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巴黎了,这个美丽古典却又充满潮气的城市。
别人都说巴黎是浪漫之都,我认为巴黎的浪漫不仅源于他悠久的历史,浓郁的艺术氛围,更取决于他的人民,似乎每一个巴黎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温馨又和谐的艺术色彩。白天
繁忙的工作,来来往往的车辆,狭小的单行道,飞快的生活节奏;夜幕降临的时候,人们会相聚在一个个餐馆、酒吧,并不是疯狂的喧嚣,大家只是坐在一起,喝一喝咖啡,品一
品红酒,聊一聊身边的趣事,这就是人生。周末一到,商店大都关门停业,人们开着车去乡间的农场亲手摘菜,年轻的夫妇推着牙牙学语的孩子去郊区的公园踏青,热恋中的情侣
在塞纳河边拥吻,巴黎人享受着自己的生活,自由而洒脱。
刚到巴黎的时候,一切都是新鲜的,什么也不懂,还好在国内的时候父亲联系了他的一个目前在巴黎工作的学生,他帮我们联系好了住处,在巴黎的新商业区La Defense,四
十几平米的房子,在第25层,窗户面朝埃菲尔铁塔,租金相对来说不贵,房租六百多欧元一个月,除去房补,估计四百来欧就可以拿下。最大的好处是交通方便,出门五分种就是
地铁和RER,而且旁边还有大型超市Auchan ,买菜什么的都特别快。
因为是租的房子,所以里面什么都有,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我们只有哪天一起去买些锅碗瓢盆和一个晒衣架就可以了,在巴黎衣服不允许晒在阳台上,只能晒家里。
第一天晚上,和洁躺在我们的“新房”里,心中异常兴奋,我真是做梦也不敢想象洁现在就在我的怀抱里,而且今后永远都会在我的怀抱里。我这辈子已经知足了,真的,我
不向往富甲一方,也不向往功成名就,我只要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翻身便可以抓住洁的手就会非常非常满足和幸福了。
次日一大早,我们就去Nanterre的pol.ice局办居留,到那里一问才知道,办居留的手续复杂着呢,先要和他们预定rendez-vous(约会)然后十天半个月的再去办理,最后还
要等上三个月的材料审核时间才能够第三次去那里取居留。所以这一天我们带着所有的材料却什么也没办成,只是定了个约会。不过幸亏没办成,因为我们的钱还没有存入银行,
没有银行开出的存款证明也是无法获得居留的。所以下午我们又马不停蹄地将我们所有的钱存入我们附近的Societe Generale银行。
第三天我们又是起 了个大早,因为时差还没有调过来,所以每天六点不到,我们就起来了,下午四点就开始东倒西歪,哈欠连天。今天是去学校报到,因为我们的学校相隔很
远所以只有各走各的,而且我坐地铁,洁先陪我坐到Porte Maillot就要转乘RER,RER在北京也叫轻轨。出门的时候,我们讲好了自己走自己的,到了Porte Maillot的时候,洁下
地铁了,我站在地铁门口看着她,她也不走开,就站在那里看着我,并不说话。这时候,地铁要开动的警铃响了,我一个激灵跳下地铁,门关上了,地铁开走了,留下我和洁两个
人站在那里。没等她问,我就主动说:“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洁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突然拈起脚,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冲动得一把抱住她,感觉抱住了我的全部,只有在这一刻,我才强烈体会到什么叫做相依为命。和自己的爱
人相依为命,是多么浪漫的事啊,可谁又会想到浪漫背后的辛酸。其实伴随着相依为命的另一个词也叫举目无亲。然而如今这一切我都不感到悲伤,因为我们在一起受的苦已经够
多的了,今天这点小小的苦难对于我们,早就不算什么了,我说过,此生有洁,别无他求。
我们先到了凡尔塞大学为洁办理访问学者的手续,由于法语不是太好,那帮法国佬的话没太听明白,后来那里来了一个华人教授,会中文,这才把一切都弄懂。法国人其实很
和蔼的,就是办事动作慢了点儿,我想这和他们人口少有密切关系,在中国可能一小时要接待一百来人,而在法国,一小时最多也就十个人。压力不同,效率也不同。
