妹子们也不要催,总不会我今天说收尾明天就结局,只能说现在的进度已经到后期了,具体还要多久我自己也不敢保证啊~总之再三恳求,请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催我,真的求你们~
关于晴晴和睿睿的番外也请不要催,我会看着能不能在佑宣和沐然的番外中穿Сhā,因为单独写实在是不好写了~
叫谁宋姐姐呢,跟她关系没这么好
“做的什么啊?给我看看啊。”阮丹晨声音软和的说。
“等中午再看。”齐承霖把便当收进手提袋里,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拉着阮丹晨去外面餐厅坐着,准备吃早餐。
笑的特别深长,“中午早点儿上来。鲫”
…峻…
早晨齐承霖跟阮丹晨来了公司,阮丹晨先去了设计部,齐承霖便乘坐电梯继续往上到了顶层。
秘书室的一众同事也刚从拥挤的员工电梯里下来,见齐承霖拎着一个纸袋,里面隐隐的有便当盒的样子。
一个女同事便眼睛亮亮的问:“总经理,是总经理夫人给您做的爱心便当?”
齐承霖噎了一下,在外是怎么都不好承认其实是他做的,私下里是个妻奴,今天还当了回煮夫来着。
便心虚的点点头,还摆出一副深沉莫测的模样,整了整自己的领带。
“你们总经理夫人,对我就是这么无微不至。”齐承霖特别严正的说,一点儿都不亏心。
“总经理真是好福气。”
“总经理夫人真是贤惠。”
等等夸赞扑面而来,绵绵不绝,直把齐承霖夸得腰杆儿挺的更直,背影都带着股底气十足的骄傲劲儿的回了办公室。
本来想把便当放在桌面上显摆显摆,随即又想,这真不是媳妇儿做的,万一显摆过了头,乐极生悲丢了人怎么办?
于是齐承霖又默默地把便当放进了办公室内的小冰箱里。
……
齐承霖这招果真是很有效,阮丹晨一上午,虽然人在设计部,心早就飞到齐承霖那儿去了。
再加上她现在在设计部也是个闲散人,坚持过来上班无非就是不想在家闲着,与社会脱节。来公司哪怕是什么都不做,每天也是能与时俱进的,免得回去跟齐承霖的话题都变少了。
待到11点多的时候,接到了江源的电话。
阮丹晨还奇怪,江源能有什么事儿找自己,接起电话,便听江源说:“夫人,总经理现在没有事情,不必跟人谈公事,也没有会要开。”
总之就是闲的要命,等着您上去拯救。
“……”阮丹晨就算最近智商下降,也明白江源的意思,“我这就过去。”
收拾了东西,拎着包走,心里还嘀咕着,这男人跟她直说不就行了,还要江源过来拐弯抹角的。
因为还没到午休时间,阮丹晨来到顶层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忙,时不时的就会遇到有人拿着文件奔走。
见到她,无一不打招呼,“夫人,我们今天看到总经理带便当了。”
“这么忙还给总经理做便当,真贤惠。”
“您跟总经理感情真好。”
“爱心便当呀。”
“……”出于对齐承霖的了解,阮丹晨马上就想到,是那男人爱面子没承认是他给她做的。
本着一片爱护自己老公的赤诚之心,阮丹晨也没有去揭穿,微笑着应下了,反正夸她给老公做便当是贤惠,现在在外保全了老公的颜面也是贤惠。
总之,她就是个贤惠的好老婆。
迎着一路的夸赞声,阮丹晨带着温柔贤惠的笑容进了办公室。齐承霖见她进来了,立即起身过来,让她坐到沙发上歇着。
沙发上还多了几个之前并没有的靠垫。
“听说孕妇容易腰酸,拿来给你垫着。”齐承霖说道,就把一个靠垫塞到了她的腰后。
其实现在还没到腰酸的时候,现在除了吐得厉害,其余时候根本感觉不出肚子里还揣着个孩子,那是要等肚子大了才会觉得吃力。
不过阮丹晨没说,谁让这是他的一番心意呢,便这样垫着了,还挺舒服的。
“困不困,要不睡会儿?”齐承霖说道,想到自己昨晚的折腾,就特别殷勤,想着可不能因为昨晚,就让她以后再也不帮自己了。
阮丹晨撇撇嘴,简直是看透了他。
不过看着齐承霖这张好看的脸,就不舍得跟他一般见识,吐了口气,便靠近了齐承霖的怀里,打了
个呵欠,干脆枕到他的腿上,“那你一会儿叫我。”
齐承霖高高兴兴地应了。
阮丹晨其实也没睡着,只是把脸埋进齐承霖结实的小腹,现在怀孕没化妆,也不怕妆蹭脏了他的衬衣。只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安心,闭着眼假寐。
估摸着差不多到时间了,也不用齐承霖叫她,自己就起来了。脸压上了点儿红印,刚起来还是有些懵懵的模样,看的齐承霖忍不住发笑,却又忍着,心底软的不行,伸手一点点的揉着她脸上的红印,才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便当出去热一下。
等齐承霖再进来的时候,随之一起的还有饭菜的香味。
阮丹晨眼睛一亮,以前齐承霖做菜能入口就不错了,可没有这么香的味道,顿时就有些期待了。
齐承霖看着她期待的表情,也高兴,觉得自己没白忙活。现在就怕她吃不下会吐。
把便当放到面前,打开以后,阮丹晨看到全是自己现在喜欢的酸甜口。她虽吐得厉害,但是对于酸甜的东西却是很有胃口。
挨个儿的尝了味道,眼睛立即笑眯了。不算顶好吃,但已经是可以入口让人愉快了。想到上一次齐承霖做的饭菜还都糊的厉害,阮丹晨也没对他要求太高,这次已经是好的超出想象。
“真好吃。”阮丹晨眯着眼睛夸他,把男人一张俊脸也夸得神采飞扬的。
她嘴上沾着油,齐承霖也没拿纸给她擦,直接便凑上去舔了一圈,低哑带笑,“我的手艺确实不错。”
“平时也没见你做,什么时候手艺这么好了?”阮丹晨吃的挺欢的,其实主要是为了给他面子,让他有动力,才好再接再厉呀。
齐承霖耳根有点儿红,那双对待外人是锐利好看的黑眸,此时却气势全无的飘啊飘,好一会儿,才说:“目前就会这几道。”
阮丹晨明白了,这是专攻着这几道练呢。
她吃的心满意足,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才对着齐承霖的唇狠啵儿了一口,“老公啊,你这么感动人,表现这么好。那等着你还……想那什么的时候,我……我帮你啊!”
见齐承霖的眼睛绽亮绽亮的,阮丹晨缩了缩脖子,觉得不好随便许诺,于是赶紧添了个条件,“但是只能一次啊,一晚上不好太多的。”
阮丹晨嘴唇动了动,还有些委屈的捏捏自己的手腕,“不然手酸。”
见她委屈的小模样,齐承霖真是一颗心都跟着化了,忙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轻捏她的手腕,“现在还酸?”
“现在倒是好多了,就是早晨那会儿酸疼的厉害,差点儿连筷子都握不住了。”阮丹晨早晨吃饭的时候还想呢,以后这事儿还是得用左手。
但齐承霖还是很认真的给她捏拿了一下手腕。
直到阮丹晨说好了,“你快吃饭吧,刚才光看我吃,你都一直没吃。”
齐承霖这才端起便当盒,阮丹晨试了一下,还没凉,这才放心。
齐承霖便直接把阮丹晨剩下的饭菜三两口的扒拉了干净。
阮丹晨鼻子有点儿泛酸,觉得自己男人实在是不容易,大早晨的起来给自己做了饭,结果到现在还只能吃剩饭,多让人心酸呐!
阮丹晨抹了抹眼角的泪,又在齐承霖塞着饭菜有些鼓的腮帮子上狠狠地亲了下。
等齐承霖去收拾了便当盒,让阮丹晨在这儿午休,睡够了才回去设计部。
本来上午挺清闲的,结果齐承霖下午就来了工作,跟上午的清闲产生了强烈的对比,还不是一般的忙。
临近下班的时候,阮丹晨接到齐承霖的电话,说是会还没有开完,显然他这是开了一半,眼瞅着时间,便先终止了会议,出来跟她报备一下的。
“也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你别等我,先回家跟佑宣吃了饭,别饿着。”齐承霖说道,透过电话都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
会议都开了两个多小时了,貌似是长市那边出了什么挺严重的紧急状况,今天必须商议出个结果来,就连齐承之都留下没走。
阮丹晨知道自己留下等他也是让他担心,便答应了。
……
阮丹晨回了家,却是匆匆的吃了几口饭,吃的也不多,因为中午的时候为了鼓
励齐承霖,着实吃了不少,都要撑坏了。
她都要怀疑,如果自己的肚子鼓起来,这到底是显怀了还是纯粹是吃多了呢?
总之匆匆吃完晚饭后,又把便当盒都刷干净,给江源打了个电话,结果齐承霖他们还在开会。
“他吃饭了吗?”阮丹晨问道。
“还没呢,本来觉得能解决完的,谁知道到这个点儿都还没个结果,你打来之前,我才刚让秘书室的订了附近的外卖。不过这个时间正好是用餐的高峰期,b市大大小小的饭店,不管知名不知名,都排着长队,等送来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江源解释道。
“我知道了,我去给他送饭。”阮丹晨估摸着,就算自己从名园过去,也比排队等着饭店来送外卖的速度要快。
齐承之和齐承霖的嘴都刁,小饭店肯定是不能吃的。王朝的远水解不了近火,再说还有公司上下其他加班的人呢,也不会都订来王朝的外卖。
而附近那些饭店,阮丹晨也清楚,味道也就那样。好点儿的饭店客人又特别满,送餐速度简直不用期待。
挂了电话,阮丹晨又给宋羽打了电话,说了下情况,问她要不要自己带两份,也给齐承之送一份过去。
会这么问,也是怕宋羽也会去送饭,如果她直接带两份过去,怕是要重了。幸亏打了电话问,宋羽正也要出门去给齐承之送饭。
于是阮丹晨也不耽搁,赶紧装满了便当盒,叮嘱小家伙在家好好做作业,便拎着便当要走。
结果被小家伙追到门口,死抓着她的衣服不放,“妈妈,我也要去。”
“你作业做完了吗?”阮丹晨低头问。
“本来作业就不多,在学校就做完了,我可以带着书去温习。”小家伙说道,不太乐意自己在家里。
阮丹晨想了想,便同意了。
阮丹晨带着到公司的时候,因为只有小部分职责相关的人在加班,大部分都是高层,其他职员都已经下班走了,前台也不在,只有门口还有保安。
阮丹晨穿着平底软鞋,小家伙走路也没什么声音,走着,却突然听到后面有走路的声音。
结果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她,“丹晨!”
阮丹晨陡然放松下来,回头看,是宋羽拎着一个袋子过来了。
“因为承悦月份大了,所以他们就没让东阁加班,让他回家陪承悦了。”宋羽走过来的时候,说道。
从这个月起,齐承悦也没来公司上班,在家休息了,虽说还有四个月才会生,但是家里长辈都很小心,怕出意外,齐承悦也就没坚持,安心在家休息了。
阮丹晨和宋羽上去了,也没打扰,只把便当都交给了江源,显然齐承霖他们是打算一边开会一边吃的。
两人正打算离开,会议室此时却打开了门,就见齐承之和齐承霖一起出来了。
见到她们俩,两人还吃了一惊,但也掩不住面上的惊喜。
“你们怎么过来了?”齐承霖立即走了过来,长指习惯性的就去梳理阮丹晨其实已经很柔顺妥帖的长发。
脸上明明很高兴,却仍然说:“不是让你好好在家休息吗?”
“我这不是记挂着你,怕你耽误吃饭吗?”阮丹晨被他长指揉着头皮也挺舒服的,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样子特别满足,“你们开完会了?”
“还没有,出来休息一下,估摸着外卖也快到了,等吃完了饭再继续开。”齐承霖嗓音柔软,又带着点儿疲惫。
本来是打算边开边吃的,但是看大家的精神都不太好,即使坚持也不在状态,干脆先休息一下。
“已经快要结束了,只差最后一点儿,就都处理完了。”齐承霖看看表,便带着她和小家伙回办公室,“中间休息四十五分钟。”
齐承霖的办公室离会议室比较近,齐承之干脆带着宋羽也去他的办公室一起吃,顺便边吃边讨论。
小家伙晚上吃饱了,但是吃的大多是青菜,觉得肚子里面没有油水儿,就不太饱的感觉,这会儿眼巴巴的看着齐承霖和齐承之吃,实在是眼馋。
阮丹晨本来还给齐承霖带了一盒饭后水果,都是切好了的,眼看着小家伙这么馋的模样,便拿出来让他先吃了。
齐承霖和齐承之讨论公事,她和宋羽也没打扰,只是两个男人想让她们陪着,她们便在一旁,彼此小声聊天。
本来气氛挺好的,突然听到办公室外传来争执的声音。
齐承之皱了眉,“怎么回事?”
小家伙也眨着乌溜溜的大眼,满脸好奇,却不见害怕。
宋羽让阮丹晨坐着,自己起身去看,结果打开门,就见外头吴巧音正跟江源对峙,江源一边挡着吴巧音不让她进,一边给保安打电话。
宋羽开门的时候,还能听到江源特别冰冷烦弃的声音,“上来把吴小姐请走,你们怎么回事?今天公司高层加班开会,你们就随便放人进来,本来今天就这么忙,你们还让人来添乱。这么点儿工作都做不好就不用做了。”
吴巧音也不顾江源正在打电话,就已经委屈的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是来添乱的!我认识齐哥哥的,上次我跟我妈也来过了,你也见过我的,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你让我进去呀,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江源不耐烦的挂上电话,正准备亲自把吴巧音给提溜到楼下去,结果宋羽就开门了。
吴巧音眼睛一亮,“宋姐姐,是我啊,我……我知道齐哥哥今晚加班,所以特地带了便当过来,是我在家亲手做的。”
吴巧音举起手里的袋子,特别高兴。
就算是宋羽,此时都忍不住当着吴巧音的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叫谁宋姐姐呢,跟她关系没这么好!
宋羽想想,吴巧音觊觎的都还不是自家男人,听她这样叫自己都觉得膈应。阮丹晨听吴巧音叫阮姐姐的时候,得恶心成什么样儿。
“请问你是哪位?我不认识你,不用跟我叫的这么亲热。”宋羽毫不客气地说道。
江源都跟着汗了,对宋羽说:“我这就把她扯下去。”
宋羽点点头,就要关门,根本就没有让吴巧音进来的意思。
吴巧音却仿佛突然开了窍似的,速度极快的穿过江源,竟是一手直接扒到了门框上,特别的用力,指尖都白了,死也不撒手。
齐承霖刚才听到吴巧音的话,就差点儿噎着。
这时候,阮丹晨揶揄的看向齐承霖,“我今晚要是不来送饭,可是要便宜别人了。”
“哪有的事情!”齐承霖脸一唬,“我连门都不会让她进,要不是不想靠近她,我一定会亲自拿来她的便当,当着她面儿丢进垃圾桶!”
吴巧音听着齐承霖这么绝情的话,心都碎了,泫然欲泣,“齐哥哥,我就是来给你送饭的,又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么就……就连送个饭,你都这么嫌弃吗?我是一片好意,怕你加班辛苦,饭店里的饭菜又不卫生……”
小家伙回头看了眼吴巧音,便又叉起一块草莓喂给阮丹晨吃,“妈妈,儿子疼你呀!”
阮丹晨笑眯眯的吃进儿子喂来的草莓,感觉吃了满满一大片的孝心。
齐承霖看了眼呣子俩,心塞的不行,亲自起身走向了门口。
吴巧音痴痴地看着,都忘了反应,一双眼眨也不眨的落在齐承霖清俊的脸上。
他工作了一天,又开了那么长时间的会议,脸上有疲惫,却又显得那么成熟,带着另一种风情的魅力,好看的吴巧音心都疼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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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妻子心疼,挨着你什么事儿了?我就是在这儿饿死了,都轮不到你心疼。”齐承霖不留情面的冷睨着她,黑眸里带着点儿不怀好意。
可吴巧音没看出来,只因为齐哥哥这无情的话,心都碎了。
“走不走?”齐承霖冷声问峻。
吴巧音摇摇头,把便当递过来,“我……我走可以,但是齐哥哥,你把这个收下吧,我的一番心意,是我亲手做的呢。”
齐承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只又问:“真不走?鲫”
“你……你不收下,我就不走。”吴巧音小白花儿似的瑟瑟站在门口,脸上却有些倔强,这样倔强又柔弱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的。
“呵呵。”齐承霖这次真是发自内心的笑的格外愉悦。
也不再说话,甩手就把门关上。动作太快,吴巧音哪能料得到齐承霖刚才还笑的真心实意,如沐春风,却紧接着说动手就动手,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她一只手还扒在门框上呢,门直接重重的砸到了她的手上。
齐承霖可没留力气,先前眼里闪过的不怀好意,就等着她拒绝,自己才有理由这样狠狠地砸她一回。
既然自己的言行举止,她看了都不明白,那就只能让她怕了。
齐承霖可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吴巧音的心中留下深深地阴影,以后见他就哆嗦,没有心情犯花痴。
耳边只听到吴巧音一声惨叫,声音尖锐刺耳的仿佛能直接传递到一层去,齐承霖却眉目舒朗,觉得这真是吴巧音发出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吴巧音疼得狠了,什么都顾不得,赶紧收回手,感觉那四根指头都不是自己的了,动都不敢动,连心的疼让她整个人都打起了哆嗦。
把受伤的那只手举到眼前,看到没多会儿功夫,手指头就几乎全都变成了青紫,每根肿的都跟一颗小白萝卜似的。
吴巧音也不敢碰,就那么擎着,嚎啕的哭,鼻涕眼泪全都出来了,实在是忍不住。
她提着便当并没有受伤的手也松开了,便当掉到地上,把盖子也给砸开了,里面的食物撒了些出来,散在地上特别的狼狈。
吴巧音也顾不得了,自己已经疼得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噗通的跌倒在地上,疼得嚎啕的直哭。
刚才门砸到了吴巧音的手上,又弹了开来,齐承霖还站在大敞的门口,挑眉完全没心没肺,甚至还透着点儿幸灾乐祸的语气,嗓音清润愉悦的说:“不好意思,没看到你的手竟然扒在门框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小孩子都知道不能这么干的。”
吴巧音哆哆嗦嗦的哭,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我……我……”
“还不快把吴小姐请走?”齐承霖朝江源使了个眼色,一向不行于色的脸难得露出了明显的坏水儿。
这让江源立即会意,赶紧半拖半拽的把吴巧音拉出了齐临的大门。
吴巧音又是疼又是哭,都直不起腰来了,一直像只虾子,原本柔顺精致的长发全都顺着肩膀垂落到身前,挡住她的脸。
随着她走路,一晃一晃的,有不少长发都被泪水黏到了脸上,疯子似的。泪水又把妆都给哭糊了,在糊在脸上的长发底下,全是黑乎乎的哭花了的妆容,让原本清纯柔弱如小百花的脸,一下子成了黑色大丽花那样让人惊悚的存在。
江源松开手不再扶着她,眼看着吴巧音摇摇欲坠,要倒不倒的样子。
他用旁边路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哎,吴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总经理有我们总经理夫人来照顾呢,你说你跑来送饭又是何必?你看手被门挤了吧?下次可不好这样了。你来了,受伤的可是你啊。”
江源清了清喉咙,特别真诚的说:“我们总经理真不是故意用门挤你手的,伤的重不重?要不我给吴先生、吴太太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去医院?”
绝口不提亲自送她去医院这个事儿。
开什么玩笑,他还要加班呢,总经理都还没走,他身为助理也不能走,不好随便旷工的。
吴巧音早就疼得脑子不清楚了,只觉得江源的话断断续续的传来,她左耳进右耳出,有听没有懂。
接着,又觉得周围都吵了起来,慢慢的,她才听清了周围的议论声。
“这是上赶着当小三儿
,正好遇到原配,被打出来了?”
“你没听小伙子说嘛,估计人家男的就没看上她,不用原配动手,直接就是被男的给打出来的。”
“是啊,说是不是故意的,可我听着就是故意的来着。”
“啧啧啧,原来是人家夫妻俩感情很好,本就容不得别人。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学好,非得凑上去毁人家婚姻,这么缺德的事儿,做起来很高兴吗?”
“这是家教的问题,要是老实本分,好好教养好了,谁会做这种事情。”
吴巧音只觉脑袋都充了血,天旋地转的,听听周围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她们懂什么!
这么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儿,闲着没事儿干在这儿嚼舌根,她怎么样关她们什么事!
然后才惊觉刚才江源都说了些什么,吴巧音猛的抬头,死死地瞪着江源。
口口声声说得好听,可实际上就是在大庭广众洗啊毁她的名声,让她没脸,别以为她听不出来!
江源可是被吴巧音这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愣是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又一副特别老实巴交的样子,说道:“吴小姐,我们总经理的儿子也挺怕你的,才七岁,你就别总去找他了,他说你这样他压力很大,很害怕。”
当然,江源觉得他这样说,齐佑宣是不会介意的。
这一说,周围又炸开了锅。
“呀,原来还把主意打到人家孩子头上了。”
“坑害人家孩子算什么呢!朝小孩子下手的人,心肠简直都是要坏烂掉了啊!”
高晓阳本来是听说长市的事情,特地跑来打听一下的,谁知道走来齐临门口,竟然还碰到这样的事情。
高晓阳眼睛瞬间亮了,他们报社也是有娱乐部的!
敢主动凑上来勾引齐承霖当小三儿的,那肯定也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了!
想想当初的常静秋不就是吗?
虽然现在这姑娘长发黏在脸上,泪水沾着睫毛膏黑乎乎的,叫人看不出她的长相,但是高晓阳觉得,这姑娘的身份差不了。
赶上了新闻,别说是不是自己负责的版面,回去交给同事也能卖个人情,往后有啥事儿也都好商量不是?
就像她今天能遇到娱乐八卦的新闻,赶明儿娱乐版的同事说不定就能遇上她财经版的新闻呀!
再说了,负责娱乐版的平时人脉可广了,什么三教九流的都认识,跟娱乐版的打好关系可没坏处。
于是高晓阳立即掏出了手机,开启了拍摄模式,时不时的还在不同的角度摁下几张照片,然后蹬蹬蹬的蹭到江源身边,“江特助,这位是谁呀?”
江源一瞧是高晓阳,这位记者可有毅力了,天天打电话来找他预约采访齐承霖,时不时的还亲自来一趟齐临问候一下,各种试探,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来个专访。
而且不只是给他打电话,有一次跟成东阁还有燕北城他们几个的助理交流了一下工作心得,发现这厮是每天把他们的电话一个不落的都打了一遍,绝对的公平对待,不分伯仲。
而且江源听说高晓阳和阮丹晨是高中同学,关系虽不说是多么亲密铁杆儿,但是相处的也不错,却没有因此去找阮丹晨走后门,叫阮丹晨为难。
江源觉得,这姑娘人品还是不错的。
在工作上多交朋友给自己多条路什么的,又不是坏事儿。
见她双眼放光的样子,江源就知道她打算做什么,觉得这事儿是很可以做的。
于是江特助表情很是和煦的对高晓阳说:“这位是吴巧音,吴小姐。”
高晓阳做记者的,走的又是财经这块儿,对诸位老板的家眷也是相当清楚的,当即便“哦——”了一声,表示明白。
“具体的前因后果,怎么回事儿啊?”高晓阳一直盯着吴巧音呢。
她一听吴巧音这是去Сhā足齐承霖和阮丹晨婚姻的,也没压低声音,反而声音还有点点儿高,决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阮丹晨出口气。
江源多聪明呢,立即就明白了,于是也高声的将前因后果很是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会儿吴巧音被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的
围着,竟是走不出去,只能在这儿干站着,特别狼狈的被一群陌生人声讨。
且她的手真是疼得不得了,身子晃了两晃,连站着都是勉强,更别说走了,只觉得脑子有点儿迷糊,就快要厥过去似的。
这次围观群众可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听明白了,一群从20岁到50岁都有的女性同胞们顿时对吴巧音特别鄙夷,说话更不客气了。
“哎,姑娘,咱商量个事儿!”高晓阳一眼瞧见人群中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正拿着手机拍呢,立即舍下江源就过去了。
姑娘一边举着手机,一边转头,疑惑的看着高晓阳,便听她说:“这个你能不能先不急着发啊?”
吴巧音透过发丝见到高晓阳的举动,心中感激,想到还是有善解人意的好人的。
结果这想法都还没热乎呢,就又听到高晓阳说:“能不能等今晚新闻的头条出来以后,你再传到网上?”
反正对她也没什么损失,小女生痛快的答应了。
吴巧音这会儿只查吐口血出来,恨恨的看着高晓阳。
江源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虽然吴巧音不地道,但是他不能跟她一眼不地道,便给吴传书去了电话,“吴总,您好,我是江源,齐承霖齐总的助理。”
“……”
江源拿着手机,笑的愈发和煦,“是这样的,我们齐总今晚加班呢,吴小姐知道了就来送饭了,只是齐总送吴小姐出来的时候,关门的时候不小心挤着吴小姐的手了,这会儿她疼得走不动道。我现在也加班呢,不好离开,要不您让人来接接?”
“……”
然后江源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
高晓阳拍完了,便跟上江源,“江特助,长市那事儿——”
“已经解决了,具体办法请看明天。”江源笑道,便走了。
高晓阳啧啧嘴,决定还是先去跟娱乐部的同事打好关系吧。
……
这边齐承霖亲自出手解决了吴巧音,把吴巧音柔软漂亮,从来没收受过这么重伤的手硬生生的给挤成了这样,丝毫不觉得心疼,看着反倒是心情好极了。
齐承霖重新关上门,整了整西装,一身笔挺的走回来,就迎上了阮丹晨和小家伙特别崇拜的眼神儿。
见老婆孩子对自己的做法都这么满意,齐承霖心里小人也抖了起来,站的愈发笔挺傲人了。
“刚才叫她打断了,快来吃饭吧,该凉了。”阮丹晨朝他招招手,笑的特别好看。
齐承霖也回给她温柔的笑,重新坐了回来。
就见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爸爸你真棒!”
虽不是头一次被儿子夸奖,但是这一次,齐承霖觉得格外的骄傲,好看的脸都显得愈发俊逸迷人了。
“当老公,就得让老婆这么放心。”齐承霖心里骄傲坏了,表面却一派淡定的说。
小家伙在旁边特别捧场的猛点头。
……
围观群众也骂的累了,反正来来回回也差不多就那么个意思,都赶着回家呢,所以也都散了。
吴巧音就坐在齐临门口的马路边,脸埋在胳膊里哭的特别凄惨。
直到吴传书亲自开着车来了,都没带司机,就怕家丑外扬,叫人笑话。
“起来!”吴传书站到吴巧音面前,看吴巧音哭的那么凄惨,却只觉得愤怒。
做什么不好,非作践自己上赶着来当小三,很骄傲吗?
这会儿吃亏了,还有脸哭!
吴巧音抬起那张狼狈的脸,一见吴传书,仿佛有了靠山一般,“爸!”
“还有脸哭,起来!”吴传书发现路人都往这边看,更是气怒异常,直接握着吴巧音的胳膊就往上拽,正好握住的就是吴巧音受伤的那只手。
“疼!爸!”吴巧音尖叫道。
吴传书这才看到她那四根已经肿成了紫茄子的手指。
“怎么回事?”吴传书看了眼,压抑着怒气,“先上车。”
把吴巧音扶进了车
里,吴传书气急了,这才想起来之前江源跟他说的,吴巧音手指被门夹了的事情。
吴传书怒哼一声,他看吴巧音是脑子被门夹了才对!
吴传书开着车往医院去,吴巧音这才嚎啕哭着,把事情说了。
“我就是好心,今天听说了长市的事情,知道他今天肯定很忙,就自己亲手做了便当给他送去,谁知道……”吴巧音疼得,说话都哆哆嗦嗦的,一下一下的抽着气,让吴传书觉得她好像随时会有口气喘不上似的。
吴传书气坏了,可是看着吴巧音那四根紫萝卜似的手指头,只能先忍着。
谁知,吴巧音却没完没了的说:“要不是阮丹晨在那儿杵着,齐哥哥哪会不吃我的饭呢!她就是个妒妇,把齐哥哥看的那么严,就连我们寻常普通的交往都不答应。齐哥哥结婚了,我知道自己没指望,可我只想跟他做个朋友怎么了?我一心为了齐哥哥好,都牺牲到这份儿上不与她争了,她却那么不依不饶。唆使自己的儿子说谎败坏我,今天又来欺负我。逼着齐哥哥把我送走,难道齐哥哥连个交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行了!别一口一个齐哥哥的,人家跟你不熟,你不用叫得这么恶心!”吴传书就不明白了,自己挺正直的一个人,怎么就养出了吴巧音这么个闺女。
她这样的作为,放到外面去,还不叫人笑话死!
丢人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他呢!
“爸!”吴巧音觉得,父亲竟然不给自己出头,简直委屈坏了。
吴传书已经烦的不行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净捡些对自己有好处的角度说。你是不是真想跟人做个单纯的朋友,你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你把人都当傻子了是吧!先前齐承霖的儿子已经给了你教训,你是记吃不记打了是不是?人家摆明了就是不待见你。就算是寻常做朋友的,对方不待见,还不能上赶着呢,更何况你是什么心思,大家伙儿都知道!作为你父亲,我都跟着没脸,你还想让咱一大家子都跟你丢人,被人看不起不成?”
吴传书说到愤怒处,竟是忍不住猛捶方向盘。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指着吴巧音,“你这是自欺欺人多了,别人没骗着,反倒是把自己给催眠了是不是?普通朋友?”
在吴巧音骇然的表情下,吴传书冷嗤一声,“以后你连普通朋友都不用想着做,给我老实的!”
吴巧音委屈的哭嚎,“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齐承霖普通朋友多了去了,怎么没见人家对别人也像对你这样?怎么就偏偏这么不待见你?你真当我是傻的?这世界上就你聪明是不是?”吴传书气得狠了,恨不得切开吴巧音的脑袋瓢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你从来就没什么本事,我也不指望着你能干出什么叫人佩服的大事儿来,只要老老实实的,不给家里添麻烦,就这么点儿小要求,你也做不到?“吴传书指着她,也不管吴巧音这会儿哭的多么凄惨。
要是还心疼她这点儿伤,回头家业都得被这败家玩意儿给败坏了。
“我……我怎么就给家里添麻烦了呢?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没用,可我也在努力呀!”吴巧音委屈的哭道,“你是我爸啊,怎么能这么瞧不起我呢!爸,你怎么能这样呢!”
吴巧音又急又委屈的,在座位上直颠。
吴传书一个男人,白天里忙工作已经焦头烂额一肚子火气了,平时跟人谈生意,少不得要吃亏受委屈,打落了牙都得往肚子里吞,这会儿哪会有耐性来开解吴巧音。
更何况,他觉得吴巧音是个说不通的,要真是能讲通,早就讲通了,也不至于之前骂她一顿,紧接着就故态复萌。
吴传书干脆也不跟她多废话,只说:“你给我老实点儿,以后不准再找齐承霖,或者齐家任何一个人!如果在公开场合,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你除了问好什么都不许做!也少给我再往齐家人身前凑,更不准再去找齐承霖的儿子!”
吴传书真是特别想骂人,见吴巧音竟然还跟他委屈,他简直是想吐血。
家里有这么个蠢货败家玩意儿,可怎么办!
“你要是不服气,还给我整那么些恶心玩意儿,我就把你送出国,你不老实就别回来了!”吴传书咬牙切齿的说,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看着吴巧音像是真害怕了,在位子上瑟缩发抖,他这才吐出
一口气。
开着车,心里暗想得让赵逢春多注意注意圈内未婚的青年,有没有合适的家族,赶紧把她嫁出去。
不过,吴传书又皱眉,就冲吴巧音现在这副蠢样子,嫁出去那都是祸害人家,那是要结仇的节奏。他回来不是树敌的,于是想想,还是先把吴巧音教育好了再说。
吴巧音在旁边不说话,看似是老实了,可实际上心里却更加愤恨不甘。凭什么父亲就要这么说她,她是哪里不如人了!
他身为她的父亲,不护着她,支持她追求真爱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瞧不起她。
她都不知道,原来在父亲眼里,她竟是这样没用的一个人。
他……他怎么能这么贬低她!
她做这些,到底有什么错?
吴巧音觉得,自己真爱至上,是很感人,可歌可泣的事情!
吴传书可不知道吴巧音脑子里这些想法,要是知道,恐怕现在就直接转方向送她去精神病院了。
最后,吴传书只是送她去了医院,照了片子,确定骨头没事,给她涂了药包扎好,又开了些消炎药,这才一路脸色阴沉的把她带回家。
回去又是对着赵逢春发了一通脾气,直言她把吴巧音惯坏了。
赵逢春只是僵着脸应了,看女儿被包的厚厚的四根手指头,直心疼的掉泪。
“妈,我……我委屈!”吴巧音的卧室里,只剩下她跟赵逢春,吴巧音这才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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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这个星期就有四次了(二更,8000+)
赵逢春眯着眼想,拍着吴巧音的肩膀安抚。
……
于是第二天早晨,关丽雅穿着运动服出门晨练的时候,拐个弯路过吴家别墅的门口,就看到了正好出门的赵逢春和吴巧音。
吴巧音举着受伤的左手,那厚厚的白纱布真是让关丽雅想装看不见都不行鲫。
昨天晚上,一向爱聊八卦的孙子早就给她打了电话,直夸了一下齐承霖所做的好事儿。
所以对吴巧音是怎么伤的,关丽雅还真是清楚。
“丽雅!”赵逢春似乎是很喜悦,“真巧,晨练去啊!”
关丽雅也装作一副巧遇真巧呵呵呵的样子,“是啊,真巧,你们起的也够早。”
赵逢春见机会来了,立即把吴巧音受伤的手凑到关丽雅面前,“这不是巧音手受伤了吗?我带她去医院换药。哎哟,你不知道,昨天孩子回来,可是把我吓了一跳,那手都看不出原样了,昨晚疼得睡不着觉,直哭,躺在床上直哆嗦。后来给她吃了医生开的止痛药,也不算很有用,还是疼的厉害,一晚上都没睡好觉,你看她这黑眼圈,我真是心疼坏了。”
“她从小儿你也是看着的,从来没受过那么大的苦。”赵逢春身子下意识的往前凑了凑,“你们昨晚没听到什么声音?都是她在哭来着。我们家大嫂今早出去买菜,听说昨晚在这路上都能听见呢。”
关丽雅嘴角抽抽,现在真是有点儿不待见赵逢春了,以前也没觉得她这么极品,也不知道是在这七年里,赵逢春变了,还是以前自己也极品,所以极品相吸,跟赵逢春特别对脾气,有话聊,才觉得她好。
“我还真没听见。”关丽雅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们晚上也不出门,房子隔音也是挺好的。”
“呵呵。”赵逢春觉得关丽雅在装傻。
关丽雅觉得赵逢春这母女俩在极品她,于是决定不能这么被动,便说:“昨晚承霖也给我打电话把事情说了。我也说了他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不小心,瞧把巧音这娇嫩的小手给挤的,真是太不好了。”
关丽雅上前,就抓起吴巧音受伤的手,“现在还疼不疼呢?”
一边说,还一边表情特别和蔼可亲的往吴巧音包着厚厚纱布的手指头上戳。
“啊——!”关丽雅手指头刚落下,吴巧音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尖叫声刺得关丽雅耳朵都疼了。
她忍着,却被这叫声给刺得脸有点儿白,看着倒像是为了吴巧音在担心。
“怎么了?”关丽雅又摸了摸吴巧音的手指,疼得吴巧音浑身都哆嗦,哭的眼泪稀里哗啦的,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就用力挥开关丽雅的手,右手握着自己的左手腕,疼得蹲到了地上,呜呜的哭。
“哎呀,弄……弄疼你了?”关丽雅看着特别的无措,往前一步,似乎是想要看看吴巧音。
吴巧音疼得直哆嗦,尖叫道:“你别过来!别过来!疼……疼死我了……”
“哎呀,这怎么好呢?”关丽雅也不往前,也不后退,生生的让吴巧音疼着也走不了。
眼瞧着这时候出来晨练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家里的阿姨打扫都提着菜篮子出去买早餐,赶早市,去超市,人是越来越多了。
大家都不自禁的往这边看,住在这里的人都还矜持点儿,不至于真的就围上来,但也都尽可能的放慢步子,能多看会儿就看会儿。
还有遛狗的,就在这附近转悠不走了。
“巧音啊,阿姨不是故意的!”关丽雅慌张地说,声音就有点儿大了,周围装作路过都不知道在后头来回转了几圈的围观群众,瞬间如打了鸡血一般,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关丽雅就站在原地不动了,赵逢春都要气死了,她眼睛毒着呢,吴巧音傻得看不懂,可她却是知道,关丽雅这就是故意的!
以前她跟关丽雅多好的关系呢,结果现在关丽雅竟然翻脸不认人了,当着她的面儿欺负她女儿!
可偏偏关丽雅表面又是这么一副客气又心疼晚辈的态度,让人说还不好说,生生的一口血梗在喉咙里。
赵逢春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在这儿丢人,把吴巧音扶了起来,“我们先去医院。”
“对对对,先去医院要紧。”吴巧音说道,人却没让开,“巧音啊,以后可注意点
儿啦!”
吴巧音抽抽嗒嗒的,都要疼厥过去了,这会儿真是恨不能把关丽雅给一脚踹开。
“这次是我们承霖失手,但是你也不好再死扒着我们承霖办公室的门框了,多危险呐!”关丽雅特别诚恳的劝道。“所以你看,我们承霖关门的时候,就不小心夹着你啦!”
赵逢春气的险些晕过去,血液直冲到脑子,恨不能赶紧把吴巧音拖上车。
关丽雅这话,说的就太故意了!
周围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听关丽雅这些话,立马就想到前因后果,甚至还给脑补的比事实都要夸张一些。
他们没表露太多,但看着赵逢春和吴巧音,已经隐隐的有了鄙夷与嘲笑。住在这里面的可都是正室,小三儿们都在小三社区住着呢。
想做小三儿不要紧,他们这个圈子里,谁家还没个小三儿呢。年轻一辈的抢男人,抢女友,互相争强好胜,各种Сhā足。
年老一辈的,自家男人在外头养着女人,又被小四小五觊觎着。
只是聪明点儿的,别闹得灰头土脸的让人笑话。就算想当三儿,也得去叮有缝的蛋。这吴巧音倒好,人家齐承霖不要她,这会儿连齐承霖的亲妈都站出来给她没脸。
这就是自己送上门倒贴,人家还要往外赶的节奏啊!
这名声儿臭了,以后还怎么办呢?
赵逢春被周围这些目光看的羞怒异常,也顾不得什么礼貌和气派了,直接护着吴巧音,越过关丽雅就走,连声再见都没说。
关丽雅也不介意,等两人上了车走了,关丽雅才伸伸胳膊抬抬腿,扭扭脖子,慢跑去了。
……
这些天,常志远因为对常静秋的身份产生怀疑,便上了心,格外的愿意观察常静秋的一举一动,真的是越看越可疑。
这天,他跟老梁约了在红顶见面。会约在这里,就是看中了红顶的私密性够好,而且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来。
至少常静秋,没有他的会员卡,她是进不来的,除非特别倒霉的,正好常静秋借着别人的光也来了,但是相信也不会这么凑巧。
老梁也不是第一次来,作为业内数一数二的私家侦探,有不少名流都请他工作,所以也没少来这儿见面。
在房间内,只余下老梁和常志远在。老梁拿出一包牛皮纸袋,不算特别厚。
常志远也不客气,直接将纸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叠照片来。照片不算多,所以也不厚,都是常静秋近些日子的行踪。
其中最多的,竟然就是常静秋把车停在齐临门口的照片。
常志远正奇怪,如果常静秋经常去齐临门口,老梁只要口头跟他说说就行了,难道他还能不信吗?
结果仔细一看,竟叫他在画面中看到了阮丹晨。
阮丹晨身边自然是有齐承霖在,但是他相信,常静秋的重点肯定是在阮丹晨身上。
照片里,有时候阮丹晨是出现在齐临门口,有时候是正好从常静秋的那辆z4旁边经过。
“我天天让人跟着她,发现她隔三差五的就会去齐临门口,但是什么也不干,就这样等着看到阮丹晨,直到阮丹晨走了,她也离开。单是这个星期就有四次了。”老梁在旁边说道。
常志远仔细看了车里常静秋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为怀疑她,所以就多心了,总觉得能看出她的怨恨似的。
常静秋天天的往齐临门口报道,是想干什么?这么怨恨的眼神儿,难不成还想直接把阮丹晨祸害了,一了百了,就再也没有人能说破她的身份?
常志远不知不觉的,就阴谋论了。心里早就不把常静秋当侄女儿看了。
“这些是我最近查出的,另外还有她更私人一些的事情,比较难办,我还在查。”老梁说道。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说出来,“我查了她的账户,发现从上个月开始,她的账户就出现了不小的变动,一共支出了180万,都是支票,其中80万是从j市那边儿支取的,另外100万是在b市。j市那边,是一个叫王丽霞的账户支取,而b市这儿,却怎么也查不到。能做到这样的,对方的势力很大。”
听到j市,常志远的心就跟着颤了一下,双目陡然
撑大,“老梁,如果你没忘记,我们常家,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在j市。当年她被抱进我们家的时候,我们也还在j市。”
老梁听了,眉头稍皱一下,便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重点查一下j市那边,从他们取钱上就能看出对方只是普通人,应该不会难找。”
……
告别了老梁,常志远觉得心中特别苦闷,不知不觉的就把车开到了阮老爷子家楼下,抬头看着阮老爷子家灯火通明。
他注意到周围的井盖都被贴上了粉红色的方纸,墙上,电线杆上,都贴着囍字。再一看,阮老爷子家所在的那栋楼,单元门口的两边也都贴上了囍字。
他这才想起来,齐承霖和阮丹晨明天要举行婚礼。
之前不少家族都收到了喜帖,只常家没有,这其中的原因,所有人都知道。
收到喜帖后的那段时间,常家真是没少被人笑话,明里暗里的讽刺。
今晚阮丹晨便住在了阮老爷子这儿,就连阮克山一家人都回来住了。阮丹晨没有兄长,明天早晨就由阮泽尔来背她。
这会儿正在客厅跟着阮老太太他们一大家子看电视呢,一点儿都没有明天要举行婚礼的紧张。
阮丹晨是觉得,跟齐承霖都已经领证结婚了,而且领证之前又住在一起那么久,跟老夫老妻似的,所以对婚礼也没什么特别紧张的感觉。
只是阮老爷子和阮老太太特别欣慰,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天,看着孙女儿从自己家里出嫁。
虽然孙女儿早就结了婚了,但这也够了。
“泽尔呢?”阮老太太瞅了一圈,发现孙子不在。
陈敏夏老脸一红,尴尬地说:“在房间里锻炼身体呢。”
刚才她去给阮泽尔送水果,这孩子现在也不用挑灯夜读了,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干什么,结果进去一看,手机放在手机支架里,立在桌子上,他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手机还亮着视频通话,屏幕里是齐佑宣那个小胖子,正在格外认真的给阮泽尔数着数。
“这突然的怎么想起锻炼身体了?”阮老太太边咕哝着边起身,去卧室看看。
自己孙子一直是个纤瘦型的美少年来着,气质格外出众,难道还要练成肌肉男吗?
敲了敲门,听到孙子在里面气喘吁吁地说了声,“请进。”
阮老太太进去一看,孙子已经坐在床边儿呼哧呼哧的喘气儿了,面前还立着手机,跟小家伙聊天。
这俩熊孩子年岁差的那么多,却没想到很有话聊。
“奶奶。”
“太姥姥。”
俩熊孩子一起叫道。
阮老太太乐颠儿乐颠儿的应了,又问阮泽尔,“大晚上的,怎么又想起锻炼身体了?”
“舅舅明天要背妈妈,这提前锻炼来着!”小家伙在视频里说道。
“哟,就锻炼一晚上,有用吗?”阮老太太打量了下孙子这小身子骨。
阮泽尔撩起袖子,双臂曲起用力,“还是有点儿肌肉的。”
阮老太太看着那鼓得十分不明显的包,不太忍心打击孙子,瞧瞧别过头去,不忍心看了。
“舅舅呀,要不你现在出去试试?先提前背背妈妈,感受一下妈妈的重量也好,免得明天每个心理准备,万一没背起来呢?”显得妈妈跟超重似的,多丢人呢。
阮泽尔听着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拿着手机交给阮老太太,还没说话,小家伙已经默契的开口了,“太姥姥,你帮忙拿着手机,让我看看啊。”
阮老太太便把手机翻转了下,屏幕朝外,跟着阮泽尔出去了。
阮泽尔羞涩的冲阮丹晨笑,把阮丹晨笑的一愣一愣的,放下苹果,奇怪的问:“怎么了?”
“姐姐啊,今晚我先背你试试?”阮泽尔脸微红的说道。
阮丹晨心道多大点儿事,痛快的答应了,移到沙发外头,想了想,说:“沙发是不是有点儿矮,不方便啊?”
阮泽尔点点头,于是一众人又回了卧室,阮丹晨坐在床边,等着阮泽尔在自己面前半蹲着。
“我上去了啊,你准备。”阮丹晨提醒道。
阮泽尔点点头,阮丹晨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怀孕,最近补得有点儿多,胖了不少呢。”
“没关系的,弟弟能行。”阮泽尔认真地点头。
阮丹晨吸了口气,尽所能的让自己的体重哪怕能轻上一两呢,才试探的扑到了阮泽尔的背上。
美少年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是沉的,被阮丹晨压得险些没直起腰来。
阮丹晨也看见了,尴尬的咳了一声,“泽尔啊,要是觉得不行就跟我说啊。之前宋羽是直接让齐承之背走的,其实这次我让承霖背也是可以的。”
美少年坚定地摇头,“娘家人来背。”
于是阮泽尔憋足了劲儿,背着阮丹晨在屋里绕了一圈,眼瞧着绕满一圈了,胜利就在前方,终于松了一口气。
艰难的挪到沙发前,阮克山和陈敏夏立即小心翼翼的扶着阮丹晨坐下,怕阮泽尔体力不济,再把阮丹晨磕了碰了的。
结果阮泽尔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就听到手机里格外的热闹。
“小伙子体力不行啊!”阮老爷子的声音响起。
“要不明天让车停在单元楼门口?就算是有电梯,也得在电梯里站会儿呢,能坚持住吗?”齐仲勋的声音也想起来了。
“瞧这细胳膊细腿儿的,真叫人担心。”老太太的声音也响起。
“舅舅要不你明天早晨多吃点儿?”
阮泽尔一看,简直羞愤了,手机屏幕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塞满了齐家一大家子人,都在看着他呼哧呼哧直喘呢。
阮丹晨特别不好意思的安慰道:“其实都怪我胖了。”
“怀孕呢,这不是应该的吗?”关丽雅说道,“其实真没看出来你胖了啊。”
“去年宋羽结婚,也挺着大肚子呐,承之抱她下去,都不费劲儿的。”夏雯娜摇摇头,看着阮泽尔的目光充满了鼓励。
少年,你还要努力锻炼呀!
“我抱着丹晨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觉得重。”齐承霖的声音特别淡定的传过来。
阮泽尔羞得涨红了脸,“我……我明儿早多吃点儿,没问题的!”
在手机屏幕里,齐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齐承霖反倒是不太说话,只透过屏幕静静地看着阮丹晨。
因为明天要举行婚礼,阮丹晨回了娘家。
除了必要的出差,齐承霖还从来没跟媳妇儿分开过呢,今晚上一直不见阮丹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哪怕是跟齐家一大家子人坐一起,身边没了阮丹晨,也想的厉害。
哪像从前,每周六来老宅聚会,阮丹晨总坐在身边,一伸手就能捏捏她柔软的腰,稍一用力就能把她圈进怀里呢。
“妈妈,我好想你呀!”齐佑宣在最前头,霸着手机屏幕,说的特别可怜,特别深情。
“明天就见了,还要当妈妈的花童呢。”阮丹晨笑道,“早点儿睡,明天一早要早起。而且现在睡了,只要一睁眼,就能再见到我了。”
小家伙觉得是这么个理儿,便点点头,最后又跟阮丹晨哭诉了一下,自己为了能穿小西装好看,今天吃的可少可少了。
阮丹晨先在最想摸摸小家伙嫩嫩的小脸蛋,“乖,明天婚宴好好吃。”
小家伙立即觉得,爸爸明天要当新郎,顾不上他,是个吃肉的好机会。
小家伙依依不舍得,直到阮丹晨挂了电话,他才回去睡觉。
阮老太太便也催着阮丹晨赶紧回去睡,“明天四点多就得起来呢。”
阮丹晨便收拾收拾,回房间到床上躺着去了。只是才刚沾着枕头,她手机便响了。
一看,是齐承霖的来电,还是视频通话来着。
阮丹晨笑眯眯的接起来,就见齐承霖也坐在床上,肯定是刚才她挂了电话之后,他便也匆匆的回了卧室。
本来阮丹晨在外头跟阮家一大家子在一起的时候,真没觉得紧张,也没什么明天就要举行婚礼的自觉。
可现
在自己一个人躺着,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紧张了起来。
一直跟齐承霖睡在一张床上习惯了,现在身边没有人,竟是睡不着。
原本一直习惯被齐承霖搂在怀里,就算是晚上睡得都没知觉了,早晨起来自己是背对着他,已经贴着床边儿睡了,可是身后还是暖和的不行,紧密的贴着他的胸膛,被他牢牢地所在怀里,就像身子周围都包了一层茧一样。
哪怕是夏天,齐承霖宁愿把房间内空调的温度降得低低的,让她不觉得热,反倒觉得冷,必须依偎在他怀里。
偶尔齐承霖出差不在,小家伙就会抱着枕头蹭过来,跟她挤着睡。
所以从住进名园,她还真是很少一个人睡过。
现在反倒是特别不习惯。
齐承霖见她已经侧躺着,自己也躺下了,头枕着弯曲的胳膊,笑着嗓音醇哑,“想我没?”
“自己一个人睡确实不习惯,以前不觉得。”阮丹晨诚实的说,“好在只有这一晚。”
“举行婚礼前一晚竟然让夫妻俩分开睡,实在是不太好。”齐承霖浓眉微微拧了下,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是太不人道,“要不我现在过去?”
阮丹晨直接赏了他一个白眼,“现在又不是我一个人住,你来了也要被拦下,难道还想爬窗?10楼呢!”
齐承霖撇了撇嘴,暗道幸亏只有一晚。
他已经请好了假,把工作都丢给了齐承之和江源,明天婚礼完接着就带阮丹晨去度蜜月,把小家伙扔到老宅去。
想到这儿,他还记得小家伙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时没收住特别高兴的模样,显然是觉得摆脱了他的监督,可以肆无忌惮的吃肉长肥膘。
在齐承霖目光冷然一扫下,又立即摆出了一个特别舍不得他们的可怜表情。
当时齐承霖就呵呵了,谁信呢!
“挂电话吧,早点儿睡,明天早点儿过来。”阮丹晨脸微红的说道。
齐承霖微笑,阮丹晨突然拿着手机,把屏幕贴了下脸,“当时你给我的晚安吻。”
话音刚落,她就见自己的屏幕也黑乎乎的,过了会儿,又清晰了起来,看到了齐承霖的脸。显然他是学着她刚才的样子,也在把屏幕碰了一下脸。
这会儿笑的特别温润好看。
两人道了晚安,齐承霖等着阮丹晨先把电话挂上了,这才挂了电话。
却没睡,又坐了起来,眯着眼想了想,跑去找出了纸币,开始迅速的书写,之后拿着纸来了客厅。
见原本应该睡觉的小家伙竟然又穿着睡衣出来了,对着老太太直喊饿。
齐承霖冷笑一声,小家伙猛的抖了下肚子上的肥肉,“我……我是出来……出来上厕所的!”
“你出来了也正好。”齐承霖抖了抖手上的a4纸,“这是我问了营养师,给你开出来的菜单,我们不在的这十天,你就按照这个吃,听说十天后就能减掉五斤。所以等我们回来以后,我会让你上称的。如果能减掉五斤,回来以后我允许你一个星期有三天可以正常吃肉。如果回来发现你非但没瘦还更重了,呵呵——”
小家伙抖得更欢实了,想想自己的悲惨生活,哪怕是爸爸去度蜜月了都不让他好好过日子,顿时觉得自己被小白菜还苦呢。
“佑宣,佑宣,难说哪天肚子饿哪天饱。”小家伙唱着的主题曲,改改歌词就哭着跑了。
齐承霖:“……”
齐家众人:“……”
“他知道的老歌儿还挺多啊。”齐承之幽幽的说,“前儿我住院的时候,他唱小白菜。今晚还会唱三毛了,还会改编了。”
罪魁祸首的老太太特别骄傲,“我曾孙就是这么聪明的!”
