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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豪门契约:总裁的失心新娘 > 377 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377 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一句话,让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起来,有着短暂的愣怔。

清晨微冷的风吹拂过来,让她有些恍惚,嫣红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回中国,今天?”

他凝视着照片上那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轻声道:“恩。”

小墨在她脚边蹦蹦跳跳,抬眸看到她有些迷茫的目光,也停止了闹腾,乖乖拉着她的手,仰起的小脸看她。

“晚上的飞机,我五点钟在之前我们住的地方附近等你不见不散。”

他兀自说着,嗓音很温柔,像是脑海也跟着回忆起那年大雪飞扬的時候他们一起来到曼彻斯特的场景,他们一起住的公寓门前,重着很多常青的松柏。

她轻轻点头。

小墨扯着她的裙子,清亮的眼睛看着她有一丝迷茫哀伤的小脸。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秦沐语轻声道:“你等一下。”

御风迟放在挂断键上的手指停了一下。

她轻轻俯身,把手机扣在小墨耳上,轻声道:“御叔叔要回国了,小墨,跟叔叔打声招呼。”

小墨眼皮剧烈跳了跳,接着懂事地捧起手机,开口叫:“御叔叔!”

那清亮的一声,让御风迟心里有一处柔软微微松动,眸子微微湿润,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恩,小墨。”

“御叔叔你为什么要走啊?你不是带着妈咪和小墨一起来的吗?为什么要现在回去?”小墨清亮的眼神仰起来凝视着秦沐语,嫣红的小嘴嘟着问道。

御风迟浅笑,的手指紧扣着手机,低哑的声音缓缓答道:“因为妈咪现在很幸福,御叔叔的使命完成了小墨也很幸福,是不是?”

小墨继续嘟着嫣红的小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薄­唇­轻轻靠近听筒,他低低问道:“告诉叔叔,爹地对你好不好?”

小墨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接着重重点头:“好!”

御风迟­唇­边,笑意更浓,声音渐哑:“是么?哪里好?”

“哪里都好!”

他脆声答着,童言无忌。

御风迟的眼眶更湿。有些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而是从孩子嘴里说出来,听了居然还是那么要命的难过。他闭眸浅笑,嘲笑自己没用的定力,的手指缓缓揉着眉心,想,他也许真的不是哪里都好,只是你爱,偏偏你爱,所以他哪儿哪儿都好。

那一股酸涩,像是寒风过境那么持久,悲伤已逝,余韵还在。

“那小墨,”御风迟哑哑地吐出几个字,含笑说道,“要记得想叔叔啊”

一句话,说得孩子也开始跟着哀伤起来。

“恩!”小墨清亮的眸子抹去那一丝难过,脆声保证,“小墨一定一定,会想念御叔叔的!”

晨风拂过,这也许,便是最好的道别。

往回去的路走的時候,方向险些走错。

她恍惚了一下,仿佛那个房子真的退了很久了,她都有些不记得路。

将小墨送到Sandy那里去照顾,距离原来的地方就比较近,她徒步走过去,却没有注意到一辆车不紧不慢地在身后跟着她,幽灵一般。

那一扇公寓的门,紧闭了很久,门前的落叶都没有人扫了。

秦沐语缓缓走过去,抬手触摸了一下,上面居然铺了一层淡淡的尘土。

恍若隔世。

“还想要进去看看吗?”一个低沉醇厚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秦沐语回头,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她错愕了一下。

其实看第一眼到時候,她最深的印象仿佛都还停留在几年前,那个不羁的少年,可是转眼之间仿佛就长大,他西装革履,是天才的投资商,眉宇之间偶尔还会透露出那么一丝桀骜不驯的味道,可更多時候,在她面前,他总是如此温顺。

也不会再像当年那样邪笑着说,秦沐语,我亲了你又怎样?

御风迟缓步走过来,在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里,缓声道:“我还有钥匙。没退。你想不想要进去看看?”

她小脸上清晰掠过一丝不可思议。

“都这么久了,你还在交这里的房租?”她突然失笑。

御风迟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知道,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租个房子就当偶尔观景点,有什么不可以?”他卖弄了一把,优雅自若地走上前,将钥匙掏出,打开了门。

门上面夹了一片落叶,轻轻飘落了下来。

“进来看看。”他哑声道。

秦沐语怔了一下,也跟着走进去,里面的摆设竟然还跟原来的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动,她正凝神看着,就听到前面他低低问了一句:“今天过来,他知道么?”

她睫毛一颤。

前墨前面。“他公司有事要加班,刚刚打过电话,我让一个同事帮我带孩子才过来,”接着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不会在意。”

御风迟背对着她,看不清楚表情,隐约只能看到他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嗯”了一声。

两个人在房间里,当真宛若观景一般走着。

“看到吗?你其实很幼稚,床都买圆形的,当時跟你说房间太小放不下你还要买,看里面挤吧”她嘲笑他。

御风迟深深瞥一眼,挑眉:“也还好,挺漂亮的。”

一拳接着就打在他肩膀上,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再也装不下去,浅浅笑起来。

“你不幼稚吗?说什么小墨喜欢窗帘才买那么多——你确定他喜欢浅紫­色­碎花窗帘”

“他就喜欢!我家宝宝明明就喜欢”她脸红反驳。

“那他也喜欢花仙子之类的?”

“也说不定!”

“恩,说不定还会跟你一样喜欢浅­色­调,素得要命”

“御风迟”她抗议,手在他胳膊上掐住一个钝角。

温馨的房间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动,甚至是她平日喜欢在窗前看书用的书桌和椅子都在,一本普希金的诗集还静静躺在桌上。

他走过去,的手指缓缓扫过上面,动作优雅缓慢。

“你是什么時候爱上他的?”一个低低的哑声疑问,从薄­唇­中缓缓吐出。

她尚未反应过来,他的问题就已经结束,可仿佛有着执念一般,御风迟眸子里有一丝猩红,执意想要问出来:“是从什么時候开始的?是那次我爷爷走的時候,还是那一次宴会上他追你出去的時候还是一直,一直以来,不管他对你怎样,你都在爱他?”()

那一道身影

他低哑的嗓音飘散在空中,仿佛是一种执念,想要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時候开始动心。

他到底有没有得到过她。

又是从什么時候开始失去她。

秦沐语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脚步缓慢停住。

那像是一场庞大的浩劫,经历了,才去回想到底是为什么,那个原因又有多少人能真的探究清楚。

她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茫然,片刻之后却恢复清明,轻声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忘记了什么時候真的爱上他,那个过程也许很轰轰烈烈,她却不记得每一个细节,只知道在此時此刻她是爱着的,深爱,是那样一种不可撼动的存在。

御风迟怔了怔,随即嘴角勾起笑了笑,深邃的眸子里,有着璀璨如星辰的光芒。

有些话明知道没有答案,他却还是问了,问得那么不可理喻。

“饿了吗?”他薄­唇­淡淡吐出几个字,眸­色­幽深,转移了话题,“我在旁边餐厅定了位子,你应该记得,那家中国餐厅。”

秦沐语有一丝尴尬,背对着他轻轻点头,半晌之后察觉到他看不到,便轻声开口:“好。”

一首梁祝弥漫在整个餐厅里面。

一道道餐点上来的時候她有了那么一丝恍惚,凝视着餐厅前方那个拉琴的男子,黑发深眸,是纯正的中国人,她的记忆再度被唤起,恍如隔世。

“记得你曾经拉小提琴了?”他抬眸轻问,­唇­边有着清浅的笑意。

秦沐语回神,的小脸闪过一丝尴尬,浅笑摇头:“好多年不拉,手生了。”

御风迟深深凝视着她,半晌之后收回目光,优雅起身。她睫毛一颤,刚想问他想去做什么時候他已经缓步走向了前台,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已经了然。

她小脸闪过一丝难耐的热度,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那一首舒缓的梁祝已经停下,两个交谈的男人朝这边望过来,秦沐语小脸烫得惊人,想避开,御风迟却抬脚朝她走来,拿开了她手里的餐巾,抓起她的手腕低低道:“来试一下,就一下。”

她无可拒绝,只能被生拉过去,那琴弦已经递了过来,端端正正放在了她肩上。

“我说真的,御风迟,我很久没拉了,也许根本不成调”她轻声辩解。

御风迟帮她摆好姿势,眸­色­迷离,淡淡浅笑,低哑道:“《仙度瑞拉》,还记不记得?我就听你拉过一次,还是在学校琴房偶然撞见的”

她脸红得不可抑制。

而旁边的小提琴师却满脸的鼓励,挑眉,含笑不语。

没有办法,她只能试一下,之前拉出的几个音来都破碎不堪,听得她自己都尴尬,半晌之后终于好了一些,渐渐能回忆起一些音阶,终于有成串的音乐从纤长的指尖流出。

隔着一道玻璃门,那一辆车缓缓停了下来。

里面气氛温馨盎然,他们吃饭的桌上,一个浅紫­色­的手机在这个時候嗡嗡震动着,却没有人接,那一道寒光直直地落在那个拉琴的女子身上,动也不动。

半晌,一道身影下车,墨镜后的眸子散发着冷光,走上台阶,推开了餐厅的门。

里面,《仙度瑞拉》的曲子正优雅飞扬。()

诡异的事

整个餐厅的空气似乎都宛若音乐一般在轻盈流转,稀疏的几位客人此刻都抬眸凝视着前面那个正在专注拉琴的女子,她身影纤长,连一身裙摆的颜­色­都透着清美柔软,眉眼之间有着东方女子特有的神韵风情,她身旁的男子静默而立,深邃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她的手指,像是要将她认真拉出的每一个音符都记住一般。

他们太过专注。

专注到没看见那一抹身影优雅靠近,戴着大大的墨镜,更看不出模样。

走到餐桌前的時候那个浅紫­色­的手机还在震动着,上面闪烁着清晰的“上官皓”三个字,一抹讥讽顺着嘴角浮现,纤长的手指优雅地拿起手机看了看那三个字。

嫉恨的酸涩,像是长了脚的小虫子,慢慢的,一点点爬上心脏。

涂着墨­色­豆蔻指甲油的手指缓缓移动,到了某个键上。

她想起来那天,在查理斯皇家别墅里那奢华璀璨的灯光,比这里清新优雅的环境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本来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可为什么她会突然冒出来?为什么会将她所有的计划与布局都统统打乱?

她不是垃圾,更不是疯狗,需要那些当个护卫都穿着皇家贵族服饰的混蛋般把她当着众人的面丢出整个宴会,用最低端的姿态告诉她,那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一丝狰狞的猩红爬上眼眸,她薄­唇­抿着,宛若幽灵般出现在餐厅里。

墨­色­的指甲狠狠划着手机壳上的颜­色­,恨意灼灼。

可那手机质量真好,颜­色­这样划都划不掉,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她嘴角,勾起一抹放肆的冷笑

那清晰的“上官皓”三个字还在闪烁,她的手指轻轻移动到挂断键上,笑一下,接着猛然切断满意地看到手机不再闪了。

她­唇­边的笑意褪去,消除记录,将手机优雅地放回了原位。

那一曲《仙度瑞拉》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秦沐语又开始频频拉错音,小脸因为太过认真而渗出细密的汗来,旁边的小提琴师更加温柔起来,悉心指导着,而御风迟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凝视着她,仿佛她弹成什么样他都能够听得下去,有着贴心的包容。

餐桌前,一个纤细的身影撑住桌子,勾着笑看了看桌上的餐点,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

乐曲结束。

整个餐厅都透着一股宁静,她手指微颤,最后一个音拉完的時候舒了一口气,小提琴师鼓掌,接着餐厅里面稀疏的一些客人也开始鼓掌,朝她露出友善的笑容。

秦沐语小脸微红,轻轻鞠躬颔首,朝他们致意,感谢他们的包容。

御风迟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轻轻拍拍她的背带她回到座位上。这样的女子和这样的美好他也许只能在恍惚之间短暂拥有,所以哪怕轻拍的姿势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她会介意。

哪怕她有那么一点介意,他都不会逾矩。

走回去的時候轻声细语,不可避免地与一个人相撞,秦沐语踉跄了一下,御风迟下意识地护住,却见对方戴着大大的墨镜,几乎遮掩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

御风迟眸­色­冷了冷,目光疏离,将秦沐语轻轻往这边揽了一下,开口道:“抱歉。”

那女子有着及腰的长发,透着一丝妖娆,冷笑一下便走了过去。

多少有些诡异的事。

秦沐语并没有在意,只是浅笑一下,不着痕迹地挣脱开御风迟的手到座位处坐下,杯盘的位置也如之前一般,她并无杂念,只是继续跟他吃饭谈天。

“你几点的飞机,这样耗着还赶得上吗?”她轻声问道。

“十点,会有人来这边接我,”御风迟淡淡道,深邃的眸抬起来看着她,“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走吗?”

她浅笑摇头:“冤枉,我只是怕你耽误了飞机,好心提醒你一下。”

御风迟也跟着浅笑起来,静默不语。

他倒是真的希望耽误了飞机,可以动摇一下自己的决定,因为这个决定下得并不容易,他怕只是她一句挽留他就会留下,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近一点,可以好好看着她过得怎么样。

可是近情则怯,近情则痛,不如不看,不如怀念。

杯盘已经有些冷,他吃不下,只是清眸如水地看着她,端起微冷的饭后咖啡来喝,是他喜欢的那种,不放糖的原味苦咖啡,跟曼彻斯特难熬的日子一样。

只是这微冷的夜,似乎渐次变得燥热了起来。

“你呢?有门吗?”他深邃的眸子恍惚了一下,抬眸,浅笑问道。

她一怔,清眸透出一丝不解。

“门,”他薄­唇­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眸­色­发亮,缓缓解释,“回去晚了的话他会不会担心?又或者是看到陌生的男人送你回去,会抓狂?”

她小脸一红,顿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手轻轻捧着果汁,浅笑:“你可不是陌生的男人。”

御风迟笑了一下,回应道:“可越是熟悉就越是危险,他也懂的,不是吗?”

秦沐语摇头:“他不会那么小气。”

“你了解?”

“不是很了解”她脸蛋红红的,浅笑道,“不过他了解我,我不会那么随便。”

御风迟浅笑点点头:“你这是连我送你回去的权力都剥夺了。”

她轻笑起来:“我没有,是这里距离我同事家比较近,我接了小墨可以直接开她的车回家了,所以我不让你点酒啊,你也要坐飞机,小心点好。”

酒。

似乎这个词说出来就带了一丝微醺的醉意,御风迟渐渐觉得不对劲,揉揉眉心,只觉得身体有一些不能支配,修长的手指张开了又攥紧,维持着一丝清醒。可是抬眸,却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脸红得有些过头,拿手机翻着号码似乎有一丝急切。

“怎么了?”他低低问道,声音里骤然带了一丝沙哑,深邃的眸子也变了颜­色­。()

他这是中毒了吗?

秦沐语摇摇头,只觉得夜­色­微醺,她有点发软,长长的睫毛颤着,下意识地想在通讯录里找上官皓的手机号,可她突然忘记存储的是什么名字了,翻得有些混乱。

“你吃饱了么?我们能不能走了?”她有一丝慌,轻声问他。

御风迟只觉得有一点口­干­舌燥,将咖啡喝完,却并不想走。

一走,就是分别了。

秦沐语却敏感得察觉了不对劲,头晕晕的,四肢乏力,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小外套,接着探身过去晃他的肩:“风迟,风迟?”

男人健硕的肩膀被她晃得微动却没有丝毫的动弹,还在座位上。

她秀眉轻轻蹙起,倾身俯首,继续叫道:“风迟?”

一只有些发烫的手掌猛然覆盖上了她的手背,带着强劲的力道,攥得紧紧的,赫然是御风迟的手覆盖了上来,眸子里带着一丝迷醉的猩红,半是清醒,半是恍惚。

“!”她宛若触电一般,下意识地想要收回,却奈何他攥得紧,已经抽不回来了。

御风迟低垂着眸,下意识地攥紧她的手,哑声道:“坐一下再坐一下”

秦沐语心里的警鸣越来越明显,长长的睫毛剧烈颤了一下,因为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要被抽走一般越来越少,人不可能瞬间就如此困乏,再说她之前­精­神还好好的她小脸苍白,不再理会他的固执,倾身去翻找他身上的手机。

“你的电话呢?在哪里?派了谁过来接你你告诉我一下,我帮你联系他!”她维持着清醒,蹙眉说道。

一双柔软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御风迟轻轻起身靠在座位上,只觉得身体的感官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不能自持,他根本没听清楚她的话,只感觉到了她突然之间亲昵起来的动作,一股热血冲上了头顶也充满了双眸,他捏她的手,快要把她的指骨都捏碎。

“”秦沐语感觉到了疼。

“御风迟,你放开我。”她声音变得清冷,轻声命令。

他眸­色­低垂,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捏着她的手依旧不放松,只是攥在掌心里面狠狠揉捏着,理智都已经失去。

“御风迟,我让你放”她冷冽的话说到一半就一阵眩晕,手“啪”得一下撑住了桌子,那冰凉的温度微微刺激了她的神经才没有让她瞬间昏厥过去,她长长的睫毛艰难睁开,一手摸上自己的包,一手摸出手机来迅速拨打着号码。

拨了一次,里面接通了,却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英伦腔调,不是他。

她拨错了。

就手就地。死死咬­唇­,秦沐语强迫自己清醒,努力回忆他的号码,却一个数字都想不起来了。

频频按错的键中,她越来越绝望。

御风迟扣着她的手,凝神看着她慌乱的动作,她半个身子都倾倒在餐桌上,从这个角度看,他深邃迷醉的眼神隐约能看到她胸口低垂下来的美好风光,那样完美的形状给了他触电般深深的刺激,他喉结动了动,强迫自己别开了眼。

别这么无耻。

可身体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他已经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间就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餐厅的玻璃门,就在此刻被推开来。

一个浅灰­色­西装的男人环视了一圈,在略靠窗的位置看到了他,缓步走过来,俯首轻声用中文道:“少爷,该走了。”

——在餐厅看见他们家少爷跟一个女人拉扯,着实是有那么一丝震撼,但他们并不Сhā手私事,只是想着今晚的任务是送他离开曼彻斯特,回到中国,这一点,也早跟老爷子打好招呼了。

御风迟已经变得猩红的眸子,这才清醒了一些。

该走了。

他张了张口,刚想要跟眼前的女人说句话,却见她骤然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在桌面上。御风迟眸子里闪过一丝尖锐的光,起身将她扶住,哑声道:“没事吧?”

秦沐语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红是因为御风迟扶的地方是她的肩膀和腰,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显得更加暧昧无比,白是因为她浑身乏力,腿都快要站不住了。

“少爷。”浅灰­色­西装的男子蹙眉叫道,用眼神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鬼使神差,御风迟眸­色­深邃猩红,薄­唇­紧紧抿着,从餐桌的一面绕过去轻轻抱住她,让她柔软的身体靠在了他身上给她支撑,却没想到接触的那一瞬间浑身闪过一阵触电般强烈的电流,那一丝柔软,像是致命的诱惑一般,勾嵌到了他的灵魂中。

御风迟的手都在抖。

俯首,下巴轻轻抵住了她黑亮柔软的发丝,他忍不住轻轻磨蹭了一下,那种感觉令人心驰神往,燥热难耐,他猛然一个蹙眉收紧了她的腰,紧紧抱住了她。

“去开车。”他哑声吩咐了一句。

浅灰­色­西装的男子顿了顿,点点头。先过去餐厅前台那边帮他们付了帐,接着推门出去帮推门开车。怀里的人脚步软得几乎走不动路,像是被人抽空了的充气娃娃一般,一步一浮软,却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用尽力气狠狠推着他的胸膛,颤声道:“手机给我帮我找他御风迟”

御风迟只觉得口渴难耐,一路从餐厅的台阶往下走,只有狠狠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才能舒缓着那极度的口渴,他似乎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近过,不知道她身上原来是这种味道,淡淡的清香分辨不出是什么香味,却每吸一下都让他心脏都震颤一下,强烈的悸动从某一点出发迅速窜到四肢百骸,难以抗拒。

那暧昧的感觉,同样也侵袭了她。

秦沐语小脸迷离苍白,似乎下一瞬就会被迷幻的感觉刺激得眩晕过去,可是她眸光清冷,直直盯着这个抱紧自己的男人,嫣红的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御风迟,你清醒一点放开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御风迟埋首在她脖颈间的头,僵硬了一下。

强劲的臂弯还收紧着她的腰,他的意念无法控制,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紧。

他这是中毒了么?

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猩红的光:“我说最后一遍你放开我!”

她的心里宛若擂鼓一般重重地跳着,疯狂地跳着!在最后模糊开来的意识里她似乎能够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来不及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她只知道要阻止!要停下!!她身体的虚软不是无缘无故的,她半点力气都没有,如果不及時喝止,这个男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眸子里冰冷的戾气,让御风迟的动作被迫缓下来,与她对视。

喘息,相对。

宛若两头困兽一般。

御风迟眸­色­愈发红地厉害,手掌没入她柔软浓密的发丝中,轻轻揉着,贴近她的呼吸哑声道:“别紧张我没有想做什么,我送你回家”

“我不需要!”秦沐语冷声说道,此刻不是跟他客气的時候,再客气那么一点都会让他不受控制!她清美的小脸转向旁边的司机,狠狠掐着自己的胳膊,用剧痛维持清醒,颤声道:“你愣着­干­什么?没有看出来他不对劲吗!你过来帮我拉开他否则出事了你负不起那个责任!”

她声音带了一丝撕裂感,言辞厉­色­,那小脸上的清冷让司机也微微打了个寒战。

浅灰­色­西装的男子犹豫了一下,就要缓步上前。

御风迟心里的火焰却腾起来,看着她冷情的模样,咬牙切齿道:“走开。”

司机脚步瞬间僵住。

秦沐语眸子里,眸光剧烈一颤,带着一丝惧怕回眸凝视他。

御风迟猩红的眸子里碾压过一丝剧痛,凝神看着她,颤声道:“我爱你你不知道吗?我没有说过可你就感受不到吗?”

那压抑的嗓音让秦沐语别开小脸,一阵难受。

可是就算难受,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将就,她不是没有过男人,她能够清晰感受到他的身体特征在发生变化,她必须抽身离开!

“御风迟”她苍白着小脸,掐着胳膊也没办法维持清醒了,一阵眩晕,脚软了一下。

御风迟猛然揽住她的腰防止她掉落下去,身体贴的更紧。

他的脸贴住了她的脸,感觉到了她身上凉凉的温度,像是冷透了一样,­唇­瓣接着便寻着这源头往下探去,印在了她脖子里。

“!”一阵激颤,温热的眼泪在她最晕眩的時刻被生生逼出!

手死死抵住了他的肩膀,秦沐语含泪闭眸,撕心喊出一声:“放开!御风迟!!”

她的腰被揽得更紧。

而旁边的花丛里面,一个­精­巧的相机将这一幕清晰准确地拍了下来。

司机在不远处的地方看出了一丝端倪,眸子里闪过一道光,却并没有上前阻止。

“少爷,我们十点的飞机。”他淡淡提醒。

御风迟的身体,震颤了一下。

他埋首在她颈子里,谁也看不清他此刻咬牙切齿的神情,他抱着她的手臂在剧烈颤抖着,他已经忍、不、住、了。()

再次挂断

御风迟强忍着身体里面快要爆炸的渴望,按着她的头扣进胸口,哑声切齿道:“回公馆。”

司机凝神看着他,抿­唇­不语,可还是执行了他的命令。

走过去打开车门,调整了去机场的方向转向公馆的方向,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会是个难眠之夜,也许应该跟御老爷打个电话,今晚可能没有办法从曼彻斯特飞回去了。

秦沐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她伏在一个滚烫的胸口,纤长的手指一直颤抖着摸着手机的按键,却一直按错,一直按错,她放弃了喊醒这个男人可能,将­唇­瓣咬出血,在彻底昏厥软倒之前拨出紧急的求救电话——

纤长的手指按向了通话键,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Sandy的。

车门“砰”得一声关上的瞬间,她的半个手腕还在外面暴露着,手机被车门撞得“啪啦”一声掉落在地上,她白皙纤长的手腕被收了进去,手机掉落在了地面上。

奢华的商务车在静谧幽然的夜幕下转了个弯,朝着一个方向开走了。

一个身影这才缓缓从花丛后走出来,走过去,捡起了那个浅紫­色­的手机。

她记得的,跟皓那个宝蓝­色­的一样,是一对情侣机。

而另一边,MegnificCoper恢弘的大楼里面,上官皓凝神看着眼前刚刚修改好的策划案,一目十行,­精­准地找出里面的敏感点圈出来,逐条分析,桌上几台电脑同時开着,曲线在上面爬着,N多的人在会议室里面走来走去商讨事宜,他眸­色­微微猩红,费尽心神去第十三次修改,最终在策划案上面圈上一个句点,手指都因为长時间的快速书写变得酸涩僵硬起来。

他眸子­干­裂,合了一下再睁开,将企划案丢出去。

薄­唇­轻启:“按照这个重新敲出来一份拿给所有人看,集合意见再告诉我,没问题的话就按照这个来,凌晨四点之前发出去给对方老总,等回复。”

简短的几句交代,丢下了巨大的工作量,助理简洁地点点头就走开。

一场浩劫般的忙碌,加大的强度,终于告一段落。

上官皓揉揉眉心,拿起了手机。

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掩的流光,想起刚刚就曾打电话给她,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挂断,刚想再打过去的時候事情就来了。

今晚如果不是需要彻夜加班加点,他也不会连一个电话的時间都抽不出来。

的手指摩挲着那个号码,再度拨打出去。

嘟嘟嘟

他浓密的睫毛闭上,揉着眉心,等待着她的声音从那一端传过来。

半晌之后,却又是一声简单的挂断声,嘟嘟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手指顿時僵在眉心处——

再次挂断。

到底怎么了?

他拳头抵着薄­唇­,看着桌上突然呈上来的一堆急需处理的报表数据,眸子闪过一丝光,按下内线电话,低沉道:“把Sandy电话传过来的给我。”

­唇­按­唇­­色­。对面,秘书怔了怔:“董事长,请问哪个Sandy?”

“底层培训部那个Sandy,”上官皓眸­色­渐冷,“把她电话给我。”()

秦沐语,我无话可说

秘书这才反应过来。

不到一分钟的時间号码就已经发到他手机邮箱里面,上官皓快速打开提取再拨出去,空气里嘟嘟的长音响得他心烦,也有些提心吊胆,这样凝重的深夜他多少会有些不放心她们,多少事都已经做好了觉得万无一失,可联系不上的時候还是揪心得厉害。

真想随身把她绑在身边就再不用害怕她去哪里

“**oe!”Sandy的声音有些结巴,立马又换了一种称呼,“董事长好!”

上官皓深邃的眸睁开,将手机换了一边:“她人呢”

会议室的门再度被推开,莫以诚一身挺拔地走进来,手机捏着一份文件,蹙眉说道:“皓我给你看份东西,你绝对想不到他跑到了哪里去,东南亚那边的资金现在”

手指轻轻挡住他的话,上官皓眸­色­冷冽如冰,示意他闭嘴。

电话里面,Sandy继续说着:“小小墨同学现在在我这里啊,在洗澡,不信你听”

浴室里面果然传来“海盗船长嘿咻嘿咻粉红娘娘哎呦哎呦”的声音。

“她是跟我这么说的呀,是去见以前的一个朋友,还说你不会介意,看你那么忙她就没有提前打电话跟你打招呼,啊”Sandy打了个响指,“她说她十点半前一定会回来的!”

十点半。

上官皓抬手看了看表,都已经要将近十二点。

他眸­色­更冷,直接挂断了Sandy的电话再度给她打了过去,这一次不再是持续的嘟嘟声和挂断声,而是直接变成了关机声。

她关机了。

上官皓脸­色­冰冷地将手机移下来。

莫以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蹙眉更甚,凝眸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告诉你东南亚那边的资金有变动,我们不是一直都不知道劳斯跑到哪里去了吗我现在可以确定他在亚洲境内,很有可能是越南老挝那一带,我已经派人过去找了,他”莫以诚的话缓了缓,冷眸凝视着他,“皓,你到底听没听在想什么”

浓密的睫毛下,深邃的眼眸里透出一丝冷冽的光来。

薄­唇­轻启,不知是因为熬夜的疲倦还是其他,他嗓音微微低哑:“这里交给你,我有事出去一趟,刚刚说的事,随便你怎么处理都好。”

上官皓说着就起身,抓起外套朝外走去。

莫以诚简直傻了,盯着他桌面上那一堆文件彻底无语,扭身涨红着脸爆出一句:“我是特助又不是天才!你会的那些我怎么会!!”

可明显走在前面的男人已经不打算理他了。

什么工程,什么策划,什么生意都统统见鬼去吧!

墨­色­流线型的车子在暗夜中飞驰着。

车速控制在超速与不超速之间,飙行,带起一阵可怕的狂风。

不消多久就已经抵达了他们住的宅子,上官皓锁车走进去,眸­色­冷得可怕。其实就算Sandy不知道名字他也应该能想到她是和谁去见面,他的确不介意,可并不带表这么呆一起一整晚他都不会介意,除非他不是男人!

宅子里空空的,他逐个房间的门打开看,连厕所阳台都不放过,可都没有。

哪里都没有。

她根本就没有回来。

上官皓打开最后一间小墨玩具屋的门,也没有。

他墨­色­的眸子沉得可怕,却依旧维持着舒缓的脾不轻易发火,轻轻关上门,挺拔的身影在这样空旷的宅子里显得有些寂寥,他平稳了一下心情,缓步踱过去在客厅沙发坐下来,他记得她喜欢这样米­色­松软的沙发,说有家的感觉,而此刻,她却不在。

俊逸的眸有些疲惫地闭上,靠在沙发上,手背抵着额头,养神。

他不是不知道御风迟住哪里。

只是如果这么一点空间都不给她会显得太过霸道,这样贸然地冲过去也许会更不好,可这样等待的过程,未免太过煎熬。

可是电光火石之间,他猛然就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些事。

四年前,M市,她失踪被人掳走。

四年前,Z城,她从医院失踪,找到的時候一片血腥。

还有更多更多的危险画面在他闭着的眸子里一闪而过,触目惊心。

他深邃的眸倏然睁开,宛若沉静的猎豹一般肃杀而敏感,他确定自己已经坐不住,她认为怎样都好,说他小气吃醋也罢,他等不下去了。

一袭墨­色­的狂风走到门口,拉开门想出去,手机短信声却响了。

上官皓垂眸,拿起来看。

深蓝­色­的清晰屏幕上,发件人“语”让他怔了怔,抿­唇­,点开查看键。

里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轻柔动人——

“皓,今天太晚了我先不回去,在风迟这里留宿一晚,你忙完了早点休息,晚安。”

一句话,宛若一把刀沉闷地Сhā进心里去,哽住了喉咙,连呼吸都不畅起来。子都子道。

外面的夜­色­很苍茫,过了午夜,雾水都升腾起来。

从清晨到午夜的连续工作让他耗费心神,强烈的眩晕感传来,他的手将信息关掉,抿着薄­唇­将门一起带上,独自站在空旷的房间里面,眸­色­寒冽如冰。

风迟。

叫得真是亲热。

他原以为他定力已经足够好,足够能拿捏准她在想什么,足够能确定自己多爱她,她又有多爱自己。可是很多事不要说不见面,哪怕见面也许都解释不清楚。

这样的三言两语,叫他怎么打发掉一整个晚上

拳头捏紧,上官皓后退两步,接着猛然用尽全力将手机朝着身后的地板狠狠砸去——

“砰!”“哗啦!”得一声巨响,手机在地板上惨烈地碎裂开来。

质量倒是好,没有坏,可是小的零件却已经被砸得彻底散开,而光洁的地板也惨烈地留下了一条印子,在温暖透亮的灯光下,反­射­出一张破碎的俊脸。

薄­唇­冷冽抿着,他踩着一地的碎片朝着卧房里面走去。

秦沐语,如果是你主动要如此。

那我无话可说。()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

御家公馆。

清晨的時候管家已经和御京东通过电话,压低了声音说着少爷的状况,原本订好的机票在昨晚上退了,而问到具体回来的時间,管家沉了沉心才说道:“少爷说,再过几天,等这件事解决,少爷会决定到底要不要回去的。”

御京东冷哼一声:“再等几天?我给他的時间不够多吗?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管家刚要说话,一个小女佣跑过来,轻声覆耳对管家说了几句话,管家顿了顿,半晌才道:“是的老爷,恐怕真的要过几天才决定。”

放下了电话,管家看了看那个房间,眸­色­深沉,对小女佣缓声道:“里面不要管,给少爷自己处理,叫你的话你再进去,知道吗?”

小女佣点点头,乖巧地退到了一边去。

那个房间——

管家想起昨晚的事,脸­色­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两声走开了。

秦沐语从一片剧烈的头痛和晕眩中醒来時,被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微微刺痛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半晌才睁开,入目是陌生的白­色­床单,散发着整洁­干­净的味道。她手指的指骨都仿佛被压过一般地痛,强忍着头晕慢慢起身,只感觉后脑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不知道是什么药,可是那药,却足以放倒一头大象。

她起不来,又翻身覆在床上休憩半晌,那一股灌铅般的沉重才好那么一点。

浑身的骨骼都疼得厉害。

她清美的小脸此刻却苍白得厉害。

下意识地,她察觉到周身有一丝暖意,像是体温般逼近,就在身后。包括那一束明显凝视着她的目光也是从身后传来,她从来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共床共枕醒来的习惯。

“醒了么?”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哑,淡淡说道。

秦沐语如遭雷震。

纤长的手指在床上抓紧了床单,抖,抖得不可抑制。

她清眸里腾起一层不可思议的水光,看向身后。毫无意外地看到了跟她一起出现在这里的御风迟,他也像是刚刚醒来,更重要的是他上身赤­祼­,她不敢相信地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也就此不见!只裹在单薄的被子里面!

脑子里“嗡”得一声响,她的世界,炸锅一般。

御风迟深邃的眸子里透着极度的疲惫,脸­色­也微微苍白,闪过一丝剧痛,扯过单薄的被子将她裹紧,接着迟疑一下抱在怀里,清晰感受到被子里她的颤抖,他低低道:“对不起。”

秦沐语强迫自己镇定,苍白的小脸缓缓侧过,颤声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御风迟俊脸更苍白了一下,薄­唇­抿住,窒息般沉默。

他双臂拥紧她,带着一丝痛苦的浓密睫毛闭上,下巴轻轻触碰到她柔软的发丝,清晰感觉她猛然一震,他温热的气息已经喷洒出来:“对不起昨晚也许我们都出了问题我没控制好自己,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深邃的眸子里碾压过一丝剧痛,哑声道:“沐语我们发生了。”

他怀里的人,剧烈地颤了颤。

这一瞬,呼吸都仿佛哽在她喉咙里面,发不出,也吸不进,她清澈的眸凝视着外面,里面闪过毁天灭地的无助和痛恨,眸光剧烈闪烁!

轻轻侧过头避开他的触碰,她的手颤抖着,却猛然扯过被子把自己裹紧走下床,死死盯着他看!

“穿上。”她嗓音发颤,眸光迸发着杀气,清冷命令。

御风迟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垂着淡淡的光影,宛若一尊雕像。

“我叫你穿上!”她厉声命令,声音尖锐,眸子里已经腾起水光。

御风迟表情淡漠,俯身到优雅地捡了一件衣服套上,缓步朝她走过去,却在还没有走到她前面的時候就狠狠地挨了她一个清脆的耳光!“啪!”得一声,甚是响亮。

令人窒息的房间里,她的手指在不停地颤,不停地颤。

其实她手劲不大。

可御风迟还是感觉到了痛,痛不可遏。因为她手上戴着的那枚钻戒也锋利地划过了他的脸,像是在提醒警告着他的越界一般,划出了一道温热刺痛的血痕。

那是她的订婚戒指。

可我可却。她已经颤得站不住了,纤弱的手扶住了墙,被手指上的戒指硌得很痛很痛,接着缓缓蹲下了身,接着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般,大声撕裂般地痛哭起来。

御风迟的心,宛若被一块巨石狠狠地砸下!痛得哽住了呼吸。

他快步上前搀扶住她,却阻止不了她整个身体都靠着墙滑落下来,眼泪滴落下来,打湿了那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

“沐语沐语你听我说”御风迟红了眼眶,没有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压着心脏里的剧痛哑声道,“昨晚是个意外只是意外”

她挣扎,拼命躲着这个男人的触碰!!

很脏

浑身都很脏

“放开我御风迟你放开我!!”她淌着泪,狠狠地挣扎,捶打推拒着他的靠近,喊得声嘶力竭,“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出这种意外!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爱他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不欠你,我什么都不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毁了我!!!”

整个房间爆发出来的声响,让整个会馆都颤动了一下,在外面打扫的佣人都吓得脸­色­煞白,怔了怔,却没有人敢进去管,只能任由他们继续。

御风迟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手臂和脸上都被那个戒指划出血痕来。

他心里宛若刀割,不管不顾地上前拥住她,她哭得满脸都是泪水,那一声声的控诉让他痛得一点点失去知觉,他死死抱住她,无声地安慰着,把她的头按在怀里!

哪怕她嘶喊,撕咬,捶打,他都不放手。

眸­色­猩红如血,伴随着怀里人儿的颤抖而剧烈颤抖,他深邃的眸子紧紧压着汹涌的情绪,薄­唇­却无法说出一个字。他想过一万种她可能的反应,想过会把她弄哭,想过一切

可是没想到是这样。

她说她爱他,他们就要结婚了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

回家再解释给我听

错了

一切都错了

御风迟眸­色­猩红欲滴,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自从他回到中国,自从他从Z城那一栋公寓里救她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发过誓,再也不让她受伤。

她曾经经受的那些事,他想要拿一声来偿还给她,换她不再受伤。

可现在他都做了些什么?

­干­裂的薄­唇­透着一丝绝望,动了动,轻轻贴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御风迟苦涩地笑了一下,暗哑的声音刚刚要发出来,门声就开始轻响——

“叩叩叩”,“少爷。”管家的嗓音在外面响起。

御风迟搂紧怀里的人,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失神,哑声道:“进来。”

管家顿了一下,犹豫地打门,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接着垂眸道:“外面有一位先生要找您和秦小姐,已经进来了我们拦不住,您看”面上画尚化。

御风迟只觉得怀里哭得发颤的身影猛然一僵,紧紧撕扯着他衬衫的手变得苍白,冰冷。

不是他们拦不住。

而是在这个時候,任何人,都拦不住他。

御风迟脸­色­苍白,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那就让他进来”

外面传来几声连续的巨响,吓得几个佣人都发出尖锐的低叫,接着就被那冷清庞大的气场震慑住,怯懦地躲开大气都不敢出,连管家头上的冷汗都冒出一些,在那个身影把这里拆了之前赶忙躲开,把门口让出来给他。

清脆的皮鞋声,笃定沉静,一步一顿地朝这里走过来。深邃的眸子带着彻夜不眠的疲倦和猩红,带着铺天盖地的焦灼,一步比一步都不受控制,走到门前的時候手都在发颤,“砰!”得一声将门推开!里面的一切都瞬间暴露在了他眼底——

上官皓俊脸铁青,薄­唇­死死抿着,深邃的清眸里碾压过一丝极度苍白的绝望!

他心心念念的女人那个只靠背影就在他脑海里折磨了他一整夜不眠不休的女人,此刻正被御风迟紧紧抱在怀里,她葱白的手指揪紧他的衬衫,手上还戴着那一枚他亲手套上的订婚戒指,而御风迟的脸上有几道清晰的血痕,满眼狼狈

他不是笨蛋不会还看不出来刚刚发生过什么!!

挺拔健硕的身影晃了一下,他的手猛然撑住门发出一声巨响,踉跄着才没让自己摔倒。左掌心里面攥紧了手机,还有里面的那张照片——

那是他在客厅枯坐整整一夜,在凌晨的時候收到的。

照片的背景明显是夜晚,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相处交缠着,他的吻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那样暧昧不清。

上官皓的心,在那一刻宛若被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轰得整个脑海都满是灰烬!

莫以诚便是在那个時候狠狠拍起了他的房门。

开门的時候莫以诚正欲开骂,看了他杀人般的神情才缓了缓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上官皓眸­色­冷冽如冰,反问了过去,莫以诚本就着急,索一吐为快。

——劳斯的踪迹在越南和老挝的边境被发现,但是反应太慢让他给逃了。

莫以诚派出去的人正在追踪的路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搭乘了飞机朝着这边飞回来。他的势力基地全部在这边,在国外根本就混不了多久,莫以诚也就是靠着这点才能追着踪迹抓他个正着!

上官皓的心,却乱如线团,丝毫没有心情跟他扯这些。

他眸­色­冷冽如冰,那血丝几乎快要滴出血来,只是将贴身的密码锁和一张卡交给他,告诉他密码,低低嘱咐一句:“小墨交给你,他在Sandy那儿。”

说完擦身就走。

莫以诚看着掌心里的东西,惊愕得有些说不出话。

天知道那个密码锁里面装载的几乎是他的全身家当和全部势力,谨慎如他,几乎从不离身,此刻竟把那一长串密码都清晰地告诉他,这简直让莫以诚怀疑他是要出去跟人拼命了在交代遗嘱一样!

“小墨那边我自然知道怎么做,可你呢?!”莫以诚声音有一丝哑,快步上前扯住他,深深蹙眉,“皓,你这是要去哪儿?”

天刚蒙蒙亮,这样的時分他如果没在睡觉,那么就是彻夜没睡!

上官皓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绝望的剧痛,暗哑的嗓音里透着冰冷,刚拂开他的手说一句“我去接她回来”,下一瞬却浑身都僵硬在原地!

皓。

那一句清晰无比的“皓”,让他宛若醍醐灌顶,有巨大的声响炸开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忘了。

他怎么可以忘了。

哄劝过那么多次,她却没有一次真的那么叫过他,而在那一条短信里面,她竟然那么叫了上官皓铁青的脸­色­瞬间转白,蚀骨的苍白!

莫以诚看他的脸­色­不对,蹙眉更紧:“皓!到底怎么了?”

上官皓的眸与他对视一眼,下一瞬却猛然挣脱他的束缚,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他反应过来了,彻底反应过来了,昨天的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她说的,而至于她的手机怎么会落在别人手里,谁会知道她昨晚和御风迟在一起,她现在人到底在哪儿,这些统统都变成了未知!

像是他始终觉得握在手里的一根线,哪怕被伤得心痛也紧紧握着不肯放的一根线就这么断了!!

他脑海里的警鸣瞬间拉响,仿佛整个天都瞬间塌了下来!

身后的莫以诚却怎么叫都叫不住他,只看到他发疯一样上了车朝着一个方向驶去,凌晨的薄雾里面,他就那样横冲直撞,没有原因,也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

一路飙车,不知道闯了黎明里的多少个红灯,终于抵达这里!

他眸子里闪烁着猩红的火光,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甚至想到一旦她出了什么事他就拿自己的命来跟她陪葬!可是没想到

他怎么想都没想到,竟会看到眼前的一幕!!

一瞬间,仿佛一切都远去。

上官皓缓步走近,御风迟脸­色­苍白,哑声护她:“上官皓,你冲我来”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得一声巨响,他的手指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抄起了床头柜上的花瓶砸向了御风迟的头,他整个人都被那巨大的力道掀翻在了地上,花瓶彻底碎裂,一瞬间黑­色­的发丝里绽开了朵朵的玫瑰,殷红的血一滴滴滴落下来。

身后的管家吓得震了一下,连后面围聚过来偷看的小佣人们都吓得尖叫起来。

御风迟闷哼一声,倒在身后的地上爬不起来。

上官皓丢掉了花瓶的把手,一滴滴血液瞬间的手指滑落下来,他用力过猛,自己也被划伤了掌心。薄­唇­轻启,他吐出几个字:“关你什么事。”

接着那紧绷苍凉的目光,望向她。

地面上轻柔的薄被里,她抱紧自己,浑身颤得停不下来。

这就是他爱的女人。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猩红,一丝剧痛,一丝毁天灭地的绝望与苍白,接着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蹲披在她身上,握住她颤抖的手贴在胸口,合衣将她紧紧抱住。

那温暖熨帖般温度,铺天盖地,将她包围。

上官皓的臂膀也在抖,只是那固执而强大的力道却不减,死死地搂紧她,薄­唇­轻轻贴着她覆着刘海的额头,哑声清晰吐字:“不管发生了什么,回家再解释给我听抱我。”

秦沐语颤得停不下来。

他的眸低垂着,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感觉那温热的气息再次洒在她的侧耳,是一声霸气而温柔的哑声命令:“抱我。”

那一刻,她戴着戒指的纤指缠绕上他的脖颈,瞬间泪如雨下。

天­色­已然大亮。

小墨嘴里含着牙刷掀开窗帘朝着外面看去,推开窗子呼吸新鲜空气,瞬间抬头看树上飞来飞去的小鸟,左刷刷,右刷刷。

“小墨!”Sandy在客厅喊,一看到他又踩在沙发上看窗外就拍额头,“OhmyGod,我的小祖宗,你不要一边刷牙一边看风景,我的沙发套你来一次我洗一次啊,啊啊啊”

小墨低头看看,啊哦,忘记把拖鞋甩掉再踩上来了。

他清亮的大眼睛看着外面,含着牙刷模糊道:“Sandy阿姨,妈咪为什么没有来接小墨?”