在凡尔塞折腾到中午,我们才把事情全部办好,接着吃了口面包,喝了点儿水,又乘地铁往巴黎第七大学赶,所以巴黎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防空洞的感觉。在巴黎的地下,一
共有14条地铁贯穿整个城市,这就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巴黎的每一个角落连接在一起,与此同时还有五条RER将城乡连通,在这里,有没坐过公共汽车的人却不可能有没坐过地铁的
人,迷路了没关系,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十分钟,你就一定会看到一个古老的同样代着艺术氛围的地铁站入口,进去以后,你就明白该如何回家了,所以在巴黎看不到迷路回不了
家的人。
到了我们学校,感觉比凡尔塞大学要小得多,凡尔塞大学有几个分院,很大;而我学校就屁大点儿地,还是和第六大学一起合并着的。后来我才知道,巴黎的大学都这样,最
有名气的索邦第四大学就一栋四合院样的楼,这里的大小不是靠面积大而闻名,而是靠辈出人才而名扬四海的。
因为有了上午办事儿的经验,下午就快多了,先到咨询处问学校的教务处在哪里,然后再找到我要读的生物化学系的秘书处,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不到两个小时,我就拿到了
一张想IC卡一样的学生证和一大堆学校介绍还有入学时间安排表,就等着9月2号到学校拿课程表正式上课了。
从学校出来,我们顺路到附近的SFR店买了手机卡,这里打电话是每月教固定的钱有固定的通话时间。
等所有的事都办完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天还是和正午的时候一样大亮着,我们没有急忙回家而是去巴黎七大旁边的塞纳河边散步。之前我早就梦想着这一刻了,今天终
于得以实现。河边有很多人支着小货摊买从前古老的画报,书籍还有用过的明信片。我们手牵着手在河边走着,河里不时开过一只乘满游客的游船,也有一些素人画家在河边画画
儿,我心潮澎湃,头一回牵着洁的手没有感到压力。
第二个礼拜,我们先由我父亲的那个学生开车带着去郊区的IKEA(易家)买锅碗瓢盆和晒衣架,然后又到13区中国城采购了一大堆油盐酱醋,当然也少不了一袋大米,我已经
吃了一个礼拜的法国面包棍和麦当劳了,再让我吃下去,我都吐得出来了。
现在离开学还有两个多礼拜,正好逛逛巴黎城。我们每天晚上拿出巴黎地图和地铁研究明天要去的地方,然后准备干粮。第二天一早就从家里出发。先把几个关键的景点玩个
遍,像什么巴黎圣母院,卢浮宫,奥塞宫,铁塔,圣金教堂,协和广场和凯旋门。然后又去看了巴黎公社墙还有我最喜欢的荣誉军人院和洁最喜欢的罗丹雕塑馆。凡尔塞宫不着急
去,反正那里离洁的学校就20分钟的路。
才短短的一个月就让我习惯了在巴黎的生活,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巴黎这座城市让我习惯,而是我已经习惯了洁在我身边的日子。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可以将她搂入怀中,
洗簌未完就听见那边已经开始叫我去吃早饭了,吃完早饭两个人钩肩搭背地出去玩,我也开始学着法国人一样,动不动就给洁一个措手不及的热吻,不论在地铁里,在Auchan超市
里,还是埃菲尔铁塔的顶端。我花了二十几个欧元将一张我们在塞纳河畔相依相偎的亲密合影放大贴在我们床头的墙上。每天都晚到天黑才回家,洗完澡,把一切事情都做完以后
,我们喜欢关了家里所有的灯,静静地坐在面朝埃菲尔铁塔的落地窗前,我会让洁斜躺在我怀里,两个人一起看着天空中闪亮的星星,说着悄悄话。
我问洁,她是如何喜欢上我的,洁就说是因为我死缠烂打,她没有办法只好将就了。之后她又会反问我是怎么会喜欢她的。我便回敬她说是因为她老端着架子,其实是有意勾
引我落入陷阱的。每当这种时候,洁就死劲哈我痒痒,动人的笑声回荡在寂静而黑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生机勃勃。有时候,她也会跟我讲她教我们班的点点滴滴,说她其实觉得