齐承之:“……”
齐承霖:“……”
……
第二天一早,齐承霖就带着燕北城那帮子部队,风风火火的来了阮家。
好容易通过了考验,进了门,见着了新娘,齐承霖瞥了眼阮泽尔那双细胳膊,觉得为阮丹晨的安全着想,便让阮泽尔只是把阮丹晨背出卧室就好,他在卧室门口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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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泽尔也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压力也没那么大了。
齐承霖接力的背过阮丹晨时,只觉得腰一沉,发现阮丹晨还真是重了,也不能全怪阮泽尔没用。
看你在外头那小白菜样儿,也怪可怜的
齐承霖都有点儿冒汗了,阮丹晨几乎与他贴着脸,自然是看见了他额头上冒出的细小汗珠。阮丹晨当即便心虚了,伸手替他擦擦汗,“你再坚持坚持啊。”
“……”齐承霖把阮丹晨又往上提了提,进了电梯峻。
阮丹晨见电梯里没人了,其他人都等着下一部,便说:“要不你把我放下来歇会儿?反正在这里也没人看见。”
“那怎么行。”齐承霖把阮丹晨又往上提了提,但就是不撒手,“接新娘的时候,是不能落地的。”
这男人对于这种传统,真是有种别样的坚持鲫。
“那你往后退,把我贴到墙上靠靠,你还不那么累。”阮丹晨说道。
这点儿他倒是可以同意,便按照阮丹晨说的做,总算是舒服了点儿。
齐承霖把她背出门的时候,外面立即噼里啪啦的响起了特别热闹的鞭炮声,周围的孩子都跑出来看新娘子。
远远地,常志远坐在车里,看着阮丹晨被齐承霖背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姐姐的女儿,他却不能正大光明的看着她出嫁,参加她的婚礼。看着阮丹晨在齐承霖背上笑的那么高兴。
他们身后,阮家人笑眯眯的,高兴地跟什么似的。
阮老太太和阮老爷子在陈敏夏和阮克山的护卫下上了婚车,阮泽尔乐颠颠儿的在后头给阮丹晨提着裙摆,一家人分外的热闹和谐。
常志远抹了把脸,觉得眼前的画面有点儿刺眼。
“姐姐,是我对不起你……让侄女……让侄女受苦了……”常志远捂住脸,胸口疼得难受,喉咙也发酸。
“姐姐,你放心吧,她现在过得很好,嫁的也很好。以前……她吃苦了,但是以后,弟弟我一定保护好她。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
阮丹晨被齐承霖抱上了车,竟看到小家伙就坐在对面,椅子上还固定着儿童安全座椅,他就坐在里面,穿着小西装,头发也做了特别帅气的造型。
里面白衬衣的衣领上,还戴着一枚酒红色的天鹅绒领结,看起来特别的精神。西装左侧胸前的口袋,有模有样的别了一条手帕,还折成了特别好看的形状,露出三个小尖尖。
看小家伙这样子,真是派头十足。
小家伙没解安全带,身子就一直往前倾,把安全带都拉扯的老长,朝阮丹晨伸手,“妈妈!”
阮丹晨现在脸上画着妆,也不好亲他,只凑过去抱了抱他,又让他老实的坐回去,“你怎么也在,没在老宅跟着太奶奶呢?”
“妹妹都能跟你们一起,我当然也要跟你们在一起。”小家伙高兴地在安全座椅里扭了扭,“我……我也要全程都跟上你们。”
阮丹晨往里挪了挪,让齐承霖也进来坐着,又问小家伙,“你在老宅不是还能多睡会儿吗?这么早就跟爸爸出来,困不困?”
“我在路上迷糊了会儿了。”小家伙说道,“我现在精神着呢。”
“饿不饿?早晨吃了饭没有?”阮丹晨又问,突然觉得因为小家伙的出现,又不太能感觉到婚礼的紧张了。
“早晨吃了碗面啦。”小家伙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等到中午吃大餐。”
阮丹晨一路跟小家伙聊着,一直到了老宅,才又接着齐家的人,一起去了王朝。
常志远便在王朝的门口,也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就往里头张望。
瞧着今天王朝格外的热闹,今天因为齐承霖跟阮丹晨的婚礼,王朝已经被齐家给包场了,今天不对外营业。但却比往日营业时还要热闹许多。
除了婚车,众家族都来参加婚礼,一辆辆的豪车络绎不绝的在门口停下,里面的人下来以后,又由司机开走,后面的车接着跟上来,停在方才的位置,这样不间断的,场面实在是格外的热闹。
这让从这附近经过的人,都不禁驻足来看,从一些看热闹的交谈中,知道了今天是谁家这么大的排场。
就是在这样的场面中,常志远就在马路边上,隔着一条马路朝王朝里张望。
一直到后来,车辆慢慢少了,常志远抬手看了眼腕表,是婚礼快要开始了。
常志远叹了口气,
却见王朝的一名服务生从对面走了过来。常志远并不认为服务生是来找他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了服务生一眼,便不再关注。
却没想到,服务生竟然就在他面前停下了。
常志远微微吃惊,面上不显,只见面前服务生礼貌的说:“常先生,霖少请您进去。”
这一回,常志远再也装不了淡定了,“请我?是……”
是齐承霖看他不顺眼,连让他在门口偷偷看都不许?
一时间,常志远心情特别的忐忑。
服务生却不再多说,只说:“具体我也不知,只是霖少叫我请您进去坐着。”
常志远愣住了,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跟着服务生穿过马路,进了王朝。
这一路,就看到王朝里特别热闹,偶有几个现在才来的,也都在门口就被服务生迎接了,亲自领着路往礼堂走,跟寻常的星级酒店里,只是弄个指示牌,放在不怎么醒目的位置,让客人没头没脑的自己去找要好了不知多少。
齐家的婚礼,邀请的客人自然身份也不会低了,纵使不如齐家,也不至于什么小门小户的都来,就像夏子姗那样的,在齐家眼里也不过是个暴发户的身份。倘若她跟阮丹晨关系好,作为阮丹晨的高中同学,邀请她齐家也不会嫌弃。
可谁让她偏偏之前对阮丹晨冷嘲热讽的呢,现在哪怕是费尽了心思腆着脸想来参加,那都是没门儿的。
之前夏子姗的父亲也是知道夏子姗跟阮丹晨是高中同学的关系,特别想要来参加,封多大的红包都不在乎,不像寻常人家躲着婚礼都还来不及。可是就算夏子姗没得罪过阮丹晨,就凭夏家的身份,也是收不着齐家的喜帖的。
夏父并不知道自己闺女在外头做的那些糊涂事儿,想起夏子姗跟阮丹晨是高中同学,还特别快乐的跑去跟夏子姗说,让她去跟阮丹晨套套近乎,讨一张喜帖来,一起去见见世面。
也不用跟婚礼中所有的人都认识,哪怕是同桌的人,能多交流交流,那都是大好事儿。
夏子姗吱吱唔唔的,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阮丹晨哪会给她喜帖啊,就算阮丹晨给,齐家也不会答应。
于是只是阳奉阴违的应下,待过几天,便特别为难的去跟夏父说,阮丹晨没给。实在是她跟阮丹晨真的不熟,而且酒桌都是有数的,喜帖的数量也定了,没法儿加塞。
夏父当然是不能轻易放弃的了,有前前后后的忙活找人,结果仍是没用,这才放弃。
其实陈立柏家虽然小有地位,但也真够不到足够参加婚礼的那一个档次。还是齐承霖念在陈立柏眼光不错,曾经很是对着阮丹晨有点儿想法,特别想吃天鹅鹅肉,顺带把齐承霖自己也想象成了一个无用的人,觉得很应该让陈立柏来见见世面,所以特别叮嘱了老太太和关丽雅,给阮家下了一张喜帖,让陈立柏彻底死心,顺带自惭形秽,以后见了阮丹晨再也抬不起头来。
陈家还不知道儿子的苦逼,竟是高高兴兴地带着儿女都来见世面了。
于是常志远走在路上,很是遇到了不少熟人。那些人见到他也都是一愣,心中都犯嘀咕,常家老太太和那坑爹的孙子常嘉南不是都把齐家得罪死了吗?怎么常志远还能来参加齐家的婚礼?
齐家跟常家,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两家还没有彻底闹僵,这是关系又有所缓和了?
可要真是这样,怎么就只看到常志远来了呢?
他们以后到底该拿什么态度来待常家?
齐家这样不清不楚的态度,实在是有些折磨人啊!
有人遇到了自己的小伙伴,赶紧结伴去咬耳朵,商量着要拿什么态度对待常家。
常志远听到周围的人嘁嘁喳喳的,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话的内容,但也猜得出,不禁自嘲的撇撇嘴,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尴尬可怜。
“我看,咱们先静观其变吧!”有人说道,“今天不是只有常志远来了吗?要真是关系缓和了,哪会只让他来,至少他也得正大光明的带着妻子一起不是?我看常志远那样子,也不像是被下帖子请过来的。”
“我听说齐承霖和常志远之前就有工作来往,应该是合同还没到期,所以怕是把常志远跟常家暂时区分开来,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还是把他给请来了。”
于是商量过后
,大家伙儿暂且淡定的去找准席位入座了。
而常志远随着服务生进了礼堂,原本以为齐承霖也就是给他找个不起眼儿的角落让他坐下,能亲自参加阮丹晨的婚礼,常志远已经知足,觉得那是姐姐在天保佑了,却没想到服务生一直领着他往里走,眼看着都要到主桌了。
最终,竟是停在了阮家的那一桌上。
因为齐家和阮家人都多,合在一桌难免坐不开,便分开两桌。
服务生将阮家这边的一张椅子拖出来,请常志远入座。
“这——”常志远都傻了,没想到齐承霖竟然能让他坐到主桌。
其实如果阮丹晨认回来,他们本应是与阮家坐在一起的,可现在不是并没认回来吗?
齐承霖却愿意给他这样的体面,常志远眼睛都红了,险些哭出来。
阮老太太看着,柔和的说:“快坐下吧。”
常志远闷闷地点头,一声不吭的坐下,在阮老太太和阮老爷子面前,本来年纪不小的人,却老实巴交的跟个孩子似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商场厮混的奸猾生意人。
“老先生,老夫人,你们——”常志远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家人。
说起来,他跟阮家真是一面都没有见过,完全不了解。哪怕是阮克宇,当年也不过是他躲着偷偷地看。
阮老太太友好的微笑道,“我们知道你跟了我们一路了,想看丹晨出嫁吧?”
常志远老实的点头承认。
“呵呵,看你在外头那小白菜样儿,也怪可怜的。”阮老爷子特别幸灾乐祸的说道,听他说话这语气,可没听出点儿可怜的意思来。
自家亲人团聚,认了侄女,别人家认不着,是多让老爷子幸灾乐祸的事情呢!
更何况这还是常家呢,阮老爷子十分不待见常老太太。再说了,要不是那常老太太自私,当年也不知道跟他们阮家知会一声,说孙女儿找到了,让他们见个面,哪会白养了别人的孙女儿这么多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真相呢?
阮老爷子只想说:“呸!这都是报应!”
当然,对常志远这个小可怜儿,阮老爷子也是觉得挺可怜的,但是也阻挡不住他老人家幸灾乐祸。
被阮老爷子说的,常志远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也红了脸,老实巴交的地下了头。
阮老太太笑看了眼老不着调儿的阮老爷子,才又指指阮泽尔,怕吓着常志远似的柔声道:“这孩子那天回去跟我们说了你的事情。你今天能来,就是相信丹晨是你的外甥女儿了?”
瞧常志远这老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玻璃心呢。
“虽然还没有查到切实的证据,但是,我已经信了。”常志远沉重的说道,目光不具任何敌意的看了眼在座的阮家人,“没想到,事情竟然成了这样。老先生,老夫人,我……我不是为了讨好齐家才选择相信,我就是为了我姐姐。我是个商人,但是在亲情上面,我绝没有这么不择手段。况且,那还是我最亲的姐姐。从小,家里就姐姐对我最好,对我就跟亲妈似的。”
常家的家事,不足为外人道。那常老太太是个厉害性子,年轻的时候防小三,放别人占她便宜,防亲戚家吞他们家财产。
其中百分之三十,那都是常老太太臆想出来,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有人要害她。因此对三个孩子也是格外严厉。
常悦欢倒还好说些,常老太太觉得常悦欢是个女孩儿,早晚都是要嫁进别人家的,也不用教育的那么完美,去便宜了别人家。但是对于常志远这个大儿子,常老太太就管的可严厉了,严厉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让常志远小时候没少遭罪,都是常悦欢偷偷护着他。
因此,常志远在常老太太身上没有感受到的慈母情,在长姐身上感受到了。
以前姐姐在的时候,那可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从不叫他吃亏的。
想到如果姐姐还活着,现在应该也是像陈敏夏那样,虽然容颜不再,可气质却越发温柔出众的吧!
虽然现在年纪一大把了,可是想到姐姐,常志远还是跟个小孩子似的,红着眼,脸上黯淡。
“我们相信。”阮老太太柔声道。
常志远感动的看着阮老太太,他并不是傻瓜,现在阮
家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他多少也猜得出阮家和齐家的意思,甚至是阮丹晨的想法。
难得今天见了阮家,索性便说开了,“老先生,老夫人,是不是……丹晨她并不想认回我们?”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也理解,可常志远眼里还是露出了痛色。
阮老太太摇摇头,说道:“丹晨她不是狠心的孩子,只是心里有顾忌。她手里没个证据,你们家里人肯信吗?突然去说她才是你们家的外孙女儿,让你们家里人怎么想?再说,你母亲一直不喜欢她,这是大家伙儿都知道的,谁知道她会不会觉得丹晨是在骗她呢?虽然我与你母亲不熟,可从听到别人对她的评价来看——”
阮老太太也没好意思说常老太太不讲理,只能说:“哪怕最后承认了丹晨是她的外孙女儿,又会真心待她好吗?恐怕你母亲以前心里不喜欢丹晨,以后还会不喜欢,不会以丹晨身份的改变而转移吧?”
这点,早有先例,从常老太太以往的作为来看,她的反应实在是太好猜了。
哪怕是常志远这个亲儿子,此时竟都无法反驳。
因此,阮老太太又说:“丹晨早些年吃了那么些苦,这些苦捱到成人身上,熬熬也就过来了,可偏偏她是从小吃苦,放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多可怜人,让人不忍心呢。现如今好不容易一家团聚,认回来了,我们绝不会让丹晨再吃委屈,不管是谁,都不能叫她委屈了。哪怕是她的亲外婆,也不行。”
“你母亲不喜欢,咱也不会上赶着让丹晨去贴她的冷ρi股,更不会让好好的孩子跑去让人糟践。那边儿不疼她,我们疼她就是,她现在婆家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又有我们,真不缺那些看不上她的。”阮老太太也不跟常志远客气了,说的特别直白。
想想从小家伙和齐承霖那儿听来的,阮丹晨在常老太太那儿受到的遭遇,阮老太太就气的不行。真是这辈子都不想跟那个不知好歹的老太太往来。
“我懂。”常志远点头道,有些提不起劲儿了。
他倒是想为自己的母亲辩白几句,只是他就是想辩白都找不到理由。因为阮老太太说得对,常老太太还真就是那样的人!
眼瞧着她对阮丹晨越来越厌恶,倘若日后阮丹晨真的认回了常家,恐怕常老太太还是得觉得阮丹晨是上不了台面的,就因为从小没有在常家受教育,所以才这么不招人待见,没有家教云云。
常老太太会说的话,常志远现在就能想到。
若常老太太真的相信,不会不认阮丹晨,却只怕会要好好的“教育教育”她,让阮丹晨能符合她的要求。
说完了这些,阮老太太又温柔道:“其实丹晨分得清楚,她从不叫对她好的人伤心。这不,今天就叫你进来参加婚礼了吗?常老太太的想法,咱们管不着,她要是不喜欢丹晨,咱们也不会上赶着,谁稀罕呢?哪有上赶着去让自己受委屈的道理?只是承霖说过,你跟你姐姐感情一向好,是真心为你姐姐的孩子好。所以今天才叫你来的。”
你真能得寸进尺,不愧是个奸商
“要不是你今天可怜巴巴的躲在我们家楼下,又跟着我们的车,我们也不叫你来了。”阮老爷子在一旁啧啧道。
这也是看出了,常志远是真心对外甥女儿好,不管外甥女儿是谁,只要是他姐姐的女儿,他就待她好。
所以看常志远那可怜巴巴的样儿,还真是有点儿不忍心了峻。
他们的意思,常志远懂鲫。
阮丹晨会认他,但他是他,常老太太是常老太太,常家那边,还是得慢慢合计。
他点点头,“我知道,在没有得到你们同意之前,我是不会回家说的。只是……只是能叫我看看丹晨就好。”
阮老太太笑着点点头。
常志远是背对着后头的桌子的,众人只看到阮老太太笑的如沐春风,特别的和蔼可亲,顿时又有点儿不淡定了。
虽然刚才决定静观其变,可变着变着,常志远怎么就变到主桌去了?
跟阮丹晨的娘家相谈甚欢,这完全不是阮丹晨跟常老太太结仇的节奏啊!
那……他们到底要怎么对待常家才好?
齐家这样耍着人玩,一点儿都不善良!
众人心里还在混乱的盘算着,婚礼的进行曲响了起来,于是众人只能安静下来,一起回头,就看到礼堂的大门打开,两个小孩子先走了进来。
小家伙穿着西装,还是有点儿胖嘟嘟的,格外的可爱,旁边小沐然也穿着小洋装,两人手上都提着一只篮子,从里面抓出花瓣洒在红毯上,一路洒到了站在最前方齐承霖的脚下。
小家伙抬头,咧嘴朝齐承霖灿烂的一笑,这才跟小沐然分别回到了家人身边。
阮克山带着阮丹晨随着音乐的节奏,缓步入场。
阮丹晨走到一半的时候,便看到了坐在主桌的常志远,正扭着头看她,常志远红着眼,嘴唇哆嗦了哆嗦,才又抹了抹眼角。
阮丹晨便对他微微一笑,这一笑,直接让常志远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接掉了下来,赶紧回头捂住脸,不让人看见。
阮丹晨和齐承霖交换了誓言与婚戒,小家伙兴奋地跟什么似的,在下面把手掌都给拍红了,特别骄傲。
阮丹晨看看儿子,笑眯了眼,才又抬头看进齐承霖和煦温暖的眸子里,还不等司仪说让新郎吻新娘,她就已经上前一步,踮起脚去吻上了齐承霖的唇。
下面的宾客都惊呆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在婚礼上这么主动的新娘呐!
就算平时特别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在婚礼上也要娇羞一下不是?
齐承霖被阮丹晨亲的眉眼带笑,觉得这就是媳妇儿特别在乎自己,特别肯定自己,特别喜欢自己的证明啊!
阮丹晨见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亲齐承霖,让他特别高兴,似乎也表达了自己对他的爱,便心满意足的要退回去,结果却被齐承霖给拦住了,双臂在她腰间收紧,紧追着又吻了上去,让阮丹晨跑都跑不了。
下面的客人看不到,可阮丹晨却是感觉到他嘴唇动了动,说:“不能只是你主动,我也得主动点儿。”
下面宾客都觉得有点儿臊得慌,这俩人怎么就不分分场合呢?结婚呢,这时候接吻就是做做样子就行了,有啥不能回去亲个够呢!
群众们怎么也不承认,他们这是深深的嫉妒了!
阮老爷子笑呵呵的,格外的高兴。
“咳!”司仪终于忍不住,在旁边隐晦的提醒了下,让这两人分开了。
阮丹晨红着脸,被带去换套礼服,再出来敬酒。
齐承霖倒很是淡定的立在一旁,拿那一双冷清的黑眸往下一瞅,看一会儿谁敢笑话他媳妇儿!
呵呵!众人觉得真是惹不起齐家这群眼里只有老婆,觉得自己老婆最好,老婆说的做的什么都是对的神经病。
于是纷纷转头,与隔壁即使不怎么熟的人也要装熟聊起来,好过被齐承霖那么冷冷的瞅着。
……
宋羽旁边,小佑谨坐在儿童椅里,脖子上还系了一条围兜,手上正抓着一块西瓜,已经弄得小肉手全都是西瓜的红色汁水,还有儿童椅上的小桌板,也是这儿一滩那儿一滩的汁水,哪怕是作为亲爹
亲娘,看着都觉得怪恶心的,宋羽只能不住的拿纸给他擦干净。
小佑谨还伸着沾了汁水儿,粘糊糊的小手往桌子上比划,还不停的有西瓜汁从他的小白手上往下滴。
小手就指着每人面前都放着的两盒喜糖,急的直啊啊叫,一双像极了齐承之的眼睛都冒光了。
宋羽简直不能直视,齐承之那双眼多锐利多深沉啊,外人看了都得哆嗦两下,结果这小子白长了一双跟爸爸一模一样的眼睛,却尽露出这种吃货的蠢萌目光。
就连齐承之都觉得,儿子这是在败坏自己的形象。
“啊!啊!”糖,我要吃糖!
齐佑宣觉得他今天是最大的赢家,亲自参加了爸爸妈妈的婚礼,就凭这点儿,小佑谨都比不上。
当初大伯和大伯母结婚的时候,弟弟还在大伯母的肚子里不懂事儿呐!
于是齐佑宣丢给了小佑谨一个特别得意,特别得瑟的眼神儿,看的小佑谨莫名其妙的。
小佑谨现在只接收到了齐佑宣那得瑟劲儿,却不知道哥哥到底为什么得瑟,于是很是没心没肺的就无视掉了,小手继续指着糖盒。
“啊!啊!”糖!糖!
齐佑宣觉得没有收到弟弟羡慕的眼神,十分不圆满,黑溜溜的大眼珠子落在小佑谨手指的糖盒上,“嘿嘿”了两声,便伸出白白软软的小胖手,抓住自己眼前的糖盒,当着小佑谨的面打开,取出一块心形的哥帝梵巧克力。
眼瞧着小佑谨看着他的目光都直了,不像刚才,看都懒得看他的模样。
齐佑宣又“嘿嘿”了两声,左右看了看,这会儿大家都开始喝酒吃菜了,都随意的很,没有太多的礼节。
于是小家伙又爬下椅子,护住了自己面前的两盒巧克力,抱在胸口,蹬蹬蹬的跑到了小佑谨的面前,当着小佑谨的面,咂摸了一下手上的那颗心形巧克力。
这可不是装样子,只是咂摸了一口,就满嘴的香甜滑腻,那巧克力香醇的味道直让小家伙享受的眯起了眼,立即把一整颗都丢进了嘴里,却舍不得咬,就一直含着,用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巧克力。
再看手指头上,还沾了点儿融化了的巧克力,赶紧又塞进嘴里舔去,满嘴的香甜,让他觉得手指头也是甜甜的,巧克力一直没舔干净似的。
也顾不得馋小佑谨了,齐佑宣现在真是发自真心的觉得太好吃,把手指头舔的干干净净的都还不放弃,一个劲儿的咂摸。
终于是觉得不好再舔,嘴里还含着已经化了一小半的巧克力,一边的小腮帮子也鼓了出来。
他吞咽了口带着巧克力香滑甜味的口水,一抬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小佑谨无意识的张着嘴,口水从嘴里露出来,沿着下巴一个劲儿的往下滴,把围兜都湿了一片。
然后还咂摸咂摸嘴,咽了口口水,张开嘴,口水哗啦啦的流的更加凶狠。
齐佑宣舔了舔嘴,满足的对小佑谨说:“可好吃,可好吃了!”
小佑谨已经疯狂了,急得不行,此时急切又严肃的看着宋羽,然后小手特别有力的指着巧克力,难得竟然对宋羽露出了特别严肃的表情。
“啊!”糖!儿子,要吃糖!
看小佑谨都急眼了。
宋羽:“……”
儿子这种一本正经,特别高端大气的表情,竟然是用在了吃上。
宋羽此时真是难以说明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只是无语的看了眼在面前吃巧克力吃的一脸幸福的齐佑宣。
好像,就是侄子把自己儿子给带歪了。
宋羽无奈,只能打开一盒,又用餐刀切下小小的一块放到小佑谨的手上,“只能吃这么多,这个太甜了,对牙齿不好的。”
小佑谨虽然是觉得不大满意,但好歹也能咂摸点儿味道,便把那一小块巧克力都塞进嘴巴里,舔了那么几下就全化了。
但仍然被巧克力甜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高兴地在座位上一颠一颠的,小手也挥舞着,像是吃到了什么大宝贝似的。
齐佑宣撇撇嘴,心里默默地给弟弟评价了一个傻字,转头就去旁边那桌找阮家去了。
小佑
谨“啊啊”叫着,指着巧克力,一副挥斥方遒,特别有气势的模样,强烈要求再吃点儿。
“呀!啊呀!”再来,再来点儿呀!
结果这边妈妈还没反应呢,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就瞥见了哥哥跑到了旁边那桌,跟着那桌的几个老人撒娇打滚。
那胖墩墩的身子就在阮克山的怀里滚啊滚的,一点儿压力都没有,也没瞅见阮克山被他沉的胃疼的表情。
阮克山一脸痛并快乐着,好不容易齐佑宣才从他的怀里爬下去,便眼巴巴的瞅着桌上的巧克力了。
阮克山眼睛一亮,赶紧把两盒巧克力都往齐佑宣的怀里推,陈敏夏更是不知道打哪儿变出了一个袋子,把他们那桌的巧克力全都扫进袋子里,给了齐佑宣。
齐佑宣眉开眼笑的回来了,小佑谨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把一大袋子的巧克力都放进了他随身带来的背包里。
“咿呀!”小佑谨急眼了,小手指着后面一张桌子,那是宋家的人,他外婆家!
他……他也是有外公外婆的来着!
小佑谨坐着的这个儿童椅是带轮子的,他小ρi股努力地颠着,腰也一扭一扭的,就想要去找外公外婆。
齐佑宣觉得自己是个好哥哥,怎么能不满足弟弟的愿望呢?于是跑了过来,便把小佑谨推走。
宋羽就看到小佑谨冲着俞倩英伸长了胳膊求抱,那一脸儒慕的样儿,简直是演技大爆发了。
俞倩英还就吃他这一套,喜滋滋的边喊着“宝贝儿,宝贝儿”,边把他抱进怀里。
小佑谨便在俞倩英的怀里蹭了几蹭,这才扭头,眼巴巴的瞅着桌上的巧克力,口水又哗啦啦的收不住了。
俞倩英一瞧,忙把一桌子的巧克力都扫了过来,叫过来服务生,要了个袋子,都给小佑谨,“给,都给你啊!”
“咿呀!”外孙很高兴!
齐佑宣偷偷回头看了眼齐承之,便小声对弟弟说:“好吃的,要交给太奶奶才能放心呀,不然让大伯知道了,一定会没收的。”
“呀!”小佑谨很赞同这句话。
“那哥哥帮你给太奶奶收着啊!”小家伙说道,脑子里已经想出了一个不厚道,不是,是特别疼爱弟弟的主意。
小佑谨快乐的点头,“呀!咿呀!”
哥哥说得对!
……
等到婚礼结束,齐承霖和阮丹晨去换衣服,齐家和阮家人就先去楼上客房等齐承霖和阮丹晨了,其他宾客自行离开,常志远想了想,也跟在了阮家人的身后。
等齐承霖和阮丹晨换了衣服出来,阮丹晨见到常志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儿生疏。
阮老爷子和阮老太太倒是在旁边看的特别欣慰,孙女儿……孙女儿还是跟咱家亲的!
常志远特别想亲亲热热的叫她一声,却也么没好意思开口,还不知道阮丹晨是个什么态度。再说齐家和阮家在这儿虎视眈眈的看着,常志远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势单力薄,特别心虚。
“您——”阮丹晨见常志远殷殷看着自己,心也软了。
常志远赶紧说:“你不想我们家人知道,我就先不说,总会尊重你的想法的。只要……只要你能认我这个舅舅,就很好。”
“舅舅。”阮丹晨微笑道。
其实瞒着常家人不认,阮丹晨最愧对的就是常志远了,只听齐承霖说他跟常悦欢的感情,便觉得自己这样自私,对不住他。
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她自然也不矫情。
这一声,叫的常志远老眼老脸都红了,忙“哎”的一声应下,“那……那日后,有机会的话,我能带着你舅妈出来见见你吗?就你舅妈,不带别人,当然如果能带上你表妹,那就——”
齐家人和阮家人一齐用“你真能得寸进尺,不愧是个奸商”的表情看着常志远,看的常志远也心虚的干笑了两声。
“好啊。”阮丹晨微笑道,“等我们度完蜜月回来,我们就去您那儿。”
“哎,好好!”常志远可高兴了,常家其他人无所谓,反正常老太太那脾气,还不得把阮丹晨往死里得罪,还不如不认。
至于常志行,他妻子是个拎不清的,所以对于瞒着自家老母和弟弟,常志远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他带着妻子女儿跟外甥女儿和和乐乐的,就可以有!
常志远心满意足的走了,不再接受齐家和阮家的眼神攻击。虽然被人鄙视了,可常志远心情特别好。
这真是这些日子以来,心情最明媚的一次。
只是等他回到家,心情就不很明媚了。
常老太太坐在客厅主位那座单人的沙发上,老祖宗一样的架势。看她的表情,好似是没什么好事儿。
下手第一位坐着常志行,旁边是他妻子刘向雯,对面坐着莫语欣。
莫语欣的表情不太好,但常志远看得出,妻子这不是针对他的,显然是对老太太的不满,只不过那是自己的婆婆,只能忍着。
而常老太太则时不时的朝莫语欣凶狠的翻白眼,只觉得儿媳妇儿这种表情实在是碍眼,不孝!
常静秋没坐在沙发上,只是不知道从哪儿搬了一张椅子,便坐在常老太太的身边。
“妈,您怎么来了?”常志远皱皱眉,硬是提了一口气,才耐着性子问。
见莫语欣看过来,他便走过去,莫语欣让出了自己的位子,让常志远坐下。
常志远握握莫语欣的手,转头看向常老太太。
“听说你今天去参加齐家的婚礼了?”常老太太不高兴的问。
常志远原本很是美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看了眼对面的常志行和刘向雯,才又对老太太说:“我这才从王朝回来,你们就知道了,这消息倒是挺灵的。”
说完,常志远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常静秋。以前不注意的时候许就忽略过去了,可现在留了心,果真就见常静秋眼里闪过惊慌与狠戾算计。
虽很快就收起来了,可还是叫一直留心她的常志远给看见了。
常志远心中冷笑,常静秋到底是年轻,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别人都看不到呢,却不知她不经意间还是有些藏不住。
常志行有些不太满意的瞥了眼刘向雯,一直在恼她的碎嘴。
刘向雯却不服气的撇撇嘴,才冲常志远露出一个假笑,“咱家之前不是跟齐家闹得很不愉快吗?齐家不讲理,非要打压咱家,让咱家现在的地位特别尴尬。就不说那些公开的宴会和庆祝活动了,只要是确定了齐家参加的,没有一个敢再来邀请咱们家。就哪怕是私下里的一些朋友聚会,都不敢邀请咱们。”
刘向雯可是深有体会,以前她一向是牌局不断,聚会不止,每天的生活过的都可充实了。有事儿没事儿就跟人攀比一遭儿,你晒晒今天刚买的百万翡翠,她晒晒专门托人去斯里兰卡淘来的蓝宝石。天天儿锻炼自己嘴皮子的战斗力,舌战群雄得胜了,那也真是特别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儿。
可现在,她成天就只能在家里闲得发慌,实在是忍不住了,拉下脸皮来主动联系过去的朋友,却一个个都推脱说有事儿,结果转眼,她就看到那些人在朋友圈发照片晒聚会,简直是气死她了!
“平时在外头遇见了,多说几句话都怕叫齐家误会与咱家关系好。”刘向雯说道。
常老太太也是听了怒上心头,更加想起了自己这些日子来受到的委屈。发现因为齐家,外头那些小辈对她都不恭敬了!
别人家的孩子嫌弃起来真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原本都还挺要好的人,也不找她了!
她还要被自己的亲儿子给困在家里,哪儿都不让去!
“他齐家,不是欺负人是什么?”刘向雯越说还越委屈上了,“前儿是因为嘉南跟齐佑宣闹了不愉快,就生生的逼着我们转学。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小孩子之间,哪怕是亲兄弟姐妹的,哪还有不打架的呢?都是闹完了接着就好了,小孩子都不记仇。就因为这么点儿破事儿,齐家就不依不饶的——”
常志远实在是没耐心了,确实,这么点儿破事儿,叫她翻来覆去这么叨叨,烦不烦鲫?
“你到底想说什么?刚才我问的话你还没回答,翻来覆去的叨叨这些干什么?”常志远瞪了眼刘向雯旁边的常志行,气得狠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不合适替弟弟管教媳妇儿,只说,“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是谁那天从学校回来以后,哭的跟什么似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这才多久,这么快就忘了,又要上赶着找事儿?”
刘向雯被常志远这样一通讽刺,表情特别难看。
常志远是心里郁闷的不行,怪不得阮丹晨不乐意认回来呢!
就这么一家子,谁乐意认回来糟心?
想到阮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再看看自己家这边儿,常志远心里就生出无力。
“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不乐意回答就算了,少给我东拉西扯的!”常志远不耐烦的说道。
“我只不过是说一下齐家这事儿做的诡异。”刘向雯还委屈上了,“是我朋友,今天去参加婚礼了,说你也在,还坐到主桌去,跟阮家坐在一起了,所以就打电话来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家……齐家不是没给咱们发喜帖吗,怎么大哥你就能进去,还坐的这么好的位置?”
要说刘向雯的心情,还真是很矛盾的,一边特别气愤齐家“欺负”人,觉得齐家不讲理,实在是没有心胸没有气度,恨齐家恨得不行。
可这时候知道了常志远去参加婚礼,而她却没去成,又特别嫉妒,特别想要去参加齐家的婚礼,给自己长长脸,这也是件荣耀的事情。
就是这种,恨齐家,却又上赶着想要与他们交好,实在是很难形容的矛盾。
既然,刘向雯脸色一变,怀疑的看着常志远,“大哥,该不会是齐家实际上给咱们家发喜帖了,可你却瞒着,自己偷偷去了吧?”
这话一出,常老太太立即怒视常志远,仿佛真是信了刘向雯的话。
而常老太太确实也觉得,刘向雯说的很有些道理。
常志远真是都气笑了,尤其是看常老太太竟然还相信了,真是气得心肝脾肺肾都一块儿疼。
“我说我今天赶巧了,正好路过王朝门口,让齐家人瞧见了,你们信不信?”常志远冷笑道。
他们自然是不信的。
“你别把我们当傻瓜!”刘向雯这么说。
“呵!”常志远讽笑一声,自然不可能跟家里人说实话,早在今天参加婚礼时,他就决定了,不论怎样都一定要保护好阮丹晨,保护好他的外甥女儿!
常静秋眼里对阮丹晨的敌意与怨恨让常志远心生警惕,今天因为刘向雯的多事,恐怕常静秋也要开始怀疑阮丹晨了。常志远现在就怕常静秋被逼急了,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跑去做些极端的事情伤害阮丹晨。
这也是他答应不会回来说破阮丹晨身份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咱家跟齐家现在闹得很不好,而且真要硬碰硬,也碰不过齐家,你们死要面子非坚持自己是对的,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作为家中的长子,支撑着常和,也要看顾你们的生活,我不能像你们那么任性。你们舍不下脸,我来舍。齐家确实是没有邀请咱们,我也没那么大的脸面,能让齐家只单独给我下帖”常志远冷冷的看着常老太太和刘向雯。
“本来如果不跟齐家闹翻,以常家的地位,不管关系亲不亲近,齐家很该要给我们喜帖的,谁叫——”谁叫你们自己给脸不要脸呢?
常志远没说完,不然常老太太非发疯给他看。
“这些日子,因为齐家的关系,你们也感受到了圈子里的恶意了吧?”常志远看向常老太太和刘向雯。
两人都愤愤的不说话,还在怨恨齐家不讲理。
常志远看出来了,心中只有无奈。
他摇摇头,叹口气说:“我猜,被社交圈摒弃,没有聚会,出门不被人捧着的感觉你们很不喜欢,一定受够了。想我常家明明是一等家族,却如今在社交方面,连普通的小家族都不如。难道你们还想继续这样下去?以前的那些朋友,可有来找过你们的?”
刘向雯抿着唇,常老太太不愿承认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你们如果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总得有个人低头吧?我今天舍了面子,就在王朝门口等着,红包备着,堵着齐家人,他们总不好不让我进的。”常志远抿抿嘴,只希望这个理由,能让他们相信,至少能让常静秋放低戒心。
“至于阮家那边儿。”常志远讽刺的笑笑,说道,“其他桌子都满了,他们那桌只有五个人,是最空的。而且,是我厚着脸皮非要过去,顺便道歉的,他们总不好把我赶走吧。”
常志远说着,看到常静秋目光微闪,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常志远心下稍定,说道:“阮家人性格好,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让我在那儿坐着了,倒是我厚颜了。”
常老太太用力拍打着沙发扶手,“道什么歉!我们又没错,你去道什么歉!你去道歉,让外人还当真以为我们错了呢!你自己要当孙子,就别代表我们!”
“就算我们是对的,外人也会认为我们是错的,谁让咱家得罪了齐家呢?在他们看来,拳头大的就是对的。”常志远冷声说道,母亲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有理呢,他也懒得跟她辩了。
要是能让常老太太认错,那就不是常老太太了。
“哼,不过是一群普通人,你要是去跟齐家道歉也就罢了,竟然还去跟阮家道歉,他们何德何能呢!”常老太太特别不服气的说。
常志远气笑了,“错了就是错了,跟人家的什么身份没关系,不过这点,您要是懂,早就懂了。”
他冷冷的看着常老太太和刘向雯,包括连老婆都管不住的额常志行。
嘲讽的轻嗤,“你们既想要继续过好日子,还舍不下脸皮,不论是自尊还是物质都不想吃亏。现在为了让你们继续过好日子,没脸的事情我都替你们做了,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我身为这家的长子,确实是有责任照顾你们,却不是欠你们的。我为了你们的生活,面子里子我都不要了,却不是让你们再来嫌我的!你们若是嫌我做的不好,可以自己去做!我倒要看看,你们想到什么好方法,既保存了自己的面子,又保存了自己的物质!”
常志远起身,已经不想再跟常老太太多说了。
“你去哪儿?站住!”常老太太厉声道。
常志远咬了咬牙,又低头看她。
常老太太阴沉着脸,似乎是极不情愿,“我们也知道你的为难,可是你既然是家里的长子,又是常和的总裁,不论是公司还是家里,都指着你呢。你到了如今的地位,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与责任不是?再说,家里我是你母亲,至行是你弟弟,都不是外人,哪来的那么些委屈?你为了我们好,那不都是应该的吗?咱们是一家人,你不为我们好,还能为谁好?”
常志远嘴角嘲讽的勾着,没说话。
莫语欣也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不论他做什么决定,她总是问也不问的跟着。
只是常老太太这番话,也未免太厚颜无耻!
凭什么,常志远因为是家中的长子,就要受这些委屈?
一心一意的为了他们,给他们这样好的生活,却又得不到他们的感激。
一家人,或许不谈论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可至少也不能像他们这样,跟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似的吧!
一边享受他努力创造出的好处,又一边嫌弃他这儿那儿的不好。
莫语欣气的发抖,手却突然被握住。
她抬头一看,常志远冲她眨了眨眼睛,模样温和,正安抚她,表示自己没事。
莫语欣眼一红,这才垂下眼,平静了下来。
“既然现在已经与齐家和好了,那你就去跟他们说说,让嘉南重新回稷下学府吧。”常老太太突然说道。
常志远不可思议的看着常老太太,就算是自己的妈,他都得说一句,您没病吧!
见常志远不说话,常老太太以为他不乐意,绷着脸说:“咱们家的孙子,还是唯一一个宝
贝孙子,怎么能去上寻常的贵族学校,这不是掉身份吗?跟那些暴发户家的孩子在一所学校,太丢人了些,这对嘉南不公平。那些孩子什么身份,也配跟咱们嘉南平起平坐的当同学?”
常志远嘴角讥诮的勾着,常老太太却没看出来,只自顾自的说:“既然现在都与齐家和好了,再说又是咱们主动拉下脸面的,那齐家自当报之以李。咱们的诚意都展现出去了,也该他们展现展现诚意了。他们就应当好好地,特别礼貌,特别郑重的再把嘉南请回去!”
常志远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已经惊悚了,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孝,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家母亲是个脑残啊!
“你去跟他们说说吧,另外,我们也吃点儿亏,就当是承认了阮丹晨。大不了以后即使看不惯她,我也少说点儿。”常老太太觉得自己特别的退让,特别的忍辱负重,“就当……就当我承认了她的身份吧!”
常老太太一脸委屈的说道。
常志远忍不住笑了,“妈,阮丹晨真不用您来承认她的身份。”
“怎么不需要!”常老太太高声道,“她要在这个圈子里立足,就得跟人交往,难道还要让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吗?”
常老太太微扬下巴,骄傲道:“我在圈中的地位,不用说吧?只要我起个带头作用,大家就都会与她交好!”
常至远觉得自己到今天才明白,常老太太不是脑残,她只是一直在做梦而已。
“您当齐家老夫人是吃干饭的?她说话可比您有用多了。”常至远真是忍不了的讽笑,“听说,阮家那位老爷子跟萧家的老爷子从前就是好友,阮家或许不如咱家有钱,可名声儿却比咱家贵多了。人家经常跟最顶上那位打个电话聊聊天,在外都被国宝国宝的挂在嘴边儿。您说,咱家谁有这份儿能耐?”
常老太太不是最重地位,觉得谁也比不上常家吗?有钱的,常老太太觉得人家是暴发户,没钱的,又觉得人家穷的跟难民似的。
那他就让常老太太知道知道,要论名声儿,常家真不是个儿。
常老太太被常至远拿话堵的脸都扭曲了,结果还要继续被他刺激,“且不说阮丹晨不需要您给她作脸。您以为圈子里有几个像您似的,身份这么贵重,不把阮丹晨看在眼里,见着就骂?”
常至远嘲讽的嗤笑一声,“人家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努力跟阮丹晨打好关系?不看她也看她身后的齐家和阮家。就这么厚实的背景,也就您觉得她上不了台面,还需要您拉拔一下了。”
常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气的,胸口高低起伏,呼哧呼哧直喘。
其实这两种感觉她都有,被常至远这样说固然生气,可也觉得吃惊。她都一直没有去注意过,还一直是以前的想法,且觉得阮家不就是普通搞研究的书呆子吗?怎么还这么厉害了?
什么时候,阮丹晨的背景竟然这么强了,光冲这名声,也就八大家族的得宠千金能比了。
“您什么时候能明白,您无权对别人去指手画脚?人家的生活,人家的身份,都跟您无关。她的身份是高是低,都有人家齐家担待着,也丢不了您的人。”常至远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
您跟着淡操什么心!
“我不跟你说这个!我就跟你说了一句,你看你说的这一些!我现在老了,就不被儿女看在眼里了是吧!我说平时你媳妇儿怎么面对我总那么一副看不在眼里的面孔,原来你也是这么个态度!你都这样儿了,她又能多尊重我!”常老太太怒道。
莫语欣:“……”
她这真是无辜躺枪呵呵呵,再说老太太也真是仗八烛台照不到自己,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至少也做点儿让人尊重的事情。
“你就说,你去不去说吧!既然要跟咱们家和好,也不能总让咱们低头。”常老太太不耐烦的说道。
“……”常至远撇撇嘴,柔声道,“妈,怪我没跟您说清楚。虽说这次是我代表咱家去道歉的,可齐家只不跟我一般见识了,不会影响之后的商业合作。他们并没有说要跟咱家和好。”
常老太太眼睛瞪大,“那你说了那么多,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又是什么意思!什么都没解决好,还好意思站在这儿说我们?”
刘向雯在常志行旁边抹泪,“大哥,你不是说为了我们好吗?为了我们,愿意自己吃委屈。可现在,你却丢下我们不顾,自己跑去跟齐家和解了,你是不是……是不是
就打算只让大嫂出去交际,让她跟圈儿里的人都打好关系,是打算把我们都舍下?”
刘向雯闪烁着泪眼,“大哥,你不会……不会是想要分家吧?”
常志远当真是怒极反笑,“弟妹,你平时脑子总像是不太好用似的,这时候倒是想的挺多啊!怎么,害怕我真的分家,不管你们?”
“既然现在知道怕,那为什么做事儿的时候就不知道怕?就不能多动动脑子?”常志远看向常志行,手却指着刘向雯,“管好你妻子,我是你大哥,在这儿说说她也就完了,总不会害她。可就把这样儿的放出去,一张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妈,总有一天,就算是我去给人下跪,也救不了咱家。不知道到那时候,你们会不会真的后悔。”常志远冷声说。
现在这家子人,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得。
当初一个个儿的悔的跟什么似的,就像是常嘉南被逼着转学,刘向雯着实老实了些日子,可这才多久,又全忘了。
“我累了,头疼,先回去休息。”常志远声音里带着真真儿的疲惫,“至行,你把妈送回去吧。”
说完,便带着莫语欣上楼,不再管他们。
回到卧室,还没关门的时候,还能听到下面常老太太的叫骂声,刘向雯火上浇油的哭声,还有常志行对刘向雯的呵斥,常静秋在劝常老太太。
……
这边婚礼结束后,齐家人和阮家人一起都聚在了老宅。
齐承霖和阮丹晨第二天一早就直接从老宅出发去度蜜月,行李都已经收拾好,就放在了老宅。
齐佑宣在关丽雅的怀里扭啊扭,看着在地毯上爬的相当乐呵的小佑谨,乌溜溜的眼珠子在大大的眼眶里乱转,见小佑谨爬到了茶几前,小手努力地抓住了茶几边,就想把自己支撑起来,眼睛冒光的看着桌上的水果和糖。
齐承之微皱着眉把他抱了起来,急的小佑谨挥舞着短胳膊短腿儿,身子直往茶几去,一个劲儿的扑腾。
“呀呀依!”吃!我要吃,没……没饱!
“哎哟,瞧把孩子饿得。”老太太心疼的说道,“你们俩就不能让孩子幸福的多吃点儿吗?”
“吃成佑宣这么胖怎么办?”齐承之嫌弃的说道。
齐承霖:“……”
阮丹晨:“……”
齐佑宣:“……”
还真是别人家的孩子,瞧他嫌弃起来真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那是你侄子,有你这么嫌弃的吗?”老太太不乐意的说道。
阮老爷子哼哼的就把齐佑宣抱进了怀里,“我们佑宣这样最好了,软乎乎的多可爱呀!小孩子就是要胖乎乎的才漂亮,太瘦了不好,没福气的。”
---题外话---╮(╯▽╰)╭,看到有人说为什么不单开一本,我想想当初为什么没单开一本的原因,想起来是因为在正文里已经给这俩人开了头,番外是直接接着正文两人重遇已经有了对手戏的时间线一路往下走的,单开一本的话,如果没看过这本书的人完全是看不明白开头的。而且一开始决定写番外的时候也不知道会写多长,本来以为撑死一百章的,谁知道写着写着就这样了。总之不管别人怎么说,众口难调,有喜欢的有不喜欢的,我还是会坚持把故事讲完整,努力不被那些评论影响了步调,谢谢默默支持我,以及出言支持我的妹子。不喜欢的咱也不强求,大家挥一挥衣袖,弃文也不要结仇呀~
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还特别鄙视的看了眼身材正好,正维持在这个年龄阶段标注体重的小佑谨一眼。
“呀!呀呀呀呀!依依依呀!”喂!说什么哪!我很帅哒!
小佑谨攥着拳头,特别不服气峻。
“小孩子嘛,等大点儿再减肥就是。”齐老太太拿起桌上切好的西瓜给小佑谨,“水果可以多吃,糖可不能多吃啊,不然对牙齿不好。鲫”
小佑谨抓住西瓜,立马啃了起来。
齐佑宣立马滚进了老太太的怀里,“太奶奶,爸爸妈妈出去度蜜月,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我很寂寞哒!”
“那要不,把佑谨也接来?”老太太见小家伙的眼神儿就明白了。
小家伙觉得,太奶奶真是他一生的好搭档!
齐佑宣特别圆满的看向老太太,“有佑谨作伴,我就不孤单!”
于是,老太太便转头,眼巴巴的瞅着齐承之和宋羽,“我听说宋丫头最近要做新设计,也挺忙的?”
宋羽:“……”
老太太笑的愈发和蔼:“要不让佑谨在这儿住几天?”
齐承之:“……”
他感觉到一股森森的恶意是怎么回事?
齐承之最后也只能答应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宋羽二人世界,也是挺不错。
小佑谨似乎是知道自己在未来的几天能够敞开肚皮吃,一点儿都没有舍不得爸爸妈妈。
待齐承之和宋羽走的时候,他还趴在地毯上跟两人招手。
这种无情无耻的态度,简直让宋羽心都碎了。
……
在齐承霖和阮丹晨去度蜜月的时候,常志远和老梁驱车,开了七个多小时,到了j市下属的一个县级市,在那儿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了一个村口。
这村子不小,但是说不上多么富裕,打眼看过去,只有寥寥的两三家住着三层楼的小洋房,另有两座二层的,但是盖得并不漂亮,就像是两三层的方盒子,没有任何设计感可言,外表的墙壁也是用普通的瓷砖片铺成。
常志远没心情去仔细看这些,只是把车开进去,一路往里开,直到开上一个小山坡,轮胎底下全是黄噗噗的沙土,一侧是一些带院子的平房,另一侧则是山坡。路边稀稀疏疏的长着些野草野花,还有些大小不一的石头,牢固的扎在泥土中。
路途颠簸,终于这辆丰田的吉普车在半山腰停下,旁边就是一处路口。
路口太窄,且坑洼不平,若是经济型的小轿车倒是勉强可以进去,这辆吉普就不行了。
常志远便和老梁下车,徒步走入了路口,沿路都是一排排的民房,带着院子,大门也挺结实。
从院门的模样,基本也就能判断得出这家的贫富了。有的院门开着,还能看到里面拴着一条毛色黑黄的土狗,还有的家门口停着三轮车,拖拉机。
一直到路口的最尽头,这家陡然变得突兀。
矮矮的砖墙,院门破败,薄薄的木头门也挡不住什么。跟这家的简陋一比,刚才路过所看到的那些人家,一下子就显得特别高端。
常志远目光冰冷的看了眼,对老梁点点头,“咱们进去吧。”
老梁便上前拍门,从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谁啊?”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一阵凶猛的狗叫声。
过了没多会儿,木门吱吱呀呀的响起,门被打开,里面站着一个面容微黑,皮肤粗糙的妇人。
王丽霞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站在自家门口的两个男人,两人穿的实在是太考究,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王丽霞不知怎的,她竟一下子,就想到了常静秋的事情。
明明眼前的两人她都不认识,却就这么联系在了一起。想到上次柳容华也是这样突然地出现在她家门口,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两人跟柳容华一样,都穿着体面,气质与他们不同吧。
“两位,请问找谁?”王丽霞眼神在常志远和老梁的脸上来回的游移。
“怎么了?”黄平贵也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面庞青涩的少年。
黄平贵穿着邋遢的衬衣,黑色的长裤上面还带着灰尘。后面的少年很瘦弱,眼底泛着青黑,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王丽霞回头看到他们俩,只说:“不认识,不知道找咱们有什么事儿。”
紧接着,又对那少年说:“锦程你出来干啥,快回去复习,就快要高考了,别耽误时间。”
后头少年“哦”了一声,又看了眼常志远和老梁,便慢悠悠的转身回去。
“你们是黄平贵和王丽霞吧?”常志远说道。
“你们干啥?”黄平贵提高了嗓门儿,好像这样气势比较足,就能壮胆儿。
“二位别紧张。”老梁温和的笑,“我们是常小姐派来的。”
黄平贵和王丽霞对视一眼,王丽霞也没多想,便问:“静秋让你们来的?”
常志远便知道,他们试探对了。
也就黄平贵和王丽霞两个没文化的人,平时脑子里有点儿小算计,但是真的不聪明,实在是挺好套话的。
老梁特别真诚的点头,“我们是不是先进去说?”
他因为工作的关系,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演技真的不是一般出众,黄平贵和王丽霞哪里是他的对手。
再加上老梁本身就长了那么一张实诚厚道的脸,简直比这村子里正经的村民都要模样淳朴。这种天然的优势,直接让黄平贵和王丽霞没有任何的危机感。
见常志远和老梁衣冠楚楚,就很有钱的样子,黄平贵也想不着别的,赶紧把他们往屋里请。
挺了挺腰杆儿,在常志远和老梁面前摆起了谱儿,对王丽霞说:“我就说,静秋不会看着咱吃苦的,咱吃苦丢脸的是她不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她爸妈,要是让我们吃苦,那是不孝,要天打雷劈的!”
“就是就是!”王丽霞也笑开了花,连连点头。
常志远心中一惊,与老梁对看一眼。他们只是试探,还都做好了准备,不可能这么顺利呢,谁想到这两人自己就说出来了!
常志远和老梁商量的时候,也猜测过,黄平贵和王丽霞不知道跟常静秋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是拿住了常静秋的什么把柄。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常静秋的亲生父母!
这也就能解释清楚,常静秋为什么会给他们俩钱。只是当时,送常静秋来常家的那个人,明明说了她就是姐姐的女儿。
这说明,当时那个人也是知道常静秋真正身份的,却要来故意骗他们!
可恨!