Sandy:“”

回想起昨晚Joe的电话,她抓抓头:“也许,可能,跟咪嘿咻去了。”

恩,一定是这样!

小墨更加好奇:“嘿咻是什么?”

Sandy:“额”

“哇!Sandy阿姨你看,黑客帝国!”小墨看到了新奇的东西,趴在窗口往下看。

Sandy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抱住他的小身子不让他掉下去,自己也顺便好奇地看了看,很奇怪,下面一群墨­色­西装的男人下车,将这里包围成一团,虽说这里的保安制度的确很形同虚设,可是猛然增加这么一批人,也太诡异了些吧?

Sandy眉头蹙了一下。

摸摸小墨的头,她回想起劳斯那件事,心里也有了些戒备,昨晚刚在电视上听说劳斯在国外逃窜的事,今天就加强戒备,有没有太夸张啊?

她咬咬­唇­,察觉了一丝严重。

“小墨乖,”她将小墨抱下来,“去客厅吃早餐,Sandy阿姨去给你莫叔叔打个电话,问你爹地妈咪什么時候来接你啊!”

小墨“嗯!”了一声就咬着小牙刷往盥洗室跑。

“哎小墨墨——”Sandy挑高了声音问,“你改口叫爹地没有,要不要Sandy阿姨再言传身教你一次啊?”

小墨再次红了小脸,摆摆小手,跑进了盥洗室。()

回家再解释给我听2

“我在楼下。”

当Sandy拿起电话打给莫以诚的時候只听到里面一片混乱无比的声音,窸窸窣窣,还夹杂着低沉男声的缓声命令,肃杀而沉稳,半晌之后薄­唇­才缓缓贴上听筒,吐出了四个字。

“What”Sandy惊讶地透过窗户看看下面,“那些是你的人”

“这几天最好不要出去,尤其不要带着小墨,我的人会埋伏在这里——”莫以诚一身肃杀的墨­色­挺拔地站立在小区地面上,深邃的眸子扫过附近的环境,锋利的薄­唇­缓缓吐字,“随時保护他。”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Sandy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劳斯已经回国了随時可能回来报复Joe!”

“也许。”

“那那为什么是我呢”Sandy渗出一身冷汗,手扒着窗户,拧眉疑惑道,“Anglia为什么不过来小墨放在我这里他们放心吗什么時候可以过来接走墨墨”

这样将一个孩子的生死扣在她手里,她实在太过紧张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莫以诚低沉磁的嗓音顿了顿,宛若烟雾飘渺在尘埃里,静默无声。

半晌之后他薄­唇­才缓缓动了动,是带着一丝低哑的警告:“最近就不要去烦他,他有更烦心的事要处理麻烦你了。”

最后几个尾音带出一丝静默的低沉,莫以诚的手指缓缓按了挂断键。

他冷眸扫过了这一片小区,脑海里回想起凌晨時分那个男人猩红深邃的眉眼,也觉得微微揪心起来。

昏暗的光线笼罩着房间。

窗帘没有拉开,遮挡着外面的光,钥匙放在长桌上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关门声,空气沉默了两秒,接着窸窣几下,沙发里深深陷入一个人影。

她黑亮的发丝透着一股凌乱美,散落在肩膀上面,单薄纯白的被子裹着她,她埋着头看不清楚表情。男人健硕的臂膀从她腰间松开時明显带着一丝剧烈的颤抖,已经感受到了她整个小脸冰凉的泪水,深邃猩红的眸在昏暗的光线中闪过一丝极度压抑的光芒,他起身,苍白的薄­唇­哑声吐出几个字:“我去帮你倒点水。”

健硕的身影,就要起身。

她纤细柔白的手指却紧紧抓住了他,紧紧的,缠绕着,像求生一般。

上官皓心里那根紧绷的线,倏然崩断,清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血腥的剧痛!

轻轻反握住她的手,转身,缓慢地俯身压下来,双臂撑开在她两侧,薄弱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额头上,明明距离那么近那么近,却绝望地像是隔了一整个太平洋。

“跟我解释”他眸­色­猩红欲滴,低沉磁的嗓音从薄­唇­里缓缓溢出,淡雅平稳,“沐语告诉我这些都是误会,你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告诉我,只要你肯说我就信”

那些曾经对她缺席的信任,在这一刻统统给她,只要她开口。

沐语,说话。()

我付出的感情,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

她却不语。

瘦削的肩膀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瑟瑟发抖,她那么紧地握着他的手指,死都不松,却在他问出这句话時候浑身一震,她不敢再握,颤抖着想退缩,却被他反握住,死死握着,深邃猩红的眸凝视着她,就是要问出一个结果。

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她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的手紧紧交握着,那一颗钻石戒指清晰地硌着她的指骨,也硌着她的心!长长的睫毛抬起,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泛着滴血的红,她美丽的小脸写满绝望,颤声道:“对不起”

轻巧的三个字,将上官皓的心瞬间砸入谷底!

他抿­唇­,浓墨­色­的眸子里迸发出一丝窒息般苍白的光!

“上官皓,对不起”一滴眼泪重重滴落下来,她颤声道,“已经发生了”

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

那一瞬间,上官皓只觉得头顶的一方天空仿佛轰然塌陷下来,他耳朵里嗡嗡作响,眸子里的血丝紧绷颤抖着,左胸腔里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令人窒息的氛围,僵硬地在整个房间里蔓延着。

上官皓看着她,久久看着她,深邃如海的眸子像是要深深地望到她心里去,俊逸的脸有着让人心悸的苍白,他盯着她,暗哑的嗓音低低问出一句气若游丝的话:“你真的爱我吗?”

手掌缓缓抬起,捧住她的脸仔细看着,有着锥心刻骨的怜惜。

他的薄­唇­却是苍白的,清亮的眸子里有着一片绝望的荒芜,声音有一丝抖,低沉磁的音调却固执地问她:“秦沐语,你真的爱我吗?如果你爱,告诉我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他的眸子猩红欲滴,“你怎么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最后几个字,他已经说得宛若薄雾,只有气息,却发不出声音。

像是濒临绝望的人想讨一个答案,明知道讨不到,却还是固执地讨。

心很痛。

痛得宛若刀割一般。

上官皓紧紧闭眸,捧着她的脸,死死抵住她的额头压抑着所有的情绪,他知道此刻他也许是错的,他知道也许此刻说的话会在她早就血­肉­模糊的心里再狠狠捅上几刀!可是他忍不住。

他找不到地方宣泄。

他更没有办法将已经发生的事情彻底抹杀,他也洗不­干­净她身上别的男人的味道!

像是一阵惊涛骇浪,带着呼啸的剧痛,在心里面狠狠地碾压过去。

“告诉我怎么发生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哑声问道。

秦沐语还沉浸在他刚刚的问题里,睫毛轻颤,垂在身侧的手臂纤细苍白,不停地颤,她呼吸薄弱,像是被大雨淋过,没了半点生气。

半晌她似乎才回神,用仅剩的理智回想着他的问题,回想昨晚的一切。

她苍白清美的小脸满是冰凉的泪水,眼眶泛着一丝猩红,沙哑的声音道:“我不知道我们在原来公寓旁边的中国餐厅里面,我拉了小提琴我忘记我们点了什么餐只记得他不对劲,我也开始不对劲”她的贝齿将嫣红的­唇­咬出血来,颤声道,“我告诉他我们是被人下药了可我已经反抗不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瘦削的肩膀都在颤,头无力地缓缓垂下,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颤抖道:“我想过要打你电话可我连号码都拨不对”

之后就已经在车里昏厥,一切都不清楚了。

再次醒来的時候,她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已经在了别人的怀里。

那一瞬间的震惊与心痛,仿佛此生的任何一种痛都无法比拟,就好像好不容易才握在手里整整后半生的幸福,突然碎了,碎的粘都粘不起来。

——谁能懂她的绝望?

上官皓浑身重重震了一下,眸子里的猩红更重。

她的眼泪,险些烫伤了他。

所以他昨晚打电话过去,把电话生生按断的那个人不是她

所以他午夜收到的短信,凌晨收到的照片,发件人也都不是她!

一切都像是黎明前的那一场浓雾般的黑暗,他忙晕了头也气晕了头,一切的情绪都被那三言两语控制着,在她陷入危险想要求救的那一刻,他竟没有反应过来。

周围微冷的气息涌过来,让他生生打了一个冷战。

手掌无力地撑住沙发才稳住身体的踉跄,上官皓像是骤然醒悟,深邃的眸仔细地凝视过她的脸,一丝剧痛碾压过他的双眸!

他这才察觉到她的手脚冰冷,在昏暗的光线里,她的泪水顺着下颚的弧线流淌下来,汇聚成海。

双臂伸出,上官皓带着一丝颤抖抱紧了她,颤声道:“对不起”

他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无措的剧痛,薄­唇­微颤着碾压过她冰冷的侧脸,她有着柔软刘海的额头,哑声重复:“沐语对不起”

他的手指收紧,上面青筋暴起,颤抖着,像是要将什么东西撕裂一般。

他不停地重复着,声音一次比一次沙哑,一次比一次低沉,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这一种悔恨,他无法想象在这个沙发上面熬着心痛枯坐着的几个小時里面,她都在经历什么!

俊脸苍白,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怀里的人儿,有了反应。

秦沐语静静听着他那一声声对不起,静静感受着他怀抱散发出来的热度,她听得出他嗓音里的沙哑是最深沉的悔恨,都像是末日的温暖一般覆盖了她

一滴滚烫的眼泪,从她清澈的眸子里溢出,滴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低垂着眸,长长的睫毛下遮掩了她所有的悲痛,她静默着,压着所有的情绪,嫣红的­唇­轻轻吐出一句话:“上官皓,我爱你”

抱着她的男人,浑身一震。

一抹凄美的浅笑却绽放在她脸上,她哑声道:“可是对不起我脏了”

纤长的手指颤抖着缓缓拉开他紧抱着她的手,轻轻缓缓移动到自己的左手,手指的根部,那一枚耀眼的钻戒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那是在他家族的宴会上,当着他所有的长辈亲属他亲手戴在她手上的。

上官皓彻底变了脸­色­。

她这样的动作太明显,他几乎已经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

在她将戒指挪动一寸的瞬间,他的手狠狠攥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带着一丝血丝,他情绪紧绷!

“你要做什么?”他冰冷的切齿问道。

她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在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把我给你的戒指摘下来,告诉我之前的一切都不算数,我们算了,是吗?”他眸子里猩红更重,低沉的嗓音缓缓说着,字字滴血。

她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

一抹讽刺而苍白的冷笑绽开在嘴角,上官皓额头上青筋暴起,猩红的眸子里腾起一层薄雾,哑声道:“可是秦沐语,你难道不知道,我上官皓送出去的东西,付出的感情,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在失控。

在御家的公馆看到她和御风迟衣冠不整抱在一起的時候他没有失控,载着她一起回来,听她亲手说他们发生关系的時候他也没有失控!!可就在她想要摘下戒指的那一瞬间,他压抑了二十多年的理智统统都变成了废物,再也按捺不住,彻底爆发!

他猩红的眸子里闪烁着薄雾,强压着身体的颤抖将她猛力从沙发上拽起,不顾她半身的赤­祼­将她死死拥入怀中,正对着她的脸,颤声道:“什么是爱?你告诉我什么是爱?你觉得我到底要你什么?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心?秦沐语,回答我!”

她像是一片小小的扁舟,在他掀起的巨浪里来回摇动,快要翻倒,泪水爬满了她的小脸,她根本站不住,哽咽着颤声叫他的名字:“上官皓”

上官皓猩红的眸子里水雾更重,却放出一丝冷笑,呼吸逼近她的脸,“你记不记得我都为你做过什么?我亲手狠狠伤过,又拿命拼死追回来的女人,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放过!!秦沐语我办不到我没有你那么冷情我办不到!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变成鬼我都要!!”

说完他便狠狠吻上了她的嘴角,秦沐语泪水将睫毛彻底打湿,小脸一片狼狈,在他的薄­唇­重重压过来時绝望地哭喊:“上官皓”

两个人在原地纠缠,宛若此生的劫难,躲不过,就只能抵死纠缠。

她冰冷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咸湿一片,甚至触到她舌尖的那一刻都是咸的,他的­唇­舌却狠狠碾过,将滚烫炙热的感觉带给她,狠狠地灌入属于自己的爱意和热度。

跌跌撞撞,着的两个人跌落在了沙发上,他重重压着她,吻到她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来。

粗声的喘息,伴随着深深的绝望在昏暗的室内响起。

上官皓咬着她的­唇­,深邃猩红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剧痛,扣紧她的五指压在头侧,哑声道:“不许摘下来跟我保证一辈子都不许摘下来!!”()

跟老婆吵个架还会翻天吗?

她呼吸薄弱,淌着泪,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上官皓眸光颤动着,将她的五指攥得更紧,起身将她带起,让她靠在沙发背上,健硕的身体压了过去,逼近她绝望的目光与呼吸。

看她两秒,他俯首下去吻她的颈子,清晰感受到她浑身一颤,依旧宛若之前般敏感,他的吻很重,碾压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往下探去。

秦沐语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中清醒,男人野兽般的掠夺感让她惊颤,她纤细柔弱的身体紧贴着沙发,怎么躲都躲不开,闭眸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回想起另一个男人抱她在怀里,每一分触碰侵犯的难熬与耻辱,强烈的酸涩涌上鼻端,她猛然抽息,被那一股滚烫的泪水呛住了呼吸,死死抵住他的肩膀,哭出声来:“上官皓,不要”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不可抑制地僵住,接着,浑身的肌­肉­都颤抖起来。

他停下了动作,俊脸苍白,清晰感受着她的拒绝,还有他们之间仿佛怎么跨都跨不过的芥蒂,像一道深海那么绝望。

他阻止得了她的人,他控制得了她的身体,却拦不住她心的退缩。

掌心微微颤抖,上官皓俊逸的脸苍白如纸,薄­唇­贴住她耳而,极力压抑着情绪,声音却还是有一丝发颤:“答应我别再出门了在我们结婚之前都不要走出这里我不记得这件事,你也休想记得,知道吗?”

他没有办法。

他能够做的事情,是只有这样拙劣地将她软在这里,不让她走,不让她再有分开的念头。他可以面对商场上的腥风血雨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却抵挡不了她再一次摘下戒指给他带来的惊慌与心痛,那是他生命里的,不可承受之痛。

闭眸,重重吻一下她的发丝。

苍白着脸,他再也无法听她说半句想要分开的话,踉跄起身,优雅挺拔的身体带着一丝狼狈走到长桌面前抓起钥匙,压着胸腔里翻天覆地的情绪走出了门,上锁。

门外的晨光,刺得他整个眼睛都发酸发痛。

整个曼彻斯特都仿佛笼罩着一种肃杀血腥的味道。

莫以诚从上官皓的专属电梯里上来時,透过外面的玻璃凝视着外面的状况,脸­色­冰冷,薄­唇­抿得宛若一条线。现在整个曼彻斯特都是劳斯回归的新闻,这个人仿佛就是血腥死亡的象征,在之前所有罪行曝光之后,他几乎成了警署的头号通缉犯。

有了在老挝边境被抓捕的教训,想必劳斯这一次会更加小心。

但是小心的背后,也是一场来势汹汹的较量,他敢回这里,想必是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走到办公室门前,刚要敲门,秘书却赶忙拦了过来。

“莫先生,莫先生”

莫以诚停住脚步,转眸凝视她,用目光问她怎么了。

“董事长没有在办公室里”秘书心急说道,“电话也打不通,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莫以诚的眉蹙起来。

“你是说到现在都没来公司?”他问道。

“也不是,”秘书捧着一堆文件蹙眉道,“我这里有一些紧急的文件需要他签署也就是找不到人,他之前是来过一趟的,可是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就走了。”

莫以诚静默下来,拧眉,静静思索了几秒。

“他脸­色­呢?还好吗?”他害怕是秦沐语那边出事了,这家伙才会那么不镇定。

秘书有些惧怕地摇摇头:“不好,很差。”

莫以诚眸­色­更加肃杀了些,心里微乱,低低道:“知道了。”

说着就往公司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拨打他的电话,果然是关机了。

这个该死的,在这个当口关机想­干­什么?跟他老婆再闹又能闹到哪里去?吵个架还能翻天不成?万一给劳斯那边知道他的行踪就完蛋了,他习惯了单枪匹马做事是没错,可这次怎么能一样?

莫以诚低咒一声,迅猛地下了电梯。

天气是有些恼人,下午竟然莫名其妙下起了暴雨。

莫以诚去了一趟Sandy那儿,看了看小墨一切都安好,走的時候交代了一句“如果Anglia单独联系你的话记得第一時间告诉我,顺便也告诉Joe,知道吗?”Sandy乖得很,知道事情的严重一点都不敢怠慢,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小墨却不甘心地问道:“莫叔叔,我叔叔和妈咪呢?为什么不来接我啊?”

莫以诚顿了顿,眸­色­变得深邃起来。

“他们有点事要处理,不是不要你,放心。”他安慰着孩子。

他想了想,还是开车去了上官皓的新宅。

那一栋房子现在是她们呣子的专属他平日里倒是不怎么敢去,可是去的時候却在暴雨里看到了几个在模糊的人,走过去问了才知道秦沐语在里面,他们只是听了上官皓的命令帮忙看着人,不让她走失也不让她出事。

到底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单单这两条命令就足够他们坚守了。

莫以诚咬牙,切齿出声:“Shit到底什么事搞得这么严重”

他冒着冷雨上车,半路又不甘心地打上官皓打电话,这次终于打通了。

“你人在哪儿?”莫以诚迫不及待地问道。

“上次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上官皓低沉磁的嗓音传来,有一丝疲惫的沙哑,却冷静中透着杀气,让冒着冷雨的莫以诚一个激灵,冻得颤了一下。

“我是有些眉目,不过最近我都在防着劳斯,你现在要那些调查结果吗?”莫以诚扫扫身上的水,开门上车——不过就是些年代久远的­祼­照,他到底还计较什么?

上官皓薄­唇­贴着听筒,低低道:“现在要。”

莫以诚也不敢怠慢,问清楚了地点就开车过去。

越开越眼熟,他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快到地点的時候才恍然想起来,这像是以前秦沐语跟御家那位少爷住过的地方,他再往前开,就到了一个餐厅。

莫以诚下车,看着招牌,蹙眉。

这个時间,他来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做什么?知到莫官。()

那是我的女人,碰了不怕折寿么?

雨下得越来越大,他来不及想,跑了进去。

进去的時候看到了餐厅的经理正在跟上官皓沟通着说些什么,似乎比较难搞,莫以诚蹙眉走上去,只听了两句仿佛就听懂了他在讲什么。

清眸抬起,莫以诚跟经理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经理是地道的中国人,怔了怔,也礼貌道:“可是先生,您应该知道我们店里的监控设备一般不外泄,而且这位先生并不提供原因,是丢东西还是食物中毒,都可以说,我们完全可以提供帮助,不是吗?”

莫以诚勾勾嘴角,自顾自说道:“不爱看新闻是吗?怪不得你生意做不大。”

经理脸一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莫以诚眸­色­变冷,继续道:“他是MegnifcCoper的现任董事,CharisJoe,有意向开拓餐饮市场打算从你这里开始考察,你想要合作也没有问题,有兴趣吗?”

经理顿時张大了嘴巴,冷汗从身体各处冒出。

“你们你们稍等一下,”经理顶着满额的汗说道,赶紧跟后面的人吩咐了一声,半晌才转身,对他们道,“里面请吧,我让人准备好录像带了。”

莫以诚清晰感觉着对方态度的转变,眸子扫过上官皓道:“你怎么就学不会卖弄?非要跟这种人来硬的做什么?”

本来是一句调侃,可是等触到上官皓冷冽中透着一丝杀气,他调侃的表情也僵住了,薄­唇­微微­干­裂,下意识地不做声。

他身影挺拔,优雅中透着毁天灭地的冷冽,缓步朝里面走去。

莫以诚眸垂,跟上了他。

录像内容——

从昨晚七点钟一直到十一点钟的录像,缓缓放着,的手指按下去快进。

莫以诚在另一端跟经理信誓旦旦地商谈着“合作”事宜,眸子一边瞟着这边,不知道他要看录像找什么。

上官皓苍白的薄­唇­紧抿,眸子里带着几丝猩红,的手指支着额头,眸子眨都不眨地看,终于在某一段的時候猛然停下,他看到了他们的影像。

落座,点餐,吃饭,交谈

一切都毫无疑点。

直到看到那里——

他们起身走向前台,跟小提琴师交谈着什么,相谈甚欢,上官皓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凝视着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子,将她落落大方的美丽收入眼中,目光里透出自己都毫无察觉的刻骨怜惜,而屏幕的左下角,一个同样纤细的身影却已经上场。

莫以诚继续和经理洽谈,留了名片给他,抿­唇­浅笑,做足姿态,

再回头瞥一眼那个看录像的男人,莫以诚目光收紧了一下,捕捉到了他眼底透露出来令人窒息的肃杀寒气,他的手指骨节泛白,支着太阳轻轻地点,一下又一下,越来越缓,最终手指握紧,深邃的目光能滴出水来,死死落在了屏幕上。

莫以诚礼貌打断经理的话,笑了笑,带着一丝焦灼的担心,走向他。

脚步缓下,莫以诚也看了一眼屏幕,里面不过是秦沐语在和御风迟单独吃饭,说话动作都异常礼貌,没看出哪里不对,这男人,难道就为了这个气成这样?

可慢慢的,莫以诚脸­色­也变了。

屏幕里的两个人开始纠缠起来,御风迟明显不对劲,秦沐语也是。

莫以诚看得眸­色­发紧,拳头也攥紧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调查结果是什么?”上官皓凝视着屏幕,薄­唇­里却缓缓吐出了这几个字。

莫以诚怔了怔。

他真佩服这个男人在看这些东西的時候还能像别的事,沉了沉情绪开口道:“你以前在Z城是不是有个叫陆琛的私人律师?在之前就替秦家做过事,跟秦家有渊源,在国内算是比较有名气的私人高级律师?”

上官皓眸­色­冷冽,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莫以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轻吸一口气缓声吐字:“你当初炒掉他的時候太草率,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他跟你结仇,才放出秦沐语那些照片?毕竟你自己不会留着那些东西,而当初他帮你查案那么久,手里有这些照片是自然。”

——结仇。

——会不会是结仇?

那一次炒掉他,是因为他没有恪守本分,把那一份案例卷宗让江颖经手,所以才导致她当初在竞标案上被警察带走,才会有后面的误会

江颖。

上官皓闭眸思索,半晌之后睁开,将录像倒回去,再看一次,那个走进来的女人身影。

一遍又一遍。

越看,他深邃的眸子就愈发猩红似血,仿佛心里没有防备的一处圣地就这样被触碰,被摧毁,防不胜防。而那些­阴­谋,那些诡计,那些从一开始就藏在黑暗里没有被发现的小动作到底是从什么時候滋生,又有什么事情是到现在都死死藏着,没有被他发现的?

“皓你在想什么?”莫以诚带着一丝担心开口问道。

他的脸­色­紧绷铁青,眸­色­­阴­鸷冷冽,实在有些吓人。

上官皓的手指缓缓攥紧,低沉道:“我在想,当初在Z城我把她留在那栋房子里,御风迟到底是怎么打开的指纹锁带走她这些东西,只有陆琛才有权限拿到。”

他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璀璨的光。

莫以诚整个脊背都寒了一下,浑身微微冒出冷汗来。

“可他应该跟秦沐语没有什么关系,秦家待他不薄,你也待他不薄,他有什么理由不恪尽职守?再说如果是要报复你,发个­祼­照又有什么用?”莫以诚不明白。

“我没空想那些。”上官皓打断他的话,冷冷说道。

莫以诚蹙眉,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

他让他查了这么半天,难道不是为了这些吗?那查来做什么?

上官皓凝视着屏幕,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一丝薄情的冷笑,低哑道:“我也没空去想他选女人的品味是什么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了她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沐语如此那是我的地,碰了不怕折寿么?”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宛若薄雾,气若游丝。

莫以诚蹙眉问道:“你说的是谁?”()

求你救救我们

上官皓的薄­唇­却已经紧紧抿住,眸­色­肃杀滴血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他起身,莫以诚只看到满眸的墨­色­在自己面前闪过一秒,接着就听到一句低沉中带着暗哑磁的问话:“那些给江家的兑换股权,打过去了是么?”

莫以诚脑子简直转不过弯来,想不清楚怎么又扯到这上面,脸­色­沉了沉道:“是,已经打过去了。”

“破解他的账户密码,让银行冻结账户,半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上官皓挺拔的身影已经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莫以诚蹙眉,扭头问道:“可是据说自从江家从MegnifcCoper彻底脱离,江懿德把这些资金全部投注于房产,我没猜错的话这几天正应该是资金注入到位的時候——你这个時候想做什么?”

上官皓冷冽如冰的背影缓步停下。

他苍白的手指在身侧停留,幽冷的声音抛下一句:“想看看他们到底值不值得我这样诚心以待如果不值得,那那些早就犯下的罪,我会让他们一点不漏地偿还。”

那带着一丝血腥冷漠的嗓音,在整个空旷的房间里,低空盘旋。

莫以诚浑身都打了一个冷颤!

还想说什么的時候他已经走出去了,外面大雨磅礴,莫以诚只停顿了一秒,的手指便移动到了耳边那个隐藏的墨­色­耳塞:“想办法,把江懿德的私人账户在两个小時内冻结,公司账户也同步封掉,做完通知我。”

简单的指令,带着绝对的强制力和效力,弥漫在整个瓢泼的大雨中。

江家的客厅里,一个身影来回踱着。

“怎么会出问题?几个小時前还好好的怎么会出问题!”江懿德拄着的拐杖重重戳着地面,眉头蹙成一个川字,怒火横生,“我不管你说的那些原因,你给我尽快解决,我一个星期前就已经签署了合同,资金就该适時到位,如果到不了,算我撤资是小事,让对方蒙受损失逼急了闹上法庭就是大事!!你去解决,我等你消息。”

挂断了电话,江懿德继续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江妈妈一脸的担忧:“怎么会出事呢?这笔钱数目庞大,我还没来得及往其他的账户里面分摊一些你就说要搞投资,现在倒好,折腾一下就出事了!你看你”

“你闭嘴!”江懿德脸­色­铁青地说了一句,江妈妈顿時语塞,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此刻唯一能做的事,也许就是等消息。

江颖在楼上,听到了他们的争吵。

她放在嘴边的红酒,眸子扫了一眼下面,心里微动,想下去的時候又顿了顿,走过去将膝盖上的纱布套好,再将长裙慢慢放下来。她其实很讨厌穿长裙,没有长裤贴身包裹着那么舒服,可是谁叫那个男人喜欢?喜欢这样矫揉造作的调调?

她手指轻轻摆弄着纱布,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放出一丝冰冷讽刺的笑。

可是,他现在还喜欢吗?

喜不喜欢一个龌龊不堪,荡肮脏的女人?

“”江颖冷笑着,想要起身,转身的時候却发现视频聊天的窗口还开着。

——窗口里面,那个英俊挺拔的男人在垂首翻看着手边的资料,神情淡漠,宛若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唯一存在的就只有他手里的文件和手边的咖啡一样。

江颖敛下睫毛,表情很冷,走过去敲了敲语音话筒。

那刺耳的声音,让对面的男人微微蹙眉,幽冷淡漠的眸子终于抬起,看着她。

“我现在就下去了,我爸妈好像在吵架也不知道在吵什么,你继续做你的事吧我下回有事再找你,”江颖扯了扯嘴角,接着冷笑一下,“顺便谢谢你,你提供的那些黑市的药名很好用,见效真快。”

陆琛静静凝视她,眸子冷冽如冰。

“我不是医生,下次这种事,不要再找我帮忙。”

“你不是医生怎么会知道怎么样的骨节错位才会让医院都诊断不出来是真瘸还是假瘸?陆琛,你当律师可惜了,你简直是万能的,一个律师做不了哪里难得到你?”江颖温柔笑着,笑里透着冷意。

陆琛的薄­唇­透着一丝杀气,垂眸继续看手里的文件:“滚开。”

江颖笑起来,贴到屏幕上轻轻吻一下他迷人的俊脸,对面的陆琛已经感知到了她的动作,带着寒气的眸抬起,放出一丝嗜血的冷笑来。

的手指移动到窗口关闭键上,陆琛冷笑:“别感谢我,江颖,也别時時刻刻提醒我做这些事就是为了帮你怎么爬上另一个男人的床连我都恶心我自己了。”

说完“啪!”得一声,视频窗口切断,一切的痕迹倏然消失了。

江颖的­唇­还留在屏幕上,妩媚笑着。

她却懒得管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情绪,她只在意现在,那个被上官皓捧在手里当宝的女人,此刻是怎样狼狈恶心的下场。

她拽起包,走下楼去。

“你说到什么時候?”江懿德的眸子有些猩红,“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整个项目都会启动!资金如果不到位,耽搁一天工程的损失你知道有多大吗?!”

对面的声音沉稳道:“江老先生,这是您的事情,跟我们银行无关,但是现在这笔资金太过庞大我们银行都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我要提醒您的是,这笔资金并没有书面的股权兑换转让证明,根本无法确定来源。先生,不用我提醒您您应该都知道——意外收入资产过于庞大是要被法律深究的,请您尽快出示相关证明,不然我们只能联系法院处理此事。”

江懿德一口血含在喉咙里,险些呛出来!

他拄着拐杖的手开始颤抖,冷声道:“你们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吗?在查理斯家族的家宴上,这是他亲口承认的事情,­操­作人是他的贴身特助!怎么会因为没有书面的证明就闹上法院!!”

对方脸­色­很沉,嗓音也冰冷了几度:“江先生,我们该知道什么?我们所知道的事实只是您已经被人从MegnificCoper董事会除名,因由不详,谁知道是不是因为盗取公司大量股份而主动全身而退?呵查理斯家族?他们家宴上的事是你一句话说有就有的吗?留着这些去跟法院说,或者你们去攀攀交情,让你们董事长给你做个书面证明不就什么都好了?”

对方露出讽刺的一笑,轻声道:“您的女儿不是一向自诩跟Charis先生关系不错,还一度痴心妄想着着嫁入豪门世家吗?哦不对,我错了,她貌似是被人家给赶出来的人家没告你们恶意谣传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

“你——!!”江懿德气得双眸猩红,拄着拐杖都站不稳,险些摔倒!

“爸!”江颖吓得不轻,跑过去搀住了他的身影。

其实连她刚刚都听清楚话筒里面那些话了,此刻眼眶里带了一丝血­色­,死盯着听筒,一把抢过来覆在耳边厉声道:“给我闭上你的嘴,事情解决不了就少废话!你们都懂什么?一个书面证明只要我开口就会有!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威胁我爸?!”

对方脸­色­猛然一僵,也听出了是江颖的声音。

“呵是,未来的查理斯夫人,您去跟您的未婚夫说一声,搞清楚这笔钱的来历,否则三个小時之后你们就会收到法院的传票——也让我看看你们关系到底多亲密,亲密到人家都会觉得你脏了查理斯家族的门槛,要把你扫地出门”

“你给我滚!!——”江颖尖叫着喊了一声,猛然将电话摔在了桌上!!

她搀扶着江懿德,胸膛剧烈起伏着,浑身颤抖不已。

这个人的话让她想起了那天在查理斯家族家宴上那狼狈的一幕,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变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像垃圾一样被拖着狠狠丢出去!!

她的纤手抓紧了自己的头发,恨不得将这一段耻辱的记忆从脑子里彻底挖出去!!

“”她低喘着,眸子猩红,有种想杀人的。

“颖儿!颖儿啊”江妈妈走上前来,眸子里带着一丝哭意,拉住她说道,“你去看看,你快去看看还有什么办法,皓应该不会那么绝情的,这笔钱他之前就说过要给我们家的是不是?是不是?只要他肯开具一个证明,什么事情就都解决了!!颖儿啊妈妈知道你们前段時间闹了不愉快,可是我们交情还在,他不会不帮我们的!”

江颖看着江妈妈,目光虚弱而颤抖,她知道的,妈妈这是想让她出面。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在查理斯家宴上发生的那件事,估计已经让上官皓厌恶透了她,此刻她要再出面江颖心里颤了颤,拳头攥紧,思量着这件事。

不过,也没关系。

此刻让他最恶心的事情,应该莫过于刚刚求婚成功的未婚妻居然于别的男人!骄傲如上官皓,绝对会将这样的女人弃之如敝屣!!

“好,我知道了”江颖握了握江妈妈的手,“妈你放心,我去跟他说一声就没事了,这么一点小事,银行那群混蛋为难不了我们!爸你也不要担心了,知道吗?”

她笑了笑,接着转身,一瘸一拐地拿过包,朝着外面走去。

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要去试一试了!

MegnificCoper大楼。

江颖在门外站了将近两个多小時。

她知道三个小時之后法院的传票就会到,她等不起了。

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冒着被周围人指指点点窃笑私语的难堪,江颖对秘书道:“里面的会开完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秘书动了动嘴,刚要说话的時候办公室的门就推开了,一群人走了出来。

“好了谢谢,我自己去找。”江颖松了一口气,接着就迎上去想找上官皓。

她一瘸一拐的模样几乎让所有人都认清楚了这个人是谁,打量着她的腿,又跟旁边的人低语起来,这样自以为是的女人,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可是找了半天,根本就没有上官皓身影。

江颖气愤地走到秘书面前,冷声质问:“人呢?你跟我说里面在开会可是人呢?!他根本就没有在里面,你却让我在这里等了整整两个多小時!!”

那尖锐的声音,吸引了整个楼层人的目光。

秘书妩媚的眉眼凝视着她,轻轻耸肩:“我说错什么了吗?你来了就问我Joe在哪儿,我跟你说里面在开会,等会再说——我告诉你董事长在里面了吗?”

江颖攥紧了拳头,眼眶猩红,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一个小秘书给耍了。

她忍,强忍着,清吸一口气道:“那他在哪儿?”

秘书摇摇头:“我可不知道,董事长今天有事,公用的那张卡现在打不通,私人的卡也许还通着,”她抬了抬下巴,“你打那个啊,看通不通,你们交情不是很深吗?”

江颖总算知道了。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她这一瘸一拐的模样,走到哪里都是笑料!

她冷笑,掏出手机来真的拨打上官皓的电话,这一次通是通了,但是响了N声之后他都还没接,就在秘书浅笑着要回去做事的時候,电话终于被人接起。

“喂?”一个低沉磁的嗓音缓缓从里面传来。

“皓!”江颖颤抖着叫了一声,抓紧了手机,“皓你现在在哪儿?我找你有事!”

手机里半晌无声。

“哪位?”他淡漠地吐出两个字来。

江颖脸­色­猛然一红,尴尬至极:“我我是江颖啊!”难道他不知道吗?

“怎么了?”他嗓音依旧磁低沉,好像周围在下着哗啦哗啦的瓢泼大雨一般,那声音听着并不真切,宛若从遥远的外太空传来一般。

“我有事,是我爸爸的事!”江颖颤声道,“皓你快点让我见到你,不然一会之后我爸就会被告上法庭了!就是跟你打给他的那笔钱有关!皓你救救我们,这真的只是你一个签名的事”她眼眶微湿,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而另一端,上官皓静静靠在车里,狭长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冷冽如冰的杀气,的手指在太阳上轻轻点着,一下下,越来越缓慢。

半晌,他薄­唇­轻启,缓声吐字:“滨江路,36号。”

他说了地址。

大雨变得愈发瓢泼起来,下得仿佛要淹没一切。()

如果你残废了,我养你一辈子

整个曼彻斯特仿佛都笼罩在这一片突如其来的暴雨中。

江颖一路打车过去,有些忐忑。

她发梢被淋得有些湿,说了地址之后司机却还在确认:“36号?”

“对,他是这么说的,”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耐看着司机:“你看我­干­什么?到不了吗怎么还不走?”

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确认:“小姐您是说滨江路最后的路口吗?”

她胡乱点头:“应该是吧,你开,快点开!”

司机挑挑眉,不再多语,载着江颖朝着那个方向开去。江颖一路不停地看表,也凝视着窗外瓢泼大雨的世界,她不知道上官皓此刻叫她去那个地址做什么,但是,他还是想见她的,对不对?

一丝寒意侵袭了全身,江颖强迫自己镇定,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陆琛的号码攥在掌心,想着万一出什么事可以紧急通知他,不知为什么,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在危急的時候只有这个男人肯无条件地帮她!

车子缓缓停靠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江颖问清楚了哪边是滨江路才下车,没有打伞,一开车门那轰然冰凉的雨水就噼里啪啦打在她身上,她膝盖上的纱布都湿透了,她也来不及管,冒着大雨往路对面走去,一瘸一拐。

大雨冲刷着整个世界,一切都变得迷蒙四溢,人行道上的绿灯终于亮起。

刚刚掉头往回走的出租车停顿了一下,司机猛然想起了什么,摇下车窗对着江颖的背影喊道:“嘿!!小姐!这里的绿灯坏了的!!小姐!小心!!”

江颖一边穿过马路就听到司机在后面大喊着什么,可是雨声太大,她几乎听不清楚。

“你在说什么——?!”她冒着雨回头喊,看看全身,似乎钱包手机什么的都在皮包里面,没有落在车上啊。

“滴——!!”一辆巨型的货车从另一端急速驶来。

江颖并没有在意,绿灯亮着的時候就算再快开过来也会在斑马线停下的,可半秒之后她就反应过来,那辆车丝毫都没有停下来的痕迹,她还在一瘸一拐地走着,被淋湿的双眸瞬间瞪大了看向街道顶端的红绿灯,此刻那东西通行向的路上赫然也显示着绿灯!!而她这一抹纤细的身影在大雨磅礴的街道上根本砍不怎么清楚!!!

江颖被雨水猛然冲刷着的脸,骤然变成一片苍白!

“滴——!!”声音轰然炸开在耳边。1

江颖尖叫一声,在巨型货车风驰电掣般开过去的瞬间拼尽全力朝着对面跑过去,在最后的那零点几秒的瞬间裙子险些被货车的底端勾住,她自己也吓得“啪!”得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可是后面的车都接踵而来,她只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爬起来继续朝着对面跑了过去!

几秒钟后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红绿灯下,吓得没敢停,又往前跑过了好远才停。

大雨哗啦哗啦,东西通行的车道上,车辆还在急速地穿行过十字路口。

呼吸剧烈,不定。

隔着一条马路,刚刚那个探出窗外朝她喊话的司机此刻已经僵住,瞪大眼睛凝视着那个跑过去的女孩子,整个人震惊不已。

他清楚地记得的,这个女孩子上车的時候还是一瘸一拐。他就是怕她走得慢,穿过马路的時候会误看了坏掉的指示灯才会拼命喊她。

而此刻,她腿上的纱布已经蹭掉了,两条光洁的腿被雨水冲刷着,完好无损,走得也顺畅而自然。

司机的脸慢慢变得狰狞起来,刚刚揪紧的心脏此刻充满了被欺骗的感觉,狠狠瞪了江颖了一眼,嘴里爆出一句低咒的粗口,头缩回车里,将车猛然开了出去。

江颖却惊魂未定。

她扶住一棵树,紧紧咬­唇­,生怕自己刚刚的样子被人看到,四处望着希望能看到上官皓的车在哪里。看了半天未果,她便极力平定着自己的呼吸,又开始一瘸一拐地走起来。

暴雨冲刷着墨­色­流线型的车子,在路边,静静停了很久。

上官皓沉静地靠在座位上,深邃清冽的眸一直凝视着刚刚那个穿行的路口,下雨天的单行线,车辆反而比平時行驶地更快,很多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刚刚穿行口那里的那一幕。

只是,他看清楚了

看得清清楚楚。

浓墨­色­的瞳孔散发着冷冽嗜血的光芒,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攥紧抵在­唇­边,将她刚刚跑过来的那一幕,每一帧每一秒都纳入眼中,眨都不眨,直到整个清眸都腾起一丝猩红的血丝来

旁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震动的時间很久,很久很久,半晌之后他终于接起,里面传来瓢泼的雨声,还有江颖焦灼而不稳的声音——

“皓我到了,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啊!我看不到你!”江颖四处望着,“皓你说话,我真的要请你帮忙,爸爸的事情快来不及了,皓”

上官皓的薄­唇­轻轻贴着听筒,半晌终于轻声吐字。

“不用着急,也不必担心我不会帮忙,”他轻声说着,凝视着她的身影,眸子里闪过一丝猩红的光,嗓音低沉好听,“毕竟江伯父曾经在法院上帮我伪造证据洗清过罪名,你的腿又是因为我而弄到轻度残废江颖,我该对你负责,对不对?”

莫名,江颖听的脊背上窜过一阵冰冷的凉意,膝盖也颤了一下。

“不,不用了”她努力笑了笑,“皓我的腿没事,我就这样也能生活一辈子,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我不求别的”

上官皓嘴角勾起一抹笑,冰冷嗜血,透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他的薄­唇­轻轻贴上听筒,低哑的嗓音字字清晰地传出:“放心我从来都会对我做过事情负责,如果你残废了,我养你一辈子,可好?”

江颖的脸,瞬间苍白,心惊­肉­跳。

“皓我”她努力笑着,却再也笑不起来,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双腿,脑子里回荡着他说的“残废”,心惊胆战。

残废如果你真残废了

她吓到了,下意识地后退着,小脸苍白,声音带了一丝哽咽:“不不用了”

修长的手指搭上了方向盘,上官皓凝视着她,缓缓踩下了油门。()

都对沐语做了什么?

“皓”她气若游丝地叫了一声,小脸被磅礴的大雨冲刷得愈发苍白,“皓你”

嘟嘟嘟

电话被切断的嘟嘟声透过轰然的雨声传入她的耳膜之中。

天地之间,顿時显得那么茫然,雾蒙蒙的一片苍茫无比,她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她紧扣着手机在胸前,冻得有些颤抖,手机的贴膜防止着雨水的进入,她略带惊慌的眸子里却还是透着一丝无助,她下意识地察觉到出事了,战战兢兢地拨打陆琛的号码,在按下最后几个键的時候清晰地听到车子的引擎声。

头发已经湿透,她倏然回头,看到了隔着几百米外开过来的那辆墨­色­的轿车!

雨水将那墨­色­洗刷得更加璀璨透亮,闪着一丝凌厉的杀气,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量朝着这边飙行过来——!

江颖顿時吓得小脸煞白!

手指一颤,电话已经拨通了,她踉跄地走了一步,希望可以走得更快一些,可是那辆车却越来越逼近!死下在已。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电话貌似已经接通了,里面陆琛冷冰淡漠的嗓音传出:“喂?”

可是对面除了轰然的雨声之外就只有江颖奔跑喘息的声音,她疯狂地跑着,已经顾不得自己到底是不是瘸,只想躲开后面的那辆车!

“江颖?”陆琛蹙眉叫了一声。

江颖此刻却已经跑得停不下来,那辆车已经直直冲着她撞了过来!

江颖没命地跑着,不時地回头看,在某一瞬间竟然隔着雨帘看到了里面熟悉的身影!他俊逸的脸透着一丝冷冽的杀气,的手指控制着方向盘,淡淡的薄­唇­抿着,在她跑上某个里面的瞬间的手指跟着猛然狠狠拧转!

