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个下午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好像每个人同我说话,我都心不在焉,连自己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魂不守舍。
后来洁再也没有提出去吃饭的事,我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那之后很长一段日子,每到中午我就特别难受,总觉得突然间缺少了什么似的。想睡,睡不着;想看书,
看不进,不知道要怎样才可以捱过这段时间。
直到一个月以后,我被墚威拉到学校的光荣榜前,看到了洁的教学课件得了全市的二等奖,而制作人一栏里赫然写着“易扬宇”三个字。之后梁威在我旁边吹捧我和讽刺我的
话都没有再听见,我只是一个劲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原来她是用这样一种方式来作为答谢的,原来她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世俗。尽管从某一方面来说,这本是我应得的,可我依然激
动,因为制作人一栏里是这样写的;林晓洁 易扬宇 ——我的名字就在她的名字后面。
国庆节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是这一年的最后一次节日了,大家准备了很久,学校也同意让我们放松放松。一向对我们严格要求的班主任也良心发现决定带我们一起去交游,呼
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
洁和我们的体育老师应邀一并前往。大家一路上欢歌笑语,在山野间跑着,叫着,努力忘记自己是高三的学生,努力把自己融入大自然,融入这青山绿水间。洁也和我们一样
唱着欢快的歌曲。后来大家找到一片开阔的平地,便围成圈坐下来休息。
不知道是哪个人出的馊主意,非要洁和体育老师表演节目,洁于是和他跳了一曲交谊舞。看着他们几近完美的配合,我丝毫也快乐不起来。身边的同学或切切私语或高声喊叫
,不亦乐乎,而我却感到心痛。我想我大概真的有毛病了,人家跳舞,关你屁事。
也许爱一个人和长大一样是一夜之间的事,也许我是一夜之间长大以后才忽然喜欢上洁的,也许我是在一夜之间喜欢上洁以后才忽然长大的。可是为什么我要把自己的成长和
爱情联系在一起呢?莫非爱情真的是成长的催化剂?我不晓得,也不想反复的深究这个问题。就是这样了。
每天看不到洁都会难过;上她的课出奇的认真;听见她的脚步声从远而近,会一个人偷笑;喜欢知道一切有关她的事;和她讲话不再坦然而是会莫名其妙的紧张;最爱坐在靠
窗户的那个位置,因为这样可以享受她从窗前走过后留下的一片安宁与和谐,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和她“不经意”地遇见;晚上睡觉的时候,满脑子里都是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
笑,她扬起风衣的背影,还有她夏日里那条米白色的连衣裙......
我开始有一点害怕了,怕自己会陷下去,陷到那个无法再逃出的感情旋涡中去。可我已经管不住自己了。我不止一次地幻想着有一天洁突然生病或是出了别的什么事,然后我
义无返顾地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也不止一次地幻想可以和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每天睡觉前总会把她给我的那本《神雕侠侣》放在枕边,嗅着书上她残留下来的气味慢慢入睡
。我想,假如她和小龙女一样,就是我一个人的老师那该有多好啊!
在高中的时候,大家都喜欢上实验课,没有负担,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不比上大学和研究生,做了实验还必须写详细的实验报告,实验的步骤也极为复杂。清楚地记得
那是我们高中的最后一堂实验课,做的是“银镜反应”的实验,对于高中生来说,这算得上是一个较难的实验了。
那堂课的具体过程我已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在实验室里,大家正做着实验,突然听到“啪”的一声,玻璃四溅,随之而来的是洁轻轻地一叫:“啊!”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看见她用左手握着右手,想也没想,我就一个箭步冲上讲台,拉过她的手,直问:“怎么了,怎么了,你没事吧?”
那一秒钟我真的怕得要命,根本没有想过身边同学的反应,只是本能地冲了上去。
洁迅速地抽回手,尴尬地说了句:“没事,不小心烫到了。”然后便出了实验室。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讲台上,面对下面齐刷刷看着我的六十多双眼睛。我知道,现在大家不再关心洁的手是否真的被烫得严重,大家现在最关心的是为什么全班六十多号人,惟
独我向发了疯似的冲上讲台,甚至还拉过她的手。
我打破僵局,极不自然地笑了笑:“靠,没见过帅哥啊,看什么看,做实验!”
“哟,你又不是化学老师,论得到你教训我们?”梁威阴阳怪气地说。
我没有说话,平静地走过去,然后把他的头死命往墙上摁。
我其实并不想和梁威打闹,我仅仅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掩饰内心的不自在。
这时候,洁走进来了:“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还上不上课了?别以为实验课不重要,实验课是最能帮助你们理解记忆的。”
我放了手,回过头征征地看着她,她飞快地瞟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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