常志远的表情阴沉,有些控制不住。黄平贵和王丽霞也害怕了,看常志远这样子,好似并不是来给他们送钱的。
“你……你们到底是谁?”王丽霞结结巴巴的问。
“舅舅,你怎么在这里?”门口,突然响起一个惊慌的女声,甚至还带着颤抖。
常志远回头,就见常静秋站在门口,脸色惨白,惊慌不定的看着他,又看看黄平贵和王丽霞,不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能说的话。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常志远面无表情的问。
其实也不用常静秋回答,他就知道。
他去参加了齐家的婚礼,还是跟阮家人坐在一起,常静秋怎么可能放心?
所以她还是来了,想要确保她的身份绝对不会泄露。
他倒是想知道,她打算怎么做来保全自己的身份。
“我……”常静秋目光一转,便进屋说,“伯父伯母是我一个朋友的父母,我朋友不在了,所以我替她照顾他们,时不时的就来看看。”
黄平贵决定之后再问常静秋要一笔封口费,她舅舅都找来了,明显就是怀疑她的身份,真当他们傻吗?
上次只给了80万,这次怎么也要多要一些,就不怕她不给。
于是现在,黄平贵便先配合着常静秋,点头道:“是啊是啊!”
“哦?刚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常志远嘲讽道。
王丽霞白着脸,不停地摇头,“我……我们什么都没说!”
老梁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只按了下,里面便传出了黄平贵的声音,“我就说,静秋不会看着咱吃苦的,咱吃苦丢脸的是她不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她爸妈,要是让我们吃苦,那是不孝,要天打雷劈的!”
“什么都没说?”常志远勾勾唇,“我看你们是把能说的都说了。”
“舅舅,是他们胡说八道!”常静秋猛的上前一步,指着黄平贵和王丽霞,便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委屈道,“我那么照顾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冤枉我!”
“怎么冤枉你了?你不是还给了他们80万吗?非亲非故的,给这么多钱?”常志远冷声说。
“舅舅,是……是我朋友她出了事,放心不下她父母。她是我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就答应她,要照顾他们。我也是知道他们生活不好,而且儿子又要上大学了,总不能考上大学,出息了,却连学费都拿不出吧?我既然答应了要照顾他们,所以才会给他们钱。80万,够他们在这儿过不错的生活,让儿子上大学,再修缮一下房屋,也不需要再去工作,只要不乱花,也够了。”
常静秋愤怒的冲着黄平贵夫妻说:“你们为什么要冤枉我?我那么尽心尽力的对你们,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那么看不得我好吗?枉我还想要好好照顾你们,简直是一群白眼狼!”
黄平贵和王丽霞脸上闪过不平,却忍耐下来,没有说话。
“舅舅,咱们走吧。”常静秋委屈的抓住常志远的胳膊,“都说现在这年头不能做好人,反倒是要被人卖了。没想到为朋友做好事,竟还落得这样的冤枉。农夫与蛇的故事,也就这样了!”
常静秋只想赶紧把常志远拉走。
“那不行,怎么能让他们这么冤枉你?”常志远却站住不动,让常静秋怎么也拽不动她,只能紧张的跟他站着。
常静秋始终提着一颗心,不知道常志远打算做什么。
她不信常志远对她没有怀疑,不然他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连她给了他们80万的事情都知道。
提心吊胆的,却听常志远又开口,“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比较好。你跟他们俩去做个亲子鉴定,把报告握在手里,就不怕他们再冤枉你。不然他们在外头胡说八道,坏了你的名声。”
常静秋一颗心陡然变凉,脚下虚浮瘫软的往后踉跄了小半步。再也无法心存侥幸,认为常志远还不知道了。
他今天过来,分明是什么都知道了。
“舅……舅舅……”常静秋脸色惨白的叫道。
“怎么,不去做?”常志远冷嘲问。
“我……”常静秋浑身发冷。“舅舅,我……”
“我真是你舅舅吗?”常志远幽幽的问。
见常静秋脸色惨白一片,常志远绷着脸,“还不承认?真打算让我撕破脸皮的把证据都摊出来?”
“舅舅!”常静秋扑通一下,竟是跪下了。
她扯着常志远的袖子,“舅舅,我不是有意瞒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舅舅,我也不想的啊!只是我当了27年的常家人,突然有人蹦出来跟我说,你们并不是我的家人,他们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舅舅,我只把你们当成我家人的。我跟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不熟悉啊!我只知道,他们当初为了钱就把我卖了,现在来找我也是为了钱,就这样的人,您让我怎么把他们当成家人?”
常静秋哭着说:“在我眼里,你们才是我的家人啊!他们纵使有血缘关系,可我从来都不认识他们,突然蹦出来也是为了跟我要钱,让我怎么跟他们亲近?我只怕……只怕你们知道了以后,就不要我了。毕竟……毕竟我并不真是您侄女儿。可我依然记得您对我的好,外婆,您,对我都那么好。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啊!我真的是把你们当成家人,舍不得离开,我真的怕你们不要我……”
常静秋哭的泣不成声,看着真是可怜极了。
常志远冷着脸甩开她的手,她在常家养了27年,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他还不知道吗?
这时候,她还真拿他当傻子不成?
“你是舍不得我们?还是舍不得常家的钱,舍不得常家小姐的地位?”常志远质问,指着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黄平贵和王丽霞,“你是怕让人知道这两个才是你的父母,叫人瞧不起你吧?你之前一直拿阮丹晨的身份说事
儿,叫老太太瞧不起阮丹晨。结果现在你才是身份不堪的那个,你害怕了。”
“不是,不是的!”常静秋拼命的摇头,“我是拿您当亲舅舅看的!我舍不得外婆,舍不得您!我知道,家里就外婆和您最疼我了,我舍不得您啊!”
“你也知道我最疼你,可你是怎么做的?成天在老太太面前搬弄是非,说你舅妈的不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对你的疼爱的?”常志远冷声质问道。
常静秋愣了愣,没想到常志远竟然知道。
常志远嗤嘲一声,“你不想舍了我们,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真正的外甥女儿,她要怎么办?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姐姐,因为我以为你是我姐姐的女儿,所以哪怕你平时做事儿再不堪,我也向着你,出事儿替你兜着。不是因为你这个人,是因为我姐姐!可你既然不是,我为什么还要心疼你?”
“舅舅,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咱们也一起生活了27年啊!难道,您就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常静秋又拽住常志远的袖子。
“怎么会没感情,养条猫狗时间长了都还有感情呢。”常志远说道,常静秋一喜,却听他说,“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瞒着我们?既然大家都有感情,你把事情说出来,我自然不会赶你。可你却要瞒着,你让我真正的外甥女儿流落在外,你鸠占鹊巢,你安的什么心?我们常家从小教养你,把你教的这样娇贵,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让我们真正的亲人流落在外,打算瞒我们一辈子?”
“你自私自利,为了自己你就不顾我们的感受,这就是你所说的27年的感情,你口中的一家人!哪怕是养条狗,它也知道对我们忠诚,你呢?”常志远气的发抖,“你要是个好的,我连你一起养。把你当成我们常家的养女,对外你依旧是我们嫡亲的女儿。我绝不亏待你。可你现在做什么呢!”
“舅舅,我错了!”常静秋的手被常志远挥开,她便拽着他的裤子,“舅舅,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舅舅,我是自私,可人哪有不自私的呢?不过是自私的地方不一样而已。我只是刚知道这事情的时候,震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承认,我最先的选择是错的,让您伤心了。可我只是太害怕了,真的太害怕了。舅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原谅我吧,别不要我,求求您了。”常静秋哭道,“您……您就忍心把我推给这两个人吗?这两个人是为了一点儿点儿钱就能卖孩子的人啊!您把我推给他们,就是把我推进火坑啊,舅舅!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想着认回我,不想着对我好,就只想管我要钱,就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认回他们?”
“舅舅,我就是一开始脑子乱了,理不出个头绪,才做了错的决定,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知道错了。”常静秋跪在地上,什么脸面都不顾的拽着常志远的裤子哭求。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被常家抛弃,不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受不了被人踩低。
只要能度过这一关,以后自然能把今天的侮辱都报了!
常志远自然是不信她的,要真如她所说,黄平贵和王丽霞又哪里威胁的了她?
先救舅舅
他们能够威胁她,就是因为她有害怕的东西,就是看透了她并不想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
可到底,也是养了27年的孩子。
那句话说得对,养条猫狗,养了十几年,都还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一个人,真心包容疼爱了27年呢峻!
常志远叹口气,“你起来吧。鲫”
“舅舅。”常静秋目光希冀,挂着满脸的泪站了起来。
“回去吧,回去跟老太太说说。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占了我亲外甥女儿的位置,亲外甥女儿,如果能找到,也是要认得。至于你的事情,总得回去告诉家里人,到时候一起商量。”常志远目光复杂的看着常静秋,“重点,也要看看老太太的意思。不过,我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原本还生出希望的脸,立马就白了,常静秋没想到自己苦苦哀求,都要把自己放低在尘埃里了,换来的仍旧不过是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常老太太,她太了解了,为了讨好常老太太,这些年一直陪着她的时间,也不是白花的。那常老太太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一旦知道她并不是常家的骨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踢出去,不会让她这个外人,甚至是两个身份低贱的村人的女儿在常家辱没了他们的身份。
而且就算她的父母不是像眼前这两个这么不堪,恐怕常老太太都会嫌弃她在常家多吃了她常家的口粮。
常志远这样的决定,分明就是把她往外推!
她还当……还当常志远当真对她有感情呢!
黄平贵和王丽霞早就吓着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眼见着常志远拉着常静秋往外走,这次反倒是常静秋不走了,直拉扯着,阻拦常志远的动作。
“舅舅,舅舅你不要告诉外婆,她不会要我的!我不是常家的人,她一定看不起我的身份,又哪里还会要我。舅舅——”常静秋即使用尽了全力,还是被常志远给拉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常志远猛然回头的一个目光给吓着了。
“你不让我说,那你想让我真正的外甥女儿如何?让她一辈子流落在外,见不着家人,身份被你占着?这跟你一开始的想法,又有什么不同?你说你错了,可冲你现在说的这些,我真看不出你觉得自己错了。”
此时,黄锦程也从侧边的小屋走了出来,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常静秋哪管得了这么多,一个劲儿的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舅舅,我只是怕,只怕外婆不要我。”
常志远叹口气,“你怕什么呢?即使她真的不承认你,你的生活也不会差上半点儿。在你小时候,我就给你弄了一个信托,那里面的钱我不会收回来,你还是照样能从里面支取。你现在又有了工作,生活也不愁。给你在市里买的房子,也是你的名字,我也不会要你还,除了没有常家小姐的身份,其他的,都没有改变。哪怕是你现在的名字,你也不需要换。”
常志远表情慢慢柔和下来,安抚她,“且,这也只是最差的情况。我也会帮忙劝着老太太,让你留在常家,保留常家小姐的身份,只说我们还有一个外甥女儿流落在外就是。不管是哪种情况,左右你都不会吃亏。”
怎么不会!
没了常家小姐的身份,只有钱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原本跟她交好的那些人都不会再理她。一旦他们知道她的父母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得多鄙视她,她甚至连夏子姗都比不上了!
“舅舅!舅舅!”常静秋现在就一个念头,就是要阻止他。
两人一路拉扯到车边,老梁准备进驾驶座开车,常志远则绕到副驾驶去。
常静秋一直跟着常志远,常志远实在是被她缠的烦了,便用力挥开她。
常静秋目光一闪,眼角瞥了眼脚边,咬咬牙,身子便主动的往后坠。
“啊!舅舅!”常静秋尖叫一声,人便往后坠落,朝常志远伸出手,想让他救她。
常志远也吓了一跳,忙回头,只看到常静秋像个布偶一样,完全不能自制的往下滚,常志远下意识的就要去抓她。
“静秋!”常志远大叫,慌乱间抓住常静秋的手,看常静秋下坠的力道太大,在握住常静秋手的时候,脚下一绊,竟是被下坠的力道也一起给带了下去。
他和常静秋分散开来,便不受控制的往山坡下滚。
常志远只觉得石块还有不知道什么的尖锐割着他的身体,脑袋一路磕磕绊绊,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突然,后脑重重的磕碰到一个大石块上,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而常静秋还在往下滚。
“常哥!”老梁惊叫道,见常志远终于停了下来,却失去了意识。
而常静秋后腰重重的撞上一颗粗壮的树干,被树干拦了下来,可她人却被撞得猛的抽搐,痛呼一声。
老梁转行当私家侦探之前,也是个警察,且在警界很有名,枪法准,身手好,断案一流。现在遇事,虽然惊慌了一下,但也立即冷静了下来,忙打电话报了警。
这儿的派出所是几个相邻的村子一起的,来的不会这么快,常志远到山坡边看了眼常静秋,她人被一棵树挡下了,这会儿正脸色惨白的闭着眼,靠着树躺着,身上沾满了泥土和杂草,还有些血迹,都是沿途被石块磕碰着的。
“常哥!”老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常小姐,我这就救你们上来,你们坚持住!我已经报了警,先去问村民要绳子!”
说完,又看了眼那两个人,确定他们都不会再继续往下滚落,老梁便赶紧挨家挨户去借绳子。
过了好一会儿,老梁带着三根长麻绳来的时候,警察也开着车到了。另外还有借给他绳子的村名,正好家里有男人,听说是有人滚落下山坡了,也都跟着出来帮忙。
他们把绳子系在一起,老梁把一头拴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头交给前来的两名警察,然后便小心翼翼的滑下了山坡。
常静秋并没有晕过去,却希望自己能晕过去,腰上传来了钻心的疼,已经无法形容,疼得她恨不得立刻死过去。
她想要动动手,可却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不管是身体的那个部位,只要她想要稍微用点儿力气,腰间便立即传来剧痛,仿佛是要把她的身体拉扯成两截一样,眼泪立即全都涌了出来。
可她现在却连大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要一喘气,腰就疼,更别说哭了。
她没想过自己会伤的这么重。
她刚才只是看这山坡,并不陡峭,甚至都算不上高。想到回去后,她将失去一切,便想要在这里放手一搏。
她发了狠,到了现在这种无法挽回的时刻,脑中突生急智,便想到这出苦肉计。
只要她因为常志远而受伤,常志远出于内疚都不好对她太过分,甚至会想要补偿她。
受点儿小伤换来今后的继续荣华富贵,常静秋觉得,值!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牺牲点儿什么怎么成功?
这点儿决断,她还是有的。
所以常静秋咬咬牙,也是拼了。
只是毕竟是临时想出的主意,说是狗急跳墙也不为过,所以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都算计好。
就这样一路滚下来,本来在上面看的时候,觉得这山坡平缓,也不觉得什么。
只是一路滚下来,却发现看似平缓的山坡上,有那么多的石块,扎根在山坡里,结实坚硬,甚至那些棱角都特别的尖锐。
她一路这样滚着,生生的撞上去,力道都不由她控制,只觉得胳膊,腰,腿,无一处没有被那尖锐的石块刺过,痛的她已经后悔了。
甚至在过程中,还不小心碰到了额头,感觉额头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只觉得又热烫的液体在额头上流。
常静秋都咬牙,生生的忍住了,却没想到最后那一下才是最厉害的。
她终于被一颗树干给挡住了,但是腰重重的撞击到树干上,只感觉如骨头断裂办的疼痛。就因为那一撞,浑身上下都不由自己了。
她焦急的看着老梁一点点的往下下,终于落到她身旁,听他说:“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腰……我的腰……疼……死了……”常静秋边说着,身体仿佛痉挛了,没说出一个字,都颤一下,看起来格外的痛苦。
老梁看看常静秋,再看看不远处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常志远,说道:“常哥已经昏迷了,不知道伤了哪儿,我先把他拉上去,马上再来救你。”
着,便横着往常志远的方向移动。
“救我……救……”常静秋本想让老梁先救她,常志远的死活她才不管,死了才好,就没人知道她的把柄,也实在是腰疼得脑子糊了,根本没法像平时那样好好地思考。
她现在只是害怕,想要活命。
可即使现在腰部的疼痛都让她抽搐,却突然想起,除了常志远,老梁也是知道她的事情的。如果常志远醒了,老梁告诉他她的话,那她的苦肉计就白费了。
其实本来最好的结果是她自己一个人跌下来,常志远没事。这样的话,她就完全是被常志远给害了,足够让常志远内疚,说什么都会为她考虑。
而不像现在,她自己跌下来,还让常志远也跟着跌下来,还不知道伤的多重。
常静秋也不知道是因为心底的算计还是腰部的疼痛,让她面容都抽搐了。
“救我……舅舅……先救……舅舅……”常静秋吃力的说道,也幸亏她现在说话吃力,刚才并没有把话说完整,现在就算改口也不显突兀。
老梁点点头,便小心地挪到常志远身边。先探了他的鼻息,听了他的心跳,确定他只是昏过去了,又做了检查,发现他身上除了被石头撞得淤青之外,并无其他可见的伤口。
老梁手又小心地摸上他的后脑,感觉到后脑鼓起了很大的一块,显然刚才有撞击,常志远现在昏迷,也是跟撞击有关。但庆幸的是并没有摸到明显的湿意。
老梁收回手,只在中指的指腹带着点点浅浅的血痕。
他小心的把常志远的头抬起一些,发现发丝间有一点儿血丝,并不明显,这才放心了。
把腰间的绳子解开,栓到常志远的腰上,让上面的人拉绳子的时候,他则在旁边跟着,避免常志远被磕碰到。
等把常志远拉上去,去跟众人一起把他放到车后座,让人先给他包扎,做简单的急救。老梁又忙拴上绳子,重新下去接常静秋。
常静秋都怕的不耐烦了,就怕被他们丢下。见老梁重新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急切的想要被救上去。
常静秋哭的抽搐,老梁打算把绳子解下来,给常静秋系上,让上面的人先把常静秋拉上去,再把绳子放下来,他再上去。
如果同时拉他们两个人,太费力了。
只是才刚准备解绳子,常静秋就看出了他的意图,虚弱的说:“不……不行……我……腰……痛……厉害……不能绑……”
老梁目光一闪,心中便有了一个怀疑,却没有在这时候说出来,只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才朝上喊话,“她腰痛,不能把她一个人拉上去,我们两个人一起的话,你们能行吗?”
“行!”警察说道,“还有过来帮忙的村民。”
老梁一看,顶上又多了两个人,显然五个大男人,怎么也把他们拉上去了,便点点头。
手穿过常静秋的胳膊,正要把她拉起来,才刚刚一动,常静秋就又尖叫了起来,“不行!我的腰!啊!好疼!疼啊!别动!你别动我!疼啊……呜呜呜呜……疼死我了……”
老梁皱眉,瞥了眼她的腰,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你忍一下,不然一直在这儿躺着也不是事儿,抓紧时间赶紧上去,才好送你去医院。万一在这儿时间长了,小伤变大伤,有你后悔的。”老梁说道,很冷静,并没有对常静秋有什么同情。
常静秋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和泥土,狼狈的不像样子,想到自己腰上的那种不同寻常的痛,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也不敢多想。
只想着,问题应该不大,告诉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任谁撞伤了腰,都得疼得欲生欲死。
“救……救我……”常静秋哭着说,“我忍……你……带我上去……”
老梁在用力之前,仍然提醒一句,“忍住。”
然后便穿过她的胳膊提着她,并不敢碰到她的腰。
常静秋疼的直哆嗦,咬着牙忍不住的哭,眼泪收不住的往外掉,只希望能快点儿上去。
绳子每往上提一下,她在山坡上磕磕绊绊,石头避无可避的往她身上撞,常静秋一路呜呜的哭着,好不容易被拽了上去,由上面的两个警察把她接住。
老梁提醒道:“她伤
了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镇上没有像样的医院,她这种情况只能去县里。”警察说道。
老梁点点头,他开来的车后面已经放着常志远,就只能让常静秋躺在警车里,让她平躺着。
民警也知道常志远和常静秋的伤有些不大好,便开着警车在前面给他们开道,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县医院。
常静秋疼得哭爹喊娘,医生只能赶紧给她拍了片子。而常志远还在昏迷,医生问清楚了详细的情况,就安排了他去做脑补扫描。
等结果的时候,便有一名护士出来了,“请问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刚才送来的病人是舅甥俩,我是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家人都在b市,没办法很快的赶过来。”老梁起身解释道。
护士点点头,“那你先跟我进来吧。”
诊室内只有医生和护士,办工作旁边挂着一张片子。
“医生。”老梁坐下来。
医生便指着片子说道:“病人常志远,我们给他做了脑部的扫描,并没有异样,但是还需要等他醒了再进行更详细的检查。”
“他什么时候能醒?”老梁问道。
医生摇头,“说不好,现在麻烦的就是查不出什么,倒不如能查出点儿什么来,才好对症治疗。撞击脑部,可大可小,最怕的就是伤在里面,一时看不出来,伤势只是潜伏了,所以只能等他醒,至于什么时候能醒——”
“不过说实话,毕竟我们只是县城的医院,医疗条件并不如大医院那么好。”
“像常志远这种情况,现在送回b市没关系吗?”老梁又问。
医生表示没有关系,老梁点头表示明白,医生便又说起常静秋的情况。
“你可以看到这儿有明显的断裂,病人腰椎因为受到巨大的撞击导致断裂,神经损伤,即使做了手术,也有极大的可能导致瘫痪。”
老梁愣了,即使他不喜常静秋的一些作为,但也从来没想过要让她受这么大的伤害。
本来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健健康康的什么都能做,一个婀娜聘婷,正值大好时光的女孩子,如今却要瘫痪了,要坐在轮椅上?
“你说极大的可能,是不是也有可能康复?”老梁抱着希望问。
医生却摇摇头,“那我就跟你说句实话,我们虽然是县城的医院,不如城里接的疑难杂症那么多,病人的数量也不能跟城里的医院比。但就我从当医生到现在,所接触的类似病例,其实数量也已经很多,但是伤到这么重的,还真没有能够康复的。”
“我们会这么说,也只不过是照顾病人家属的情绪,给他们点儿希望,不要病人还没好,他们先崩溃了,病人的情绪还需要家属来引导。但我看你应该不是希望别人给你虚无希望来骗你的人,承受能力也够,所以就跟你说了实话,希望你能有准备。”医生说道。
老梁点点头,可纵使是他,也觉得这件事情难以接受,还不知道常静秋知道以后,反应会有多大。
---题外话---常静秋本来想使苦肉计,可是作大了呀~╮(╯▽╰)╭另外不要担心,常志远没事的哈~
不造有没有人注意到上一章描述过这个山坡的地势,就是为这章准备的~~
喂猪都没这么快的
不过老梁心中也抱着一份儿希望,这毕竟是县城的医院,不论是医生还是医院的设备,跟b市都不能比。
“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带她转院?”老梁问道,“我们家在b市,去b市治疗也方便些。”
倒是没明说不信任县城的医院峻。
且,老梁到底也不是他们的亲属,不好擅自做决定,还是交给常家人来决定比较好。所以不论出于哪一点,都把他们先送回b市比较稳妥。
但是医生也理解,就连平时乡镇村里的人来医院看病,遇到他们医院没有条件医治的病,也都会推荐到大城市去看。医院的医疗条件以及医生的经验不如大城市里的那些三甲医院,也是事实,没什么好不高兴的鲫。
“没有问题,我们会给她做一些暂时的急救,让她能够坚持回到b市。”医生说道。
……
齐承霖和阮丹晨度完蜜月回来,便直接去了老宅,齐老爷子直接让小范去机场接的他们。
一进家门,老太太就拉过阮丹晨上上下下的打量,见她面色红润,人也又圆润了些,这才放心了。
“在外头怎么样?有没有累着?”因为阮丹晨怀了孕,月份还浅,老太太就怕她出点儿什么事儿。
“他带着我度假呢,都没走多少路,成天在酒店里睡到自然醒,才开车到目的地去玩一会儿,没走几步就拉着我休息,然后吃吃喝喝。”阮丹晨捏捏自己的脸,“虽然每天照镜子,看自己的脸看习惯了,看不出多大的变化,可我捏着,好像肉是又多了点儿。”
老太太听了可高兴了,“这样就对啦!圆润一点儿好!”
“……”阮丹晨捏捏脸上的肉,又看看齐承霖,总觉得他这么给自己猛塞吃的,把自己喂胖了,也不全是因为怀孕的关系。
她莫名就嗅出了点儿阴谋的味道,可到底什么阴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可看齐承霖这正经坦荡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这样阴谋论实在是不好。
瞅了齐承霖半天,只换来他对自己挑挑眉毛。
“对了,佑宣呢?”阮丹晨发现客厅实在是太安静了,不止小家伙不在,号称陪着小家伙一起玩耍的小佑谨也不在。
“他们在屋里睡午觉呢,看时间也快醒了。”夏雯娜说道,“你们刚回来,好好歇歇,晚上让刘嫂做锅包肉。”
阮丹晨“跐溜”一声吸了口口水,跟齐承霖一起坐到沙发上,说:“太好了,我可是想死家里的味道了。去欧洲,那些建筑是挺漂亮的,看着新鲜,环境也确实好,可就是那饮食,实在是不习惯,根本提不起一点儿食欲。我现在闻着面包啊,披萨啊那些味道,就感觉饱的不行不行了,哪怕是肚子再饿,闻了也都一点儿食欲都没了。感觉他们的饭菜,什么都一个味道。”
“我在那儿最想的就是方便面,可惜还不能吃。”阮丹晨摸摸自己的肚子,真觉得自己的嘴里都淡的跟什么似的了。
“这孩子,晚上让你吃个够。”关丽雅哭笑不得地说。
阮丹晨把买回来的礼物都分给众人,便听到一声清脆好听的童音,“妈妈,妈妈,我的呢?你给我买什么了?巧克力吗?奶酪?德国香肠?大猪肘子?”
“给你带了巧克力回来。”阮丹晨拿出一个盒子,“里面好几种,但是不许多吃。”
“佑谨还没醒?”夏雯娜问。
这话刚说完,就传来了中气特别足的婴儿啼哭。
“真是不经念叨,这就醒了。”宋羽说着,便去把小佑谨抱了出来。
结果阮丹晨愣是惊呆了,他们才出去了10天,小佑谨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对你弟弟干了什么?”齐承霖也惊呆了,眼角直抽抽。
才10天,小佑谨看着就比他们走之前胖了好几圈。
原来特别秀气粉嫩的小婴儿,现在活活成了一个大肉团子。
喂猪都没这么快的!
“没干什么啊,就是我吃好吃的,也都想着弟弟的一份。”小家伙说的还特别天真无邪,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把弟弟给喂胖的。
“弟弟实在是太馋啦!我吃糕点,只要嘴巴一动,他马上就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不给就不转头,不给就哭,太可怕啦!那口水都能流的好长好长
!”小家伙比划比划,“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厉害,明明在睡午觉,我只要一吃东西,他马上就能醒。”
“……”齐承之忍无可忍的说,“只要你不故意在他旁边吃些味道特别大的东西,他就不会醒。”
这小子,就憋着坏水儿喂他儿子呢!
自己长得胖,也不允许弟弟比他俊秀,心理忒阴暗!
宋羽现在抱儿子都觉得吃力,抱不太动了。
小佑谨看放在茶几上大大小小的盒子,花花绿绿的特别好看,立即就好奇了起来,兴奋地直朝着茶几上的盒子伸手,小胖胳膊扑腾着,特别不安分。
宋羽被他折腾的汗都出来了,感觉抱不住他,生怕自己手滑,便赶紧把他放到了地毯上。
小佑谨便短胳膊短腿儿的爬到桌边,小胳膊往上抬,小胖手抓着茶几边儿把自己撑了起来,眼睛冒光的看着桌上的漂亮盒子。
“呀!依依呀呀!咿呀!”好吃的!有没有好吃的!快给本少爷!
“我们买了些适合佑谨现在吃的儿童食品,有些婴儿米粉,果味儿营养粉什么的。”阮丹晨指了指先前放在桌边的一个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着实装了不少东西。“我们顺便也给我跟承悦肚子里的孩子也买了些奶粉回来,提前准备好。”
小佑谨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阮丹晨的话,松开了茶几,人噗通一声,五体投地的落在地毯上。
幸亏为了怕孩子伤了,不只是现在的小佑谨,还有齐承悦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小奶娃儿。
齐家把自家里的地毯都换成了厚厚软软的。不止老宅这边儿,夏雯娜和关丽雅他们两家也都换上了,更不用说齐承悦,宋羽和阮丹晨家里,都早就准备好了。
小佑谨这样扑到地毯上,也没觉得疼,也许是吃货天生的追求,眼前有吃的,疼也不觉得。肥手肥脚特别麻利的在地毯上爬啊爬,就爬到了袋子旁边,小手把纸袋子推倒,就从里面掏大大小小的盒子。
婴儿食品的盒子都特别好看,上面印着颜色鲜艳誘人的食物图片,小佑谨看着眼睛就放光了,口水哗啦啦的全都落在了盒子上,引出了一个个的湿点子。
“呀呀呀呀!”儿子饿啦!
小佑谨双手一起把其中一个盒子抱在怀里,幸亏里面装的都是些粉末状的东西,所以并不沉。小小的盒子在小佑谨的怀里却显得特别大,只把他的四肢和小脑袋露了出来,身体全被盒子给挡住了。
小佑谨手舞足蹈的拍拍盒子,又挥挥手,“啊呀呀!”
饿了,要吃!
经过这十天,齐佑宣显然已经和弟弟培养出了革命般的友谊。小佑谨那依依呀呀的婴儿语,大多时候大人们都听不懂,可齐佑宣却能明白。
于是现在,小家伙蹭到了小佑谨的身边,指指小佑谨怀里印着粉红色糊糊的盒子,对宋羽说:“大伯母,佑谨饿了。”
宋羽:“……”
平时这个时候,儿子根本不饿,都是被侄子把胃给撑大了。
可现在佑谨饿了,又不能不让他吃。
这种忧伤,真是没人能懂。
宋羽悲伤地看着阮丹晨,你看你儿子把我儿子给喂得,都要成猪啦!
阮丹晨干咳了一声,摸摸鼻子,转而看齐承霖寻求帮助。
齐承霖只是特别认真地对宋羽说:“佑谨饿了。”
宋羽:“……”
无奈,宋羽只能去厨房拿了一个碗回来,把佑谨怀里抱着的盒子拿过来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包倒进碗里,用开水冲开,搅拌成浓稠香甜的糊糊。
再一看小佑谨,口水更是没出息的哗啦啦流的更欢畅了。
“现在太烫了,凉一会儿再吃。”宋羽无奈地说道。
齐佑宣已经拿过来小勺,舀了一勺吹了几口,尝了尝,香甜的草莓味道,“真好吃啊!”
“呀呀呀!”是我的!
小佑谨手舞足蹈的,着急坏了。
无奈,宋羽只能一边吹着,放在唇边试温度,才一勺一勺的喂给小佑谨。
小佑谨吃到香甜的草莓味道,如今如同粉
团子似的小脸上,那愉悦的表情简直特别逗人,一双眼睛眯眯着,高兴地坐在地毯上直蹬腿。
“你们要不要去睡会儿?还有时差呢。”关丽雅想到,便建议道,“尤其是丹晨,休息不好可不行。”
阮丹晨实际上现在睡不着,出了趟国,生物钟都乱了,不过怕长辈担心,便点头答应了。
不过在床上躺着,时间长了,渐渐地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后来感觉身边床铺下陷,闻到了齐承霖的味道,没睁眼就知道他也躺过来了,便特别自然的往他怀里拱了拱,找到了舒服的位置,胳膊腿都圈到了他身上,像抱着抱枕似的。
齐承霖垂眼看她一副特别舒服的样子,也想这么抱她,却没想到被她先下手了。
不过这样被她困着,自己也不舒服,干脆小心的拿出了一只胳膊一条腿,又圈到了她身上。
齐承霖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这才觉得满意了,舒服了,便搂着阮丹晨睡过去。
不过因为时差的关系,阮丹晨和齐承霖也不敢睡的太多,怕睡多了晚上又睡不着。
两人睡了三个来小时,就被叫了起来。
结果齐承霖抱着她软软和和的倒是舒服了,阮丹晨的胳膊腿都被他压麻了。
阮丹晨只觉得半边身子都不是自己的,左手撑着坐起来的时候,牵扯到右胳膊右腿简直是又麻又疼,难受的她呲牙咧嘴。
见齐承霖睡的补足了精神,生龙活虎的样子,阮丹晨没麻掉的左腿踹了他一下,“你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啊!”
“怎么了?”看她难受的样子,齐承霖被她踹着也不生气。
“胳膊和腿都被你压麻了。”阮丹晨抱怨道,便去捏腿,真是难受的欲仙欲死。
“……”齐承霖特别心虚,明显是因为自己抱得太紧了,于是特别诚心诚意的去给她捏腿。
这会儿是最难受的时候,碰一下就痛麻难当,齐承霖都能感觉到她的腿一缩一缩的。
“你忍忍,忍过去这段就好了。”齐承霖只能安慰道。
阮丹晨睨了他一眼,也不想想这都是谁弄得。
齐承霖尴尬的咳了一声,“我的错。”
阮丹晨看他低头老实巴交的给自己捏腿的样子,长指优雅劲瘦,谁能想到平日里在公司气势凛冽又不苟言笑的齐家二少,在家里反倒这样一脸认真地给老婆捏腿,还一点儿不乐意都没有,甚至道歉都张口就来。
那股痛麻慢慢褪去,阮丹晨也好受了很多,蹬了蹬腿,便不再让他捏了。
抬头见齐承霖嘴角盈着淡笑,看着她的目光柔软而包容,风华玉树的男人,只在自己面前就已经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此时他眼里尽是她,心中说不出的平静黯然。
阮丹晨倾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因为腿还有点儿麻,但并不严重,于是下床重重的走了几步,麻意才完全的褪去。
阮丹晨看看表,也才三点来钟。
两人正一起下楼,齐承霖的手机响起来,是江源的电话。
“什么事?”齐承霖淡淡的问。
“常志远的妻子莫语欣给我打电话,因为没有您和夫人的联系方式。她说常志远和常静秋今天早晨一早被送回了b市,都在楚天医院住院。”江源顿了顿,说道,“常志远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还一直在昏迷没有醒。她是希望您和夫人能去看看。”
“常志远怎么会昏迷的?”齐承霖皱眉问。
才刚跟阮丹晨回来,高高兴兴地,没想到又出了这么个事情。
齐承霖话一出,阮丹晨便惊讶的抬头看过来。
齐承霖安抚的握住她的手,让她先别急,便听江源说:“具体的她没说,只说是与常静秋有关。另外常静秋的状态也不好,具体的不好说,说您二位去医院就知道了。”
莫语欣这样语焉不详的吊人胃口,实在是让齐承霖不太喜欢。
不过也因为这句话,他便猜到常志远受伤,或许就是与常静秋争执有关。
可能,常志远已经发现了常静秋并非常家人的证据。
“知道了。”齐承霖挂了电话,迎上阮丹晨担忧的表情,便把事情说了。
还不等阮丹晨说话,齐承霖便说:“咱们去医院看一下。”
阮丹晨点点头,把事情跟老太太等人说了,便前往楚天医院。
路上,齐承霖给莫语欣打了电话。原本接到陌生的号码,莫语欣还以为是搔扰电话,但听到齐承霖的声音,立即吃了一惊。
“我就在医院里。”莫语欣说道。
“常先生情况怎么样?”齐承霖问道。
莫语欣看着病床上仍然昏迷的常志远,叹气道:“不好,检查也没有什么不妥,可就是不醒,至于什么时候醒,我也不知道。”
“我们正在过去的路上。”齐承霖说道。
莫语欣听了,不知怎的,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便把常志远所住的病房号码告诉了他。
……
齐承霖和阮丹晨到了医院,按照莫语欣所说的号码寻到了病房。
病房门关着,齐承霖敲了门,没多会儿,莫语欣亲自来打开了门。
病房内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常志远,和莫语欣外,还有一个齐承霖不认识的人,就是老梁。
莫语欣眼睛通红,把两人让了进来,看着阮丹晨,目光负责。
“他之前还好好的,昨天还给我打过电话呢,谁知道转眼就——”莫语欣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齐承霖沉声问,看常志远面色平静的躺在病床上,模样并不痛苦。
阮丹晨胸口堵得慌,走到病床边看着常志远,这个在婚礼上才与她见过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就怕她不高兴,不论是因为她母亲还是她本身而对她好,总归逃不过亲情二字,其中并不掺杂杂质。
就是因为他这样纯然的心意,让阮丹晨根本就不忍心拒绝他。只因为自己对他态度好,他就那样欢喜,却又小心翼翼的顾及着她的心情,生怕自己要求多了。
可他是她的亲人,再亲近也是应该的,想到他当时那忐忑的样子,阮丹晨就心酸,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儿,为什么不直接邀请他跟他们一起,为什么就那样冷眼看着他走了。
明明,十天前才说好了,要等他们蜜月回来,就亲自上门拜访他与莫语欣。
阮丹晨都已经打算好了,与常老太太是一回事,与常志远是另外一回事。
可之前还好好的人,现在就这样无声气的躺在了病床上。
莫语欣现在状态不好,只一心担心着常志远。
老梁便说道:“二位好,我叫梁学斌,是常哥的朋友,也是个私家侦探。之前就是常哥让我调查关于常静秋的一切。”
于是老梁便把事情的始末说了。
阮丹晨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还在消化老梁说的话。
“常静秋也做完了手术,本来也是担心那边儿的县城医院条件不行,有误诊或者误判,不论医疗条件还是医生,都不如这边儿的,就把她带回来医治,没想到来了楚天医院,叫了医生会诊,结果还是一样。”老梁沉声道。
“常静秋她算是……废了。”老梁声音沉重,低下头摇了摇,不论常静秋为人如何自私,可大好年华的一个姑娘,如今却……
“她往后都要坐轮椅了,下半身瘫痪,治不好。医生说,就她那种情况,再有名再厉害的医生都没用。”
休想在这儿看我们家的笑话
莫语欣看看躺在病床上的丈夫,又想到了对面病房里,做完手术还没醒来的常静秋,“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子。”
“你们怎么在这里?”门口,突然传来苍老而不悦的声音,因为震惊与生气,到后来声音变得特别尖锐。
几人看过去,就见刘向雯扶着常老太太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常志行峻。
“你来做什么!”常老太太一看到阮丹晨,简直就像是有人按下了藏在她身上某处的开关,立即发了疯。
阮丹晨皱皱眉,眼前这人是她的外婆,可看常老太太这一脸狰狞的样子,她真叫不出口鲫。
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由她嘴里说出来,常老太太哪里会信,还不知又要说什么。
莫语欣便要说出阮丹晨的身份,可才刚要开口,便被尖锐而苍老的声音狰狞打断,“我知道,你是来看我们家笑话的是不是!我大儿子昏迷在床,静秋也重伤了,你就特地来看我们的笑话!哼!年纪轻轻的,心肠这么歹毒,也不怕遭报应!”
阮丹晨只想说,她没做亏心事,真不怕遭报应,只是现在显然常静秋的报应先来了。
“妈,丹晨不是来看热闹的!”莫语欣也听不得常老太太说这个了。“她是——”
“行了,你个吃里扒外的!”常老太太直接截断莫语欣的话,气红了眼睛,怒视着莫语欣,简直把她当仇人看,“我儿子现在都躺在病床上不醒了,静秋也在对面,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不知道她醒来以后知道了,会不会受不了,你还在这儿为她说话?对这么个来看热闹,幸灾乐祸,不安好心的人,你竟然还让他们进门,你对得起志远吗?”
“我在这儿说话,话还没说完,你就打断我,不让我说,你对我还有没有点儿尊重?”常老太太横眉怒对着莫语欣,“是不是因为志远在病床上躺着,看着不好,你觉得没人管你了,就跑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太?志远昏迷,你就可着劲儿的糟践我吧!”
常老太太一脸激动,捂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亏平时志远对你那么好,那么护着你,我哪怕说你一点儿不好他都不乐意。成天在我面前夸你,不就是想要给你说好话吗?结果他现在一昏迷,你就这么对我!”常老太太满腹委屈的说。
阮丹晨很怀疑,常老太太接下来会不会直接坐到地上,哭天抢地。
常老太太没坐到地上,却是抓着小儿子的手哭诉,仿佛莫语欣是个大不孝,仿佛常志远已经去世了,她受尽了莫语欣的虐待。
而刘向雯还在一旁安慰她,刘向雯的那些安慰,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根本一点儿作用都没起到。
不,起到了让常老太太更加生气的作用。
莫语欣紧紧地抿着唇,干脆不说话了。也气得说不出来,浑身都气的发抖。
她是想着,阮丹晨才是常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儿,常静秋是个冒牌货。常老太太现在却为了一个血缘上的外人,指着失散多年的亲外孙女儿鼻子骂,等知道了真相,怕是不知道要怎么后悔。
为了常老太太好,才想着赶紧打断了常老太太,免得让常老太太说出更多一会儿会让她后悔的话。
可谁知道常老太太又抓着她不放,听她说的那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妈,志远只是昏迷,他会醒来的,你别说得他好像是……好像是……什么一样!”莫语欣红着眼睛说,哪有当妈的这么诅咒自己的儿子的。
就算常志远本来能好,怕也要被常老太太这样哭丧的好不了了!
“志远现在还在昏迷,您就这样吵闹,算什么呢?”莫语欣努力强忍着,说道,“丹晨是来看志远的,她没有恶意,她怎么可能对志远有恶意呢?如果志远醒着,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她了。她是——”
“啊——!”突然从对面传来一声尖叫,冲破了对面病房的门便刺了过来,声音特别大,尖锐刺耳。
众人本就没有一点儿防备,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阮丹晨更是整个人都跳了一下,齐承霖忙护住她,她现在可不经吓。
“怎么样?”齐承霖盯着阮丹晨,见她脸上并无异色,却仍不太放心。
阮丹晨摇摇头,“没事,只稍微有点儿吓着了。”
“妈,是静秋醒了,恐怕她是发现—
—”刘向雯一脸不忍,欲言又止,“咱们还是去看看吧,别让她做傻事。”
常老太太一听,也顾不得再继续找莫语欣算账,赶紧转身去了对面。
莫语欣看看齐承霖和阮丹晨,阮丹晨便说:“我们也去看看吧。”
莫语欣点点头,便赶紧带头过去。这边病房的门也开着,一会儿从对面也好时刻盯着这边儿的情况。
老梁跟在最后,众人一起进了对面的病房,就见常静秋醒来,正睁着眼睛,一脸的惨白。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常静秋试图起身,可她才刚刚做完手术,刀口刚刚缝上都还没好,哪能起得来。
麻药劲儿已经过了,但是医生给她加了一个镇痛棒,所以她现在也没觉得疼,只是后头开刀留下的刀口仍有点点不适,却不明显。
而常静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后腰有点儿不舒服,却也不知道那儿正有一道刚缝合,还未愈合的刀口,猛然一起身,后面的伤口挣着,就快要裂开了,已经有点血渗了出来。
常静秋也感觉到疼,但是现在后腰上的疼痛根本顾不得,她被自己下半身的毫无知觉给刺激了,除了自己的双腿,现在什么都顾不着。
只是自己的腰上也没有力气,也幸亏没有,她才刚刚想要直起腰,动了下便又跌了跌了回去。
肩膀努力往上抬,让双手能碰得到自己的大腿。
可大腿上一点儿知觉都没有,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其实根本不用这样摸,一个人的腿有没有知觉,不用摸自己也能清楚。
她躺在床上,可双腿却感觉不到床铺,腿上面明明盖着被子,她也感觉不到。别说现在腰上没有力气,可是想要动动脚趾头,也不是多么费力的事情。
可她就连这种小小的动作都做不了,双腿双脚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感觉不到任何物体的碰触。
过去觉得再自然不过的感觉,眼下却求而不得。
她抬着肩膀,手搁在大腿上,咬牙用力一捏,感觉那力道都能把肉拧下来了,可她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常静秋拼命的捶打自己的双腿,现在她刚刚做完手术,没什么力气,可也是用尽了自己现在所能用的最大力气又捶又拧的,愣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静秋!”常老太太被刘向雯扶着,一进门就见常静秋在这样自残,惊得赶紧拦住她。
“静秋,你做什么!”常老太太走到床边,看常静秋好似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特别可怜。
“你刚动完手术,要好好休息,不然伤口裂开就坏了,快别打自己了!”常老太太按住她的手。
齐承霖跟阮丹晨站在门口,并未引人注意。
现在常静秋的心思也不在上头,所以也没有发现他们,只脸色惨白的看着常老太太。
“外婆,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腰上用不上力气?为什么我的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常静秋双手死死地抓着常老太太如枯树般的手腕。
因为现在没力气,所以也没把常老太太攥疼了,反倒让常老太太心生可怜,想到她以后的生活,一双老眼就红了。
“静秋啊,没事儿,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常老太太面目慈爱的摸着常静秋的发,这种慈爱的目光,真是阮丹晨从来没在常老太太脸上看到过的。
“什么意思?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腿到底怎么了?”常静秋目露惊恐,表情都扭曲了,“是不是做完手术才这样的?是不是因为手术的关系?您告诉我,跟我说,是不是只要我安心静养,腿就好了?是不是因为麻醉还没退,所以我才没有感觉?”
这话,明显是自欺欺人了。
如果真是麻药的作用,可偏偏她能感觉到后腰的伤口。
可她宁愿自欺欺人,沉浸在谎言里。她现在特别希望能有人告诉她,确实是因为手术完后,麻药还没退,所以才感觉不到。
常静秋目光充满希冀的看着常老太太,却见常老太太避开了她希冀的目光。
刘向雯见了,给莫语欣使了个眼色,可莫语欣就当没看见。对常静秋,她才懒得安慰,反正说什么错什么,就算对常静秋好,常静
秋也是转头就忘了,根本是个白眼儿狼,不值得别人对她那么好。
刘向雯无奈,坏人又不能让常老太太来做。
这时候正好接收到常老太太的眼神暗示,刘向雯只能硬着头皮说:“静秋,医生说你的腰椎伤的很重,里面的神经已经坏了,所以……你的腿……”
“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之前还好好的呢!怎么可能……”常静秋疯了似的大喊。
“说是因为你的后腰受到了猛烈地撞击——”刘向雯看着也有点儿不忍心,不过却并没有太多感觉。
平时她跟常静秋好,努力巴结她,也不过是想讨好常老太太而已。平时常静秋时不时的就对她露出点儿高人一等的骄傲来,刘向雯能真心喜欢她才怪。
好歹她还是常静秋的小舅妈,是她的长辈。
常静秋愣住了,刚醒来就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让她都没来得及多想,脑袋乱哄哄的,其他的记忆都还没涌上来。
这会儿听了刘向雯说,常静秋的记忆慢慢的涌上来,一个个的片段像玻璃碎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冒出来。
她想起了黄平贵的那个村子,她使苦肉计,在山坡旁,常志远挥手的时候,她故意趁机滚落山坡。
本来很好的计划,谁能想到会力道那么重的撞到树上。
常静秋想到,当时抵在树干上,后腰那种欲死的疼痛,就浑身一个激灵。一定是当时,是当时就把腰给撞伤了。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时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故意掉下去!
过了半晌,才听常老太太说:“静秋啊,你还年轻,咱们以后好好过。再说了,现在医学技术一年年的飞涨,你看现在的技术还有那些医疗器械,几年前都还没有呐!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也有法子治,又能好好地走路了。现在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这样以后有机会的话,才能恢复的更好。”
可惜常老太太这些话是白说了,常静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听到,只想到了自己狠狠撞到树干上的画面。
“是舅舅……舅舅他想要挥开我,所以才……”常静秋似是失了神,喃喃的说道,猛然用力握住常老太太的手,凄厉的说,“外婆,我怎么办?我以后要怎么办?瘫痪啊!不是瘸了,瘸了还能走路呢!”
常老太太叹口气,不忍心看她,却听常静秋还在说:“难道我以后的日子就要这样了吗?外婆,我才27,我不要在轮椅上!以后我这样,谁瞧得起我!舅舅……舅舅他怎么这么狠的心……我以后……我以后要怎么办啊!外婆,我不要!我不要坐轮椅,我不要躺在床上当个废人!我想站起来,我想要我的腿好好地!呜呜呜呜呜!我真想时光倒流,我没有从山坡上滚下去,呜呜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腿!我的腿啊!你们让我站起来!让我站起来!”
常老太太也面露心疼,听到常静秋提到她滚落山坡的原因,对常志远也有些不满。却忘了,常静秋现在醒了,可常志远还在对面病房里昏迷,不知道怎么样呢。
常老太太没想到,莫语欣却是想到了。
她受够了常静秋的自私自利,冷冷出声,“既然你提到了志远,你醒来以后,可问过你舅舅的情况了?他当时是为了救你,和你一起滚落山坡的。”
却不想,刘向雯拉住她的胳膊,“大嫂,这个时候,你就别跟静秋计较了。毕竟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打击那么大,一时想不到别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常老太太也特别不满,莫语欣却讽刺的对刘向雯冷笑一声,“你现在这么帮着她,可如果她并不是常家的外孙女儿,你还帮着她吗?”
刘向雯不明所以,只觉得莫语欣这话说的特别莫名其妙,于是说:“大嫂,我知道因为大哥出事,你心情不好,要不你去休息休息,陪陪大哥?”
常静秋惊慌的看着莫语欣,这才注意到,她身边还站着老梁。
那天,老梁是全程在场的。
莫语欣只嘲讽的看她一眼,没动弹,说道:“静秋,你怎么不说说,你舅舅为什么要挥开你?你怎么不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j市的村子里?那儿那么远,从咱家来了b市,你就再也没回去过,怎么这么多年了,突然又回去了,还是个你从来没到过的村子?你怎么不说说,你舅舅一向疼你,只要是你喜欢的,你想要的,他都想方设法的给你弄来,为什么这一次好像厌烦了你似的,还会跟你争吵,甚至两
个人一起滚落了山坡?”
齐承霖低头看看阮丹晨,听到后面那句,便不知道阮丹晨是什么心情。
原本常志远的这些疼爱,都应该是阮丹晨的。
察觉到他的目光,阮丹晨抬头,捏了捏他的手掌,冲他柔软的笑,并不在意。
齐承霖目光软和,便不再担心。
而房间内,常静秋目光越来越慌乱,也顾不上自己的腿了,只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未来的生活暗淡无光,真不知如何是好。
“静秋,你不打算说说吗?事情的真相,我觉得由你自己说出来更好一些,这对你好。”莫语欣给她这个机会,这种事情,有别人嘴里说出来,和自己主动承认,还是不一样的。
常静秋一脸的惨白,目光慌乱,眼珠子还在不断的乱转。
她看看莫语欣,又看到刘向雯一脸的不解,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又看向常老太太,最后目光落在了站在门口不远位置的常志行,却陡然骇住。
齐承霖和阮丹晨竟然站在门口!
常静秋耳边全是莫语欣嘲讽的话,浑身发抖。众人只看到她翻了个白眼儿,竟然就厥过去了。
常老太太紧张的大叫一声“静秋”,常志行赶紧按了床头的叫铃,等医生过来检查并没有事情,离开以后,常老太太转头恶狠狠地看着莫语欣。
“你这是干什么?她受那么重的伤你不知道吗?你这么刺激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换成你,后面的六七十年都要瘫痪了,你能好受了,你能接受了?”常老太太站起身,指着莫语欣的鼻子,“我知道你不待见静秋,她也用不着你待见,你要是没有同情心,不知道怜惜她,你就给我滚!”
“还有你们!”常老太太转头对着齐承霖和阮丹晨,“你们也滚!休想在这儿看我们家的笑话!”
“妈,您确定要赶她们走?为了一个冒牌的外孙女儿,却要赶亲孙女儿走?”莫语欣冷声说道。
常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厉害,但却不是像齐家那位老太太那样,在大事上看得分明不含糊,常老太太的厉害委实是让人无奈,正应了那句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偏偏还觉得自己特别有建树,自以为聪明得很。
可到底那时候还有常老爷子震着,从常老爷子去世后,常老太太就越发的不像话了,家里的儿子为了孝顺,不到被逼急了都不敢跟她说句重话,结果弄得常老太太到老了老了,却越发的不像话。
常老太太愣了下,好似没听明白莫语欣的话似的。
嘴巴张了半天,才不明白的说:“你……你说的些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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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j市出事儿,您就不觉得巧吗?”莫语欣说道,“这次志远会去j市,就是去找常静秋的亲生父母的,并且还找到了。正好也被常静秋遇见了,我想她是心虚,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才急急忙忙的过去,想要让那两个人闭嘴,谁能想到竟然和志远撞到了一起。志远要回来说清楚真相,她跟志远拉扯,才跌落了山坡。”
这时,老梁也拿出了录音笔,将当时的对话都放了出来,才又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说的要比莫语欣详细很多。
常老太太震惊的看着莫语欣,看着老梁,又回头看在床上也不知道真昏假昏,还没醒来的常静秋。
“这不可能!”常老太太尖叫道,“你们骗我!莫语欣,你联合外人来骗我!造孽,志远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毒妇!他一倒下,你就要出手对付我了,连静秋都不放过!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就非要弄得家宅不宁吗?鲫”
“老夫人不信,到时候让常小姐跟那两个人做亲子鉴定就是,我已经着人去j市把他们接来了。”老梁平静地说道。
纵使当私家侦探见过不少人,调查的时候也真心见过许多奇葩了,在常老太太面前也特别淡定,但私心里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常老太太也着实是人间少见的一朵奇葩。
常老太太噎住了,“你们……你们说的,怎么能让人相信?哪有这么无稽的事情!”