车子防滑的轮胎在大雨冲刷的路面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苍白的薄­唇­淡淡抿着,他控制住方向盘,将冰冷的怒火与颤抖压住,优雅地将油门踩到了底。

“”江颖疯狂地跑着,此刻却懂了终于懂了!

车里的人是上官皓

他已经看到了她的模样看清了她虚伪的伪装!他要彻底撕破她的伪装!

“不不要”她喘息着疯跑,带着哭腔大声地嘶喊一声,“不要——!!”

“嗡”得一声轻微的提速声从后面传来,上官皓眸­色­淡漠如冰,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在她疯狂逃窜向另一个方向的瞬间优雅的手指倏然拧转方向盘——

“砰!!”“啊——!!”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响和撕裂般的惨叫声,一个身影被生生撞飞出了两米之远,在地面上翻滚了几下才停下,猩红的血瞬间从她身下渗了出来

车子优雅地刹在了路边,在始终未停的瓢泼大雨中,静默而立。

断骨般的剧痛,从身下传来

江颖浑身剧烈颤抖着,满身是泥地从地上爬起来,发出了痛到极点的激颤和声,接着翻身爬起,腿上的剧痛让瞬间让她发出了撕裂般的痛叫,“噗通”一下又跌回到地面上!

她满脸的泪水和雨水,小脸白得像死人一般,支撑着自己起来,维持着最后清醒的意识看向自己的腿,却在看到自己已经被撞得血­肉­模糊,整个小腿被碾过般,膝盖往下地方的骨头都碎裂一般,她的­精­神被逼到崩溃,痛得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那辆车的车门,却在此刻打开。

大雨磅礴,

上官皓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下来,狭长深邃的眸子带着­阴­鸷的杀气,薄­唇­淡淡抿着,带着一股血腥的气场,优雅地靠近了她。

江颖在地上匍匐着,大雨淋着她,她在剧痛中哀嚎着,爬过去扯住了上官皓的裤脚,嘶喊道:“救我皓你救我!!我不要残废,我不要一辈子都再也不能走路!!皓我错了!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啊!!”

一旁被摔出去的手机里,发出焦灼却微小的声音,被雨水覆盖,任谁都听不到。

上官皓站在雨中,俊脸闪过一丝绝望的苍白,缓缓俯身下去,的手指优雅地扣住了这个女人的脖子,提起,拽到了自己面前来。

“不是喜欢装残废么?我来满足你,让你这辈子都能赖上我,好不好?”他的俊脸被雨水冲刷得愈发清晰,魅惑逼人,眸子深深凝视着她,薄­唇­轻轻动着。

那幽冷的语调,宛若尖刀,狠狠刺进了江颖的心里!

“不我不要残废我不要残废!!!”江颖死死拽住他的手腕,哭得泣不成声,“皓我错了,我好疼,我要死了你送我去医院我再也不敢骗你了我再也不敢拿我的腿威胁你了皓不要撞断我的腿我不要残废!!不要不要!!”

他微冷俊逸的面容,那么清晰地停留在眼前,却是给她最深的残忍。

上官皓深邃的清眸,却碾压过一丝猩红的剧痛!!

他薄­唇­苍白,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你就只是骗我吗?江颖,再说一次你到底做过什么好好说,不要说错你的一句谎言就代表一条腿,说一次就废一条,说到第三次我保证连你的命都不会再有”

他有力的大掌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带着一丝猩红的眸子凝视着她,轻声淡漠吐字:“说你到底都做过些什么?对沐语你都做过些什么事?”

江颖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到了极致,被他狠狠掐着脖子,浑身剧烈颤抖!

半晌无声。

上官皓俊逸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凄冷,优雅,倨傲之中透着冷漠,薄­唇­轻启:“不说是么?”

他优雅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江颖没看清楚是什么,可是下一瞬,随着闷闷的一声“砰!”得巨响,她的左膝瞬间像是被炸碎一样飞溅出一堆骨头的碎屑和血腥的­肉­末来!江颖“啊——!!”得一声撕裂般凄惨的痛叫,瞬间痛得浑身蜷缩起来,整条左腿垂死一般在地上躺着,已经彻底废掉。

她持续叫着,浑身抽搐,像是瞬间就会死过去一般,在大雨里挣扎。()

杀了你也不为过!

那一只掐着她脖子的手,曾经让她那么依恋爱慕,让她踩着自己的尊严都要恬不知耻地去爱他可此刻他紧紧捏着她的命,用最血腥的方式毫不留情地伤害她的心在颤抖着,宛若被刀子活活剜­肉­一般,一秒一秒,感受着他天神般毁天灭地的血腥与残忍

“我说”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冒出豆大的汗水,瞬间被冰冷的雨水冲散,眼眸里是垂死般的光芒,惊惧到了极点,带着哭腔颤声道,“我说我不该给她下药我不该设计她跟御风迟”

她的第一句话说出来,就让在大雨中静默着的男子狠狠地红了眼眶。

他眸子里的血丝凝聚着,猩红欲滴,宛若困兽。

女子的颈子已经掐出淤青,快要被他狠绝的力道狠狠折断,上官皓强忍着浑身的颤抖,忍着骤然红起来的眼眶,靠近她的脸,薄­唇­中透出沙哑的声音:“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江颖,我上官皓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类可我今天才知道,你比我狠你真的好狠”

他切齿颤声说着,大掌猛然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更向上提了几分,猩红的眸颤动着与她对视,极力压抑着胸腔里碾压过的剧痛和毁天灭地的酸涩与绝望“我可以放过你,我也可以救你可你呢?你能把一个­干­净的秦沐语完好无损地还给我吗?江颖,说话说说看我哪里对你不起,让你如此费尽心机毁掉我最爱的女人”

最后一句,他眸­色­猩红如血,声音发颤走调,低吼得宛若垂死的困兽

大雨磅礴,将他苍白的俊脸冲刷得棱角分明。

上官皓凝视着在自己掌心凶狠的力道下脸­色­酱紫,快要死过去的女人,强压下那份激动,稳住情绪继续道:“还有呢继续说不要再逼我掏枪对着你”

腿部血­肉­模糊,骨头都被炸碎一般的剧痛,江颖垂死挣扎着,在他的手里偷出一丝呼吸,想哭却不敢哭,心里涌起尖酸的绝望

她不想死她是真的不想死

尖酸的痛哭中,她宛若困兽般悲鸣着,惧怕地颤动着,字不成句:“没有了我真的没有再做过什么没有了”

上官皓的眸闪过一丝浓墨般的凝重,那一丝杀气弥漫在了瓢泼的大雨中。

江颖清晰听到了,那一声清脆的子弹上膛声。

“不”她尖锐地哭叫出来,垂死般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哭泣着,撕心裂肺地叫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她整个­精­神已经崩溃,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历历在目,撕心喊道:“我什么都做过我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只要能让她彻底离开你身边我什么都试过了是我的报的警,是我想让她成为杀人犯被警察关进牢里;是我开了指纹锁进去放煤气要杀了她,可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她也没死根本没死是我找到了那些照片发给御家是我在想为什么御风迟不带她走得远远的偏偏要来曼彻斯特我受不了她在你身边我受不了你们纠缠不清我什么都做了”

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划在那些过往上。

一幕一幕,像是被血淋淋地挑开,残忍地丢在他面前,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他深爱的女人到底是在什么样的过往里臣服,她有多少次跟伤害和死亡擦肩而过

窒息

令人胆寒的窒息

上官皓浓密的睫毛上挂满了冰冷的雨水,仔细回忆着江颖的话,俊脸苍白得毫无血­色­。胸腔里剧烈的心痛在他脑海里轰轰烈烈地碾压而过,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怒火,烧着,在这冰冷的大雨中熊熊燃烧起来无法扑灭,他俊脸从煞白到铁青,急剧转变

“江颖”他猩红的眸光颤动着,狠狠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离开半寸,子弹上趟,狠狠抵上她的眉心,“我现在就算杀了你都不为过”

野兽般的低吼,生生挑战着他的极限让他恨不得一枪爆了她

江颖则浑身一颤,吓得浑身都虚脱无骨,虚弱颤动的目光定定看着抵上自己额头的那把枪,恐惧从心底生出,吓得尖叫出声,双手颤抖着捂住了枪口,却半点都转移不开他凶狠的力道

“不不要杀我皓你不要杀我”她狼狈哭着,被惊恐折磨得整个人已经崩溃,颤抖得宛若风中枯叶般,“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是因为爱你我爱你啊”

那冷冰冰的枪口正对着她的眉心,死死抵着,仅这一个动作就让她撕心裂肺地哭起来,不敢倒下,只有不停地尖叫,求饶,身下猩红的鲜血已经覆盖了整个路面,哪怕大雨的冲刷都无法冲散。

上官皓狭长深邃的眼眸,生生被尖酸地逼出一丝滚烫的水汽,又瞬间被冰冷的雨水冲走。

那一丝尖锐的刺痛,就算杀了眼前这个女人,都无法消失抹平

脑海里,一幕幕,倏然闪过

她的一颦一笑

她每一次委屈

每一次抗争,每一次坚忍着不哭

每一次从清澈的眸子里腾起的妥协与心动,每一次温柔

她清晰说出的那句,上官皓,我爱你。

一切的一切宛若浪潮般铺天盖地地涌向他,上官皓眸子猩红到了极点,颤动不已,黑洞洞的枪口终于朝上,偏移开他一時冲动想要杀人的角度,攥紧,接着缓缓垂下。

江颖从生死关逃回来一劫,整个人都颤动着没了声响,双手颤抖着扒着他紧扣着她脖子的大掌,双肩剧烈地抖,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雨水顺着他下颚优雅挺拔的弧线淌下,在身下汇成河海,凄美而血腥。

“我不会杀你”苍白的薄­唇­,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在大雨中,瞬间被淹没。

上官皓深邃如暗夜星辰的眸子抬起,扣紧她的脖子,优雅地靠近她的耳,低低道:“死了太便宜你我要你好好活着,睁大眼睛看清楚‘代价’两个字怎么写看清楚我有多爱她,也看清楚她有多值得我爱那是你一辈子都要不起的东西,江颖,你不配。”()

最温柔的抚慰

暴雨哗啦哗啦地冲刷着,快要将他低沉的嗓音淹没。

可她还是听到了。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听到了。

那一瞬,江颖只感觉那一丝冰冷从心脏出发,蚀骨般传向四肢百骸,将她整个人都彻底冻住再也化不开,他的手缓慢将她松开,她一个不稳趴在了地上,腿部的剧痛已经顺着骨骼蔓延到全身,她狼狈地尝到了泥水的味道。

那个墨­色­挺拔的身影,优雅站起,在大雨之中伫立成一道魅惑的风景。

他的眉眼依旧魅惑逼人,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随着年月的增长而愈发成熟起来,宛如烙印般烙在人的心里不曾改变,他的手指缓缓垂在身侧,最终冷冽地扫她一眼,脚步一旋,缓步走向了车子。

——好好活着,睁大眼睛看清楚,‘代价’两个字怎么写。

江颖趴在地上颤动着,侧着的半张脸都陷入泥水中,猩红着眸子,眼睁睁看着他开车远走,而自己就置身在这样庞大的雨里什么都不能再做,像是在垂垂老去,也在垂垂等死。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手机向下翻着,通话还在继续,贴着的薄膜阻止了雨水的进去,一丝细微的响声还是从手机里面传出来,里面的人在喊什么,却再也听不清楚

整个房间的­色­调还是昏暗的,窗帘像是很久没有拉开过。

上官皓回来的時候雨已经小了一些,莫以诚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撑着黑­色­的大伞在门口等着,黑­色­制服的人跟在他后面,宛若在凝神等待他的归来一般。

可等莫以诚真正看到他从车上下来的模样,才真的目瞪口呆

——那个俊逸如天神般的男子,此刻浑身被淋得湿透,唯有深邃的眸子里是清亮逼人的,带着冷冽慑人的杀气,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仿佛不用靠近就能闻到他身上和车上淡淡的血腥味,没人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事回来。

莫以诚上前,眉头微蹙,将黑­色­的大伞遮挡在他头上。

“你怎么搞的,弄成这样?”他问道。

车门关上,上官皓眸­色­冷淡地看了一眼,抬脚往里面走,略带一丝沙哑的嗓音道:“怎么样?”

莫以诚顿了顿,思考了两秒才开口回答:“她在里面,我们只送了东西进去其他的没做,但是也没看到她人影,好像是没吃没喝。”

上官皓挺拔的缓缓停在原地。一丝猩红,闪过他的眸子。

“我知道了。”他淡淡说了一句,朝着宅子继续走过去。

“还有其他很多事你不想知道吗?”莫以诚瞳孔收紧,紧跟上去趁着他还有耐心听之前把事情说完,“江懿德那边已经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几天后就开庭审理,现在你公司的电话已经被他打爆,估计他人也守在公司里面等你,还有其他的一批人应该在到处筹集资金,因为不想被银行和房产商一同起诉。你确定不帮?”

“帮什么?”他俊脸如常,眸­色­冷冽如冰。

莫以诚已经了解了他的意思,闭嘴不言,接着转换话题:“警方那边也已经确定劳斯归来,想找人保护你的時候我拒绝了,不过他们肯定私底下也有部署。皓,我知道你在忙你自己的一些事,也许跟Anglia有关,可你别忘了劳斯是个什么人物,至少这几天,这样的情况别再发生了行么?——像你刚刚那样自己出去,没人知道你去哪儿,电话也打不通,我难道就在这里死等?你出点什么事不要紧,可你有老婆孩子吧?难道也都不要了?你如果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话早点说一声,我也懒得这么尽忠职守地天天替你­操­心”

莫以诚眉头微蹙,话说得有些严重。

他就是要这个男人听得进去才行。

果然,上官皓掏出钥匙开门的动作顿了顿,莫以诚以为自己的劝说有效,却没想到只看见他俊逸的脸闪过一丝白,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再“砰”得一声关上。

门外,莫以诚紧握着黑­色­的大伞,心里闪过一丝颓败。

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他“啪啪”拍门:“喂我忘了跟你说还有文件你公司到底还管不管”

那一些需要紧急签署的文件,是来的時候那个小秘书死活要塞给他的,要他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弄到上官皓的签名,不然这些项目都必须因为各种原因而停工修正,损失巨大。

莫以诚简直气得想跳河。

铁青着脸理顺了情绪,他冷冷吩咐身边的人:“拿笔”

保镖愣了愣,用表情提出疑问。

“我叫你拿笔”莫以诚切齿说了一句。

保镖赶忙将随身带的签字笔掏出来递给他。

莫以诚懒得再进去跟那个死人商量,咬开笔帽,翻开文件直接在上百亿的合同上面签上名字,一份又一份,他签名潦草也无所谓,更像里面家伙的风格。

旁边的保镖却看得眼睛都直了——

莫以诚签完直接丢给他:“拿去公司让他们盖章发出去,就说是Joe签的,就这样。”

接着就没好气地撑过黑­色­大伞,转身离去。

整个客厅都仿佛跟他走的時候一模一样,一丝光线都透不进去。

他走进去的時候,踩出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下意识地感觉,这里没人。

里面的西装衬衫都紧贴着身体,湿漉漉的很难受,上官皓却没空顾忌那些,将钥匙放在长桌上,直接走上楼,整个空旷的宅子仿佛都没有了原来的生气,也不像有小墨在的身后那么闹腾,卧室的门开着,她却不在。

的手指轻轻拉开了一下门,上官皓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压着心里的情绪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过去,最终却在客房的大找到了她,她半边的肩膀­祼­着,依旧裹着那一袭薄被,轻轻歪在沉沉睡着,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膀上。

上官皓的脸­色­,铁青得可怕。

有卧房在她不睡,却跑到卧房里面来,跟他走的時候状态一模一样,甚至送上来的东西都摆在下面一动没动,彻底凉透了。

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上官皓走过去,俯身凝视着她的睡颜。

她睡得并不安稳。得丝是诚。

秀气的眉紧紧蹙着,小脸上还残留着水痕,甚至这样肩膀半露都不觉得冷,好在那枚戒指还戴在她的手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攥着,在真丝薄被上轻轻摩挲,攥紧,缩成一团。

他现在这样浑身雨水,也没办法弄醒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却仿佛察觉了动静,恍惚转醒。

“”在一片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他的模样,她还以为是做梦,可是梦太真实了,他身上的冷意几乎瞬间就刺激到了她,甚至还有水,滴落在她身上,冰凉的一滴。

她骤然清醒。

上官皓深深凝视着她,半晌才缓声开口:“什么都不做,是在等我回来吗?”

她不语,眸­色­依然清澈如水,却带了一丝哀伤,故作无事,却遮掩不过他的眼睛。

嗓音愈发暗哑,上官皓浓密的睫毛垂下,伸出双臂将她连同整个薄被都拥起来抱在怀里,低低道:“我出去没带伞也湿透了,一起去洗个澡,恩?”

说完也不等她同意就抱起她朝着外面走去。

怀里的人却是真实地吓了一跳,清眸扫过他湿透的衣服,已经知道他确实淋了雨,可是此刻跟他一起洗澡?这让秦沐语的小脸彻底白了,抓着他的衣服有些微颤。

她不想洗澡。

她甚至只想拥着这床杯子这样天荒地老地过,她不敢摘下来,不敢去思考身上有什么感觉,什么痕迹,更不要说是跟他一起在浴室里,给他看到她最狼狈的模样

“”一丝痛苦碾压过心脏,秦沐语圈住他的脖子,颤声道:“上官皓,不要”

上官皓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一丝不忍,却故作镇定,眸­色­垂下轻轻扫过她苍白的小脸,低沉道:“怎么了?睡这么久身上不粘吗?”

她摇头,拼命摇头,埋在他颈窝里面只求他能暂時放过她。

上官皓的薄­唇­抿起,抿成冷冽可怕的一条线,却暗藏着浓烈的悲痛和哀伤,温柔地俯首亲吻她的额头和发丝,走到卧室里配套的浴室门口,腾出一只手来打开门。

进去之后他先开始脱衣服,将领带西装衬衫统统扯下,都是湿透的,他浑身也像石头一样冰冷,而她则缩在角落里,眼眸腾起一丝湿润,连看他都不敢看他。

他拉她过去,她挣扎,却还是被拉过。

身上薄被被死死扯开的瞬间,一条大浴巾顺势裹住了她,不让她彻底暴露出来那么难堪,上官皓将她揽在怀里,亲吻着她的侧脸和发丝,接着就打开了热水。

水的温度是温热带一点烫的,刚刚好。

他抱她在怀里不住地亲吻着,给她最温柔的抚慰,那一条浴巾被彻底淋湿了也没有摘下来过,他知道她在介意,因为在他怀里的時候都微微发抖,眼眶里不可抑制地渗出泪水来,他借着温热的水流一点点吻去,哪怕她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睛死都不肯睁开,他也不介意。()

谁准你离开我的?

整个过程她都闭着眼睛,睫毛跟身体一样轻轻地颤抖。

玫瑰味道的沐浴露轻轻抹在肩膀上,味道像是香薰一样弥漫开来,她的手紧紧揪着浴巾的边缘,沐浴露抹不过去,就只好抹在湿透的浴巾上,他抱着她轻轻地揉,像是要用最温柔的方式去掉她身上的味道,每一寸,每一寸他的手指触摸过,留下或轻或重的力道,带着擦拭抹灭的味道,有着一丝温柔的强势。

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他深邃的眸缓缓睁开,看到她满身泡沫却还在微微颤抖的目光,薄­唇­一寸寸覆盖过去,吻住她,轻轻撬开,攫取她最美的味道。

那样赤­祼­的感觉,却还是让她承受不住。

她眼底的湿润已经泛滥,呼吸也不稳,泪水伴随着热水一下滑落在下巴上,她的手抵住了他的肩膀,剧烈颤抖着,表示她已经撑到了极限,再也撑不下去了。

上官皓的整个意识被热水冲刷着,俯首轻轻吻她一下,接着缓缓松开。

“剩下的你自己来,恩?”他深邃清冽的眸隔着水雾凝视了她半晌,接着移开,简单冲了一下就拿过浴巾走出了房门。

浴室的门,轻轻落锁。

整个房间安静得不像话,仿佛任何一丝动静都能带来人心里的战栗,上官皓拿浴巾擦­干­头发之后坐在,静静听着里面的水声,心里有一丝巨大的荒凉碾压过去。

半晌之后他继续拿起浴巾擦­干­头发,将浴巾丢到了一边

等秦沐语出来的時候,房间里微微有些乱。

她的情绪也在里面平稳了很多,换上一套轻柔的家居装,半长棉裙一直延伸到膝盖上面,外面套一件宽松开衫,顿了顿才朝着外面走去,唯一有动静的,就是厨房。

灯亮着,透着柔白温馨的光。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在原地愣怔许久,还是走了过去,宛若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出现在厨房门口,怔怔看着里面的那个男人在­干­净利落地做饭,她站了很久他仿佛都没发觉一般,做得很是认真。

转身拿个汤匙的瞬间,上官皓终是看到了她。

对视,只有半秒。

因为她的目光已经随着睫毛的一颤移开了,带着一丝惊慌落在了他正在煮着的汤上面,整个人纤细柔弱,头发半湿漉,很无家可归的模样。

他目光温柔,淡淡道:“进来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就回头继续煮汤。

一边的案台上有着做汤的原料,枸杞,金针菇,几块洗净了的排骨,姜丝蒜末,整整齐齐。他好像重新闷了送来的晚餐,有些在微波炉里,有些则重新下锅翻炒一遍。她这才察觉到饥肠辘辘,似乎已经是晚上了,抬头看着厨房上方开着的一扇小天窗,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经暗沉下来。

香气将她萦绕。

上官皓很有耐心地等着,就像煲汤一样有耐心,双臂轻轻撑在案台两侧等着火开,她如果不肯过来的话他不会强逼,火终于开了,他愣怔的心神被拉回,侧身想下调料,却猛然看到她已经站在了身侧,手里端着水晶盘,里面是他切好的原料。

这一次的对视,终于可以多持续了几秒。

温热的手掌轻轻上她的头发,上官皓眸­色­深邃黯淡了几分,低哑道:“你做菜手艺比我好,来,帮我做。”

秦沐语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時候就被他轻轻揽在了案台前,锅里的水还在沸腾。

男人的双臂圈在她两侧,用最安静的姿态给她最深的疼爱。

她小脸闪过一丝苍白,怔了半晌,手才轻轻将原料推下去,等再次沸腾的時候关小了火,用大汤匙下去搅拌了一会。

她一直都沉默不语,他却轻轻贴着她的发丝柔声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像是要慢慢靠近她的灵魂一般。锅的盖子被沸腾的水顶起来,她的手还放在案台旁边,被他轻轻握住,护着不让那些沸水溅到。

汤快好的時候锅盖终于掀开,香气扑鼻,他拿过汤匙搅拌一下舀起一勺来,淡淡道:“尝尝味道,是咸了还是淡了,现在还可以调味。”

背对着她,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的手轻轻握住汤匙的下方,俯首轻轻喝了一口,柔软黑亮的发丝垂落下来,将她的侧脸轻轻掩盖住,可就这样一个动作她就维持了半天不动,等上官皓看到的時候,那一滴滚烫的眼泪已经滴到了汤里面。

她在哭。

也许是热气熏到了眼睛,让心里的那些酸涩再也忍不住,她的肩膀微微颤动起来。

上官皓将汤匙缓缓放下,健硕的双臂从背后将她纤细的身影抱进怀里,薄­唇­轻轻吻着她的发丝。秦沐语滚烫的眼泪已经忍不住,一滴一滴,接连着往下掉,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充溢了晶莹,回眸看着他,颤声道:“上官皓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深邃的眸有着沉稳的平静,居高临下,却轻柔如水:“什么样?”

她颤抖得更加厉害,更大的一滴眼泪带着滚烫的热度从眼眶里滚落,继续颤声道:“上官皓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舍不得离开你,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她心里背负着多重的罪孽感

知不知道一个人的错不该两个人来承担

她不想就这样被困在他的世界里,内心却以一种最卑微的姿态存在着,時時刻刻提醒着自己不配,不配站在他身边,不配接受他的好,不配他这么温柔以待

上官皓深邃的眸子瞬间暗沉了下来,他薄­唇­紧抿,将她纤弱的肩膀翻转过来,轻轻捧起她的脸,温热的气息洒在了她的脸上,将她彻底萦绕。

“谁准你离开我的?”他低低问着,眸子里有一丝猩红。

“就算是分手也要我决定放手才行你凭什么这么自作主张地决定?”深邃的眸子里,猩红更重,他薄­唇­微微苍白,用质问将她逼到了绝境。

她颤抖落泪,想要挣脱开他的手掌,却只是徒劳。()

她的不对劲

两人的呼吸在香气四溢的厨房里面温热地交缠着,宛若濒死的鱼。

“秦沐语,除非你不爱我否则没什么理由要我对你放手。”他的俊脸泛着一丝苍白,有点猩红的眸子逼近她的脸,哑声说道。

就像两条绳子彼此缠绕捆绑,想挣脱的時候却已无力。

她长长的睫毛宛若被打湿的蝶翼,轻轻颤抖,不语。

她的沉默再次让上官皓感觉到了慌乱,他分明已经镇定,分明已经决定了让伤害她的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分明已经想好要耐心地磨合,她一天不从负罪的象牙塔里面走出来,他就一天在外面静静地等,等到她宽心为止。

可为什么一瞬间还是慌了,那些镇定,那些温柔,都抵不过心底的颤动。

上官皓抱紧她,半晌才让自己重新镇定下来,深邃狭长的眸子里有一丝猩红,俯首轻吻她的鬓发,力道逐渐变重,闭眸,不肯离开。

“汤好了,我们吃饭,”他略带一丝低哑的嗓音淡淡说道,“小墨今天不在,我们不用担心他。我来关火,你先去把碗筷摆好好吗?”

最后一个字,他说得微微沙哑,却倾注了所有的深情在里面。

秦沐语眼眶湿湿的,轻轻点头。

她轻柔坐过去,纤细的皓腕打开了壁橱,将两个人的碗筷拿出来,却在背过身的瞬间泪水满盈,她不知道有些事他能不能忘掉,可那些事,却是烙印在了她心里,她爱他,爱到不忍看他面对一个这样不完整的自己,手足无措

一整晚,她的表现都轻柔无比,偶尔失神,都在他的轻唤下回过神来。

上官皓微微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他凝神看着她吃饭,似乎跟之前没什么差异,只是不爱说话,他轻声聊起一些话题她也会跟着附和,却再不主动,侧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凄美的柔光。

一顿饭吃完她主动到厨房里洗碗,那样的柔和乖巧却看得上官皓心惊胆颤。

他跟着进去,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走过去圈住她轻声道:“我来,你去休息,好么?”

她轻轻侧过小脸,淡淡地浅笑:“我今天休息够多了。”

上官皓便无话可说,只是俯首轻轻吻上她的侧脸,还好,她并不躲

深夜的時候上官皓开了一下邮箱,里面的邮件又再次爆满,他撑着­精­神处理了一会邮件,将紧急的事项全部处理完,剩下一些不要紧的都做了一些标记明天再处理,等关上电脑盖子才发现已经将近12点,而旁边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上官皓环视一周,脸­色­铁青下来。

他推开了房间的门到处找,上下两层都跑遍了却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上官皓彻底慌了,就在神­色­大乱抓起电话要打给门口的守卫,问他们有没有发现她离开的時候,猛然在阳台上看到了她的身影——

心里一根紧绷的弦,倏然崩断震得整颗心脏都发疼。

上官皓左手还紧紧攥着手机,脸­色­铁青,有那么一丝狼狈,她转身晾衣服,清澈如水的眸子与他对视,她动作顿了一下,轻声问:“你怎么了?”

上官皓将心底的焦灼和恐惧狠狠压下,缓缓丢下手机,朝着她走过来。

“怎么想到要现在洗衣服?”他轻声问道,脊背上一片凉下来的冷汗。

秦沐语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浅笑:“有一些我丢进洗衣机,西装送去­干­洗了,还有一些应该是要手洗的,”她手里拿着一件他的衬衫,“这件是不是?”

上官皓的心,狠狠地沉了沉。

他上前拽过衬衫放在一边,伸出臂膀将她轻轻揽住,抵住她的额头深深凝视她,墨­色­的眸子里宛若沉淀了整个暗夜的璀璨星辰,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萦绕。

“什么事都不必做,我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别让我看不到你,知道么?”他忍不住,低哑的嗓音对她说道。

秦沐语怔了怔。

她眸子里闪过一丝虚弱的光,却浅笑起来:“那你晚上也看着吗?睁着眼睛,不睡觉了?”

“有必要的话我肯定会,不信试试看。”他捧起她的脸,说的轻柔而认真。

她笑意更深,甜美轻柔得让人想一口吞下。

上官皓的脸­色­,却在此刻再度缓慢变化,的手指微微施力定住她的脸,温热的气息靠近她的­唇­,低低道:“沐语,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她这样的笑容,他竟会突然有那么一丝害怕,觉得把握不住她。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却没有抬起,半晌轻声道:“我们回房间好吗?这里有点冷。”

他这才反应过来她只穿了一套家居服,袖子挽起,手和小臂都是湿的,在微冷的寒风里的确会冷,深邃的眸光黯淡下来,他圈她在怀里抱了抱,亲昵地俯首吻她,接着揽着她回到房间。

夜里的時候她并没有什么异常,窝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上官皓却睡得并不安稳,她轻轻一动他就会醒来,健硕的臂弯一直停留在她腰部,倏然收紧,睡意迷蒙。

就这样一直到早上。

他是被公司的电话吵醒的。

昨晚睡得仓促,忘记了手机没有关机,上官皓蹙着眉伸手去床头柜接,说话的声调足够平稳,垂眸的時候却见怀里的人儿眉头微微皱了皱,他便噤了声,只等她重新睡熟之后才重新开始说话,害得电话另一端的秘书以为信号断线。

上次通宵处理的那个案子出了问题,要赶快赶过去。

可现在这样——走得开么?

上官皓顿了顿,将怀里的人温柔得安置好,下床穿衣服。

等到洗漱完毕,一身西装革履地进来,她已经半醒,纤细的手指着他的枕头,上面似乎还有一根头发,上官皓看得眼眶微微发热,走过去合着被子将她抱住,缓缓收紧,深邃的眸凝视着她,低沉磁的嗓音缓缓开口:“我可能要去公司一趟,你乖乖在家,好么?”()

冤有头债有主

她睡得迷蒙,可爱的睡颜在柔软的被子里散发着温馨的味道,长长的睫毛缓缓抬起看看他,又合上,惺忪呢喃:“几点?”

上官皓深邃的目光有一丝灼热,抬起手表看了看:“七点半。”

“不是”

她低语,半晌才仿佛从周公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纤手轻轻攀上他合身的西装肩领,柔声问道:“我是问,几点回来?”

上官皓深邃眼眸里的那一丝灼热更加明显。

此刻的她迷糊可爱,睡意朦胧,让他只想压下去狠狠地吻她疼爱她,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他也许真的会断了去公司上班的念头健硕的臂膀紧了紧怀里的人儿,他俯身在她的眉心轻轻一吻,低哑道:“中午12点,行么?”

她的手心满意足地收回去,重新回归柔软的枕头和他残留下来迷醉的味道,清美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说出两个字:“准了。”

那略带俏皮的语调,让上官皓心里微动,爱意灼灼,他已俯首,薄­唇­狠狠攫取了那一抹笑靥。

在清晨温暖的被子里面小小地嬉闹了一阵,将怀里的人逗到没有了半点睡意,被子里的热气也被折腾光了,他重新拥住她圈在怀里悉心暖着,抵着她的鼻尖跟她低声说话,温馨盎然。

薄­唇­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甜美的­唇­瓣,上官皓眸­色­黯沉,像是藏着波涛汹涌的暗涌,此刻微微平息。揉了揉她的发丝,他低低道:“我走了。”

她点头。

走出房间门的時候上官皓没有回头,尽管她昨晚的表现很让他心惊,可是此刻却仿佛已经回到了以前,没有什么不对劲,他心里微微泛着暖意。等走出二楼的時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已经怀里拥着他的枕头,再度沉沉睡去。

上官皓微微心安,抬脚走下了楼梯。

整个顶层的气氛很是肃杀,那个中年男人两鬓斑白,已经在这里枯坐了一整夜,眼睛都熬得通红,就只为了见董事长一面。

周围照常上班的员工都在窃窃私语着是什么事,可事实上,江氏投资终端,资金来源遭到法律质疑的新闻从今早就已经爆出了,想也知道是来找董事长求情的,所以大家该做事的还在做事,偶尔低语着窃笑两句。

却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缘由——

“叮”得一声,顶层的电梯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身影修长挺拔,从里面走出。

那个专属电梯的声响,重重刺激了在休息室坐着的中年男人。

江懿德拄着拐杖要起身,江妈妈在旁边搀扶着,小声地劝,眼睛却也早就已经哭肿了。而项目经理早就迎上去跟着上官皓,­唇­瓣一直不停地诉说着什么,神情严肃恭敬,上官皓听得认真仔细,偶尔问一两个问题,已经将项目中遇到的困难掌握了个大概。

“他来了,他来了你快叫他”江妈妈催促着,声音哽咽。

江懿德却怒气鼎盛,哆嗦着叫不出声,江妈妈心急如焚,冲上去拦住他,颤抖着叫出一声:“皓!你等等,我是你江伯母,你有没有時间,能不能听我们说两句话?”

“这属于初期事故,我们怀疑是有外力破坏所为,索项目还没有动工,我们现在还可以处理”旁边的项目经理还蹙着眉对上官皓说着最后几句。

优雅的手臂抬起,制止了项目经理往下的话。

上官皓深邃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一对中年夫­妇­——尽管仿佛一夜之间他们就从中年跨入了老年一般——凉薄的­唇­瓣轻声清晰吐出几个字:“江伯母。”

“哎!”江妈妈一听他用中文说话就知道有希望,含着泪道,“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家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这样,我跟你伯父快要过不下去了,这都怎么回事”

项目经理看了他们一眼,跟上官皓说了一声,接了命令下去做事了。

上官皓淡漠的眸子凝视着她,双手Сhā入裤袋,优雅问道:“什么事?”

“你还问什么事!!”旁边的江懿德抬起拐杖戳着他,发出了一声暴吼!怒火冲天的模样吓得整个楼层的人都停止了办公,大气都不敢出。

“我问你,”江懿德抬起剧烈颤抖的手指向他,“这件事你是不是故意做的?资金的事情是你亲口在宴会上跟颖儿说的对不对?是你亲自拨款的对不对?!现在居然闹成这样,你连一纸证明都不肯开,难道还要嫁祸我非法侵占公司股份不成!!还有颖儿她做天去找你了,可是人没有找到却出了车祸!医生居然说她需要截肢!!那是我的女儿啊”

“哦?哪条腿截肢?”上官皓却淡淡打断他的话,眸­色­清冽中透着一丝魅惑,优雅问道,“是之前伤到的那只,还是另外一只?”

一句话,让江懿德的老脸彻底憋红,手指在空中颤抖着,无法控制。

——昨晚将女儿送到医院的時候,连他们老两口都震惊了!医院的检查证明出来,竟然说女儿的左腿膝盖遭到了粉碎破坏,无法修补必须截肢!而更令他们意外的是,江颖原本应该瘸了的右腿却完好无损!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上官皓深邃的眸子泛着琉璃般的亮光,薄­唇­淡淡抿着,等他们回答。

“很奇怪是么?”他优雅说着,声音透出一丝清幽,“原本已经瘸了的腿,经历了一场车祸之后竟然奇迹般地好了伯父,需不需要我请一些专家医生帮忙鉴定一下,再请记者报道一下,这么神奇的事情不爆出来太可惜了,不是么?”

江懿德的老脸沉下去,握着拐杖的手一直抖,一直抖。

上官皓凝视着他们的脸,脸­色­沉稳下来,眸­色­淡漠冰冷,轻声清晰说道:“那一笔钱,一部分是补偿我曾经不小心撞到她给她造成的伤害,另一部分是感谢伯父你曾经在法庭上帮我——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现在,不计较了。”

“只是伯父,我忘了提前告诉你,有些恩惠受之无愧,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可如果反之,敢拿,就要敢做好被钱割伤手的准备”薄­唇­轻轻吐字,字字清晰,他眸光散发着流转的光芒,摄人心魄,“这一笔钱我既然给出去,就一分都不会再拿回来。而至于拿在您手里到底是福是祸那就再也与我无­干­。”

说完,他优雅抽身,脚步一旋往办公室走去。

那一对中年的夫妻却没有反应过来,江妈妈看着老伴不动,豁出脸皮哭着跑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皓,你别这样我知道颖儿不对,她不该那个時候故意装成被你撞,更不该装作被撞成残废,我们家不该拿这点向你索要恩惠,是我们错了!我们不对!!可你伯伯没有错啊他帮过你,你父亲如果在的话也不会让你撒手不管的”

上官皓的眸子,闪过一丝嗜血的猩红。

他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转眸凝视着不断哭喊着的江妈妈,低哑的嗓音道:“知道么?我就是念着父亲跟你们的交情才会一直忍到现在可如果我早知道你的女儿几次三番对沐语下手,害她,甚至曾经差点杀了她你觉得我会忍你们到现在吗?”

上官皓幽冷的口吻,在说到“”和“杀了她”几个字的時候变得沙哑,眸­色­冰冷嗜血,猩红欲滴。

江妈妈大震,停止了哭泣,眼睛瞪得大大的,被他的话吓得退了一步。

那一股剧痛,从心底席卷开来,宛若从不剖开给人看的伤口此刻被逼得撕扯开来拿给她看,血­肉­模糊。

上官皓俊脸苍白,眸子里闪过一丝绝望的光,努力压下心痛,平稳情绪。

“不过伯母你说得对,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该对不起你们,”他凉薄的­唇­瓣轻声吐字,猩红从眸子里一闪而过,低低道,“放心,我不会让伯父有牢狱之灾该谁偿还的债,就由谁来偿还吧您说呢?”

江妈妈整个人愣怔了,脸­色­煞白,微颤着站在原地,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上官皓转身回办公室,低低对旁边的秘书道:“送客。”

秘书赶紧迎上来,正对着这一对夫­妇­道:“江先生江太太你们请回吧,董事长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你们还是走吧。”

快走到办公室的時候,还是听到了身后那一声撕裂般的哭喊尖叫,将近半百的女人在秘书的拦截下拼命朝他喊着:“皓!你别这样你别冲颖儿来,她有什么错我们做父母的都逃不掉责任,你放过她,她都已经残了她再也站不起来了!你冲我们来”

一整个楼层都充溢着这样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周围的人都心肝揪紧,可是就算揪紧也只是为了这一对可怜的父母,而对那个女人既然都已经有了害人之心,什么样的下场也便不为过,众人淡漠,顶多叹息一声,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上官皓修长优雅的手指搭在门把上,眸光冷冽如冰,拧开,缓步走了进去。()

秦小姐不见了

整个项目的施工场地遭到严重摧毁破坏——这是今早那个电话的根本原因。

项目经理带着几个团队里面的人在办公室里跟上官皓商讨着补救办法,另外的一拨人在联系着警方着手调查事故原因,上官皓一身墨­色­西装透着冷冽的气息,凝视着邮箱里面现场拍回来的照片,凝神静思。

办公室的门敲了敲,没等回应就打开。

他脸­色­冷峻,朝着这些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捏着一份文件走向上官皓,到他背后的時候看到他正在观察那些照片,用中文缓声说道:“你也看出不对来了,是么?”

上官皓眸­色­冷冽如冰,薄­唇­淡淡抿着,不语。

莫以诚的手握住他的转椅一角,眸光凝视着他的脸道:“我告诉过你要防患于未然,只是你一直都不听,现在看到劳斯的做法了吗?他在MegnificCoper整整呆了十年,他知道什么样的软肋最能摧毁一个项目的脊梁,你看看这些照片,这个项目不是被破坏,简直就是被彻底毁了!什么样的意外能造成施工现场跟地震一样的效果?整个工程上亿的资金都已经注入进去了,就这样毁于一旦!”

莫以诚眸­色­里带了一丝猩红:“皓,他不会打算在这里跟你周旋的,他就是想跟你鱼死网破。现在我的人追得他没办法,警方也盯着他,可是他都不在乎!他现在盯着的人是你,懂不懂?”

“伯爵那边呢?”上官皓淡淡打断他的话。

莫以诚蹙眉:“你觉得伯爵那边会包庇他?”

“我不确定,”上官皓­干­脆地答道,“但是我却定伯爵如果知道他的存在,一定不会主动替我把他亲生儿子揪出来——去监视那边,有动静就告诉我。”

莫以诚若有所思,凝重地点点头,转眸开始行动。

“等等,”上官皓叫住他,眸­色­深邃,低低问道,“小墨呢?”

莫以诚怔了怔,开口道:“保护得很好,在Sandy那里还算开心,只是很想你们。如果没事的话就接他回去跟秦沐语一起吧,毕竟还是孩子,不要不理他太久。”

上官皓眼底碾过一丝窒息的疼爱,薄­唇­淡淡抿着,哑声道:“知道,下去吧。”

莫以诚点头,背过身拉下了耳后的耳塞。

一切的部署貌似都是为了最后的鱼死网破,最后的太多事情都挤到一起,上官皓­精­神有些不足,眸­色­猩红,太阳里有一点暗暗的痛,他一边看着邮箱里的邮件一边轻轻揉着,脑海里浮现出清早的時候她美丽的睡颜。

她的眉,她的眼,她嘴角弯起的弧度,吻她時甜美动人的感觉

闭眸,想想这些头痛才会稍微缓解一些。

办公室的门却在此刻被推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脸­色­煞白地出现在门口,看到众人他都没有紧张,反倒是看到上官皓的時候,整个心弦绷到了极点。

空气似乎都已经窒息。

男子走过去,压着浑身渗出的冷汗,在上官皓耳边道:“秦小姐不见了。”

一声惊雷,炸响在了他的脑海。

办公室里,当那个向来沉静如水的男人大力推开转椅疯一般冲出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转椅被狠戾撞在办公桌前,狼狈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而那个墨­色­的身影却已经旋风一样消失不见,连莫以诚都瞬间变了脸­色­。

秦小姐不见了。

天知道这简单的六个字,会掀起怎样的惊天骇浪。

整个办公室气氛冷冽紧绷,莫以诚已经来不及细想,整个人也跟着疯一般地冲出去,办公室门摔在墙上震天响,整个楼层都被吓得噤声不语。

电梯下得很慢,很慢很慢,莫以诚心里的惊惧超乎了想象,他刚刚跟这个男人说过了事情的严重可是他转头就忘!秦沐语的失踪也许是假象,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就算跟皓闹别扭也不会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来,可那个男人偏偏就是紧张!

一边掏出手机拨打上官皓的电话,一边出了电梯门往车库狂奔,可是电话通了他还是没接,莫以诚切齿低咒了一声“Shit!!”,刚要跑进地下停车场,就看到公司的大门口有一辆墨­色­流线型的车子疯狂地行驶了出去!

——那是上官皓的车!

莫以诚左右为难,不知道该跑向哪里,只好拉下耳塞哑声道:“你们还在宅子附近是吗?那就好,我怀疑他要先回去看看,你们看到他就立马跟着,不要让他单枪匹马出去找人!听见没有!”

对面的人沉着地应了一声,莫以诚才微微放心。

“再等等!”莫以诚又低吼着叫住他们,“不是让你们在宅子附近守着吗?她是怎么失踪的?!”

对面的人焦灼地守在宅子外,也万分紧张,稳住声音开口道:“我们的确都在外面守着,她是大概十点左右出来的,说要去朋友家接孩子,我们只能陪着她去。那边也有我们的人在所以并不担心,可是谁知道她上去之后就不见了。”

整过现面。莫以诚的脑子,险些转不过弯来。

去朋友家接孩子那么说她是去了Sandy家接小墨,可进去了为什么会不见?

“你们上去问过Sandy了吗?她有没有见到过秦沐语?”莫以诚蹙眉问道。

“我们上去看过了,孩子跟Sandy小姐都在,但是她们一直都在楼上并没有听到秦小姐敲门上来。”对面的人冷汗冒出,哑声回答。

莫以诚这下才彻底懂了。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血腥,拳头重重垂了一下墙壁!

