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一点一滴倒向展应飞的掌握之中了,我看着他望向高泽的表情写满了浓厚的独占欲与贪恋,突然有点毛骨悚然。
没想到高泽这个花心大少也会遇上天敌。
「我不想当0号……」高泽一脸矛盾,兀自在作垂死挣扎。
「你早就是了,也别再逃了……」展应飞用手指扳过他的脸庞,低头无比怜爱地吻了他,高泽像是放弃了挣扎似的,双膝一软,身子重量霎时全倚在了他身上。
见展应飞边吻边肆无忌惮地将右手伸进高泽的裤裆里搓揉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连忙躲进房间去。
不管如何,现场活瑃宮的表演对我而言还是太刺激了。
我掀被上床,将头颅深深埋起来,索性听而不闻,假装外头根本没人在。
安静了一阵子后——
砰!「浩子!开门!」
是高泽的声音!我疑惑地爬下床,伸手稍稍打开了一条门缝。
「怎么啦?」
高泽脸庞浮现可疑红晕,上衣已经被强行褪去了,几枚吻格印在脖子上,嘴唇更被吻得红红肿肿的,说情Se就有多情Se。
他半垂着眼眸,一脸烦躁地抓抓头发,「抱歉,可能要借你客厅用一下……」
「没关系,请自便。」我局促地笑了下。
踌躇了一会儿后,他又再度开口道:「那个……你身边有没有套子?」
「我不需要!」展应飞粗暴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高泽立即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少罗唆!就跟你说了我可能有病你猪脑袋听不懂是不是!你不戴我就不让你上!」
「我才不在乎你有没有染病!」
「可我在乎!你想早点死的话就自己去死,别来找我!」
「拿去。」怕他俩吵得更凶,我赶紧从床头柜翻出一盒全新未开封的套子,透过门缝递给他。
「不好意思,等一下可能会有点吵。」高泽伸手接过,略带腼腆的嗓音从门缝处传来。
「应该没关系,我这层公寓隔音效果很好……」嗟!我在说什么啊我?好像在暗示他们不用顾虑太多请尽情享用似的……
「真的很抱歉……」高泽再度道歉,看了我一眼后,随即又难为情地移开视线。
「没关系啦。」除了这句话以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啧,事后想想,我真应该向他们收点场地清洁费的。
***
隔天一大早,被清晨透过落地窗洒来的柔和阳光惊醒的我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伸个懒腰后,我掀被下床,打开房门,准备到厨房倒杯水暍。
往厨房走去的途中,脚尖突然踢到某种柔软东西,不自觉停下来查看。发现是一件陌生的男人穿的裤子后,我脑袋有点发晕地一一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浩子……」
正想往沙发方向看去时,一道干哑得不得了的男低音在我身后幽然响起,吓得我心脏差点蹦出胸腔来。
「不好意思,可以帮我捡一下那件裤子吗?我的腰有点……」似乎觉得不需解释太多,话说到一半高泽倏然住了口。
我连忙照办,飞快捞起地上的裤子,然后反手递给站在身后的高泽。他动作慢吞吞地穿上后,走到我身旁。
「口好渴,你这里有水吗?」他还祼着上半身,修长手指摸着满是青紫吻痕的喉咙。
「有,我正好要到厨房倒杯水暍。」我有点不好意思看他的脸,移开视线,继续往目的地前进,他一路沉默地跟了上来。
将两只杯子洗干净后,我先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高泽感激地接过,仰首一饮而尽,抹抹有点湿润的嘴唇后,他打破沉默道:「抱歉,弄脏了你的沙发。」
「呃,难免嘛……」我握着杯子,局促地点点头,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
「我本来不想喜欢他的。」嗓音有些空洞。
「是吗?」我漫声附和。
「年纪比我小,却很臭屁,加上又很固执一定要当1号,根本不是我会找的对象……」内容听起来很嫌恶,但不知是否错觉,听在我耳里的高泽口吻,感觉竟有点撒娇意味。
「可是他却一直傻傻的追上来,不管怎么打他、骂他、拒绝他也没用,又常爱作一些无用的事将我气得半死……当昨晚我跟他说我可能染病后,他抱着我的力道还是没松开过,甚至比以往更紧,那时我就心想完了……」
「喔?」真是太强了……听着高泽越来越缠绵的低沉语调,我不禁头皮发麻地心想。
居然能压得倒脾气硬、性格又强悍的高泽,那小子年纪虽轻,却肯定很有自己的一套手段吧。
「想想真是现世报,没想到花花大少如我,到最后居然狠狠栽在一个|乳臭末干的幼稚小鬼身上……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高泽似笑非笑地轻轻叹息了声。
被他话语里头的复杂情感触动的我,不由得抬头看向他。被─夜情事弄得颇为疲倦的苍白侧脸显得异常情Se性感,不知怎地,我突然好像可以稍稍理解展应飞为什么对他紧追不舍的原因了。
「你会一直喜欢他吗?」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般问。
高泽怔愣了会,才言词暧昧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只要他一天不放手,应该是就这样了吧。」