常老太太忍不住去看阮丹晨,都不禁怀疑是不是阮丹晨为了报复她!
齐承霖简直被这老太太气笑了,都到了这时候,竟然还嫌弃阮丹晨,也不怪阮丹晨不想认她。
“你不用这么看着她。”齐承霖嗓音凛冽,“常家的身份,她还不稀罕。不论是齐家还是阮家,你常家哪个都比不上。你以为丹晨还稀罕你们常家小姐的身份吗?不过是常志远有良心,待她好,她也回报他好而已。这常家,丹晨也就是担心担心他,其他人跟她无关。她平时很忙,没那个闲工夫还跑来动脑子膈应你。”
齐承霖嫌弃的看了眼常老太太,“也就你特别把自己当回事儿,还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要不是这次的意外,她根本就不想让你们知道她的身份。”
“你——!”常老太太被齐承霖气的直捂着胸口。
这时候,一个护士过来,“605号房的病人已经醒了,家属去看看吧。”
常老太太蹭的站了起来,阮丹晨和齐承霖就在门口,所以两人最先回了对面的病房。
莫语欣直接推开刘向雯和常志行,紧跟着过来了。
刘向雯这才和常志行扶着常老太太,也去了对面的病房。谁都没看见,在他们走后,常静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惊慌无措的看着对面,然后,便转为了算计。
齐承霖和阮丹晨最先进入病房,就见常志远正睁着眼,看起来精神并不是很好。但见到阮丹晨和齐承霖,脸上立即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你们……”常志远虚弱的说道。
“您别着急,刚醒来不舒服,先少说话。”阮丹晨劝道,见常志远想起来,便去把床头给升了上来,把常志远的身子推起。
“志远!”莫语欣红着眼跑过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常志远摇摇头,只是轻轻地动作,就感觉到头特别痛,不禁皱起了眉。
医生过来给常志远做了检查,因为之前已经做了脑部的扫描,并未检测出什么问题,这种检测也不能频繁地做。
这次给常志远看了眼睛,舌头,又给他试了身体其他的部位,让常志远再留院观察,便带着护士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妻子说静秋不是我的外孙女儿,太荒谬了!”常老太太一进来,不问常志远的身体,只先说了这件事。
常志远皱眉,被常老太太的声音吵得头疼。
“妈,志远才刚醒,您让他休息下吧。”莫语欣无奈地说道。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常志远到底是不是常老太太的亲生儿子。
她对待常志行就千好万好,常志行虽然为人并不算差,在工作方面也是中规中矩的,可耐不住他管不住自己的老婆,成天让刘向雯出各种幺蛾子。
偏偏常老太太就那么喜欢常志行,对他和颜悦色,嘘寒问暖,有点儿什么好处最先想到的就是他。
而常志远,是
为这个家里付出最多的,常志行不论为人还是工作都中规中矩,没什么大能耐,所以常家如今还能有这样的地位,能让常老太太过这样舒心的日子,除了有常家的根基在,也是因为常志远的努力。
若不是因为常志远,常家逃不了坐吃山空的命运。
可偏偏对这么尽心尽力的儿子,常老太太却成天各种不满意,不论常志远做什么,做得好了是他应该,做的不好就是他没本事。
现在常老太太又是这么副态度,莫语欣真是满心的不平。
“水……”常志远勉励道。
莫语欣忙去桌边拧开一瓶早晨去买好的矿泉水,又拆开一根吸管,让常志远用细吸管慢慢喝。
常志远只喝了几口,因为吸管实在是太细,喝起来费劲儿,他现在委实没多少力气。
后脑一鼓鼓的疼,过了好半晌,才勉强道:“语欣没有说错。”
常志远看到老梁也在,便说:“这件事情,老梁知道的很清楚。”
常老太太一脸骇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听到对面传来“噗通”一声。
“静秋!”这一次,站在最外面的是刘向雯。
她回头,正看到常静秋不知怎的跌到了地上。
她现在腰部以下都不能动,整个人无力的趴在地上,后腰还有点浅红的血迹。
常静秋抬头看到他们,一咬牙,手掌便用力的贴着地面,竟是要往这边爬。
“静秋,你做什么!”刘向雯尖叫道。
常老太太也看到了,立马边走过去边说:“你现在伤的这么重,怎么还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推……推我……过去!”常志远看到房间里准备了轮椅,便说道。
齐承霖跟常志行一起把常志远抱到了轮椅上,便听到常老太太尖声叫:“至行,你快过来!把静秋抱起来!”
常志行又赶紧过去,还没来得及抱她,常静秋已经抓紧了常老太太的腿。
“外婆,你不要丢下我,外婆!”常静秋哭着说道,“我不管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可我只认您是我外婆。从小到大,就是您把我养在身边,宠我爱我,我把您当成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外婆,您别不要我,求求您了,您别不要我,我害怕!我真的好怕!”
“我不知道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从小,我还是个不记事儿的婴儿的时候就由您带着我。说我是常家的女孩儿,说我是您外孙女儿。可是过了27年,却突然又告诉我搞错了,我不是您的外孙女儿,我一直以为的亲人,都不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常静秋趴在地上,仰着头哭的特别可怜,也不让常志行碰她。
“外婆,我一直都把你们当成我最亲的人,你们是我的亲人啊!难道不是吗?突然有一天,你们都不是了,都不再理我了。要把一直以来对我的爱都收回去,是不是?外婆,我舍不得您,您看看我,我是您的静秋啊!是您的静秋啊!”
“小时候我第一次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我怕黑,是您不放心,又来看我,把我哄睡了。也是您每天晚上给我讲故事。打雷的时候,也是您搂着我睡觉。是您说的啊外婆,我是您的外孙女儿,是您最亲的外孙女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都最疼我最爱我,永远不会丢下我不管。您告诉我的,我爸爸妈妈不在了,但是我还有您。外婆,难道从今以后,这些我就都没有了吗?”
“我不在乎常家的身份地位,不在乎荣华富贵,可我在乎你们这些亲人啊,我在乎您啊!以后……以后我是不是再也没机会叫您外婆了?以后我是不是再也没有亲人了?”常静秋哭着说道,整个人抖得厉害。
“静秋啊。”常老太太见常静秋这样,心里不忍极了,“你先起来,你还伤着呢。”
就算是常老太太,也做不到那么铁石心肠。
毕竟养了常静秋27年,此前一直是把她当成亲外孙女儿来看待宠爱的。
常老太太会这么喜欢常静秋,也是因为常静秋从小就养在她的身边。常老太太真的对常静秋付出了极大的心力,哪怕是对常志行和常嘉南,都没有过那样的费心。
可以说,常静秋的童年时代,真的是和常老太太成天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的。
常老太太为
她付出了那么大的心血,哪怕是寻常抱养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哪怕是一只不论是什么的宠物,都有了感情,更何况是她真心疼爱了常静秋27年呢。
对阮丹晨,且不说之前常老太太对她各种看不上,把关系弄僵了,也是常老太太真心就是不喜欢她,所以即使真有证据证明阮丹晨是她真正的外孙女儿,那感情也不能跟当年把常静秋迎进门来时候比了。
就算常老太太之前对阮丹晨并没有任何误会,与她并不熟悉,也不能跟疼爱相处了27年的常静秋比。
更何况现在常老太太真心宁愿阮丹晨并不是她的亲外孙女儿。
以前关系弄得那么僵,常老太太很不愿意面对她,过去各种看不上的女人,现在是她的外孙女儿,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瞥了眼阮丹晨的那张脸,常老太太就有些厌烦,心下烦闷更甚。心中竟觉得,还不如维持现状,还不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眼瞧着常静秋这样虚弱的趴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的那么可怜,常老太太就觉得不忍心。
“外婆,没有了您,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生我的那两个人……那两个人……我……我不要认!他们不是好人,他们不拿我当女儿。以后我就没亲人了。外婆,我好怕,我好怕啊!我只想守在您身边孝顺您,哪怕您不认我,也求求您,给我机会守在您身边,好好照顾您。只要给我……给我机会陪着您,我就满足了。外婆……”
常老太太抹了一把泪,去扶常静秋,“你这孩子,说的些什么糊涂话!我岂会不要你?27年的情分啊,是说断就断的吗?你把你外婆看成什么人了?你现在身子受不住,伤口都裂开了,怎么能这么不顾自己?”
“至行,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静秋抱回床上。”常老太太说道。
刘向雯挺有眼力的按了铃,把护士叫来,又重新处理了常静秋的伤口。
“外婆,您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常静秋躺在病床上,抓着常老太太的手,一脸的儒慕,又是忐忑不安。
好似明明想要亲近常老太太,却又因为现在的关系而不敢了。
她这样子,更是让常老太太怜惜,“傻孩子,外婆当然不会不要你。你不要怕,以前怎么样,咱们以后就还怎么样。你好好养身体。就算真没办法痊愈,外婆也养你一辈子。”
“外婆!我还有您,真好,真好还能有您!舅舅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您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我怕您不要我,我害怕以后再也没有亲人,没有人像您这样疼我,害怕您因此讨厌我,别说疼我了,还会嫌弃我。外婆……”常静秋抱着常老太太的手就哭着说。
“傻孩子,别多想,外婆还是疼你的。”常老太太慈爱的说道。
阮丹晨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么不讲理的一个老太太,竟然还会露出这样一面,甚至对于一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还能那么好。
阮丹晨摇摇头,觉得这大抵是缘分的事情,有的人合缘分,不在乎什么血缘,就像阮老太太和常静秋。有的人天生不合眼缘,就像常老太太,到现在都还看她不顺眼。
常静秋这才老实了,却仍然抓着常老太太的手,生怕她不要自己,像个找不着家的三岁小孩子似的。
常老太太竟然也不生气,甚至还回头狠狠地瞪了常志远一眼:“你找人就找人,吓唬静秋做什么!本来好端端的孩子,就因为你成了现在这样!”
常志远脸色惨白,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常静秋,掩下了目光,没说话。
“你们走吧,一切等j市的那两个人到了再说。”常老太太对齐承霖和阮丹晨说道。
两人也没理她,就像没听到她的话。
莫语欣只是把常志远推回他的病房,齐承霖和常志行一起把常志远给抱回了病床上。
常志行表情便有些复杂的看着阮丹晨,对这个凭空多出的外甥女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能想到,齐家的二少夫人竟然是自己的外甥女儿呢。
常志行其实私心里是很高兴的,毕竟能攀上齐家的关系,好处自是不必说,至于常静秋什么的,好赖都无所谓了。
只不过因为刘向雯和常嘉南,之前没少得罪阮丹晨,他得想想怎么修复关系,回头也得跟刘向雯说,让她把心放亮点儿,别成天想着去巴结常静秋了。
正想着,刘向雯正好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也没进来,只对常志行说:“我留下来照顾静秋,你送妈回去。”
常志行皱皱眉,都到这时候了,摆明了齐承霖不待见常静秋,刘向雯还留着讨好常静秋做什么。
他只转身对常志远和莫语欣说:“哥,那我先送妈回去,再来看你。”
出去后,看到常老太太也在,也不好跟刘向雯说什么,只能先送常老太太回去,回来再单独说刘向雯。
常志远这才叹了口气,对阮丹晨说:“妈的态度,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阮丹晨摇头。
常志远见了,便知道她对常老太太没有感情,常老太太什么态度,压根儿影响不到阮丹晨。
阮丹晨今天也看到了常老太太对常志远的反应,心中也为他不平,但也不好说什么,到底是他们的家事。
常志远自己都不说,她又能说什么呢。
莫语欣在旁边仍是掩不住脸上的不平之色,常志远握住莫语欣的手,“没事儿,常静秋会瘫痪,确实是我的责任,既然现在妈不打算赶她走,还想养着她,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然就算妈要赶走她,私下里我也是不能不管她的。”
莫语欣显然是不想管常静秋,常志远便说:“往后你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顾忌她了,她既然不是咱们的外甥女儿,现在仍把她像常家人一样养着,也是仁义了。她受了伤,身体没办法痊愈,咱们也没办法。其实要不是她现在这样的状态,老太太也未必会留她,算是一失一得,能弥补的也都弥补了,除此之外咱们也不能做什么。”
本来若是不知道常静秋的为人,继续把她当外甥女儿那样疼爱着,常志远也没什么。
可在j市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常静秋的那副嘴脸。说不得什么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把他们也给卖了。
所以对常静秋也着实亲近不起来,哪怕是她现在都这样了,也觉得仍然把她养在常家也是足够了。
“我听说你们今天才刚刚下飞机,时差的关系肯定没休息好,赶紧回去吧。”莫语欣说道。
“那我留下我的手机号码吧,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阮丹晨说道,把手机号留给了他们,“明天我们再过来。”
“你好好休息,不用管这边,我现在挺好的。”常志远说道。
催着齐承霖和阮丹晨赶紧回去了,常志远也有些累,便休息了。
……
这边刘向雯在这儿陪着常静秋,常静秋一脸虚弱的样子。
刘向雯却还没有打算好,到底拿什么态度对待常静秋。要说常静秋现在已经跟常家没关系了,可看着常老太太却仍然很在乎她的样子。反而是对另一边的阮丹晨,自始至终都没怎么看一眼。
哪怕阮丹晨才是她的亲外孙女儿。
她不在乎讨好齐家,反正常老太太早就把齐家得罪死了,今天看齐承霖和阮丹晨的态度,哪怕阮丹晨是常家的孩子,齐承霖也不会对常家另眼相看。
而常老太太又不喜欢阮丹晨,阮丹晨在这家里可以说是没有利用价值,齐承霖也不会因为阮丹晨而给他们什么好处。
而刘向雯的心不大,只要把常家自身的利益尽可能多的归拢到自己这里就可以。
心思这样转着,倒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常静秋搞好关系了,耳边却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小舅妈,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刘向雯回神,不解的看着常静秋。
常静秋笑笑,淡定道:“帮我把床头升起来吧,我不想这样跟你说话。”
刘向雯狐疑的看着常静秋,明明刚才还对着常老太太哭的跟没人要似的,那么可怜,这会儿却淡定的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
刘向雯给她把床头升起来,让常静秋等于是微微坐了起来,又给她调整了下垫在后面的枕头,把伤口的位置空出来。
“你想跟我说什么?”刘向雯谨慎的问。
常静秋看了眼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目光泛冷,“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想去巴结阮丹晨?”
刘向雯表情不变,“怎么这么说?”
常静秋不在意的撇撇嘴,说道:“你没忘记之前怎么得罪过她吧?南南屡次得罪齐佑宣,最后都逼得南南转学,也不用我说了,你为了维护南南,也没少说不好听的话。当然,最主要的也是外婆,为了南南也骂了不少。今天外婆对阮丹晨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就凭以前做的事情,她跟阮丹晨的关系也不是那么轻易缓和的。你可以想一下,一个你以前各种瞧不起的人,突然成了你的亲人,你的气儿顺吗?恐怕这种心情难以言喻。”
刘向雯想了想,觉得如果是她,恐怕会更难受,更瞧不起对方。自己瞧不起的人,跟自己成了亲人,简直就成了肉中刺,成了一个污点,是绝不愿意对外承认的。
常静秋嘴角噙着了然的笑,“我就不信阮丹晨不记恨你,齐家又是有仇必报的人,就算把仇当场就报了,但不代表他们就能原谅你了。齐家的人,一向是惹过他们以后,想要再和好就不容易。尤其你要是上赶着去讨好他们,恐怕就更要起相反的作用了。”
刘向雯抿着唇,本来就觉得阮丹晨进来常家对她没好处,现在经常静秋一分析,就更觉得不好了。
常静秋挑挑眉,说话还是没什么力气,很虚弱,偏偏每句话都说到了刘向雯的心坎儿里,很有力道的感觉。
“再说,现在大舅舅明显已经跟阮丹晨打好了关系,看今天他出事,齐承霖跟阮丹晨一下飞机立即就赶来了,大舅妈也是话里话外的,都向着阮丹晨。他们是最先知道我身份的人,明明都知道了,却谁都不说,就暗地里找证据。小舅妈,你说,他们安的什么心?”常静秋嘴角挂着讽笑。
刘向雯目光不断地变换,脸色很不好看。
“他们不就是趁机与我疏远关系,却看着你们仍与我亲近吗?不怀好意。”常静秋勾勾唇角,“我知道你与我好,是因为我在外婆面前得宠,你一直想要越过大舅舅和大伯母去。”
刘向雯倒是不吃惊,常静秋又不是傻瓜,肯定知道。
“可他们知道我是冒牌的,就不告诉你,而是悄悄地去跟阮丹晨搞好关系去了。瞧今天齐承霖和阮丹晨对他们的态度,显然也不是见面点头的关系那么简单,之前就已经拉近关系了。我现在想到,之前大舅舅去参加齐承霖和阮丹晨的婚礼,竟然就坐到了阮家那一桌去,他当时是怎么解释的来着?我们怎么就信了呢?其实那时候,他就已经巴巴儿的去认外甥女儿了吧!可他偏偏却要瞒着,小舅妈,你说是为什么?”
“他怕你小舅舅分了阮丹晨的好感,怕你小舅舅越了他去!”不用常静秋再挑拨,刘向雯已经咬牙切齿的说,“现在常和一直握在他的手里,就怕你小舅舅出头,就让你小舅舅在公司做个不大不小的闲差,公司的大小事情都是他决定,你小舅说什么,公司里都没人听。那可是他弟弟,他都要这么对待!这样还不够,还要往死里算计我们,让我们彻底出不了头吗?每逢我们家出点儿什么事情,他就跟大嫂在旁边幸灾乐祸,还不忘骂我们!”
“所以,去讨好阮丹晨,你们已经慢了一步,再加上之前已经因为南南得罪他们了,往后还不定在南南身上又出什么事情。你们现在去讨好,反倒让他们觉得你们纯粹只是为了利益,很有趋炎附势的小人面孔。”常静秋掩嘴,“小舅妈,我说话直,你别介意,不过我的心是好的。”
“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倒不如跟我直说了吧。”刘向雯也不是傻子,冷声道,“既然你说话直,那就别拐弯抹角了。你现在伤成这样,还是早点儿说完,早点儿休息比较好。”
常静秋也不恼,她现在也没有耍脾气的资格。
垂眸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眼中尽是愤恨。
再抬头时,才把含恨的目光给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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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看到外婆对我的态度了,对我可比对阮丹晨好。她心里厌恶阮丹晨,哪怕阮丹晨才是她的亲外孙女儿,却没有我们那27年的感情。既然大舅舅已经先一步去跟阮丹晨示好,摆出那么一副慈善的样子,就没有你们再去争抢的余地。与其如此,倒不如支持我,如何?只要帮我打垮阮丹晨,让老太太彻底厌恶她,在常家再无立足之地,那么大舅舅也就白忙活了。”
常静秋见刘向雯眼中有思索,便继续说:“大舅舅打的好算盘,以为跟齐承霖关系好了,就能对他在常和有利。却不知道外婆最讨厌外人掺合常家的事情。常和毕竟是常家一家的,不是大舅舅自己的。只要外婆不待见阮丹晨,齐承霖自然不可能给常和好处,便宜了大舅舅倒还好说,他是不愿意便宜常家的其他人。那样一来,大舅舅没了齐承霖的支持,又算得了什么呢?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再加上有我在外婆旁边说道说道,怎么会没有小舅舅的出头之日?”
“阮丹晨毕竟是常家的血脉,妈就算不待见她,但也不会太过分吧?”刘向雯皱着眉,谨慎的说道鲫。
常静秋勾勾唇,“这我自然有办法,你过来。峻”
刘向雯目光闪了闪,凑近常静秋的嘴边,听常静秋的话,眼珠子一直在转。
……
第二天,阮丹晨带着齐佑宣来探望常志远,经过常静秋的病房,房门紧闭,里面也没什么声音,阮丹晨也没想到常静秋能那么冷静,并没有大闹。
一般人遇到这种惊变,恐怕得好一通发泄了。
随后想想,便能想通,常静秋现在身份不同以往,怕常老太太不会事事都容着她任性,怕闹的厉害了,惹常老太太不喜。
相反,她表现的这样安静认命又体贴,常老太太反而会更怜惜她。
阮丹晨也没有去看常静秋怎么样,只带着小家伙进了常志远的病房。
莫语欣给他切了苹果和哈密瓜,正放在小桌板上,让常志远叉着吃。
“舅舅看着已经好很多了?”阮丹晨进来笑着说。
“是啊,今天再观察一天一晚,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莫语欣也是极高兴,“有惊无险,真是万幸。”
“对了,今天常静秋的父母就会到了,到了之后,就会马上安排去做鉴定。”莫语欣说道。
阮丹晨点点头,对这件事儿倒是不怎么上心,总觉得跟自己没关系,也不想跟常家太亲近。
见她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莫语欣便也不再多说了。
阮丹晨便笑着把小家伙给推了出来,“佑宣,这是舅姥爷,舅姥姥。”
路上阮丹晨已经把事情大致说了,所以小家伙很痛快的叫了。
常志远眼睛一热,看着小家伙,热泪盈眶的笑,“没想到……没想到我也能听佑宣这么叫了。”
而后,他便抬头看向天花板,“姐姐,这是您外孙,是您外孙啊!”
莫语欣以前就很喜欢齐佑宣,虽然跟齐家没什么来往,可是这小家伙聪明伶俐,活泼却不叫人烦,礼貌教养都是极好的,尤其是让常嘉南那么一衬,更是好的不能再好。
现在听齐佑宣叫舅姥姥,更是生出了亲近。
她做事细心妥帖,本就预备着,想到阮丹晨既然认了常志远,肯定什么时候就会带孩子来认他们,身上一直备着红包,当即从包里拿出来,塞进小家伙的手里。
“这是舅姥爷和舅姥姥给的见面礼。”莫语欣笑道。
“哎呀!这个……舅姥爷,舅姥姥,咱们第一次见面,怎么好意思收呢?”小家伙小手捏着红包,特别腼腆,还扭了扭小身子,可就是不撒手。
“……”莫语欣总算是有点儿了解那些对齐佑宣的评价是怎么回事了。
每当有人谈起齐佑宣的时候,多少对他有些了解的人,都要叹口气,“这个……这孩子着实是……不好说啊!”
眼下莫语欣也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特别难以形容。
她先撒了手,摸摸齐佑宣团软的小脸儿,“这是舅姥爷跟舅姥姥给的,不用客气。咱们以后就熟了,佑宣收着别有压力啊!舅姥爷就爱……就爱给你呢。”
莫语欣看看在病床上的常志远,再看小家伙这样儿,这话说出来都有点儿不是滋味儿。p>
“那……谢谢,谢谢舅姥爷,舅姥姥啦!”小家伙一脸勉为其难,不是我想收是你们逼我收的表情,把红包交给阮丹晨,“妈妈,真叫舅姥爷跟舅姥姥破费了呀!”
阮丹晨:“……”
莫语欣:“呵呵!”
小家伙觉得,收了人的红包,可得说点儿好听的,让人有个盼头不是?
于是小家伙说:“舅姥爷,舅姥姥,这些钱我都存着呐,等将来……将来买好吃的孝敬你们!”
至于将来是什么时候,谁说的准呢?
常志远一下子就看出这小家伙开的是空头支票了,偏偏还就吃他这一套,特别的心甘情愿。
“那舅姥爷等着。”常志远一脸激动的表情,就跟没有智商一样。
眼看着舅姥爷都笑的跟朵快败了的花儿似的,小家伙就觉得舅姥爷真是个纯洁的好人。
而莫语欣,哪见识过小家伙这样儿的呢。竟是头一次生出了给小孩子见面礼然后后悔了的感觉。
能让人给东西从情愿生生的变成不情愿,也真是太了不起了!
小家伙觉得自己把舅姥爷给哄住了,便喜滋滋的躲在一旁掰着手指头数今年过年能多收多少压岁钱。
以前只有齐家这边儿的,他还得想着法儿的从大伯和四叔那里多搜刮一些。不过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呀,沈家和常家的都有,而且不用他动脑子,估计都会给他特别特别多。
这么一想,小家伙高兴极了,期待极了!
怕事情有变,还不忘抬头,扬高了小嗓门儿,“舅姥爷,舅姥姥,这……这可跟压岁钱没关系啊!”
“没关系,没关系,这就是咱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舅姥爷给你的见面礼啊!”常志远赶紧说道。
“嗯,那……那这个月我的生日……”小家伙红着脸,羞涩的欲言又止。
“生日还有,还有!”常志远点头如捣蒜,在小家伙这样可爱的样子下,他觉得自己就是把全部积蓄都拿出来,都心甘情愿!
“舅姥爷,您也知道,妈妈……妈妈也是后来才找到我的,之前的生日礼物,妈妈都补给我了呢!”小家伙说道,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一闪一闪。
阮丹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肉呼呼的小腮帮子,“不可以这样。”
小家伙腼腆的红着脸,腆着小肚子扭啊扭的,就抱住了阮丹晨的腿,把她的腿当柱子似的,小胖身子还藏在阮丹晨的腿后,只露出一颗粉团子似的小脑袋来,委屈的看着常志远。
“……”莫语欣觉得自己站不住了,拖过来一把椅子坐下,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孩子啊呵呵呵。
“舅姥爷也补给你,都补给你!”常志远都不带打亘的,仿佛练了好几变,说的特别熟练。
一见外甥孙儿这么可爱的样子,常志远哪会拒绝,一点儿想法都没有。莫语欣觉得,就算齐佑宣要常和的股份,常志远也都给他。
这会儿在床上,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莫语欣都不忍心看丈夫这傻模样了。
“舅姥爷你真好!佑宣可喜欢你!”小家伙立即松开阮丹晨的腿,蹬蹬蹬的跑到床边儿,特别自来熟的爬上了病床,就扑到了常志远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充满口水的亲吻。
仿佛七年未见,如今突然冒出一个舅姥爷,一点儿压力都没有,完全不觉得生疏,瞬间就能恢复这种亲密的亲情。
常志远笑眯了眼,抱紧了小家伙,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
以前不知道常静秋和阮丹晨的身份,把常静秋当成外孙女儿,可常静秋做的那些糟心事儿,可把他烦透了,还要跟在ρi股后面给她收拾烂摊子。
常嘉南那个侄子虽然跟齐佑宣一样大,可却任性不懂事,真是一点儿都不得人疼,也就刘向雯看自己的孩子千好万好,谁都比不上。
他自己的闺女现在长大了,一个高中生,已经跟自己不亲了,说起这个常志远就把泪往肚子里吞。
一直那么糟心,真是不曾打从心底笑的那么痛快了。
看着小家伙,简直是喜欢的不行。
这别人家的孩子,终于成了自己家的了。
“佑宣以后只要多来看看舅姥爷,想要什么舅姥爷都给你。”常志远笑道。
小家伙高兴地在床上直打滚,这等级病房里的病床倒是挺宽敞,但还是不能跟家里的比,小家伙滚的时候,冷不丁的就会从常志远的身上碾过,在他肚子上滚一圈。
常志远只觉得刚才吃的水果都要被挤出来了,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熊孩子真沉啊!
小家伙在床上各种打滚儿哄常志远开心,阮丹晨只是在一旁温柔的笑看着。
莫语欣觉得,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
常老太太到底有什么毛病,喜欢常静秋那种白眼儿狼,反倒对真正好的各种看不上。
看阮丹晨一点儿不在意的样子,她就觉得,常老太太真是个没福气的。
在这儿跟常志远聊了会儿,因为常志远现在只是留院观察,能走能动的,也不需要人陪床,所以在这儿也只是陪他说说话。
到了中午,阮丹晨亲自跑去医院附近的餐厅叫了外带,带回来一起吃。
常志远看到阮丹晨专门给小家伙单独买了份,全是小青菜,看着都没什么食欲,再看小家伙啃起来也是特别难受的样子,自己这边儿吃肉都吃的不好意思了。
“怎么……怎么不给孩子吃肉呢?”常志远怕跟阮丹晨相认不久,管太多会让人烦,但还是没忍住问了。
阮丹晨歪头看小家伙一脸心虚的样子,才对常志远解释,“他现在体重有点儿超标了,之前虽然限制他,但还是多少让他吃点儿肉的。只是这次我们去度蜜月,走了10天,没人监督,他在家吃的比以前还胖,所以只能让他多吃点儿青菜了,不然回头跑两步都要喘得厉害。”
一听这是为了孩子的身体健康着想,常志远也不好拦着了。
“佑宣啊。”常志远看小家伙小胖脸儿艰难的啃青菜的样子,便劝道,“你还是克制点儿,抓紧努力减了肥,到正常体重以后,不就没人拦着你吃肉了吗?”
小家伙瘪着嘴嚼着一根菜心,“我……我努力……”
吃完午饭,莫语欣看小家伙在旁边有点儿犯困,小脑袋蔫搭搭的,便让两人早点儿回去休息,估摸着小家伙也快到了要睡午觉的时候了。
阮丹晨便带着小家伙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钱的缘故,小家伙觉得对他大方的都是好人。
在门口,嘴巴特别甜的对常志远说:“舅姥爷,我明天要上学了,等我放假再来看你呀。”
“好好!”常志远不住的点头,“舅姥爷明天就出院了,你再来直接来舅姥爷家啊!舅姥爷给你……”
本来想说买好吃的,想到小家伙在减肥,便说:“给你准备很多好玩的啊!”
莫语欣把他们送到门口,还要送到医院楼下来着,被阮丹晨劝回来了。
一进门,就听常志远说:“好孩子!他们都是好孩子啊!”
说着,眼睛还红了。
“哎,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又多愁善感上了呢。”莫语欣给他纸巾,便坐在床边,“现在能认回来并不晚,能认回来就是咱们的福气。丹晨和佑宣这么好,以后咱也能真正的享受到一家人的和乐了。”
常志远一脸满足的点头,又想到自己的那些糟心事儿,便握住了莫语欣的手,“这些年,委屈你了。为了我,在妈面前一再忍让。”
要说莫语欣家也不是吃素的,莫语欣有足够的底气,不需要处处容忍常老太太。可她仍然忍着,都是为了他。
莫语欣微笑着摇头,没说话。
“以后……别忍着了。”常志远说道,“虽然现在妈还没表明态度,可依昨天她的表现来看,估计对丹晨也好不了。妈就是个死不认错的脾气,不但不认错,而且一旦意识到自己错了,反而还会变本加厉的好像自己没错一样。如果没有常静秋,我是想着咱们私下里认了丹晨就好,反正她也不稀罕咱常家的身份。只是现在,我怕她在常家受委屈。以后你多帮着她点儿,如果妈再对你们不客气,你们也不用忍着。丹晨有齐家给她撑腰,你有莫家,都不需要忍。”
莫语欣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放心吧。”
……
阮丹晨带着小家伙出了病房,正好就见对面来了
两个人,看着像是一对夫妇,应该是从农村上来的,穿的并不好。
估计两人已经把最拿得出手的衣服穿上了,但依旧能看得出至少得有七八年了,衣服并不常穿,所以颜色褪的不算厉害,但款式陈旧。
这两人的穿着,像是去吃喜酒专用款,即使款式陈旧,但也有些隆重了。
两人都有着长年日晒形成的黑色皮肤,很粗糙。
女人因为皮肤粗糙干燥,缺少水分,脸上全都是干纹和皱纹,即使没有什么面部表情,脸上的皱纹也十分明显。干枯的黑发里还夹杂了不少白发,也没有染,因此更难辨认出她的实际年龄。
两人走的挺局促,阮丹晨还能听到那中年女人小声对丈夫说:“这城里的医院是不一样,真高级,你看装修的,跟宾馆似的。这哪是病房啊,五星级酒店也就这样儿了吧?反正咱县长接待领导,都没有这么好的地方。”
男人看了眼阮丹晨,才低头对妻子说:“别整的跟个乡巴佬似的,真丢人。等蛋儿来这儿上大学,毕业工作出息了,咱上来找他,他也能给咱安排五星级酒店住。”
“我……我听说b市有七星级呢!”女人手指头比了个数儿。
“那就住七星的,才到哪儿?”男人骄傲的说道,特别得意,“再让蛋儿在城里给咱买房子,让咱在这儿享福,就再也不用回村里住那个破房子了。哼,再让那些人瞧不起咱们,到时候让他们都睁大了狗眼看看,到头来还是咱过的比他们好!”
“就是!”女人用力的点点头,“对了,这次又有人把咱接来,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又跟上次似的?”
“跟上次一样才好呢,再问她要点儿钱,上次80万就打发了咱们,你看报应来了吧!哼,她要是给咱多点儿钱,咱就去城里买房子了,她那舅舅能找到咱们吗?这都是她报应!”男人说道。
“对,就是的!”女人用力的点头同意,“她这次要是聪明,就多给咱们些,咱们还给他瞒着。”
“没错。”男人点头同意。
“对了,上次她舅舅找来,那就是知道了,咱们再瞒着,有用吗?”女人又问。
“管他呢,反正损失的又不是咱们。”男人不在乎地说,“能捞一笔咱就捞,捞不着就当是来免费旅游了一趟。反正蛋儿的学费咱已经有了,左右都不亏。万一她有想到了什么招儿,又给瞒下来了呢?”
“倒也是。”女人点点头。
阮丹晨并没停下脚步,只是带着小家伙走的有点儿慢。从他们的对话,阮丹晨就猜出来他们是来找谁了。
这两个人,应该就是昨天老梁口中,常静秋的亲生父母了。
阮丹晨回头,正好看到他们打开了常静秋病房的门。
“你们来干什么?滚!”常静秋的声音尖锐的传了出来,随即便是一个杯子咋了出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再看对面常志远的病房,原本莫语欣还站在门口目送阮丹晨跟齐佑宣。这会儿非但不去劝解,反而把门关上了,就没打算掺合这件事。
阮丹晨便低头对小家伙说:“咱们走吧。”
……
阮丹晨带着小家伙到了一楼,正准备去停车场找小杨,结果刚出门,迎面就见常老太太从车里下来,旁边还跟着常家的佣人,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杯,里面放的应该是给常静秋的补汤。
阮丹晨对她点点头,却并不叫外婆,“老夫人。”
老太太眼睛一眯,对旁边的佣人说:“你先把汤送上去。”
然后便看向阮丹晨,“我们谈谈。”
阮丹晨皱眉,怕常老太太又说什么难听的话。她听着也就罢了,不能让小家伙跟着一起听。
以前她不在的时候,小家伙跟在齐承霖身边,谁敢随意的瞧不起他,骂他?
可就因为她,小家伙却白白受了那么多的辱骂和委屈。
阮丹晨一直自责,觉得特别对不起他。
“我先送你去找小杨叔叔,让他先送你回家,我过会儿就回去。”她低头对小家伙说道。
小家伙双手抓着她的手,仰头说:“不要,我要跟你一起。”
“乖,听话啊。”阮丹晨
捏捏他软软的小胖手,不想让他听常老太太那些话。
“我很听话的跟着你呀!”小家伙仰头,一派天真的说,“妈妈你让我跟你一起吧。”
常老太太在旁边不耐烦的看着他们纠缠,冷哼一声,“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儿,怎么教育的!没有家教,大人说话,小孩子跟着掺和什么!”
阮丹晨面色更冷,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他的家教都是我跟承霖教的,您既然这么不满意,也就不要纡尊降贵来跟我谈了,想来我也不配与您同桌,叫别人看见可别丢了您的脸。”
常老太太竟然还一脸“算你明白”的表情。
阮丹晨真是冷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想想,跟常老太太一般见识,真是一件自降格调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阮丹晨嘴角微微勾着,讽道。
便牵着小家伙的手要走。
“你等会儿!”常老太太也不管这是医院,便扬声嚷嚷开了。
“你的礼貌呢?”常老太太不悦地说道,摇着头目光特别的轻蔑,“看来徒有身份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阮丹晨抿着唇,不耐烦的看着常老太太,此时想带着小家伙走,奈何常老太太就挡在自己前面,左挡右挡的,很不讲理,她又不能把她推开。
“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我常家的外孙女儿了,我也不能放着你就这样在外头没有规矩,平白败坏了我常家的名声儿。你明天来常家一趟,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常老太太一副施恩的态度,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强忍着跟阮丹晨说“道理”,已经是极有耐性的事情了。
不管自己再怎么不喜欢,阮丹晨都是自己的外孙女儿,为了她好,自己也就上点儿心,好好地教育教育她,让她以后在大家族之间,也不至于丢人。
阮丹晨气笑了,“那依您看,常静秋是特别符合您所谓有教养的标准吧?”
“那当然。”常老太太骄傲的说,提起常静秋,脸上便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且不说现在还没证明,就算证明了她跟常家没有血缘关系,可到底是从小养在我身边的,被我悉心教导,她的举止教养,哪儿一条都符合大家千金的风范,搁在外面,谁也挑不出错儿。”
阮丹晨现在觉得,自己就把常老太太当成一个头脑不清楚的老人看就算了,还真不能跟她较真儿。
常老太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下阮丹晨:“你既是我外孙女儿,我不能不管你,也不能让你在外头丢人。你做的不好,人家只能说是常家的不好。虽然你现在才认回来,临阵磨枪的教导总不如从小的培养,但是学一学,总比不学要强。”
阮丹晨笑的温和,“既然在您眼里,常静秋就是标杆儿,那我还是不学了吧!如果我真跟常静秋一个样儿了,您倒是满意了,可我丈夫就不满意了。不只是承霖,齐家和我爷爷家的人,都不会满意,恐怕恨不得打断我的腿了。承霖估计也能恨不得跟我离婚,且佑宣也要不喜欢我了。所以我还是保持现在这样,您一个人不喜欢我也就算了。”
小家伙立即抱紧了阮丹晨的大腿,仿佛是怕妈妈突然变成常静秋那样子似的,高声说:“我还是喜欢妈妈现在这样,如果妈妈变成了常阿姨那样,我……我……我就太可怜啦!”
阮丹晨微笑着点头致意,“所以您看,我还是不要变成那样了。而且,我从来没指望过您能喜欢我。在常家,能有大舅舅与大舅妈,我也知足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常小姐有您这样无怨无悔的喜欢着,也是她的福气。我也庆幸,没有从小养在您的身边,不然现在我长成了常小姐这样儿的,那跟承霖和佑宣也无缘了。”
“你——”常老太太气的瞪大了眼睛。
阮丹晨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瞧不上常静秋吗?
瞧不上常静秋,就是瞧不上她!
瞧瞧阮丹晨说的些什么话,竟然还说庆幸没有养在她的身边。
养在她身边怎么了?难道还配不上她了,辱没了她不成?
阮丹晨的意思,就是常老太太把人教瞎了,常静秋是,常嘉南也是。偏偏常老太太还不自知,还挺得意,觉得自己教的特别好。
---题外话---常老太太不可能马上改变态度,以她的性格那样才不真实,总得让常静秋作死到翻不了身才行啊~
另外有人说承霖和丹晨除了上床屁都没干,我还
想问问他俩在床上都干了啥呢,说的好像我写了啥床似的。喜欢四神那我没办法,当时的写法现在不能写,上头有人不能写,目无王法的报复现在也不能写,有人写那我管不着,反正我是不写了,不想再遇到严打又被退稿重新改,现在审稿严格,我只求我写的都在允许范围内,这样即使又来斯巴达我也不怕。而且随着年龄增长也不想再写那种幼稚的方式了。您要是喜欢看那没办法,在我这儿看不着了,也用不着三天两头过来说我找人代笔,呵呵哒,我还没那么多钱请人呢。说我写的不好没关系,但是别污蔑我么么哒~
克亲人的命,天生亲人缘薄(8000+)
阮丹晨这会儿也有点儿后怕,虽说以前吃过苦吧,好歹心性没变,不然像常静秋那样万人憎,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老夫人,说句实话,常家和齐家摆在一起,大家伙儿先看到的都是齐家,这点儿您总不能否认吧?”阮丹晨心平气和的说道峻。
常老太太的思维这么异于常人,阮丹晨觉得自己真该有点儿耐心,不能跟常老太太急,越急越说不明白,常老太太就越觉得道理站在她那边儿。
这次,常老太太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只是不愿因亲口承认而已。
阮丹晨也不介意,只是依然很有气度的微笑,“既如此,如果我在外头真的丢了人,大家伙儿首先想到的也只是齐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怕是到现在,咱们这种家族之间也依然有这种观念。所以大家只会看到是齐家的媳妇儿丢人了,能不能想到常家还是两说。鲫”
“我这样儿,齐家都不介意了,您也就别这么为难了。丢人的事情,还有齐家给您挡着呢,您说是不是?”
“你……你……”常老太太气的有点儿哆嗦了,“你这意思,是我还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不敢,只是我嫁了人,真做错了,还有我丈夫,有我婆家来说。娘家维护女儿,婆家比较严厉,这不是常态吗?既然婆家都没说什么,且对我很满意,那我觉得,约莫我是没做错了。”阮丹晨淡淡的说道,跟常老太太那急赤白咧的样子比,真是再淡定都不过了,越发显得常老太太气急败坏不讲理了。
“妈妈才没错呢!正常人都不喜欢常阿姨!不信您去问问呀!”小家伙仰着小脸儿说。
阮丹晨低头,柔和的摸摸他的小脑袋瓜。
“阮丹晨!我是你外婆,你就这么对我?这就是你的教养?”常老太太怒视着她,觉得阮丹晨真是大不孝!
“你妈要是知道,她生了个女儿成了现在这样,该气成什么样儿?”常老太太一手指天,“她现在可在天上看着呢!你要气的她死后都不安生吗?”
阮丹晨到觉得,这话该送给常老太太。
“我母亲到死之前都没有回来常家,您不如好好想想,她到底是被谁气的。之前您好像还拿过我母亲说事儿,当时我并不知道我母亲就是您女儿,但我也跟您说过,说我可以,对于一个素未谋面,已经去世的人,还是尊重些好,对于一个您不了解的人,请不要随意下判断,说她的不是。现在你我都知道,您当初骂着的人,正是您自己的女儿。或许您觉得她是您女儿,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现在我还是那句话,逝者已矣,请不要再拿她来说事情。不只是因为我母亲是您女儿,换做别人,也不好拿别人的父母来说事情,侮辱到对方的家人。若说教养礼貌,我觉得这才是礼貌教养的不好。”
“佑宣说得对,您既然这么注重教养,那不如出去问问,我跟常静秋,外人觉得哪个好。”阮丹晨淡淡道,“如果没别的事情,您还是上去看看常小姐吧,我就不打扰了。”
“丹晨?”有个不算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阮丹晨转头一看,有些眼熟,再仔细一想,好像是一位姓吴的太太,之前在宴会中见过,那时候齐老太太拉着她四处介绍,跟齐老太太比较相熟的,便聊得多一些。不太熟的,便介绍过,就带着她走了。
所以对眼前这位太太,阮丹晨印象不深,应该就是跟齐老太太不太熟的。
像是八大家族中的人,大部分阮丹晨也都认得,能叫的上名字来。
“吴阿姨。”阮丹晨笑着叫道。
一旁小家伙也最甜的叫:“吴奶奶!”
“哎!真乖!”吴太太也很惊喜,没想到阮丹晨还认得她。“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有礼貌了,这年纪的孩子,像佑宣这样的可少有。”
这话一出,常老太太的表情就不大好了,刚才她才刚嫌弃过阮丹晨和齐佑宣没礼貌。
可吴太太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阮丹晨呣子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常老太太的存在,实在是太急于在阮丹晨面前刷印象了,把常老太太就给忽略了过去。
吴太太之前也不过就是在宴会上经人介绍,点点头而已,真是不怎么熟。
这次竟然能在这里遇见,吴太太便厚着脸皮来打招呼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阮丹晨不记得她。
那她就再好好地做一下自我介绍,增加一下阮丹晨的印象。
今天这个机会确实不错,往常宴会里,她也没机会这样跟阮丹晨聊天。多聊几句的机会都没有,宴会里人多,大家都想跟八大家族的聊聊,八大家族里来一个都是香饽饽,她哪能挤得上去。
“刚才我看远远地看着,就觉得像你。人老了眼花,也不敢肯定,凑近一看,还真是。”吴太太笑着说道,随即便关切的看着阮丹晨,“怎么来医院了呢?是哪儿不舒服?还是佑宣身体哪儿不舒服呢?”
“没有,我们是来探病的。”阮丹晨笑道,没细说。
不是不乐意承认常志远,只是说的多了,估计这些人得到风声,就都得乌压压的跑来探望,醉翁之意不在酒,平白打扰了常志远的休息。
“家人生病了?”吴太太反应快,阮丹晨不想说,她便紧接着问了出来。
阮丹晨笑笑,不答反问:“您怎么在这儿呢?”
“哦,是我孙子,得急性阑尾炎了,在这儿住院呢,这不我今天就来看他嘛。”吴太太笑道,看出阮丹晨的态度,不想招人烦,便不再继续追问了。
“咳!”常老太太被人无视的这么彻底,特别生气,便只能主动出声提醒了。
吴太太一愣,这才看过去,尴尬的笑道:“哟,常老夫人您也在?”
对常老太太,吴太太倒是没什么巴结的心态,反正这常老太太也不好相处,所以以前面对她的时候,吴太太也不过是做做面子情,客气客气,并不怎么上心。
但眼下看她竟然在跟阮丹晨说话,立马抖擞了精神,“您跟丹晨认识啊?很熟啊?”
目光都变得热切了。
常老太太脸色变得特别难看,看刚才吴太太就对她爱答不理的,她就不信这姓吴的刚才没看见她。
这会儿一见她跟阮丹晨在说话,立即对她热情了。
敢情儿,她还是沾着阮丹晨的光了?
常老太太绷着脸,心头的怒火都压抑不住了,看吴太太这份儿谄媚的嘴脸,就气的不行不行的。
什么时候,别人对自己这么谄媚恭敬,还要靠阮丹晨的面子了?!
她正欲出口,特别不高兴的承认她和阮丹晨的关系,却听阮丹晨说:“只是碰巧遇到了,之前确实说过那么几次话。”
并没有直接说她和常老太太不熟,可这意思,吴太太却是听出来了。偏偏阮丹晨还并没有说谎。
常老太太特别想反驳,张张嘴却哑住了。
“夫人。”小杨从医院门口进来来,常老太太正想再说什么,张着嘴却因为小杨出声而硬生生僵住,不得不不情愿的又闭上,紧紧的抿着唇,绷着脸,表情难看。
“刚您打电话说和佑宣要离开了,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怕你们俩路上遇到什么事情,就找过来看看。”小杨说道,淡淡的看了眼常老太太,表情冷淡。
常老太太气急了,一个一个的,阮丹晨对她不恭敬,现在连个小司机都敢给她摆脸色!
“老夫人,抱歉,我们真得走了。”阮丹晨冷淡的说道,这话听在吴太太的耳朵里,那就是常老太太死乞白赖的缠着阮丹晨不让她走。
看来这关系是真不咋地。
常老太太气的没说话,阮丹晨趁机赶紧带着小家伙走,还能听到小杨对阮丹晨说:“刚才先生来电话了,他已经忙完了。”
“那一会儿先去接了他。”阮丹晨说道。
直到三人走出去,听不到声音了,吴太太这才冷淡的对常老太太说:“那我先走了,您慢走。”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常老太太气的不行,指着吴太太消失的背影就骂:“什么东西!上赶着讨好一个小辈儿,你还挺有脸的?竟然还瞧不起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什么东西!回头……回头我有你好看的!你吴家了不起吗?我就要弄死你们吴家!”
常老太太这番叫骂,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医院的门诊前头人是最多的,都看疯子似的看着常老太太,这是哪儿来的老太太,这么疯癫不讲理。
迎面还走来一男一女,正是黄平贵和王丽霞,刚才去看常静秋,却被她用杯子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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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那样一副态度,两人便决定绝对不帮常静秋,活该她倒霉。
这会儿正遇到常老太太发飙,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王丽霞想着,这城里的老太太骂起人来,也跟他们村儿里的女人骂架没什么分别。
常老太太也看见这两个人了,阴沉着脸就走,觉得被这种看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
常老太太来到常静秋的病房,常静秋正躺在病床上,眼睛还红着。
“怎么了?是伤口疼了?”常老太太赶紧上前问。
“外婆……”常静秋立马可怜巴巴的叫道。
“妈,是刚才静秋的亲生父母来了。”刘向雯叹口气,说道,“您是不知道,那两个人也太不堪了。静秋从小养在您身边,那么好性儿的人,教养礼貌无一不好。可那两个人却粗俗市侩的不行,一点儿教养都没有,为了钱那真是什么尊严都没有,恨不能跪舔。如果让静秋回去跟他们一起,就静秋这么善良,还不得被他们欺负死?静秋从小就被咱们教养的没见识过外头那些丑陋事情,对这样的人更是没有接触过,不知人心险恶。这么单纯的孩子,怎么能跟那样的人扯上关系。”
常老太太一听,便说:“不管怎么说,静秋是我从小养在身边的,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当然不能让别人欺负了。静秋,你只跟我说,你跟那两个人有没有感情,想不想认回他们?要是不想,外婆给你做主。”
常静秋抓住了常老太太的手,红着眼说:“我不想,外婆,我害怕他们,跟他们一点儿也不亲。”
“我知道了,你放心,以后你跟他们再也没有关系,外婆不会让他们缠着你的。”
“妈。”刘向雯突然欲言又止的说。
“怎么了?”见她那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常老太太就有点儿不耐烦。
“咱家这不是静秋和大哥都出了事,再加上静秋和阮丹晨的身份这事儿,闹腾的厉害,所以昨天保姆过来替我陪床的时候,我就去了趟寺里。去添点儿香油钱,给大哥和静秋祈福。正好,昨天有位大师会解八字。他是主持的师弟,也并不常出来,一个月也只出来一次,且时间不定,只能碰运气。那些想要找他解八字,问姻缘、前程之类事情的人,便天天咋在那儿等着。也是缘分,正好叫我遇上了,我就把阮丹晨的八字给了高僧算了一下,想着不论怎样,她也是咱家的外孙女儿了,只是——”
“只是怎么样?”常老太太着急的问,被刘向雯这样吞吞吐吐的真是弄得急死了。
常老太太也是特别迷信的人,对八字算命之类的,相信的紧。
平时没少烧香拜佛,就求自己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求常家大富大贵,可是往寺庙里添了不少的香油钱。就连那时候两个儿子结婚,也是听人介绍有个算命先生厉害,特地拿了八字去给算命先生看,得了准话说夫妻八字合适,这才把人娶回来。
刘向雯看了常静秋一眼,这时候常老太太的注意力都在刘向雯身上,也没注意到常静秋此时嘴角那抹算计的笑容。
常静秋冲刘向雯点点头,刘向雯便继续说:“高僧说,阮丹晨命硬,是克亲人的命,天生亲人缘薄。无父无母,谁跟她亲她克谁,凶的很。”
见常老太太一脸惊色,刘向雯便说:“起初高僧说出这话的时候,我都不信。就算他出了名的准,可现在这社会,咱也不能一味的听从那种虚无缥缈的八字算命不是?所以当时我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是拿回八字就走了。”
刘向雯往前倾了倾,压低了声音,怕被人听见似的,“不过我觉得,不管到底怎么样,还是应该跟您说说。”
还不等刘向雯怎么样呢,常老太太已经自个儿往不好的方向想了,“怎么不准,我看那高僧准的很。阮丹晨刚出生,就让悦欢难产死了,她爸也在她出生的时候死于爆炸。这才刚出生,转眼父母就没了,这都不算克,还得怎么克?现在想想,我女儿就是被她给克死的!如果不是她,悦欢也不会死!”
常老太太好似想通了女儿的死因似的,这会儿眼睛通红通红的,全是愤恨。
至于是对谁,刘向雯和常静秋都清楚。
“妈您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她的养母不是柳容华吗?我听说柳容华前阵子失踪了,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呢。好像齐承霖也在找她。她好像是突然之间不见得,谁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听说前一天还好好的,一切正常。我有个朋友说,她朋友就是柳容
华的邻居。柳容华失踪前一天,两人出门还遇见了,还聊天儿来着,也聊起了近期的事情,柳容华也没说她要离开,还提到b市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还约着要一起吃呢。这好好的,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
刘向雯看看常老太太,“我现在觉得,柳容华的失踪有蹊跷。”
“一定是被阮丹晨克的出了事儿!”常老太太一拍腿,便说道,“哼,齐承霖还拿她当宝贝疙瘩似的,早晚有一天齐家被她克的家不成家,全都倒了血霉才知道后悔!”