Sandy居住的是MegnificCoper的公寓楼,跟秦沐语以前带着小墨单独居住的地方是一样的,她比谁都清楚怎样绕过安全门和公寓里的摄像头,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公寓后门走出去!

只是,她这样到底要做什么?

莫以诚心里也腾起一丝后怕,俊脸煞白,哑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先等皓过去吧。”

挂了电话,他想了想,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朝着车库跑了过去。()

你就要去死了,是不是?

寂静的宅子,在临近正午的阳光下散发着温馨的味道。

上官皓下车,俊脸白得像纸一般,他的手指颤抖着,将车门重重关上大步流星地朝着里面走过去,任何人都没理,直接冲上二楼推开了卧房的门——

空空如也。

清晨的時候她还安静窝着的那个位置,此刻是空的,洁净的床单宛若新的一般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他的衬衫还挂在阳台上,被风轻轻吹着,静默不语。

他不肯相信,薄­唇­抿成一条线,开始在整个宅子里面乒乒乓乓地找着,将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都翻遍,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却最终还是没有她的身影。

上官皓手紧紧扒着门,带着一丝踉跄走进去,俯身,双手撑在床单上面,猩红的双眸紧紧盯着上面,强忍着那一股酸涩与恐惧。

他多希望这是玩笑。

这应该只是个玩笑才对。

她早上的時候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还在他怀里浅笑嫣然,仿佛一瞬间就能天荒地老,可是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了,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都说了这是他们的家,他们以后会一直在的地方,可是离开家,她能去哪儿?

——沐语,不闹了,你出来,行吗?

为什么他说了那么多,保证了那么多,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她还是不懂?

整个房间都静谧得宛若世间所有爱情都枯死了一般,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双手撑在床畔垂着头,所有的心痛与无助瞬间攫获了他,那么猝不及防。

宅子之外的保镖们脸­色­肃杀看着他冲进去却不敢阻拦,只能在身后跟着,跟着噤声,半晌之后他终于出来,俊脸泛着冷冽的铁青,薄­唇­却是苍白的,推开挡在门口的人往楼下走去。

保镖们互相对看一眼,想起了莫以诚交代的事情,急促跟上。

“董事长,您要去哪里?”

“董事长留步”

“董事长——”

“别跟着!!”一声带着怒火的低吼粗哑地从他­唇­瓣里发出,冷冽喝止了这群人想要跟上的举动。他是去找人不想让任何不相­干­的人跟在身边!

保镖么内心焦灼,眼看着他上了车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他上车疯狂地飙出去之后才敢疯狂地跑去旁边停靠的车子上,一路紧贴着跟了上去!

整个曼彻斯特的阳光细碎地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人的眼睛里面晃过,上官皓眸­色­猩红如血,的手指骨节泛着苍白,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攥紧成拳紧紧地抵着薄­唇­,上面有一枚跟她同款的钻戒,它们是一对。而此刻,细碎的阳光照耀着它再反­射­到他的眼睛里面,刺激得很酸,很疼,那几缕血丝也变得更加猩红起来。

——那么大的一个城市,你可以去哪儿?

上官皓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绝望,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大得无边无涯,他心里在害怕,害怕她不是逃避,不是想要去哪里而是只想要消失,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为什么仅仅隔了几个小時就会这样?

为什么他之前没有察觉到她笑容里带着苍凉的味道?

沐语我求你别那么残忍

别那么残忍!!

“吱——!”得一下尖锐的急转弯,上官皓盲目地在整个宅子附近的街道上横冲直撞,搜寻着路边上每一个可能像她的身影,俊脸苍白如纸,额头上的青筋却已经快要爆出来!!

而猛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十字路口的附近,一辆等候已久的车缓缓发动起来,逐渐将车速加到最大,在上官皓的车子开到路口的那一瞬间迎着车头重重地撞了上去!!

那车子车镜的光芒发­射­到了他的戒指上,刺眼地扎到了他眼睛里。

上官皓猩红的眸猛然颤了一下,沉浸在她世界里的意识被拉回了那么一些,的手指猛然转过方向盘,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跟那辆车“砰!”得一声撞到了一起!

一時间的马路上的车辆纷纷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刹在原地,有些狠狠撞了上去,而那辆突然冲撞出来的车子跟上官皓的车头卡在一起,在柏油路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伴随着尖锐的摩擦和刹车声,两辆车交叠着共同撞上了十字路口对面的路灯!

一声巨响在十字路口响彻,后面跟随着的几辆车瞬间就被堵在了后面,而事故发生的现场成为了一个保护圈,一切的危险仿佛都在酝酿,而这样巨大的碰撞仿佛只是个开始

剧痛的眩晕

在脑海里蔓延着

上官皓在险些被撞碎的门板上爬起来,用方向盘撑住身体,倒吸着冷气,感觉到了头顶滑落下来的猩红血液,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剧痛的右臂,在极度的眩晕中用冷眸扫过对面。

周围警笛声,人声,喧嚷声和碰撞声,鼎沸起来

而那个坐在对面车上带着茶­色­墨镜的男人正将已经死掉的司机狠狠推开,那狰狞的脸,分明就是之前跟随在劳斯身边的贴身助理!电光火石之间上官皓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所谓的鱼死网破,就在他内心最悲冷,最绝望无助的時刻,在曼彻斯特炫目的阳光下,骤然上演!

上官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血顺着他侧脸的弧线,滴到了身上

他却将手握紧,握紧手指上那一枚璀璨夺目的钻戒,像是握住了此生凝聚的温暖。

微风轻轻吹拂着她的裙子,掀起一个浪花来,宛若盛开的白莲。

御风迟拖着唯一的一箱行李从公馆里出来,在空旷的街道上,在隔着几十米的不远处,看到那个有着柔和表情,纤细清美的女子時,整个人的动作缓缓停下,顿在原地。

他脸­色­发白。

他也死都不会想到,在他要回国的这个時刻,她还会,来送行。

他拉着简单的行李,缓步走到她面前。

狭长深邃的眸子里腾起一层薄雾,他俊逸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凄美柔凉,哑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国?”

她黑亮的发丝被风轻轻吹着,清澈的眸子散发着迷离的柔光,浅笑,轻声道:“那天走的時候,我好像听到你的管家帮你的管家订了这个時间的飞机。”

那天。

她浑身赤­祼­地在薄被里颤抖,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带走的那天。

御风迟凝视着她的脸,想笑,眸子里的泪水却更重,他忍着,低低开口:“你是想送我一程吗?”

她轻轻点头,目光愈发迷离动人,浅笑道:“我也有点事想要拜托你,天高路远,一些我做不到的事,麻烦你帮我做。”

“你说。”

她顿了顿,清美的小脸垂下,看看自己的脚尖,风在她睫毛前乱飞着,她沉吟半晌才开口道:“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回中国了,也许以后都再也回不去。所以你要是回去了,麻烦你去我爸爸墓前看一看,早春扫墓,四月清明,快到了,不是吗?”

尽管在遥远的曼彻斯特,她还是铭记着故乡这样的习俗,记得还有这样的亲人和惦念。

御风迟凝视着她,像是受了什么震动,深邃眸子里的眸光狠狠颤了一下,他仔细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轮廓记住,狠狠烙印到心里去,看透她,看透她在想什么。

秦沐语浅笑,接着轻轻朝他的车走了两步,接着回头看他:“你不走吗?”

御风迟深深凝视她,目光凄凉如雾,淡淡笑着:“马上。马上就走。”

他的行李真的很少,少的仿佛几件衣服一个笔记本就可以填满,在曼彻斯特这么长的時间,他很像带点特别的回忆回去,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车子在马路上平缓地行驶着,这一段很荒凉,车辆稀少风景开阔,她宛若一尊女神像般轻轻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什么都不说,那表情却淡然而柔和。

她美得好像一幅画。

御风迟稳稳开着车,深邃的眸子里有滔天的巨浪起伏,薄­唇­抿着,像是酝酿着天大的秘密,天大的悲喜,他淡淡开口:“你从他那里出来之前,都去过那里?”

风从车窗外吹来,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她轻轻梳理了一下,看着窗外缓声答道:“我去Sandy那里看了看小墨。”

清澈的眸子怔了怔,接着继续说道:“不过只是在门口听了听,没有进去。他们玩得很开心,我都听到了。其实也许从一开始小墨就是活泼的,以前在曼彻斯特的時候因为那些病,他从来都不肯那样开朗地笑,从来都不敢”

接着秦沐语浅浅笑起来,甜美动人,“不过以后就好了他的病好了以后就会一直这样到长大也是这样”

“吱——!!”得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她被安全带很很勒了一下,很疼却没有蹙眉,只是轻轻扶住了车门,顿了顿,这才抬眸看向御风迟,不知道他为什么停车。

御风迟的眸子里,猩红满溢,连带着泪水也满溢,微微发颤。

他的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笑了一下,哑声道:“沐小语,你就要去死了是不是?”

“送我去机场以后你就会找个地方了断你自己”他笑出了眼泪,回眸看她:“你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沐小语,对不起

她以为他听不出来,是么?

从四年前到现在,他见过无数个秦沐语,开心的,难过的,无助的,绝望的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她会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飘渺得像一朵没有重量的云。

就好像她下一秒要消失,就会招呼也不打一声地在这个世界面前蒸发消失一样。

谁都握不住她了。

那一种绝望至深,痛心至深的感觉,此刻就充溢在御风迟的胸腔里面,充得满满的,要炸了一样。

御风迟笑着,一滴眼泪掉在方向盘上,心若刀割。

“你就那么爱他吗?”他颤抖着问出这个问题,字字清晰,也字字艰难,“就因为跟我有过一次,你就觉得自己脏了,再也不能爱他所以生无可恋,是吗?”

秦沐语清澈的眸凝视着他,久久凝视着他,半晌才将那清冽的目光缓缓收回。车窗外的风撩动着她的发丝,她小脸微微苍白,静静靠在座位上,任由发尾凌乱飞舞。

旁边的男人,却下了车。

她听到了那声响动,他打开车门走下了车,站在车边凝视着那一条去机场的路,那么远又那么近,他简直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有勇气把这一段路当做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路来走。四年前她被伤得鲜血淋漓的時候没有想过要死,四年后她误会缠身前路渺茫的時候也没有想过要死可是今天她居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沐小,语一个人绝望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也许各不相同,是不是?

可你的底线,你生死的底线上,原来只清清楚楚地刻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如此而已。

御风迟站在一条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上,笑都笑得没了力气。

整个世界都安静得不像话。

半晌之后,秦沐语感觉左侧的车门被打开了,风轻轻灌了进来,她轻轻抬头,看到了御风迟挺拔的身姿,她嫣红的­唇­张了张,还没有说话的時候御风迟便轻轻跪了下来,单膝跪地,头埋着,手伸出去紧紧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颤抖着,紧紧握住。

像是最绝望的一种姿势。

御风迟的情绪已经从最初的震惊绝望,经历了大喜大悲的起伏,最终缓缓平定,俊脸微微苍白,却压低声音柔声说道:“沐小语,对不起。”

她小脸微微苍白,宛若刀刻一般在凌乱飞舞的发丝里透出来,没有一丝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任由他的掌心将自己握紧,听他一字一句地诉说。

“沐语你知道吗?其实从一年前我从荷兰回来,回到中国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一个男人伤你至此都还可以跟你纠缠;为什么他连你的自尊都曾经毫不留情地踩下,你心里却还是有他的一个位置为什么已经伤心绝望,跟随我逃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可最终你还是爱上了他”

一滴滚烫的眼泪滴落在地面上,渗入土地,跟他沙哑微颤的声音一样绝望。

“我很多時候会想不清楚,不清楚为什么我对你从一而终的爱,都抵不上他狠狠伤害你之后的补偿我找了那么久,可我就是找不到答案”他声音发颤哽咽,握着她的手变得更紧,紧得快要将她整个骨头都捏碎。

苦笑,伴着泪水荡开在­唇­边。

“那如果换成我呢?如果是我先伤害你,再用尽我一生去补偿沐语,你有没有哪怕那么一丁点的可能爱上我?”()

沐小语,对不起2

秦沐语清澈的眸光猛然颤动一下,透出一丝不可思议,凝视着他。

他抛出那样的一个问题,让她小脸变得苍白,不清楚他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只是心里那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四肢冰凉,清眸渐冷。

“沐小语对不起。”他重复,凄美的苦笑宛若一朵曼陀罗,有毒的花朵,却以一种最绝望的姿势盛开,沙哑如雾。

她的清眸里,一片清冷的探知,像是在茫然的大雾里看到一丝光线一样。

“我一直以为过了四年,我可以成熟了,我可以不再是那个吊儿郎当的人,可以有足够的权势能力护你周全”他浅笑着,晶莹的泪水在反复地凝聚,闪烁,藏着最深的悔恨与伤痛,“可是我错了,沐小语我又幼稚了一次我又让你哭了”

“对不起”

半晌,御风迟缓缓起身,眼眶微红,带着一丝浅笑凝视着她的眸,双臂轻轻撑开护在她身侧,轻轻抵住了她的额头,是最亲昵温暖的姿势,哑声道:“我告诉你我全部都告诉你,好不好?我们之间没有发生关系沐语你听见了吗?我没有碰过你,一次都没有”

简单的几句话,宛若鱼雷一般轰然炸响在她已经沉静的深海!!

秦沐语清冷的眸倏然抬起,近距离定定地凝视着他,略微苍白的小脸上透着不可思议,透着蚀骨的震惊,呼吸都开始不稳。

他清澈的眸子里,有晶莹的泪光闪烁,笑容渐渐散去,变成了蚀骨的哀伤,他哑声轻轻诉说:“那天晚上我的确被下了药才那么不受控制,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都对你做了什么连你自己也许都忘了,在我怀里的時候,你一声一声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我想过要在那个時候直接上飞机回国,可也许就是在那一刻鬼迷心窍地改了主意我不甘不甘自己就这样走了从此你就是别人的妻”

所以那一晚,他在冰冷的浴室里冲刷了一夜的冷水,强忍克制着不去碰她,想用那一次的折磨来抵消自己邪恶念头的罪过。可是没想到那惩罚太轻,他抵消不了。

泪水更重,御风迟眼眶也愈发猩红。

眸光里碾压过一丝剧痛,他苦笑,更紧地抵住她的额,贪恋着她的最后一丝温暖,低声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想现在可以有把刀,让你亲手捅到我心里去,留一道疤给我这样我以后就不必再那么努力地在一个没有你的国度里去回忆你我还是那么自私,是不是?”

秦沐语小脸已经苍白到了极致,微冷的风吹着她黑­色­柔亮的发丝,妖娆飞舞着,她强忍的情绪也抵达了极致,终于在泪水蓄满自己的眼眶之前,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手,“啪——!!”得一声狠狠的脆响打在了他的脸上!!

御风迟的脸,惨烈地歪过去半边——

那火辣辣的痛,带着呼啸而来的风,险些将他的半耳都震碎,很疼,很疼。

他­唇­边苦涩的浅笑却带了一丝圆满,像是那些应有的罪都已经承受在身上,他就可以不必带着一身罪孽飞上高空,可以不必亲眼目睹,她有多不幸福。()

我带你去找他(冲刺大结局)

“御风迟如果这就是你开给我的玩笑,那我的确会记你一辈子——”她清眸闪过一丝猩红,强压着泪水,清冷的语调颤抖着说道,“我只差那么一点就失去他了这一巴掌是你该得的”

她的声音有一丝撕裂,带着剧痛,也带着悔恨

御风迟的半边脸轻轻歪过来,浅笑,透着凄冷的味道,他拥她入怀,最后一次拥她入怀,轻轻亲吻她的发丝,温暖如归。

“不要哭我最见不得你这样哭”他轻声说着,用尽自己的最后疼爱与抚慰,“一切都是我错,所以你不要再责怪你自己,不要再想着去死沐小语,你是­干­净的,从你的身体到你的心,从来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清澈如水的眸,缓缓垂了下来。

带着一丝暗哑的嗓音,还在继续。

“他并不好”御风迟凝视着她,柔声道,“如果你看新闻你就会知道劳斯已经回了曼彻斯特你不在他身边,他会急死。”

秦沐语的眼眸里,充溢着晶莹的泪水充溢了双眸,剧烈颤抖,眼眶里的那一丝红看得他狠狠地心疼,他浅笑,强压着胸腔里的剧痛优雅道:“你去吧别再乱跑,回他身边去吧。”

回到他身边,也回到让你感觉最温暖的地方。

我很抱歉,亲爱的,为我做过所有的,让你难过的事。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颤着,拼命解着身上的安全带,在一阵袭来的风里快速下车,朝着自己来路的方向跑去,御风迟却在最后的那一刻死死抓住了她的手,抓得那样紧,让她的脚步不得不停下来,回头看他。

他眸­色­低垂,只有手指紧紧用力,骨节泛白,像是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半晌之后胸腔里那些翻涌的情绪才狠狠压下,他浅笑,带着一丝苦涩,优雅地缓声说道:“沐语保重。”

她的清眸在那一瞬间复杂了一下,对这个男人所有的情绪都涌上心头,百味杂陈。

“谢谢。”她嫣红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挣脱了他的手,朝着原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风声猎猎,他背对着她,做着无声的告别。

他却最终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纤细的身影在风中跑着,长裙在空中翻飞成一朵莲花,她拦了车,怀着所有的眷恋和爱意朝着她来時的方向奔去了,他静静凝视着那辆车远去,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这一刻会永远烙印在他脑海里,再也擦不去。

可是他最后想说的那句,不是保重。

是我爱你。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時长了很多。

车子已经行驶得很快,秦沐语坐在后座上,清澈的眸子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泪水,颤声对司机道:“先生,可以再快点吗?”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善意道:“已经是最快了小姐,再快会出事故的。”

她无语,只是眸子凝视着车窗外,恨不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脑海里停留的画面,是清晨的時候他俊逸如水的面容轻轻压下来吻她的眉心,轻声问她,今天乖乖呆在家里,好不好?

那温暖如春的一幕,她到底是怎样一時昏了头才想要离开的?

她离开他们共同的家,在Sandy门口听着里面小墨嬉闹的時候,到底是如何舍得的?

她已经不清楚。

整个世界只剩下快速倒退的风景,她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让她赶快回去。

纤细的身影在座位上抱紧了自己,螓首低低埋着,直到前面的司机踩了刹车,告诉她到了之后再报价,秦沐语抬起微白的小脸,付了钱便迅速下车。

整个MegnificCoper的公寓楼下,有三三两两的黑衣人在来回踱步。

她一身长裙,含着清泪往里面跑,顿時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们顿時紧张起来,墨镜后的脸闪过一丝惊惧,赶忙拉下耳后的隐形耳塞,对着里面冷声道:“莫先生,莫先生你在吗?我向我们看到秦小姐了”

面前的楼道,熟悉得要命。

她扑进电梯,拼命按着楼层键,半晌之后楼层终于抵达,她扑过去敲Sandy的门,一声声很急切。几声之后门终于打开,Sandy真抱着小墨连声哄着,想尽各种他爹地妈咪迟迟不来接他的理由,绞尽脑汁,想得头都大了,小墨却依旧不依不饶。

一开门,Sandy就傻了。

“AAnglia?”Sandy惊叫一声,扑上去抱住她,“我的天,真的是你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怎么现在跑来了这里?”

秦沐语也呼吸不稳地抱住她,感觉久违的朋友拥抱是那么可贵,她眼里又升腾起一丝温热,接着颤声道:“他找过我吗?他有没有来这里找过我?”

那声音里的哽咽,听得让人心疼。

Sandy眼圈立马红了,松开她的怀抱,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他怎么了?Sandy你为什么这个表情?他到底怎么了?”秦沐语声音更加发颤,抓住她的手臂一定要问出事情真相。

“Joe一早就听说你失踪,追出去找你了莫也在找他,可是现在根本就找不到”Sandy蹙眉说道。

秦沐语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的眸子里满是晶莹的泪水,像是不相信一般跑进去,在茶几上拿起Sandy的电话,拨出了上官皓的电话,可里面长长的嘟嘟声仿佛响起来没有尽头,她根本就打不通

一地眼泪掉落下来,她按掉,再翻找出莫以诚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莫以诚的声音传来。

“是我,”秦沐语颤抖着吐出两个字,“以诚,你现在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虽说莫以诚刚刚已经听说了找到她的消息,此刻真实地听到这种声音还是心颤了一下,顿了顿才说话,声音有一丝切齿的低哑:“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他了?他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不够据说滨江路段那边出了车祸,我怀疑他就在那里跟劳斯的人碰上了,打他电话也不接,我现在正在去那里的路上”

接着莫以诚缓了缓情绪,眸子闪过一丝猩红:“他一遇到事情就这样,遇到你的事情就更是这样现在能劝动他回来,不让他跟劳斯正面冲突的人就是你了,你在Sandy那边不要动,我马上就来。”

秦沐语挂断了电话,清眸里闪过一丝耀眼的水光,虚弱却坚定。

她抬眸看着Sandy,再看看沙发旁边可怜兮兮用大眼睛看着她的小墨,心里一疼,含着泪轻声道:“Sandy,我去去就回来,麻烦你再帮我带他一段時间,我真的很快就回来。”

她说着就往门口走去,到下面去和莫以诚会和。

却没想到Sandy都还没说话,旁边的小墨竟突然大哭出声,看着秦沐语离开的背影,他两只小手抱着沙发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

她一颤,回眸,心里狠狠地疼了起来。

收回脚步,她返回去轻轻跪在地上一把将小墨抱进怀里,小墨大哭着,搂着她的脖子爬上她的身体:“妈咪不要我了妈咪和爹地都不要小墨了”

他已经被仍在Sandy家太多天,看着大人们来来去去,看着这个闭的房间和四角的天空,他有种强烈的被遗弃的感觉,在看到妈咪转身就走的瞬间,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

秦沐语的心宛若撕裂般疼着,酸涩无比,滚烫的眼泪一滴滴掉落下来,将他抱紧颤声道:“没有没有宝宝不哭妈咪没有不要小墨,妈咪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要小墨宝宝不哭了”

Sandy站在一边看着,眼睛也红红的。

小墨抱着秦沐语大哭,半天之后才缓和下来,秦沐语握着他的小手颤声道:“爹地出事了,妈咪去找他回来,我们一起接小墨回家,好不好?”

小墨抽噎着,鼻子哭得通红。

“小墨你答应妈咪,等找到叔叔回来我们就改口,这样叔叔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们了,知道吗?”她说这句话的時候,一滴眼泪也伴随着颤声掉落了下来。

小墨重重点头,弄弄的鼻音道:“恩”

她握住孩子的小手,闭上含泪的眸,深深亲吻。

接着站起来看了一眼Sandy,努力浅笑一下:“拜托你了。”

Sandy赶紧点头:“你放心吧”

车回长泪。*

一辆车停在了门口。

那样肃杀的氛围的确是莫以诚营造出来的气场,他眸­色­铁青,却在侧脸看到秦沐语的瞬间缓和了一些,伸手替她打开车门,低低道:“上来。”

她清透的小脸透着一丝凄美的味道,几天不见仿佛又清瘦了一些,莫以诚看得怔了怔,半晌说道:“抱歉又得带着你东奔西跑,如果皓知道也一定不同意,可是那家伙太固执,如果我说找到了你,他只会以为我在骗他——我只能带着你的人去,他才相信。”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轻声道:“手机能借我一下吗?”

莫以诚怔了怔,将手机递了过去。

她道谢,接过,拨通了他的号码,响一声就挂断。接着不出二十秒,再继续拨,拨通之后响一声再挂断她重复了三次。

莫以诚蹙眉:“你在做什么?”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小脸微微苍白,轻声道:“他一定能听到声音,知道是你,更知道你会阻止他去找我,所以他不接我想试试,试试他知不知道这是我。”()

我好像看到他了

试一试,他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可能,察觉到电话的另一端,她的存在。

纤手将手机攥紧了扣在胸前,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带着一丝颤抖的晶莹,看向窗外。

等。她在等他的反应。

莫以诚淡淡抽气,感慨着这个女人纯感的做法,他却已经等不了了,的手指覆上方向盘,发动车子踩下油门,伴随着一声尖锐的轮胎滑地声,车子就要开出小区。

狭小的驾驶座内,却骤然清晰地传来了一串优雅动人的和弦。

一声,一声,在车子的引擎发动声中响了起来。

莫以诚心里剧烈一震,眸子瞪大,几乎是瞬间就踩了“吱——!”得一声刹车将车子停在原地,有些呼吸不稳地凝视着她紧扣在胸前的手机。

秦沐语纤指愈发苍白,微颤着,带着一丝慌乱将手机拿起,上面清晰显示的一个“皓”字让她心里狠狠一酸,一股温热的泪水袭上了眼眶。

他打回来了。

他真的打回来了!!

莫以诚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觉得自己见了鬼!

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打这个电话,却死都没有通过!谁都不曾能料想上官皓能亲自把这个电话打回来!!

纤弱苍白的手指在颤,秦沐语努力缓和着自己的情绪,按下接听键覆在耳边。

电波的另一端,一个低沉磁的嗓音压着身体和心脏的剧痛,沙哑传来:“喂?”

她嫣红的­唇­有一丝颤,说不出话。

上官皓冷眸凝视着前方的路,被撞得剧痛发麻的手还攥着方向盘调整方向,眉微蹙,耐心似乎就快要失去,对莫以诚道:“是不是你在打我电话?”

那种若即若离的打法,此刻正死死勾着他的心智。

她压下哽咽,清冽如水的嗓音道:“你在哪儿?”

电话的那一端骤然没有了声音,像是巨大的震惊与失措在无声地蔓延着。

她凝视着前面的路,继续柔声:“我回家了,可是看不到你你说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好不好?”

温热的晶莹,在她眼眶里闪烁着,她柔声说道。

电话那端,依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半晌之后是上官皓暗哑中透着剧痛的呼吸,一声一声,她能感受到他的颤抖,也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充溢着酸涩与疼痛,痛到一時间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心情。

莫以诚眼眸里却闪过一丝尖锐的光,的手指猛然打开车上一个监控仪,猩红的眸子盯着秦沐语道:“别挂电话继续打不要挂断!他手机上面有监控系统,只要通着我就能找到他的位置,你让他别挂断!”

说完莫以诚就快速发动车子,将仪器上面的参数迅速调整到最准确的状态,那一个不停闪烁的黄­色­三角正显示着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在某一条街道上面飞速地往前闪烁着。

莫以诚咬牙,凝视着那个位置,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

拉下耳后的墨­色­耳塞,他死死压着紊乱的气息,急促命令:“滨江路尽头的十字路口往西,你们到那边去拦!那一段路荒凉的很,没有表示更没有警方的标系统,拦住劳斯的那帮人别让他在那里动手我正在赶过去,你们也快点!”

挂断了电话,黑­色­的车子便行驶上了路面疯狂地飙行了过去。

秦沐语在副驾驶座内静静坐着,纤手死死握着车门把手,骨节泛白,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水,和电波对面的他一起呼吸。半晌之后他那边呼啸着的风声终于缓下来,上官皓攥紧手机,压着胸腔里的剧痛,哑声说出一句:“秦沐语,这是最后一次”

他车速飙行到了最高的速度,车镜里面倒映着N辆车穷凶极恶追逐的影子,眸­色­猩红如血,一字一句说得烙印般清晰:“我最后一次允许你逃离我身边从今以后,我再不放手。”

这一次过后,只要我上官皓还活着,你就休想休想在逃离一次。

——!

路面围堵。

整个被堵的车辆都在疯狂地按着喇叭,没有任何的耐心等待。

几辆黑­色­的车子被迫停在路面上过不去,其中一个黑­色­制服的保镖赶忙下车查看情况,接着迅速拉下耳塞跟莫以诚诉说现在堵车的状况,前面是十几辆车撞在一起的车祸现场,光清理车道估计都要几个小時之久,他们根本过不去!!

莫以诚低咒了一声“Shit!!”,拽下耳塞直接丢出了窗外!

旁边的秦沐语凝视着他,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焦灼,一丝担忧。

“劳斯已经把那边的后路切断了他们过不去,”他冷眸如冰,看了秦沐语一眼,哑声道,“我现在抄近路过去,你系好安全带坐稳了,知道吗?”

她轻轻点头。

莫以诚苦笑一下,凝视着前方,切齿道:“抱歉我必须带着你这么冒险,不过你应该不怕跟在Joe身边,你不应该怕的。”

此刻,他已经无暇再去问秦沐语失踪的缘由到底是什么,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劳斯故技重施,想要直接让他在最荒凉的地段死无全尸!这一点,他怎么能允许?

车子引擎发出“嗡”得一声,车速飙行到了最大,错开大路,朝着岔路口疯狂地行驶了过去,整个路面上的风景越来越荒凉,穿过一条绿­色­防护带,依稀可以看到前方路面上的状况——黑压压的车辆们撞毁在一起,堆积着阻塞了整条路边。

她清澈的目光定定凝视着,闪过一丝颤抖的光芒,小脸苍白如纸。

猛然,她清澈的眸扫过了路面上穿行而过的几辆车,几乎是从车镜中一闪而过,她眸光一颤,开口叫道:“以诚!”

莫以诚侧过了脸。

秦沐语翻身看着后面,心里碾压过一丝紧张,颤声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他了我好像看到了”

莫以诚心里也猛然抽紧,蹙眉回头:“哪里?”

她的发丝被吹得凌乱无比,伸手指向一个位置,莫以诚只看到了空空的路面,心里抵死纠结了半秒,还是咬牙将车子猛然掉转了头,在巨大的冲力和安全带狠狠的勒紧下朝着反方向开了过去!

——从这个方向过来,除非他们是直接撞破了高速路的护栏冲下防护墙才到这条路上的!()

我好像看到他了2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呼啸着,血腥而肃杀。

前面的路荒凉得厉害,几乎没有任何的车辆穿行,莫以诚在车辆的摇晃中将速度飙行到了最大,哪怕在看到“预防滑坡请慢行”的路牌之后都毫不犹豫。可是车子还是慢慢震动起来,像是下面铺了一层细碎泥沙石子般微微颠簸,此刻的莫以诚已经看到了——前面不出五百米的地方,上面高速路的护栏已经被彻底摧毁,很明显有滑车的痕迹从上面一直滑落到这条路了,他们就在前面!

“坐稳了——”莫以诚切齿吐出几个字,将方向盘攥紧,油门踩到最大!

车子疯狂地飙行出去,隐约都能听到引擎开到极致時候尖锐的嗡鸣声,秦沐语凝神看着前面,不出一分钟的時间就看到了前面你追我赶的几辆车,沿路甚至还有撞飞的汽车残骸,还有从车子里倒出来,半死不活,血­肉­模糊的人。

她清澈的眸子里飙出一滴泪水,在扭头看过去的瞬间比风掳走,晶莹的水雾伴随着她上下飞舞的发丝被吹散在了空中。

“我也看到他了”莫以诚铁青的脸­色­中透着苍白,在前面几辆车的穿行间隙里看到了那辆黑­色­流线型的车,艰难吐出几个字,“坐好,我们到前面去。”

说完他迅速换挡,在前面两辆车的夹缝里面迅速穿梭过去!

秦沐语看到了,刚刚过去的那两辆车里面坐着的都是一身狼狈亡命天涯模样的男人,甚至车子都没有牌照,应该是从载货车上劫持抢来的她清澈的眸透出一丝清冷,拿过莫以诚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莫以诚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可半晌之后他就知道了——

“MountainHighway,东西路段,麻烦你们快点派人过来——堵的是滨江路不是这边,你们看清楚!”她清冽的嗓音透着颤抖的冷意,快速说道。

莫以诚心里稳了稳,知道她是在报警处理后面的车,在这条路段布置前后的关卡,封锁整条路,那么不管是什么后果,不管是生是死,劳斯那群人都逃不掉。

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芒。

前面的车,距离越来越近——

劳斯的人终于已经按捺不住,一辆车已经上前开始撞击,“砰!”得一声巨大的声响在路面上响起,前面相撞的车都摇晃了一下来回震动,尖锐的轮胎擦地声充溢着耳朵,秦沐语纤细的手指猛然抓紧座位套,心里重重一震,眸­色­闪过一丝猩红,惊惧而心颤。

快点

她只希望警察快点来也希望快点能看到他

前面一个大大的路牌闪过,是个大大的警告标志——“前防护栏撞毁,慢行!!”

那巨大的惊叹号震颤了所有人的心脏。

其中一辆车擦着弯道的内线Сhā进去,阻止最前面的车辆擦着内线拐过弯道,另一辆车也紧随其后“砰!”得一声撞上了上官皓车子的左翼,车子再次剧烈震颤了一下。

“不好”莫以诚哑声吐出两个字,瞪大眼睛颤声道,“这么下去他平安穿过弯道的”

秦沐语清澈的眸子看着前面,水汽充盈了眼眶,颤声道:“那我们不能帮他吗?!”

“我尽量!”莫以诚低吼了一声,更加快了速度往前开去。

开在最前面那辆墨­色­流线型的车在剧烈的碰撞之后开得愈发平稳了些,上官皓眸­色­猩红,苍白着一张俊脸稳住了心神,深邃的眸子扫了一眼后视镜,终于在后方穷追猛赶的几辆车里面隐约看到了莫以诚的身影,他将车子错开往左偏了一点,终于看到了她。

在危险四溢的盘山公路上惊鸿一瞥。

他薄­唇­紧紧抿住,心里的那一丝震颤超乎了想象,眸子里溢出一丝浓烈的眷恋,焚心蚀骨脑海里回荡着的是她暗哑却轻柔的一声,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那一刹,整颗心脏,温暖如春。

他缓缓闭眸,再睁开的時候狭长的眸子里已经只剩杀气,前面只差不到两千米就要拐弯,护栏看起来是被前几日暴雨,从山上滑落下来的石块你傻冲刷坏的,他眸子一凛,猛然跟后面的那辆车错开,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后面的车也果然加快速度,穷追不舍。廊东东阶西。

等到速度飙到一定地步,他猛然刹车减速,从两辆车的夹击中彻底慢下来疯狂倒退,那两辆车首当其冲开了过去——

成功绕到那辆车后面,上官皓松开了刹车,拧转方向盘到那辆车后面,加速“砰!”得一声撞上去,不许他停!

前面那辆车果然慌了,自己本身的速度加上后面车子疯狂的推进,在前面没有护栏的路口根本刹不住车,整个盘山公路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声,那辆车在路口猛然拐弯,却已经阻止不了前进的猛速,在一声尖锐的摩擦声中撞破了护栏的缺口,以最惨烈的姿态跌落下了山崖而上官皓却在护栏的缺口处猛然减速刹车,方向盘倏然拧转,轮胎擦着山崖的边缘迅猛拧转过来,拐到了下山的路段

整个过程后面的人看得惊心动魄,在看到他的车冲向山崖的那一瞬间,后面车里的小女人颤声喊出一句:“不要!!”含着满眸的泪捂住了嘴!

好险。

可是也好庆幸,他没事,他没事!!

在莫以诚甩开后面那辆车拐过弯道的瞬间,猛然听到了前面一声巨大的碰撞声,惊天动地,连山路都震颤起来,紧接着不到几秒钟的時间里,渐行渐近的警鸣声响起,从山下的不远处渐次往上,越来越近。

莫以诚俊脸煞白,不知道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加大油门开了过去。

而后面那几辆车听到了警车的声音都瞬间慌了,放弃了追捕刹车往后面开去,奈何整条盘山公路都只有一条路线,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边是深渊般的山崖,根本无路可逃。所以隔着一处峭壁,他们只听到后面愈发混乱的声音,那些人绝对逃不过这场追捕。

可是——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肯回来了,是吗?

莫以诚开到前面,只看到了撞翻的两辆车,正以一种惨烈的姿势倒在地上。

一辆车狠狠压住了驾驶座里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死得满身是血,另一个腿也被卡住,垂死挣扎着往上爬却死都爬不出来,而上官皓的那辆车也被撞得惨烈,前半截狠狠陷入了另一辆车的腰部,像是拦腰撞上去的,整个驾驶座扭曲变形,就算有人在里面也会死得彻底没了形状。

“吱——”莫以诚猛然刹车,苍白着一张俊脸凝视着前面发生的一切,气息死都平稳不下来。他解开安全带的手都是颤抖的,半天都没扯开,而旁边的小女人已经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一身柔软的白裙在空中翻飞着,疯狂地朝着车祸的现场跑去

莫以诚心里碾压过一丝焦灼,探出窗口喊:“秦沐语”

那低吼声在山崖间回荡着,莫以诚迅速扯开了安全带跟着下车,也朝着那个方向跑去,等跑到的時候就看到她在用力地扯着车门,拯救着深深陷入另一辆车里面的车头,茶­色­的玻璃反­射­着光芒,里面的一切都看不清楚。

“沐语秦沐语你让开”莫以诚颤声说着,眸­色­猩红,看着她羸弱纤细的双臂像挖废墟一样扒着那辆车,心狠狠地疼着,扯过她的肩膀低吼她一声,“你让开我来翻是死是活我翻出来给你看行吗?”

放心,他也不相信,死也不肯相信,那个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就这样被活活撞死了

她被狠狠推开在了一边,苍白的小脸透着哀伤的凄美,眼里的浓雾也越来越重,几乎快要承受不住眼前的事实

一声低低的咳嗽从旁边传来。

车道一边的灌木丛里,一个墨­色­挺拔的身影站起,头低垂着,猩红的血从头侧渗出来,殷红的一片覆盖了整个额头和侧脸,顺着俊逸的脸部弧线淌到了下巴上,一滴滴,掉落在地上。

他稳着心神,手扶着山崖走了一两步,这才松开,捂了一下刚刚跳车時候被摔得有断裂般剧痛的左臂,深邃如海的眸这才抬起,凝视着前面的一切。

整个盘山公路上,警鸣声响彻了云霄,几乎将他们的整个听觉都包围住。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他看到了那个纤细柔美的身影,目光就这样定住不动,墨­色­的瞳孔倏然紧缩,整个视野里只容得她一个人的存在,脸­色­苍白,薄­唇­抿紧,一步步朝她走来。

莫以诚的手被那车门的硬度弄得疼得发颤,最终狠狠打开,却惊讶地看到被挤压变形的驾驶座内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他这才听到了那串脚步声,更加惊讶地回眸盯着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活生生的上官皓,手脚都瞬间僵硬。

沾着一丝血腥的手指缓缓伸出,握住她的手,攥紧,接着狠狠地用力一拉拽到自己面前她手臂快要被拽的脱臼,疼得发颤了一下,柔软的身体踉跄了一下,抓住他腰侧的衣襟才站稳,抬眸凝视她。

“终于肯回来了,是吗?”上官皓眸­色­清冷,宛若深邃寒冽的清潭一般俯首凝视她,呼吸里仿佛都带了血腥的味道,颤声道,“秦沐语,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满意?怎么做你才甘心?我怎么对你,你才会相信我可以爱你爱到什么都不介意?”

深邃的,带着一丝血腥杀气的眸子里,此刻腾起一层薄雾来,他攥她的手那么紧,紧得仿佛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

一丝心痛的猩红,闪过他的瞳孔。

薄­唇­苍白如纸。

“是什么勇气让你能这么绝然,撇下我就走开”他死死盯着她,切齿低喃。

秦沐语眼里饱含着热泪,踮脚猛然吻上了他的薄­唇­。

他的­唇­是冷的,是一种凉薄的清冷,带着一丝致命的吸引力低哑地吐出一串串让她心痛的句子,她再也无法听得下去,用尽自己所有的热情吻住他,堵住他的声音。

上官皓健硕的身体,猛然一震。

他清晰感觉到了­唇­瓣上的柔软,眸子里的猩红紧绷着,在紧绷到极点的時候终于化成了刻骨的眷恋和怜惜,还有险些失去她的震惊和恐惧,他浑身颤抖着,一双大掌猛然收紧了她纤细的腰肢狠狠揉进怀里他俯首,用狠绝的姿态和力量重重地吻住她,狠狠品尝着她的味道,蹂躏着她主动送上来的红­唇­。

他额头上殷红的鲜血还在滴落,缠绕在两人之间,带着一丝凄美的味道。

大难不死。

此刻的莫以诚有些颓然地松开了好不容易扒开的车门,拍着手上的灰尘,听着越来越刺耳的警鸣声眯起眼睛看眼前失控的两个人,看了半秒就看不下去,转头看着逼近的警车,胸腔里缓慢地腾起一丝生还的庆幸来,鼻子也有那么一丝酸,脑海里清清楚楚浮现四个字,大难不死。

可是这个家伙,就应该死一次吓一吓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么不怕死地跟人家玩撞车

莫以诚眸­色­猩红,切齿,很是恶毒地想着。

半晌警察就来到了面前,迅速地处理着现场,也迅速拉开了封锁线,莫以诚看着,此刻才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回到车里拿出手机来拨打一个号码,叫还在滨江路被车祸堵着的那帮人撤回去,顺着刚刚掉头跑到,突破警方封锁线的那几个人追过去,应该能找到劳斯现在的秘密藏匿地。

而转眸看看那两个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恋人,此刻正抱在一起低声交谈,情绪激烈,动作也跟着激烈。上官皓在短短几个小時之内被折磨到崩溃的神智又重新被拼回,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碎了吃掉才甘心,那浓烈的爱火燃烧了她,粗暴而失控的力道也弄痛了她。

她却半点都不敢反抗,含泪承受,安抚着他的情绪,等待着他久违的沉稳与安定。

不久之后手机便震动起来。

莫以诚对着眼前询问的警察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将电话接起来:“喂?”

“莫先生,劳斯找到了。”()

大结局(一)

“是吗?”莫以诚眸­色­冷冽如冰,低低道,“在哪儿?”

“在伯爵大人的一处私人公寓里,我们追踪了那里的电话才发现他跟刚刚车祸现场的人都通话联络,信号被捕捉到了。估计他现在正在紧急逃窜,但是根据您之前的指令我们有人埋伏在那边——请问现在改怎么做?”

莫以诚眯了眯眼睛,低沉道:“警方没那么快赶到,先动手,但是注意等他逃出来之后再说。这些事情不要连累伯爵大人,也不要在他的地方见血,知道么?”

“是,莫先生。”

莫以诚挂断了电话,想,伯爵既然敢包庇劳斯就一定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但是上官皓不会稀罕伯爵为此买账,在抓捕这件事情上把伯爵撇开,就是为了之后在怎么处理劳斯的事情上,让这个“长辈”连求情的立场都没有。

跟了上官皓这么久,莫以诚这一点还是猜得准,就算请示过,他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车子在荒凉的公路上往回行驶着,从车窗看过去,许多辆警车都跟随其后,像是保驾护航一般,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阵仗,在曼彻斯特温暖细碎的阳光下,像是一场惨剧终于落寞收场,她的心脏还被刺激得紧绷着不敢放松,长长的睫毛垂下,看到的,也是一片血腥。

腰上健硕的臂膀猛然收紧,力道不松,一股温热的气息覆盖着她的耳,伴随着低沉磁的嗓音缓缓传来:“在看什么?”

她被那温热的气息刺激得,微微颤了一下。

蝶翼般的睫毛抬起,她看着他,轻声细语:“怎么,连我看什么都要管了吗?”

“是,”上官皓回答得­干­脆,深邃的眸子散发着清冽如水的光,薄­唇­从她耳边移开与她呼吸相闻,嗓音低哑而带有磁,“在看什么?”

她身上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肌肤,每一分神智,他都想管,管得牢牢的,看得透透的,让她不再有机会从怀里逃出去半秒,那样的一场失去,他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

秦沐语语塞,清透的小脸想挪开一点却都是妄想,他修长的手指带着微微炙热的温度钳制着她的骨骼,让她的呼吸只能在他气息的吞吐范围内,这样的感觉浓烈炙热,半点都逃不掉。她只好放弃,纤手轻轻触摸上他浓密发丝里的纱布,轻声道:“我在看你的伤这里是怎么撞到的?还痛不痛?”

上官皓凝视着她贴近的小脸,深邃的眼眸里碾压过一丝璀璨的光芒。

他浓墨般的眸­色­更黯,俯首衔住了她的­唇­,接着舌尖在她美丽的­唇­线上碾压而过,轻轻挑开她的双­唇­吻进去,吮到舌尖的瞬间狠狠用力了一下让她疼得发颤,他磁的嗓音才伴着炙热的气息响起,低哑道:“下次再撒谎就咬掉你的舌头,信不信?”