梁威也很不错,就是成绩差点儿,然后我就问她,“是不是如果梁威成绩好,你就选他不选我。”洁便也学着逗我说如果不是我死皮赖脸的跟着她,她早跑了。洁有一回问我她是
不是我第一个女朋友,我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骗她说是第二个。没想我话一出口,她就立刻从我怀里坐直了,问我那第一个是谁,她认不认识。看着她吃醋的劲儿,我就屏住气接
着往下蒙,说她何止是认识,还是她的学生。于是洁就一个一个把我们班甚至她教过的其他班上所有的美女都数一遍。到最后我才憋住笑,小声告诉她,我第一个女朋友姓林。这
时候,黑暗的屋里回荡着的不再是爽朗的笑声而是一阵刺耳的惨叫。
最让我倍感欣慰的是洁的厨艺于日俱进,用我的话形容,人民的生活水平在party的第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洁现在不但会做梅菜扣肉,椒盐大虾,就连
香酥鸡,水煮活鱼这种高难度的菜都会做了,每次她看我吃得喷喷香就会得意地自夸:“我现在都可以当大厨了。”我则会不要脸地边吃边说:“你厨艺的提高应该感谢我这个一
流的美食家。”
我在家里总不爱穿拖鞋走路,洁一见我没穿鞋就拿着拖鞋打我ρi股,我便一边逃一边嘴里叫骂:“靠,我丫从前被老妈追着打,现在被老婆追着打,真是够倒霉的!”
洁听了这话,双颊绯红,并不说话,一只拖鞋朝我飞来,就像《十面埋伏》里小妹手中的飞刀,只不过速度慢了点儿,因为洁怕真的打疼我。而每当我在厕所里待了半小时以
上,洁就会过来敲敲我的门,然后强忍住笑问我:“你睡醒了没?”
开学以后,日子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轻松了。作业、考试,铺天盖地而来,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高三。每天我都要忙到很晚才回家,每次回到家都累得不行,洁帮我热饭热菜,
我就一边吃,一边骂该死的教授,说他超级变态,肯定是去过咱们的高中进修了,否则怎么学会了我们高中老师的变态手段。
洁听前面的时候还跟着我一起骂,到后面越听越觉得不对头,知道我是拐着弯儿损她,便故作生气的揪揪我的耳朵,骂我良心喂狗吃了,她累死累活给我做饭最后还被取笑。
我喜欢看洁瘟怒的样子,她每次噘着嘴朝我生气时,我都很想笑,觉得她实在是可爱得让我不能自已。
洁做访问学者比我轻松,每周就那么几节课,可是因为我,她每天都要很早起来为我做早餐,她总对我说,早饭不吃好,上午的课就全泡汤了。每次我吃完早饭,她都依依不
舍地把我送到门口,嘱咐我路上当心,上课要认真,等等。尽管啰嗦,却叫我喜欢。
有一次,她叮嘱完以后正要关门,我突然转过身顶住门,把她吓了一跳,连忙问我:“你又忘带什么东西了?”
我神情地望着她:“没有,就是想再看你一眼。”
洁感动得抱着我的头死命亲了一下,才说:“好啦,现在去上课吧,否则来不及了。”
从此以后,每天早晨出门,我都要让洁亲一下才走得踏实,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尽管天天和她在一起,可看不到她的时候依然会想念她,哪怕中午在食堂吃饭,我也忍不
住打电话给她,跟她温存几句,或许从前我们的爱情在苦难下压抑太久了,一时间释放出来,两人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全部抓住吧。
洁让我活得像个城堡的君王一样,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我的心每时每刻都被幸福所填满。下午刚下课,我就往家里赶,家就是我和洁的爱情城堡。通常我到家的时候
洁已经到了,偶尔我先到家,也会主动拖拖地,打扫卫生什么的。这样洁回来就会特别开心。
记得有一回,洁很晚才回来,我都开始着急了,打她手机也没人接。原来她下了课又跑到13区去买菜了,13区离凡尔塞很远,根本就是两个方向。她风尘仆仆地回来以后我很
心疼,一面接过她手里的菜,一面表扬她:“实在是个好老婆。”
洁没答理我,只是反问:“谁是你老婆?”
“你是我老婆!”我理直气壮地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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