两人都没注意到,在刘向雯提起齐承霖在找柳容华的时候常静秋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又马上掩饰住。
不过心中却是狠狠的惊了一下,随即又安慰自己,她自己都不知道柳容华被卖到哪儿去了,再说齐承霖再怎么也不会联想到人口拐卖上去,更不会认识什么陈哥。
他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跟道儿上的那些人没接触,更不会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就算跟闻人认识,但也因为八大家族身份的关系,并不会拜托闻人的势力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而且就连闻人现在都被盯的紧,就算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是受命于国家,自己却不会去做什么了。
但常静秋就害怕齐承霖会惊动闻人去帮他找柳容华的下落。就凭闻家的实力,那真是一查一个准儿,陈哥都不够盘儿菜的。
常静秋皱眉想着,是不是应该再偷偷的联系一下陈哥,确定事情真的万无一失。
“静秋,想什么呢?还是身体不舒服?”常老太太问道。
“没有,只是我想着,如果真是这样,大舅舅岂不是挺危险的?她跟阮丹晨好像是越来越好了。别让阮丹晨连累到大舅舅才好。”常静秋柔声道。
“哼,你大舅舅,真不是个清楚地。”常老太太提起大儿子,就觉得糟心。
……
常志远出院以后,等身体彻底恢复,便拉着莫语欣和常静琬去商场给小家伙买玩具。常志远的理由是自己年纪大了,怕买的不好,不合小家伙的心意。
常静琬虽然与小家伙年岁差了不少,但至少比他年轻,带着妻子女儿,一起去参谋参谋。
常静琬当时挑礼物的时候,都还觉得特别不真实,怎么大名鼎鼎的齐家就成了他们的亲家,稷下学府的小少爷,就成了她的小表弟?
挑礼物的时候,常静琬还边挑边傻笑,自己如今的身份,也是不一般呐!
于是一家三口吭哧吭哧的,买了一大车子的玩具回去。
等到周日的时候,齐承霖和阮丹晨带着小家伙,以及阮家一大家子,都一起来了常志远家里。阮老爷子和阮老太太并没有跟着。
他们到底是最大的长辈,常志远是个小辈,没有长辈来拜见小辈的道理,只等着常志远带着妻女再去阮家就是。
常老太太那边儿,阮家人根本就不搭理,就把常志远当成常家的家长了,算是来了一次迟来的亲家见面。
现在阮克宇和常悦欢都不在了,但是他们想着,作为阮克宇和常悦欢的家人,一起聊聊他们各自所知道的关于两人的事情,对已经不在的儿媳妇儿和小舅子多了解了解,谁也没有忘记他们两人。
阮家人只了解阮克宇,对常悦欢知道的却不多,能借此机会,让阮丹晨了解一下常悦欢。常悦欢在的时候,常志行还小,并不懂事。而常老太太连个好脸都不给阮丹晨,又怎么会对她提起常悦欢的事情。
等他们进门的时候,却被摆在客厅里的玩具惊呆了。
“佑宣来啦!”常志远笑的一脸褶儿,把小家伙拉过来,献宝似的指着堆在客厅里的玩具,“都是舅姥爷买给你的,你随便玩儿,啊!玩腻了,舅姥爷再给你买。”
“舅姥爷真好!”小家伙直扑进常志远的怀里,拱了拱,便直奔玩具而去。
阮克山在后头瞪眼,深觉多了一个常志远真是太不好,跟他争小家伙的喜爱。
“亲家,你这样不好,容易让孩子玩物丧志,再说我们佑宣哪玩儿的过来呢!”阮克山特别不服气的说道,“你看你这样是从小培养孩子奢侈浪费,偶尔给孩子买点儿就行了嘛!要让孩子知道东西的得来不易,宠孩子可以,但不能这样惯着嘛!”
常志远被阮克山说的脸部直抽搐,哪有客人上门来这么说主人家的不是的
阮克山心里直哼哼,果然父亲说的没错,奸商奸商,无商不奸。
常志远这人,心眼儿忒多了!
“我就爱给我外甥孙儿买。我爸过去七年没买的全给他补回来,以后还继续给他买。”常志远下巴一扬,特别骄傲的说,“我有钱,我就买买买!”
阮克山气的啊,跟谁没钱似的!
陈敏夏无奈的拽拽阮克山,“这是亲家的心意。”
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在警告:你少说两句!
“……”阮克山这就蔫儿了。
“……”莫语欣也赶紧打圆场,“快进来坐。”
其他人先往前走,阮克山刻意落后了,拽住阮泽尔说:“奸商,太狡猾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佑宣现在减肥,不能吃肉,就给他买玩具啊!今天回去,直接绕到商场去,咱也给佑宣买。”
说着,阮克山又摇摇头,“光买玩具不行,这不是跟常志远学吗?一点儿新意都没有,佑宣看了肯定也不如今天兴奋。”
阮克山看了眼正玩得特别开心的齐佑宣,表情特别的酸。
“你平时总跟佑宣一起,多给我想想,再买点儿什么他能乐意。”阮克山说道。
阮泽尔没好意思说,你直接给钱佑宣最乐意。
只能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儿想。
众人是要一起在家里吃顿饭的,从阮克山坐下,就没少跟常志远你来我往的争宠。
这两位在自个儿父母面前,从来没跟弟弟争过宠,常志远就是被常老太太数落成那样儿都没为自己解释什么,到了这儿,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人,却为了连他俩岁数零头都不到的小家伙争起了宠。
直看得莫语欣和陈敏夏特别无奈,两人都觉得自家这样挺丢人的,待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便充满理解的相视而笑。
常志远:“佑宣啊,还有什么想要的跟舅姥爷说,舅姥爷都给你买。”
阮克山:“佑宣啊,你是不是喜欢复仇者联盟啊?今天下午,外公就去商场给你买了全套的手办回来啊!”
瞧瞧,为了跟上外孙的脚步,阮克山以前是一个除了做数学题什么都不爱搭理的人,现在连复仇者联盟和手办这么新潮的词儿都知道了。
常志远:“佑宣啊,等你放假,舅姥爷带你去美国的环球影城玩啊,有好多你喜欢的电影人物,在那里边儿都能看见。”
阮克山:“佑宣啊,等你放假,外公带你去日本那个秋叶原,那里边的动漫小人儿,你喜欢多少买多少啊!”
常志远转头朝阮克山哼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不要给孩子买那么多玩具,对孩子不好吗?”
阮克山虎着脸,“我那是适当的奖励!”
“呵呵!”常志远特别不服气,“我给佑宣买就是对孩子不好,你给佑宣买就是适当的奖励,你们文化人儿真会说话。”
小家伙左手拿着一个钢铁侠,右手拿着一个擎天柱,跑到常志远和阮克山的身前,左右看看两人,才说:“外公,舅姥爷,你们慢慢买,不着急,我等着呐!等我放假了,就跟你们出去玩呀!”
常志远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那佑宣是想先去美国啊,还是想先去日本啊?”
阮克山往前凑了凑,“日本可好玩了,你喜欢的动画片儿都在那儿呢!外公……外公给你买海贼王的大船,给你买排球少年的小人儿,给你买钻石王牌的衣服啊!”
常志远不乐意了,也往前凑,“美国也好玩啊!舅姥爷带你去看星球大战的机器人,再给你买个回来,还有小黄人啊,大白啊,都给你买啊!”
---题外话---连续三天8000字啦~(づ ̄3 ̄)づ
我可不想被那几个连累
小家伙被二老看的特别为难,这是选哪个就得罪另一个的节奏啊!
“你差不多点儿行了啊!”莫语欣把常志远拽回来,“你让孩子怎么选呢?这不是为难孩子吗?要我说,哪个签证先办下来就先去哪个,日本的好办一些,到时候先去日本也行的!”
常志远急了,自己媳妇儿怎么能向着外人呢?
突然,常志远灵机一动,转头对阮克山说:“亲家你中科院的,这是国家的人,不好随便出国吧?鲫”
阮克山撇撇嘴,挺起了胸膛,“我们只要提前申请就可以。”
“嘿,我不用提前申请,想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走,我的签证有效期还有七年呢!等着给佑宣办了就行,肯定我比较快。”常志远挺起了胸膛,觉得这一局自己赢了。
阮克山:“……”
莫语欣无奈,赶紧给家里的大嫂使眼色,然后叫着众人一起去吃饭,希望吃饭的时候能堵住常志远的嘴。
不过这两人吃饭的时候仍然在斗,却也没敢让齐佑宣多吃肉,因为不只是齐承霖,就连阮丹晨都不让。
他们不怕齐承霖,但是怕阮丹晨不高兴。
……
众人就在阮克山和常志远的斗嘴中结束了午餐,结果谁也没顾得上说阮克宇和常悦欢的事情。
莫语欣便和陈敏夏在旁边聊,倒是挺投机的。
起先两人还会管管那两个男人,后来见管不住,也就懒得再管了。
吃完了饭,众人又聊了会儿,包括阮丹晨在内,都十分默契的无视掉了常志远和阮克山的斗嘴。
阮泽尔是习惯了,毕竟家里有个阮老爷子,阮克山再怎么样,他都不稀奇。
倒是常静琬吃惊的不得了,不知道自己一贯严厉的父亲,竟然还有这么老小孩儿的一面。
阮家人正起身准备离开,齐承霖和阮丹晨也要带小家伙走,常志远又朝小家伙招手,“佑宣啊,来。”
小家伙抱着一大袋子的玩具过来。
还有四袋子在齐承霖,阮丹晨,陈敏夏,还有阮泽尔那儿,鉴于阮克山对这些玩具的排斥,小家伙就没有给他拎。小家伙觉得自己特别善解人意,却不知道阮克山此时特别的哀怨。
阮克山觉得,这是小家伙对他们信任且亲近的体现,小家伙不给他拎,这难道是因为之前他说的话,生他的气了吗?
于是全程,阮克山都用一种特别哀怨的表情看着小家伙。
小家伙却不知道,此时正扭着小屁鼓站到了常志远的面前。
“舅姥爷。”小家伙叫的特别甜,这让常志远觉得,给他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来,这是舅姥爷给你的零花钱,啊!”常志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红钞,也数不出是多少来。
“平时想买什么,就买,啊!”常志远把钱塞进小家伙的手里。
小家伙眼睛都亮了,小胖手一边抓着钱,一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这……这多不好意思呐!”
常至远眼看着小家伙嘴上一边这么说,一边攥着钱,把书包从肩膀上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皮夹子,还是去年从齐承积那儿要来的。当时他特别“含蓄”的暗示齐承积该换钱包了。于是齐承积就特别聪明的把才买了一星期不到的“旧钱包”给了他。
看着小家伙一边客气一边把钱收起来,就是常至远特别会为外甥孙儿找理由,此时都有点儿承受不大住了。
“舅姥爷你下次不要这么破费了啊,少给我点儿,大不了多给几次就行了,是不是?”小家伙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出来,总让人有种牙痒痒的感觉。
“没事儿,不用替舅姥爷省钱,下次舅姥爷还给啊!”常至远一脸褶儿的笑道。
莫语欣觉得常至远此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人傻钱多的光辉。
“舅姥爷,你这样……这样真叫外甥孙儿喜爱呀!”小家伙把钱放好后,便扑进了常至远的怀里,扭啊扭的特别得瑟。
“你一定是天下第一好的舅姥爷,明天我去上学,就跟小伙伴们说,让他们羡慕羡慕。他们的舅姥爷肯定都没有我的好!”小家伙挺着小胸脯,脆声道。
之前他还跟同学们炫耀过身为科学家的太姥爷跟外公,现在一下子多出了好多可以炫耀的家人,真的是好不好意思呀!
常至远笑开了花,觉得小家伙这话真是中听!
阮克山哼了一声,觉得又被比下去了好不甘心。
阮泽尔偷偷凑到阮克山的耳边,小声说:“你看,其实给他钱真是比什么都管用。”
阮克山又哼了一声,“我哪能像他那么不要脸!我……我有身为科学家,不屈的傲骨!”
“……”常静琬在一旁把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科学家都是这样的吗?
科学家的傲骨是用在这地方的?
之前还上过报纸的数学天才少年,保送a大的阮泽尔怎么也看着好像不用靠谱的样子!
“舅姥爷一定多给你创造炫耀的机会。”那边常至远还在说。
常静琬也觉得这个人绝对不是她爸爸,她爸爸不可能这么脑缠。
常至远还要继续刷自己在齐佑宣心中的好感度,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常至远看了,是老梁的电话,
常志远这才起身,接起电话,听老梁讲完,挂了电话,便对阮丹晨说:“常静秋和她父母的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老梁怕有意外,亲自拿着,带着常静秋的父母去了老太太那儿,等咱们过去,他再走。”
在这件事情上,老梁真的是尽心尽力,事情交给他来做,真是没又不放心的。
这到底是常家的家事,阮克山他们不好跟着,便先走了,阮丹晨让他们把小家伙也先带回去,她跟齐承霖过去常家。常老太太那儿今天肯定要乱套,常老太太跟常静秋还不一定要发什么疯,还是不要让小家伙去看了。
不过常志远让常静琬跟着一起去了,她现在大了,常家出这么大的事情,不好把她撇在外面。
……
众人来到了常老太太那儿,老梁直接在常老太太所住的别墅门口等着,手里还拿着份文件。
常家的人,除了常志远,其他人他都没有接触,但就这几天接触来看,他还真是不待见,不愿多交往,常家也就跟常志远来往行了。
常志远下了车,老梁走过来,便把鉴定报告给他,“你们的家事,我就不参与了。”
常志远拍拍老梁的肩膀,“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
老梁豪气的笑,“客气什么呢!”
老梁没多待,便走了。
进门之前,常志远对阮丹晨说:“如果老太太说了不好听的话,你别理。这个家里的人,你要是不乐意认,就不认了。只记得别不认我们就行。”
常志远也是无奈,就连他这个一直生在常家长在常家的人,都对那帮子人厌烦了,若不是血缘相连着逼不得已,连他都不想认,更何况对常家压根儿没什么感情,反倒还被常老太太再三挑衅的阮丹晨呢。
阮丹晨被他这话说笑了,“放心吧,不然也不会带着佑宣和大伯他们过来拜访您啊。”
“哎!”常志远总算是放心的露出了笑脸,点点头,末了还不放心的又添了句,“我一定会对你跟佑宣很好很好的,千万别不认我啊!我可不想被那几个连累。”
莫语欣:“……”
瞧他说的,真恨不得跟常家脱离关系一样。
得到了阮丹晨哭笑不得的保证,常志远这才按了门铃。没多会儿,里面的大嫂就来开门,让他们进去。
客厅里,常静秋昨天才刚刚出院,正坐在轮椅上,穿着一条长及脚踝的裙子,将她的腿盖住。
其实常静秋伤在腰上,导致瘫痪,双腿却是并没有受伤,哪怕不遮着也无所谓。
常老太太和常志行夫妇坐在沙发上,沙发对面一看就是临时搬过来的两把椅子,坐着的正是阮丹晨那天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两个人,黄平贵和王丽霞。
明明沙发还有很多位置,却没有让这两人坐,审犯人似的让他们坐在椅子上,难道是怕他们弄脏了沙发不成?
阮丹晨冷眼看着,便对这家人委实生不出一丁点儿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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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黄平贵和王丽霞坐在椅子上,浑身局促,王丽霞虽然紧张,却控制不住一双眼打量客厅,全是羡慕眼馋。而黄平贵则一直挂着讨好的笑,见常静秋如今似乎并不是被常家厌弃的模样,便开始出言关心她。常静秋却厌烦的抿着唇,始终不搭理他。
直到黄平贵讨了好多没趣,这才泱泱的住了嘴,但满脸的不平,觉得这个女儿实在是没有良心。
见到常志远等人来了,常老太太看见常志远手中的文件,就是刚才老梁拿着的那个。
“哼!”长老太太怒哼一声,“他终于舍得把报告交出来了?还防着我们,什么意思!反倒是我们应该防着他才对。”
常老太太的不识好歹,常志远实在是已经见惯了,也不去反驳她的话,只把文件放到他们面前,“这是黄平贵夫妇和常静秋的鉴定报告,你们自己看一下吧。”
其实看不看已经无所谓,就连常静秋都承认了,她是黄平贵和王丽霞的女儿,但常老太太还是把报告拿了出来,看到结果。
常老太太沉着脸,把报告扔到桌上,常志行也拿起来看了眼,旁边刘向雯特别八卦的看过去凑热闹,待看到结果,又看了眼黄平贵和王丽霞。
倒是没想到,这两个长相平凡的人,竟然能生出常静秋这么水灵的女儿。
“这件事情,你们打算怎么样?”常老太太冷冷的问黄平贵夫妇。
黄平贵“嘿嘿”笑了两声,又开始习惯性的搓着手,那动作和表情都透出股猥琐来,让常老太太更加厌烦。
刘向雯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想到他们堂堂常家,竟然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浑身上下都膈应。
刘向雯搓了搓胳膊,好像胳膊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常静秋看在眼里,脑中思绪过了一下,眼睛说红就红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当初把我卖了,那咱们就一刀两断,什么关系都没有。现如今又过来想要占便宜,你们就从来没把我当做过女儿!在你们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你们就那么不想我好吗?”
“你别这么说,你肯定也是不乐意跟我们受苦的。你看你从小就在这么富贵的人家,享受惯了,现在让你来跟我们受苦,住那破烂平房,你乐意吗?”黄平贵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说我们眼里没亲情,你还不是不愿意认我们?你果然是我们的种,就算从小没养在我们身边,可性格也像我们。”
这就是说她像他们一样自私自利,只为了钱了?
常静秋气的涨红了脸,倒是没想到黄平贵这张嘴这么厉害。
黄平贵不再理她,搓着手对常老太太说:“你们这种有钱人家讲究的多,我知道,你们特别在乎名声。肯定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你们养了27年却养错了孩子。我读书少,没见过世面,但是这点儿我还是能想得到的。”
黄平贵“嘿嘿”的冷笑,“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们,根本不愿意跟我们扯上关系,更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们的存在。看今天的情况,你们是想继续养着常静秋了。我倒不知道,你们倒是挺有善心的,能替别人养孩子,知道养错了还养的那么心甘情愿。”
常老太太表情越来越阴沉,常静秋在一旁看的心都提了起来。
黄平贵伸出三个手指,“我们要的也不多,给我们300万,我们保证一个字都不说出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互相都不认识。”
常老太太目露凶光。
常静秋突然哭道:“我不能让你们这么威胁常家!你们自己都说了,常家都养了我这么多年,你们把我卖了,已经赚了那些钱。常家这些年为了教养我,花费的心力、财力,根本就不是你们能想象的。真要说起来的话,是你们欠常家的,常家没问你们要钱就不错了!常家替你们养女儿,还要倒给你们钱,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我们管不着。”黄平贵光棍的说。“反正怕丢脸的是你们不是我们,你们要是不想我们胡说八道,那就拿钱来堵住我们的嘴。你们有钱人不是都会说那么一句话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我们也不要别的,就要钱!”
“那你们带我走吧!”常静秋凄厉的喊道,“反正我现在是个废人了,没有常家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个残废,什么也干不了,以前的工作我也丢了。我跟你们回去住那破烂平房,你们养着我吧!”
“凭什么!”黄平贵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还想让我们养你?我们没
那些钱,不会养你的!”
“那你们又凭什么要钱?常家凭什么给你们钱?黄平贵,我告诉你,我就是离开常家,再也不回来了,我也不会给你机会勒索常家!”
常静秋红着眼睛,流出了泪,“外婆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对我比谁都好。我绝不可能再连累她,让她老人家为了我而受委屈,对你这种人低头,给你钱。我,你们,都欠常家的!”
“他们已经养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这么多年,我不会再让他们吃亏了!”常静秋狠狠的指着黄平贵,“我告诉你,黄平贵,在我眼里,常家才是我的家,才是我的家人。早在你们把我卖了,咱们就没任何关系了。我绝不可能认你们两个!”
“我就是拖着我这残废的破身子去街头乞讨,我也不在常家了!从今以后我就不是常家的人了,你们就算出去乱说,我也不会承认!这样一来,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威胁常家?”
“你……”黄平贵蹭地站起来,眼睛也红了,却是怒的。此时的表情恨不得吃了常静秋,随时都要朝她动手似的。
“你干什么,这是我们家,你敢在这里撒野!”常老太太怒拍沙发。
就在此时,常静秋却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把自己撑了起来,人扑通一声,往前扑到了地上。
她现在腰部以下都毫无知觉,就是想跪都跪不住,只能这样狼狈的趴着。
“静秋!”常老太太惊叫,“你这是干什么?!”
常静秋往前匍匐着挪,常老太太对常至行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静秋扶起来!”
“不,谁也不准碰我!”常静秋哭道,便抱住了常老太太的腿,在她脚边抬头,“外婆,您就让我这样吧!我现在腿没知觉,竟是想对您跪下都不可能。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您不要拦我。”
“孩子,你这又是做什么?你身子还没好呢!”常老太太心疼的说。
常静秋摇头,“外婆,我就是想给您磕头,是静秋不孝,您养育我一场,我现在一个废人,却是想要报答您做不到。我第一次这么恨,恨自己没用。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叫您为难,不叫您委屈。”
“孩子,你说什么呢?”常老太太心疼道。
“您听我说。”常静秋哭道,感情特别真切,“我舍不得您,可也不能让那无赖利用您的善心,就勒索钱。300万咱家不是拿不出来,可凭什么要便宜他,要受他的威胁?我不能让他这么膈应您!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今天他说拿了300万就不说出去,明天尝到了甜头,反悔了,又过来要500万,不然就要说出去,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外婆您年纪大了,理该快乐顺心的过日子,没人能为您添堵。我不能让他们站您的便宜。本来我也不是常家人,就算我离开,也是应该的。”常静秋哭着说,仰着脸,却是满眼的儒慕不舍,“外婆,是静秋不孝,以后不能再孝顺您了。从今天起,就在也不能当您的外孙女儿了。您放心,就算是离开,我也不会跟他们走。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过。就算不能再孝顺您,我也会每天求佛祖保佑,让您健健康康,和乐顺心,长命百岁。只是……只是以后静秋不能在您膝下了,是静秋不孝。”
---题外话---承霖就要动手啦,需要有个契机才能动手,现在契机来啦~
被这种人气坏了,多叫我心疼
说罢,她凄楚的扯唇,“我现在这具身子,竟是想要给您磕个头都做不到了。”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外婆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什么事情都先想着外婆。你有这份儿心,就够了,就是最大的孝顺了。总比那些连外婆都不认的要好太多。”常老太太扶住常静秋的手,就是到了这时候,都不忘再说阮丹晨几句。
常志远在旁边都气笑了,老太太是不是忘了谁才是大姐的亲生女儿。就为了那么个东西,却那么贬低27年未见,一直在外头受苦的阮丹晨峻。
同样是相认,阮家把阮丹晨捧在手心,拿她当眼珠子那么疼护,可常老太太却不知好歹的一个劲儿的贬低阮丹晨。
常志远觉得,自己在阮家人面前都要抬不起头来了鲫!
幸亏阮家人没有跟来,不然他拿什么脸去面对人家!
“至行,别愣着,快把静秋扶起来。”常老太太说道,见常静秋摇头还要再说,便对她说,“别固执,你外婆也不是随便被人威胁的人。”
常志远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自己和妻子就站在这儿,阮丹晨也在,可常老太太除了一开始要报告,之后就再也没搭理过他们,好像她跟常志行和常静秋才是一家人,他们不过是站在一旁的外人。
常静秋这才不再坚持,被常志行抱到了轮椅上。
常老太太表情阴鸷的看着黄平贵夫妻俩,只冷声说:“你们是见识少,我们家有钱,有势,想要让你们开不了口,甚至不需要要你们的命。你想要钱?也得看看有没有福气用,我们家有的是办法让你拿不到钱还开不了口。”
常老太太冷冷的撇嘴,“我知道你们有个儿子,今年要考大学了。你们当年为了养儿子,甚至把静秋卖了,后来好不容易才生出了一个儿子,宝贝疙瘩似的养着。只可惜你们能生,却没有钱好好的养着。现在好不容易儿子大了,要考大学了,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常老太太说道:“我认识不少人,外头愿意卖我老太太这个脸面的人着实不少,我能让你儿子一个学校都考不上,只能到高中毕业。哪怕是他复读,再考,也依旧考不上。我想你们家也没那个钱让他一直复读下去,是不是?你儿子只有高中毕业的学历,又能干什么?恐怕还是得走上你的老路,进城当一个吃苦受累还赚不了几个钱的农民工。你自己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自己清楚,你愿意让你儿子跟你一样没出息?”
老太太冷笑,“听说你儿子学习不错,在班里是拔尖儿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学得不好而考不上大学,真是可怜。”
黄平贵眼睛一下子张大,不敢相信的看着常老太太,“你……”
“我什么?你能威胁我,还不让我威胁你了?你想要钱,尽管拿去,但却是要用你儿子一辈子的前途换,你想不想换?要是想,老太太我成全你。”常老太太阴声道。
“我们不要钱了!不要钱了!”王丽霞吓得已经都带上哭腔了。
“不要钱,那把静秋的事情说出去?”常老太太挑眉。
“我们也不会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我们……我们就当事情没发生过,什么事都没有,我们没见过面!”王丽霞用力的摇头,面露惊惧,什么钱都比不得她儿子的前途重要。
她不能让儿子只是高中毕业的学历,进城打工。
她儿子学习那么好,将来是要进大公司,飞黄腾达的!
“如果我听到一点儿风声。”常老太太眯着眼。
“不会的!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王丽霞说道,又着急的拽拽身旁早已傻了的丈夫。
关键时刻,这个男人却顶不住。
黄平贵回神,也连忙应承,不会说出去。
“那你们还在这儿干什么?还想我留你们吃晚餐?”常老太太冷声说道。
现在常老太太在黄平贵夫妻俩的心里,就跟老妖婆一样,哪里惹得起,忙屁滚尿流的跑了。
常静秋坐在轮椅上,身子却是伏在常老太太的腿上哭。
齐承霖撇嘴冷嘲,“倒是挺好的一出苦肉计。”
常静秋身子一僵,转头看齐承霖,目光闪烁,“你说什么!”
常老太太拍拍常静秋的肩膀,“不用理他。”
“坐吧。”常老太太这才注意到常志远一行人似的,冷
淡的说道,“现在来商量商量自家的事情。”
但齐承霖和阮丹晨没动,他们真是不屑跟这帮人坐在一起。
常志远也心寒的没去坐,拉着莫语欣和常静琬站到了阮丹晨的另一边,一副护卫的架势。
常老太太一见他们这样子,就生气,难道她还能吃了阮丹晨不成?一个个护着的那样子算什么?
越想,就越觉得还是常静秋让自己熨帖。
到老了,亲情什么的常老太太觉得都淡了,还是一个孝顺自己的才是正经。
“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对我这个外婆,你们应该恭敬才是!”常老太太冷声说道。
目光落在齐承霖身上,不禁有些自得,齐承霖成了她的外孙女婿,即使其他方面不满意,可是这一点,却让她出门在外,脸上很是有光。
偏偏齐承霖现在面无表情,一副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阮丹晨更是听了当没听见。
“你们这算什么!难道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了吗!”常老太太用力的拍打沙发扶手。
旁边刘向雯劝道:“妈,您别生气,想来也是丹晨不适应新身份。咱们今天重点是把家里的事情理顺干净了。”
常老太太顺着刘向雯递过来的台阶下了,冷着脸不说话。
刘向雯便说:“妈,我倒是有个想法,您看看怎么样。静秋是咱们常家的外孙女儿这事儿,是外头都已经习惯了的。再说咱依然把她当家人,并不打算改变现状,那也无所谓把两人的身份清清楚楚的交代给别人。咱家的私事,还真是没有必要让外人知道的那么清楚。再说,当年大姐的事情,其实也不太好听,家丑不可外扬。”
阮丹晨抿着嘴,对刘向雯这话,特别不爱听。
可常老太太却点头道:“你说的是。”
“所以我觉得,静秋的身份不变,咱们就不要说破了,说两个孩子被人调换了,不论是对静秋,还是对咱家都不好,免得叫外人笑话。”
“嗯。”常老太太点头,“你继续。”
“丹晨肯定是要认回来的,咱们就对外说,丹晨是咱们家失散多年的外孙女儿。如今终于找到了,也就是了,至于旁人怎么想,咱可管不了那么多。等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接受了丹晨的身份。”刘向雯说道。
“不错。”常老太太连连点头,“这样就很好,也让静秋不至于受到外人的指点。”
“我记得之前老梁说的,静秋实际上是比丹晨大几个月,那她们现在就当亲姐妹就是。”刘向雯笑笑,“反正两人也是高中同学,现在想想,那真是扯不断的缘分。”
常老太太同意了,便抬头看向阮丹晨,“既然如此,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
“谁跟她是姐妹了。”阮丹晨冷着脸,不客气地说。
“我认不认回来的真无所谓,您不必如此为难,依我看就像以前那样保持不变,常静秋是您的外孙女儿,而我跟常家也没什么关系,依旧只是齐家的媳妇儿,阮家的孙女儿,这样你们也不用为难名声儿不好听,也不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跟别人解释,突然又多出一个外孙女儿。”
阮丹晨说完,又看向常至远,对着她却是目光柔和。让常至远知道,她虽然是不认常家,但却是认他的,这让常至远松了一口气。
同时又挺得瑟,果然自己在外甥女儿眼里是与众不同的,跟家里这些糟心的很不一样。
“你……你说的这是些什么话!有家人还不认了,这是你如今是齐家的媳妇儿,觉得我们配不上你了,是我们高攀了是吗?”常老太太气的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阮丹晨。
阮丹晨讽笑,“您老还会有自觉配不上谁的时候?”
这常老太太的自我感觉一惯不是一般的好。
“以前您就没把我这个齐家媳妇儿看在眼里,我又哪敢在您面前摆这个谱呀!”阮丹晨讽道。
齐承霖在旁边笑了,看来阮丹晨是真气大了。
赶紧在旁边给她顺气,“别生气了,被这种人气坏了,多叫我心疼。”
“你……你你……你们!”常老太太气的觉得气儿都要提不上来了。
刘向雯在旁边扶着常老太太,“妈您别生气,估摸着丹晨也是觉得委
屈了,才会说气话。她跟咱们分离了这么多年,被认回来,咱们也没弄的特别隆重,丹晨怕是觉得咱们不够重视。”
“你这到底是在劝架呢,还是在挑拨离间呢。”莫语欣冷冷的道,“你当丹晨稀罕什么隆重的方式吗?说的好像为她着想一样,可这一句句的尽是把她往坑里埋,你什么意思呢?”
“大嫂,你……你怎么这么说?”刘向雯脸色一变,旋即又委屈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也不能把我说的这么坏。”
“我确实从没想过要什么隆重的欢迎仪式,大舅妈说的没错。咱们并不熟,我心里什么想法,你确实不方便替我做决定。”阮丹晨淡淡的说道,“其实别说什么欢迎仪式了,如果不是因为大舅舅,我甚至都不希望别人知道我跟常家有什么联系。”
阮丹晨冷冷的扯了扯唇,“让我跟常静秋当姐妹?不可能!”
“今天我们来,不过是来看看鉴定结果。”齐承霖说道,“所以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谁也别想跟丹晨摆什么长辈的谱。我这话放这儿,如果真把丹晨当一家人,心中但凡对她有一丝丝的愧疚,就老老实实的,别再做伤害她的事情。不然我也不看什么丹晨家人的面子了。”
常老太太气的哆嗦,齐承霖这话摆明了是说给自己听的。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辈,他们心中还知不知道尊重长辈了!
再看阮丹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自己家人被丈夫威胁了,她都没有反应,常老太太就觉得阮丹晨是个铁石心肠的。
心肠不好,在她心里就没有亲情存在,是个自私自利的。
“原来你是根本不乐意认我们?”常老太太指着阮丹晨,“是不是在你眼里,我还不配当你外婆了?”
阮丹晨神色淡淡,不想跟她纠缠了,便对齐承霖说:“咱们走吧?”
齐承霖点点头,也没看其他人,只对常志远夫妇说:“那我们先走了。”
这副态度,摆明了是常家人里,他们只认常志远这一家子了。
刘向雯心中对之前常静秋说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了。
果然,常志远跟齐承霖关系这么好,以后哪还有他们家的立足之地?
“你……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孝的外孙女儿!就算27年不见,但也是有割舍不了的血缘关系,你竟然说走就走。现在想来,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叫过我一声外婆,你连亲人都不认,你好狠的心!”常老太太指着阮丹晨,却冲着齐承霖说,“齐承霖,这就是你看上的人,这么歹毒的心思,你也要!”
齐承霖看着常老太太,面无表情,那静谧的目光让常老太太心越来越慌。
“不断地对外孙女儿的丈夫说亲外孙女儿的坏话,恨不得拆散了你外孙女儿的婚姻,你就这么当外婆,又凭什么让人尊敬你,孝敬你?在要求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你对丹晨好,她不孝敬你,那是她狼心狗肺。以前你不知道她的身份,看她不顺眼,只能说你有门第之见,心胸狭窄,又或者是因为常静秋的关系,而不喜欢丹晨。”
“可现在既然知道丹晨就是你的外孙女儿,却依旧见她就骂,你这样的态度,是把她当外孙女儿看了?就冲你这么对她,她要是还孝敬你,我还嫌弃她贱骨头呢。”齐承霖冷冰冰的说道。
“阮家人对丹晨好,丹晨百倍奉还,千般的孝敬他们。大舅舅对丹晨好,丹晨不因为你们而对他产生任何的偏见,把他与你们分开来看,仍旧愿意认他,孝敬他,让佑宣叫他舅姥爷。”
常志远在旁边听着,可激动了。
听听,齐承霖都叫他大舅舅了!
这就是认可他!
要不是现在气氛不允许,常志远真想跟妻子和女儿好好地得瑟一番。
“……”莫语欣看着他脸上那样儿,就知道他想的什么,只看了他一眼就懒得理了。
便听见齐承霖冷笑一声,“我可不乐意看着我的妻子和儿子在你这儿受委屈,什么东西,也敢给他们委屈受。你自己不拿丹晨当外孙女儿看,还想让丹晨拿你当外婆?凭什么?对着一个不是自己血脉的女人,你能那么疼爱,说明你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可偏偏,你宁愿去疼爱一个满腹诡计的女人,把她当成心思纯良的,却不愿意对你真正的外孙女儿付出那怕一点儿的疼爱。到底该说你有情有义,还是该说你无情无义的好?”
“她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让我怎么疼爱她?”常老太太气道,也觉得自己委屈。
齐承霖轻嗤一声,懒得跟她绕,便要跟阮丹晨离开。
“你们等等!”常老太太在身后叫道。
齐承霖眉头都没皱一下,回头淡淡的看向常老太太。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就算丹晨身上有许多毛病,我也愿意包容,大不了以后慢慢教就是。”常老太太皱着眉说。
可齐承霖瞧着,她那模样很是不情愿说这些话。
“丹晨很好,没什么是需要你教的,我也不认为你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学的。”齐承霖不客气地说道。
出人意料的,常老太太脸上虽然恨恨,却竟然忍住了没有发火,只说:“既然是一家人了,那咱家的孩子凭什么进不了稷下学府?我们家南南在现在的学校很是委屈,你让南南回去稷下学府吧!”
常老太太一副命令的语气,好像她说了,人家就得答应似的。
“还有,用不了多久,估计外头就都知道这件事了,现在齐家跟常家成了姻亲,齐家总不能还跟常家对着干吧?你既然是我的外孙女婿,话里话外的跟志远的关系又那么好,那也应该多给常和一些关照。人家那些家族,互相联姻,都互相关照合作,联系的可紧密,你对常和冷冷淡淡的也不合适。”
常老太太淡淡的扫了阮丹晨一眼,“我既然是你外婆,这些都不过是小事,你表现出诚意来,只要你孝敬我,我自然也对你好。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我也就都不计较了。”常老太太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阮丹晨被气笑了,什么叫她不计较,常老太太自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错,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
可她却没有立即反对,不管怎么说都还念着常至远。
常至远刚才还得瑟呢,现在一双眼睛都气红了。
常老太太那理所当然的态度,真是一点儿都没有为她的亲外孙女儿和他想过。
不用阮丹晨为难,常至远便说:“嘉南的事情,承霖你们自己做主,左右我只是他伯父,他的事儿我也不好管。但是常和的事情,是公事,妈您就不要Сhā言了,常和总归是我做主,怎么做合适,我比您清楚。”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是你做主,难道我还管不得了?我难道还会害了常和不成?”常老太他尖声说道。
“是啊,大哥,你这话说的不妥,虽然常和现在是你做主,可公司是咱们一家子的,你总得顾咱们一家的利益吧?”刘向雯在旁边好声的劝道。
“平日里你自己做主,什么事都不让至行参与也就罢了。妈说的话,你总得听听吧!”刘向雯说道。
常至远冷哼一声,那目光完全是把刘向雯看透了。
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他也不跟她们多说,总归现在做主的是他,何必跟她们在嘴上纠缠。
常至远只对齐承霖和阮丹晨说道:“我送你们。”
莫语欣也不想在这儿待着,便带着常静琬一起跟了出去峻。
身后还听到常老太太愤怒的叫喊:“阮丹晨,你走,走了你别后悔!你这么不孝顺,让人知道了得戳你脊梁骨鲫”
到门口,常至远才对齐承霖说:“老太太的刚才说的,你不用听。嘉南不用回去,不然他还得找佑宣的麻烦。”
阮丹晨听着心中感动,常至远这明显是心偏到他们这边十头牛都拉不回去。
“至于合作的事情,你只管公事公办,不用给常和什么照顾。很多生意,常和并不符合齐临的要求,这我知道。没道理让齐临自己吃亏来帮着常和。再说,你就算吃亏给了常和好处,他们也不会记你的好,还当这是应该的。”
常老太太和刘向雯那些,典型的就是你弱你有理,肯定会觉得齐家有钱,就算吃点儿亏也没什么,从别的地方就赚回来了,帮他们是很应该的事情,不帮就是狼心狗肺。
齐承霖点头,没说什么。
送走了他们,常至远也没回去,直接带着莫语欣和常静琬走了。
他真是心寒的厉害,以前常老太太就偏心的不像话,妻子和女儿没少受委屈,只她的身份在那儿,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现在常老太太越发的不像样了,竟然好一面嫌弃着阮丹晨,还一面想得好处,偏偏又是那样理所当然的态度。
以前他能忍,可现在他决不能再叫阮丹晨受委屈。
……
刘向雯从窗口见他们都走了,没有再回来的意思,便回去冲常老太太哭诉:“妈,您看大哥的态度了,他现在简直把常和看成他自己的。平时他在公司里,大小事就从来不让至行参与,至行在公司就是一个闲人。公司上下,哪怕是最普通的小职员,都不把至行放在眼里。听说公司里新进来小实习生,老员工介绍公司情况的时候,都说至行的话不必要听。”
“你别胡说八道!”常志行斥道。
他就不明白了,刘向雯怎么就那么唯恐天下不乱,非要跟常志远过不去,常志远又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要说,如果还不让我说,谁为你做主?你自己要敬重你大哥,可我也心疼你啊!”刘向雯含泪道。
“你别打岔,向雯,你说!”常老太太一听小儿子受了委屈,便让刘向雯赶紧说。
“妈,至行在公司里说话根本不顶用,就是平时开会,大哥装模作样的让他参加,却根本不问他意见,就算他说了,大哥也从来不采纳。大哥故意给至行一个没有实权的职位,看起来职位挺高,可根本没什么用。我们现在由您护着,大哥不能怎么样,把至行安排在公司里,也不过是做好看的罢了。但至少现在大哥还能容着至行。一旦您……您……恐怕大哥就容不下至行了!”刘向雯双眼含泪的说道。
“刘向雯,你说够了没有!别跟妈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能本分了?”常志行怒道,“我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我自己知道,那些主意我拿不来,平白害了公司,公司里的决策都听大哥的,我没意见。“
“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自己做不来?”刘向雯迅速反驳。
“没错!”常老太太说道,“你从小就聪明,难道这点儿事情,你大哥能做,你就做不好吗?”
常志行被母亲和妻子逼得无法,只能说:“妈,总之,这件事您别跟大哥说!大哥把公司管理的很好,我要是还不知足,大哥要心寒了。”
“还有你!”常志行严厉的等着刘向雯,“别整天尽想着这种事情,你是嫁给我,看我没能力,你不甘心是不是?你要是嫌我没本事,你就去找别人,别整天找大哥的茬儿!”
“你说什么呢!常志行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要是不关心你,哪里会管这些!你怎么能把我说的这么恶毒!”刘向雯哭着说道。
“行了。”常老太太听得烦,便开口,“至行,向雯也是为了你好,你确实不比你大哥差在哪儿。你就算是不管公司,但至少你大哥也应该交给你一半的权利。做大哥的,怎么能这么没有容人之量,连自己的弟弟都要算计防范。”
常志行听了,就只剩下叹气了,“总之,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常老太太不言语,可眼里闪着的光,明显是在计较什么。
……
齐承霖带着阮丹晨和小家伙回了名园,阮丹晨看起来是真的没有被常老太太的话影响。
他便去了书房,给江源打电话,“黄平贵和王丽霞,找到他们,就说有个好处要送给他们。跟他们联系好时间,我亲自去见。”
……
阮丹晨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常老太太不待见她,她便不去招惹常老太太就是,不认外婆什么的,就当她无情好了。既然不论她做什么都不能让常老太太喜欢,又何必上赶着犯贱。
她不去害常老太太,但也不会对她好,也只不过就是知道有那么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罢了。
她惹不起躲得起。
谁知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正好有份文件要送上去,阮丹晨便亲自拿过去了。
把文件交给齐承霖,正准备走,结果齐承霖接到了老宅的电话,而且还是刘婶打的。
“二少爷,您回来一趟吧,老夫人让我瞧瞧给您打的电话,常老太太来了,说的……说的有些太不像话了,老夫人让您回来听听。不过二少奶奶现在怀着孕,就别让她知道了,再让她生气影响身体。”刘婶说道。
齐承霖拧起眉,说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阮丹晨便问:“老宅出事了?”
“没有,我回去看看。”齐承霖说道,“你在这儿歇着。”
“没有你怎么会亲自回去,我跟你一起。”阮丹晨直接抓住了齐承霖的胳膊,“如果不是大事,刘婶不会在你工作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要你回去。”
齐承霖觉得阮丹晨真的不至于被常老太太影响,至少昨天在常家,常老太太那些话,阮丹晨都没当一回事。
于是齐承霖便说:“刘婶说常老太太过去了,说的话有些不像话,让我过去处理一下。”
齐承霖眉头微皱,“我知道你不在乎她,但也不想她的话惹你生气,我自己一个人能应付。”
“即使我没什么本事对付她,但这却是因为我而起的麻烦,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过去?我跟你一起,你放心,她的话我都不在乎,随她说什么呢。因为她生气,难受的还是自己,何必给她这个脸呢。”
齐承霖见她是真不在乎,这才点了头,跟她一起回了老宅。
……
两人到老宅的时候,刘婶正在大门口等着,见齐承霖还牵着阮丹晨来了,惊的也脱口而出,“二少奶奶怎么也跟来了?”
阮丹晨知道刘婶只是怕她会被常老太太气坏了,所以对刘婶这么说也不生气,只笑道:“没关系,我不会受她影响。而且这事关我,我还真是想看看,她来说什么来了。”
刘婶还不放心,但也只能如此。
往前走的时候,还听到阮丹晨跟齐承霖咕哝,“早知道就拜托舅舅,说什么也不认回来,弄这么一个糟心的亲戚,还给家里添麻烦。”
“就当看小丑了。”齐承霖不在乎的轻笑道。
他眯了眯眼,倒是没料到常老太太这么快就蹦跶过来,看来得抓紧时间去跟黄平贵夫妇见一面。
刘婶悄悄地打开门,带他们进去,并没有跟老太太说,便是故意让他们听听的。
结果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常老太太的声音,“齐嫂子,我这也真是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坑了你们家不出声吧?我实在是过不去良心那道坎儿。不管怎么说,丹晨是我们家的孩子,你们真要出了事,我们家难辞其咎,我做不到明明知道,却不提醒你们,让她坑害了你们。”
“她虽是我的外孙女儿,我也想为她好,却不能因此越过了良心去。”阮丹晨听到常老太太情真意切的声音。
她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恳切的言辞从常老太太的嘴里说出来。
“你这是什么话?你说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不怪我不信,这简直是危言耸听。再说,哪有这样揭自己外孙女儿的短的。据我所知,她与你们也是失散了27年,这好不容易相认,你不好好的对她好,怎么竟出来宣扬她的不是呢?”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费解。
常老太太面色讪讪,
掩面掩饰住,才说:“纵使心疼外孙女儿,也不能建立在别人家的悲剧之上啊,你说是不是?我素来就是不爱牵连别人。虽然说这事儿听起来有些让人不大相信,但我岁这种事情向来是宁可信其有的。”
常老太太对齐老太太叹口气,“况且,发生的那些事情,也不由得我不信。丹晨出生的时候,父母一起死了。后来跟养母柳容华在一起,可据我所知,柳容华的生活一直不顺遂,一直在结婚和离婚这两件事情上无限循环,就没找到过真爱。后来好不容易跟沈嘉良一起了,可沈嘉良就是不娶她。到最后,在浪费了所有青春之后,又被沈家扫地出门,现在干脆失踪,找不见了。而我的大儿子常志远,本来好好地,工作、家庭、生活,也是顺遂。可自从跟丹晨相认以后,就从山坡上滚下去了,幸亏这是从昏迷中醒来了,可我觉得,那是他跟丹晨还不够亲,要是关系再近一些,还不知道能不能醒来,会不会受更重的伤。”
“这一条条的,但凡是跟她有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让我如何不担心?”常老太太情真意切的说道,“虽说齐家家大业大,根基深厚,可架不住她的命这么硬啊!现在你们没事是万幸,可万一出点儿事儿呢?您跟老先生年纪都大了,承霖却正当壮年,佑宣年纪又那么小,可顶不住。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家因为我的外孙女儿,最后家破人亡吧?”
齐老太太气的磨牙,这常老太太,是在咒他们家呐!
“我也想她幸福,但是我不能让她害了你们。”常老太太说道。
齐老太太眉毛一扬,态度不明的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要怎么办?”
“具体的还得看你们,虽说是我外孙女儿,可也是你们的家事,还是要你们自己做主。只是这件事我跟你们说过了,也算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如果你们不听我的,到时候倒了霉,那也不是我的错,不是我没提醒过你们。这样我也不需要因为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你们,眼睁睁的看你们出事而自责了。能做的我也已经做了。”常老太太似乎是以为齐老太太被说动了,腰杆儿也直了,这话说的特别有底气。
齐老太太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如果我让承霖跟他离了婚,那她就不是我们齐家的人了,得重新回去常家,到时候克着你们了怎么办?别你让我们家脱离了苦海,结果你们自己家反而倒霉啊。”
齐承霖紧了紧阮丹晨的手,黑眸看着她,安静沉定,带着让她安静的力量。
“别多想。”他以口型说,怕她误会。
阮丹晨微笑着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误会,齐家的为人,她信得过,如果因为这三两句话就误会了齐家,她也是白被长辈们疼这么久了。让他们知道,也该伤心了。
齐承霖嘴角勾着,特别舒心。
从两人在一起,除了那些极品自己非要来蹦跶,倒也不至于让他多么糟心。只在两人的感情事上,她从来没有让他糟心过。从不无理取闹,没有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跟他闹误会。
这让他更喜欢她,恨不得能把全世界的好都给她,只觉得现在给的太少太少。
甚至还挺希望她能跟自己耍耍性子,闹闹别扭的。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笑了,笑的很暖。却笑的阮丹晨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此时看他的目光也显得无辜,便让齐承霖的心情更好,哪怕是常老太太那些混账话都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此时,常老太太的声音也又传过来,“也亏得你这时候还能想到我们家。这你放心,我已经打算好了。这孩子这些年吃了苦,认回来了我也不会亏待她,便给她在南方小城买个房子,让她去那儿住,养着她,让她生活无忧。”
但是就只能待在那个小城里,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常老太太得意的笑起来,“常家在商场上也是有那么几个对手,将来挑一个特别不顺眼的,把丹晨嫁过去,她也算是为常家做了贡献,就当报答了我们对她的照顾。再说既是我常家的孩子,便理应为家族着想。”
阮丹晨听了真是一点儿都不生气,以前只是觉得常老太太是个脑子糊涂,不辨是非的老太太,可现在真觉得这老太太脑子有病,真的是有病。
说她天生克亲人,倒是勉强能说常老太太是迷信,可后面竟说是要将她嫁给常家的对手,明显是想要弄的人家家破人亡。那就真是可笑了。
这常老太太,莫不是真以为她能克亲人?
于是在这儿天方夜谭。
撇开这种事情根本不可信,若是常老太太是认真地,真的信了。却要利用她,把她嫁给对手只为了让常家获益,这是多狠的心肠?
那自以为是的态度,还真当能拿捏着她,以为常家怎么说,她就得照着怎么做吗?
本以为常老太太说的,把她安排到南方小城,就已经是够脑残的了,却没想到后面还跟着更脑残的。
阮丹晨觉得,她就不该去思考常老太太的下限。
每次以为这是极致了,常老太太总能适时的再重新刷一下下限。
现在把常老太太当神经病来看,阮丹晨真是气不起来。
正转头看齐承霖,以目光问他要不要现在过去,却突然听到了摔杯子的声音。
“常夫人!”老太太扬声怒道,“丹晨是你27年未见的亲外孙女儿,你对她一直不喜欢,我们都知道,也不在乎。她不需要你的喜欢,喜欢她的人多得是,不差你。但也没你这样儿上自己外孙女儿的婆家,来破坏外孙女儿的名声,破坏她的婚姻的!”
“你这不是说坏话那么简单,你这简直就是在诅咒她,在我们心里Сhā钉子!说她克亲人?”老太太甚至想,先把常老太太克死了再说,随后又在心里呸,她是信佛的人,可不能这么恶毒。
但仍压不住胸口的那团怒火,怒指着常老太太,“我们家虽信佛,但信得就是心中的那份儿善意,对这种无稽之谈是不信的!但幸亏是我们家不信,倘若我们家信,就要把丹晨赶出去,这就是你要的?然后把她放到南方小城?让她嫁给你们对手?这话亏得你说的出口,我重复这话都觉得脏了嘴!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你别这样陷害她!”
“你也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外孙女儿,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死去女儿留下的唯一的一个女儿的?你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心思歹毒的常静秋,反倒是这样败坏陷害自己真正的亲人,你还以为自己挺聪明的?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好歹,愚蠢如此的人!”
“你……你你……”常老太太不敢置信的看着齐老太太,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好好的,脸上所出现的表情也是很符合她预期的人,怎么突然就翻脸开骂了,骂的还这么不留情面。
“我早就想骂你了,但也不如你这样脸皮厚,专门跑到门上去败坏自己亲外孙女儿,我也没专门找到门上去骂你,我专门去骂你那都是给你脸,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脸?”齐老太太真是把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了。
“你倒是挺会说的,什么我们家自己的事情,你不好多说什么,你之前可没少说啊!那时候你还不知道丹晨的身份呢,按道理她当时是跟你们家一点儿瓜葛都没有的,可每回见了,你都得‘教育’她一番,你凭什么呢?那时候你跟她没关系,又凭什么替我们‘教育’她?丹晨不论做的好坏,那都是我们家的事情,你跟着掺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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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之前听着一桩桩的事情,就觉得常老太太不像话,特别想骂她,可是没机会碰面,又不能专门找到们上去骂,她又不是泼妇。
后来,常老太太竟然成了阮丹晨的外婆,齐老太太就想着,左右大家都是亲家了,以前的事情便揭过去算了,大家和和气气的,哪怕是为了不让阮丹晨在常家为难,处境尴尬囡。
哪怕之前常老太太对阮丹晨不喜欢,可毕竟现在阮丹晨身份不一样,哪有不喜欢自己的外孙女儿的。
谁能料到,常老太太竟然这么不走寻常路。
那么疼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反倒是对自己亏欠了许多的亲外孙女儿这么恶毒,背着阮丹晨过来陷害她,让婆家厌恶她不说,还想要利用她去害人,完全不把阮丹晨的幸福放在眼里。
“本来因为你是丹晨的外婆,我还想跟你好好处,可看你今天这态度,是不用了!听说你也是信佛的,你一个信佛的怎么尽做这么恶毒的事情?好人才有好报,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鲺”
老太太真是恨得牙痒痒,替阮丹晨不值,“丹晨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把她往死里败坏,恨不得她这辈子都过得不好,一辈子没有疼爱她的丈夫儿子,连亲人都只想着算计她,用不着她的时候把她打发到荒远的地方,用着了就把她随便嫁人。这世界上,有这么对待自己亲外孙女儿的吗?你这老妇简直是狼心狗肺,丧尽天良!”
老太太真是气得大了,指着常老太太的鼻子,眼睛都气红了,“我告诉你,丹晨不用你疼,也不用你给她脸,你也别想着拿外婆的身份压她。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我们从来没把你看在眼里,也就你自己高抬自己,还以为自己多厉害。以后你也不用见丹晨,她也不会去你们家,少摆你外婆的谱儿,我们不会看着你作践丹晨!”
老太太就不明白了,这常老太太怎么就这么狠的心肠。那可是她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啊!
她竟然还要那么作践!
你要说27年没见,没有感情,跟常静秋虽没血缘但也处出感情来了,对阮丹晨不如对常静秋那样尽心,不是不可以理解。
她可以冷淡对待,却不能这样作践阮丹晨!
常老太太被齐老太太骂了个灰头土脸,怒气憋红了脸。
“我也是为了你们家好!你竟然还这么说我,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常老太太犹自嘴硬道。
“你这种好心,我们要不起。”齐老太太冷笑一声,“今儿我就把话在这儿说明白了,丹晨是我们家的媳妇儿,那什么克亲人的,我们不信!老太太我现在身子骨儿还硬朗呢!我们家老齐也好好儿的。丹晨跟承霖在一起那么久,我们家里人也越来越好,如今丹晨还怀了孕,哪有一点儿克?真要克的话,我还真想让她克克你。”
常老太太惊怒异常,被齐老太太这话气的差点儿厥过去。
这齐老太太,嘴巴怎么这么恶毒!