秦沐语被这灼热的气息烫得回不过神,长长的睫毛上沾了薄雾般的泪水,抬起,盈盈望向他。

看来以后撒谎都不能撒了,因为根本就瞒不过他。

她睫毛垂下,纤细的双臂主动缠绕上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和血腥味的混合,哑声道:“我在看外面的警车,想如果我回不来,看不到你,你会怎么样。”

这才是实话。

静谧安稳的后座上,前面的莫以诚安静地开车,面无表情,也理智地不去看后视镜里那两个大难不死的人怎么亲亲我我。上官皓优雅沉静地靠在后座上,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端复杂的情绪,轻轻揽住她的后背,沉默不语。

——如果刚刚找不到她呢?

也许,就这么一直找吧。

上官皓没有再想那些事,浓密的睫毛缓缓低垂,搂紧她,俯首亲吻她柔软的发丝,轻嗅着她的味道,像是要反复确认她在身边一样。他薄­唇­淡淡抿着,擦过她的额,她的眉眼,侧脸,­唇­角他并没有勇气去问她到底为什么离开,离开了想去做什么,只因为那个答案,肯定会另他心惊胆颤。

他唯一能做的,不过就是这样拥紧她,困住她,让她再也不能离开身边半步。

那样强势的霸道,渗透在血液里,伴着震惊恐惧之后平静,汩汩流动

在警局里面处理好笔录和其他的事情,一个小警察从门口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压着帽檐,对着正在和上官皓他们交谈的警察道:“Sir劳斯抓到了正在带回来的路上”

整个警局都仿佛有些沸腾,震惊过后是一阵狂喜,连那个老警察眼里都闪过一丝杀之后快的表情,后尊敬地对上官皓道:“抱歉,Charis先生,对您的遭遇我表示很遗憾,不过也很庆幸您的未婚妻刚刚能及時报警,协助我们把这个头号通缉犯缉拿归案,感谢您的配合。”

警察真诚地伸出了手。

莫以诚在身后脸­色­尴尬,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

走上前,他覆在上官皓耳边淡淡说了几句话。如此,上官皓便已经知道并不是什么警方找到的劳斯,而是之前埋伏在伯爵势力范围内的人察觉到了劳斯的踪迹才扣押起来,思虑过后还是先交给警方处理。

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蚀骨的冷冽,又倏然消失。

莫以诚看着他低低道:“你之前交代过要看着伯爵那边我没敢怠慢人就是在那里抓到的,不过伯爵那边并没有惊动。”

那深邃如清潭般的眸半垂,俊逸的脸闪过一丝苍白,看得人有一丝胆寒。

“好。”半晌,他锋利的薄­唇­里吐出了两个字。

如此冷冽幽然的态度,足以昭示他的心情。

偌大的警局里面,这个高大挺拔的中国男人浑身散发着一丝嗜血的杀气,冷冽的气场萦绕在他周围,­阴­冷慑人,无人敢靠近。

只有他的左手边,掌心里一直牵着一个纤细柔美的东方女子,她柔软白皙的手被他紧紧攥着,作为唯一的一抹暖­色­静静站在他身边,不会被他的­阴­狠的戾气所伤。

警察的手尴尬地伸在半空,却迎不来上官皓的交握。

清眸抬起,扫一眼警察的脸,上官皓的薄­唇­优雅礼貌地吐出几个字:“好好处理这件案子希望你能处理得让你自己满意。”

说完眸光移开,脚步优雅地一旋,换了一只手牵住她,朝着门口走去。

莫以诚也淡漠地点点头,转身跟上。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如此明显,人交给他们处理,如果处理得不够得当,那么就不要怪他自己来动手。而他的动手方式,绝对会让整个警局都抓不到任何把柄。

警察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浑身都泛出了冷汗,手心攥了攥,又紧张地垂下。

整个天­色­都已经黯下来。

漫天的星空下,莫以诚再次没好气地掏出自己的车钥匙丢给上官皓,冷声道:“知道你的车撞了,这辆先开着,我自己打的回去。”

上官皓没有说话,但那深邃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流光却已经昭示了他的意思,那意思是——“恩,有眼­色­。”

莫以诚咬牙切齿,感觉自己简直误入歧途,认错了主子。

秦沐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清澈的眸看着他,轻声道谢:“以诚,谢谢。”

话音还没落就被一个健硕的臂膀收入怀中,紧紧揽着,上官皓低沉的嗓音擦着她的发丝缓声响起:“不要这么叫,你不是喜欢连名带姓地叫我吗?换了个人就可以变,是么?”

秦沐语:“”

她感觉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这个男人怎么怎么能这么霸道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莫以诚也脸­色­紧绷,歪过头低咒一声:“。”

简直是。

“我”她轻柔甜美的嗓音解释着,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那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车就是在此刻缓缓停在他们面前的——

静谧的月光下,那辆车在警局门口停靠,车门打开,一个身着贵族服饰,袖口有着妖娆图腾的中年男子稳健地下车,脸­色­却并不好,尤其是看到上官皓的身影之后,脸­色­就更加不好。

在亲昵中的一对男女也逐渐反应了过来。

眼前的伯爵鬓发有一丝斑白,炯炯有神的目光此刻掺杂了一丝虚弱与愧疚,凝视着眼前的一对璧人,想要上前的脚步也停滞了,仿佛愧疚得无法说出话来。

上官皓攥紧着的臂膀终于可以暂時放过她,松松地搂住她的腰,优雅的眸光落在伯爵身上,淡淡开口叫:“伯爵大人。”

伯爵一瞬间像是尊雕像般震在原地,半晌才肯跟他目光交汇,却像是瞬间老去的模样。

“Joe,”伯爵无声地浅笑着,微翘的胡子勾起的弧度,此刻有了一丝苦涩的味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来,我料想过能够在这里遇到你,可是又害怕在这里遇到你,因为这说明一件事——我的孩子还是对你下手了。而我明明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却还是过来了,用中国的话来说,很‘无可救药’,是不是?”

这像是个已经老去的父亲,面对自己已经脱缰无法驯服的孩子,展露出的苦涩心情。

上官皓凝视着他,半晌才缓缓道:“知道人为什么没有在你名下的公寓被抓到吗?”

伯爵浑身一震,脸­色­愈发苍白。

他原本还想隐瞒自己藏匿劳斯的这件事,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早就知道劳斯的藏匿地。

他眸光淡漠,薄­唇­轻轻吐字:“因为我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明智的人可以染上这样的污点不可脱身劳斯已经是查理斯家族的败笔,而伯爵大人作为整个家族的脊梁,不应该让家族的整个历史都变成一个败笔是不是?”

伯爵大人踉跄了一下,扶住了车子才没有摔倒。

没伯脸缓。他此刻才知道,眼前身为他晚辈的男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放过了他一马。

豆大的冷汗从身体各处狠狠冒出,伯爵大人垂着头,几乎没有勇气再跟他对视。

“我身后就是警局,如果伯爵大人执意要以政权的方式帮他洗刷这一段罪名,那么我无话可说。只是想要提醒您一句,我并不喜欢别人对我欠债,尤其是几次三番的命债”上官皓拥紧怀里的人儿,薄­唇­透着一丝冷冽,缓声说道,“这些事如果落在我手上,请你相信,他会比在警方手中凄惨不止百倍”

幽冷的笑绽开在嘴角,他优雅道:“好自为之伯伯。”

最后的两个字,是在亲缘联系的家族里面,他对眼前这个长辈应有的尊称。在遥远的中国,这个字眼代表的人与人之间关系该是如何的亲近?而在这里,却已无半点温存。

秦沐语清晰感受到了整个寒夜压下来的冷意,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了他的大掌,给他一丝暖意,往他怀里靠了靠,让他的心不再那么冷。

上官皓感受到了她的主动贴近,深邃的眸­色­黯了一下,垂眸,反握住她。

是時候走了。

拥住她纤细的身影,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带着她坐进去。

整个暗夜的星辰都压下来,安静得不像话,伯爵静默着伫立在警局门口,指尖苍白,清晰体会到了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半晌摆摆手,重新坐进了车里。

默然,接受以最凄冷的姿态,尘埃落定。

车子缓缓停在了家门口。

浓墨般的夜­色­静谧地低垂着,仿佛能滴出水来。

上官皓修长的手指从方向盘上移开,探过去抓住了她柔凉的手,裹在掌心里暖着。秦沐语也悉心体会着这样熨帖般的温暖,轻声道:“我们是不是该去Sandy家把小墨接回来?我上次去的時候,他抱着我大哭,还以为我不要他了宝宝很脆弱,他太单纯了,我不想让他有一丁点被抛弃的感觉。”

她侧过小脸,轻轻摇他的手:“我们去接他,好不好?”

上官皓的掌心将她握得更紧,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猩红的光,似乎有剧痛碾压而过一般,哑声道:“等等。”

他清晰察觉着一些变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

可是他想要确定,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结局 (二)

秦沐语轻轻怔了一下,只觉得眼前唯一细碎的星光都被一个影子缓缓遮盖住,他健硕的身影覆盖过来,牵着她的手让他圈住自己的脖颈,垂眸紧紧抵住她的额头,将她整个人都温柔有霸气地圈在座位上,紧紧拥住了她,深邃如海的眸对上了她清澈的目光。

她有一点被他吓住,下颚被迫轻轻抬着,迎视他的脸。

上官皓薄­唇­淡淡抿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眸子里闪过一丝浓重的担忧,深深凝视着她,半秒都不敢把目光移开。

“为什么会这样”他薄­唇­轻轻低哑地吐出几个字,宛若缭绕的烟雾般低空盘旋着,凝望进她的灵魂深处,“沐语,为什么会这样”

他反复的疑问,让人听得微微心悸。

她清透的小脸闪过一丝迷离,哑声回应:“什么为什么”

上官皓凝视着她的眸,抵住她额头上柔软的刘海,哑声道:“你确定自己没有装给我看没有心里藏着事情不告诉我还是又想欺骗我什么,等我稍微一松懈你又会转身就走”

温柔炙热的气息萦绕着她,缓缓逼近,他眸子里猩红满溢:“沐语,告诉我。”

那天晚上的秦沐语,真的生生吓到了他。

不管什么情绪她都悉心护着,哪怕她心里的心结打不开他也可以就这样一直坚守着等她舒心为止可她当時表现得那样淡然,那样云淡风轻,他分明已经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可最终还是被她骗过。到底是她城府太深,还是他太容易被她的柔情迷惑

天知道,天知道她此刻在他身边的模样与之前有多像,他甚至快要以为那些肮脏的事情从来就没在她身上发生过

可是狂喜的背后却是害怕,他愈发害怕这是更深的一层假象,一戳即破。

他此刻毫无安全感的姿势和问话,就是他最深的害怕。

秦沐语静静凝视着他,眸子里倒映着整个夜晚璀璨的星光,泛起一丝轻柔的薄雾来。她浅笑,笑里有着淡淡的苦涩和愧疚。

这个男人何其包容,可退缩的是她,曾经想要放弃的也是她。

她看着他,柔声开口:“风迟今天从曼彻斯特飞回中国我去送了他一程。”

一句话,让上官皓健硕的身体缓缓僵在她身上。

他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深邃清冽的眸凝视着她,一张俊脸逐渐开始泛起嗜血的冷意。他不是什么都放不下的男人,可如果这就是今天她失踪整整几个小時的原因,他便不得不开始怀疑她对御风迟还有除却朋友之外的其他想法。

那张脸,果然变得肃杀铁青起来。

她眼里泛起晶莹的柔光,颤声道:“我知道我失踪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可是我不后悔去。上官皓,如果我告诉你那天的事只是个骗局,只是个谎言,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会怎么想”

上官皓的眸子里,再度透出一丝震惊,俊脸苍白了一下,薄­唇­抿得更紧。

“你说什么”他眸­色­紧绷,凝重的墨­色­宛若要滴出水来。

她浅笑,笑出了眼泪,哑声道:“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上官皓,我还是你一个人的,从身体到心都是你一个人的你以后不要再冤枉我,我没有爱过其他的男人,连想都没想过我现在不怕你嫌弃我身体不­干­净,我怕你以为我还对心里其他人有哪怕一分的幻想我没有。我说过爱你了,就会一直爱你,知道不知道”

柔声还沐。一滴清泪掉落下来,挂在了她美丽的小脸上。

上官皓久久地凝视着她,只感觉左胸腔里的整颗心脏都震动起来,颤抖得不可思议。

他死死抵住她的额头,想透过她的眸子看穿她此刻的心情,她也竟然就这样直白地把整颗心都剖出来给他看,一時间,他心里腾起的爱意与怜惜不可比拟,健硕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抱紧她,俯首吻上了她的­唇­。

轻柔的吻,一下下侵占着她的­唇­瓣,力道逐渐变重,紧紧缠住了她狠狠地吻。

“”她气息紊乱,也竭尽全力,迎接着他的吻。

上官皓的臂膀颤抖起来,将她勒紧,几乎要将她缩在副驾驶座上的身体一口吞噬掉。

车里的气氛逐渐变得火热起来,她快要招架不住。

上官皓伸手打开了车门,将她纤弱娇小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激吻着将她抱下车,车门“砰!”得一声关上,在静谧的暗夜下,周围只剩下虫鸣的声响,还有两人的喘息声。

他锁了车,一路带着她跌跌撞撞朝着宅子走去。

两个人脚步都交叠在一起,门关着,她被他重重压在门上深深亲吻,灼热的温度从­唇­瓣一直蔓延到了颈子,她不可抑制地颤,踮脚都无法躲开他的侵袭。

钥匙抵在锁孔中央,几次都差错,最后一次终于Сhā对,门被打开。

秦沐语在汹涌的ji情中回过神来,颤声道:“小墨”

“我明天就去接他回来现在不要管”上官皓重新吻住了她的­唇­瓣不让她再发出声音,此刻的他已经什么都顾忌不了,整个世界里都只有她的身影和味道,拥着她跌跌撞撞往楼上走。

“上官皓”她受不住地低吟,声音带了一丝哽咽,在他怀里轻颤。

上官皓一路剥除着她的衣服,凶猛的爱火险些将她整个人都灼烧­干­净,他却不允许她进卧室,更不允许她拿被子遮掩,将她衣服彻底剥得­干­净后抱起来重重抵在墙上。

秦沐语从未经历过这样狂野的做法,潮红的脸上闪烁着委屈而惧怕的泪水,抓紧他的肩膀喊出声来:“不要!上官皓你不要这样阿”

那带着一丝撕裂感的疼痛却已经贯穿了她,他的强势有增无减,已经深深探入进来。

整个夜似乎都已经被点燃,到处都是炙热的火焰,逃都逃不开。

“上官皓”

他俊脸潮红,死死吻住她的­唇­,将她吻到迷离窒息,动作大进大出,将她折磨到死去活来,粗哑的嗓音从胸腔里发出,带着强势的呵斥与威胁:“不许再这么叫我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叫!!沐语乖叫老公”()

大结局(三)

她呜咽,在他的激吻中透不出一丝呼吸。

“”一次重重的撞击让她惊叫出声,纤细的手指紧紧掐入他的肩膀,轻轻痉挛起来,不可抑制。上官皓更深地吻住她的­唇­瓣,霸占着她因为抵达极乐顶点而微微发颤的小舌,再次凶狠地命令:“叫”

说着他动作并不停,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按住她已经抵达巅峰的身体,用更猛烈的方式进出着,将她抛上最敏感的顶端剧烈冲击,宛若在巨浪中跌宕起伏。

她哭叫,再也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抵着他的肩膀呜咽出声:“老公”

“老公老公”她颤抖着一声一声地叫。

在听到第一声的時候上官皓健硕的身体就猛然震了一下,一股强烈的电流顺着脊背流窜而过,直冲头顶,他俊脸愈发潮红,咬着她的­唇­瓣,深邃的眸子里猩红的血丝也更重了些,动作却缓慢下来,一下一下,不再像刚刚那样激进猛烈。

他将她放下来,不再让她双腿悬空,将她死死搂在怀里吻到窒息,再重新将她抱起,走进了卧室。

卧室床头柜上的灯被打开,橙黄温馨的一片,两个人重重地跌了进去。

一整晚他都一半强势一半温柔地哄着她叫老公,一旦停下来便剧烈地冲刺着让她尖叫出声,她在激流中被上上下下地抛着,偌大的床她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在他怀里被死死困住,碰到哪里都是滚烫,躲到哪里都躲不过他的占有。

她被磨得彻底没了一丁点脾气,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微微颤动着,一声一声叫着满足着他,上官皓也终于温柔下来,温热的吻从头到脚蔓延着,每一寸都不放过,她整个身体逐渐泛起粉红,微微发抖,敏感得要命。

深夜的時候他终于尽兴,毫无顾忌地在她身体里爆发出来,她却已经迷醉到了极致,半是昏厥半是清醒,他吻过来,她也委屈地轻柔回应。

上官皓心里一阵天荒地老的满足,用最亲密的姿势拥着她,在两个人汗水的交融中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细碎地洒下来,照耀在偌大的宅子里。

一楼还好,二楼却有些凌乱,从客厅到卧房的一路上丢得满满的都是衣服,甚至有被扯坏的领带和衬衫,卧房里面除了床都是整齐的,床头柜的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经被关掉,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静谧安然。

秦沐语醒来的時候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酸痛的,像是被重物碾压过一般,眼皮也沉重地睁不开,轻轻动了一下想舒缓被压着的感觉,可又被一个臂膀倏然收紧在怀里。

快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让她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还是白­色­的床单,可是身体的感觉却提醒着她另一个人的存在,紧贴着她,在背后强势地抱她入怀,皮肤似乎都可以跟她粘在一起。

她又轻轻动了一下,他的臂膀便收得更紧,她更加不能呼吸。

侧过小脸,秦沐语轻轻蹙眉开口,声音有一丝自己都想不到的沙哑:“上官皓,你松一下我喘不过气了。”

那朦胧迷糊的声响,让睡梦中的某人也缓慢转醒,却不情愿睁开眼睛,而是埋首在她柔软的发丝里面深深呼吸着,将他们爱恋缠绵过后的味道都吸入肺里,深深回味。

这样的触感,让他怀里的人儿又是一阵敏感的颤抖。

上官皓低沉磁的嗓音也带这样一丝沙哑,低低道:“你叫我什么?”

一下子,秦沐语就想到了那整晚的折磨

她彻底红了脸,将脸埋在枕头里面不肯出来。

上官皓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她,手在她身上放肆地动着,上身微微抬起,薄­唇­顺着她额头和侧脸弧线往下亲吻,哑声道:“说话刚刚叫我什么”

她浑身微颤,闷闷的在枕头里说:“我好累我想去洗个澡”

上官皓的手探下去,眸子里闪过一丝猩红,闭眸攫获她的­唇­瓣:“等会再去”

秦沐语察觉了他的动作,急忙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再乱动,睫毛轻轻颤抖着,开口道:“不要了”

昨晚的放纵已经让她彻底被榨­干­,她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折磨,只好放软了语调,颤声求饶:“我有点疼,真的我们不要来了”

上官皓抬眸,凝视着清晨细碎阳光下她娇美的容颜,心弦微动。薄­唇­轻轻靠近她耳边,他低低说了一句话就让她羞红了脸,再次将脸埋进枕头里。

“我不说”她拒绝。

上官皓俊脸上的表情散发着一丝魅惑,手掌继续探下去:“不说就做恩?”

“”秦沐语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抓住他的手,小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颤声道:“我说我说老公,求求你放过我吧”

上官皓静静听着她说出最后那句话,眸子里的猩红骤然变得更重。

而秦沐语,则脸红得快要晕死过去。

她死死咬住­唇­瓣,想起了每次莫以诚在背后暗骂他“”的瞬间,此刻她也真的觉得,他邪恶地贴在她耳边教她的这句话好

上官皓知道昨晚折腾她太厉害,也不打算真的榨­干­她,只是将她翻转过来,按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顿,这才从她嫣红如血的­唇­上移开,放过了她。

早晨的气氛温馨盎然,他眸­色­变得温柔起来,拥着她低低道:“想吃什么?”

她头晕目眩,清澈的眸子里迷雾散去,清醒回归,咬­唇­,带着一丝娇美的委屈,轻声道:“随便。”

上官皓很享受她此刻的娇美温顺,抵着她的鼻尖轻轻磨蹭,哑声问:“那照常一样牛­奶­要冷的还是热的?”

“冷的。”她也终于浅笑起来,终于看到了他除却霸道邪恶之外的模样。

薄­唇­轻轻印在她的­唇­上,他闭眸道:“好。”

整个房间一片温馨,岁月静好

可秦沐语并没有想到,她穿着大一号的一次拖鞋,裹着他的衬衫,用浴巾擦拭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時,闻到厨房里那一股油香,秀眉竟微微蹙了蹙,有些不舒服。

她清透的小脸宛若剥皮的­鸡­蛋般­嫩­滑,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低垂下来压着那一股不适继续擦头发,擦完了想进去看看他做得怎么样,那一股恶心感却顿時又来了。

她的脚刚刚踏进厨房一步,便捂住嘴,小脸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

接着一串踉跄的声音,她从厨房狼狈地跑出去,跌跌撞撞打开了盥洗室的门,拧开水龙头趴在洗手池旁边就开始吐,胃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就只能一下一下地­干­呕。

厨房里的上官皓,听见了这种声响。

他蹙眉,身后关掉了火,迅速擦拭了一下手便走过去,打开了盥洗室的灯。

她湿漉漉的头发垂着,被四溅的水花弄得再次湿了,穿着他的衬衫,内衣的轮廓还清晰无比地显现着,站在洗手池前半趴着身体­干­呕得相当难受。

上官皓走过去,大掌裹住她的双肩把她扳起来,眉头微蹙,轻声道:“怎么了?”

秦沐语难受的很,低低喘息着,接着水清洗了几把,神­色­微微虚弱。

她摇摇头,也不清楚怎么了。

上官皓眸子里闪过一丝诡异,把她额前湿透的发丝撩开,将她纤细的身影抱入怀中,轻轻吻上她的额头,让她靠在他怀里休憩。

“是哪里难受?”他低声问。

“胃。”她蹙眉,软声答道,手轻轻摸向那个位置。

上官皓的手掌却快她一步,慢慢覆盖上她胃的部分,俯首抵住她,低低问:“这里?”

她秀眉蹙得更紧,在他怀里摇摇头:“好像又不是我说不清楚。”

上官皓眸子里的亮光,颤了颤。

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什么,却并没有说,只是轻轻揽着她,轻吻着她的额头,鼻息之间满满都是她洗发露的味道,暖人心肺的清香。

半晌他才缓缓道:“先吃饭,吃饭之后我们去接小墨等小墨接回来之后我再带你去医院好好看看,好么?”

秦沐语轻轻颤了一下,浅笑:“我有没有那么娇气?一点事就要去医院看?”

上官皓眸­色­沉静如水,捧起她的脸轻声道:“有。我喜欢把你惯得娇气一点,有问题吗?”

她笑得更开,摇头感叹:“霸道的男人。”

“本来就霸道,改不了了”他眸­色­深邃如雾,俯首吻上她浅笑嫣然的­唇­角,“所以乖乖承受吧,你躲不掉的。”

她笑得灿烂,他看得迷醉,更深地吻下去,尝到她最美的味道。

清晨微微的牛­奶­香味在整个房间里面蔓延着,伴随着温暖细碎的阳光充溢到了每个角落。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似乎都有所不同,只是这样幸福的感觉,却似乎都那么相同

Sandy站在门口,哭丧着脸。

“小墨墨,你以后记得要来看Sandy阿姨,就算你回国了也要来看看Sandy阿姨,知道么?”一边在房间里兜兜转转帮他收拾东西,Sandy一边委屈地说道。

小墨小脸沉着,耸耸肩:“我会祈祷着你早点找到一个好男人的,Sandy阿姨”

窈伯窕。“可我不要好男人,我就要小墨墨”

小墨无语,继续摇晃着两条小腿按着遥控器换电视节目看。

Sandy的委屈不完,继续帮他收拾东西,收拾出一个小书包来,乖乖给他放到身侧。

门就在此刻响了。

在沙发上的小墨骤然一个激灵,丢下了遥控器,爬下沙发一溜烟跑去开门:“妈咪——”

Sandy在后面撇嘴,妈咪,你就只记得咪。

门一打开就看到小墨闪烁着晶莹光亮的眼睛,秦沐语如沐春风般的浅笑也荡漾开来,轻声叫了一声“小墨”,小墨就欢腾地扑了上去,秦沐语将他高高地抱起来搂在怀中,在他脸蛋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小墨的四肢紧紧地缠上她的脖子身体,稚­嫩­的嗓音道:“妈咪你来接小墨了小墨好想你”

秦沐语浅笑着拍拍他的背:“你Sandy阿姨呢?”

小墨清脆道:“Sandy阿姨在那边碎碎念,我不晓得她在讲什么”

秦沐语稍微尴尬了一下,接着看过去,就只看到Sandy幽魂似的在房间里穿梭来去,一边念叨着什么“我早出生了二十年”之类唧唧歪歪的话。

一串沉稳的脚步声,缓缓来到了门前,低低道:“就只想妈咪了吗?”

上官皓俊逸的眉眼伴随着嗓音一起出现,挺拔,比小墨此刻的高度还高出了一个头,眸­色­深邃轻柔,凝视着那粉雕玉砌的宝宝。

小墨看到他的瞬间眼睛亮了亮,突然想起了那天妈咪跟他说的话,也想起了自己答应过的事,骤然变得害羞起来,明明想要他抱却不敢伸出手,搂着秦沐语不肯松开。

秦沐语扭头,也看到了他。

“小墨”她浅笑着叫着肩膀上的小人儿,“怎么不叫人?妈咪没有教过你吗?你明明也很想他的,对不对?”

小墨心里狠狠一酸,抱着妈咪的脖子更紧,清澈的眸子看向了上官皓。

他静默着,宛若一座山一般停留在原地。

小墨的小脸闪过一丝勇气,爬起来,两个小胳膊朝着他伸出去,小声却清晰地吐出几个字:“爹地抱。”

他小小的心脏此刻在打着鼓,不知道这两个字叫出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只是他鼓足了勇气想要试一试,试一试会得到什么样的惊喜。

会不会像潘多拉的魔法盒,骤然就蹦出来他最想要的东西。

他眸光清澈,两只小胳膊固执地伸着,朝他敞开了小小的怀抱,也敞开了心房。

上官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眸子里碾压过一丝剧痛的释然,像是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柳暗花明。翻山越岭想要走到的那一片领地,原来有着比想象中更美的风景。

他眼眶微微湿润。

双臂伸出,将小墨从秦沐语怀里抱出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小墨紧紧贴着他的墨­色­的西装,鬼­精­灵般在他怀里欢腾了两下,接着抱住他的脖子道:“爹地,你肩膀好宽。”()

大结局(四)

上官皓开口道:“是吗?”

抓住他两条腿抱起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小墨吓得紧张地抓住他的头发,却在坐上去的那一瞬间开心地咯咯笑起来,任由上官皓抓住自己的两个小手,高高骑在他脖子上。

“那以后这个位置就专属小墨,好么?”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秦沐语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想起他刚刚受伤的事实,轻声道:“你”

“没关系。”他压着声音,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疼惜的味道。

小墨清脆的声音叫了一声“好”,接着兴奋地扑腾着两条腿朝秦沐语喊:“妈咪妈咪你看我好高”

秦沐语忍不住上前握住他的小手:“你别乱动,小心摔下来”

一旁的Sandy眼巴巴看着他们。

好一阵闹腾之后小墨终于肯从上官皓的肩膀上下来,的小胳膊缠紧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兴奋地闹着,上官皓健硕的臂膀紧紧护着不让他摔下,深邃的眸光里带了一丝沉稳一丝感激望向Sandy,薄­唇­淡淡开口:“这几天麻烦你了,要你帮我们照顾小墨。”

Sandy瞬间纠结咬­唇­,委屈看他——亲爱的董事长,我不嫌麻烦,我可以继续照顾咩?

秦沐语看出了她的纠结,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柔荑轻轻覆到上官皓手上握了一下。那淡淡的浅笑上官皓能看得明白,又看了一眼Sandy,抱起小墨走到阳台上去玩。

“呐,你宝贝的东西,”Sandy把那个小书包递过去,瞬间又扯回来,打开看着叮嘱她,“你看啊,他每天睡之前都要听故事,如果不听故事就要自己看画册,他喜欢吃七分熟的煎蛋,喜欢喝粥还有,还有,纸尿裤”

秦沐语清透的小脸泛起一丝涟漪,微微酡红,险些失笑:“Sandy,他很大了,夜里不需要那个的。”

Sandy小脸一沉,“哦”了一声,接着又道:“那我不是怕他万一有需要吗?小墨墨刚来的時候我就准备了你看啊,还有的我准备了炼­奶­可是他不吃,应该不喜欢,但是他喜欢吃浓缩­奶­片”

秦沐语终于忍不住再次失笑,清亮的眸子凝视她:“SandySandy你别激动,我只是接小墨回去住而已,不是带走他再也不会回来,而且还有”她小脸涨红,好心提醒,“他是我宝宝,什么习惯我都清楚的,你怎么还怕我把他照顾不好?”

Sandy抓住她的手:“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就要结婚了?”

秦沐语:“”

看了一眼阳台上挺拔的俊逸男子,她心里浮起一阵温暖来,小脸微红,:“也许是吧怎么了?”

“那你们以后是会在曼彻斯特生活还是回中国?”Sandy秀眉蹙起,担忧得很。

这个问题让秦沐语也怔了怔,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整个家族和事业都在这里,跟我回中国有些不现实,不过也说不定”她喃喃说着,骤然意识到这个话题说得有点早,脸蛋红得更加厉害,“不过可以看宝宝怎么说,如果小墨喜欢的话,他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他去。”

Sandy的脸顿時再次哭丧下来:“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一结婚你就什么都叛变了,用你们中国的话叫嫁了­鸡­就变成­鸡­,嫁了狗就变成狗”

秦沐语吓得赶紧抓住她的手,哭笑不得:“Sandy不是,不是这个成语我们中国还有个相近的成语叫夫唱­妇­随,你不会的话我教你,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什么叫嫁了­鸡­就变成­鸡­,嫁了狗就变成狗???

“那不都是一个意思”Sandy蹙眉,没觉得哪里不对。

秦沐语笑得厉害,去掐她的脸:“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是舍不得我,你是舍不得小墨我答应你以后绝对多带他来看你,直到有一天你有自己的爱情和生活,不再喜欢他为止”

“呸,”Sandy翻个白眼,“才没有那么一天。”

温馨的公寓楼里,两个女子缩在沙发上闹成一团,最后靠在一起轻声说话,阳台上将孩子圈在臂弯里玩耍的男人轻轻回眸,凝视着沙发上那个明眸皓齿的清美女子,眸­色­渐深,仿佛已情到浓時,连目光都恨不得在一起,不得分离

“都跟她说了什么?”一路走下来去停车的地方,上官皓爱怜地将她搂入怀中,薄­唇­轻轻擦过她柔软黑亮的发丝,沉声问道。

“很多,”秦沐语心情很好,灿烂的笑靥绽放在嘴角,眸子里泛着细碎的亮光,“从以后在哪里定居,说到去哪里旅行我说我想去北海道,她居然要我打包正宗的生鱼片回来给她吃不过说最多的还是小墨——她好舍不得他,老觉得我们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一样。”

“是么?”上官皓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浓烈的眷恋和爱意,轻轻握了一下左掌心里那个柔软的小手,轻柔的眸光扫过他黑­色­毛茸茸的头顶,“这么小就会偷心了,恩?”

小墨蹦跶蹦跶地很是开心,抬起粉­嫩­的小脸望着他们,清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爹地你在讲我坏话哦——我听到了妈咪是不是?”

秦沐语轻笑,清瘦的肩膀微颤,不敢挑拨离间。

“不是,”上官皓低沉磁的嗓音接过话茬,眸­色­深邃而清亮,“爹地在夸你,真的。”

小墨“哼”了一声歪过小脑袋:“不要随便欺骗小孩子,欺骗小孩子的话鼻子会长长哦”

秦沐语在旁边大笑,被他一把揽住,收纳在怀里细细疼爱。

那笑靥也似乎瞬间绽放开来,营造出温馨盎然的氛围将一家三口紧紧包围。

“除了这些呢?还聊了别的什么?”上了车,上官皓一边将安全带系好一边问她,眸­色­深深,“闺之间应该不止谈这些才对。”

秦沐语怀里环着小墨,也将安全带系好,小脸碾压过一丝灼热的红,根本不好意思开口,只好浅笑:“没有啊真的没有了,就说了这些。”

手墨没事。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却明显感觉到意思灼热的目光从她脸上碾过。

要瞒过他,实属不易。

果然半晌,上官皓健硕的身影缓缓探过来,宛若­阴­影般将她整个人细致地笼罩住,清亮的眸子凝视着她的小脸,手指触碰着她脸上微微烫手的温度,哑声磁姓道:“难道就没有问,婚礼是什么時间,地点在哪里,有没有邀请她去接到捧花会有什么惊喜之类的”

秦沐语一瞬间慌乱起来,眸子里闪过一阵惊慌失措,脸红到了极致。

“这个这个的话”她咬­唇­,目光不敢迎视他,“我说我不着急所以所以她也就没问”

毕竟一切的事情才刚刚平定下来,他们之间的事情也许所有人都猜得到,可是,他们真的惊骇未定,尚未聊到这个话题。

上官皓静静凝视着她的脸,在静谧的氛围中感受着她的脸红,一片暖心。

“你不着急,可我已经开始着急了,怎么办?”他淡淡说道。

她歪过嫣红的小脸,躲着那一丝灼热,并不看他。

上官皓浅笑,薄­唇­轻轻覆盖上去,吻住她甜美的­唇­角,感受着她小脸炙热的温度,一下一下愈发深邃霸气,低哑的嗓音在两人之间低空盘旋开来:“沐语结婚吧,好吗?”

尽管这个话题已经昭然若揭,尽管她心里甚至都想象过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時候是什么样子,可是此刻,她脑海里还是宛若炸开了整整一个夜空的烟花,就像那天在查理斯家宴上面看到的一样璀璨夺目,让人心弦微颤,感动不已。

清澈的眸抬起,带了一丝薄弱的水光,她轻吸一口气欲开口说话,却被他的薄­唇­重重挡了回去,不给她讨论的权力和机会,让她清晰地用沉默来接受这个事实。

­唇­舌的温度,滚烫,席卷了她的身体和意识,也席卷了她的整个将来。

伴随着低低的喘息和灼热的交缠,某个被压迫在两个大人之间的宝宝小脸铁青,微微沉着。小墨的鼻尖正对着上官皓墨­色­的西装扣子,鼓起腮帮子呼呼吹着,都没有让这个男人察觉到他的存在,他翻个白眼托着小下巴想——

爹地啊,你做事情注意一下场合好伐?有些东西不适合小孩子看的,,你到底懂不懂啊??

半晌之后,小墨没有吭声,却是口袋里的手机提醒了两个人,现在还是白天,还在车里,很多事情都被曝光在太阳底下,暂時不能放肆。

秦沐语红了脸,好不容易从他的­唇­舌之间逃出一丝呼吸,抵住了他的肩膀。

“你手机响。”她脸红说道。

上官皓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一丝猩红,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才缓缓放开,手机已经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低沉道:“喂?”()

大结局(五)

他优雅健硕的身体终于退了几分,车里的氛围不再那样窒息,秦沐语降下了几分车窗,让外面微微清冷的风吹拂着发烫的脸,带走一些灼热的温度。

隐约能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嗓音低沉而带有磁,一声一声在车里回荡。

“不带见面礼你回什么国?”上官皓深邃的眸凝视着前方,优雅的手指轻轻抵着额头,带了一丝桀骜不驯的味道,“整个Z城还不够你混吗?混不出头你就可以不用回来了。”

秦沐语心弦微微颤动了一下,清澈的眸扫向他。

半晌之后上官皓的口吻终于沉静下来没有那么调侃,眸­色­深深,低哑道:“好,一个星期后见。”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在座位上若有所思。

小墨在秦沐语的怀抱里闹腾着,放肆地玩着车前方的各种表盘,小手摆弄着档位不亦乐乎。秦沐语轻轻圈住他不让他磕碰到,轻声问上官皓:“是谁的电话?”

上官皓顿了顿,拳头轻轻抵着薄­唇­,缓缓松开,“你猜?”

她怔了一下,浅笑起来摇摇头:“听起来是你朋友,不过我猜不到,到底是谁啊?”

上官皓深邃的眸看过来,眸子里带了一丝复杂,但拨开薄雾之后依旧是蚀骨的爱恋与疼惜,修长的手指探过去轻轻揉着她的发丝,开口道:“跟你很熟,也算是跟你相处过很长的一段時间,不该这么快就忘了才对”

话已经说到这里,秦沐语心里隐藏的那个蠢蠢欲动的名字,此刻似乎也昭然若揭。

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荡起了一丝涟漪。

说到那个人,上官皓不是不嫉妒的,狭长深邃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冷冽的魅惑,收紧她小脸的轮廓,敏感地捕捉地着她眼底的情绪变化,薄­唇­轻启:“在想什么?”

她眸子里蒙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应该是想到那四年里的生活了。

上官皓修长的手指变紧,像是要掌控她的神智一般,将她从那一段回忆里面缓缓拉回,她水眸颤了一下,回神过来凝视着他,嫣然的笑容带了一丝妩媚的­色­彩。

“你嫉妒了?”她侧过小脸轻语道,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上官皓听了她的话微微眯起眼睛:“我嫉妒?”

秦沐语清美的小脸舒展开来,抿­唇­笑着扭回小脸,轻声道:“还这么特意强调他跟我生活了很多年我想想——好像比你还长,是不是?”

她在最美好的那一段岁月里面遇到他,跟他发生一场不成熟的,血腥满布的爱,又在几年后再重新遇到已经长大成熟的彼此,可这中间漏掉的几年,她的人生里,他却是缺席的。

上官皓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琉璃般的光芒。

他薄­唇­淡淡抿着,眸子里透着一丝危险的一起,手轻轻垂下来摸摸小墨的头,低声道:“前面挤,小墨到后面去坐,好不好?”

小墨鬼­精­灵般的小脑袋一抬,仔细看着上官皓脸上的表情,像是要看出什么一般。

上官皓也凝神看着他,与他眼神交汇。

秦沐语却慌了,下意识地知道他这是在支开宝宝,脸红着制止:“别小墨在这里挺好的,别到后面了。”

上官皓脸上闪烁着魅惑的光芒,手指轻轻刮过小墨粉­嫩­的脸:“去晚上有蛋糕吃。”

小墨眼睛瞬间一亮。

嫣红的小口刚要张开,上官皓再度补上几个字:“水果慕斯,定你最喜欢的那家。”

小墨顿時欢腾起来,二话不说就爬过去拧开了车门,蹦蹦跳跳地下车往后座上去了,秦沐语拦都拦不住。小墨接着又扒着车门可爱地对上官皓道:“爹地你要悠着点哦!我妈咪其实好怕爹地的,吓唬吓唬就好了,不要欺负她哦!”

这一点,小墨在旁边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秦沐语:“”

上官皓眸­色­深深,带着一丝爱怜的玩味凝视着眼前的小女人爆红的小脸,低声哑哑道:“我知道宝宝放心,爹地也不舍得欺负妈咪的。”

“恩!那就好!!”小墨清甜的嗓音说完,爬到后座上去了。

秦沐语脸红得惊人,一瞬间有些惊慌失措,她不清楚上官皓究竟要做什么,但事实是宝宝刚走开的時候他的身影就覆了过来,眸­色­深邃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到黑洞里面去。他的手掌掐上了她的腰肢,温热的气息在她小脸上吞吐着,渐次逼近道:“是吗?终于想起来跟他在一起的時间比跟我在一起还长后悔了是吗?”

酥麻的痒感从腰部宛若电流一般朝全身流窜,秦沐语惊得要命,赶忙想制止他的动作却已经是徒劳,他的手指已经乱动了起来!

“不不是”她紧张辩解,“不是这样的,我才没有后悔上官皓你不要胡闹,啊!”

他手掌猛然用力收紧,她在怀里便惊颤起来,笑起来,四处乱躲。

“难道不是么?”上官皓不肯放过她,深邃的眸子里隐藏着一丝猩红,温热的气息贴着她的小脸吞吐着,哑声道,“我是嫉妒我的确嫉妒又怎么样?你要拿什么补偿这种嫉妒恩?”

秦沐语笑出了眼泪,在副驾驶座内惊颤着,求饶着,却死都躲不开他的触碰。

“上官皓上官啊”她猛然想起了什么,骤然改了称呼,“老公不要,我错了还不行?我不该有那段记忆,我就应该彻底忘了那几年怎么过的才行,好不好?我这样说了好不好?”

上官皓眸­色­更加猩红,尤其是听到她叫那两个字。

眸­色­暗沉低垂,他抵住她的鼻尖,将她的美丽纳入眼中,哑声道:“终于记得我才是你老公了?”

她含笑,剧烈点头:“恩!记得了,你别再弄我腰,我”

猛然,她睫毛颤了一下,又感觉出身体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一股反胃的感觉汹涌而来,她蹙眉猛然捂住了口鼻,推开他的胸膛往外探出了身体。

上官皓也骤然怔了一下,接着缓缓蹙眉,扒住她的肩膀俯身仔细查看。()

大结局(六)

——她这是怎么了?

“”秦沐语手紧紧抓着座位套­干­呕着,整个胃都仿佛被人紧紧攥住了,难受得要命。上官皓抱着她娇小的身体拍着她的背,刚刚调笑的表情也瞬间变成了严肃,低沉道:“怎么了?跟早上一样反胃?”

她好半晌才恢复正常,鼻尖上伸出细密的汗,轻轻点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上官皓看得心疼,搂过她的腰将她抱入怀中,温热的手掌探出去轻轻帮她揉着,缓和着她的难受,轻声细语过后她蹙着的眉终于缓缓松开,在他怀里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上官皓轻吻她的额头,低沉道:“小墨坐好我们先送妈咪去一趟医院再回家。”

医院?

小墨的眉跳了跳,跑到前座上扒住秦沐语的座位:“妈咪,你怎么啦?”

秦沐语缓和了一下,浅笑着捏捏他的小手,轻声道:“去后面做好系上安全带,别让妈咪担心,知道吗?”

“恩!”小墨乖乖听话,跑到位置上坐好,等着上官皓发动车子。

在一片绚烂温暖的阳光中,车子绕过一个弯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静谧又喧嚣的医院里面,一个的小男孩从­妇­科里面出来,揪着一张纸看,瞅了半天觉得自己拿反了又倒过来看,在走出门看到那个等在门口轻轻踱步的男子,叫着“爹地!”跑过去,举着化验单给他看。

上官皓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优雅地俯身抱住他,接过那张纸来看。

专属医院医生潦草的字迹,浓重的笔墨渲染在一张薄薄的纸上,他却看得仔细,薄­唇­淡淡抿着,优雅淡然的神情宛若俊逸的天神般让人不敢直视,他眸光剧烈颤了一下,在看到某几个字的時候手指缓缓捏紧,像是捏住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小墨钻入他怀里,清亮的眼睛盯着上面,数着自己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一些字,回头问他:“爹地!这个上面写的什么?妈咪生病了吗?”

健硕的臂弯将他的妄动的小身体圈在怀里,上官皓压着心里突如其来的震撼与感动,轻吸一口气缓声开口:“没有,妈咪没有生病。”

“那这个是什么意思?”小墨指着上面的阿拉伯数字,清脆地念出声,“35天!”

上官皓将孩子柔软娇­嫩­的身体拥紧了些,眸光复杂,暗哑的嗓音道:“意思就是再过九个月,小墨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小墨喜欢吗?”

小小的孩童,在他的臂弯里面听到这个消息,嘴巴不可抑制地张大,清亮的眼睛里面透着不可思议,像是很难接受这样的消息。

弟弟或者妹妹。

小墨不是没有在医院里面看到过新生儿,那的皱巴巴的看得人心痒,却都被宝贝似的存放在襁褓里面不容外人触碰,可爱得要命,据说小墨也是从那么小那么小逐渐长大起来的

“喜欢!”小墨清脆的嗓音在回神之后响亮答道,又好奇无比地瞅瞅化验单,接着回头看上官皓,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爹地喜欢吗?”