「也就是说,你们有可能会永远在一起罗?」
似乎明白了我真正想问的问题,高泽这么笑着道:「问自己的心吧,会不会在一起,想不想继续在一起,问过自己的心,答案自然就浮现了。」
问自己的心呐……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睡颜宛若孩子般纯真的展应飞,清醒过来后,虽然飞扬的眉眼不掩其自我中心的跋扈性情,但受过良好教育已然恢复理智的他,却也是个说起话来斯文有礼的好青年,跟昨晚那个蛮横霸道、开口闭口「我一定要你成为我的人」的暴君简直有如天坏之别。
「高泽他昨晚跟我解释清楚了,在你这边打扰一夜真是不好意思。」从盥洗室出来后,显得一脸清爽的展应飞走到我身前,神态凝重地向我道歉致意。
我连忙摇摇手,道:「没关系啦,他是我好朋友,住一晚不算什么。」
「另外,关于去医院检查这件事,我待会儿会亲自陪高泽前去,不好意思继续麻烦你。」他又接着道。
「喔,好啊……」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站在他身后的高泽,一脸忍无可忍地怒叫道:「等等!你凭什么擅自帮我做决定! 我有说过要你陪我去医院吗?」
展应飞浓眉一挑,偏过头去睨着他:「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当然有权帮你做任何决定。」
由于他转过了头,我没办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不过用膝盖也猜想得出来他现在的神情一定颇为得意跋扈。
「你……」高泽闻言脸色铁青,一副为之气结的模样。
展应飞浑不在意地迈步走向他,跟着伸出右手臂,充满占有欲地揽住他的腰,宣布道:「咱们走吧,在这边耽搁太久,对你朋友不好意思。」
「放开我!」高泽气得巴了他肩膀一掌。
「别乱动,我知道你现在连站着都觉得辛苦了,来,我扶你下去吧……」
「我……我迟早会被你给气死!」
虽然高泽嘴巴还很逞强,但见他扭捏了几下后,还是乖乖地将疲倦的身子靠在展应飞的怀中,我不禁好笑地心想这两人真配。
这世上也只有比高泽更任性、更霸道的人才治得了他了吧。
送走这一对吵吵闹闹的欢喜冤家,收拾了一下紊乱的客厅后,我再度累摊在床上。
至于上班就……唉,算了吧!
***
一个礼拜过去了,智禾仍然无消无息。
眼巴巴等着他打电话来解释的我,根本无心于工作上。
就算手指正在打文件,眼睛却还是盯着手机,若非高泽不时好心地帮我订正一下,恐怕我早就犯下难以挽回的失误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敢拨通电话找他,连想都不敢。
高泽见我成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死样子,终于也看不下去了。
他比较倾向于我自己主动去找他解决这件事,不过好说歹说地劝了我几天,到最后见我始终没起色,他索性冷冷扔下一句「你大少爷没腿吗?想见就去找他啊!」然后,就不理我了。
我也想啊!可是要是他不想见我怎么办?要是他决定了跟老婆复合怎么办?
我根本不想听到从智禾口中说出「分手」两个字啊!
若他说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
对!反正我就是一个既瞻小又怕事的懦夫!看不顺眼的话就来咬我啊!咬啊!
我的抗议声,因为只敢在私下腹诽没胆付诸言语,所以全给无声无息地扔进了垃圾桶之中。
求和的宝贵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了。
一个礼拜、二个礼拜、三个礼拜……智禾仍是无消无息,仿佛石沉大海。
明明是他叫我开着手机、保持联络,却连一通电话也不打来,我几乎可以确信自己是被抛弃了。
眼见高泽在恋人火力全开的猛烈攻势滋润下,笑得越来越开心、越来越甜蜜,羡慕不已的我,只好偷偷躲在暗处啜泣,免得被笼罩在他身上的幸福光芒饴刺伤。
我好像有点可以体会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心情了。
「早知道就跟你收清洁费!」面对我的夹怨讽刺,高泽也只是皮肉不痒地拍拍我的头、轻笑带过,然后自顾自走到一旁打手机给恋人,神情甜蜜地跟他窃窃私语起来,无视于我疯狂忌妒的眼神快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
自从确定没染病后,他跟展应飞的感情不但没消褪,反而越来越融洽,简直好得人见人妒。
成功者是永远无法体会失败者的心情的!我从高泽身上深深体悟到这项血淋淋的事实。
智禾……好想他,他再不给点消息,我恐怕会就此一蹶不振了。
就在这种要上不下、要下不下的胶着情况下,一个月后,我终于接到了电话,不过,不是智禾打来的,而是我妈。
她通知我,下一个休假日要我回老家进行第四次相亲。
已经等智禾出梢息等到头发白了一大半的我,自暴自弃地答应了。
反正,一切都无所谓了。
比起被智禾抛弃的恐怖,相亲结婚、生儿育女根本算不了什么。
……有宝贝女儿陪在身边,他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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