“好,好!今天是我来错了,我好心来提醒你,反倒是我的不是,倒让我成了恶人了。”常老太太气的浑身哆嗦,连连的点头,“以后你们家要是倒了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是你自己不听的!”
常老太太说完就要走,却被齐老太太叫住,“慢着!”
“怎么,后悔了?”常老太太转身,脸上稍微好看了点儿,还露出了得色。
看的老太太叹为观止,看来这常老太太脑子真是不正常,以为平她几句话,自己就能后悔了?
“我只是提醒你,别出去乱说话,要是你今天说的这些不三不四的话,让我听到外头有人传,我们家也不是好脾气的。”老太太冷声说道。
“笑话!嘴长在我脸上,说事实难道你也要管?”常老太太撇撇嘴,竟是露出了狞笑,仿佛是想到了膈应齐家的好办法。
老太太摇头,眼前这个人真是疯的不轻,败坏自己亲外孙女儿的名声儿,就是这么叫她高兴的事情?
老太太不再说话了,常老太太以为她是怕了,更是得意的“哼”了一声,扭头扬着下巴,趾高气昂的往外走。
出客厅的时候,这才见到齐承霖和阮丹晨站在一起。
阮丹晨面色平静,好像并没有受她的话的影响。
不过常老太太觉得,阮丹晨不过是在硬撑而已。
齐承霖表情冷冷的,常老太太就是不了解他,否则就会知道,齐承
霖现在的表情,绝对是要干大事儿的预兆,她很应该害怕。
“你们都听到了?”常老太太问,那老脸因为得意而显得有些狰狞,很像是黄土地因为缺水而一点点的龟裂。
齐承霖没有一丝表情,一惯低醇的嗓音平淡无波,“多谢你这么为我们家考虑。”
常老太太像是没听懂他的嘲讽似的,只恶意的咧嘴,让她那张老脸显得有些瘆人。
“既然都听到了,那你就好好考虑,别一时赌气害了自己。”常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说道。
齐承霖没有说话,常老太太哼了一声,这才走了。
齐承霖和阮丹晨进了客厅,见老太太气的连灌了两大杯茶水,还在沙发上呼哧呼哧直喘,一个劲儿的抚顺自己的胸口。
见两人进来,气还是难平,“你们都听见了?”
齐承霖点点头,老太太便虚指着门口,那里常老太太早就不在了。
“你说,怎么就有她那种人?丹晨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了,能让她就这么见不得你好?”
“您别气,为了她不值当的。”阮丹晨坐到老太太身边说。
老太太看了眼齐承霖,“不是不让你告诉丹晨吗?这事儿不是一般的糟心,任谁听了都不好受,丹晨现在怀孕,不好让这种事儿伤心。你说她这样儿,是要气死谁?”
“当时我正好跟承霖在一起,既然是常老夫人,那肯定是跟我有关,我哪能装不知道呢。”
阮丹晨挽住老太太的胳膊,“而且,我是真的不难过,不是安慰您。也多亏了之前还不知道彼此关系的时候,就让我见识到了她的本性。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我也早就麻木了。所以现在不论她败坏我什么,我都不会惊讶,也不会难过。为了她而让我的孩子受伤,凭什么呢?”
老太太见她是真想开了,并不是在安慰自己,这便放心了。
拍拍她的肩膀,想到常老太太那糟心的,就替阮丹晨心疼。
“倒是因为我,竟是让齐家沾上了常老太太那样儿的,以后要是再有什么……”
“不会再有什么。”齐承霖淡淡的说道。
阮丹晨看过去,见他表情认真,双唇抿着,她点点头,至于他打算怎么做,她没问。
总不能因为她,让整个齐家跟着遭罪,所以她没拦。而且她相信齐承霖有分寸,也不会让常志远跟着吃亏。
阮丹晨又把老太太给哄开心了,这才跟齐承霖回了公司。
不过她却不知道,齐承霖把她送回设计部后,转身又离开了齐临,路上给常志远打了电话。
而后,常志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了齐承霖。两人边在办公室里谈了两个多小时,齐承霖才离开。
常志远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表情又坚硬了起来,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
刘向雯此时正来看过常志行,往公司外走。一边气常志行如扶不起的阿斗,她都那么为他打算好了,可他依然不想要跟常志远争。明明都是为他好,反而今天又被他教训了一顿。
刘向雯沉着脸,目光突然一凝,看到走在前面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刘向雯赶紧往前追了几步,一直到前面那人出了公司的大门,拐弯的时候,才总算是看到了他的侧脸。
齐承霖!
刘向雯身子定住,当下便阴谋论了。
齐承霖一定是来找常志远谈合作,甚至不知道谈些什么其他的。齐承霖这是摆足了架势,要支持常志远了!
刘向雯心里满满的危机感,神色慌张的疾步离开。
刘向雯离开后没多久,常志远也从公司出来,直奔常老太太那儿,又给莫语欣打了电话,让她也去。
等常志远进门,看到莫语欣已经到了,正坐在一侧的沙发,而刘向雯则和常老太太坐在一起,正在轻声安抚常老太太什么。
常静秋则坐在轮椅上,靠在常老太太的另一边。
三人都没理莫语欣,常老太太时不时的还拿眼刀子刮她。
常志远眉头皱起,便沉着脸走过去。p>
常老太太不耐烦的看他一眼,“这个时候你不在公司,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妈,您今天跑去齐家老宅,说丹晨克亲人?”常志远问道,声音平静,却像是深夜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无风,却异常的深沉。
莫语欣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常老太太。
这老太太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克亲人,这种话竟然还跑到齐家老宅去说!
“你就为了这事儿,巴巴的跑回来,是要怎么样?教训我?”常老太太目光不悦,冷冷的看着常志远。“你就为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扔下一整个公司不管,合适吗?”
刘向雯明白了,原来刚才齐承霖亲自去了常和,就是告状去的。
她冷笑,还当齐承霖有多大本事呢!
常志远气笑了,“那您跑去齐家老宅说那些话,就合适?您到底想干什么?我还真是看不透您了?您去说这些话,是想让他们离婚?让丹晨被齐家赶出来?”
“我不过是去给齐家提个醒儿,再说她确实命硬,八字凶。她现在既然是咱们常家的姑娘,总不能传出常家姑娘命硬的事情,多不好听?万一齐家真出事了可怎么办?咱们又不能害人。让人知道了,再平白连累了静秋。”
常志远气红了眼,“不管怎么说,丹晨是您亲外孙女儿,她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唯一差的,就是这27年来没有养在您身边,可这也不是她的错。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作践她!您到底看她哪儿不顺眼,跟她多大的仇怨,就这么看不得她过得好,您说啊!您倒是说说啊!也让我明白明白,啊?”
“命硬,八字凶?这种封建迷信,莫须有的事情,您都能说得跟真的一样,您怕连累了常静秋,怎么不想想您的亲外孙女儿的幸福?没什么大仇怨,只因为您不喜欢她,就这样败坏她,您……您……”常志远说到最后,紧咬着牙关,后牙死死地咬着,都要咬碎了。
“您不喜欢她,你们不相往来就是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能让您做到这地步!”
常志远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幸亏齐家是明事理的人,不惧怕这些怪力乱神的。这要是放在别的家族,那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是听起来再荒诞,可为了以防万一,也肯定要先舍弃了阮丹晨再说。
阮丹晨命硬克亲人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还怎么立足?谁愿意跟她亲近?
这辈子,阮丹晨就毁了!
常老太太这就是把阮丹晨往绝路上逼啊!
还说要把她往南方小城去搁着,看哪家对手不顺眼了就把阮丹晨嫁过去。
这不是把阮丹晨当外孙女儿,分明是把她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凶器了!
常老太太的话听起来荒诞,可常志远知道,她真真是那么想的。
只要阮丹晨真的被齐家赶出来,常老太太立马就会那么做!
常老太太绷着脸,之前在齐家老宅被那个齐老太太骂,回来后又被常志远指着鼻子骂。
常老太太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大哥,我知道您喜欢丹晨,疼她,可是这样回来劈头盖脸的就责怪妈,也不太好吧。”刘向雯偷偷看了眼常老太太的表情,见她对自己这番话很是满意,便继续说,“刚才我去过常和见至行,结果却看到了齐承霖。是他跑去跟你告状的吧?你就听他的片面之词,就舍下工作回来指责妈,你——”
刘向雯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跟齐承霖处好关系,可也不能这样偏帮他啊!”
常老太太一听,立即也想到了,面色不善的看着常志远,“我倒也奇怪,你跟齐承霖怎么关系那么好,有点儿事情,他就跑去跟你告状了。既然关系那么好,当初让齐承霖给常和多些关照你还拦着,到底安的什么心?他能去跟你告状,让你回来顶撞我,不能多给常和点儿生意?你那天反对的倒是快,我看你现在心都偏到齐家那儿去了!”
“齐承霖今天来找我,是出于私事,私下里我跟他关系好有什么错?公事上我们一码归一码,就像齐承霖也不会要求我亏本去给齐临什么。我安的什么心?公私分明,这就是我安的心。”常至远眯着眼睛问,“倒是您,这是在怀疑我什么?”
“我们家当然不能亏本,做生意不都是
为着自己的利益来吗?哪还有为对方着想的。再说,咱家跟齐家能一样吗?齐家亏点儿也没什么,反正他们那么有钱,就算亏个一桩两桩的也损失不了什么,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从手指头缝里漏点儿沙子给我们。可我们不同,我们哪亏的起。再说他既然是我们亲家,帮我们还不是应该的吗?你总说我对阮丹晨不好,可她这么不想着我们,就没把我们当亲人。”常老太太撇撇嘴,越说还越委屈上了。
“人家有钱那是人家的事情,咱家又不缺齐家那么一单两单的生意,难不成您还想把常家变成九大家族之一吗?”常至远无力了,哭笑不得的问。
本是想嘲讽常老太太的,谁知竟见常老太太竟然很心动的样子,自己这话竟然还说到常老太太心坎儿里了,常至远顿时便不好了。
“那也不是不可能。”常老太太想想还挺兴奋,“既然咱们是亲戚,那让齐家拉拔咱们一把。”
常至远气极反笑,“八大家族的亲戚多了去了,不说别家的联姻,就是齐家也一直都跟人联姻着,从齐家老夫人的家族,到夏家,关家,人家哪个都不比咱家差,见着人家让齐家拉拔了没有?要是每个跟八大家族联姻的,都让八大家族拉拔,现在早就成几十大家族了。八大家族有今天的地位,不是一蹴而就的,人家是千百年的积累,如果随随便便什么家族都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八大家族就不是八大家族了,人们也不会对他们那么恭敬羡慕又趋之若鹜。”
“这种梦,妈您还是少做,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吧!现在什么都不缺着您的,就算多更多的钱,您的日子也跟现在没两样。”常志远疲惫的说道。
怎么没两样?至少别人要更尊敬她。
就像是齐老太太,把她一通骂,她都不敢还嘴。
“你这样推三阻四的,到底是为什么?既然跟齐承霖关系好,为什么不帮公司?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你对公司,到底还尽不尽心了?”常老太太翻了脸。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常志远皱眉问。
常老太太抿着唇,只是微微的挑了下眉毛,冷声说:“我知道你自己在外面又开了家公司,规模虽比不上常和,但是经过多年的经营,也着实不小。”
常志远只到常老太太想说什么了,目露嘲讽,便听常老太太说:“这么些年来,你把常和的生意慢慢的挪到你外面那家公司,也不无可能。以前我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觉得你是我儿子,我不好跟你计较什么,可是你显然也是心大了,难不成还想让你外面那家公司把常和给吞了不成?”
常志远心中说不出的失望,看着眼前的老人,这就是自己的母亲。不论他为家里做了多少,她总以最恶意的角度揣测他。
罢了!罢了!
常志远失望的嗤笑一声,“起先我建立那家公司,是给静琬准备的。我知道,常和以后是要落到南南手里的。以弟妹的心胸,常和一旦落到他们家手里,以后哪还有静琬的饭吃。就是现在,还成天没事儿找事儿,跟有被害妄想症似的,成天撺掇着家里挤兑我。等将来我年纪大了,就算想护住静琬也没那个经历。”
“我知道,家里边儿您最喜欢静秋和嘉南,公司也是给自己孙子留的,跟静琬没什么事儿。我也真是累了,成天被你们冤枉着,算计着,我也想带着妻子女儿过点儿平静日子,不想再跟你们吵了。外头那公司,是我们夫妻俩这些年的继续创立的,所有的生意都是语欣的侄子辛辛苦苦拉回来的。不管是创立公司的钱,还是生意,都跟常和没一点儿关系,没占家里一点儿便宜。真要说,还是占了莫家的便宜。语欣侄子在进莫家公司前,就先来我在外头的公司实习,积累经验,一些生意订单,都是莫家给的,还有看着莫家的面子给的。”
常志远嘲讽的轻嗤一声,“我就是怕你们说我占你们便宜什么的,所以常家的一切,我一分没动,谁知道你们竟然还会这么想。”常志远想想就觉得可悲。
一家人却要这么防范。
“不过既然今天你们说起这件事情了,不放心我在外面的公司,总觉得我把常和应得的好处都挪到外头那家公司去,那我今天下午回去公司就打辞职报告,明天正式跟至行交接,把公司交给他,我专心回去经营我们家那公司。”常志远看了眼刘向雯,“日后我们也不跟你们争,常和我应有的股份我留着,至于其他的,都留给你们,以后也不用再整天想着我要打压谁,为了霸着公司特意去亲近齐承霖。”
刘向雯脸色变了变,没想到常志远连这都知道。
“弟妹,以后常和我
也不管了,好赖都不是我的事情,将来静琬也不会进常和。我拿积蓄创立公司就是为了给女儿留一个退路,不会去跟你们争,所以以后你也不需要再针对她,将来也别为了争公司给她使绊子。”常志远深吸一口气,想到在来之前,跟齐承霖在办公室中的谈话。
“说白了,以后你们有事就都别来找我了,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管。你们好,我也不跟你们沾光。你们要是出了事不好,也别来找我帮忙。我们家以后就守着自己家的那个小公司,自己好好过,如果我们那公司出现什么问题,也不会来求你们帮忙,不会让你们贴钱。”常志远冷声说道。
这话,把刘向雯本欲出口的问题都给堵住了。
常老太太目光闪动,“你真肯放弃常和?”
常志远面露嘲讽,说的好像他以前不择手段的霸着一样。
常志远现在真心心累,没想到过去的努力,在这些人眼里根本就是他在使手段霸占常和。
“没什么肯不肯的,正好我也累了。”常志远平静地说道,“妈您那么相信至行的能力,那就放手让他试试,如果他能带领常家更上一层楼,我也替你们高兴。如果没别的事儿,那我们就走了。”
莫语欣跟着起身,走到常志远身旁,打算跟他一起走。
这一家子糟心的,她早就不爱伺候了。
“对了,丹晨的事情,你们也别管。这家的事情我不管了,我就想好好护着我姐姐留下的女儿。公司我交出来了,不会跟齐承霖联合起来对你们有任何的威胁,所以你们以后也别再去作践她。以后她的事情,跟这家无关。”
常志远在说的时候,目光特意在常静秋和刘向雯的脸上停留。
果然,见常静秋和刘向雯脸色都微微一变。即使极力隐藏,仍掩饰不住表情的龟裂。
常志远心中冷哼,便对常老太太说:“对这家来说,丹晨才是这家跟齐承霖唯一的联系,我勉强算是沾了丹晨的光。现在我们俩都不理这家的事情,以后你们谁也别打着齐家亲家的名头出去给自己脸上贴金,坏了丹晨的名声,也别拿这层关系出去说事儿,一边享受着丹晨带来的好处,一边还要出去诋毁她。否则别怪我到时候也站出来,跟你们一条条的掰扯一下。”
“有我这个常家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别人也不会全信了你们。而且,你们在外头的名声儿,着实没我好,说话的分量也真没我管用。”常志远眯着眼睛,会说这番话,也是担心这些人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幸亏,她们脸上露出了愤怒、不甘,还有忌惮的表情,常至远这才放心了,带着莫语欣出了门。
他这才问:“怪我吗?”
莫语欣摇头,脸上反而露出了轻松的表情,“这样挺好的,不用再顾及他们。再说,咱家公司虽不能跟常和比,可也不会让咱们缺吃少穿了,生活质量也不会改变。”
莫语欣轻松的突出一口气,“以后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过来了?”
常至远笑着点头。
……
当天下午,常至远就递交了辞呈,在业内产生了极大的震动。记者们纷纷打电话求证事情的真实性,常至远和莫语欣,包括他的助理,常和人事部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阮丹晨还并不知道,只是晚上上网,看到一些非官方的消息。
说常至远疑似在今天下午递交辞呈,但常和员工表示并不知此事,而常和高层都一直无法取得联系。
这些消息并不是记者们以官博发出来的,都是以个人的名义发出。
但架不住有不少记者都发了,阮丹晨担心,便给常至远打电话,结果打不通。
她想去常至远家,亲自求证一下,却被齐承霖拦住了。
“这会儿他家那里肯定有很多记者,咱们这时候去是添乱。”齐承霖说道。
阮丹晨这才作罢,但隐隐的担心,怕是自己连累了常至远。
怎么这么巧,今天常老太太才找去了齐家老宅,下午常至远就辞职了?
但未经确定的事情,她又不好去问齐承霖。
阮丹晨只能带着一肚子的担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还是被齐承霖给困在了怀里,听着他带着困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折腾了,我明天一早有会,你想
让我在会上打瞌睡?”
阮丹晨这才不动了,努力要睡着,便又听他说:“你信我的,明天上午肯定就有确切消息了。
于是第二天上午,阮丹晨在公司,就一直在刷网上的新闻。
突然想到,高晓阳就是负责这方面的,肯定有第一手资料。常至远她联系不到,但高晓阳她能联系到。
与其在这儿刷网页,还不如直接问她。
打电话过去,高晓阳果然是知道的,她那边声音闹哄哄的,“你电话来的太是时候了,我刚从常和出来,来的记者都疯了。常至远昨天确实已经提出辞职了,即时生效的那种。今天上午,他就当着全公司的面,把工作都交给了常至行,总裁就由常至行来当了。我正要回去写稿子赶紧发呢,这可是大事儿。”
“对了,你怎么打听起常至远的事儿了。”高晓阳奇怪的问。
“他是我舅舅。”阮丹晨如实说道。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我直觉常至远辞职跟你有关啊。”高晓阳敏锐的问。
“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也不来问你了。不过关于他是我舅舅的事情,比较复杂,改天跟你慢慢说。”阮丹晨说道。
高晓阳赶着在路上赶紧把稿子先写出来,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发布,所以也没多问,便挂了电话,先忙自己的去了。
过不了多久,新闻果然出来了。
常至远接受了采访,表示自己辞职,并且专心经营自己独立创立的公司。而由于同业竞争条款的关系,他自己的公司与常和并无业务上的冲突。
然后便是一些官方的回答,表示虽然人不在常和了,但仍然祝常和越来越好。并否认了自己退出常和是因为与家人不和的关系。
只说是因为常和需要一些改变,而他也需要休息。现在去自己创立的公司,也是为了教家里的小辈,只要把他们教出来了,就彻底退休。
中午的时候,阮丹晨接到了常志远的电话,听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不妥,不像是被逼迫伤心的样子,还约他们晚上一起吃饭。
于是晚上,齐承霖和阮丹晨带上了小家伙,常志远也跟莫语欣带着常静琬一起出席。
因为之前见过了小家伙,所以在学校里,常静琬也经常去找齐佑宣,给他偷偷带点儿吃的什么的,两人慢慢的也熟了。
小家伙好像跟谁都没代沟,跟阮泽尔能玩到一起去,跟常静琬照样能玩儿到一起,常静琬现在简直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疼。
两家人约在盛悦,因为常志远现在无事一身轻,跟莫语欣先到了。常静琬还要上课,放学时间跟齐佑宣这个小学一年级学生不同,齐佑宣放学比较早,所以常静琬晚上放学直接从学校过来。
昨晚,常志远也跟常静琬说了,常静琬早知道公司的存在,所以并不惊讶,也不觉得常志远离开常和有多可惜,出乎常志远的意料,她很平静的就接受了。
等阮丹晨三人到的时候,常志远正跟莫语欣聊天,两人有说有笑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故意做给阮丹晨看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跟我被人挤兑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常志远笑道,“快来坐,今晚我请客。”
小家伙扭着小ρi股便拱到了常志远身边,那动作简直就跟小猪仔似的。
“祝贺舅姥爷脱离苦海啊!”小家伙小胖手我成拳头作揖,把常志远逗得哈哈直笑。
然后便又看到小家伙不住的耍宝卖萌,常志远摸摸他的小脑袋,“不用哄舅姥爷啦,舅姥爷是真没事,相反现在特别轻松。”
莫语欣对坐下来的阮丹晨和齐承霖说:“那天在常家,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你也看见了,老太太也是心偏的厉害,一心只为了常静秋和常志行好,志远做的再好,付出的再多,老太太始终是不满意。我们也累了。昨天老太太去老宅说的那些话,你舅舅知道了,就去找老太太了,谁知道老太太竟然说你舅舅对公司不尽心,不找承霖帮忙是为了把常和的好处都挪到我们自己的公司去。我们自己的公司不大,就是为了给静琬留着的。按照老太太那态度,将来一旦志远退休,静琬肯定是什么都捞不着,还不知道要被刘向雯怎么欺负。索性我们也就不去争了。”
“我们俩都累了,平时他们总找茬,我们也有不耐烦的时候。所以借着这次机会,干脆就把常和让出来
,省的你舅舅卖力还不讨好。正好,也能带带我们家自己的公司,不然你舅舅为了常和忙里忙外,掏心掏肺的,还要被人猜疑,将来常和也跟我们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都要落到老太太孙子的手上,我们何必还要这样吃力不讨好?”
---题外话---之前有亲建议不如让常志远分家,觉得这个建议很不错,于是就趁机让常志远分出来了,开始专心对付那帮作死的,对付完了,这篇番外也要结束了,这个月应该就能结束了吧,应该是差不多的~看承霖去找常志远,应该就能猜到这里有承霖的手笔吧~
另外现在看到有人猛夸之前的四神,真是心中不胜唏嘘,因为之前扫黄和高干,着实删掉了不少内容,比如四神3,以前是300万,现在成了280w。当初每本书写到后来都会被人骂,比如四神3一百七八十万的时候开始天天被人排着队骂的狗血喷头,还有人说我为了给自己买墓地呢,跟现在是一个情况。不过当时年轻火气盛,帖子全删了,不像现在,懒得删,骂吧,留着虽然糟心但也是对爷心理素质的一种锻炼啊
狗熊掰棒米,只顾眼前
“现在把工作都交给至行,至行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可惜刘向雯没有,可偏偏至行又管不住老婆和母亲,公司放到他手里,好赖也不关我们的事了。”
莫语欣叹口气,“只希望到时候公司遇到困难,他们别又来找我们,又要让志远回去收拾烂摊子,还要被人嫌弃。囡”
“我本不适合说这话。”阮丹晨想想,还是没忍住,常志远对她好,她便忍不住掏心掏肺,“就算到时候回来找舅舅,舅舅不回去帮忙就是。我猜昨天应该是已经跟老太太撕破脸了,既然如此,也有理由拒绝他们。只看舅舅狠不狠的下这个心了。固然是一家人,可她们做的事情没把你们当成家人,你们不去做害他们的事情,但也不会任他们这样糟践自己。”
“狠得下,有什么狠不下的。”常志远灌了口茶,“老太太能狠得下心这么对你,我只不过是撂下公司不管,左右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总不能什么结果都要我替他们背。常和底子在那儿,就算至行能力不行,也不至于把常和给弄没了。再说常家的资产也够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了,至于心大不知满足,我可管不了。”
见两人是真没放在心上,阮丹晨便放心的不再提这件事,直到常静琬背着书包,穿着稷下学府的校服来了,高高兴兴地叫了姐姐、姐夫,便直接把小家伙给叫了过来,两只手很是喜欢的在他小胖脸上搓揉了一番。
小家伙的脸都被她挤成小猪样,看在平时在学校,姨姨没少给自己好吃的份上,便忍了鲺。
等菜都上来了,大人们在聊天吃东西,常静琬这才小声对小家伙说:“我刚才在路上买了牛肉干,等着明天上学,我送去你们班门口啊。”
小家伙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表姐,“姨,你真好!”
小家伙真觉得,自己这舅舅和姨姨实在是太给力了!
一个会偷偷地请他去饭店吃肉,一个偷偷地在学校请他吃肉。
常静琬见小家伙这么喜欢自己的样子,也特别得意,想咧开嘴,又忍住了,矜持的勾着嘴角,眼睛却弯弯的成了两道小月牙。
“姨姨就是应该要对你好的呀!”常静琬高兴地脸都红了,“等我下个月拿到零花钱,中午请你在学校餐厅吃大餐!”
稷下学府的学校食堂分两种形式,一种是定式的,几样肉和蔬菜摆在大食盘里,每人20块钱,就能从这些菜中选一道肉和两道蔬菜。
齐承霖为了控制小家伙的饮食,严格把控每天只准他吃这种20快一顿的饭,每个月给他往饭卡里充的钱都是算的正正好好的,让小家伙想偷偷给自己开个小灶都不行。
是以每天中午去打饭的时候,都要对食堂大妈撒娇卖萌,多要点儿肉。
偏偏食堂大妈还很吃他这一套,倒是训练的小家伙如今卖萌技能蹭蹭往上涨。
而另一种,则是餐厅单点,中式炒菜,西餐,还有日料,甚至包括东南亚料理,应有尽有,这也是稷下学府的学生们大都会选择的。但是每一道菜,哪怕是青菜,都不是可怜的20块钱能买来的,小家伙空有向往餐厅的心,没有那份儿钱。
而常静琬所说的,便是这个了。
小家伙跐溜的吸了口口水,“姨姨,我……我听说那餐厅里的菜特别好吃。”
“是的呀,披萨,意大利面,牛排,烤大虾,拉面,鳗鱼饭,胡椒炒蟹,好多好多的。”常静琬点头,“每天吃饭都不重样呢!”
小家伙简直受不了了,“你什么时候拿零花钱呢?”
“这月的最后一天,所以下个月一号我就能请你吃啊!”常静琬笑眯眯的拍拍小家伙的小脑袋。
“姨姨,等着周末的时候,我叫上阮舅舅,咱们一起出去玩啊!去……去好吃的饭店呢!”小家伙吞了口口水,很不好意思的扭扭小腰,小脸红扑扑的抬头看常静琬。“我听张明明说,有家饭店的西班牙海鲜烩饭,特别特别好吃。”
“好呀。”常静琬笑眯眯的应了。
……
第二天,常志远家和齐承霖一家子一起用餐的照片就曝光了。有从包间的窗户照进去的,有他们一同从饭店门口出来的。
众人猛然间发现,常至远跟齐承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看照片,都能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是极亲近的,常静琬更是牵着齐佑宣的手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齐家早打了招呼,这些照片登出来的时候,齐佑宣的脸都
打了马赛克。
而常至远早晨正式宣布辞去常和总裁之职,晚上就跟齐承霖一家亲近用餐,不得不让人好好想想,常至远离开常和究竟为了什么。
刘向雯放下ipad,转头便对常老太太说:“妈,你看大哥辞职是不是故意的?怎么辞了职转头就去找齐承霖了?还说什么公私分明的,我现在怎么觉得,大哥是跟齐承霖说好了呢?说不定齐承霖转头就把跟常和的合作撤了,全都给大哥。”
一旁在这件事情上甚少发言的常静秋也表情严肃的说:“外婆,我觉得这件事不对,小舅妈说得对,大舅舅以前纵使你不满意,也一直没放弃过常和,怎么这次那么干脆,一点儿预兆都没有?要说是因为这次争吵,可以前争吵的还少了吗?我看大舅舅就是借着这次争吵的机会达成目的而已。”
常老太太喝了口茶,表情很难看,“静秋,你脑筋好使,你说说他想干什么?”
常静秋作势想了一会儿,突然脸色大变,让常老太太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外婆,你说,就凭大舅舅跟齐承霖的关系,他恐怕要为大舅舅出气的吧?阮丹晨都明着说了,常家她只认大舅舅。大舅舅这次肯定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是被咱们给挤出去了。他对记者虽说得好听,否认了家族不合。可他的话并没有人相信,大家都说他是被逼着辞职的。一旦跟齐承霖走的近了,不就更坐实了这个猜测吗?”
“到时候齐承霖不再跟常和合作,转而支持大舅舅的那间公司,那咱们家就危险了。之前齐承霖只放话跟咱们家再无往来,就没人敢再跟咱们走得近。现在又牵扯到工作上,如果齐承霖摆明了针对,公司可就危险了。他们知道齐家跟咱们不合,唯独看重大舅舅,还不都赶着去亲近大舅舅,冷落咱们家?只要能给大舅舅的订单,那肯定都先可着他,常和就只能接着他剩下的。”
“那你说可怎么办?”常老太太有些慌,抓紧了常静秋的手。
以前都有常至远处理大小事情,她在家里从来不用操心,偏偏还就爱刷存在感,没事儿就指手画脚一番,挑挑毛病。
纵使挑的不对,她也觉得自己对,常至远知道她的脾气,也不会跟她较真儿。自己原先打算怎么办还怎么办。
是以从来没出过差错,常老太太变更觉得自己说的都对。
所以现在一出事,没了常志远在前头顶着拿主意,常老太太立即就慌了,竟是什么主意都没有。
常静秋握着常老太太的手,给她安心,“您放心,这事儿其实很好办,看起来好像会给咱家带来很大的麻烦,但大舅舅和齐承霖聪明一世,却没想到其实这事儿并不难解决。”
在常老太太期待的目光下,常静秋说:“只要咱们放出风声去,说阮丹晨是咱们家失散已久的小姐,您的亲外孙女儿,那么齐承霖一家跟大舅舅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就没什么奇怪的了。亲戚之间一起吃顿饭而已,哪还有那么多阴谋论呢?再说,只要他们知道,齐家跟咱家也是姻亲了,那也就不敢小看常和,还不是有大笔大笔的生意进来?”
常老太太高兴地摸着常静秋的后脑,“哎,我就知道你是有出息的,如果能进常和,肯定能帮着公司大忙。”
旁边刘向雯却是听了变了脸色,她好不容易才挤兑走了常志远,让常和落到常志行的手里,再来个常静秋,这常老太太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省心。
“左右你现在也不再去报社上班了,成天在家陪我这个老太太也不是个事儿,就去常和帮帮忙,怎么样?”常老太太拍着常静秋的手说。
倒是很喜欢现在这种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感觉。
常老太太突然觉得,自己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外婆,你是嫌弃我在家里,觉得烦了吗?”常静秋一副可怜的样子,撒娇问。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外婆反倒是怕你在家里憋坏了,你也不出门,总守着我这个老太婆,多没意思?”常老太太一脸慈爱的说道,“而且,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不见人,早晚还是要出去的。”
常静秋低下头,“我……我要好好想想。”
……
第二天,便传出了阮丹晨是常家小姐的事情。
有记者立即联系了常家的人,包括常志行和刘向雯,就连常静秋都接到了记者的电话。
他们当然不会否认,常志行对外说:“我们也正想找
个机会,对外宣布。”
而常志远在这个消息出来后,便猜到了是谁的手笔。
“呵,女人的手段,一向都这么小家子气。狗熊掰棒米,只顾眼前。”常志远讽道,将ipad随意的往旁边一扔。
常静秋这办法,倒是能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可对后面的事情却是没有用。
而且常静秋想到的这个办法,他跟齐承霖早就算好了。
“那家人真是不要脸了,之前还嫌弃丹晨,结果咱们跟丹晨一家子一起吃饭的照片一出来,他们又上赶着认了丹晨。”莫语欣提起那家人都恶心,现在她也不管常志远的心情了,估计他们干的恶心事儿,常志远比她还糟心。
“没关系,这点我跟齐承霖早就料到了。现在因为丹晨的关系,他们现在倒是风光了,只是现在越风光,过几日就越没脸。”常志远冷嗤道。
……
常和着实风光了不少,因为跟阮丹晨的关系曝光,大家都想着齐家之前对常家的那点儿处罚应该也解禁了,大小宴会也不再避讳着常家。
甚至一些合作也都很主动的找上门来,常志行也是春风得意。
就算他能力一般,但让常和维持原状总还是可以的吧。再说因为跟齐家这层关系,这些人上赶着送生意,当常和总裁,也不是那么难。
没事儿跟常老太太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谈起近来的生意,常老太太也是很高兴,“你看,你不比你大哥差,公司的业绩甚至比你大哥在的时候还要好。你的能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常至行也是高兴极了。
常老太太又提出让常静秋进公司帮忙,为了让常老太太高兴,常至行痛快的答应了,反正现在大权他把持着,也不怕常静秋怎么样。
而且常老太太就是糊涂,也不至于让常静秋这个外人把自己的亲儿子比下去。
常和这样风生水起了一段日子以后,齐家便迎来了齐佑宣的生日。
齐承霖特意订下了王朝内的自助餐厅,邀请齐佑宣的朋友们一起来开party。
除了小孩子们,家长们自然也陪同参加了。除了这些人之外,齐家和阮家人当然也都要一起给小家伙过生日。而常家那边,齐承霖只邀请了常至远一家。对于小家伙的生日,party并不能算隆重,也并不大张旗鼓。
但是在齐承霖“无意的”透露下,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件事。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怎么齐家就只邀请了常至远一家子呢,阮家可是一大家子都参加了啊!
心思活络的,不由又想到,之前常至远辞职那天,也是只有他们家跟齐承霖一家子一起吃饭的。
要说打听事情,除了贵妇们之间的八卦,家里大婶儿们出门跟别家佣人聊八卦,也是十分重要的消息来源。甚至比家里女主人们知道的还要多。
女主人们的八卦来源,还真大都是听家里大嫂们说的。
于是最近,佣人们出门买菜聊天的话题,就都在常家跟阮丹晨的关系上了。
这几天,陈嫂,刘婶儿和郑婶就是重点关注对象。
郑婶儿就是出门倒垃圾都能偶遇上楼里和小区里的人好几次。
齐承霖家住在5号楼,远在25号楼的人都能在5号楼底下跟她偶遇。
“哦,常家啊!说实在的,我们夫人就跟常家那位大先生一家子感情好,常大先生一家子是好人,真心疼我们夫人,不像常家其他人,也不知怎么就那么不喜欢我们夫人。那常老太太还跑到老宅去,跟老夫人说我们夫人的坏话,我们老夫人便把那常老太太给赶走了。所以我们先生夫人从来不上常家的门,只跟常大先生来往。”
这段话,郑婶都要说麻木了,简直倒背如流。
只要来人稍加暗示,郑婶就特别痛快的告诉他们。
于是众人这才知道,齐家跟常家的关系还是那样儿,只跟常志远的关系好。
于是原本跟常和来往的还挺密切的人,又都纷纷的疏远了。常和的生意一下子又少了许多。而他们对于常志远,依旧很客气。
觉得这也不是亏本的买卖,哪怕以后常志远又回到了常家,他们也不曾得罪过他,左右常家的其他人都没什么
用。
常志行还在奇怪,怎么突然前后变化那么大。
因为之前那些人纷纷前来示好也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很多合同都还没来得及签,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但是彼此之间也都派代表去商议合同的具体事宜,以及执行的具体情况等等,只等着法务部拟定合同,便能签了。
就在都已经约好了日期签订合同的时候,对方却纷纷反悔了。常志行这几天尽是接到助理的报告,表示哪家公司合同签不了了,那家公司好像很为难,已经取消了项目发展,还有的只是找秘书来通知一声,还挺不客气。
常志行一筹莫展,这几天的眉头天天都是拧着的。一直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曾怀疑过,是不是常志远在背后使绊子,可是问过之后,发现常志远可老实了,专心经营他那家公司,都没跟以前的生意伙伴联系,利用人情来揽生意。
“常总。”助理进来。
常志行郁闷坏了,“又是谁家说合同签不了了?”
“不是。”助理摇头,可表情却更沉重,“刚听说,常总……常大先生那家公司突然签了许多合同,很多都是之前与咱们取消签约的公司。”
“果然是大哥在背后捣鬼!”常志行一拍桌子,怒道。
“不是,常先生并没有主动去联系过他们。只是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听说,阮丹晨跟常家的关系并不好,只跟常先生关系好。他们之前会跟咱们签约,也是因为阮丹晨的缘故,可现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便把合同都撤了,去找了常先生。本来这种听说的事情不靠谱,可他们不知道是哪儿的消息源,特别确定,所以才这么干脆利索。”助理说道。
常志远心中一惊,便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
生日这天,小家伙相当兴奋。
因为毕竟不是正式的宴会,就是为了孩子们准备的,所以以孩子们高兴放松为主,并没那么多讲究。
而且考虑到孩子们晚上要早睡,所以party订在了中午。
小家伙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蹦蹦跳跳的进了王朝,见到自己的小伙伴们已经来了,特别的得瑟。
小家伙的小伙伴们都是男孩子,齐佑宣表示,需要从小就为小沐然守身如玉,所以不能跟女孩子一起玩耍。
但是考虑到今天只叫沐然一个女孩子过来,怕小沐然会寂寞没人玩,干脆让小伙伴们如果有姐姐妹妹,年岁相差不大的,就都叫来,所以打扮可爱的小姑娘着实不少。
“哥哥,佑宣的爸爸妈妈长的真好看。”张明明的妹妹悄悄地对张明明说道。
小家伙耳朵动一动,便听见了,小胸膛一挺,“那是,我这么好看,他们,随我呀!”
---题外话---感觉姨姨和舅舅也能成一对萌cp啊~
从小家伙生日开始,就是常家倒霉日子的开始,下章开始就看他们倒霉啦~
间接接吻什么的,哎哟好害羞
齐承霖:“……”
得瑟完了,小家伙又蹭到小沐然的跟前,“今天我要收到好多礼物,你记得要来我家玩呀!”
小沐然点点头,嘴里还含着根棒棒糖,觉得佑宣待自己很好,她也应该跟他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鲺。
于是把已经含化了一半的棒棒糖拿出来,举到小家伙的嘴巴前,“佑宣哥哥,我有糖,咱们也一起吃。囡”
小家伙看着圆圆的棒棒糖,被小沐然含的亮晶晶的。小家伙当即高兴地眼睛都瞧不见了,大口就把棒棒糖含住。
间接接吻什么的,哎哟好害羞!
小家伙很是用力的咂摸了一下,才交给小沐然,“好甜,沐沐你吃。”
小沐然觉得这是在跟佑宣有福同享来着,特别高兴,二话不说便继续吃了。
卫子戚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脸黑的上前,今天要不是齐佑宣的生日,他就把他丢出去!
他就晚来一步,这小子就占了自己闺女的便宜,简直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阮丹晨一看卫子戚就是要发作,要修理敢占自己女儿便宜的小混蛋,偏偏这小混蛋是她儿子。
阮丹晨赶紧说:“咱们快上去吧,上面好吃的、好玩的,都准备好了。还特地为小姑娘们准备了好多迪斯尼的动画片,还有玩具可以玩过家家。”
孩子们一听,“耶”的一声,便兴奋地让自己的爸爸妈妈带他们去,愣是把卫子戚给冲散了。
阮丹晨趁机赶紧把这不省心的小家伙给拉了过来。
卫然也牵住了小沐然的手,谁知道齐佑宣竟然还回头,不知死活的扯着嗓门喊:“沐沐,一会儿我们玩过家家啊!我当爸爸,你当妈妈,让张明明当儿子!”
张妈妈:“……”
张明明:“……”
……
小家伙作为小寿星,已经吹了蜡烛许了愿,又收了礼物。常志远果然给了他七份礼物,把之前的都补齐了。
现在小家伙们正每人端着一块蛋糕,吃的满嘴的奶油,就连腮帮子上都有,一个个跟小花猫似的。
他们大人则在另一边聚在一起,正在聊天,既然是齐佑宣小伙伴们的父母,齐承霖也很给面子。
这时候,经理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以正常的音量对齐承霖说:“霖少,常老太太、常志行和刘向雯在大厅坐着,想要上来参加小公子的派对。”
常志远挑了挑眉,没想到常老太太为了常志行,真能舍得下脸。
王朝的vip卡在常志远手里,名字也是他的,哪怕是常志行带着他的卡过来也没用,所以他们三个人也只能在大厅坐着了。
“我们并没有邀请他们,要是谁都厚着脸皮硬邀来参加,我们都答应了,那要请帖有什么用?谁还重视我们齐家呢,都想来就来了。他们乐意等的话,就让他们等。这是我的原话,记得一字不漏的回他们。”齐承霖放下筷子,“记得让大家都看到他们在等。”
经理点点头便走了,回去回复常至行,果真是把齐承霖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身为王朝的经理,他还真不怕常家。
常至行涨红了脸,羞臊的,还有点儿气愤。
常老太太差点儿就要冲到齐承霖他们那儿了,昨天常至行回来,说了最近公司的事情,求她跟齐家和好,跟阮丹晨和好。不然的话,常和真要垮了。
常老太太本来是不愿意的,可为了儿子,为了公司,她就算心里再不甘愿也拉下了这张老脸。
谁知道今天就来碰了一鼻子灰。
常老太太恼羞成怒,“我说了我不来,你非让我来。他们是小辈,哪能让我这个晚辈巴巴的主动过来!”
“妈。”常志行苦口婆心的劝道,“现在齐家的二老和阮家的二老也都在,所以您来才是最合适的。”
“你说合适,好,我来了,可是他们连见都不见我们,还让外人来传话,摆明了就是要给我们难堪!”常老太太绷着脸。
常志行的脸色也不好,想说要不是你把齐家跟阮家都得罪死了,哪会出现这种情况。
常老太太却霍的起身,“我要走了,才不要在这儿丢人
!”
常志行叹口气,“要不,让司机先送您回去。我跟向雯在这儿等等。”
常老太太勉强点头同意,刘向雯张口说:“要不我陪妈回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常志行给恶狠狠地瞪过来,得罪阮丹晨还有她的一份功劳,甚至千方百计的把常志远挤兑走也是她,这会儿想走?
“你给我老实呆着!自己惹出来的事儿,还想逃避?”常志行狠瞪着她,“如果他们不让咱参加,咱就在这儿等着,等他们出来,你给我去道歉!”
常老太太当然不会为了儿媳妇儿斥责儿子,不论常志行说什么,她都支持。
饶是刘向雯在一旁委屈的不行,她都装看不见。
刘向雯含怨的想,这会儿知道怪她了,当初他为什么不拦着?只是动动嘴皮子,表面说的挺义正言辞的,看着像是对得起常志远就行了,好似从来没想过要跟常志远争抢似的。可就冲他拦她根本不尽心,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就知道他心里也是想的,只是不乐意做那个坏人,就把她给推了出来。
现在倒好,出了事,倒全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了。
常老太太不管,就要往外走,却见家里的大嫂推着常静秋过来了。
她穿着蓝白条纹的雪纺衫,一条高腰及脚踝的奶白色长裙,将双腿给遮住了,雪纺衫扎在了长裙里,风姿绰约,带着股静雅的仙气。
再加上她现在坐着轮椅,脸上也只画着淡淡的韩式妆容,粉色的咬唇妆,双唇内侧带着粉色,外侧则显得较为苍白,让她的气质更显柔弱,十足十的一个病美人。
以前身体好的时候,常静秋举手投足都带着股骄傲,意气很是新鲜。可现在身子伤了,坐轮椅,又显得娇娇弱弱地,让人看着也会跟着心疼几番。
“外婆,小舅,小舅妈。”常静秋由大嫂推着过来,便将大嫂打发了。
“你怎么来了?”常老太太惊讶的问。
“我知道你们是过来跟阮丹晨和好的。得罪她也是因为我的问题,我怎么能不来?不管怎么说,咱们是一家人,应该要共同进退。我才是事情最初的起因,怎么能反倒是自己躲在家里,让你们在前头呢?”常静秋低头,轻声细语的说,“我跟阮丹晨低头认错,好好地求她。我如今已经是个残废了,难道她还要与我为难吗?咱们一家子人,把姿态放这么低求他们,要是再那样逼迫我们,那真就——”
“那真就是没良心了!”常老太太把话接过来,寒声道。
他们这边的话,早就一字不漏的传到齐承霖他们这边了。
常志远低着头都没脸见人了,眼瞧着齐老爷子和老太太脸黑出了油一样,阮老爷子也是怒哼了一声,毫不顾忌的说了句,“不知好歹!”
常志远特别尴尬,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齐承霖表情疏冷,只打了个电话,“人齐了,开始吧。”
……
楼下王朝大厅,常家的人并没有看到江源将车停在了王朝旁边不远的地方,从车里下来了两个人,赫然正是黄平贵和王丽霞。
“走吧,一会儿可是你们擅长的,好好演。”江源勾着嘴角,讥嘲道。
“齐……齐先生可要说话算话,我们这可是在拿我儿子的前途做赌注。”黄平贵还有些忐忑不安的说道。
“你们最近一直在b市,还没回去过,应该是不知道,现在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你儿子就知道了。”江源淡淡的说道。
黄平贵心中一喜,拿出手机便往家里打了电话。
“蛋儿,最近家里还好吧?”
“家里都挺好的。对了,爸,我昨天收到了一份a大的录取通知书。可是这高考才刚刚结束,还没开始填报志愿呢,怎么a大就来了通知书。不会是骗子吧?我听说现在这种假通知书挺多的。”
黄平贵赶紧说:“通知书呢?你没扔了吧?”
“没有,我看那通知书做的实在是挺好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也没舍得扔。”
“哎哟,幸好,你别扔了,那是真的通知书。”黄平贵赶紧说道。
“啥意思?”黄锦程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这个……”黄平贵觉得
不太好解释,干脆变找了个借口,“以前我不是在城里打工吗?认识了一个朋友,关系特好。结果这次来b市竟然遇到了,那朋友发了大财,现在可有本事,听说你今年高考,他认识人直接就把你安排进了a大。”
黄平贵没读多少书,这谎话编的也是处处漏洞,那得要多大的能量,才能说的这么随意,支使那么一家名校,通知书说下就下。
他当人人都是齐承霖呢?
只不过黄锦程现在也不过是刚刚高中毕业,又是打小困在村子里,没见过什么世面,当然不知道这些,竟也信了,不由特别惊喜。
又跟黄平贵兴奋地聊了几句,黄平贵听他说话都哆嗦了,语无伦次的。
挂了电话,黄平贵见江源仍是没什么表情,便赶紧点头哈腰的说:“放心了,这下可放心了。您放心,一会儿我跟我婆娘肯定会卖力的。”
江源点点头,便带着两人到了王朝门口,示意两人进去。
黄平贵跟王敏霞在门口酝酿了下情绪,进了王朝,一眼就找到了常家的方向。
王丽霞“嗷”的一声哀嚎,就冲了过来。
“静秋,你好狠的心,连爹娘都不认了,竟怕自己的身份被人知道,就威胁我们,还不让你弟弟上大学,你怎么能这样!”
常家被她弄了个措手不及,竟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眼睁睁的看着王丽霞扑过来抓住常静秋的衬衣就把她往上提。
王丽霞做惯了农活,挥锄头拿铁锹的,手上很有一把力气,竟是直接把常静秋提离了轮椅。
常静秋脸色惨白的尖叫,常至行便来拽王丽霞,“你干什么?怎么跑这儿来撒野!”
“常静秋你心狠手辣,能把常至远推下山坡差点儿害死了他,现在连我们都要害,你要遭报应的,要天打雷劈啊你!”
此时大厅内的客人不少,王丽霞的声音又大,众人闻言皆是悚然一惊。
“你……你胡说八道!”常静秋白着脸,特别狼狈,这次她是真的被冤枉,偏偏被这样摇晃着,声音也不大,百口莫辩。
“你连你亲爹妈都不认了,为了荣华富贵你丧尽天良啊!”王丽霞被常至行拦着,她干脆手一松,就把常静秋给扔到了地上。
常静秋“啊”的一声尖叫,趴在地上,长裙也往上掀起一节,露出毫无知觉的双腿。
平底的芭蕾鞋也脱了脚,散落在地上。
常静秋慌忙的把裙子放下,盖住自己赤祼的双脚。本来以前要是在人前赤脚也不是多么羞耻的事情,可现在残疾了,却觉得特别难看。
鞋子落在老远,她根本够不着。
抬头看着大厅内的众人,怎么看都觉得那些人在嘲笑自己。
脸上还有震惊,仿佛在嘲笑自己的身份。
常至行刚想要去把常静秋扶起来,谁知王丽霞转而又去揪住了常老太太的衣服。常老太太常年养尊处优惯了,就更躲不开了。被王丽霞揪着衣服摇晃,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都乱了,一脸的骇然。
“你……你干什么?你疯了!”常老太太惊惧道,哪里是王丽霞的对手,根本就是被攥在王丽霞的手里,随她搓捏了。
“告诉你,我们不怕,我们豁出去了,就不能让你们这种恶人称心如意!”王丽霞尖叫道。
常志行只得扔下常静秋,转头又去照顾常老太太,让常静秋继续狼狈的趴在地上,没有轮椅的支撑,她自己竟是坐都坐不起来。
而常志行被忙的团团转的时候,黄平贵已经跑去对大厅内的客人哭诉:“常家欺人太甚,常静秋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竟想着堵住我们的嘴,给我们80万就要不认父母兄弟。那常老太太还威胁我们,要毁了我儿子的前途,让他无论考多少回都考不上大学!她倒是敢夸海口啊!现在打击的这么严,她常老太太还想一手遮天,说不让谁考大学就不让谁考了?他常家就这么牛气吗?”
“纵使是她亲生爹娘,我也看出来了,常静秋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自私自利,哪天要是有更大的利益,她能立马蹬开常家,常家就擎等着吧!偏偏那常老太太为了这么个白眼儿狼,连自己的亲外孙女儿都不要了,到处说亲外孙女儿的坏话,恨不得亲外孙女儿离婚,这辈子都孤苦无依。”
“各位,我们家就在j市平县
的黄家村,我们夫妻俩自来就是老实本分的,你们看看我们穿的,多少年没买身新衣裳了,只趁着赶集的时候,花十几块钱买一件回来,穿好几年,为什么?就因为我们家穷啊!可常静秋就因为这样,瞧不起我们亲生爹娘,生怕我们出来把她的真正身份说破了,叫她丢人。常老太太就威胁我们,如果说出来,就要让我们儿子倒霉。”
黄平贵气的跺脚,“凭什么!就你们常家有能耐,就你们常家瞧不起人。厉害的家族多得是,也没见有你们常家这么嚣张的!我们今天还就不信了,就要在这儿,当着大家伙的面,拆穿你们的真面目,把你们干的那些龌龊事儿都说出来!你们敢对我儿子动手吗?我们要是出事,大家都知道是你们常家干的!你们不是要面子吗?不是瞧不起我们吗?我看你们才是猪狗不如!”
“常静秋,今天我还就站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没有高贵的身份,你就是我们两个庄稼人的女儿,你没资格跟我们端着你大小姐的架子!你整天瞧不起别人,啊?其实你自己就是出身最低微的!出身低没关系,你引以为耻就是你自卑,你心虚!为了身份地位连爹妈你都不要了你!”
“大家,今天就在这儿给我们做个见证,看清楚常家这群都是些多么阴毒的人!”黄平贵大声说道。
众人纷纷指指点点,没想到常老太太这么老糊涂。
常志远终于把王丽霞拉开,“你们别胡说八道!”
“我们没胡说!”黄平贵拿着文件在手中扬着,“这就是亲子鉴定报告,我们就是常静秋的亲爹妈,她不认父母,从来没去看过我们,我们今天就是来讨公道的,要为我儿子讨个公道!你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弟弟都要牺牲。”
王丽霞一ρi股坐在地上,“我可怜的儿啊!我们俩个都是老实本分人,谁知道竟出了这么一个孽障。常家一窝狼心狗肺的,赶走了亲外孙女儿,赶走了大儿子,只留下这几个不中用的东西,就来欺负我们!老天爷啊,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一定要让他们遭报应!”
“各位先生太太,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求你们给我们做主啊!这么欺负人,还有没有人管管了?常家太过分了,简直是没有王法了,他们凭什么动动嘴皮子就要毁了我们的生活。就因为我们生了常静秋那么个孽障,报应啊!报应啊!今天她能来报应我们,明天常家也要遭她的报应!”王丽霞拍着腿,哭天抢地的说。
常静秋仿佛间听到有人说:“怪不得常静秋一直没出来,原来是瘫痪了。”
“我看这两个人说的是真的,这也说通了常志远怎么退出了常和。”
“没有常志远的常和,啧啧。”那人摇头。
“我听说齐家在楼上为他们家小公子开生日派对,常家怎么没上去?”
“哪是没上去,是压根儿就没被邀请。我听说这次齐家只叫了常志远一家。”
“我刚才就坐在常家旁边,可是都听到了,齐家十分不待见这帮人,他们没有收到邀请,腆着脸想要上去,齐家不答应来着。”
---题外话---生日派对也是有用哒有用哒有用哒~
谢谢大家的支持,狠感谢!!!