上官皓的眸子自始至终没有从那张薄薄的纸上移开过,俊逸的脸上承载着汹涌情绪的变化,仿佛历经沧海桑田般无法瞬间回神,他薄­唇­淡淡抿着,胸膛里却已经激动满溢,却无法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他眸­色­猩红了一些,垂眸凝视着小墨的脸,极度沙哑的声音道:“喜欢。爹地很喜欢。”

“那”小墨咬咬­唇­,转身圈住他的脖子道,“那爹地,为什么小墨出生的時候你没有陪着妈咪呢?”

他记得很清楚,从小他就没有见过爹地的。

上官皓心脏里碾压过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闷闷的无法发泄,他拥紧孩子柔­嫩­的身体,在他粉­嫩­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亲,暗哑的嗓音缓缓发出:“因为爹地那時候犯了很大的错,错到让妈咪无法原谅所以爹地甚至没有机会看着小墨出生,照顾你们是爹地错了爹地以后会好好地补偿小墨,小墨可以原谅么?”

小墨的思想单纯透明,抱住了上官皓的脖子:“恩!小墨可以。”

他早就已经不会计较原来怎样,孩子从来都不会记仇,只知道现在怎样才是最好。

半晌之后秦沐语终于可以从里面出来,被医生交代了半天注意事项,她脑子却还是有点晕晕的,像是一下子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出来的時候还一直在想到底具体是哪一天中招,可偏偏想不起来,因为因为最近的几次,他好像都根本没有用任何措施

一出门,就看到了他和宝宝,一起像看珍稀大熊猫一般看着她。

秦沐语有点尴尬:“那个医生找我多说了几句话,所以”

所以出来晚了。

上官皓眸­色­深不见底,轻轻拍拍怀里孩子的背让他从怀里出来,跟他轻声低语了一些什么,小墨乖巧点头,跑到旁边去玩了。那挺拔优雅的男子缓慢起身,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凝视着她,眸子里温柔满意,还点缀着闪烁耀眼的星辰光芒。

她脸红,尴尬,有些不敢走过去。

上官皓便迈开长腿主动朝着她走过去,在略微喧闹的­妇­科门口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牵着她的手让她抛开羞涩圈住他的脖子,深邃如星辰般的眸光便沉沉压了下来。

“紧张什么?”他暗哑的嗓音温柔说道,带着一丝激动引起的微颤,低低道,“是因为怀孕紧张?还是因为这个時候我在你身边而紧张,恩?”

秦沐语小脸更烫,此刻却碾压过一丝苍白,抬眸凝视着他。

她怀孕的時候,他不是没有在过她身边。

那年她也不过刚满19岁的模样,他也的确是在她身边了,却是以那样复杂的关系和耻辱的身份和他纠缠在一起,她不愿生下他的孩子,死都不愿。

可是一切都恍如隔世,此刻这个男人就在这里,自己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的怀抱那么暖,暖的让她想困在里面一生一世。

“在想什么?”上官皓察觉了她的情绪变化,凑近她的呼吸,缓声问道。

秦沐语眸子里闪过一丝薄雾,轻声诚实道:“在想你曾经有多可恶我那个時候争不过你,你就要和姐姐结婚了,却还要我生下你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就已经说不下去,上官皓的薄­唇­已经轻轻堵住了她略微哽咽的话语。

连同她的眼泪也一起堵在略微温热的眼眶里。

“别说别把那些话说出来让自己难受”他薄­唇­温柔地辗转着她的­唇­瓣,低哑道,“那些都是我的错,不该留在你的记忆你让你痛苦沐语,是我错”

她骤然委屈起来,哽咽着,清澈的眸深深看他一眼:“你错在哪里?”

上官皓的心都快要被她这种嗓音弄得碎掉,闭眸深深吻住她,低哑地颤声回应,尾音模糊:“错在不知道我已经那么深地爱上你错在不敢面对自己爱你的事实”

她抽噎,圈住了他的脖子,承受他火热抚慰般的吻。

一直到这一瞬,上官皓才紧紧抱住她,用快要将她呼吸都勒断般的力道狠狠抱住她!心里的激动和亢奋倾泻而出,蹂躏着她的红­唇­,被她此刻腹中正酝酿着一个专属他们新生命的狂喜冲击得浑身微颤

“沐语我们有宝宝了”他低哑地重复着,眸­色­猩红深邃,微颤着狠狠吻她的­唇­,“我们又有了一个宝宝”

她浑身都被他揉得微微发疼,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踮脚承受着他的吻,青葱的手指陷入他浓密的发丝里,轻轻揉着,舒缓着他的激动。

他的亢奋和激动,冲散了她原本心里的震惊与忐忑,和一丝惊惶无措。

两个人地交缠,那火热的ji情仿佛已经被人们司空见惯,但是那样绝美的搭配却还是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他墨­色­的肃杀配着她清美的柔白,擦出炙热的火花,在微微喧嚷的空间里久久都不散去

一路回去,小墨抱着新买的小熊,在后座上来回蹦跶着,东倒西歪。

上官皓似乎一路都尚未从那种震惊的狂喜中回过神来,绕到另一边帮她开车门的時候都恨不得能抱她出来,她笑他太过紧张,却被他一把攥在怀里狠狠地亲吻,力道凶狠粗暴,却下意识地避开她的小腹,悉心呵护疼爱。

小墨跳下车,一路狂呼着朝着家的方向跑过去。

“你晚上想吃什么?等一会我去旁边超市买点菜,做给你吃。”秦沐语在他臂弯里浅笑,轻声问道。

上官皓将车锁好,目光扫过她还平坦的小腹:“什么东西会对胎儿好些?先不要买,我回头去网上查一查,或者打电话给那个荷兰医生”

“上官皓!”秦沐语失笑出声,捶了他一下,“你不要闹了,才不到一个月,哪里来的胎儿?没有那么要紧的”

上官皓的手臂却猛然收紧,专注凝视着她的眸道:“不要紧么?医生叮嘱你的那些事情我都再去问过一遍,你不紧张我紧张,是我怕了这次保证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大结局(七)

秦沐语看出了他神情里的认真。

她心里承载着感动清美的小脸却透出一丝狡黠的表情轻声道:“其实医生也没有顶住太多事情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她跟我说了不知道跟你说了没有啊?”

上官皓俊逸的眉微微蹙起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点。

她小脸微红轻轻攀住他的臂膀踮脚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声在他变脸之前赶紧脱离他的怀抱朝着宅子轻跑过去。

上官皓眸­色­深邃如雾却早已反应过来。

他几步上前就抓住了那逃窜的人儿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在她一声低低的尖叫中俯首吻上了她的­唇­火热的感触在碾压过的­唇­瓣上弥漫开来接着是她的下颚颈子敏感的耳垂和耳后那雪白柔­嫩­的领地秦沐语捶着他的肩膀笑着闹着却难以逃脱魔掌。

上官皓喘息剧烈眸子里闪过一丝嗜血狠狠吻着她哑声道:“不可以行?恩?那解渴可以不可以?可不可以?”

秦沐语再次发出一声尖叫因为他咬上了她白­嫩­的耳垂那酥麻的感觉直窜全身。

两个嬉闹着路上高高的不知名的树上飘落几片叶子像是也被他们的喜乐惊动微微颤了起来声音萦绕在整个宅子周围久久不曾散去

夜­色­迷离。

晚饭过后的時间仿佛很是阔绰上官皓许久没有度过这样宁静的夜晚可却还是有事情做无法松懈下来。的手指在鼠标上轻轻移动两下左击电脑上浮现一个蓝­色­漂浮在空中兜转几圈便彻底发送了出去。

上百封邮件短信MSN消息甚至是纸质的邀请函在同一時间发散出去。

全国各地仿佛都收到了这样的讯息。

秦沐语将小墨哄睡着从他房间里出来就看到客厅里面凝视着电脑的上官皓轻声问道:“你在做什么?还不去洗澡?”

上官皓的目光没有动薄­唇­淡淡开口:“在做正事很急。”

她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迟疑了一下:“是公司的事?”

——如果他要处理事情的话她会回避毕竟MegnificCoper的高层机密她并不想涉及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工作都是另外一码事。

上官皓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低低道:“不是。”

秦沐语看着他目光更加疑惑不知道他刚刚究竟在做什么。

可是很快的他桌上的手机很快就震动了起来。

上官皓看了一眼号码淡然优雅地接起来:“喂?”

半晌他浅笑:“对下个星期。”

“没有为什么也没有很快很早就想这样了只是刚刚定下来而已。”

“是您能过来是最好。”

聊了几句之后他便挂断了电话。可是还没有过几秒钟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也再次优雅地接起:“喂?”

挂在他­唇­边的浅笑透着魅惑迷人的气息秦沐语看得微微失神可是半晌就被他电话的内容吸引过去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跟谁打电话可是那些电话一个接一个地进来她就很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更让她惊讶的是他说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她轻轻走过去被他拉过手轻轻坐在了他的腿上。

上官皓健硕的臂膀环住她的腰拉过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亲吻满眸的爱怜接着对电话里的人低沉道:“是到時候记得来参加就好你应该认识她没错是中国人很漂亮。”

秦沐语轻轻环住他的脖子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到底在做什么。

她离开了他一些纤手晃动他的鼠标赫然发现他正­操­作着一份结婚请柬收件人里赫然有了上百号人的名字而且是发往全国各地而结婚请柬的日期赫然是一个星期之后!!

婚礼。

婚礼?!!

她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在他打完某个电话之后清眸回过去望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定了日期?”她问。

上官皓优雅地将手机放在桌上点点头。

“在一个星期以后?”她蹙眉。

他再次点头。

“上官皓!这一个星期会有些仓促了我都没准备好你知不知道?”她有些慌。

上官皓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腹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不仓促难道你想无证驾驶么?我不能让宝宝在你肚子里等太久你需要一个上官太太的名分。”

她有千句万句话说不出来咬­唇­清澈的眼眸里有一丝无措。

上官皓收紧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轻轻揽住让她柔弱的上身轻轻伏在他身上与她的清眸温柔对视他低低开口:“不要紧张在我身边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紧张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都在。结婚没有什么大不了可那是我必须给你仪式记住只要你站在我身边一天就有资格承受我给你的一切就像我完全享受你带给我的生活一样。”

说完他欺近她嫣红的­唇­哑声道:“我爱你宝贝。”

薄薄的­唇­瓣终于与她轻轻想贴辗转厮磨深入到她的灵魂深处。

秦沐语无措的双手轻轻抵着他的肩膀想要说什么都被吞噬可是他的话那么温柔她似乎也能真的瞬间安心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一生仿佛都只有一瞬那么久。

清眸闭上她沉醉毫无防备地沉醉在他萦绕出的温柔世界里

当然也有那么一些人不是很配合。

莫以诚接起电话微微蹙眉:“结婚?”

“恩我知道你老婆怀孕了所以你要赶快结婚所以呢?”他脸­色­铁青着“上官皓你索­干­脆点告诉我我最好一个星期之内把全球的金山银山给你搬过来再给你办一场绝无仅有的盛世婚礼!!——你是不是连婚庆公司都打算省了?在你眼里特助就等于万能是不是?”

“滚!涨工资也不办!!说不办就不办!!”莫以诚也来了脾气铁青着脸­色­切齿说完“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这个变态贱人他要休假休假神也不能阻挡!()

全文大结局(7000+)

一个星期后。

飞机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在机场空旷的地面上缓慢滑翔,缓冲之后缓缓停止。机场的大厅里面,航班抵达的声响轻轻萦绕着,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轻柔回荡。

一个深蓝­色­的身影走出机舱,狭长深邃的眸透过玻璃窗扫了一眼外面。

郊外,像是整个城市最为荒凉的地方,却依旧透出了一丝家乡的味道。

的手指抬起,扯扯领带,他的目光也跟着收回。

——久违,曼彻斯特

走出机场大厅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在门口等着,墨­色­笔挺的西装衬着黑­色­的墨镜,面无表情训练有素,为首的那个看到他之后轻轻拽下耳后的耳塞,对着耳塞说了一句话,这才抬脚,缓步走上前来。

越走越近。

身后拉着行李的人先将行李瞬间转交,莫以诚这才淡漠优雅地伸出手:“蓝先生。”

男人的脚步减缓,扫了一眼莫以诚,嘴角勾了勾。

手伸出去跟他相握,蓝子旗低沉魅惑的嗓音响起:“肯派你亲自来接我还真算比较有面子的,是不是?”

莫以诚脸­色­一白,咳嗽着尴尬了一下。

“Joe他最近比较忙。”想想,莫以诚还是切齿地替他解释了一句。

是,很忙。

忙得每天都围着一个女人转,贴心暖肺无微不至,估计英国女皇都没有这种掏心掏肺的待遇。可是没办法谁叫某个人都得那么乐意。

蓝子旗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刺眼的光,眉头微蹙,送着领带的动作也微微烦躁,他有点不清楚自己回来这里做什么,明知道人家幸福,却还偏偏上赶着回来看两眼?这算什么事?

“行了别送了,”他淡淡打断,心情也骤然变得差起来,“我先回自己那儿安顿,婚礼在明天,我到時候去就是。”

莫以诚点点头,也算了解他的子,清眸抬起凝视住他,开口道:“不过晚上有饭局,还是希望你能来。”

“谁希望我能来?”蓝子旗抬眸看他一眼,缓声问道。

莫以诚脸沉了沉,愈发尴尬。拳头在裤袋里攥紧,他低咒一声该死,那死男人估计就是猜到蓝子旗会是这幅臭脾气所以才让他来接机的肯定没差

“我想我想孩子应该比较希望你能来。”莫以诚脸­色­绷得紧又诡异,挑了个相对中肯的答案对他说道。

蓝子旗失笑,俊逸的嘴角染上一抹冷峻的嘲讽,抬脚朝着前面走去,半冷不热地丢下一句:“跟他这么久,连你也这么会扯了恩?”

莫以诚:“”

人已经擦肩而过,莫以诚攥紧了拳心,咬着牙,郁闷更加一等地转身跟了上去

婚礼筹备得一切妥当。

秦沐语将手机轻轻扣在耳边,清晰听着那边Sandy忙得抓狂跳脚的声音,听她­操­着大嗓门指点江山,浅笑盎然:“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你怎么还这么忙?”

“我在彩排彩排”Sandy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跳脚忙碌着,“Ohno这帮人的表演天分太低了,简直喂——那个神父,说的就是你,请把胡子粘起来,你说对了,我就是不喜欢看年轻的神父,我就要看老头子你要么粘胡子,要么走人,自己选”

秦沐语靠在绵软厚实的沙发上静静听着,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纤细柔白的身影横倒在沙发上。

客厅的门却突然被打开,玄关处闪过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带着一抹冷峻魅惑的墨­色­,轻轻关上门。将钥匙和公文包都丢在一旁,一边解开着西装的扣子一边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入目便是美得惊心动魄的场景,她穿着系带的雪白碎花长裙,黑亮的发丝柔软地铺散在肩上背上,妖娆动人,那耀眼明媚的笑靥透着致命的吸引力,蜷缩在沙发深处伴随着清脆的笑声绽放。

秦沐语也看到了他。

笑容来不及收回,可还没待她说出一句话,手心里的手机就被那的手指拿开,霸道地挂断了放在茶几上,接着俯身下来抱她。

“哎,”她起身,轻声反抗,“你­干­什么啊,我正跟Sandy通话呢,她帮我忙婚礼的事情忙了好多天,连婚纱都是她拿到家里来给我一件件试的,你怎么”

“不是跟你说过少打电话么?”上官皓眸­色­深邃如雾,健硕的双臂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按住她的小脑袋窝在颈窝里,摆成最宠溺疼爱的姿势,“哪怕是轻微的辐­射­都对宝宝不好,你自己也要注意”

“可是”她还想反抗。

“我回头考虑提拔她,顺便加一笔数目可观的年终奖给Sandy”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大掌揉着她柔软的发丝,“满意了吗?”

“恩”秦沐语思量着,愣怔着的笑容终于再度浮起来,“还可以不过她说过她更喜欢你掏张支票给她自己填数目”

上官皓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抱紧她,“随便,你喜欢就好。”

接着手掌覆盖到她的小腹上轻轻摩挲,抵着她的额头模糊低语:“是不是前两个月都不会有什么动静,甚至连看都看不出来,恩?”

一个小拳头砸在他肩膀上,她失笑出声:“你废话,有些是到三四个月才会有明显特征呢,宝宝现在估计连一个­鸡­蛋大都没有。”

上官皓俊逸的笑容浮现在­唇­边,俯首轻轻吻她:“是,这方面的知识我的确需要恶补你也顺便教教我,弥补一下我匮乏的常识,恩?”

秦沐语被他轻柔细碎的吻啄得有些痒,轻笑着往他怀里缩。

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他舍不得松开,索又逗了她一阵才放过她,修长的手指接起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深邃的眸宛若星辰满布的夜空般低低垂下,凝视着她。

秦沐语笑容减缓,很少见他如此肃穆:“你怎么了?是谁的电话?”

“蓝子旗”上官皓淡淡吐出这几个字,深深凝视她,脸上的表情释然而轻松,“他已经到了,还有几个小時,我们出去吃饭。”接着他缓声自语,“晚上回来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你得好好做个美丽的新娘子。”

“”她微微惊讶,没有想到蓝子旗会在婚礼的前一天到达。

“怎么了?”上官皓的气息缓缓垂下,逼近她的脸,认真道,“我真看不得你魂不守舍的模样否则我会忍不住想惩罚你,居然在我面前因为别的男人而分神”

秦沐语这才回神,又笑着给了他一拳,轻声道:“我没有魂不守舍,只是你也知道,他当了我四年老板,就算现在不当了我也会有点怕他,你懂不懂?”

上官皓扣紧她的拳头,紧紧攥在掌心里,眸­色­深邃如海,手掌探入到她身下将她从沙发上牢牢抱起,她猝不及防,一声尖叫,赶忙圈住他的脖子。

“怕他什么?”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冽,嘴角勾起来,“我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会再敢觊觎我的女人更何况你现在从身到心都是我的,有什么好怕?”

那一丝灼热爬上了她的脸,她笑意里都带了羞涩,埋首在他颈窝里连话都不说。

上官皓眸­色­闪过一丝猩红,抱紧了她朝楼上走去。

秦沐语的背在碰到洁白床单的瞬间颤了一下,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惧,轻声道:“我们不是要换衣服出去了吗?你又要做什么?”

上官皓眸­色­深深,将她娇小柔白的身体困在身下,呼吸里都萦绕着灼热滚烫的温度,低哑道:“做点事让人一眼看到就知道你是我上官皓的女人谁都碰不了”

她紧张地吸气,还没反应过来的時候他灼热的吻就已经烙印在了她的颈子里,一串致命的酥麻窜过身体,她呼吸都被哽在喉间,手指抓紧了他的肩膀,仰头,一時说不出话来。

上官皓修长的手指解着领带,呼吸粗重,力道狠了一些,隐约能听见他­唇­舌发出的啧啧声,所过之处必然留下了嫣红如血的痕迹,一路看过去很是骇人。

“不要不要太明显”她颤声说着,乞求他。

上官皓哪里会听?

他眸子愈发猩红,吻蔓延到了她的锁骨和肩膀,他扯下了她长裙的系带,也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星星之火就要燎原,虽然顾忌她身体的状况不能真的吃下去,可至于他要怎么解渴便是他的事了。

“”她低吟出声,整整两个小時的時间内都在他身下经历着比欢爱更加激烈的折磨,他邪恶的手指在她私隐的地方轻拢慢捻着,深深探入又抽出,反复厮磨,轻吻着她的­唇­以示安慰。

好一番折腾,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像是被火点燃一般烫得惊人,上官皓存心要撩拨,将她浑身的感官都挑逗起来却迟迟不给她一个痛快,她浑身轻颤,抖得停不下来,浑身泛起的粉红很惹人犯罪,他低声轻哄,硬是要得到她的一句主动求饶。

她的手抓紧他的衬衫,整个人像小野猫一般在身下翻滚抓挠。

“要吗?”上官皓抵着她的鼻尖,灼热的温度让她无处可逃,“要不要?”

秦沐语已经被逼到了极点,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颤抖着挣扎却挣扎不动,声音都带了哽咽的哭腔,不得已被逼出最羞耻的句子来:“要我要”

上官皓的胸腔里霎時充溢了涨涨的满足感,低低唤了一声“乖”,吻住她的­唇­,长长的手指开始辗转研磨起来,带领她朝着那极乐的巅峰奔去。

火热缠绵,在温馨盎然的卧室里面,弥漫开来

抵达餐厅的時候已经有些迟了,迟了将近半个小時的時间。

小墨从车后门下来,蹦蹦跳跳地上前拉住上官皓的手,乖乖地跟着他进去。

餐厅的角落里面,那个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看着表,拿着手边的一杯白兰地轻啜着,看着外面的霓虹闪烁,脸­色­并不好。

可是看到那一家三口出现在餐厅门口的時候,他心里瞬间就激荡出了一种感觉。

那种感觉,可以说成是震惊。

也可以说成是恍如隔世。

那一抹娇颜,小脸向来是苍白清透,表情也仿佛只有清冷和柔和两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泛着迷离的红,优雅中透着妩媚,一身烟灰­色­的礼服衬得皮肤更加白­嫩­,盈盈一握,却是上官皓的臂弯将她收紧着,两人携手而来。

那一瞬,蓝子旗甚至忘了起身,也忘了打招呼。

上官皓缓步走来,握了握掌心里的小手,小墨才清脆地喊了一声:“蓝叔叔”

蓝子旗的神智被唤回。

一瞬间清醒,深邃的眸光扫过桌上的杯盏,他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拿出杯子来倒了一杯烈的白兰地,“你还真是越来越没時间观念了啊承认迟到了么?来,老规矩,罚酒三杯。”

大号的红酒杯,满满的大半杯在里面,简直想灌死人。

“哇”小墨踮脚凑上去,“这是果汁吗”

秦沐语赶忙拽了一下他的小手,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眸子看向蓝子旗,半是笑语半是嗔怪:“你要不要那么狠?三杯,你今晚都不用再喝了。”

蓝子旗挑眉,深深望向她:“男人之间的规矩而已,皓也应该懂的,是不是?”

最后三个字,是对上官皓说的。

健硕的臂膀将怀里的人儿揽过,错开了一个位置让她轻轻坐下,狭长深邃的眸光与她对视一眼抚慰着她眼底的担忧,接着拉小墨也坐下。

“三杯,我喝就是。”坐下的時候轻轻松了一下领口,上官皓的眸抬起看着蓝子旗,薄­唇­优雅地吐出三个字。

秦沐语尴尬,小脸闪过一丝担忧,她怎么觉得今天跟鸿门宴似的?

修长的手指从她身侧擦过,执起一杯来缓缓灌下,从容不迫。

接着是第二杯。

蓝子旗也从容不迫地替他倒酒,两人对视的眸子里似乎有着噼里啪啦的火花,上官皓依旧面不改­色­地喝完第二杯,接着顿了顿,手背抵­唇­,缓了一下才说道:“第一杯,算感谢你当初接手信远,帮我代理到现在,辛苦了;第二杯的话,算迎接你回国,据说现在Dringlewapen在整个东南亚的影响力令人惊叹,排名也屈指可数恭喜;而第三杯”

他优雅的手指端起,透过透明美丽的液体看蓝子旗一眼,薄­唇­优雅勾着,缓声吐字:“我就当是你敬我,祝我新婚愉快。”

上官皓­唇­边笑意浅淡,举举杯子:“这杯倒是一定要喝。”

一个轻柔的柔荑覆盖在他手上,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担忧,也有一丝心疼。

上官皓轻轻反握住她,将酒喝完,一个眼神抛向蓝子旗,带着一丝优雅挑衅的味道,因为看到蓝子旗的脸已经铁青了下来,尤其是听到刚刚他最后第三句的時候,拳攥得很紧。

蓝子旗沉默了一阵,勾着嘴角笑了笑。

对方如此宽容大度,倒显得他这么闹得小家子气了些,放不开。

眸子里闪过一丝猩红,他举起杯子对向秦沐语,开口道:“真的确定要结婚了?”

她怔了一下。

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光,她端起酒杯对着蓝子旗,轻声开口:“是,我要结婚了蓝总,你不祝福我吗?”

蓝子旗浅笑,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哑声道:“没良心的女人,现在倒向我要祝福,当初是谁被伤得不行了才跑到我这里来?现在好了,能跑能跳,不伤心难过了,就反过来要我祝福。秦沐语世界上有没有那么好的事?”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旁边的小墨有点被吓到,啃着的­鸡­腿啃到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

秦沐语小脸闪过一丝尴尬,却很快逝去。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她眼神飘逸了两下,重新凝聚成一股坚定,望向他,“不过我确定自己现在很幸福,过去的事情不是过去了,而是偿清了,没有必要再提子旗,我谢谢你照顾我和小墨那么多年,欠你太多我还不清,但至少敬你一杯,好不好?”12012245

她短短几句话,仿佛就扭转乾坤。

过去的事情不是过去了,而是偿清了——蓝子旗凝视着她的眼睛,几乎就能想到这几个月在曼彻斯特她都经历了一些什么,也许是最深的感动,才能把她当初那一副坚冰般的样子融化。而这个过程,他花了整整四年的時间都没有做到,可是对面的那个男人,他做到了。

想不清,问不清,也学不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子旗眸子有些湿润,索再不刁难,也再不问,举举杯子喝了下去。

而上官皓则圈住她,从她手里接过了杯子,眸­色­深邃动人:“她怀孕了不能喝酒,这杯我代劳。”说完不等她阻止,他就已经优雅地喝了下去。

倒是对面的蓝子旗,生生被这一句话呛住了喉咙,放下杯子,咳嗽得惊天动地。

小墨乖乖地跳下来递纸巾过去:“蓝叔叔蓝叔叔你小心呀”

蓝子旗趴在桌子上狼狈得要命,眸­色­猩红,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墨那张粉­嫩­的小脸,犹豫地抽了纸巾擦嘴,问道:“怀孕难道不是只有你么?”

小墨摇头:“没有哦我爹地说妈咪怀孕了,我很快就有或者小妹妹了哦”

時小没清。蓝子旗心里的震撼,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俊脸上一片潮红又一片尴尬,他在酒­精­灼烧的一片眩晕之中仿佛清晰看到了那四个残忍却真实的字——尘埃落定。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错过了,甚至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错过的,只是一次放手就导致了今生的万劫不复。再回头的時候,你却发现最难过的不是生离也不是死别,而是你站在我面前,你的一切我都不再熟悉,而你,也已经是再不能属于我的你。

嫁做人ℚi。

那么美好的四个字,让蓝子旗眼眶生生湿润了起来,胸腔里一片窒息。

“叔叔叔叔,”小墨继续踮脚递着纸巾,“你还没有擦­干­净,嘴上没有了,还有眼睛,眼睛里还有”

蓝子旗倒吸一口凉气,扯过他手里的纸巾,凶神恶煞道:“皮痒了是吗?病好了就乱蹦跶乱说话,小心我收拾你”

小墨顿時吓得不轻,一下子撒腿跑到上官皓那边往他怀里紧紧一扑:“爹地蓝叔叔好可怕”

在一旁帮他挑菜的秦沐语“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上官皓的大掌着小墨的头,眸­色­冷冽地扫了蓝子旗一眼,缓声道:“别怕,你蓝叔叔不过是情场失意而已,只是借小孩子发发脾气这种事,也就他这种人才做得出来。”

蓝子旗的脸­色­愈发铁青。

“你给我闭嘴,有种的出去单挑,耍嘴皮子算什么意思?”他没好气。

上官皓冷眸移开,拍拍孩子的背:“那也等你耍得过我再想着跟我单挑。”

­唇­枪舌战。再不停止。

婚礼在即,上官皓按理说算是喝了不少的酒,说面不改­色­是不可能的,只是那深邃的眸子更像是被雨水冲刷清洗过的夜空,璀璨夺目,凝视着她的目光愈发深情迷离。

毕竟不能回去太晚。

散场的時候已经快要十点钟,蓝子旗手里抓着钥匙,看他一边娇妻一边爱子,冷声嘲讽:“你行吗?要不要我送你一趟,顺便送送你老婆孩子?”

上官皓健硕的臂膀收紧了怀里的人儿,挺拔的身影沉静稳健,连一丝晃动都没有,眸­色­清亮,薄­唇­吐出几个字:“你说呢?”

有她在身边的時候,他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出事。

蓝子旗撇嘴,不置可否。

她轻柔的声音却响起来,不大不小,却深入人心:“没事,他喝酒不能开车,我来开的。”

蓝子旗又忍不住抬眸,说了一句:“你当我不知道么?还需要跟我炫耀?说说你当年给我当过多久的专职司机,说出来让这个男人听听”

秦沐语抿嘴笑,上官皓却当了真,深邃如海的眸子压下来,大掌紧紧扣住她的后脑:“是么?当了多久,恩?”

她轻轻掐他腰部­精­壮的­肉­,笑着说道:“你还真问他逗你的”

“逗我有意思么?”上官皓淡淡地笑,眸光朝着蓝子旗扫过一眼,低沉的嗓音字字清晰,“放心,也不过是‘当年’而已了,今后他想都不要想有这样的机会。”

蓝子旗正拿钥匙开着门,手一抖,钥匙险些卡断在车门里。

“”他拳头攥紧,低低在心里骂了一句“Shit”

这个嘴的混蛋。

“蓝子旗,”秦沐语在坐进车里之前忍不住喊他一声,“你也不要开车了,找个司机过来接你吧,不然你刚回国,万一醉驾被抓去的话我们可不保你出来。你小心点,知不知道?”

蓝子旗倚靠着车门,身影修长挺拔,抿­唇­不语。

他深深凝视了她半晌,晃晃手机,吐出一句:“行了知道了,你们先走,回头有人来接我。路上小心。”

她这才放心,轻笑了一下,优雅地钻进车里。

车子缓缓在他面前开走,里面的一家三口在里面继续闹腾着,好不欢喜。

蓝子旗的目光在月光下透着一丝猩红,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刚刚凝望她那么久却没有说出来。

他想说什么呢?

也许是“好久不见”,也许是“我很想你”,也许是一声“为什么当初那么恨他却还是会选择他”的疑问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必要真的说出口了。

蓝子旗攥紧拳头,猩红的眸光泛起一丝湿润,嘴角勾了勾。

他能说的,也许就是这一句吧

——沐语,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抵达宅子的時候已经十点多,洗漱之后小墨换上自己的黑­色­小礼服,嚷嚷着不换衣服就这样睡觉,被秦沐语笑了半天,哄劝着他把衣服脱下来叠在一边,第二天再换。

偌大的客厅里面,浮动这一种微微兴奋的情绪。

仿佛明天那个盛大的婚礼就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期待,和等待。

她轻柔地走出来,看到客厅里美丽的婚纱和准备好的化妆间,Sandy她们也许凌晨的時候就会赶过来,帮她梳妆打扮,等待她跨出房门時那万人惊艳的一刻。

还有——

还有他整洁的西装和领带,在婚纱旁边放着,墨­色­的流光隐隐闪烁。

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即将来临的那一场婚礼会有多么盛况空前。

她却还没睡,睡不着。

客厅里的灯亮着,上官皓静静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在感觉到她走出来的瞬间轻轻抬眸,凝视着她,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恍惚迷离。

他伸手,示意她走过来。

秦沐语轻轻走过去,以最温柔贴心的姿势被他拥入怀中。他的薄­唇­轻轻抵着她的发丝,有一丝酒意,烫得整个夜仿佛都微醺,他的怀抱很暖很宽厚,她沉浸在里面不想起来。

薄­唇­顺着她的额头吻下来,一点点,温柔地蔓延到她的眼睛,鼻尖,­唇­瓣

他停了下来。

“沐语。”他轻声叫。

“恩?”

“愿意嫁我吗?”他哑声问道。

她脸红,浅笑:“这不是明天才问的问题吗?你­干­嘛现在问?”

上官皓浅笑,俊逸的嘴角挡开一抹魅惑的涟漪,却并不放弃,执着地抵着她的额头与她呼吸相融,再次哑声道:“愿意嫁我吗?”

你愿不愿意,把手交给我,交一辈子,让我护你,爱你,疼你一生一世?

秦沐语的眼眶,微微湿润。

她不回答,他便一直不停不停地问,温热的气息呵在她敏感的耳边,一字一句都让她听得清楚,不知疲倦。她眼里的泪水越来越重,轻笑着,几乎要掉落下来。

最终她拗不过他,轻轻环抱住他­精­壮的腰,颤声道:“我愿意不要问了,我愿意什么都愿意。”

上官皓的身体缓缓僵住,半晌之后才将她整个柔软的身体都抱起,大掌捧起她的脸,深深凝视这一张烙印在自己记忆里不知道多久的脸,目光深邃迷离,轻颤一下,浅笑荡开,他哑声道:“我好像等你很久了不过我很开心”

“沐语我终于等到了你”

他俯首,轻轻吻上她的­唇­瓣,将自己所有的缱绻爱恋统统倾注到这个吻里,传输给她。

她含泪回应,笑容在彼此的­唇­舌之间化成浓浓的柔情,弥漫开来

爱是一场近乎执念的等待,不管我醒悟得或早或晚,我都已经深深深深地爱上,不可挣脱,不可闪躲,只能接受这一场宛若命定的劫难。

于是曾经的那些苦难,似乎都有了解释;

于是曾经的那些爱恨,都不能构成牵绊

我爱你。

也就像你爱我,一样简单。

——————《豪门契约:总裁的失心新娘》全文完()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一)

关于有些人的人生,该用什么样的句子来形容?

没有跌宕起伏,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窒息般的苦难与沸腾般的狂喜……他只是在落幕和散场的时候还在看着那一对男女痴恋交缠,情深欲滴,想,其实这世上的有些人,就算从年轻活到老年,百年长命,都未必能尝到什么叫爱,未必能了解什么叫情深。

多少人的人生,就是这样云淡风轻地过去了。

如果。

我是说如果。

我这一生都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我认真起来的女人,我也许会突然茫然,这一生,我到底要怎样过?

—————莫以诚(题记)

一袭墨­色­的西装,身影挺拔,修长的手指紧攥着行李箱的把手,踩着有节奏的皮鞋声走出机场的通道。

路很长,走到快尽头的时候他的脚步也跟着慢下来,眸子扫视了一眼首都机场的风貌,宽敞空旷的大厅里面飘着国际范儿十足的标准英语,却隐约还是能听到醇正而亲切的汉语细碎传来……他修长的手指缓缓Сhā入裤袋,优雅站立了片刻,指尖却触碰到了一张硬硬的卡片。

莫以诚蹙眉了一秒。

接着将那张卡片掏出来,看了看。

看惯了全英文的名片,此刻看看印着汉字的名片都快不认识了,记住号码路线之后他墨镜后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将名片攥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优雅离开。

妈的,一张名片就把他彻底打发驱逐出境了,上官皓,你狠!

转眼回到上飞机之前——

“皓,你还记不记得中国有个成语叫‘卸磨杀驴’?你要是不懂我再跟你说一个,‘过河拆桥’,这你总懂吧?”莫以诚手撑着桌面,脸­色­铁青,“你婚礼结束第三天就炒了我?你TM还真不怕遭、雷、劈是不是?!”

他切齿说着,头上的青筋都冒得一根一根。

说实在的,他莫以诚自从出来混就没见过这样的BOSS!!虽然他的确是从头到尾就跟了这么一个BOSS,但是也足以体察身为老板对员工的严苛剥削到了如何令人发指的程度!!……天知道这一场婚礼他是如何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搞得轰动整个曼彻斯特的,婚礼当天,从天而降的热气球,漫山遍野的野生玫瑰和漂浮的花瓣彩带统统都是他莫以诚吐血吐血搞出来的!!结果呢?三天,还不到三天,这个在传说中将成为MegnificCoper和查理斯家族未来五十年顶梁柱的神话般的男人,忙里偷闲来趟公司,优雅地把他一句话招进来,柔声问道:“你跟我多少年了?”

莫以诚心里那个喜啊……心想TM这个老板终于肯开窍一下­体­恤下属不易了,淡淡地勾一下嘴角说:“太久,忘了,不过十年的时间总该有。”

上官皓狭长深邃的眸子里有着一丝恍悟的味道,眸光耀眼璀璨。

——所以,这是要发慰劳金了么?

却没想到上官皓浅笑着感叹了一句“还真是够久”之后缓缓正­色­道:“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用人从来都不喜欢用这么久的,身边的人除了老婆,都该常换才看着舒服,以诚你说是不是?”

莫以诚嘴角勾着的笑容,瞬间像是迎来一个凌空劈下来的雷,霎时被轰得外焦里­嫩­。

是……是你妹啊!!

TM你到底想搞什么?!

上官皓接着就拿出一张名片推到他面前,轻声道:“MegnificCoper的重要合作伙伴,整个东南亚的龙头企业,业务往来比较多,董事跟我还算熟。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位董事上次来参加婚礼的时候对婚礼赞叹不绝,总觉得你是个人才,所以——你看……”

上官皓摊摊手,优雅中透着一丝魅惑,有着洒脱的不羁和理所当然的无奈:“……君子应该有成人之美才是。”

“而且之前我之所以留着你,也是因为你不仅仅可以当特助,很多时候需要拿命拼,受伤必须沾血的时候你也毫不犹豫……但是现在你看到了,沐语她并不喜欢我整日这样冒险,毕竟有孩子的男人总要为家考虑多一点,所以以诚……如果连我都洗手不­干­,那你跟着我,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莫以诚嘴角抽搐,只觉得这个男人的卖弄风­骚­又上升到了一个无可超越的高度。

上官皓将名片推得更近了一些,眸光诚恳,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去这里试试,总部在中国,也是你最熟悉的地方,你应该知道以我的眼光给你推荐的人不会错,恩?”

说完他就优雅地靠在转椅上,眸­色­轻柔诚恳,一副“你不用太感谢我的”欠扁模样凝视着莫以诚。

莫以诚当真觉得自己的素养好到了极点,才没有冲上去跟他狠狠打一顿。

——被老板炒了,临走前打老板一顿,这事儿绝对靠谱。

此刻,莫以诚站在微微有些荒凉的首都机场,脸­色­铁青,拳心攥得越来越紧,愈发后悔当初没有真冲上去暴打他一顿!妈的,太亏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莫以诚懒得接。

可阳光晒得人眼睛不舒服,热得有些烦躁,莫以诚扯着领口松了松领带,手机还在震动。

震他妹啊!不知道国际长途很贵么?

“喂?”他冷着脸接起电话,吐出一个字。

“到了么?”上官皓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传来,手指轻轻扣着桌面,礼貌而关心,“忘了告诉你那边天气热,你不该穿那么厚去的。”

莫以诚切齿地在心里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不牢你费心,董事长,”他冷笑,“有那个时间您还是打电话回去问问家里的那位是否平安,有句话说人坏事做多会报应到下一代的,你得提防点儿。”

上官皓浅笑,并不生气:“恩,真是牢你挂念,我现在的确在家,没在公司呢……”

莫以诚:“……”

“哦对,我再提醒你一下,”上官皓磁­性­的嗓音继续缓缓道,“你的新东家,脾气不是很好,所以你多担待,也多包容,知道么?”

“我知道,”莫以诚冷笑,“脾气再不好的人都应该比你好伺候,这点我知道得狠。”

上官皓笑意更甚。

“那好,保持联系。”他淡淡说了一句,欲挂电话。

“别,”莫以诚最终冷冷说了一句,“我穷得很,国际长途打不起。”

“你也别出去了就跟人哭穷……”上官皓优雅的嗓音转了一个语调,浅笑盎然,“跟了我十年出去还哭穷,你不怕丢脸,我还怕丢脸呢……”

“……”莫以诚修长的手指攥紧了手机,在首都机场前面的大路上,暴着额头上的青筋切齿大骂,“你TM给我滚蛋!上官皓,滚蛋!!!”

说完就狠狠按断了电话!!

Shit!!!!

此刻一辆出租车战战兢兢地开拉过来,司机有些畏惧地拉下车窗,冒着被这个男人狠砸一通的危险探出头去开口道:“先,先生……请问需不需要拉您一程?”

莫以诚再次狠狠瞪了司机一眼,杀气十足,吓得司机的头立马缩了回去。

挂档,转方向盘,踩油门,司机白着脸吓得想赶紧跑路——

“哎——”莫以诚铁青着脸吼他,“跑什么?回来!!”

司机吓得又赶紧刹车。

只见那脸­色­肃杀铁青的男人背对着阳光缓步走来,眸­色­冷冽如冰,缓声吐字:“金鼎大厦36号,知道路么?”

司机猛点头。

“那打开,就去那里。”莫以诚冷冷道。

司机赶紧打开以极度艰难的姿势帮他打开了后门,战战兢兢等他上车。

莫以诚的脸­色­却更沉了下来,冷冽看着他切齿道:“我说后备箱打开,我放、行、李。”

司机手脚并用,打开了后备箱的门。

莫以诚心情更烂,把行李丢进后备箱上车,修长的手指缓缓揉着眉心,提醒自己努力适应换东家这个事实,努力适应……他的冷静沉着又重新回归,不管怎么样,就算在某个贱人手下吃过亏受过苦,当职场生涯重新开始之后,他都必须认真对待。

金鼎大厦。

泛着金光的办公楼前,一场采访似乎正在进行。

莫以诚优雅冷冽地拖着行李下车,走到那一处访谈前的时候缓下了脚步。因为听见前面的记者在隐约叫着一个名字,“佟影”,他隐约记得上官皓给的名片上面的确是写着这个名字。

佟影。

TM哪个男人会起这么娘的名字?

半晌之后访谈终于结束,周围的人散去,莫以诚冷冷拖着行李往前,站定之后在那人身后缓声道:“佟先生你好,我姓莫,莫以诚,下午三点跟你有约。”

抬手看看表,时针指向两点五十,“刚刚好。”

他说完这句,等着对方回身,却没想到对方的背影僵了一下,接着将手里的手机优雅地递出去给旁边的人拿,那手腕纤细­精­致,白皙如瓷。

下一瞬转身,她微翘的眉眼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娆,清冽的眸光里透着一丝­精­明能­干­,双臂抱胸,抬高了下巴——

“你刚刚……管谁叫先生?”

她嗓音清冽动人,尾音如烟雾般缭绕,勾人心魄。

莫以诚那一张仿佛在万年寒冰中浸染过的脸,骤然,变了。

那一股铁青几乎从脖子里升腾起来,渐次蔓延到整张脸……他攥紧了拳心里面的手机,切齿低咒了一声转身快走几步狠狠按下了上官皓的号码,压着心里汹涌的情绪等着电话接通,接通之后没等上官皓说话就铁青着脸低吼出声。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这个董事是个女的?!!”他绷紧了脸,压抑着暴吼了一声。()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二)

那一声咆哮,在遥远的曼彻斯特,险些将上官皓掌心里的手机都震掉。

他修长的手指扣紧听筒,按着远离了脸­色­一点。

秦沐语软软地在他怀里躺着,睡意朦胧,长长的睫毛扫过他黑­色­的衬衫,哑声道:“是谁的电话?好吵……”

上官皓薄薄的­唇­瓣抿着,深邃清冽的眸异常温柔,垂眸看她:“某个抓狂的男人……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太差了,不过就是让他伺候个强悍的女BOSS就这幅德行,还好意思出去跟人说之前是在为我做事……”

秦沐语来了一丝­精­神,清美动人的小脸泛着一丝狡黠的潋滟,伸手想接他的电话来听。

上官皓眸子里闪过一丝爱怜,勾勾嘴角:“你小心耳朵被他震聋。”

“他敢,”她咬­唇­,俏皮道,伸手拿过他的手机覆盖在耳边,“他要吼我,我家宝宝长大了会找他算账的……喂?莫以诚吗?”

上官皓浅笑着任由她去,抱住她的身体让她在怀里躺得更舒服,大掌轻轻揉着她后腰的地方帮她缓和着每天的酸痛和不适,她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弧度不大但是他紧张得很。她原本清瘦得厉害,这几日好不容易被他喂得腰上有了一点­肉­感,实属不易。

他看着她可爱狡黠的模样,忍不住俯首抵着她的鼻尖,轻吻她的­唇­瓣和嘴角,一寸一寸往下挪去,只觉得她的味道越来越好。

对面的莫以诚听到是她的声音,那一股切齿的恨意只得憋屈得狠狠压下!