承霖的番外,收拾完常家就结束了,很快~
这疯子似的冲进来的人,竟然是柳容华
“听说最近常和很困难,因为听说他们跟齐家的关系不好,所以以前的那些合作伙伴都没再跟常和继续,常和着实损失了很大一笔。”
场面被黄平贵和王丽霞弄得乱哄哄的,王丽霞又跑去抓住了常静秋的肩膀,不停地摇晃她,哭着控诉。
常静秋也疯了,这种时候哪还有什么理智,也顾不上演戏,头发都被王丽霞给晃成了疯婆子,只尖叫着,“你放开我,神经病!我就是不认你,凭什么叫我认你们,你放开我!囡”
常志行涨红了脸,高喊着:“王朝没人了吗?就让些不三不四的人来闹!还有没有人来管管了!”
“哟,怎么闹得这么厉害,这是怎么的呢?”一个典型看热闹的声音响起来,声音还挺大鲺。
这时候,常家人哪还有空去找是谁说的,但是耳朵却听到有人叫道:“阮老爷子。”
“咦?小刘哇!”阮老爷子好似很惊喜的样子。
有认得这位“小刘”的人,面皮一抽,也就阮老爷子敢叫他小刘了。
“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呢?”又有一个老爷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吹了吹自己嘴唇上的胡子,活灵活现的表现了一下吹胡子瞪眼这个词。
“你怎么也在这儿?”阮老爷子险些跳脚。
“跟小刘来吃饭啊!”萧老爷子朝他翻了个白眼,便往热闹的常家看去,“哟,这不是你亲家吗?”
“什么亲家,我们可不认啊,亲家都在楼上给我家佑宣过生日呢。”阮老爷子撇撇嘴,两人的对话让旁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有人认出了萧老爷子,便跟旁边的人提点,这样一个个的传下去,常志行也听到了,脸色猛然一变。
就连常老太太也没想到,阮老爷子竟然真的认识这许多大人物,常志远他没有说错。
“大家给评评理啊!呜呜呜呜呜!”王丽霞揪着常老太太不放。“我们好可怜啊!”
常老太太面色由红转白,手哆哆嗦嗦的指着王丽霞,突然白眼儿一翻,就晕过去了。
“妈!”常志行接住常老太太,便赶紧抱着她往外跑,要送去医院。
阮老爷子“啧”了一声,“真闹腾,回去给我家佑宣过生日去。”
说完,背着手就走了。
萧老爷子一想,这老阮都在,老齐肯定也在,立即跟了上去:“我也去,小刘,快去准备副棋。”
“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我家又没请你。”阮老爷子特别嫌弃的说道。
“哪有你这样把客人往外赶的。”萧老爷子也不生气,反倒是追的愈加锲而不舍,众人总有种萧老爷子此时屁颠儿屁颠儿的感觉,画风特别清奇。
“参加倒没什么,不过我们佑宣生日,你也不好意思空着手的吧。”阮老爷子倒是停下来等着萧老爷子了。
萧老爷子一撇嘴,“你这人,忒市侩。得了,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我看你也没带着什么礼。”阮老爷子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封红包,“这个给你用,封大一点儿啊,我们佑宣是最实在的孩子了,你给现金的话他特别高兴。”
萧老爷子一堵,骂骂咧咧的接过红包,“你还有红包吗?”
“哟呵,你要给两封,这么有诚意?多不好意思的呀!”阮老爷子笑眯了眼,想到佑宣知道了得多高兴啊!
这财主可是他带过去的!
“想什么呢!”萧老爷子咬着牙,心道这老头还有没有点儿科学家的节操了。“这不还要给小刘准备一封吗?他也不好意思空着手,你说是不是,小刘?”
萧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位“小刘”,其实着实是某位位高权重的人物走过来,身后正跟着一位王朝的服务生,抱着一个棋盘,棋盘上面托着两盒棋子。
小刘“呵呵”了两声,接过阮老爷子眉眼带笑的递过来的红包。
……
关于常家的事情,小家伙们并不知道,很圆满的开完了派对。
齐承霖接到江源的电话,得知常老太太被送到楚天医院去了,现在人虽然醒了,但是据说受了大刺激,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千万不能再受刺激,否则身体就要不好。
“那就
再刺激刺激。”齐承霖说了声,挂了电话,手指头在在桌面敲了几下,又打了个电话,“闻人啊……”
……
常老太太在楚天医院的vip病房里静养,这次受了刺激,气急攻心,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起来。
人老了就受不得刺激,哪怕是病一场,便是要伤了元气,健康状况马上就要直线下降,并且再不好恢复,以后健康状况真是以天来计算的下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现在常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床头升了起来,让她算是坐着的动作,前面摆着一个小床桌,上面放着一碗燕窝,常老太太最近天天人参燕窝的补着,可是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脸色苍白,嘴唇也没多少血色,就连眼窝都凹下去了,让她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
“哟,老夫人,怎么见天儿的补身子,还没见好?”随着说话声传来,一个人一阵风似的进来,便坐到了常老太太床边的椅子上。
常老太太脸色很不好,眼前这个人,赫然就是上次在医院门诊,遇到她跟阮丹晨说话的那位吴太太。
之前是她孙子急性阑尾炎住院,刚出院没多久,又是她二儿媳妇儿进来生孩子,这会儿就在后头的月子中心,这吴太太竟是不嫌麻烦,天天儿的去看过儿媳妇儿,就跑来膈应她。
不就是之前她说过这吴太太几句吗?这吴太太就天天的跑来跟她说外头的事情。
“吴阿姨。”常静秋强扯出笑来。
常静秋也是天天过来陪着常老太太,常家之前闹得名声彻底的臭了,公司状况更差了,常志行天天在公司加班,愁得直叹气。
而她却受不了公司那些人异样的目光,打算出来躲几天。
“哟,静秋天天在呐!”吴太太笑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捂着嘴笑笑,“也是,现在出门可不大方便。老夫人您一直在这儿歇着,没人打扰也挺好的。您不知道啊,外头都把常家说的不像样了。说常家是非不分,说您……”
吴太太故作为难的扯扯唇,“说您恶毒来着,竟然连自己的亲外孙女儿都陷害。现在外面传的可凶了,说您跟小儿媳妇儿,还有常静秋这个外人一起逼着自己的大儿子从常和辞职,又到处抹黑阮丹晨,说她克亲人,还想害的她离婚。”
吴太太“啧啧”的摇头,“这是不是真的啊?外头传的可是有板有眼的,都有证据呐!啧啧,这要是真的,那得想法多不一般啊才能这么做。不知道您儿子有没有回来跟您说啊?因为这些事情,现今圈子里都不跟常家来往了,反倒是把常志远先生才当做是常家的主人,都直接去跟他联系了。”
常老太太气的紧紧地抿着唇,吴太太就像看不见似的,依旧道:“听说常静秋把沈家也给得罪了,以前得罪的,怎么回事儿啊?”
吴太太一脸疑问的朝常静秋看去,常静秋目光微闪,吴太太便说:“听说现在常和遇到困难,沈家也是伸了一脚。”
“够了!”常老太太把喝了一半的燕窝往桌上重重的一放,“这里不欢迎你。”
“哟,怎么就生气了呢?”吴太太却是站起了身,“老夫人,您现在可别耍以前的横,没人吃您这套。还当自己是常家的老太太呢?现在外头可都不认您这边儿的常家。”
吴太太掩嘴轻笑,“您不知道吧,现在在别人看来,您家才算是常家的旁支穷亲戚呢,要说富贵,还是得靠着大儿子才行。”
“滚!”常老太太忍无可忍的叫道。
吴太太一点儿都不恼,笑呵呵的离开了。
在门口的时候,撞上一起前来的常志行和刘向雯,想来是在走廊上就听到了常老太太的喝骂声,常志行的表情很不好。
吴太太若无其事的跟他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一路哼着小曲,轻松地往后头的月子中心去,同时拨了个号码,“齐太太,是我,小吴呀。”
“……”
“您放心好了,我天天往那老太太跟前报道呢。想安心修养?呵呵。”
“这几日麻烦你了,改天咱们一起打牌。”关丽雅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叉着一块西瓜,惬意的说道。
“哎,不麻烦,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这点儿小事儿没什么。”吴太太笑眯眯的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改天一起打牌啊。”
……
常志行皱着眉坐到常老太太的对面,常老太太被吴太太气的,这会儿在一个劲儿的咳嗽,本来苍白的脸色,倒是被咳出了一些红润,却明显并不健康。
刘向雯和常静秋在旁边,一个为她顺背,一个擎着杯子喂她喝水。
好半晌,常老太太终于平静了下来,见常志行欲言又止的样子,表情柔和下来,目光慈爱,“是不是公司最近很多事情,累着了?”
“妈,我想……我们……还是求大哥回来吧。”常志行攥了攥拳头,松开,心中也颇有些不甘,但更多的却是无力,表情也颓然了下来。
“怎么了?至行,我相信你,虽说公司现在是有困难,但我相信你的能力,你——”
“不是的。”常志行打断常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才掩下目光,叹气道,“最近公司一批实木家具都被扣了,说是不合格。可那批货是急着出的,如果不能按时出货,就是违约。那批订单又是特别大,光是为了赶那批货,公司里就下了很大的成本,损失不起,实在是需要那批货剩下那部分款项来解开现在的窘境。可现在后面的尾款收不着,货物没办法按时交付,就连前面的款项都得还回去,另外还要按照合同赔款,这些公司都损失不起。”
“而且说实在的,公司出的这批货和以前的质量都是一样的,那么多货物,都是抽查,也不见得每一件都是特别合格的,一般也就那么过去了。不止我们公司,别家公司也一样,不管什么产品。不然也不会总出现用户反应某样产品有质量问题。好在我们这也不是电子产品,哪怕距离合格标准差一点儿,影响也不会太大。只要不是明显的以次充好,就连材料都不一样,那就没什么问题。”实际上,真要是昧着良心将材料偷偷换了,在表面伪装一下,叫人看不出来,也是不是没有人干过。
“可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检查的那么严,而且说什么也不放过我们。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上面突然变得铁面无私。”常志行说道。
“难道还是齐家搞的鬼?”常老太太心都提了起来,感觉特别不好。
常志行看了常老太太一眼,觉得老太太也有聪明的时候,真是不容易。
“我打听了,您还记得那天在王朝遇到萧老先生的时候,跟他在一起的刘先生吗?他只不过是稍微提了一句。”常志行随手拿起一颗苹果,给常老太太削皮,“那萧老先生,跟阮丹晨的外公阮老爷子是好朋友。”
阮老爷子跟萧老爷子关系好,常志远早就提醒过了,只是他们谁也没把这当一回事。
现在想想,总觉得跟阮老爷子脱不开关系。
“他……他……不孝子!”常老太太气的捂住了胸口,自从上次气晕之后,愈发受不住怒气,只要一生气,胸口就疼,“他就这么看着外人糟践常和,也不管!”
“妈,我觉得大哥估计是早料到这一天了。那天他走之前不是还说,以后要是出什么事情,别去找他吗?好赖他都不管,估计就等着这时候呢。”刘向雯扶着常老太太说道。
常志行气笑了,公司都这样了,刘向雯竟然还想着告状,“你闭嘴吧!你这么拦着不让大哥回来,到最后公司废了,你就高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他太过分了,说得好听,不会对公司做什么,结果走了还没多久呢,就这样陷害我们。”刘向雯含着泪说。
“行了!这事儿是阮老爷子在为阮丹晨出气,不一定就关大哥的事情。”常志行说道。
刘向雯心中冷笑,都到了这种时候,常志行嘴上说得好听,可还不是忍不住给常志远抹黑?
“妈,如果不叫大哥回来,真要是赔了违约金,再交了未合格的罚款,公司倒不会真的倒了,却会损失一半。”常志行咬咬牙,如实说道。
常老太太真惊着了,以常和的根基,却要损失一半,这是多大的损失?
这也是常志行的问题,之前外界纷纷取消合作,让常和的业绩一下子下降了40%,常志行的面上实在是不好看。
公司已经出现了不小的声音,认为常志远不该辞职,他比常志远差的太多。
常志行那阵子的压力也很大,所以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订单,常志行想也没多想的就紧紧抓住,谁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你……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常老太太捂着心口,感觉有点儿喘不过气了。
“几位
看起来聊得挺开心。”一个带着嘲讽的低醇男声自门口传来。
众人转头,就见到齐承霖一身西装,笔挺的立于门口,那高度仿佛要顶上了门框顶端似的,明明看着那么劲瘦颀长的人,却好似把门框堵得死死的。
存在感太强!
齐承霖面露嘲讽,嘴角也没勾着,可就感觉他在幸灾乐祸似的。
“你来干什么?”常老太太不客气的说,十分不待见。
齐承霖也没说话,直接往旁边挪了一下,就见一个人冲了进来,
常静秋慌乱的看着冲进来的人,脸色惨白,下意识的就摇着轮椅的轮子往后退。
这疯子似的冲进来的人,竟然是柳容华!
柳容华跟以前真是完全不一样了。原来的柳容华娇滴滴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10岁,皮肤又细又滑又白的,那一身气质真的像她的名字那样,雍容华贵。那娇柔的模样,肩不能抗,手不能抬。
可现在却穿着一件粗布花衣,长发凌乱的扎在脑后,不再柔顺,如干草一样的黑发间夹杂着根根白发,异常的分明。原本白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的肌肤,这会儿却干瘪蜡黄,皮肤明显就是长期暴晒又没有做保护,仿佛是渗进了底子里的黑,仿佛抹了煤炭一样的脏黑,却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没了精致的妆容,脸上没有任何修饰,柳容华的眉毛淡的好似没有了,眼角的皱纹又深又长,嘴唇干裂出了好几道伤口。
原本总是涂着甲油的指甲也剪得短短的,没有再保养,便显得颜色有些暗沉,露出衣袖的手腕和手都特别黑。
这样打眼一看,便像是生活在偏远山区的村妇。
“常静秋,我跟你拼了!”柳容华上去就抓住了常静秋的头发,把她扯下轮椅,就连轮椅都躺倒在了地上。
原本娇滴滴,连个瓶盖都拧不开的人,现在力气却大得吓人。
柳容华现在恨不得常静秋死,当日她被卖到那个山里,醒来以后就见到了那对陌生的呣子。
那个老妇看着就特别泼辣,跟她明说,她是被卖到那儿去的,就老老实实的在那儿呆着,不然就对她不客气。
她当然不肯同意,着实疯了好一会儿,而那对呣子只是冷冷的看着,那老妇让她尽管喊,反正没人会管。直接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木头椅子上,泼辣的冷笑。
只是柳容华一路没吃饭没喝水,也没坚持多长时间就晕过去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力气,他们始终不给她饭吃,就怕她逃跑。
直到白天的时候,那对呣子都下地干活去了,她趁家里没人,就想要逃,结果出门还没多久,就撞上了村民。
那些女人认得她,都指着她说:“那不是拐子王买来的媳妇儿吗?这是要去哪儿?”
---题外话---当当当,柳容华最后一次登场,然后就可以彻底谢幕啦~
大结局(上)
柳容华向她们求救,觉得同是女人,应该对她有同情心才是,至少能给她口吃的,让她有力气逃。
柳容华哭着求她们给她口吃的,哪怕给口粥喝呢。还说她有钱,只要能让她离开,她就给她们很多钱囡。
结果那些女人一听出她是想要逃跑的意思,表情接着变了,一个个恶狠狠地,扭着她就把她送了回去。
她本来就没力气,再加上没吃没喝,能坚持走下去就不容易,又哪里敌得过这些女人。
被她们扭回去,其中一人还跑到田里去把那对呣子叫了回来,说是她想要逃跑鲺。
这可翻了天了,那老妇和拐子王急匆匆的赶回来,老妇凶神恶煞的,直接上来就对她拳打脚踢,揪着她的头发不放,一边用脚踹她的肚子。
女人的肚子那是特别脆弱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要踹坏了,柳容华只觉得被踹的想吐,可是没吃没喝的,肚子早空了,也根本吐不出来什么。
那拐子王也是不甘落后,架着拐子过来,便直接用拐杖往她身上招呼。柳容华哪受过那些苦,被打的直瑟缩,躺在地上,身子弓成了一只虾子,只哭的眼泪和鼻涕都铺满了脸。
而那些把她扭送上来的女人,竟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就围在一旁看,一边看还一边指指点点,说她不安分。
说她长得就是个狐狸精的样子,不守妇道,还不知道要怎么勾搭人呢。
柳容华当时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淌,却发现连吸鼻子的力气都没有,任由鼻涕一直淌一直淌。
那老妇还骂骂咧咧的,说:“你再跑啊!再跑啊!你跑一次我们打你一次。我告诉你,进来我们王家村,就没有能再出去的女人。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儿本分干活,伺候好我们,还能有你一口饱饭吃,不然打死你都没人管!我告诉你,我们村不是没打死过媳妇儿,你看她们谁会管,警察都管不到这儿!”
柳容华又被打晕了。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半夜,却是被身上的异样给弄醒的。本身饥饿难当,大脑缺氧,反应就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她身上忙活。
她听到让人恶心的喘息声音,还有长年抽旱烟沉积下来的酸臭味,再加上口臭,直恶心的柳容华想吐。
身子底下疼得要命,想反抗却没力气动,那种浓浓的羞辱感让她哭个不停,却只能任由这个男人恶心她。
最后拐子王呼出一口恶臭的气,翻身就在她身旁打起了呼。
到第二天,那呣子俩终于肯给她口饭吃了,却只给她一晚飘着几粒米的米汤,都不好意思管它叫粥。
喝完之后,那老妇自己下地干活,让拐子王在家里看着柳容华。又把家里的脏衣服全都丢给了柳容华,让她洗。中午饭也是让她来做。
柳容华根本就不会,可只要她动作慢了,表现出一点儿不愿意,拐子王就拿拐子打她。
前一天的伤还没好,也没有药膏给她擦,半夜又遭到拐子王那种根本就是强抱的对待,哪经得住打。
柳容华只能服软,却也没歇下要逃跑的心思。以前在b市过那么好的生活,现在却在这不知道是哪儿的山村,受这种非人的虐待,心里哪能平衡的了。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想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尤其还要被这么个男人碰。
白天看清楚拐子王的长相,就更是恶心的想吐。她这辈子就没被这么丑的人碰过!
一连几天,都是那老妇下地干活,拐子王在家看着她,一天三顿给她碗米汤,到了晚上,拐子王便又直接在她身上弄。
柳容华觉得,这呣子俩是故意不让她吃饱饭,就怕她逃跑。老妇嘴上说着家里没那么多米让她吃饭。
但是呣子俩却是顿顿有满满的白米饭,但下饭的却只有一盘青菜,连块肉都没有。纵使如此,在一直喝米汤之后,柳容华觉得哪怕是一晚白米饭都是特别香的东西。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那老妇似乎是觉得她不会再跑了,这才让拐子王也一起下地干活。而被饿的面黄肌瘦,整个人都老了十岁的柳容华,仍然没放弃逃跑,却不敢再去求那些女人了,不然再被抓回来,只会更惨。
她只能先忍着,打算偷偷地计划怎么逃跑,如果有机会,再了解一下逃跑的路线。p>
柳容华装作已经死心,放弃了希望要在这儿过一辈子的样子,白天老实的干活,做饭的时候还能偷吃几口饭和几棵青菜。
等那呣子俩放松下来,她就趁机借着串门了解山上的路线。
只是她没想到,她这种行为,却让那些女人觉得她是想要到她们家勾引男人。当着她的面儿不说什么,却背后找拐子王呣子俩告状。
于是那呣子俩每天都照着三餐的打她,一边打一边骂:“让你去勾引男人,让你不守本分,让你发贱,让你发搔!”
柳容华只得求饶,直喊“不敢了”。
但拐子王呣子俩却是不信她,只要柳容华一出门,哪怕四下无人,她眼睛敢往旁边多看一眼,就得挨顿打。
如果有人来串门,不幸还是个男人,别说跟她说句话了,就算是对她点个头,哪怕是眼神往她身上放一秒,也要挨好一顿打。
偏偏柳容华虽然在这儿被折磨的面黄肌瘦,可还是比着山上的其他女人长的要好,毕竟底子在那儿,哪怕是山里又几户家里还有18、20的媳妇儿,都不如柳容华长得好,尤其是那骨子里的娇滴滴,更是比不得。
村里的那些媳妇儿,早就被养糙了。
所以山上的男人难免见了柳容华都会多看两眼。而拐子王呣子俩不会跟那些男人说什么,只等着人走了,便往柳容华身上招呼。
白天打她,晚上拐子王便又变本加厉的弄她。
柳容华被打的哪还有逃跑的力气,竟是精神都险些崩溃了。
就这么数着日子过来,柳容华觉得自己要疯了,但却是被呣子俩给锻炼的皮糙肉厚,力气都大了。
终于昨天,有群人找到了那儿,要带她走。
柳容华也是怕了,不知道那群人又是什么来头,别又是拐子,把她卖到更不堪的地方去。
结果那些人中领头的说,他们是闻家的人,要带她回b市。
闻家的人她没见过,但是她听过,而且现在也真没有谁敢冒充闻家在外头招摇撞骗。
柳容华当时就激动地哭了,连日来收到的虐待所积累的各种情绪全都爆发了出来。委屈,痛苦,放松,各种各样的情绪。
她是今早回到b市的,闻家的人也没有给她提供换洗的衣服,直接就把她送来了楚天医院的门口。
而齐承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告诉她常静秋就在这里。他给她机会,找常静秋报仇。
柳容华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所受到的屈辱,虐待,那些非人的待遇。
要不是她怕死,只要再有点儿寻死的勇气,真就自杀了。
现在她都不敢回想那段日子,只要想起那段回忆,柳容华就恨不得死了算了,浑身哆嗦想吐,想到拐子王,想到那恶婆娘,柳容华就双目赤红,杀了常静秋都不能泄愤。
不,她想要常静秋也将她受过的折磨都经历一遍。要千百倍的报复回去,纵使那样都解不了她心头之恨。
想她在b市,好歹也是跻身上流社会的人,却沦落到那山村里,被拐子王那样的恶心东西弄,她就恨不能把这些欺负过她的人都薄皮抽筋,把骨肉都剁成一块一块的。
还要让他们活着,活生生的手这份儿罪!
柳容华虽然一直被打,但也被打出了经验,竟然也学会了拐子王母亲的那套强悍的打人方式。
哪怕是王丽霞那种,跟拐子王的母亲比都不够看的,两人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此时病房内的这些人,都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哪怕是看谁不顺眼,那也不过是耍嘴皮子功夫,谁会真的动手,更别说这么泼妇的打法了。
常静秋就算是身体完好无损的时候都受不住,现在瘫着,更完了。
柳容华现在的脸庞再也看不出从前一分一毫的娇弱,打常静秋的时候,脸上狰狞的吓人。
“贱人!贱人!贱人!”柳容华咬牙切齿的骂着,恨不得现在就把常静秋身上的肉一块块的咬下来,一手抓着常静秋的头发,便使劲儿的摇,要将常静秋的脑袋从脖子上摇下来似的。
看着常静秋下半身还不能动,双腿无力的横在地上,身子却被柳容华揪着头发提起来,那脑
袋摇摇晃晃的真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常老太太都吓疯了,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疯狂的打人法,脸色惨白的尖叫。
“你放开我!放开我!”常静秋也尖叫着,丝毫形象都没有,双手扑腾着,却怎么也碰不到柳容华的手。
“放开!”常志行出声,便要上前去拉开柳容华。
可门外突然闪进来两个人,把房门关上,其中一人迅速上来,便将常志行给制住,让他动弹不了,另一个人则守在刘向雯身前,虽没出手,却也让刘向雯吓得不敢动了。
“你们是谁!齐承霖,你这是干什么!”常志行挣扎着,但是手腕被陌生人扣着,仿佛是茓道被精准的扣住了,让他一点儿力气都生不出。
“他们是我管闻人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冷静下来,什么都别动,听听柳容华怎么说。”齐承霖依然立在门口,语气淡淡,“无缘无故的,哪来这么大的仇恨呢。”
估计是那句“闻人的人”起了作用,一听到闻人两个字,常志行就老实了,再也不敢动。却仍惊疑不定的抬头看那两个人。
这两人面无表情,浑身散发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岚山大院的,就是这样?
常老太太还在病床上捂着心口,哪有力气阻止。刘向雯哪怕是没有人看着她,都不会上去为了常静秋跟柳容华打。
她豁不出那个脸面,也没那份力气。
只看着柳容华现在这泼辣的活脱脱一个乡野村妇的模样,仍然不敢相信,什么能使一个人的变化这么大。
没人拦着,柳容华便打了个过瘾,但仍旧记得不能把人打死了。
所以大部分时候,她就是一把一把的往下拽常静秋的头发,一把又一把沾着血的头发掉到地上。
柳容华把当初拐子王呣子俩怎么打她的,都往常静秋的身上招呼。
狠命的拧着常静秋身上的肉,时不时的又猛踹她的小腹,柳容华甚至想着,最好把她踹坏了,不能生育才好。
房间里全是常静秋凄惨的叫声,偏偏楚天医院的病房隔音效果不差,关上房门,外面一点儿都听不见。
这次的事情,齐承霖并没有跟阮丹晨说,这些事情不合适她看。再说常家毕竟是她母亲家,不管常家人如何,如果她亲自参与了进来,外头人必然要对她指指点点。
对于事不关己的事情,有些人最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评别人。不论选择怎么做,总有些喜欢找茬儿的,非要站在对立面指责。他们只觉得自己是个明白人,却从来不想如果换做自己会怎么样,只觉得自己说的就是对的,那副嘴脸都叫人恶心。
柳容华不止往常静秋的身上招呼,还一直扇她的脸,常静秋起初还有力气双手抱头护着,可后来便被柳容华打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身子软趴趴的任由柳容华提溜着。
原本清丽的脸庞,被柳容华打的血肉模糊,嘴唇高高的肿了起来,像两条紫红色的香肠,并且血肉模糊的。
常静秋的脸都疼麻木了,眼角也突突的疼,眼皮肿了起来,只觉得视线模糊,看东西有点儿困难。
麻木的双唇隐隐的感觉到温热,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看到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的血点子,常静秋都懵了。
房间内除了齐承霖和那两名闻家暗卫,其他人也都傻了。
常静秋突然觉得嘴巴里好像含了块什么,且血也是越来越多,她不能往下咽,就只能往外吐。
结果随着扑哧一声,再看地上的一滩血里,还带着一颗带着血的牙齿。
柳容华却只是越来越恨,并没有解气的意思,恨不能让拐子王过来,狠狠地糟蹋常静秋。
这顿打算什么?那些日子,她可是一天三顿的挨着这样的打,晚上还要被拐子王糟蹋。
她知道,自己只能打常静秋这一回,所以哪能解得了恨。
看把常静秋打的都已经没什么反抗能力了,柳容华这才一边打着一边说:“你这个贱人,好歹我把你送到常家,算是送了你一场荣华富贵,不然你还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吃苦,说不定就被卖到山里去了。”
柳容华恨恨的,心道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买下她,就让她被
卖到山里去,从小吃苦受折磨!
“不过是问你要点儿钱,你就算是不想给,也不需要那么心狠手辣,竟然把我卖给人贩子,把我卖到山区去。我这段时间受的折磨,真是弄死你都不解恨!”柳容华边打边说。
柳容华也终于打的有些累了,把常静秋的脑袋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常静秋的脑侧砸到地上,但是因为病房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也没砸出大的声响。
只是常静秋早就被打懵了,脑袋轰轰的响,即使是砸在了柔软的地毯上,也是传来一阵闷疼。
柳容华累的粗喘,指着常静秋对受了刺激的常老太太说:“这东西是我从乡下一对农村夫妇的手里买来的,想来你也知道了。我把她卖给你们家,原因你们现在也用不着知道。只是好歹我送了她一场富贵,之前我有些困难,把她的身世告诉了她。只要她给了我想要的钱,我以后就不再打扰她,且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你们。可她偏偏心虚,不知道打哪认识的不三不四的人,竟然把我卖到山村里去,这些日子受尽了折磨!”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却瞒着你们,就是舍不得你们家的金钱地位。要不是常志远发现了,她还要继续冒充你的亲外孙女儿,要骗你一辈子。就这样的蛇蝎心肠,也就你还把她当宝贝。”说着,柳容华又来了气,狠狠地踹了常静秋一脚。
“你还当她是心地善良的,可实际上她心比谁都毒。起初她并不知道自己和阮丹晨的身份对调,只是因为嫉妒阮丹晨,就故意接近我,对我示好,哄我说出了阮丹晨的过去,回头就曝光出来败坏阮丹晨的名声。”
“哼!”柳容华冷笑,“她在你面前没少说阮丹晨的坏话吧!一副为了你好,跟你同仇敌忾的样子。也就你这个老糊涂会相信她,你以为她真是为了你好?一开始她是嫉妒阮丹晨,拿你当刀子使,败坏阮丹晨的名声儿,她得不到齐承霖,也不想让阮丹晨好过,能借你的手拆散了他们才算好的。”
“而你呢,就愚蠢的一次次的被她利用,为了这么个东西骂自己的亲外孙女儿,我听说你当时连自己死去的女儿都捎带着骂了?呵呵呵,说你是老糊涂,你还真别不服气。”柳容华冷笑道。
“后来她知道了自己和阮丹晨的身份,愈发卖力的在你面前说阮丹晨的坏话,让你不喜欢阮丹晨,就是怕真相出来了以后,自己无法再在常家呆下去,干脆就让你觉得阮丹晨不如她好。而且你又是个自负的性子,哪怕是觉得自己错了也不愿意承认,宁愿变本加厉,催眠自己做的没错。结果就这么一步步的,被她拖进了不仁不义里。”
“我虽然待阮丹晨不好,但她到底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害她自出生就没有了常家千金的身份,又利用她在沈家搏前途,但到底我也养育她一场,没让她流落街头,算是恩怨相抵了。可是你既没有养育过她,还处处陷害她,你就是死了,都没脸去见你死去的女儿!”
---题外话---在大结局的时候,让暗卫来露个小脸~~
明天就大结局了~~
大结局(下)
想到常悦欢,常老太太脸色煞白煞白的,可她还是不愿意承认,逃避着,虚弱的说:“不……不可能……”
“不可能?”柳容华又踹了常静秋一脚,“你自己说,这些是不是你干的!囡”
常静秋既不想说,也没力气说,虚弱的瘫在地上。
柳容华便又扯着她的头发,把常静秋给拎了起来,愣是将她大半个身子都拎着离了地面。
常静秋那张脸已经狼狈的不能直视了,肿的都看不清楚原来的脸型,眼皮肿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眼角还往下淌着血鲺。
双唇肿的合不上了,从嘴巴到四周都是一片血呼啦的,张着嘴的时候,还有血从嘴巴里往外流。
这模样,实在是让人看着都没了胃口。
“说不说!”柳容华用力的拎着常静秋的头发摇晃了几下,直晃的常静秋头晕脑胀。
这样一番折磨下来,常静秋终于崩溃了,“对!我干的,都是我干的!凭什么阮丹晨她命好,从高中就得男生的喜欢。本来就是个狐狸精,偏还装作一副清高的白莲花样子。我就看不惯她那么做作,一个贱人,装什么纯!是她命好,嫁给了齐承霖,可她不该耍我。明明是跟齐承霖好了,却不跟我说,让我丢人,看我的笑话。”
常静秋一边说,喷出的口水星子还带着血。
齐承霖在旁边冷嗤,“是你自己心里瞧不起她,自己瞎琢磨,认为她没本事,找了个男人也没本事,从来没跟她求证过什么,就已经在心里先入为主了。你自己不问她,还怪她不跟你说?她跟你又不熟,为什么主动跟你说这些?就算主动跟你说了,你还会认为是她故意在你跟前炫耀。反正怎么样你都有讨厌她的理由,还找什么借口。”
“呸!”常静秋一脸的疯狂之色,“她最最不该的就是要抢我的身份!她已经什么都有了,凭什么还要来抢我的?她凭什么比我高贵。凭什么她才是常家的人,而我却要是那两个农村人的女儿,凭什么我的身世就要那么不堪,她凭什么比我好!”
“要说抢也是你抢了她的。”齐承霖冷淡的说道。讽笑,“其实原本她就没想让常家知道她的身份。她太知道常老太太是什么人了,所以常家不知道,她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只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够了。常家小姐的身份,你宝贝着,可她从来没看在眼里。要不是你不知足,占了她的为主却还要摸黑她,她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这件事。”
常静秋像是愣了,随即疯狂的说:“你别说好听的了,她哪有那么好!不过都是装的而已!”
“呵呵呵呵呵呵呵!”常静秋满嘴是血的笑容直冲着常老太太,看起来阴森可怖。“你们为什么要来坏我的好事!是你们非要来揭穿我,不然我哪会走到这一步。别说什么我利用老太太,是她自己蠢!”
常老太太没想到常静秋竟会这么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却听常静秋仍旧疯狂的喷吐着含着鲜血的唾沫星子,说:“是她蠢的不认亲外孙女儿,我只不过是帮她而已。要不是她蠢,我又能利用她什么?这些年我跟在她身边,忍受她的脾气,伺候她,奉承她,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总该有点儿回报吧!她帮我对付阮丹晨,就是回报了!”
常静秋被打的着实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已经完全不过脑子了,就如同醉酒脑子不清醒的人一样。只觉得一时间把这些都说出来,委实痛快。
常老太太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人,竟然一直是这么看她的,觉得她蠢,觉得伺候她其实是一种委曲求全,一直只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已。
“你……”可看着常静秋满脸的疯狂,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有错,常老太太只觉得气血都不顺了。
胸口被堵住,疼的厉害。
常老太太张张嘴,却觉得喘不过气,眼前一黑,就往后张去。
“妈!”常至行惊叫一声。
这次暗卫没有拦他,常至行立即冲到床边,按了床头的铃。
齐承霖不再多呆,离开病房,那两名暗卫也紧跟着离开,柳容华见状,也跟了出来。
正好见到医生护士匆匆的赶过来,进了常老太太的病房。
“齐承霖。”柳容华追上去叫住他。
齐承霖停下,回头听柳容华说:“你答应我的,会让常静秋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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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本就是她犯了法。”齐承霖淡淡道,便不再理她。
……
阮丹晨是几天后才知道常老太太的事情。
因为是常至远的生日,他并不想大办,也确实没这个精力了,就想一家人吃个饭,过个温馨的生日。
所以只叫了阮丹晨一家三口来了家里,莫语欣亲自下厨,给常至远庆祝生日。
就在众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常至远刚吹完蜡烛,家里门铃响了。
家里的大嫂过来说:“先生,夫人,是二先生来了。”
过了没多会儿,常至行便进了门。
“怎么今天过来了?”常至远问,也没起身。
“不是你生日吗?”常至行讪然一笑。
见围着桌子坐的两家人,有种自己格格不入的感觉,心中不禁有些怅然。
常至远笑笑,“真要是来给我过生日的话,就不会只你一个人来了。”
常至行尴尬的笑,听常至远说了声,“过来坐吧。”
他便在常静琬旁边坐了下来。
“什么事,说吧。人都来了,就别不好意思的了。”常至远让大嫂给常至行添了副碗筷。
常至行脸一红,说道:“妈受了刺激,现在中风,瘫在了病床上,常静秋也卷进了人口拐卖的案子,虽然还未定罪,但是十有八九是要坐牢了。”
阮丹晨面露疑惑,这才几天,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常至行便要解释,却收到常至远和齐承霖一起投来的警告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常老太太心情真是抑郁极了,她躺在病床上动不了,常至行雇了人照顾她,常静秋被收押,她倒是不在乎常静秋的死活,知道常静秋利用她还丝毫不知悔改,常老太太只恨这些年养了个白眼狼,让常静秋遭报应才好,哪还会管常静秋过得好不好。
可平时总讨好她,哄她高兴的刘向雯,自她住院就没再来看过她,就像没那个人一样。就连她一向最疼爱的孙子常嘉南,都从没来过。
常老太太气的整天又哭又骂,只恨自己养了一群白眼狼。
“这我知道。”常至远点头,“我会去看妈的。”
常至行欲言又止的看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大哥,你回来常和吧,公司不能没有你。最近公司损失很大,我知道我实在不是那块料。”
纵然是有人故意下套,可也是他不谨慎的原因。
常至远执掌常和的时候,给公司下套的还少吗?可常至远就没出过这种差错,这不是他失败的借口。
常至远摇头,“我说了,不会再回去,常和就给你,好坏我都不会再管。”
见常至行又要说,便先打断了他,“我不是在怄气,是真心的。我想退休了。我现在是半退休状态,我自己的公司,我也只是偶尔照看着,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孩子们在做。我知道常和的损失。常和并不是损失不起。你以后小心谨慎些,纵使不会把常和恢复到以前,也不至于让公司败落。维持现状也是能做到的。你切记不要再冒进,好大喜功就行。这次的事情,是丹晨的外公在为她出气,我也是同意的。且你们以后只要不伤害丹晨,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次是损失,也是教训,对你经营公司也有好处。”常至远说道。
这次的事情,常家元气大伤,在圈中的地位也不如从前,但常至远觉得无所谓,反正他要退休了,懒得去交际应酬谱。
至于常静琬,有阮丹晨在,不会叫她吃亏,谁也不会因为常和的损失而瞧不起常静琬。
所以常至远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常至远虽然态度平和,可常至行知道他是认真的,便没再劝。
只被常至远留下,一起过完这个生日才走。
……
下午齐承霖和阮丹晨带着小家伙回家,路上的时候,接到了关丽雅的电话。
“你们快来医院,承悦要生了。”
——大结局——
---题外话---承霖的番外结
局了,可能会觉得仓促,我写完也有这种感觉,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写好了,要说没被评论影响真是不可能,所以这个结局我写的不满意但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写,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所以后面会跟几章齐家日常,算是这个结局之后的收尾,因为对结局不满意所以算是一个补偿吧,不想让一直支持我的妹子失望。齐家日常就没谁是固定的主角了,所有人都有,可以当个不费心力看着不糟心的段子来看,不多,就几章,包括孩子们的小玩闹,包括承悦的孩子,软软肚子里的~
之前就答应过会写佑宣的番外。所以齐家日常结束后就接着佑宣的,也不长,推理言情,不喜勿订,请不要知道自己不喜欢还要来订了又来骂。
于是今天后面还有更,请继续点击下一章~
小佑谨抓周记
12月,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齐家老宅却很热闹。
昨天是平安夜,虽然老爷子和老太太并不爱凑这种西洋节日的热闹,但是现在家里小孩子越来越多,齐佑宣,小佑谨,再加上齐承悦和成东阁刚出世才四个月多点儿的小希橙。还有阮丹晨肚子里的小家伙。
老宅里的各种装饰已经越来越充满童趣,全都是为小家伙们准备的囡。
被小佑谨贴的到处都是的贴纸,被齐佑宣糊在墙上的蜘蛛侠,还有小佑谨与小希橙并排而放的婴儿床,还有摆成了一堆的玩具鲺。
因为阮丹晨的肚子也已经8个月大,所以老太太早早的又备了一张婴儿床放在房间里,等阮丹晨生了,就把那张床也拿出来,跟小佑谨和小希橙的放在一起。
想想客厅里并排摆着三张婴儿床,老太太就觉得场面挺壮观。只要有人来串门子,就可以狠狠地炫耀一下。
今天是小佑谨的周岁,为了纪念这个与圣诞节放在了一起的特别节日,老宅的客厅内也特别安放了一株高大的圣诞树。圣诞树上挂着彩灯和彩带,最顶端的尖儿上还挂着一个小天使,树底下摆着几个包装的漂亮可爱的盒子,是等着小家伙们过来拆的。
等着小佑谨过来了,就一起出发去办周岁宴,宴上要抓周。
因为阮丹晨怀孕,特别畏寒,再加上也怕冻着了小佑谨和小希橙,虽然家里已经开了地暖,老太太还是又打开了空调的制暖,让家里弄得跟夏天一样,在家都穿着短袖短裤。
没多会儿,齐承之就抱着小佑谨进来了,后头还跟着宋羽,宋冬临和俞倩英。他们坐下也没多久,齐承霖家和成东阁夫妻俩也都先后进来了。
因为成东阁的父母从砾城上来,昨天已经来拜见过老爷子和老太太,齐承悦安排他们住在王朝,今天便没过来,一会儿直接从客房下去宴会厅,参加小佑谨的周岁宴。
常志远和阮家也是,直接去王朝。
外面冷,阮丹晨都包成了一个球,再加上齐承霖不放心,又狠狠地给她多添了两件衣服。
现在阮丹晨顶着8个月大的肚子,感觉自己走路都像是一颗球在滚。
结果一进门就热得够呛,马上就出汗了,阮丹晨赶紧把衣服脱了,只剩下里面薄薄的孕妇衫,这才松快了。
常老太太之前的那次中风就挺严重的,再加上常老太太脾气不好,被常静秋利用又背叛了,刘向雯这个儿媳妇儿一看她瘫了,便对她不孝顺,常和又一落千丈,让常老太太成天自个儿生闷气,气的大了,就把气都洒到了照顾她的护工身上。
不管是什么病,都忌生气受刺激,不然医生也不会让休养了,结果常老太太这么成天的自个儿生气找不自在,生生的就这么一直瘫着了。
阮丹晨曾去看过一次,常老太太冷着脸不与她说话,阮丹晨去看那一次也就不去了。
常志远和莫语欣也偶尔去看看,常老太太脾气不好,每见一次都要骂一次,自然就连常志远夫妻俩也少去,一个月去看个两三次。
常静秋已经被判了5年的有期徒刑,而拐子王也因为参与买卖并奸银柳容华而被判了刑,至于常静秋找的那个组织,常静秋和拐子王找的也不过都是组织的外围,拐子王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所以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常静秋只知道陈哥,但是决计不敢把陈哥招出来的,之前陈哥那边的人也跟她联系过,已经找到了一个外围的替罪羊,让他出来顶罪。
常静秋知道,陈哥那边未出口的话就是,如果她敢多说些别的,她在狱里边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就算是健健康康的,想想牢里的日子都怕的夜里哆嗦,更何况现在还瘫了,进去不知道怎么任人欺负了。
而平时跟她一向好的刘向雯根本不理她,常志远也不会为了她去打点牢里的情况。常静秋只能自救,希望陈哥能看在她知趣的份儿上,往牢里打点一下,至少给她安排个能与她交好,保护她的人。
纵使如此,她一个残废,进去有人保护也是要吃亏的。
但常静秋咬着牙,到底没把陈哥给供出来,只是如今在牢里什么情况,阮丹晨却是不知道了,也不去打听。
齐承霖也不会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费神,只是偶尔想起来问一下,知道她过的很不好,本身身子不方便,又从来没吃过苦,在里面到底是受不住的。
知道她过的不好,齐承霖也就放心了。
阮丹晨抱着肚子上的那一大颗球,艰难的坐下,齐承霖立即熟练地拿了一颗抱枕给她垫在腰后。
小佑谨见齐佑宣来了,眼睛大亮,立即爬到齐佑宣的脚边,像个小跟班似的跟着他。
四个多月大的小希橙坐在齐承悦的旁边,凑热闹的拍这手。
齐佑宣小肥手指着小希橙,“二橙,你要跟哥哥好好学习,早点儿下地爬才行,这样哥哥们才好带你玩呀!”
“嗯嗯呀呀!”小希橙伸开双臂,特别想要加入他们。
原本成东阁给女儿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是想着齐承悦的,想要女儿的名字里带着她的名字,但是承字实在是不太适合女孩儿家家的,于是就改成了橙。
谁知道齐承悦生产完的第二天,齐佑宣跟着齐承霖和阮丹晨去医院看,指着自己闺女就“噗哈哈哈哈哈”的笑,“这不就是二橙嘛!妹妹呀,以后你的小名就叫二橙吧!”
可怜小希橙当初还不懂事,仍在妈妈的身边睡的昏天黑地,不知道自己的小名就这么被哥哥给定了下来。
小佑谨扭着小ρi股,小肥手抓着茶几的边缘让自己站起来,短胳膊就往茶几中间伸,想要拿梨吃,可惜胳膊太短,够不着。
齐佑宣便伸手拿了个梨给他,小佑谨两只小肥手捧着,感觉大梨着实有些沉。
小乳牙艰难的在梨上啃,好不容易啃下了几块皮,便开始咂摸里面的汁水,一张团子脸满是幸福,甜的都笑眯了眼。
齐承之看儿子这傻样儿,脸就发黑,原来挺正常的儿子,不过跟齐佑宣多玩了会儿,就这么猥琐了。
“抓周的东西里,没有吃的吧?”宋羽不放心的问。
抓周是在抓周宴上,那么多人看着呢,反正宋羽承认自己也是有虚荣心的人,总不能让这个小吃货在抓周的时候,抓着好吃的就往嘴里塞,完全不管抓周了吧。
齐承之也特别郑重的点头,“都嘱咐好了,不准放吃的去。”
宋羽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儿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呐!
众人一起出发到了王朝,抓周的地方,还特地给小佑谨摆了张大桌子,这样抓周的时候,客人们也都能看的清楚。
齐佑宣推着婴儿车,小希橙就坐在婴儿车里,怀里还捧着个盒子,用大红色的纸包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大字:“红包箱”。
一看这三个大丑字就是出自齐佑宣的手笔。
齐佑宣推着小希橙在电梯门口站定,俩孩子像小门神似的。当然小希橙并不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只是哥哥让她拿好这个箱子,她就拿好了。
难得哥哥带着她来玩,没带佑谨,小希橙认为自己要好好表现才行。
电梯门开,燕北城从里面出来就愣住了,看着小希橙一张无辜的小脸,偏偏还捧了个叫“红包箱”的盒子。
“燕叔叔,今天是佑谨的周岁宴,红包也是要有的来着。”齐佑宣眨巴着大眼,一副“你不给就是欺负小孩”的样子,可把燕北城郁闷坏了。
燕北城掏出红包塞进红包箱里,一边往里走,老远见到齐承之,便说:“你说你,生完孩子一封红包,满月一封,过年一封,百岁一封,周岁一封,再过俩月又过年了,敢情儿你隔一两个月就得从我们身上刮走一封红包啊!”
“呵呵。”齐承之抱着小佑谨,“谁让我生儿子比你们早呢。”
然后低头对小佑谨说:“跟燕叔叔打个招呼,他可是给你送钱来了。”
小佑谨特别给面子的朝燕北城伸出一双小肥手,左右摆啊摆,还真是跟他打招呼的样子。燕北城之后来的客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美妙。
每个人一出电梯都被齐佑宣给堵住了,这种拦路强盗般的方式,实在是让他们眼角抽搐。
抓周在开席之前进行,宋羽把小佑谨抱到那张大桌子上,小佑谨最近着实重了不少,她刚才都差点儿没办法把他举到桌子上。
小佑谨的周围都放着抓周的东西,有书,笔,计算器,画纸,小木剑,各有寓意。
其实小佑谨不管抓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他将来的路子齐家都有数,生在齐家
就是天之骄子,将来不论什么选择,都是要有一番成就的。
“佑谨去选吧,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宋羽柔声道,在家为了这天,还特地跟小佑谨演练过,演练的时候还是很顺利的。
小佑谨坐在桌子上,看了眼眼前的三样东西,又蹬着小腿转了个身,看看身后的两样东西,他都不太喜欢。
便就只坐着不动。
一群客人眼巴巴的看着小佑谨坐在桌子上发起了呆。
“……”齐承之轻轻地推了推儿子,“听话,去选一个,随便选什么都行。”
这些都是好寓意,选哪个都不丢脸。
小佑谨却盯着前面那张桌子上先上来的几道精致的凉菜,“呀呀呀依依!”
“先抓周啊,抓完了再吃。”宋羽红着脸说。
谁想到小佑谨不配合,一副不给他吃他就不抓的态度。
齐佑宣小手一边摸着阮丹晨圆滚滚的肚子,一边小声说:“所以我才说,手里拿着吃的吸引佑谨,指哪打哪,可准了。”
说完,阮丹晨都还没来得及拦住他,小家伙已经拿起一块糕点跑了过去。
“弟弟,你来呀!”小家伙朝小佑谨招了招手上的糕点。
小佑谨立马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撅着小ρi股就爬了过来,一把夺过糕点,便塞进了嘴巴里,把小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宋羽怕他噎着,赶紧倒了杯温水过来让他喝。
齐承霖在齐承之的黑脸下,也是很有压力的把捣乱的儿子给拎了回去。
“吃过了,赶紧抓。”齐承之也没好脾气了,冷声催道。
小佑谨一抖,回头可怜巴巴的瞅了眼齐承之,齐承之黑眸一眯,小佑谨就像是后面有人在刺他ρi股似的,赶紧扭着ρi股往前爬。
停在了书本的面前,宋羽欣喜的看着,却也不敢出声教他。
小佑谨伸出小肥手抓住书本,就在众人瞩目下,把书的一角往嘴巴里塞,结果吃了一嘴的纸浆味儿。
“噗啊!噗啊!”小佑谨不停地吐着口水,便把书用力的丢到了地上。
又拿起一支笔,像吃棒棒糖一样的往嘴里塞,又“噗啊”一声,把笔也扔了下去。
接下来的东西也都没逃过塞进嘴巴里再被扔掉的命运,最后桌上除了小佑谨,再没别的了。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朋友先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是这么抓周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羽的脸蹭的就红了,小佑谨左右看看,也没有能抓的东西了,便扭着小ρi股爬到齐承之的面前,特别厚颜的抓着齐承之的腰带就往上爬,手脚并用的就要把齐承之当树一样爬上去。
齐承之冷冷的看他一眼,“不好好抓周,还好意思让抱?”
便一动不动,也不把小佑谨抱上来。
小佑谨便拽着他的腰带一个劲儿的往上蹭,依依呀呀的急的都快哭了。
眼看儿子眼角都泛泪花了,宋羽心一下子就软了,赶紧把儿子抱起来。
小佑谨还偷偷摸摸的看了眼爸爸的脸色,觉得爸爸的表情臭的要命,缩了缩脖子,只能委委屈屈的指着地面,“咿呀……呀呀……”
“要下去吗?”宋羽问道。
“呀呀!”小佑谨用力的点头。
宋羽便把他放到了地上,小佑谨现在多少能走几步路,走的挺艰难,摇摇摆摆的像小企鹅一直走到刚才被扔到地上的计算器前,噗通一声趴到了地上。
幸亏地上是铺着厚厚的柔软地毯,倒也不怕跌坏了他。
就因为不管是老宅,玉墅园,御致华庭,致景园,还有名园,甚至包括成东阁家里,都铺着厚厚的地毯,就预备着小团子们去玩的时候,不至于被摔着碰着。
于是小佑谨也养成了习惯,懒得都不愿意按部就班的慢慢坐下,都是直接往地上一摔,反正有地毯接着。
他也不觉得疼,伸出小肥手便抓住了计算器,朝着齐承之挥着计算器求表扬,“呀呀咿呀!”
齐承之的脸色这才好了点儿
,主动把小佑谨抱了起来,满意的点头,“嗯,不错,这是要继承家业的意思。”
众人:“……”
为了能圆的好听点儿,齐承之也是尽力了。
……
又是到了春节的时候,阮丹晨的预产期偏偏就是在这几天,所以这几天格外紧张。
甚至齐承霖都每天给楚昭阳打个电话确认,他们医院确实有妇产科医生值班,还管他要了值班表来,挨个问了那些医生的情况。
最后,齐承霖觉得春节那几日的值班医生不行,“你给你们那个李主任多排几天班,随时候着,丹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生呢,去了医院得找个靠得住的才行。”
楚昭阳:“……”
楚昭阳懒得搭理他,他们医院的医生都是靠得住的,谁能为了他胡乱排班啊。
于是齐承霖每天都要在微信上喊上几句。
魏之谦:齐承霖你不要欺负老楚话少啊!你当楚天医院是你家后院儿呢。
韩卓厉:老婆生孩子了不起啊?谁没生过似的。
齐承霖:你就没生过啊。
韩卓厉:……
楚昭阳被齐承霖每天缠的烦了,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他,结果不知道挨了李主任多少顿骂,那委屈都无处诉说。
偏偏齐承霖这个厚脸皮的,在大年三十还给楚昭阳打电话确认,医院里有李主任守着呢。
一向话少的楚昭阳都忍无可忍了,“你老婆还不一定是哪天生呢,非逼着人家李主任天天在医院守着。”
“反正就是这几天了,就是因为不知道具体哪天生,才要守好了。”齐承霖特别无耻的说道,一点儿都不觉得麻烦了人家。
楚昭阳气的挂了电话,决定不理他。
小佑谨现在一岁零两个月了,虽然还是不会说很多话,只会发单音节的词。
比如爸爸,妈妈,抱抱之类的。
但是走路却是比周岁宴时又稳当多了,完全成了齐佑宣的一根小尾巴,齐佑宣走到哪儿,他就扭着ρi股跟到哪儿。
因为他走不快,一着急想要走快了就要摔跤,所以齐佑宣还是很照顾他的速度的。
从白天里开始,院里就有孩子在放鞭炮,并不算太危险的那种,一般就是放摔爆仗、窜天猴一类。
齐佑宣也磨着齐承霖买了好些带着花样儿的小玩意儿,这会儿全捧在他的怀里。
“四叔,四叔,带我们去放花儿吧!”齐佑宣抱着齐承积的腿,直拿着自己肉墩墩的肚子往他的腿上挤。
齐承积把他怀里的东西都捞过来,便带着两个小子出门了。
阮丹晨坐在沙发上,看到院子里时不时的就冒着点儿五颜六色的光,还有两个孩子兴奋地叫喊声。
突然肚子一痛,阮丹晨“哎哟”了一声。
齐承霖这几天就像是惊弓之鸟似的,阮丹晨肚子痛的时候,齐承霖就开始掐着表算阵痛的间隔时间。
这会儿转头看阮丹晨变了脸色,立马又开始掐时间,“今天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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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儿傻呀
“我觉得我这次可能是真的要生了……”阮丹晨讷讷的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会挑时候啊!”