“莫以诚,她漂亮吗?”秦沐语浅笑着,故意问道。

莫以诚咬牙切齿,光是这个­性­别就已经足够羞辱他在MegnificCoper当董事长特助十年的名声!鬼管她是不是长得漂亮,她就算长成个天仙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上官皓这个混蛋把他驱逐出境丢到一个女人手下管教的事实!

“我觉得,她漂不漂亮,你应该亲自过来看看才对。”莫以诚脸­色­铁青,切齿说道。

秦沐语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长长“恩”了一声,纤手抚摸上腹部,眸子里带着笑意看上官皓,俏皮对着电话说:“我也想去,可是我宝宝不让,他也不让,你说怎么办?”

莫以诚俊脸紧绷,涨得快爆掉了。

这位祖­奶­­奶­,算我求你,折磨我就罢了,别再这么腻歪着恶心我了,成么?

“那告诉你身边那男人,”莫以诚压着胸腔里的烦躁,和被首都的太阳烤化般的燥热难耐,切齿道,“让他祈祷我别回国,否则等我回去——他就等着报应吧!”

低咒一声,莫以诚挂断了手机,墨­色­的西装透着一丝冷冽,眸­色­更是杀气四溢。

一串高跟鞋声从背后靠近。

“你让谁等着报应?”清甜的,带着一丝烟雾般缭绕的妩媚气息,她抬起下巴问道。

莫以诚狭长冷冽的眸扫了一眼远处的风景,眉心里带着一丝不悦的微蹙转身,虽不明显,但却已经让身后的女人了解了他的暴怒与隐忍。

他们对视。

佟影先笑了笑,一瞬间妩媚恍惚,笃定开口:“嫌弃我是女的,不乐意替我打工?”

她几乎一眼就能看穿这个男人的想法。

莫以诚淡漠静立,修长挺拔的身影透着冷冽的气场,不语。

佟影纤指拿着的那个墨镜挑了挑,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她是在轰动整个曼彻斯特的婚礼上见到这个男人的,整整几公顷的场地,他一身冷冽肃杀,眸子里偶尔闪过不耐,薄­唇­对着微小的耳塞低声命令,将整个宏大的场景指挥得妥帖而有条不紊,偶有状况他也能迅速解决,举手投足,丝毫不逊于那个他一直效劳着的男人。

所以她第一次开口,朝着一个惹不起的黄金合作商,要了这个男人。

——说要,那可不对,佟影想起来就­肉­疼,她生生赔了上亿的利润给Charis•Joe,那个传说中冰冷无情,狠戾慑人的男人。这笔交易……可千万别还没做成就黄了。

那她就真得不偿失。

“是要站在这里谈……还是去你办公室?”一道冷冷的嗓音缓缓灌入她的耳膜,带着一丝缭绕的味道,莫以诚的手优雅地Сhā进裤袋,眸子深不见底,缓声说道。

佟影回神。

卷长的睫毛扫了他一眼,她诧异,这男人,难不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相通了?

莫以诚烦躁暴怒的心已经沉下来,淡漠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这个开始真的很糟糕,但他从来不在没尝试前放弃,所以忍着,暂且忍着,看到底值不值得做下去。

这一点,佟影欣赏。

她笑容愈发妩媚,手指勾着墨镜,甩了一下,转身离去。

——这么大的太阳,晒得难受,她才懒得在这里跟他谈价钱问题呢!

看来是到她办公室谈。

莫以诚扫了一眼她的背影,眸光渐冷,任由旁边的助理帮他拿过行李箱,他的手优雅地Сhā进裤袋,跟随着走了上去。

办公室的确清凉得多,佟影用手扇着风,窈窕走过去,拉开转椅坐下。

她穿长裤,黑­色­的,笔挺,裤腿一直垂到下面七寸的黑­色­高跟鞋上,白­色­的衬衫领口敞开着,年轻貌美,­精­明­干­练,她这个女BOSS绝对是千金难求。

让莫以诚跟着进来,却又不跟他说话,只是让几个经理在办公室逗留了许久——商谈公司事务。

一群人叽叽喳喳,她靠在转椅上认真听着,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透着­精­致漂亮的锁骨,让向她回报的财务经理都忍不住吞口水,递文件上去给她的时候差点连她桌上的杯子都打翻。佟影手握住杯子,水却洒了一手,她笑出来,眸子里的光芒能刺瞎人的眼睛。

“于经理这是怎么了?还没年老体衰就行动不便了?要不要我准你个假回去好好歇歇,也顺便到医院查查是什么病症,免得工作太忙耽搁了身体,你说呢?”她巧笑嫣然地问道。

财务经理顿时大骇,脸­色­煞白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她一眼!

喉结上下滚动,他已经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了,可是看到这个美丽到极致的女BOSS时居然还是会有这种冲动!他简直想要挖个地缝钻下去!!

“我,我没事,我不用休假的……”财务经理结巴着辩解。

佟影一根纤长的手指却挑了挑,一脸的不耐,妩媚的声音道:“出去,换你个得力的助理过来跟我谈。”

财务经理在一片到吸冷气的声音中颓然下场,打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佟影抬眸扫了一眼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人,妩媚笑起来:“别停啊,我们继续。”

一群人战战兢兢,继续向她汇报公司情况。

整整三个小时后,大约快要到下班时分,这一场汇报才结束。

“好了,就这样,”佟影“啪”得一声合上了文件夹,轻柔笑着对众人道,“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你们可以下班回去了,至于我刚刚作出的那些决定希望你们都记得,漏记了的不要再来找我问第二次,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好了,散会吧,”她拍拍手,轻轻靠在转椅上,“都回去好好休息!”

人群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连额头上的汗都不敢擦,躬身退了出去,整个办公室仿佛瞬间就恢复了宁静,没有了刚刚的肃杀严谨,她的笑容跟刀子似的,一下子就能将人割得遍体鳞伤。

佟影浅笑着收拾东西,却猛然看到了依旧站在旁边静默着的挺拔身影,那一抹浓重的墨­色­看得她心痒,却故作惊讶:“呀……你看看我这个记­性­,我忘记你还在这里了!”

她把抽屉推回去,轻盈起身,抱着胳膊朝他的方向走过去。

“我知道你是Joe派来的,他的人能给我用,我真是荣幸之至,”佟影妩媚笑着,歪歪头,“哦对了,我忘了你叫什么,是莫……莫什么来着?”

她清亮的眸光里充满着疑惑,诚恳地询问着他。

莫以诚清晰体察着这个女人一点一点的过分,他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流光,挺拔的身影微微侧了一下,却像是将整个办公室的光影都拧转,很多的星辉落在他身上,夺目耀眼。

“莫以诚。”他薄­唇­轻启,重复一遍。

“哦哦哦,”佟影点头,继续歪头问着,“哪些字啊?墨水的墨?已经的已,城市的城?”

她一个都没说对。

莫以诚冷眸垂下,忍着心里的不耐,淡淡解释:“莫名其妙的莫,以后的以,诚恳的诚。”

“哦哦哦……”她再次点头。

“那你这次来找我,是想担任什么职位吗?”佟影故意问道,笑容甜美动人,“Joe那边给你的薪酬应该很高,你想从我这里要多少?先说好我没他那么富,他能给你的我可能得对半打折才行!”

莫以诚看着她,在心里冷冷勾了勾嘴角。

——这算是第二个下马威吗?从别处挖来的墙角,先杀一杀威风再说?

用为数不多的耐心压着脾气,他薄­唇­淡淡吐出几个字:“一分钱一分货,你看我值多少就可以给多少,但是相对而言,我也会看价格做事,如果觉得你付得不够,那么我只会做我自己觉得该做的那部分——公平等价,佟小姐觉得呢?”

那一瞬,佟影凝视着他眸子里闪过那一丝优雅璀璨的流光,心里颤了颤。

心悸,都来的那么强烈。

她挑挑眉,笑得妩媚动人:“这可不一样,国内外物价哪里能比?这样吧,三万——”

佟影靠近了一步,仰头凝视他,声音带了一丝哑,问道:“三万你都能做什么?”

莫以诚察觉了她的靠近,浓密的睫毛缓缓垂着,才能和她对视。

——这女人多高?一米六五有么?

“看你需要什么。”他也来了耐心,缓声询问。

“我要……要你送我上下班,开车当司机!”佟影想了想,毫不客气地说道,“还有我的早餐夜宵你要负责,我加班加点来不及吃饭的时候你要提醒加代劳!还有我家里机器的维修,万一停个电烧个线什么的你来修……再有就是我日程的安排你也要熟悉背诵,随时保证我的心情以及安全——怎么样?”

她仰起脸,美丽如花蕊般绽放开来,灿烂夺目,晃瞎了人的眼睛。

可那里面,偏偏就是有让莫以诚恼火的东西。他冷冷勾着嘴角,浅笑着说道:“三万,那你可给多了。”

佟影眼前一恍惚,没反应过来。

莫以诚往前一步,与她贴得更近,垂眸盯着她道:“你要的不过是司机保姆兼心理医生而已……就算拆开来请,三万也够了,你估计能请来一堆心甘情愿帮你做这些事的人,而不一定非我莫以诚不可。”

他眸子清亮如水,冷若寒冰,掂量得比谁都清楚。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这让莫以诚并不习惯。

“佟小姐,”他轻叫一声,眸子亮若星辰,“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已经谈结束了。这一份工作……我拒绝。”

佟影的脸­色­,变了。

莫以诚知道此刻是下班时间,他也懒得跟这个女人废话,他转身就走,准备去助理那里拿过行李箱先安顿下来,可是走到门口他又顿住了……“哦,对……”莫以诚说着转身,眸子扫过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冷声道,“自己敢脱就要不要怕被人看,男人的冲动是天­性­,但是女人的放荡却可以自控——既然开着领子就不要担心会勾引人,再说,其实也根本没几两­肉­,不是么?”

——刚刚他看了,也就平平的而已,有什么好研究?

佟影的脸变得更加铁青,一张小脸僵着,眸子里的水光盈盈发颤。

说完莫以诚就打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那“砰!”得一声关门声震醒了佟影,她这才发现自己脸­色­难看,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掐得有些疼。她眸子晃了一下,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历练得够无坚不摧,怎么突然遇上这个男人却没了自控力了呢?那些年修炼得被人叫做千年老妖,如今的气魄都上哪儿去了?

佟影揉揉眉心,一身妩媚丽人的装扮,竟没勾了他的心。

这男人,究竟什么做的?

她烦躁起来了。()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三)

莫以诚出了门脸才垮下来。

一直这么绷着,绷着,绷得快断了!

他修长的手指狠狠扯着领带,心里暗想,果然他过去十年里对女人的印象在眼前这个妖­精­身上得到最充分的体现——高傲,卖弄,表面闷­骚­内心放荡,且毫无自知之明!

看回么是。——女人,你的名字跟“麻烦”这个词永远等价!

缓步踱到刚刚替他拿行李的助理面前,莫以诚冷声道:“我行李呢?”

助理正跟周围的女孩子们调笑着说刚刚那个出去的财务经理有多窘迫,笑得前仰后合,此刻看到莫以诚也是眼前一亮,踩着小高跟鞋站直了说道:“啊,你行李啊,佟董事长吩咐我给您送到酒店去了,这个是酒店地址……”

说着就拿了一张名片给他,“您估计没有订好住处和房间,佟董事长很早就帮您定了,这个地址离我们公司不远,下面还有司机接送,我带您过去吧……”

“不是——”莫以诚的眉紧紧蹙起来,“你等等,等等。”

他简直被这女孩子一口一个“您”叫得晕乎了,冷冽的眸扫过去缓声道:“我的住处,她­操­什么心?”

关她屁事啊?

助理张大了嘴巴,失声说道:“当然要­操­心啊!您可是佟董事长花了大价钱从曼彻斯特全球前五十强的企业里买回来的啊!!”

一亿,一亿呢!就换个特助!她们家董事长真舍得花钱!!

莫以诚的脸顿时在一天之内遭遇了第N次雷劈,被轰得外焦里­嫩­,绷紧的脸凝视着这个助理切齿地回忆她嘴里说出的那个字——买?买回来的?!

助理没有注意到他身侧的拳头攥得咯吱咯吱作响,继续说道:“所以怎么能怠慢您呢?这样吧我找人帮您拿行李,亲自送您回酒店好不好?对了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啊,我叫Coco,很高兴见到你哦……”

一只­嫩­白的手很讨好地伸了过来。

莫以诚只知道,他此刻很、想、杀、人!!

酒店地处黄金地段,整个帝都的全貌都能从偌大的落地窗中看到,视野辽阔,环境优雅,一切高档奢华的标识都昭示着一个结果——

佟影还真花费了心思,对这么一个远道而来却不怎么友善的客人,她可真当是做到了极致。

莫以诚一身挺拔的墨­色­,双手Сhā进裤袋里,眸­色­冷得滴水,走过去掀开落地窗的窗帘往下看,突然想起来那个助理的话——您可是佟董事长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啊!!

……Shit!!!

“您先住这里哦莫先生,”助理讨好地帮他把一切都打点好,这才笑眯眯地退身出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叫客房服务就好了,再有什么问题的话佟董事长的联系方式您应该有,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要走了哦……”

莫以诚懒得回头,翻个白眼,切齿低喃,赶紧走。

谁知道助理前脚刚关上房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莫以诚蹙着眉,带着一丝烦躁,没什么耐心地翻出来看,看到那个号码的瞬间眼皮跳了跳,毕竟是多少年没有回国了,猛然看到这种“158”开头的手机号竟然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当地的号码,他来这里还没来得及办卡呢。

修长的手指移动过去按下接听键,冷声道:“哪位?”

佟影妩媚欲滴的嗓音透了进来:“还算舒服吗?我是说酒店,那是我新加坡的一个伯父投资开的,现在在帝都算是顶级豪华的了,怎么样,够不够格招待你?”

莫以诚总算反应过来了。

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落地窗来,他压着冷冽如冰的寒气沉了一下心神,接着缓声道:“佟小姐,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女人费尽心机安排这一切,到底有没有只是让他当贴身特助那么简单?

佟影的手轻轻扣着桌面,小脸透出一丝妖娆的委屈,浅笑:“怎么,我还委屈你了吗?你回中国,我好声好气跟你谈价钱,瞧瞧你那个样子!难道你跟Joe做事的事情也是这幅臭嘴脸?你难道不懂,在你没为你的老板做出什么成绩之前,你是没资格跟你的老板摆谱的吗?也就是我脾气好,莫以诚,否则你以为谁能忍你?”

莫以诚的脸,再次黑了,铁青得让人看一眼就发憷。

为什么每次跟这个女人说话,哪怕是隔着电话线说话,他都有一种直接扑上去掐死她,让她那张嘴永远也发不出声音来的冲动?

冷冷地勾勾嘴角,他冷声道:“原来是佟小姐脾气比较好,那我失敬,失敬了。”

“你当然失敬了!”佟影翻身起来,眸光犀利如刀,“今天你还说什么来着?你居然敢公开调戏你的女上司——莫以诚,我也是你能调戏的吗?!”

修长的手指抬起,重重压着眉心,狠狠地揉,莫以诚简直觉得头快要爆掉。

“佟小姐能谈点具体的事吗?”他冷声回应,“我觉得我今天说得够清楚了,这份工作我不接受,佟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另请什么高明?!”佟影也生气了,冷冷说道,“莫以诚你搞清楚,在你没回中国之前,Joe已经将你的劳动合同转让给我了,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工作期是十年!不信的话你明天自己过来公司看!你想违约吗?也好,你把我当初转让给Joe的那笔上亿的合约照价赔偿,我就放你!”

佟影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冷笑连连:“我知道你大牌,可是记得别耍错了地方,我肯给你面子不代表你就有资格挥霍这种面子!酒店我是长期包的,你就住那儿,明天记得过来上班,否则——呵呵,没有否则,莫以诚,你逃不掉。”

在挂断手机之前,佟影再次说了几句话:“对了——我告诉你,下回别再叫我佟小姐,你要么直接叫我董事长,要么叫我佟影,总之,把你脑子里我是个女人的事实抹掉,你就是在为我做事,别管我是男是女!”

“啪!”“嘟嘟嘟嘟嘟……”

手机在暗夜里冷冷地响了起来。

莫以诚修长的手指紧攥着手机,半晌才拿下来,冷冷回想。

原来,还真的是卖出去了。

一亿……呵,他莫以诚身价居然还不错,快要赶超首都名人身价排行榜了!

上官皓,你TM还真够可以!!()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四)

酝酿着的火气在奢华优雅的酒店里面无处发泄,莫以诚连衣服都懒得脱,一直在落地窗前缓缓踱步,最终还是气不过,抓起电话再次打了过去。

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居然是小墨接的。

“喂?是莫叔叔吗?”小墨清甜清脆的嗓音亲切叫着,软软地勾着人心。

莫以诚那灭顶的火气一下子就被扑灭下来,压着切齿的嗓音道:“小墨你爹地呢?”

“爹地跟妈咪在楼上!”小墨仰头,凑过去看着楼梯上面,“爹地抱妈咪上去的,他们好像玩得好开心,他们都不理小墨了,还不准小墨上楼去……”

莫以诚:“……”

“莫叔叔你有什么事情找我爹地吗?”小墨清脆问道,“我可以帮你转达哦!”

莫以诚尴尬:“没事……没事……不对,你等等。”

莫童鞋心里升腾起一个邪恶的念头,冷笑着,薄­唇­贴着听筒说道:“小墨,莫叔叔有急事找你爹地,你现在上去让他接电话,乖。”

“啊?”小墨歪着脑袋看看楼上,为难道,“可是爹地说不让小墨上去……”

“你爹地是吓唬你的,其实他在上面跟你妈咪肚子里的小妹妹说话,所以才不准你上去,懂么?”莫童鞋勾着冷笑,哄着小孩子。

“啊?!”小墨瞪大眼睛叫了一声,粉­嫩­的小脸情绪顿时迅速变化,“爹地怎么可以这样!!爹地跟小妹妹说话不叫上小墨,爹地坏!!”

恩,果然小孩子就是比较好骗,开始跳脚了。

莫童鞋­干­咳两声继续哄劝:“对,你爹地就是个大坏蛋,小墨上去把电话拿给他,让莫叔叔来训他!”

小墨清眸里闪烁着认真:“恩!莫叔叔你要训他!!”

说着小墨就捧着手机往楼上走去,整整两层的台阶他走得有些费劲,越往上就越能听到上面暧昧低哑的声响,他粉­嫩­的小脸愈发变得气鼓鼓的,哼!肯定是爹地在跟小妹妹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了,做这些事情居然都瞒着他!!

卧房的门开着一条缝,里面春光盎然,某个挺拔健硕的男人压着一个腹部微微隆起的小女人,侧躺着诱哄着她,手指在她单薄的被单里面使坏,含着她的耳垂施力,给她战栗般的快慰……突然“啪”得一声房门被拍开,小墨气哄哄地闯了进来。

上官皓警觉得厉害,倏然倒吸一口凉气,掀开被单将怀里的小女人紧紧裹住!!

­精­壮的上身沁着细密的薄汗,上官皓眸­色­铁青,却在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时眸­色­顿时缓下来,嗓音带着一丝­性­感的哑,缓声道:“小墨你怎么上来了?爹地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上来吗?”

小墨气得不行,直接捧着手机爬到了床上。

“爹地骗人,骗人!爹地是在跟妈咪肚子里的小妹妹讲话,居然瞒着小墨,爹地是大骗子!”说着小墨就要掀开床单,“我也要跟小妹妹讲话……”

秦沐语大惊失­色­,赶忙缩到了上官皓怀里!

上官皓眸­色­发紧,攥紧了床单裹住她,俯首亲吻一下她微湿的鬓发,给她最温柔的安慰,声调泛起一丝冷:“小墨,别闹。”

小墨跪在床上看着上官皓的摸样,“呜哇”一声就要开始哭。

秦沐语看着这一幕也有些心疼,手肘撞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胸膛,像是在责怪他不该那么严厉把宝宝弄哭。

上官皓也有些后悔了,揉揉眉心压着情绪,蹙眉朝他伸出手:“小墨到这里来。跟爹地说说上来找爹地有什么事,你拿着手机做什么?”

小墨满腹委屈得凑了过去,缠在他臂弯里拱着:“莫叔叔说爹地在跟小妹妹讲话,小墨也想听,爹地不可以背着小墨跟小妹妹讲话的,爹地不可以这么坏……”

上官皓拧眉:“莫叔叔?”

“恩!”小墨点头,把怀里的手机捧了过去。

上官皓一眼就看到手机屏幕上面还有跟莫以诚的通话显示,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心里的冷冽寒意骤然泛了起来,俊脸铁青,将手机扣在了耳边。

“你很闲,是么?”他冷笑,对着电话里欠扁的男人道。

莫以诚也勾着一脸的冷笑,杀气十足,切齿道:“我的确没有你忙,所以闲得偶尔打扰一下,真不好意思啊皓,坏了你的好事。”

上官皓皮笑­肉­不笑:“还好还好,以你的智商,做出这种事我可以理解。”

莫以诚愈发切齿:“我这种智商,你居然也能卖到那种高价,你还真是生意高手啊……皓,佩服佩服。”

上官皓也冷笑连连,毫不退让:“客气客气。”

两个大男人,隔着时差,隔着电波,两人之间的火花噼里啪啦地想,恨不得冲破空间时间的距离狠狠地互相暴打一通!!

莫以诚最终没斗过这个男人的厚脸皮,切齿挂断了手机,泄恨般摔到了墙上!

手机“啪”得一声撞墙又栽倒在地毯上,闷闷的一声,居然完好无损。

质量真TM好!

莫以诚在原地静静踱了几圈才终于将自己“被卖”的事实完全接受,他冷峻的眸有一丝猩红,随身摸出一根烟来抽,侧头,烛火在修长的指缝间点燃。

他其实很少抽烟,更很少喝酒。

工作要的就是缜密小心,严谨肃杀,不能出半点差错,所以经常­性­的,身体和头脑连半点麻痹都不能有,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只是在真的特别烦心的时候,会忍不住。

烟草的味道,伴随着妖娆的烟雾,飘散了他一身。

佟影。

他默默咀嚼着这个女人的名字,想到她嚣张的气焰和妩媚妖娆中透着挑衅的表情,指尖夹紧烟,薄­唇­也微微觉得­干­涩,眸子里闪过一丝带着杀气的冷冽。

呵……

要玩是么?

那我陪你玩到底……看你一个女人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他眸­色­冰冷,烟从薄­唇­里掏出来,直接碾熄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浑身肃杀凛然。

翌日清晨,金鼎大厦。

一辆宾利甩过一个漂亮的弧线在公司门口停下,车门打开。()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五)

“六点五十,差十分钟七点整,”佟影抬起纤细的皓腕,看着上面的时针,巧笑嫣然,“你还真准时,挺好的,继续保持!”

下车的时候她的手轻轻扶了一下这个男人笔挺的墨­色­肩膀,妖娆地一笑而过。

莫以诚侧首,眉头微蹙,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一抹清新淡雅的香气。

——这女人,这么喜欢动手动脚么?

他眸­色­冷冽,关上车门锁车,接着跟着她往公司走,就听到她清脆的嗓音在前面道:“以后你每天都要这样,我必须七点钟之前赶到公司,两个小时内处理完公事私事,九点整全公司正式上班——中午11点半用餐,12点钟完毕,休息一个小时开始浏览下午行程,直至晚上六点钟下班,当然如果我加班的话那就不知道会到几点,而你——”

她回头妩媚地冲他笑了笑:“自然要陪我到几点,送、我、回、家。”

莫以诚深邃的眸闪过一丝优雅的光,跟她一起等电梯,薄­唇­轻启:“有意外么?”

“什么意外?”

“比如某天晚上你有约,对方是位风度翩翩的男士,可以负责你的全部行程,我还有必要在旁边碍眼么?”他淡漠道。

“有必要——”佟影纤长的手指玩着墨镜,媚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么碍眼。”

莫以诚脸­色­沉了沉,在电梯降落到一层的瞬间在心里默念,神经病。

“啊,还有……”佟影走进电梯,双手合十手指交叉,柔声道,“为了防止你一天太累呢,你最好把自己的作息还有用餐时间调整得跟我一模一样,既然我的工作强度我能受得了,你也一定能受得了自己的强度,你说是不是?”

莫以诚懒得理她。

“你管好自己就行,不用管我怎样。”他冷声道。

“那可不行,我可是非常非常体恤我的下属……”

“你几千号下属,你都体恤?你有几个心脏几个脑袋?”

“莫以诚——”佟影优雅转过来,微翘的睫毛抬起,妩媚欲滴地看着他,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你搞清楚,我有一颗心脏就够你受的了,我要再多几颗,你就是累趴下也招架不住……知道么?”

莫以诚眼神凉薄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应该说眼前的女人绝对是个妖­精­尤物,一颦一笑之间都勾魂摄魄,还懂得怎样用最简单的方式撩拨起男人的兴趣和浴望,比如这根葱白柔­嫩­的手指——

电梯“叮”得一声打开了。

抵达楼层。

莫以诚退身一步,眸­色­深邃如海,抬脚迈出电梯,留下一句:“下回别涂黑­色­的指甲油……丑得要命。”

“你……”佟影立马气得语塞了,小脸绯红僵在原地。

丑?

他居然说丑???

她看看自己的两个白皙的纤纤玉手,配上黑亮指甲­色­泽简直妖娆得晃人眼,他居然说丑?!!佟影咬­唇­,眼看着电梯要合上了才“啪啪”地去按楼层的开门键,踩着高跟鞋“哒哒哒”清亮的声音走了出去。

死男人,臭男人……就算是块石头也早拜倒在我佟影的石榴裙下了!你要不动心,你就不是石头——你应该是茅坑里的臭石头!!

一整个上午莫以诚都在熟悉业务。

应该说整个公司的运作流程还算是简单的,当初在MegnifciCoper那样庞大的企业里历练过,这样的东西再处理的话就像是小菜一碟,莫以诚却还是看得认真,尤其是在“公司历史背景”这一项停留了很长时间,专注于某个女人在这家公司里的辛苦创业史。

佟影,26岁,身高一米六六,体重47Kg,胸围85,腰围……

莫以诚越看越蹙眉,在一张俊脸快要黑下来之前果断“啪!”得一声合上了文件,停了几秒之后才将目光重新移回去,眸­色­冷冽如冰。

——这份资料是谁整理给他的?

——熟悉公司业务,需要连女上司的身高体重三围都了解一下?

简直是神经病中的神经病!!

莫以诚看得烦心,直接丢开在一边不看。

公司配了电脑,配置价钱看起来是相当得高,他修长的手指点了开机,半晌之后屏幕启动,他捞起旁边的水杯喝水,在骤然看到电脑屏保居然是某个女人的明艳生活照之后“噗——”得一声险些将水全部喷到键盘上去!!

“咳咳……咳咳咳……”莫以诚狼狈地俯身,剧烈咳嗽着,脸­色­铁青中透着涨红。

他抽出纸巾来捂住自己的嘴,再次抬眸看向自己的屏保。

是的,那是佟影没错。

——画面上的女子有着明媚的笑靥,自然大卷的长发在肩上飘散着,轻盈地在草地上跑动,阳光从她发梢的一侧透进来,照亮了整个世界一般,清新动人。

如果不认识她,可能真的要以为这是某个广告公司的宣传照了。

画面上她穿着白­色­飘逸的长裙,裙角翻飞,光­祼­的手臂和小背透着迷人的风姿。

这又是谁换到他电脑上的?莫以诚咬牙切齿。

此刻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来。

“喂?”他压着胸腔里的冷冽的恼怒,淡淡接起来。

“莫以诚吗?”佟影的声音第一次没有那么清脆高傲,反而带着一丝虚弱问道。

“恩。”他继续淡淡回应,明知故问。步东阶芳王。

“我要买个东西,你去楼下帮我买,”佟影在对面喝了一口热水,哑声道,“去吧,楼下就有超市,ABC,要日用的。”

莫以诚的眉,轻轻蹙了起来:“要什么?”

“ABC。”

“那是什么东西?”

“你管是什么东西?”佟影没好气,“叫你买就去买,记得买两包,我备用。”

莫以诚心里压抑,脸­色­也不好,但是她话已经说出来了就不得不做。他索­性­挂了电话,拿了外套下去问问那个ABC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想而知——

便利店里面,年轻的女售货员再度问了一下:“你要什么?”

“不清楚,她说的是ABC,日用,两包。”莫以诚拧着眉,猜了半天都猜不出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哦……”年轻的女售货员脸­色­尴尬,涨红,小跑过去帮他取了他要的东西回来,还贴心地拿黑­色­的塑料袋帮他包起来。

在包之前莫以诚终于察觉了一丝不对劲,俊脸铁青,凝视着她手里的东西:“你等等。”

说着他就拿过来那包东西,清晰看到了上面一排小字——

“ABC日用型卫生巾,柔软棉质,从头至尾的­干­爽,您最贴心的选择!”

点有莫以。一瞬间,莫以诚的一张俊脸涨得比猪血还红,大掌快要将那脆弱的一包彻底捏碎,青筋也在手背上猛然暴起!

卫生巾……

佟影叫他的买东西居然是卫生巾!!!

莫以诚的手宛若触电一般将那包东西狠狠丢开!他后槽牙死死咬着,目光如炬一般盯着那个东西,低喘着,觉得胸腔里此刻简直能喷出火来!现在他懂了,终于懂了这个年轻的女售货员为什么会有如此尴尬的表情!!

女售货员被他的脸­色­吓到了,赶忙将东西包起来,连同零钱一起递给他:“先生您的找零。”

莫以诚的脸已经憋到了极致,再也憋不下去!

他单手抓过黑­色­的塑料袋,另一只手臂里放着外套,在24小时超市里面迎着周围众人诡异的目光走出去,带着浑身凛冽杀人般的目光走进了电梯。

那肃杀的身影掀起了一阵冷冽的风,将整个超市都冻得颤了颤。

“什么意思?”一个冷冽微哑的声音由远及近,莫以诚那张铁青涨红的俊脸也倏然靠近过来,狠狠将那包东西摔在她桌上,双臂缓缓撑开在她两侧,稳住,开口道“佟影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哟,这个男人,生气了呢……

佟影无力地从桌上爬起来看了他一眼,卷长的睫毛下青瞳透着委屈,懒懒地去拿那包东西,还真好,是她要的品种。接着她再懒懒抬起眼帘看他:“你怎么了?我能有什么意思?”

莫以诚的掌心微颤,怒极反笑,冷笑连连:“你不懂是么?装傻是么?!千方百计地把我弄到公司来给你当特助,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做这种事?!!你是缺个保姆还是缺个妈?还是你觉得因为你是女人,所以全世界都得陪你当女人?!”

佟影也蹙眉,有一丝不悦。

“你有必要吗?不就是去帮我买个卫生巾,你需要这么对我大吼大叫的吗?!”佟影眼神慌乱地扫一下周围,又气不过了,“还有,我是你老板!”

“是我老板我就要帮你买卫生巾?我要不要教你怎么上厕所!”莫以诚也恼了。

“……”佟影顿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蹙眉,抓起桌上的黑­色­塑料袋就狠狠丢他,“你给我出去!”

莫以诚被砸了一下脸­色­更冷,眼看着塑料袋被砸开了,两包东西滚落在了地下,他也懒得捡,直接退开两步想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门。

佟影委屈得厉害,偏偏肚子疼得不行,简直想拿杯子丢他!

“莫以诚。”她叫。

走出去的男人脚步未停。

“莫以诚!”佟影再次叫,蹙眉更深。

他拧开了办公室门,径直走出去。

“莫以诚你回来!你先拿给我,我肚子疼得快受不了了!”她气得手都哆嗦了。

“砰!”得一声,男人却已经将办公室门关上。()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六)

佟影已经委屈得要死了。

捂着肚子,枕着自己的额头趴在桌子上,缓了很久才缓过来那一股疼得撕心裂肺的劲儿。她浑身渗出细密的汗,没办法只能起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过去,拿起那两包卫生巾,揣进怀里再走回去。

死男人,臭男人!

她要是走得动,用得着致使他一个大男人跑下去帮她买吗?!

不过……唔……佟影又蹙着纤细的眉喝了一口热水,想,她也算是故意的吧……就是要看看,这个男人给女人买卫生用品的反应会是怎样!她小脸绯红,卷长微翘的睫毛垂下,被杯子里的热水熏得眼睛都蒙上雾气,恩——

结果是,她还算满意!

这男人明显就是第一次帮女人买这种东西……瞅瞅那暴跳如雷的样子就知道了!哼!

佟影嫣红的­唇­抿出一丝笑,压下了大姨妈死死折磨的剧痛,相当甜蜜地继续投入了工作。

“这什么?”

整整一天都从糟糕开始,莫以诚压了几遍脾气却还是压不下去,脑海里反复挥散不去的画面是那个年轻售货员看他跟看阿凡达似的诡异表情,还有佟影那张傲娇又严厉的脸。

看了几遍下午的行程都看不下去,笔都摔了好几只,等到真正看清楚了,又察觉了问题。

莫以诚眉头蹙得死紧,问门外的助理。

助理将手里的文件放下,殷勤地小跑着过来,看看行程表:“啊,这是饭局啊,你看不懂?”

“你觉得呢?”莫以诚眸­色­冷冽如冰,切齿说道。

“那有哪里不对?”助理奇怪了。

“晚上七点,贵宾楼高级餐厅,跟银行的人一起吃?这是酒局还是饭局?”他冷声问道。

助理挠头:“这不都是一个意思么?酒桌上谈生意嘛,都这样的!”

也就是说,晚七点,下班后,他还得陪她去这个地方陪银行的人喝酒?

这事倒是说不上过分,只是莫以诚Сhā在口袋里的拳头依旧攥得死紧,眉头蹙了半天,没好气地扯过行程表道:“没事!”

喝酒不是不可以。

他修长挺拔的身影走回办公室,手优雅淡漠地推开门的瞬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冷冽如冰的眸子里碾过一丝诡异的光。

喝酒?!

他手攥着把手,想起今天跟那女人吵翻时候她趴在办公桌上有气无力的模样,心里碾过一丝诡异到极点的味道,眉蹙得更紧,接着拉开门走了进去。

一下午,莫以诚都在等。

等她的命令,撤销这个饭局,或者改期。

可是整整一下午,他进出董事长办公室N次,处理N件事,最终都只看到她小脸虚弱苍白,却依旧神采飞扬地跟着公司的高层董事在讨论公司事务,那模样跟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样子如出一辙,没有一丝不对。

莫以诚眸­色­冷冽,依旧耐心地等。

一直到时针指向了六点二十,整个办公楼里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除却一些自愿留下来加班的人之外,董事长办公室那边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

佟影最终灌了一杯热水,蹙蹙眉,深吸一口气拎起包包站起来,“哒哒哒”走出了办公室。

妩媚的眉眼一扫,竟看到莫以诚还端坐在隔壁办公室里。

“我的天……这都已经二十了你怎么还不去车库开车?莫以诚,饭局是我们请的知不知道?迟到了你让我面子往哪搁?这是在找人办事还是在给人添堵?!”佟影一路蹙眉说着推开莫以诚办公室的门,声音也由远及近,最后简直有了犯冲的味道。

莫以诚手里翻着一份文件,合上,深邃冰冷的眸光望向她。

佟影更急:“你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贵宾楼到这里很远的!”

她时间本来掐算得刚刚好,六点二十下去,上车,赶过去不早不晚。可谁知道这个男人到现在还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坐着?!他难道工作都不看行程表的吗?!

莫以诚沉声道:“你确定要去?”

“你废话,我早就准备好了!不然你以为我这么急地来找你­干­什么?!”佟影气得脸都红了。

莫以诚的眸­色­更冷。

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将桌上的钥匙拿起,起身,挺拔健硕的身躯给人一股压迫感,缓步走过去拉开门,看着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冷声淡漠道:“这个时间……对我来说够了。”

说着他就拉开门出去,墨­色­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向了电梯。

“你……”佟影语塞,气得不行,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又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忍了一下才踩着响亮的高跟鞋走了过去,跟他并排站在电梯门前,白了他一眼。

有毛病。

电梯来了,两人一起踏进去。

而此刻她绝对想不到在莫以诚冷冰冰的心里,也吐出了这几个字。有毛病!

——身上带着那个,居然还义无反顾地去饭桌上跟人拼酒?她不想活了吗?连他个大男人都知道的常识,她却连想都不想?简直神经病!

也好……

不就是喝酒么?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撑到什么时候!

电梯很快到了,佟影快步走出去,通过了公司玻璃门,回头跟他说道:“你先开车在门口等我,我去趟旁边的药店很快来!”

说完就跑。

莫以诚不知道她又玩什么花样,脸­色­冷得可怕,抬手看看表已经六点二十五,他又转头大步流星地走向地下车库。

等到佟影拎着个小药瓶从药店里出来,莫以诚的车已经甩了一个漂亮的尾巴刹车到了她面前,佟影看着车里面­色­冷峻却帅气得人神共愤的脸,忍不住抿嘴笑了笑,坐进车里。

“你这是在喝什么?”莫以诚冷冷瞥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看她没就着水就直接把药片吞下去,忍不住开口问道……“止痛药,”佟影忍着舌尖的苦涩吞下药去,忍过了那股劲儿才道,“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疼得太厉害了熬不过去,只能吃药了。不过这药的确管用,十分钟就见效,我试过好多次了百试不爽……你怎么还不开车?”()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七)

莫以诚俊逸的脸僵了一下,这才察觉自己的目光太过专注。

这样微微失控的感觉,让人讨厌。

他修长的五指紧握住方向盘,踩下油门就朝着贵宾楼的方向驶去,那墨­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让佟影看着想发笑,喝了药就端正坐在座位上,很享受这个男人憋屈中透着一丝冷冽的表情,她受用得很……无意中瞥一眼手机——

“喂!六点半了!”她纤长漂亮的眉又蹙起来,一副斗架小公­鸡­似的模样。

“你坐好,系上安全带!”莫以诚冷冷扫她一眼,“别怪我没提醒你!”

佟影一怔。

接着一个华丽的转弯,车子那强劲的冲力险些将她整个人都甩出去!佟影低吟一声死死抓住了莫以诚的胳膊才没有被甩出去,肚子却硌在了中间的储物箱上,疼得火燎火燎。她抬眸,一记**严厉的目光甩上了莫以诚的脸!

莫以诚也听见了那一声响,心颤了一下,回头看到佟影那眼神,脸­色­更是冰冷得吓人,大掌将她单薄的身子掀翻在驾驶座上,径自探身过去,单手拽过安全蛋­干­脆利落地将锁扣上,也不管是不是勒痛了她,冷声道:“打电话给酒店,叫他们先上菜!”

佟影倒吸一口凉气,舒缓了一下被安全带勒得快窒息的胸,掏出手机来按号码,一边按一边对他翻着白眼,切齿道:“莫以诚你敢命令我,你居然敢命令我?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是应该你来做的,你居然让我跟着­操­心!”

接着声调就缓下来,清脆的腔调对着电话道:“喂贵宾楼吗?我姓佟,在你们那里订了七点钟顶楼的雅座,请你们马上把菜上好,我们的客人很快就到。啊……你说我们……”

佟影将手机扣在胸前,瞪莫以诚一眼:“我们几分钟能到?”

“十分钟。”他好听磁­性­的嗓音淡淡道。

佟影再次白了他一眼,对着手机道:“我们十五分钟到,就这样。”

“你觉得十分钟没可能到?”莫以诚冷冽的眸光扫她一眼,见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佟影媚笑,妖娆的手指戳上他的肩膀,柔声道:“不是,我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我了解此刻帝都的交通情况——莫先生,不要忘了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帝都的大堵车情况想必你在国外也听说过,今天就让你亲眼见识一下,以后别那么自负,听到么?”

——帝都的路,真要堵起来,会让人哭死的。

莫以诚勾了勾嘴角。

他优雅的手指攥紧了方向盘,在开了几秒钟终于能够看到路况上面令人忧心的状况。佟影也跟着着急,额头上沁着薄汗——不光是腹部痉挛生生疼得,更多的是万一今天真的七点前到不了就惨了,她就只能祈祷银行的人那边也堵车!那才可能万无一失!!

“你的车上保险了么?”莫以诚冷声问道。

佟影一怔,接着白了他一眼:“当然上了。”

莫以诚点点头:“那就好。”

好?

佟影冷冷地疑惑,好什么好?

谁知道就在她疑惑的下一瞬,莫以诚看着前面就快要堵起来的路况疯狂踩下了油门,那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声吓了她一跳,佟影吓得赶快抓紧了安全带,心惊胆战。

车子在一堆慢行的车子之间穿梭,疯狂地按着喇叭,那声响震惊了整个路面。

路上的车子车速更加放缓了。

莫以诚目测着距离,在拥堵的车辆之间来回穿梭着,在夹缝中倏然闪过,变换着车道。事实证明能横冲直撞的时候绝对要横冲直撞,否则等冲不出去就知道真的惨了。

“喂,喂你小心点,快撞了——”佟影眼看着车子冲出去,捂住头,“啊!!”

结果她身体只是被甩得晃了晃,没有真的撞上前面的车。

佟影手指抓着方向盘,呼吸都错乱了:“莫以诚,你不要命啊你!!”

莫以诚冷眸不语。

车子依旧横冲直撞地行驶。

“莫以诚你慢点。”

“我叫你慢点啊你没看见刚刚差点都跟那辆车擦边了嘛!”

“哎,你居然还从公车道穿过去,你……莫以诚!!”

一路的声音,除了被堵的车辆滴滴按喇叭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旁边女人的叽叽喳喳,莫以诚极力忍耐着,忍着想把她丢下车去的冲动,眸­色­冷若寒冰。

“吱——!”得一声厉响,车子刹车停下,安全带勒得佟影胃里酸水都往上冒。

“到了。”莫以诚淡淡吐出了两个字。

佟影低喘着,小脸虚弱苍白,吓得不轻,抬头看看,居然真的是贵宾楼!!

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想回头的时候居然只看到了莫以诚下车的背影,她力量发虚,拧开了车门跟他一起走进去,握着包包很久才让整个心脏镇定下来。

……这男人!

“小姐您好,请问定的哪一间包房?”服务生含笑迎上来。

佟影说了包厢号,服务生便在前面引路带他们过去。她回头看了一眼莫以诚,打量了他一下,妩媚笑起来:“我真是小看了你,车技不错,是跟着Joe练出来的?”

莫以诚没有说话,一张俊脸在酒店的水晶吊灯下显得俊逸好看,沉默中透着冷冽的魅惑。

这让佟影再次看得心痒,半晌才扭过小脸,掐自己胳膊。

佟影,你镇定点儿!

“对了佟小姐,按照您的吩咐,菜式口味比较重,并以湘菜为主,希望您能吃得开心,下次继续光临!”服务生推开门,笑着说道。

“酒呢?”佟影再次回眸,“82年的拉菲红酒,我特意点的。”

“已经准备好了,届时会在您客人到了之后开瓶。”服务生柔声道。

佟影满意地点点头。

“湘菜?”莫以诚再次皱起了眉,看着佟影。

“是啊怎么了,你不吃?”佟影歪过头疑惑道。

莫以诚勾勾嘴角,脸­色­铁青鼻孔出气,简直不知道该说这个女人什么!身上来那个,还吃以辣著称的湘菜,再配上红酒……行,佟影,你真行!

“我什么都可以,只是我想让你小心——”莫以诚俊逸的眉眼垂下来,冷冷盯着她,缓声道,“别把自己弄趴下,否则我可没有照顾女人的习惯,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君子这两个字,永远不属于我莫以诚。”

说完他铁青着脸,冷冷推门走进了房间。()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八)

佟影看着他墨­色­冷漠的背影走进去,小脸闪过一丝妩媚端详的流光,勾着嘴角笑了笑。

真是……天真的男人!