齐承之立即出门把在外头玩儿的三人给叫了回来,成东阁也拿了车钥匙,“我开车,你在后头陪着她。”
齐承霖这可是第一次陪着产妇,这跟之前宋羽在手术室里生孩子,他跟着在外头等的感觉可不一样。
不是自己的老婆,真是没有现在这种紧张感鲺。
幸亏是大年三十儿,一大家子人都在,齐承霖这会儿脑袋有点儿懵,听到成东阁的话,便连连点头。
他立即把阮丹晨抱了起来,随着成东阁出门。
其他人也赶紧都穿了衣服跟上,大年三十,老宅却是走空了,全都往医院去了。
路上,齐承霖就给楚昭阳打了电话,让楚天医院准备好了。
李主任在接到楚昭阳的通知时,特别欣慰,明天总算不用她值班了,要是运气好,生的顺利,今晚还能赶回去吃年夜饭来着。
……
阮丹晨待宫口开的差不多了,被推进手术室。
齐佑宣便开始迈着小短腿儿在走廊上不停地转圈。眼见齐承霖也阴着脸,表情特吓人,他也不敢去打扰。
“佑宣啊,别转了,奶奶看着你眼都花了。”关丽雅把齐佑宣拉过来,一见孙子抬起头来那盈盈的一双眼睛,显是担心阮丹晨呢。
“奶奶,妹妹要怎么从妈妈肚子里出来,要把妈妈的肚子切开吗?”齐佑宣想到那血粼粼的画面,眼泪就出来了,紧抓着关丽雅的衣服,“我……我也是这么出来的吗?”
“不是,不是。”关丽雅一边儿还着急着手术室内的情况,一边儿又愁着要怎么跟孙子解释,看看齐承霖,这儿子压根儿就没往这边儿看过,一双眼就直勾勾的黏在手术室门上了。
“放心啊,实在不行了才会把肚子剖开,那也不是特别大的,就是——”关丽雅愁的啊,可不想因为孙子小就骗他。
且孙子现在也不小了,小学一年级,还有一个学期就该升小二了。这要是平常跟人聊天,说出了家人随口糊弄他的话,叫其他孩子笑话怎么办?
他们是一直很顾着齐佑宣的自尊心的。
“佑宣啊。”宋羽见关丽雅为难,便把齐佑宣拉了过来。
齐承之在旁边坐着,怀里还抱着小佑谨,小佑谨一个劲儿的想要下地去玩,不知道大人们怎么突然都来了这里。
“生孩子很痛的。大伯母当初是顺产,我想你妈妈也是要顺产的。”宋羽柔声道,“顺产呢,就是把孩子努力的从这儿生出来。”
宋羽虚指了下面,“就是从这里用力的生出来的,虽然孩子小小的,但要是想要从里面出来,还是要经受很大的痛苦。如果没办法,才会把肚子剖开,就像开刀一样。如果要更具体点儿的话,只能等你再长大一些,你只要知道,妈妈为了生孩子,真的很痛。”
齐佑宣这么一听,就更坐不住了,在走廊上来回的走来走去。
小佑谨终于好像也知道紧张了似的,紧巴着齐承之,还不忘朝齐佑宣伸出小手,安慰哥哥。
其实阮丹晨这次生的真的很顺利,只进去手术室一个多小时,孩子就生下来了,比第一次生齐佑宣的时候,要顺的多。
在四个多月的时候,他们就来医院检查过,是个女孩儿。
现在生出来的真是个小女娃儿,虽未出乎众人意料,却仍然叫一家子都欢喜的不行。
阮家和常志远一家都到了。头上有齐老爷子老太太和阮老爷子老太太坐镇,想要抱新出炉热乎乎的孙女儿,还真是一时半会儿都不能如愿,得先让上面四老抱满足了。
纵使如此,齐老爷子和阮老爷子也是吵得不可开交,就谁先抱小粉团子这件事情,互不相让。
最后齐老太太和阮老太太直接把他们俩打发到角落,也不用争了,谁都抱不了。
这样一圈抱下来,才回到齐承霖这个正经父亲的手上。
当初小佑谨出生的时候,齐承霖也抱过,觉得特别丑。皱皱巴巴的,皮肤还蜡黄蜡黄的,一点儿都不鲜嫩。
但是如今轮到自己闺女,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但齐承霖依然觉得还是自己闺女更好看一些
于是也如实说了,“是比佑谨那会儿好看多了。”
“呀呀!”小佑谨在婴儿车里,特别不服气的挥手抗议。
阮丹晨笑眯眯的看着女儿,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指尖轻轻地蹭蹭小团子细嫩的脸,觉得特别脆弱,一戳就破似的。
“我们给她起名字叫佑柠,齐佑柠。”齐承霖对长辈们说。
“好好好,佑柠这个名字好。”齐老太太笑开了花的点头。
这个年齐家过的很不一样,团圆饭是刘婶做好了送来医院的,岁也是在医院守得。
大家一起吃完了饺子才离开,齐承霖留下来陪阮丹晨。
……
生完齐佑宣的时候,月子是月嫂照料的。
这次关丽雅也请了月嫂,但是晚上有齐承霖在,白天又有关丽雅和陈敏夏轮流过来照看,比上次不知道幸福多少。
小家伙正在放寒假,所以也是天天来看她。
等阮丹晨出了月子中心,齐佑宣也要开学了。
以前是每天放学回来要先看动画片,然后要盯着他才能完成作业。
现在回来,就是先找妹妹。
“柠柠啊!柠柠啊!哥哥回来了呀!”齐佑宣直奔到小佑柠的婴儿床前,看着小团子睁开圆咕噜的大眼,立即朝他笑了起来。
小佑宣的心都化了,眼看着妹妹都对自己伸出手了,便赶紧把妹妹抱起来。
“妹妹呀妹妹,等你能吃好吃的了,哥哥就给你好多好吃的。舅舅和姨姨都会偷偷给我们好吃的。”齐佑宣干脆爬上了床,把妹妹抱到腿上。
小佑柠就只知道傻笑。
“哎呀,妹妹你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儿傻呀!”
……
于是小佑柠一直这样傻傻的长到了一岁零一个月,小佑谨也两岁零三个月了,而小希橙也是一岁零七个月了。
两岁多的小佑谨成天在外头疯玩,而八岁的齐佑宣则要天天上学,休息的时候还要去上各种班,现在对以小佑谨为首的三个小团子各种羡慕嫉妒恨。
这天,齐佑宣在外头上完了钢琴课,被小杨接回老宅,结果在老宅门口就遇到了小佑谨哭着跑回来了。
一见着大哥,就像见到主心骨似的,“哇”的一声就扑进了齐佑宣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哥啊!有人欺负弟弟啊!”小佑谨的小肥手拽着哥哥的衣服,把脸上的鼻涕和泪都蹭到了齐佑宣的衣服上,还蹭的特别欢实,分明就是故意的。
小佑谨倒是把自己的脸给蹭干净了,看着齐佑宣衣服上黑乎乎的一片,觉得不好再蹭,这才仰着哭花的小脸,抬头看着减了两年肥,这会儿变得玉树临风的哥哥。
“……”齐佑宣黑着脸,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黑乎乎、湿乎乎的一块,抖了抖,“等我回去换衣服,你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小佑谨便像根小尾巴一样,两只小肥手拽着哥哥的衣摆,跟着进了门。
一进屋看着小佑谨这样子,可是把家里人给惊着了。
“哟,这是怎么了?”关丽雅问。
不过家里没人觉得是齐佑宣欺负了他,齐佑宣宝贝家里的弟弟妹妹宝贝的不得了,什么时候让弟弟妹妹们受过欺负啊。
小佑谨瘪瘪嘴,觉得还是不要跟大人说得好,便只摇摇头,大眼水盈盈的,却撅着小嘴,那乖巧的模样怎么看都像个小姑娘。
夏雯娜顿时觉得有些愁,孙子这么娇弱可怎么好。
小佑谨跟着齐佑宣回了房间,齐佑宣换了件t恤,小佑谨便说:“哥哥,是赵冉冉,她总缠着我,我不喜欢她,今天她又来缠着我,我不理她,她就哭着跑回家去了,谁知道没多会儿她就带着他哥哥跑来了,他哥哥揍我了,说如果我不跟赵冉冉玩儿,他还揍我!呜呜呜呜呜,他哥哥都六岁啦,竟然还来欺负我!”
齐佑宣一听就炸毛了,“呸,谁家没有哥哥呢!走,哥哥带你报仇去!”
小佑谨立马扭着ρi股,颠颠儿的跟在齐佑宣身后。
那赵冉冉的哥哥不是六岁
吗?
他哥哥8岁来着,呵呵哒!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小佑柠和和小希橙两个小团在门口,小希橙现在站的很稳妥,小佑柠就没那么大的力气了,站了会儿便坐在了门口,抱着强,仰头瞅着两个哥哥。
刚才听了二哥的话,小佑柠和小希橙表示都很气愤,谁家的女孩子这么不要脸,缠着二哥哥不成还找家里的哥哥跑来威胁。
两个小团子挥舞着小拳头,依依呀呀的。
小佑柠现在还不大会说话,就会叫叫爸爸妈妈之类,小希橙的嘴皮子已经挺利索了,偶尔大人们还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的。
尤其是两个小团子在一起的时候,互相依依呀呀的,说的话没一个人能听懂,偏偏这俩小团子互相说的特别起劲儿,好像聊天似的。
这会儿,小希橙特别愤慨的挥舞着小拳头,对两个哥哥说:“赵冉冉,坏!哥哥,帮……帮哥哥!”
“妹妹最知道心疼哥哥了!”小佑谨那个感动啊,上去就给小希橙一个熊抱。
“我……我……抱!”小佑柠可着急了,她就是不会说那么多话,不然她也要哥哥知道,她心疼哥哥呢!
“嗯嗯,柠柠也是心疼哥哥的。”小佑谨可感动了,立马又抱住了小佑柠。
瞧瞧自己这两个妹妹,多贴心,多知道疼人呢,哪像那个赵冉冉。
“哥哥,二橙也去。”小希橙扭啊扭的就去抱住了齐佑宣的腿。
自从齐佑宣给她起了个小名叫二橙,还不知道这名字有多二的小希橙,特别单纯的觉得这是哥哥给自己的昵称来的,一点儿都不觉得有啥不好。
“不行,你们俩走得太慢了,带着你们不方便。”齐佑宣反对道。
“要带!”小希橙坚持的紧紧抓着齐佑宣的腿。
“要!要!”小佑柠紧抱着小佑谨也不放了,手脚并用的攀在他的身上。
“你们想不想为哥哥报仇了?”齐佑宣努力严肃起一张小脸。
自打减肥成功,现在显得愈发帅气好看的齐佑宣,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已经有了些齐承霖的端倪,当板下脸来扮严肃的时候,还真是挺有那么点儿气势的。
“想!”小希橙大声说道。
小佑柠也用力的点头表达自己的迫切情感。
“那就在家好好等着哥哥们回来,不然到时候如果赵冉冉又带了更多的人来,欺负了你们,我们万一保护不了你们怎么办?只有我们两个,怎么也能报了仇。”齐佑宣说道。
小希橙这才松开了齐佑宣,“哥哥,加油!”
小佑柠也从小佑谨的身上爬了下来,齐佑宣带着小佑谨往前走,两个小团子就在后面摇摇晃晃的跟着。
到楼梯口的时候,小希橙正打算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而小佑柠则转了个身,ρi股朝外,四肢着地的要往下爬。
齐佑宣:“……”
敢情儿刚才妹妹就是这么爬上来的。
他便把小佑柠抱了起来,四个孩子一起下了楼,两个小团子愣是把兄弟俩送到了门口,也不知道打哪摸出来的手绢,竟然人手一条,朝俩人招手。
小希橙:“哥哥,加油!”
小佑柠:“油!油!”
屋里的大人看着俩小团子在门口那样儿,心脏直抽抽。
……
齐佑宣带着小佑谨出来,就拐到了附近的大型超市,从老宅到这儿,步行总共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小佑谨很奇怪,说好了给他报仇怎么到这儿来了。
不过出于对哥哥的信任,小佑谨还是紧紧地跟上了,结果就看到齐佑宣买了一桶油漆,还是纯黑的那种,黑漆漆的。又买了一把刷子,一个折叠的小梯子,神展开来也不算特别高,而且还挺轻的。
俩熊孩子一前一后,一起扛着梯子,齐佑宣左手还提着一桶黑油漆,带着小佑谨走出了超市。
“赵冉冉家在这附近吧,你在后头提醒我怎么走。”齐佑宣说道。
于是俩熊孩子很快就找到了赵家。
这附近都是四合院,只是规模有大有小罢了。
老宅的规模大,那绝对是实打实的豪宅,五进的大宅子,而赵家这处祖传的,倒算不上大,就一个院子,三侧的房子。
俩熊孩子进到院子里,齐佑宣把油漆往旁边一放,便支起了梯子,对小佑谨说:“你去门口看着人。”
小佑谨点点头,便出去守着了。
齐佑宣打开油漆,一手拎着,小心的爬上梯子,开始挥舞着刷子把赵家的窗户都刷成了黑的。
刷到只剩下一侧的房屋窗户还没有刷到,齐佑宣的胳膊都有点儿酸了,这时候小佑谨跑了进来,“哥哥,他们回来了!”
齐佑宣二话不说,把梯子和油漆扔下,就抓着小佑谨的手跑了。
赵家夫妻俩此时是刚去超市买完了东西回来,正溜溜达达的走着,远远地看到俩熊孩子一路狂奔的背影。
赵父:“前面那俩孩子的背影挺眼熟的。”
赵母:“我也瞧着挺眼熟的,像是齐家的。”
赵父:“他俩跑什么?跟做了亏心事儿似的。”
于是还不知道俩熊孩子对自己家里做了什么的夫妻俩,携手进了院子。
下一秒,便听见院子内赵父愤怒的叫声:“笤帚呢!给我拿笤帚!”
那侧齐佑宣还没来得及刷黑窗户的房屋墙上,刚才小佑谨进来报信的时候,齐佑宣只能匆匆的写下了一句话:“再让你们欺负我弟弟!”
后来赵家哥哥带着赵冉冉回家的时候,就被赵父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又带着他去了齐家。
老太太一看,赵家小子都被打了,不罚齐佑宣兄弟俩也不好意思,只能也打了齐佑宣一顿。
不过祖孙俩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老太太看着下手挺重,可落到齐佑宣的ρi股上却是轻飘飘的。
齐佑宣还很配合,硬是挤出了眼泪,嗷嗷直喊疼。
旁边小佑谨一看,再看老太太那一脸“凶狠”的样子,也跟着哭了,直喊:“太奶奶别打哥哥了!呜呜呜呜,太奶奶别打哥哥了!哥哥是为了帮我,呜呜呜呜!”
小佑谨一边哭一边觉得,哥哥真是太吃亏了。
“呜呜呜,太奶奶,哥哥是无辜的呀!赵承伟先打的我,赵爸爸打他那是他活该。可是哥哥又没打他,哥哥只是涂黑了窗户报复一下,又没让他们家疼,你把哥哥都打疼了,呜呜呜呜呜!不公平,这不公平!”
旁边小希橙和小佑柠两个小团子一看,“哇”的一声也哭了,只觉得罪魁祸首就是来的这两个大人。
他们过来非逼着太奶奶打哥哥。
而且刚才的话她们也都听见了,就是这个小男孩欺负的二哥。
于是两个小团子直接就朝着赵父去了,四个小拳头全往赵父的腿上招呼。
虽说俩小团子没力气,打了也不疼,可不好看呀。
夏雯娜和关丽雅赶紧把两人给抱起来,特别歉意的看着赵父,弄得赵父想说都不好意思了。
心说这老太太一看就没下重手,完全是雷声大雨点小,你们哥哥根本就不疼好吗?
相反,他打自家儿子可是使了大力气的。
再说了,那窗户也让人肉疼啊,找人来清理,得花多少钱!
刚才回家一看,呵,那窗户让齐佑宣给涂得黑漆漆的,也没注意是买的什么牌子的油漆,这么好用,外面的太阳愣是照不透,弄得家里都黑乎乎的跟大晚上似的。
小佑柠觉得自己被流氓了
齐家这大孙子将来不去刷涂料都可惜了他这天分!
最后关丽雅又赔了赵家清理窗户的钱,毕竟那是自己孙子惹出的事儿。
赵父推辞了几下,“我们来不是为了要赔偿的。鲺”
“您收着,别客气,这事儿到底也是我们家孩子做得不对。”关丽雅说道囡。
赵父被说得有点儿脸红,一开始还是赵承伟先找的事儿。
推辞了几番,赵父只能把钱收下,带着孩子走了。
……
小佑柠因为有齐佑宣这个哥哥,打从能吃普通的食物后,就一直被齐佑宣喂各种好吃的。再加上还有个阮泽尔和常静琬也在旁边加油鼓劲儿,助纣为虐。
三岁的小佑柠就被喂成了一个胖团子。
本来有阮丹晨和齐承霖这么好的底子,小佑柠从小就长得好看,粉雕玉砌。
可偏偏成了胖团子以后,还是能看出她五官精致的地方,却也实在是不能称作是小玉人儿,顶多就是个福娃娃,按照阮老爷子的话说,那就是比当年的齐佑宣还要像过年贴的窗花儿。
因为平时养在父母身边,没有齐佑宣的荼毒,小希橙倒是生的很正常,稍稍有点儿婴儿肥,但对孩子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白净的皮肤,两颊还有遗传自齐承悦的酒窝,一笑起来格外的甜。
小希橙和小佑柠在幼儿园就是一个班的,成天黏在一起玩。
这天室外活动,两人正玩着,赵冉冉跟她的几个小伙伴正好经过,见小佑柠蹲在地上,远远看去就跟一颗球似的。
赵冉冉当即嗤了一声,“齐佑柠你再这么胖下去,以后就要滚着走了。”
小佑柠最讨厌人家说她胖,她只是喜欢吃好吃的,哥哥常说,有好吃的不趁着身体好赶紧吃,等老了生了一身的病,想吃都没得吃。人要惜福,趁能吃的时候就好好珍惜。
所以小佑柠从来不浪费食物,有好吃的一定要吃吃吃,结果生生的被哥哥养的这样珠圆玉润。
但是太姥爷说了,小姑娘就是要这样圆滚滚的才可爱,太爷爷说她长的最好看了,太瘦的小孩子看着就没营养,不可爱。
小佑柠觉得,赵冉冉就是那种太瘦的不可爱的小孩子。
于是小佑柠哼了一声,“我才不是胖,我这是可爱!”
“只有长的丑的人,不知道该夸奖什么才会说她可爱。”赵冉冉嘲讽道。
“才不是呢!”小佑柠站了起来,气鼓鼓的说道。
“就是的,有人夸你漂亮吗?没有吧!就是因为丑!”赵冉冉得意的说道。
“赵冉冉,你说什么!”小希橙蹭的就来到了小佑柠的身前,把她护住了,“我妹妹长的最好看了!你就是嫉妒,你喜欢我二哥哥,我二哥哥却讨厌你。”
“才不是,你胡说什么,你——”赵冉冉气红了眼,就要上前,扬着手却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
可那样子,却像是想要打小希橙的。
同样在室外活动,比小希橙大两岁的小沐澈发现了这边的争吵,立马冲了过来。
“橙橙,她欺负你了吗?我帮你打她!”小沐澈撸着袖子就要上。
有卫子戚那么个想法异于常人的爹,小沐澈自小也没啥懂得怜香惜玉的念头。
在卫子戚眼里,除了妻子和女儿,其他女人都不是女人,惹了照样打,跟男人没分别。
于是在小沐澈眼里,除了妈妈和妹妹之外,又多了个小希橙是女人,其他人男男女女都没什么分别。
见卫沐澈不像是开玩笑,只要成希橙说一声,他就真要来打自己的样子,赵冉冉哆嗦了一下,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卫沐澈他欺负人!”
小佑柠在旁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曾经她就见过姐姐只说了声想打人,卫沐澈从旁边捞起一块板砖就要上。
第一次见的时候,小佑柠还着实惊了一下,不过后来看多了,就习惯了。
……
小佑柠特别羡慕,小希橙身边有个卫沐澈这样,这么好用的打手,简直是希橙指东,卫沐澈就不打西,希
橙要用棍子敲,卫沐澈就绝对不忘她手里递板砖。
希橙要上房,卫沐澈就已经先帮着她揭瓦了。希橙爱玩小咖秀,卫沐澈就举着白布在后面给希橙当背景。
这天,卫子戚、燕北城等人来齐承之家里串门玩,燕北城几个是光棍没办法,卫子戚则是走到哪儿都把老婆孩子带在身边。
大人们在客厅里聊天,几个孩子则去了小佑谨的卧室玩。
只是小佑谨那些男孩子的机器人,小姑娘们没有兴趣。小佑谨跟齐佑宣在一旁玩,小希橙就指着小佑谨的床单和窗帘,“沐澈哥哥,快都给我弄下来。”
于是小沐澈麻溜的就把床单和窗帘都扒了下来,那架势就跟要拆房子似的,看的小佑谨压力特别大。
渐渐长大的小希橙,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小霸王了,再有个小沐澈跟着鞍前马后,助纣为虐,小佑谨觉得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
他们要拆了卧室,作为疼妹妹的哥哥,齐佑宣一点儿意见都没有。而作为受害者的小佑谨,本来是有点儿意见的,但是被哥哥一瞪,也没了意见。
甚至还巴巴儿的说:“这些够吗?不够可以拆我爸爸妈妈卧室里的。”
好在小希橙认为够了。她最近看正在看一部tvb的古装剧,宫斗的,具体内容看的似懂非懂,但是觉得里面的妃子穿着长长地裙子,胳膊上披着薄薄的纱,衣袂飘飘特别漂亮。
于是小希橙就把窗帘全都裹到了自己的身上,满意的看着窗帘像条裙子一样,后面还是拖地的呐!
又把小佑谨的床单当成披帛,搭在了两只胳膊窝里,照照镜子,特别的得意。
大冬天的,作为土豪,家里当然没有风扇这东西,小沐澈就不知道打哪找来了一把扇子,蹲在希橙的脚边,卖力的给她扇风,让窗帘布做成的裙子往后飘啊飘。
小希橙觉得特别的有仙气儿,很是满意。
……
杨婶做好了午饭,卫子戚便到二楼小佑谨的卧室,来叫小团子们下来吃饭。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自己儿子狗腿的蹲在小希橙的脚边,给她扇风,画面蠢得都不能直视了。
小佑柠还拿着一部手机在拍视频,仔细一看,是齐佑宣的,那是阮老爷子送给齐佑宣的生日礼物,把以前的那部龙猫儿童手机给淘汰掉了。
“沐澈哥哥,再扇用力一点,让裙子飞起来!”小佑柠说道。
于是小沐澈两只手一起握着扇子扇。
看别人家小孩卖蠢是一回事,看自己儿子卖蠢,卫子戚表示很想揍人。
“别玩了,下去吃饭了。”
这话一出,小家伙们纷纷放下手里的玩具,倒是很听话。
只是小希橙仰头挺胸,掐着嗓子,音调七拐八拐的说:“小卫子,摆架。”
卫子戚:“……”
没想到,还听到儿子十分干脆的起身,弓着小身板儿,一手托着小希橙的手,“喳!”
“卡蹦!”
卫子戚仿佛听到自己心里有根弦断了的声音,决定回去就要揍得他以后再也不会喊“喳”!
小佑柠不知道小沐澈回去挨了多大一顿胖揍,反正第二天去幼儿园,小沐澈依然以小希橙为马首是瞻,变本加厉,形影不离。
小佑柠羡慕极了,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好用的一个跟班儿呀!
想她长的这么可爱漂亮,怎么可以没有爱慕者!
小沐澈就是不知道小佑柠的想法,如果知道小佑柠说他是小希橙的跟班儿,一定特别幽怨!
……
这天小佑柠从幼儿园出来,就见到爸爸妈妈竟然一起在幼儿园门口等着。
小佑柠真是惊喜极了,忙狂奔过来,齐承霖远远地都有点儿不忍心看了,自己闺女现在跟一颗球似的,从远处跑过来,看着就像是一只彩色的球在滚。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刚让大儿子减肥成功,现在又要为女儿的减肥劳心劳力。偏偏养女儿跟养儿子不一样,对闺女,他可狠不下那颗心,像督促儿子减肥一样。
齐佑宣怎么对他撒娇耍赖都没用,可是轮到小佑柠,都不用多说什么,
只要仰着她粉团子似的小脸,软软的叫他一声爸爸,他就什么都答应了。
要说女儿如今这身材,有一部分是齐佑宣偷偷喂出来的,主要还是他纵容的。如果不是默许,那小子哪有机会喂妹妹。当初齐佑宣减肥,藏在犄角旮旯里的零食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只不过看女儿那水蒙蒙的眼睛,就不忍心让她少吃点儿。现在看着女儿,齐承霖突然有种两眼一黑,前路渺茫的感觉,特别的心累。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小佑柠背着小包包,压根儿就没在他们眼前站住,直接就扑了过来。
阮丹晨现在是真抱不动她了,现在家里抱她的任务全都在齐承霖的身上。
齐承霖默契十足地伸开双臂接住了闺女,饶是如此,双臂也是沉的往下坠了坠,稍微做了点儿缓冲,才把她托了起来,抱在怀里。
齐承霖悄悄地垫量了一下,心里默念,确实是该减肥了。
阮丹晨在一旁,却是先回答了小佑柠刚才的问题,“今天有客人去了你大伯家,叫上咱们一起过去。”
……
对于在大伯家的客人,小佑柠没放在心上,反正不关她一个小孩子的事情。
到了致景园,一进门就听到一个特别嚣张的声音,一口一个爷,而爸爸的表情很奇妙。
“爷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想把我打发去王朝吃?王朝的饭我还吃的少了?爷今天就想吃个家常菜!”闻人坐在沙发上,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的自在。
旁边坐着一个娇小的美女,一双大眼睛特别干净好看,一点儿杂质都没沾染,脸颊带着自然地红晕,身旁正坐着一个跟小佑谨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看起来很是活泼好动,却教养很好。
虽然有些坐不住,却仍然忍着,只是一双大眼不住的四处看,特别好奇。
见小佑柠他们来了,齐承之便给介绍。方佳然和闻人努力了这么多年,却努力出了两个儿子。
从大儿子出生后,方佳然做梦都想生个闺女,看着宁婉的女儿那么乖巧漂亮,像洋娃娃似的,她都羡慕死了。
谁知道第二胎还是个儿子,儿子现在还小,所以也不着急要第三胎,现在就怕第三胎还是个带把儿的,那可怎么办。
现在看着小佑柠圆滚滚的像个小团子,方佳然都稀罕死了,赶紧把小佑柠给叫过来。
只是想抱她的时候,双手一提,竟是没有抱动。
“……”方佳然干笑两声,便没再尝试,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个翡翠叶子,老坑玻璃种,有银元大小。碧翠的叶子好像充着水一样,瞧着就特别润,且透亮透亮的。
方佳然把翡翠叶子拿出来的时候,便直接能从上面看到底下方佳然托着叶子的纤细手指。
叶子拴在一条白金的链子上,方佳然笑着给小佑柠戴上,看着碧翠的叶子在小佑柠白白软软的肌肤上,衬得格外的莹润好看。
小佑柠甜甜的道了谢,正哄着方佳然开心呢,小佑谨也从武术课上下课回来了,跟闻人和方佳然打了招呼,便回房去换衣服。
等再出来的时候,坐在方佳然旁边的闻铭立即兴奋地看了过去,瞪着一双大眼睛,明明想要过去找小佑谨玩,又有点儿害羞。
最后是方佳然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闻铭眼睛一亮,立即爬下沙发便去找小佑谨了。
“走,我带你玩儿去。”小佑谨便把小闻铭给拽走了。
小佑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也没意思,便征得爸爸妈妈同意,去院子里儿童乐园那边儿玩了。
小佑柠很喜欢大伯家院子中的儿童乐园,有带着隧道和障碍,还能旋转的滑梯,有跷跷板,还有带着弹簧可以高高低低的弹的小车车。
因为儿童乐园就在楼下不远,出了单元门走几步就到了,平时小佑柠经常让小佑谨带她去玩,所以齐承霖和阮丹晨也不担心。
再加上这次闻人过来,虽然看不出来,但周遭都有暗卫在,简直是放心的不能再放心。有暗卫看着,比什么贴身保护都来得安全。
于是小佑柠便自己跑去了院子里的儿童乐园。
滑梯有不少小朋友都在玩,还有小朋友开着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小汽车,
所以她也没去凑什么热闹。
正好有辆带着弹簧的小汽车没有小朋友玩,她便想要坐进去。
可惜,现在长得有点儿矮,弹簧再加上小汽车本身的高度,都跟她一样高了。
小佑柠小脸鼓成了一只小包子样,胖胖的小手抓着小汽车的边缘,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小汽车上,还真是把小汽车的一边给压下来了。
可小佑柠一看却惊悚了。
她……她明明很娇弱来的!怎么能把小汽车给压下来了呢!
小佑柠赶紧松开手,就看到小汽车弹来弹去的。
她装作这不关她事的样子,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谁料一回头,竟然发现一个小少年站在台阶上,竟然在看她。
小少年很安静,看他的脸就知道是个话不多的人。小少年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白的,眉目清隽,一双黑幽幽的大眼有些冷漠,写着疏离,生人勿近。
小佑柠他看着比大哥还要大一些,十一、二岁的样子。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也不离开,漆黑冷漠的大眼直勾勾的。
小佑柠很纠结,不知道他到底看到没有,自己胖墩墩的把车车都压下来了,太丢人了呀!
“你……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小佑柠走过去,站在台阶下,仰头问。
闻煦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个掐腰指着自己的小肥仔儿,没说话。
刚才全程他都看见了,但是他就是不说。妈妈说,不能惹小姑娘哭。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如果自己实话实说,这小姑娘一定会哭给他看。
闻煦默默的看了眼还在摇晃的小车,再看看面前的小肥姑娘,默了。能把这么厚实的弹簧压下来,小姑娘当真很有分量。
不过小肥姑娘虽然胖乎乎的,却长得很漂亮。闻煦清冷的眉眼暖和了起来。
见他不说话,小佑柠气鼓着团团的小脸,坚持自己很柔弱的说:“那个车车,我……我上不去,你……抱我上去呀。”
哼哼,压断你的腰!
闻煦眼中闪过笑意,跳下了台阶,十分干脆的将她抱了起来,好似一点儿都不费力。
小佑柠“喝”的一声,张开了小嘴,惊呆了。
妈妈……妈妈都抱不动她来着!
闻煦垂眼看小丫头傻傻的模样,圆圆的小脸白嫩白嫩的,还透着股奶香味儿,实在是可爱。白里透红的像水晶虾饺,像糯米糍。
闻煦吞了口口水,觉得饿了。于是他低下头——
吧唧!
在小佑柠嫩嫩的小脸上啃了一口。
“!!!”小佑柠觉得自己被流氓了!
再看那个流氓,依然一脸冷漠,昂头挺胸的抱着她往小车车走,竟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小佑柠被放进车里,小佑柠小肥手就指着他,“你怎么能亲我?爸爸跟我说,不能让男孩子亲我。”
闻煦:“……”
小佑柠等了半天,都不见他回答,也不见他走,小嘴不高兴的撅着,又不认输,说:“那……那你给我摇车车。”
她好似听到闻煦“嗯”了一声,开始动手给她摇车。
小佑柠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想去玩滑梯,你……你把我抱上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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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日常·完
小佑柠表示,她懒得自己攀上去。
于是闻煦又把她举上了滑梯,轻轻巧巧的,让人很容易忽略他只有11岁。
小佑柠欢呼着滑下来,便又让闻煦再把她举上去,这样反复了好多次,闻煦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
虽然面无表情,却很听话鲺。
小佑柠眨着她黑葡萄似的大眼,一直盯着闻煦,闻煦那冷冰冰的性子都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小佑柠突然问道。
“闻煦。”闻煦张嘴,还带着稚嫩的童声,偏偏声音又这么冷。
见他虽然看着冷,可那么听话的样子,小佑柠就想到了小沐澈,便对闻煦说:“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跟班呀?”
躲在暗处的暗卫险些跌出来,刚才看自家少主这么听话的被这小肥团子指挥来指挥去,就已经够惊讶了,这会儿这小肥团子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
“我要打人你递棍子,我要骂人你给我递水,我要爬树你把肩膀给我踩。”小佑柠仰着圆乎乎的小脸看闻煦,“你答不答应呀?”
闻煦闭着嘴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住在t市,没办法跟着你。”
小佑柠一听,就蔫儿了,难得有个这么有气势又听话的小少年,看着可比小沐澈气派多了。
“不过我听家里人说,好像想让我来稷下学府读书。”闻煦又说。
闻人的意思,是带着武术师傅跟着他来b市,平时在稷下学府读书,放了学依旧要习武,做平时在岚山大院那些练习,周末再回岚山大院去。
所以这次闻人和方佳然来,也是跟齐承之兄弟俩讨论,把闻煦安排进稷下学府的事情。
小佑柠的眼睛立即亮了,“我以后、以后也是要进稷下学府的,你、你等着我啊!等我进了稷下学府,你要记得,当我的跟班呀!”
暗处的暗卫们脸色很不好,看少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他好像真的在认真地考虑这件事情,想要答应这个小肥团子。
这不能够!
闻煦刚要回答,正好见到阮丹晨下来接小佑柠回去吃饭,听方佳然说她大儿子闻煦也正在外头呢,方佳然还给她看过照片,却没想到此时正跟自家闺女在一起,而且还抱着她。
闺女在闻煦的怀里简直都胖成一颗庞大的肉球了,也亏闻煦那小身板儿还能抱得动。
“你们俩怎么碰到一起的?”阮丹晨笑着问,打算把小佑柠接过来,总不好叫一个11岁的孩子抱着这小胖仔儿,看着就跟虐待人家似的。
谁知,小佑柠无视掉了她伸过来的手,反倒是拍了拍闻煦的肩膀,“妈妈,这是我新收的跟班儿!”
阮丹晨:“……”
暗卫:“……”
闻煦没说话,默默地表示没有意见。
于是一路回到家里的时候,小佑柠都没有从闻煦的怀里下来,闻煦一直把她抱回了家。
被闻煦抱得舒服,恨不得走路不带腿,小佑柠已经不想下地了,小肥手指指沙发,“闻煦哥哥,把我抱那儿坐着吧。”
“……”闻煦一言不发的把她抱过去,不过却是自己坐到了沙发上,把小佑柠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齐承之觉得,闻人那么二的人,生的大儿子竟然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性子,实在是令人惊奇。
闻煦跟楚昭阳还不一样,楚昭阳只不过是话少,面瘫,但也不至于像闻煦这样周身散发出一种谁靠近谁死的作死气质。
而齐承霖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眼看着一个男孩子抱着自己闺女不撒手了,哪怕那男孩才11呢!
“咳!”齐承霖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十分明显的看了眼闻煦。
也不知道闻煦是真不懂还是装傻,依然抱着小佑柠不撒手。
他也不嫌沉!
“咳,柠柠,爸爸抱。”齐承霖面容特别慈爱的朝小佑柠伸出了双臂。
比起闻煦,自然是爸爸更亲一些,小佑柠想也不想的就要换人抱。
闻煦表情黯了黯,又看了眼正瞪着他的齐承霖,十分不情愿的把小佑柠举了过去
,在齐承霖接手的时候,他还不撒手。
逼得齐承霖咬牙切齿的警告,“撒手。”
闻煦掀了掀眼皮,这才松手,怀里没了小肥团子,怅然若失。
齐承霖抱着闺女磨牙,终于体会到了卫子戚的心情。决定以后要让儿子更加的膈应卫子戚,不能自己一个人不舒服。
待得宋羽从厨房出来,说要开饭,齐承霖这才把小佑柠放了下来。
“抱、抱我去餐厅。”小佑柠已经懒得走了。
闻煦嘴角几不可查的弯了弯,正要把小佑柠抱起来,谁知道齐承霖听见声音,大步折了回来,直接又把小佑柠给捞到怀里抱着了,还不忘狠狠地瞪一眼闻煦。
11岁的小屁孩儿,这么点儿就来拐人家闺女,真不要脸!
闻煦嘴巴抿了抿,刚刚勾起的不明显的嘴角又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
方佳然一直注意着儿子这边,这会儿嘴角含着激动地弯度,直抽抽。
“你干嘛呢,贼头贼脑的。”闻人从她身后过来,遒劲而骨骼分明的的手掌轻轻地压在了方佳然的脑袋上,揉了揉。
“人家家里呢,你干嘛呢。”方佳然红着脸咕哝,整理了下被他揉的有些乱的发。
“你刚才笑的那么猥琐干什么?”闻人小声问,浑然不觉此时自己笑的更猥琐。
方佳然懒得跟他计较,拽了拽他的袖子,让他低下头,才小声说:“煦煦好像很喜欢佑柠。”
“嗯?”闻人挑挑眉,也觉得儿子对齐承霖的闺女好像是不太一样,但也不至于像方佳然说的很喜欢吧。
方佳然白了他一眼,“你们男人的感情就是这么迟钝。看到他俩,我就想啊,现在没闺女,有儿媳妇儿也是一样呐!佑柠多可爱呀!”
“这就给儿子找媳妇儿,早了点儿吧。”闻人一脸的怀疑。
正往餐厅走的闻煦不知怎的停下了脚步,被方佳然看见了,便招手让他过来。
闻煦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方佳然看着儿子的脸直发愁。闻人就不是个冷人,她更不是,俩人加起来的话简直多的不得了,一天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她跟闻人的话太多了,所以把儿子的话都给抢了,以至于儿子生出来就是这么一个小冰块。
“煦煦啊,喜欢佑柠不?”方佳然小声问,笑眯眯的,特别贼。
闻煦看看妈妈,又回头看看坐在儿童椅上的小佑柠,眉眼柔和下来,嘴角勾着,声音稚嫩却笃定,“以后我保护她。”
方佳然脸都笑开了花,“儿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以后,佑柠就是咱家的了啊!”
闻煦眼中露出笑意,点头。
正在给闺女夹菜的齐承霖,还不知道自己闺女已经被惦记上了,甚至还厚脸皮的直接划拉到他们自己家去了。
闻煦又看看闻人,闻人一掀唇,表情略欠抽,“咱们儿子看上的,那自然就是咱家的,谁抢老子弄死他。”
于是闻煦放心的转身去了餐厅,主动坐到了小佑柠的旁边。
“柠柠,以后我转来稷下学府,人生地不熟,你要保护我啊。”闻煦明明面无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却听着怎么就那么可怜。
一直在默默吃饭的闻铭心里一抖,特别惊悚。
还不知道已经被人惦记上的小佑柠,直接拍胸脯把自己给卖了,“放心,我,保护你!”
齐承霖:“……”
“都是孩子们的缘分啊!”方佳然在旁边摇头晃脑,笑眯眯的说。
齐承霖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小子比自己闺女大八岁呢!
“咦,我没记错的话,你比丹晨大七岁吧?”闻人突然问。
齐承霖:“……”
——齐家日常·完——
---题外话---下一章就是佑宣和沐然的番外了,再说一遍啊,推理言情,请根据自己的喜好订阅哈。我不是专业的,所以里面写的也不专业,就莫要拿专业的眼光来看待这篇番外了哈,纯粹是为了让爷自己过一把推理瘾的~当然,推理和言情方面的比重我会把握好的,当然还是以言情
为主~
另外如果大家还喜欢看齐家日常的话,如果我有了灵感,字数比较多就会穿Сhā一章日常,如果只是小段子,就放到题外话作为小剧场免费赠送,当然,前提是大家喜欢看,我就写哈~
两个只能活一个
漆黑的房间内,潮湿冰冷的水泥墙面散发着发霉*的味道,天花板的墙角一直在有水滴不断地往下滴落,在肮脏的水泥地面形成了一个小水洼,当水滴再次滴落,在水洼中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却格外的渗人囡。
此时,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女分别坐在房间的两侧,老人看起来虚弱不堪,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少女也顾不得墙壁上的肮脏,无力的倚靠在墙上。
老人和少女嘴上都贴着胶布,老人的目光浑浊,已无多少生气的样子。少女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瞳孔不住的晃动,鼻尖发出的呼吸声又粗又重。
她好像在默数着什么似的。
3……2……1……
“给你们一个选择,自己活下去,还是对方活下去。”天花板上,分辨不出是哪个方向的喇叭,传来了一个经过了变音器发出的声音,粗噶难听,在少女看来,却犹如催命符一般鲺。
“今晚就是你们其中一人的最后期限。”声音顿了下,带上了些许得意,听起来很是愉悦,“在你们俩的正中间,有一把匕首,谁先抢到了匕首,杀死对方,谁就能活命。”
“我数十下,数到1,就开始抢匕首。”那声音顿了顿,便开始数,“10……9……8……7……6……5……”
才刚数到5,少女便迫不及待的往前冲,被绑缚的双手迅速拾起了地上的匕首。
老人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但看向少女的目光已露出绝望。
少女飞快的拿着匕首冲到老人面前,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少女颤抖得厉害,眼泪流了下来。
老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柔和,甚至带着鼓励,原谅……
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举起刀子用力刺下。
……
卫沐然被闹铃吵醒,猛的睁眼,感觉脸颊底下好像压着什么,手迷迷糊糊的摸过去,这才发现是一本书。
卫沐然揉了揉眼睛,清醒之后想起来,这是她睡前看的一本推理小说,昨天刚买的,所以晚上睡觉前就迫不及待的看了,第一个案件都还没看完。
不过才第一个案件就那么血腥,让老人和少女自相残杀,害她还做了同样的梦。
她坐起来,双手揉了揉脸,才起身去洗漱。她今年刚从警校毕业,进了刑侦队实习,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
一般的姑娘家都不想进这么危险的地方,再加上一些案子实在是血腥,所以队里男多女少,只有她和一个女法医,其他的都是汉子。
听妈妈说,小时候她抓周的时候,抓到的就是一把手枪。想到这儿,卫沐然忍不住笑,将自己收拾好了,便下楼去。
卫子戚和卫然都已经在吃早餐了,卫沐澈今天起得也早,他大学还没毕业,今天的课是下午的,所以早晨就要去“武锋”跟着卫子戚实习。
卫子戚看了卫沐然一眼,见她坐下来,拿起粥就咕噜噜的喝,动作特别快。
他不禁看了眼时间,挑眉说:“时间够用,不用吃这么快。”
“哎呀,我是习惯了。”卫沐然这才注意到早晨时间很够用,便放慢了速度,“案子可不会避开我们吃饭的时间,有时候中午正吃着饭呢就接到报案了。如果不快点儿吃,就得饿着肚子出任务。”
“以后随身带着点儿吃的。”卫子戚说道,心里全是无奈。
从小娇养着的女儿,谁知道长大了竟然偷偷摸摸的去考了警校,现在看原本家里好端端的小公主,现在愣是什么苦都吃得,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偏偏卫子戚疼女儿疼得紧,哪怕是不乐意她去干这个,可女儿喜欢,他就没反对,只是偷偷摸摸的去亲自找了他们局长,打了招呼,平时多照顾着点儿卫沐然。
“放心吧,我带着呢。”卫沐然仍然迅速地把早餐吃掉,便拎着包急匆匆的往外跑,边说,“爸妈,我先走啦!”
……
卫沐然在队里低调,也只有局长知道她的身份,虽然卫子戚打过了招呼,但卫沐然也是狠狠地威胁过,不准泄露她的身份。
她可是凭真本事考进来的,如果身份被知道了,别人肯定要以为她是走后门进来的。
p>所以卫子戚提出给她买车的时候,卫沐然只要了一辆低调的高尔夫,20万出头的价格,也不怎么打眼。
卫子戚虽然特别不乐意,觉得他闺女要开就要开特别贵特别拉风的那种,但架不住闺女不乐意。
但是买了车之后,还是偷偷摸摸的把车运到了t市,让闻家给把车内狠狠地改装的面目全非。就连壳都给换了,伪装成高尔夫的样子,据闻人说,实际上连军用悍马都能碾压。
闻人当时的原话就是:“想要低调,直接改成爷那辆奥拓不就完了吗?”
弄得卫子戚眼角狠狠地一抽,就算再低调,那辆车再流弊,让自己闺女开那么辆伪奥拓也是怪丢人的。
至于里面,更是豪华的特别低调,把高尔夫有限的空间全给利用了,力求让卫沐然开的舒适,用的愉快。
考虑到卫沐然这个职业会经常加班,睡不好觉,特地把车内弄得跟个小卧室似的,座椅都有小心思,按下开关,就能从暗处伸展出来一部分,让座椅加宽,并且原本颈部的部分,又能缩进椅背里,往后全部放倒后,正好与后座卡在一起,就成了一张床,比单人床都还要宽敞些。
座椅底下都装着格子,里面摆放着卫沐然平时需要用的日常用品,包括换洗的衣物都有。
而且卫子戚也担心她平时出去执行任务会危险,这辆车就跟闻人的那辆伪奥拓一样,防弹效果杠杠的。
不过目前警队里面,还真没有人知道卫沐然这辆看着低调不起眼儿的车,竟然这么牛。
卫沐然停车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白沫,他们队上的女法医,比她早来警队四年,今年27了。
卫沐然为了工作方便,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再加一双新百伦的运动鞋。反观白沫,丝质的印花衬衫加上一条半身短裙,穿着高跟鞋,露出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平时在局里再穿上白大褂,立马显得专业又淑女。
他们局里喜欢白沫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警察这个职业,工作为先又忙,很难交到女朋友,距离好多单身汉,身边的人也有给他们介绍的,但是没谈多久女方就不乐意了,嫌他们忙,没时间陪自己,所以有不少人都喜欢内部发展了。
可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白沫交过男朋友,对谁都挺客气,也偶尔听说跟谁谁谁一起吃过饭,可吃完了就没有然后了。
卫沐然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不太喜欢白沫。不喜欢她明明对人家没意思却不说清楚,就那么吊着人家的行为,偏偏警队里的男同事还就吃她这一套。
也是因为白沫总一副端着的气质,卫沐然觉得挺作的。
遇见她,白沫朝卫沐然点头微笑,卫沐然也客气的叫了声,“白法医。”
白沫踏着高跟鞋款款的走来,与卫沐然一起走,卫沐然觉得自己的身高一下子比白沫矮了一截儿,特别别扭。
“对了,我听说昨天那位齐先生又来报案了?”白沫似笑非笑的问。
“……”卫沐然发窘的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最近局里传言挺不好的,说谈恋爱都谈到局里来了,很影响工作。”白沫微笑道,微风把发丝吹得有些乱,她便轻轻拨拢了一下,细白的长指穿入乌黑的长发间,真的很好看。
卫沐然却只是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觉得这样利落方便,原本就刚刚毕业,青涩未退,这样的打扮,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许多,倒像是刚刚高中毕业,踏入大学校门。
再加上她平时不化妆,因为乐意睡懒觉,所以把化妆的时间都腾出来睡觉了,只在来的路上,利用堵车的时间,扑上一层cc,擦点儿口红提点儿气色,就没了。站在妆容精致的白沫身旁,就更显素淡青涩。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卫沐然懒得跟她解释自己跟齐佑宣的关系,也没说什么。
“蒋队。”正走着,卫沐然突然听到白沫叫,原本跟她说话时还略显清高的嗓音,变化并不大,却仍然能察觉的出带着温柔与惊喜。
卫沐然挑眉,转头看白沫,就见她笑的入眼入心,整个人都在努力散发着魅力。
卫沐然惊悚的看看白沫,又看看蒋队,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鲺。
不过跟白沫的热情不同,蒋越诚只是淡漠的点点头,态度疏离与对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白法医。”
白沫看着前方站定,英俊内敛的男人,不着痕迹的走到了她的身旁,顺便将卫沐然隔开。
蒋越诚在局里很有名,不是因为他长的帅,气质好,也是因为他的家世。谁都知道,他是下来锻炼的,过几年就要往上升。
“蒋队,咱们做了这么久的同事,却还是叫我白法医这么生疏。”白沫轻笑,带着娇嗔却又不让人觉得讨厌。
不过卫沐然在旁边有点儿呆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似的,正打算走呢,却听到白沫说:“沐然,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正式介绍给我们吧,也免得他整天找借口过来,丢手机报案,这事儿也不归我们管。”
卫沐然就不明白了,白沫要追蒋队追就是了,非把她扯进来干什么,这也是她不喜欢白沫的原因之一。
人的缘分很奇妙,卫沐然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被前辈带着四处介绍,第一眼见到白沫,还没跟她说过话,卫沐然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她。
这种感觉与眼缘有关,与直觉有关。
“他不是我男朋友。”卫沐然只淡淡的说道,可说出口却觉得不舒服,很不乐意这么承认。
她眯了眯眼,只说:“我会跟他说,别总来捣乱。”
蒋越诚看了她一眼,垂下眼没多说什么。
白沫回了她的法医室,卫沐然就跟着蒋越诚一起进了办公室,一进来就是一股煎饼果子和豆腐脑的味道,张明正在西里呼噜的吃着。
卫沐然也没想到,从小就跟齐佑宣关系特别好的张明明,也会来当警察。他小时候叫张明明,不过长大了觉得这名字实在是太孩子气,干脆就去把名字里去掉了一个明。饶是如此,张明还觉得自己的名字实在是太普通了。
张明说,现在小学英语课本都不好意思起这个名字,自己爹妈当时给他起名的时候实在是太不走心。
张明算起来其实也是子承父业,他父亲以前就是这个局的局长,后来升到国防部去了,按照张妈妈的意思,是不想让张明明做这行,给他资金让他出去创业,不求他赚多少钱,平平安安的就行,谁知道张明明竟然依旧考进了警队。
他比蒋越诚晚进来,两人的背景不相上下,张明就是输在了资历上,所以现在是副队。因为名字的关系,坚决不允许别人叫他名字,就叫他张副队。
唯有齐佑宣,一直管他叫张明明,还叫的特别大声,现在弄得全局都知道,原来他以前叫张明明,气的张明当时就出去找齐佑宣算账了。
一见他们来了,张明赶紧三两口的把最后一点儿煎饼果子都塞进嘴巴里,西里呼噜的喝了几口豆腐脑。
他的目光在蒋越诚和卫沐然身上划过,借口去扔垃圾,偷偷地跑去外头打电话,“佑宣,今天早晨蒋越诚和沐然是一起进的办公室。”
要是卫沐然听到了,一定会知道,怪不得自从她进来队里,齐佑宣就对她的一切行踪了如指掌,原来是有内应!
……
张明挂了电话,就回到办公室里开窗通风散味儿。
“队长,副队,出事了。”赵一扬走进来,忍着口渴,一口气说完,“刚接到报案,在西郊发现一具尸体。”
说完,才给自己倒了杯水,“具体的还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老人的,男性,报案人是附近的村民,已经吓坏了。”
“通知人集合,都过去。”蒋越诚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就先出了门。
卫沐然等人赶紧跟上。
……
白沫正在给死者检查,卫沐然来警队也没多久,没想到第一次遇到案子,就是这么血腥的。
尸体原本被埋在山脚下,可能是因为
从前天开始突降的暴雨,一直持续到昨晚,将山脚的泥土冲刷掉,将尸体露了出来。
“蒋队,发现尸体的人叫赵正国,是这附近赵家村的人,41岁。今天是来山上想要抓点儿知了去市场卖,因为暴雨冲刷,发现了尸体露出地面的一截腿。他发现尸体的时间是早晨7点,当时吓傻了,跑回去说了这件事情,经人提醒才想起来要报警。”赵一扬说道。
白沫戴着口罩和手套,蹲在尸体旁边,过后起身,摘下口罩说:“死者70-75岁之间,死亡时间初步估计是23点到1点之间,具体时间需要回去做过详细的检查才能知道。死者胸口被捅了数刀,目前能看得出的是四刀,但是因为伤口都被捅烂掉了,具体的还要回去分析。但是致命的就是捅在中间的这一刀。不过现在能看得出,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白沫皱皱眉,说:“只是因为大雨的关系,很多线索都被破坏了。”
蒋越诚点点头,让人先把尸体带回去。
“蒋队。”邢加栋去村里问完话回来,“已经问过了,村里的人都不认识死者,死者并不是这附近的人。”
白沫说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蒋越诚就没报多大希望,能在这里就查到死者的身份,“回去放在系统中比对。”
……
众人赶回了警局,就看到技术员杨少展站在办公室门口,表情古怪。
“沐然啊,那位又来报案了。”杨少展一见到卫沐然,就跟见到救星似的。
卫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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