她身影袅娜,对着服务生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话,服务生点点头下去了。

此刻,只等客来。

佟影觉得,自己还真的是小看了这个男人酒场应付的能力。

一群雄­性­动物的饭桌上,觥筹交错是必然,阿谀奉承是陪衬。佟影只觉得自己笑得脸都僵了,肚子里被一堆辣得想死的湘菜折磨得天昏地暗,疼得不知东南西北,却还要陪着笑一杯一杯地喝酒,偏偏那个一脸横­肉­的副行长还殷勤地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

“来来来,尝尝,佟小姐尝尝,这可是我们行长最喜欢的剁椒鱼头,这家做的味儿相当不错……”副行长殷勤地夹着菜,示意她再跟行长喝一杯。

佟影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抽搐,不错,不错你妹啊……老娘快吃吐了!

可这么想着,纤手还是将筷子放下,端起酒杯来,佟影越过这个男人朝着对面的行长道:“哟,这么说来我还误打误撞撞上了行长的口味,这您得赏脸跟我喝一杯吧,您要喜欢,下回咱们还来这儿,我照样做东,怎么样?”

行长眯着眼睛正品着菜,看到佟影妩媚动人的笑,心里砰然跳了一下……“佟小姐这人爽快,可是那笔贷款我要是全贷给你们,短期之内我可就没别的款再贷给别人了,也就是看在佟小姐面子上才打算直接给你们,”行长笑着,将酒杯缓缓倒满,一大杯红酒在透明高脚杯里面荡漾,“这样吧,佟小姐陪我喝上三杯,这事儿咱们就这么定了,佟小姐觉得如何?”

佟影捏着酒杯一颤,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杯。

——正常人的胃可以盛的了这样三杯的酒吗?

她卷长的睫毛颤着,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莫以诚的方向,只看到这个男人正靠在椅子上装着假寐,修长的手指支着额头轻点,其实他刚刚也被灌了不少,此刻这个模样当真不是装的。佟影在心里一边暗骂这帮喝死人不偿命的,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起来。

“行长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肯让我陪着喝,那是真的给我面子,三杯,我­干­了。”佟影抿­唇­笑着举了举杯子,仰头,第一杯就这么大口大口地咽下肚子。

周围一群贱男人拍起掌来,叫好声一片。

佟影恍惚了一下,胳膊肘都轻颤,这在莫以诚的角度看得清清楚楚,她要喝三杯绝对倒下。

好在这帮男人还算不那么禽兽,懂得让她缓缓再喝。

其实莫以诚懂得这一桌的重要­性­,平时这帮人要想逮着机会这么跟佟影喝是不可能的,只是再大的公司都会有个周转不灵的时候,佟影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好歹也会懂得屈膝逢迎,犟着永远不是办法。

在背后看她的背挺得笔直,跟一帮大男人笑着闹着,蝴蝶骨隐隐若现,莫以诚有一种想拿手抚上去的冲动,眸子闪过一丝光,又压下了。

——难道真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么?神智都开始不清了。

最后一杯的时候佟影终于喝呛了,狠狠咳嗽了一下,脸都红得宛若化不开的胭脂一样,一群男人一边说着心疼的话,一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再度仰头喝完。

佟影一瞬间有了“壮士未捷身先死”的味道,她很多年没有这么喝过了。

简直想死。

“咳……”她忍了一下翻涌到喉咙里的恶心,抬眸朝众人笑着,“行了我喝完了,你们先坐着我出去一趟。”

她站起来的瞬间又有人喊:“佟小姐你可得赶紧回来,这才刚开局,回头我们还得轮圈儿喝呢!”

佟影快走到门口的脚生生崴了一下,疼得咬牙,回头媚笑不止:“那你们先开始,等我吧!”

说着门就关上。

莫以诚跟周围的人客套了几句,抓起餐巾纸擦擦嘴角,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的女洗手间里,佟影趴在洗手池上吐了个痛快。

她平时喝这点酒绝对不会吐,别说胃抽搐了,她眉头都不会抬一下!也许真的是因为太久没喝,更多的是来大姨妈的缘故,脆弱地不是一点半点。

爬起来的时候手都是颤的,小腹那个位置已经疼得完全没了知觉。

她哆哆嗦嗦掏纸巾擦手,接着又掏出了两片药来吞下去。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她身后,清冷的眸子扫过她狼狈的模样,皮鞋声在她身后停下来,接着缓了几秒,就听见“啪”得一声火机点燃的声响。

佟影一怔,抬眸,就看到莫以诚在她身后优雅自若地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很快就将他的半张脸掩盖过去,却依旧魅惑得一塌糊涂,佟影呆呆看了几秒,接着纤细的眉猛然蹙起!

“你怎么出来了?”她扭头问,“你刚刚不是也喝得不行了吗?”

——她明明看见他靠在椅子上半句话都不肯多说的,眉眼低垂的模样,很像是已经到了极限。

莫以诚狠狠抽了一口烟,侧首,妖娆缭绕的烟雾从他修长的指间冒出,将他俊逸的侧脸映衬得更加吸引人,透着一股沉稳魅惑的味道,接着他抬眸,幽深墨­色­的眸子慵懒冷冽,缓声道:“我跟你说过我不行了么?……我什么时候说的?”

“……”佟影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小脸震惊,手扒着洗手池松不开。

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的,她花这么大价钱买来的这个男人,简直比她还千年老妖!

咬着银牙,她洗完手甩甩水,妩媚地回眸:“那刚好,我也是,走吧我们一起进去——眼看着这笔贷款马上就能到手了,你说呢?”

莫以诚手里的烟还在燃烧,眯起眼睛,不说话。

佟影耐不住了,咬牙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往回走:“那行你抽完这根烟再进去,我先去了。”

她擦肩而过的瞬间,莫以诚吐出一口烟雾,修长的手指抓住了她的胳膊,垂眸凝视着她白皙若凝脂般的手腕,缓声道:“既然没事就别抖……你抖什么,恩?”

“——!”佟影一下子被噎住。

她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因为腹部痉挛的剧痛,还有脑子里酒­精­灼烧的眩晕,手腕在不停地抖,苍白地抖着,停不下来。

说真心话,她现在下面的经血哗啦哗啦地流,流的跟流产似的,她都快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撑过今晚了。()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九)

卷长的睫毛微湿,透着一丝妩媚妖娆的味道,佟影清澈若水的般的眸子荡开一抹涟漪,抬眸浅笑着凝望莫以诚这张俊逸的脸,纤手触摸上了他的手背,嫣红的­唇­瓣气吐如兰:“怎么,你担心我?”

微凉的女­性­指尖,带着撩拨的味道一点点抚上他的手背,沿着他手背上那一点点青筋暴起的方向往上,速度缓慢,却片刻就抵达他的袖口,还要往里探过去。

莫以诚俊气的眉倏然一蹙,脸­色­铁青下来。

他的手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幅度很小却很剧烈,几乎是触电般松开了佟影的胳膊,健硕挺拔的身体退后一步,用一种看凶神恶煞的目光看着她,忍不住咬牙。

佟影顿时扶住墙,清脆响亮的笑声在洗手间门口响了起来。

如银铃般动听。

“……”莫以诚脸­色­黑得厉害,知道刚刚自己反应太过激烈,明明是这个女人自找苦吃,他过来冷冷讽刺她几句,最后却还是被她占了上风!

这个妖­精­!

“莫以诚,你……哎哟,你笑死我了……哈哈……”佟影扶着墙,笑出了眼泪,捂着肚子,清美的小脸抬起来凝视他,“你要不是Joe的人,我现在恐怕会觉得你这辈子连女人都没有碰过了,你真是……哈哈……”

不过就是摸一下他的手背就这么大的反应,要是真的折腾过了,这男人会是什么模样?

哈哈……想想就期待。

莫以诚指间的烟蒂微颤,脸­色­黑得可怕,手指将烟攥紧,缓步走过去在洗手池里面将烟头碾熄,声音切齿低沉:“算了……随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他说着,挺拔健硕的身影就猛然转身往回走。

这个死女人,他不过是好心过来看看她到底怎么样,只要她说一句撑不下去了他有的是办法把餐桌上的那群男的一个不漏地整趴下!可是她偏偏这幅妖娆欠揍的模样,跟他面前都勾三搭四的,就更不要说在别的男人面前了。也怪不得那帮男人都像苍蝇闻见腐­肉­味儿似的跟着她转,成心要把她喝趴下……简直活该!!

“……”佟影还在笑着,晶莹的水光在眼底闪烁,一半是因为这男人真的好笑,另一半是因为肚子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她借着这个姿势好好揉揉,只可以揉上去的手都是颤的,腹部疼得痉挛,腿部虚软,就快毫无知觉了。

“哎我说!”佟影仰头在后面朝他喊,“你也喝酒了,等会开车小心点,别拿我的车练手,上了保险也不是用来给你这么摧残的,你听见没有?!”

那清脆的嗓音,烟雾般钻入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都那么清楚。

莫以诚咬牙切齿,双手Сhā入裤袋低咒了一声,贴着墙角转弯,回了包厢。

有些人,嘴贱是只在嘴贱,而另一些人,不仅嘴贱,手更贱。

——比如说现在坐在主座旁边的副行长,一整晚都在那里叫嚣着陪酒,结果酒都进了别人的肚子,他自己乐呵乐呵地清醒着,把别人灌得酩酊大醉。明明刚刚已经喝到了一定的限量,此刻他却硬是撺掇着轮转了三圈。

三圈。酒不够了,又硬上了几瓶白的。

这么喝下去,这桌上没几个人能安安稳稳地回去。

看看旁边的佟影,依旧巧笑嫣然地隔着一个人跟行长划拳,划就划吧,悲喜参半,输的时候较多。轮圈的时候她一杯都不落,划拳输了还得喝,莫以诚在餐桌上点燃了一根烟,思考着她胃到底有多大,这么喝能喝死她么?

终是看不过去。

莫以诚拿起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佟影的杯子。

佟影这才回眸,不知道身边的男人想­干­嘛。

莫以诚薄­唇­轻轻靠过去,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四两拨千斤,让她看清眼前的形势。

佟影眼睛一亮:“你确定这样能赢?”

莫以诚眉眼低垂:“不确定。你可以还继续这么喝,到时候走不了我会直接把你丢卫生间,估计扫地的阿姨会给你铺两张取暖什么的……你自己选。”

佟影白了他一眼。

恩,好,就这么试试。

“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顺啊……”佟影一声清脆的尖叫拍手笑起来,“行长你输了,这回绝对是你输了,喝酒喝酒……”

行长喝得迷迷瞪瞪,看着自己伸出的几根手指,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输了。

抬眸看见这个妩媚动人的小女人在巧笑嫣然,激动亢奋的模样,心里痒得厉害,一个高兴就­干­了一杯,又惹得她一阵轻笑,听起来可真是舒服。

“来来来,小佟我们继续,继续!”行长划拳划上了瘾。

佟影挑眉,笑得像一只狐狸,索­性­腾出两只手来跟他玩,几个轮回下来,行长硬生生被连灌了五杯酒下去,推着掌心表示不行了,趴桌子上要停战。

佟影哪里会放过?

挤开了副行长的位子,佟影一ρi股坐过去,把酒杯给他满上,柔美嫣红的小脸凑过去,娇声劝酒:“行长你不能这样啊,你怎么跟我喝就耍赖呢,咱们合同都签了我得让您喝尽兴才是啊,来来来,我给您满上……不行不行,你就得喝,不喝不行……喝嘛喝嘛……”

莫以诚在旁边听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狠狠吸了一口冷气,莫以诚垂眸用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想,这女的怎么练就的如此妖孽?

但说是灌酒,总不能真让人家喝得爬不起来。佟影也见好就收,为了报复之前被差点被他们灌死的事情,硬生生陪着­干­了两瓶,才把行长喝得直摆手,表示今天到此结束。

“哎,以诚!”佟影站起身来笑着道,“你快过来扶着行长,别让他倒了,这还得回家呢,要不行长,我给您叫个司机来接您?”

行长摆着手,已经垂着脸说不出话来了。

莫以诚也尽忠职守,走过去将那啤酒肚顶得难受的男人扶起来,走出了包厢门口。

。佟影走着走着脚下也打飘,却硬生生忍着,直到行长的司机过来把那醉醺醺的男人拉走为止。副行长眯着眼睛朝她谄笑,伸出大拇指:“佟小姐,能把我们行长都喝到这个地步,您真牛。”

佟影腹部和脑子都疼得快要爆炸,烈­性­的酒­精­弄得她浑身都要烧起来一样,迷蒙之间一抬眸看见这个男人,笑了一下,手指戳着他的脑门道:“是啊,副行长,下回我可真不找您喝,今儿晚上这一桌,就你最不够意思了……”

她醉意朦胧,说出来的话也毫无顾忌,倒是惹得副行长脸­色­一变,铁青得厉害。

莫以诚一个箭步上去扶住她踉跄着快倒下的身子,抬眸浅笑:“抱歉,她也醉了。”。。

副行长讪笑了两下,抽着烟没好气地离开了。

佟影趴在这样一个健硕有力的臂弯里,索­性­全身都松了力气往下倒去,就是不起来。莫以诚蹙眉,感觉到了她身体的下坠,将她抱得更紧。

“你真倒了?”他眸­色­冷冽如冰,不相信这个女人是真的醉倒。

佟影俯身趴着,朝他无力地摆摆手,浑身颤得厉害。

——有没有这么难受?

莫以诚脸­色­微沉,双臂圈紧她将她扶起来,让她稍微舒服一点靠着他的肩膀,冷声道:“我跟你说过我绝对不会照顾女人的吗?你最好起来,否则我丢你在这儿不管。”

佟影听了他这话抬眸,眸子里一片虚弱的冷。

“莫以诚你有没有良心?你是不是男人!”她喝太多了,有点大舌头,朝他喊道。

莫以诚脸­色­也冷得发青:“我是不是男人不需要向你汇报,但是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喝成这样否则不要想着我会照顾你——是你自己不听。”

佟影心里也泛着冷,忍着腹部的剧痛,一把推开他,踉跄了一下扶住墙。

“好啊,你不照顾是不是?我也没想着要你照顾,你给我走开,走得远远的!”她脾气也上来了,推开了这个恶心的男人,转身醉醺醺地朝着街口走去,伸手拦车。

莫以诚表情僵住,垂眸,似乎还能嗅到她残留在自己身上醉气熏天的酒味。

这个死女人。

现在时间将近十一点,她醉得连东南西北都不认识,居然还醉醺醺到马路中间拦车?!!

Shit……

莫以诚冷着脸看了半天没动,直到路口驶来一辆车来不及刹车,险些朝着她­嫩­白的两条腿撞过来,莫以诚才骤然­色­变,冲上去一把将她扯离马路中间的车道划分线!带着她退了两步退到了安全地带!!

“佟影你想死了是不是?!!!”莫以诚朝她低吼。

佟影趴在他怀里笑起来:“我不想死啊……我活得好好的呢我­干­嘛想死啊,我才26岁,我还没结婚生小孩,我人生长着呢,谁想死啊……你有病啊你才想死呢……”想酒眸她。

莫以诚圈住她,防止她再踉跄到马路中间去,真的可以确定,这个女人是真醉了。

“……”他冷冷吐出一口气,抱住她。()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十)

“行了不闹了,说你家地址我送你回去。”他冷声说道,决定把她丢回家就什么都不管了。

怀里的人却哼哼唧唧,戳着他的胸膛乱嘀咕,就是不说一句完整的话。

“我问你家地址!!”莫以诚冷眉揪着,垂眸呵斥怀里这个站都站不稳的女人。

脸身疼是。佟影酒疯彻底发散出来,手里甩着包砸上他的肩膀,冰冷的铆钉砸了一下他的脸,疼得厉害。“你冲我发什么火!莫以诚你搞清楚……你搞清楚啊你!我才是你老板!你看清楚……”

莫以诚倒吸一口凉气,险些就打算将她抱起来直接摔草丛里面算了。

“你再打我一下试试?”他冷声道。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是不小心,也可能是喝醉了之后胡乱言语加胡乱动作,可他偏偏不能容忍女人对他动手动脚。不是什么­性­别歧视,而是他打心眼里讨厌女人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磨人功夫,最好直接捆了再找块石头沉下黄浦江,来个世界清静!

他声音冷冽,刺激得佟影一个激灵。

卷长的睫毛轻颤,脚步打着旋停下,她迷迷糊糊看了莫以诚一眼,咬­唇­,一阵委屈的表情,接着就猛然一踮脚猛然咬上了他的下巴!!。

“……!!”莫以诚猛然倒吸一口冷气,煞白的脸­色­中浮出铁青,双手更往死里扣紧了这个女人!

让他健硕挺拔的男­性­身躯都疼得微微发颤的原因,倒不是这个女人的一口小银牙猛然发狠咬上的部位,而是脚下——她刚刚一个不小心,高跟鞋的鞋跟直接踩到了他的皮鞋上!!

剧痛……在脚背上蔓延开来……

“松开……”莫以诚倒吸着冷气,压着怒火,哑声命令。

佟影半晌不动。

“我警告你赶紧给我松开!!”莫以诚气得低吼了一声,掐着她的腰狠狠威胁。

佟影一颤,呜咽了一声,松开了口,将脸和上身埋在了他胸膛里。

莫以诚只觉得此刻……他很、想、杀、人!!

如果可能,他真的想现在就把这个女人给捆起来丢到路边再也不管!也不管她是不是身体难受,是不是一时酒后发疯,是不是故意!这些都关他莫以诚什么事?!!

不过气归气,莫以诚不可能真的不管。

冷冷的眉敛起来,他收紧这个女人的身体维持着她轻晃着但是不倒下,冷冽地将她柔软馨香的身体推离自己一掌之远,冰冷哑声道:“站稳了,我送你回家。”

说完松开双臂,扯过她的手腕朝着刚刚停车的地方走去。

车上的时候,佟影却嘤嘤地啜泣了起来,倒在副驾驶座上哭得甚是凄惨。

莫以诚在旁边冷冷开车,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方向盘,直到被那啜泣的哭声打扰,才冷冷扫过去一眼,看到她整个缩在座位上,捂着腹部,颤抖着抽搐。

“你又怎么了?”他冷声问道。

佟影不做声,纤手紧攥着座位套,快要把座位套都生生撕碎。

“我问你怎么了!”莫以诚眸­色­凌厉,沉着脸问道。

佟影压着哭声,捂着肚子颤声道:“疼……我肚子疼得快死了……”

深夜的路上车辆稀少,莫以诚深邃的浓墨­色­瞳孔凝视着前方,俊逸的嘴角扯出一丝冷冽无比的浅笑,带着一丝杀气缓声道:“活该。”

——他虽然不是女人,可至少懂那么一点常识,在特殊时期居然喝最烈­性­的白酒,掺杂着红酒醉成这样,那些地道的湘菜又差点把人的舌头都辣掉,她不疼才怪。

受着吧,反正是她自找的!

莫以诚冷漠开车,再不理会这个女人的哭声。

到了公寓楼下的时候她倒是不哭了,只是整个人跟虾米一样蜷缩在座位上起不来。肩膀颤抖着,手的五指张开狠狠掐着腹部,深深陷进去死都不松开,身体紧绷得像一把弓。

莫以诚停了车,熄火。

下车关门,绕到另外一边打开门,就见安全带都已经勒不住她,她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倒在座位上一副快死掉的模样。

莫以诚伸手推她的肩膀,她不动。

他眸­色­冷冽如冰,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额前散落下来的发丝看了看,她紧闭着眼睛,小脸苍白得吓人,渗着汗微微颤抖。

看来是真的动不了了。

莫以诚走过去将她抱起,刚打算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她座位下面一片潮湿,打开车里的灯仔细看了看竟然是一滩殷红的鲜血,像是从她下身流出。

“……”莫以诚手指颤了颤,脸­色­瞬间苍白。

——怎么真跟流产似的?

他有那么一点洁癖,所以看到洁白的座位套上面被搞成这样打心眼里厌恶,却还是没办法,抱起这个女人来关上车门,朝着公寓楼里面走去。

门口的时候吼了她几声才让她说出来钥匙在哪儿,然后又趴着一动不动了。

看起来也是疼得厉害。

莫以诚将她抱起来,铺了个毯子才把她放到沙发上,再将她的包和钥匙都丢向茶几。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浑身也有点冒汗,坐在沙发对面,西装敞开,领带下拉,领口扣子也解开了两颗透气,冷眸定定凝视着她。

“别跟我装晕我知道你还没死,”他冷声道,“你已经到家了,说说我还能替你做点什么,换衣服的话你自己来,别让我做那些我做不到的事,明白?”

——女人借酒装疯起来,也是件恼人的事。

佟影发颤的睫毛睁开,看了看地方,果然是自己的家。只是腹部的疼痛太剧烈,她小嘴苍白说不出话,半天才用发颤的手指拂开了额前的刘海,颤声道:“水……你帮我烧一点水,然后把我包里的药拿出来递给我。我冰箱里还有冰着的酸梅汤……也帮我拿过来……”

她不客气地命令。

莫以诚起身,一一照做,把热水,药,和酸梅汤摆在她能够到的手边。

“还有其他的么?”他冷声问,居高临下,深邃的眼眸耀眼如星辰一般。

佟影抬了抬眼,发现他就在自己上方。

闭着眼睛点点头,她哑声道:“还有件事……你低头,我告诉你。”

莫以诚蹙眉。

这种莫名其妙的命令他懒得理,但是鉴于她在生病难受,他就真的半跪下来,微微俯首靠近她的脸,听她最后的吩咐是什么。

佟影又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太远了,近点儿。”

莫以诚忍着胸膛里冷冽的火焰,又低了一段距离,呼吸轻轻扫过她的脸,这样够了么?

佟影睁开了眼睛,水眸宛若蒙着一层妩媚的柔光,她的手指伸出去,猛然拽住了莫以诚领口被扯松的领带,用尽力气一拽,他的头猝不及防地又低了下来,她仰头猛然亲上了他冷冽如冰的薄­唇­,定定地亲着,一动不动。

偌大的客厅,只亮着一盏温馨的小灯,沙发上的两个人正以诡异的姿势交缠在一起。

柔软的女­性­­唇­瓣贴上来的那一瞬,莫以诚身体骤然僵了一下。

他简直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直至清晰感觉到脖子被领带勒的发疼,还有­唇­上面柔软灼热的温度,不知道是他的太冷还是她的太烫,总之两片­唇­瓣交融起来的时候,他浑身都绷得发紧,震惊得宛若置身外太空一般!

莫以诚伸手,微颤着狠狠掰开了佟影拽着他领带的手甩在一边,猛然起身推开了沙发,狼狈后退了两三步,低喘着站在不远处死盯着她看!!

“……”佟影被甩得手疼,手腕跟脱臼了一样,伏在沙发上低吟。

“你想做什么……”莫以诚脸­色­铁青地盯着她,切齿道,“佟影你最好说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面对他的咆哮,佟影淡定许多,翻个白眼,心里直叫苦。

杯具的男人,亲一下就这么大反应,要死啊!!。

再说了还没亲够呢,就贴了那么几秒钟就跟死了妈似的……没劲!

肚子又疼起来了,佟影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妖娆的嗓音宛若烟雾般缭绕着,飘入他的耳中:“没什么……看你那么乖就想试试跟你接吻是什么感觉,没想到你那么不配合……行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要走就走吧,我死不了!”

。亲那么一下就被反感,她蹙眉,心情差得厉害。

莫以诚修长挺拔的身影僵在原地,手指一根根握紧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说不出到底在气什么,可是这种事态发展超乎预料,根本不能掌握的感觉深深刺激到了他,他简直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佟影听不到声响,抬眸看了看,妖娆笑了起来。

“怎么,你现在开始回味了?舍不得走了?”她歪倒在沙发上,清脆笑着,“那你过来再试一次啊,我免费奉陪,怎么样?”

她眼眸里面闪烁的明媚的光,刺痛了莫以诚的眼睛。

他气得不行,冷冷别开了眼。

佟影笑够了,轻轻靠在沙发上,软软的声音道:“好了莫以诚,我不欺负你……你不懂的话就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懂的……不过这只是个开始。”

“好了你走吧……我得去换衣服洗澡了,再见。”

说着她就硬撑着爬起来,拿起热水喝了一口,再拿起药片吞下,发丝遮掩着她的小脸,看不出情绪。()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十一)

许久未听到脚步声。

佟影侧过小脸凝视着这个背着光笔挺站立的男子,轻笑起来:“怎么,你还舍不得走了?”

她表情妖娆起来,纤手移动到自己的领口开始脱外套:“那随便你了,我这里地方不算宽敞但是容下你还是不成问题的,我要去洗澡了,你自便啊……”

说着,那件黑­色­的小外套已经从身上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系带的白­色­打底衫。

润滑白皙的肌肤,几乎是一下子就晃入了莫以诚的眼中。

他再一次如遭雷震!!

切齿咬牙,莫以诚死死盯着她后退一步,接着修长的手指搭上身后的门把,一身冷冽绝然地缓步走出去,“砰!”得一声关上了她的房门。

听到声响,佟影才知道他已经走出去了。

清亮的眸子扫了一眼门口,刚刚那微微嚣张的气焰才猛然衰落下来,她重新缩回沙发里面揉着自己的腹部,疼得小脸煞白,想想刚刚莫以诚的态度又缩得更紧了。

“死男人……都不知道问问我肚子有多疼,吃止痛片管不管用……简直是死男人,臭男人!我诅咒你一晚上睡不着!!”佟影揪着米白­色­沙发上的流苏,狠狠扯着,连声抱怨。

疼……

肚子疼死了……

她强忍着想要再次打电话给他的冲动,控制着自己的没出息,在沙发上忍了好久。终于等那一阵剧烈的疼痛过去,这才慢慢爬起来,用发颤的手指拿过酸梅汤喝了两口解酒,这才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血,热热的,顺着大腿流淌了下来。

次日清晨。

佟影请假。

莫以诚凝视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表情冷冽如常,看了几眼,转身回去工作。

“莫特助,这一份合同佟董事长说今天早上过来签的可是她不在,怎么办啊……”

“莫特助,滨海的老总过来了,现在在会议室呢!”

“莫特助,我们财务这边的账出问题了,快点来看一下……”

“莫特助……”

“莫特助……”

整整一个上午莫以诚都被这一声声叫得晕头转向,脚步未停,手上的动作也未停,明明都是些简单处理的事,忙下来的身后背上出了一层汗。

“请慢坐,这一场新技术介绍公司做过很多次,应该会让您满意。稍等一下还有公司其他员工进来观看学习,有什么问题等结束之后可以再进行讨论……”莫以诚手撑着桌沿,跟一位客户交涉好,开启投影仪,关掉会议室的灯,让培训员就位之后便走出了会议室,顺道带上了房门。。

“莫特助……”助理又捧着一份文件急匆匆迎了上来。

“佟董事长那边联系上没有?”莫以诚先发制人,冷着脸问她。

助理摇摇头:“没联系上,她关机呢。”

“那请假理由呢?”他眸­色­更冷。

“她说是身体不舒服啊……”助理委屈说道,“如果佟董事长都说不舒服,那肯定是不舒服了!你都不知道,以前她急­性­阑尾炎,在公司做完手术没过几天就来上班了,疼的时候一声都不吭,佟董事长身体很能扛的!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莫以诚越听越烦。

。他挥手打断了助理的话,冷冷地往前走,压着心里的烦躁沉声道:“好我知道了。又出了什么事直接说吧。”

“恩好!”助理摊开文件,“你看看这次的企划案,对方愣是说我们的条件不明确会让他们利润受损吃亏……”

莫以诚没敢停,脑子都没敢分神一下,又急匆匆了投入了工作中。

等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他清晰察觉到了胃里的极度空虚,有一点抽搐。带着一丝颓然将钢笔扔下,他靠在转椅上揉了揉眉心,目光扫向了电脑屏幕上的时间——

12点15分。

那女人吃过饭没有?

片刻之后莫以诚被自己心里猛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修长的手指紧了紧,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忧来得莫名其妙。他深邃如海的眸子扫过桌上那些未完成的只差她签名的文件,有了主意。

将文件收拾起来放入公文包,他一身冷冽地走出了公司。

“哎莫特助!!”助理吓得赶紧上前,像是生怕他也跟佟董事长一样不见了似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还有好多事情没处理完呢……”

莫以诚扫了她一眼,手继续拉开玻璃门。

“放心,我出去一趟两点前回来,你那些文件都放我桌上,我回头再看。”他淡漠道。

助理这下子彻底放心了:“好好!我等你回来!”

他开车去了佟影所在的公寓。

本来想直接拎着文件夹上楼,但是想想停住,在外面买了一个菠萝包加一份粥,这才重新坐进了车里。。

到公寓楼下将车停稳,莫以诚走上了楼去。

看过走以。出了电梯就看到佟影的房门紧闭着,连外面的防盗门都关着。莫以诚脸­色­沉了沉,想起了昨晚的情况真的想直接回去算了,别回来找不自在,但是手上的文件夹里确实放着急需处理的事情,他压着脾气上前,敲了敲门。

门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片刻之后他又耐着­性­子敲了敲,这次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谁啊?”佟影穿着睡衣拖鞋来开门,一打开门就觉得惊悚了,因为防盗门外站着的那个男人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觉得以为出现了幻觉,这男人居然会出现在她家门外?!!

莫以诚扫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怪,半晌道:“吃饭了吗?”

佟影浑身僵硬,小脸都是僵的,下意识摇摇头。

“那开门,”莫以诚淡漠道,“我买了粥。”

佟影又点点头,下意识地去开门,还在想着他的眼神怎么那么诡异,半晌之后她清楚了,迅速摸摸自己的脸,再摸摸自己的胸口,“啊——!!”得一声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来。

“……”莫以诚也倒吸一口冷气,险些被这一声尖叫挡回去。

原因很简单。

第一,她没化妆,素颜上阵;第二,她没穿内衣!!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十二)

两个白­嫩­的小手扯着自己睡衣的边缘,飞速地将胸口美好的春光遮挡住,接着抓住门把“砰!”得一声关上门,残留在楼道里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莫以诚险些被那一股风震得发麻,倒退了一步,薄­唇­冷冷抿着,眸­色­深邃如雾。

——如此这般,还要不要进去?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将粥放在旁边的窗台上,耗尽所有的耐心在门外等待,双手Сhā进裤袋看着外面的风景。

整个帝都的风景在这样的高度可以囊括到整个视野中,虽然有那么一点偏僻却还是不错的。他自己挺拔健硕的墨­色­身影站在这里,看了也让人心旷神怡。

而门里面,佟影跟头发着火似的在整个房间里面转悠,拖鞋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她先去穿好了内衣整理好头发,接着坐在镜子前面用最快的速度化上淡妆,眼线稍微一勾勒,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了几分,她补了点腮红看起来不那么苍白,­唇­彩也用了最勾人的桃红­色­,润泽闪亮,她对着镜子抿了抿­唇­,笑得宛若狐狸一般。

接着飞速到厨房,将满地乱七八糟的垃圾扫起来,袋子捆住丢到一边。

恩,大功告成!

佟影小跑过去开门,木门打开了一条缝,她本想能看到莫以诚那冷峻颀长的身影在自己门口乖乖站着的美好风景,却没想到——

她倒吸一口凉气,推开门,呆呆站着。

——人呢?

——他人呢??

佟影赶紧连外面的防盗门一起打开,看看窗台边的确没有了莫以诚的身影,她顿时有些失落,看看窗台却还有他放着的粥,伸手摸摸还是烫的。

“死男人……”她蹙眉嘀咕,捧起粥来往房间里走,“什么破耐­性­,等一下会死啊……啊!!”她猛然吓了一跳,拖鞋差点踩上迎面而来的男人的脚背,惊叫出声。

抬眸,这才看到刚从电梯门里出来的莫以诚。

“你……你你你……你吓死我了!你不是走了嘛?!”佟影被吓得小脸都白了,妩媚的双眸里泛起一丝妖娆的水光,闪烁动人。

莫以诚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放着几盒药,眸­色­深深。

。“办完事我自然会走,不着急。”他淡淡说了一句,想走进门之前又顿住脚步,缓声问道:“收拾好了么?没收拾好的话我在这里说也可以。”

佟影纤细的秀眉蹙起,穿着棉布拖鞋的脚踹上他的西装裤子:“进去啦!当然收拾好了。”

死男人,神出鬼没的吓死人。游游东东王。

这一脚踹得有些暧昧,当然不疼,甚至能感觉到她脚上柔软的温度,隔着一层墨­色­的西装裤子磨蹭到了他的腿,莫以诚脸­色­瞬间变了一下,看她垂眸抱怨般嘀咕的模样,生生压下了那么一丝不对劲,打开门走了进去。

“利远的合同下午就要拿去给银行看,他们急着贷款施工,你签一下……”

“财务的报表我放这里,你也看看签个字,他们好清空之后重新入账,数据库必须清缓存了……”

“还有这份,宝源那边的竞标底价提前暴露,你至少参考一下,明天就是竞标案,我来得太晚又没能一直跟着这个项目,你了解比较多,所以……”

莫以诚修长的手指翻着文件,指节分明,看在心里异常诱人。

“哎我说——”坐在沙发上的佟影蹙眉打断他,嫣红的小嘴翻着水光,“莫以诚,你大中午的跑到我家来就是为了跟我谈公事的?我生病了你知不知道啊,我有请假!你见过谁请假期间还需要工作的??”

莫以诚抬眸看她一眼,“啪!”得一声合上文件。

“我知道你生病,所以我只挑一些需要你看和签字的文件过来,这样也不行?”他冷淡问道。

佟影气得要命。

手里捧着的粥明明香醇美味,她却猛然放下,冷声道:“不吃了!”

NND,她佟影再金刚也是个女人好不好?是女人她就该有小脾气,平时在公司的时候忍辱负重不吭声,放个假难道还装?

莫以诚点点头,拿起文件:“那刚好,先处理一下公事等会再吃也可以。”

佟影清澈的眼睛里腾腾冒火,快被他气死了。

公事公事,一秒钟不谈公事会怎样?会阳痿吗?会早泄吗?臭男人!!

也­色­自脚。她没好气地拿过文件来看,抽出上面的笔哗啦哗啦签字,看着看着就认真起来,毕竟对待工作的态度装不出来。莫以诚这下便觉得功德圆满,坐在对面等着她签完就走。

佟影却早已看出了他的目的。

“哎,哎!”她伸出脚,在茶几下面踢他的脚。

莫以诚深邃狭长的深眸抬起,薄­唇­淡淡开启:“怎么了?”

“粥冷了,你去帮我热!”她抬起小下巴,有点蛮横地说道。

莫以诚习惯了她这样傲娇的模样,伸手探了一下粥的温度,抬眸:“冷?”

——那粥明明还有点烫。

“就是冷,我喜欢喝烫的,”她看了一眼文件,又拿脚踹他,“快去快去,厨房在你身后右边,去帮我热,不然我不看文件了!”

莫以诚心里的冷意顿时泛了上来。

——帮自己的女老板热粥??他这辈子还没有做过这种事。能把粥买回来给她已经是突破人类极限了,这个女人……简直有毛病。

他脸­色­沉了沉,看看她当真虎视眈眈等着他热粥的模样,压下小小的怒火,拎起她喝了一小半的粥来到厨房给她热。他几百年都没有碰过厨房里的东西了,现在再碰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算了,算了,忍一时,没什么大不了。

西装太热,他把领带和外套都脱下来丢在外面,只穿一件反袖式的浅灰­色­银光衬衫走了进去,扣子解开两颗,打开了小火,将粥倒进了锅里面慢慢热着。

佟影窃笑,倒在沙发上偷偷看他在厨房里的模样,那身材真的是一级­棒­,标准的倒三角形,两条腿也笔挺修长,小臂是健康的麦­色­,只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佟影拿文件盖住了自己的脸,只觉得脸红得不可思议。

咳咳……

好吧……去调戏一下他!

她把文件丢开,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厨房。()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十三)

莫以诚双手撑在案台旁边,看着小锅里面慢慢地冒泡,慢慢沸腾。从柜橱里面拿出一个大一点的汤匙,慢慢搅动着,不让那些粥太过粘稠。

只是某个瞬间,浓密卷长的睫毛下,那一双冷峻的深眸猛然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的神经异常敏锐,所以在那一丝悸动贴上他的后背之前,他薄­唇­冷冷地抿紧,一记狠戾的擒拿手反身将身后想要偷袭他的人狠狠拧住!接着只听见“咔嚓”一声骨节的错位断裂声,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啊!!”的尖叫,那人已经被他反扣着手腕死死按在了墙上!!

“……”佟影一瞬间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身体撞在墙上疼得呲牙咧嘴。

刚刚头撞上墙壁那“砰!”的一声,听得令人心悸!

莫以诚冷峻如冰的眸子颤了颤,呼吸丝毫没有紊乱,却在看到佟影的瞬间整个人彻底混乱了一下,脑海里像是炸开一声闷雷,震惊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她?!!

“啊……疼……疼疼疼……好疼啊……”佟影的手腕快脱臼了,哭着求饶,“你别激动,是我是我……你松一下,疼死我了……松开啊莫以诚!!”俗俗四四人。

莫以诚这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手掌凶狠的力道减缓,放松了下来。

佟影倒吸着凉气,靠在墙上揉着自己的手腕,顿时觉得没救了,那手腕上面一圈可怕的淤青,她低喘着哭起来,抬头就朝他吼:“你­干­什么呀你!!我不就是想偷偷进来看你煮得怎么样,谁叫你反应那么激烈的!你这个混蛋……我手腕脱臼了,断了断了!你赔我!!”

西装裤上又狠狠挨了她几脚,莫以诚冷眉蹙得死紧,被迫后退了两步。

扶住墙,他凝视着这个女人,又不能冷声跟她说话,只好压着脾气道:“你怎么样?”

“你自己不会看啊!你看看,都青了!!”佟影气得眼泪都飙了出来,伸出手腕给他看,“莫以诚你属什么的呀那么暴力……我现在手疼得要命,胳膊都不会打弯了,你还叫我签文件,我不签了,疼死算了!”

说完她整个人就蹲下来,把手腕缩进怀里面暖着,一口一口吸着凉气忍耐。

不是装,是真的疼,疼得要死了。

莫以诚凝视着脚下女人的模样,眸­色­冷冽如冰,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对付十几个壮汉都不成问题,更不要说是个毫无防备的女人。

她疼成那样喊出来也好,手腕倒是不会断,但是错位了是肯定的。

莫以诚缓步走过去蹲下来,好声好气道:“行了别骂了,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不拿!”佟影疼得小脸苍白,冒着冷汗,颤抖着不理他。

“拿出来——”莫以诚声调冷了几分,想想又不该用这种命令的口气,接着顿了顿,压着情绪缓声道,“我确定没断,不过你这样捂着很快会肿,错位了要赶快接上,懂么?”

“你也知道错位了!”佟影眼角带泪抬眸看他,不依不饶,“我不过就是进来看看而已,你­干­嘛对我那么暴力!有你这么对女人的嘛!!”

她气的是这个。

莫以诚凝视着她的头顶,看着一个跟往日高贵优雅,傲娇妩媚的模样完全不同的佟影,恍惚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忍住了朝她伸出手去的浴望。

叹了一口气,他解释道:“我不是对女人这样。”

佟影忍着痛,咬­唇­,抬起的眸子里有一汪清澈的委屈。

莫以诚继续道:“我习惯了,是条件反­射­。你以后要么光明正大从背后叫我,要么就发出点声音让我听见,这么蹑手蹑脚的我只能是这种反应,这次是轻的,下次我可能会下手更重,懂了么?”

佟影懂了。

其实她一开始就是这么猜的,她也知道一直跟着Joe那种变态身边的人不会正常到哪里去。可她就是疼得太厉害了,不骂出来不解气。

莫以诚摊开手掌:“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佟影犹犹豫豫,生怕他再来一次擒拿手,她这条胳膊非废了不可。

这么颤着,一条白皙中透着淤青的手腕放到了他手中,莫以诚试着捏了一下,她又疼得哇哇叫,试了几下就知道问题在哪里,他大掌托住那条手腕,低低道:“行了,起来,到客厅去。”

佟影抽抽鼻子,突然觉得诡异,问他:“莫以诚,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糊味?”

莫以诚身体一僵。

他当然闻到了。

刚刚小火开着一直没关,现在那粥早就糊了。

住没啊过。他赶紧起身将火关掉,看着锅里面有点泛着黑的粥,脸­色­也顿时铁青下来,端下来也不是,就这么放着也不是,拿过纸巾来擦擦手,没好气地丢在了一边。

“算了,”他低低叹,“我等会下去再帮你买一份。”

佟影蹲在地上,妩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喜悦的光,璀璨又夺目。

客厅里,落地窗打开,光线投­射­进来,温暖橙黄的一片。。

。“忍着点儿,忍不住就叫出来,知道么?”他抬眸,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

手腕被他握在手里,佟影小脸顿时碾过一阵令人窒息的红,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反正她觉得吧……这话说得……怎么这么暧昧……

咳咳……还忍不住就叫出来……

“哦哦哦,好,你来吧。”她佯装着正常,压下小脸的潮红,勇敢说道。

“别看。”莫以诚盯着她的眼睛命令。

佟影心情好得冒泡,手腕仿佛也不疼了,乖乖歪过小脸,不看就不看。

修长的手指握住那纤细的手腕,细细的一条仿佛只有骨头没有­肉­一样,血管都在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可见,莫以诚用指腹擦着红花油在上面揉抹开,看她微微倒吸着冷气缓和疼痛,接着在她毫无防备的一瞬间,“咔擦”一声清脆的响声,将她的骨头掰回原位!

“啊……”佟影一声尖叫生生憋在嗓子里发不出来,呼吸都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哽断,身体疼得抽搐起来,倾身倒向他,没有任何支撑地倒在他怀里面。()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十四)

莫以诚脸­色­冷峻,力道没有放松,修长的手指继续握着她纤细的手腕,攥紧,定格了几秒这样不容易再次变形。她颤得厉害,他就用红花油更重地揉捏着,把药­性­揉得散发出来。

“你别压着,”他垂眸看到她一直趴在他怀里颤着起不来,冰冷淡漠的嗓音好声提醒,“红花油蹭到身上很难洗掉,起来。”

佟影眼泪都飙出来了,颤抖着,压着哭腔蹦出几个字:“你、还、揉……”

她的手腕疼得都快抽搐起来了,这个男人看不到吗?!。

“揉了好得快,”莫以诚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璀璨的流光,淡淡道,“经验之谈。”

经验??

她含着满眸的泪水看他,这个混蛋,到底掰断过多少人的手腕了?

莫以诚修长的手指一僵,被她这一记水波荡漾的媚眸看得心悸了一下,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目光移开,此刻才敏感得察觉到两人的距离多近,姿势有多诡异。

——她整个人半趴在他身上,微微凌乱的发丝妖娆得铺散在他胸口,更加尴尬的事实,是她没受伤的另一只手腕,此刻正撑在他两腿之间,支撑着她的身体。幻幻,,情。

莫以诚抬眸看看窗外,脸­色­冷得发青。

松开手指,他的手掌里面也满满的都是红花油,维持着理智淡漠道:“起来。”

佟影纤细的眉一皱,不明所以。

莫以诚冷峻深邃的眸光扫过她的脸,落在她清澈的瞳孔里:“我说起来,剩下的你自己包一下就可以,两天内会好。”

佟影小脸垮下,可怜兮兮地苍白了一下,哑声道:“我手腕没力。”

“我手上不­干­净,”他脸­色­冷然,低沉的嗓音清晰缓声说道,凝视着她的眸,“不想蹭得满身都是,就别离我这么近。”

红花油刺激­性­很大,味道也很难闻,这女人不怕被熏死么?

佟影了悟,咬­唇­起身,仰着娇小纤细的身体倒在了沙发上。

莫以诚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俊脸终于不再那么紧绷,举着被红花油染得满是猩红的手走向了厨房。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这个女人唧唧歪歪谈起这些事情,他不应该是来这里让她签文件处理公事的么?

一边洗手一边抬起手腕看表,已经超过一点了,他没多少时间,得赶快回公司。

身后又传来了拖鞋的踢拉声。

“莫以诚,我进来了!!”佟影这次聪明了,在背后大声喊一次,免得他再条件反­射­。

恩,不错,学乖了。

莫以诚垂眸,低沉磁­性­的嗓音淡漠道:“恩,知道。”

可接着,半晌都没动静。

莫以诚这次压着神经过敏的反­射­,不让自己一时冲动再伤了她,可是这样动静窸窣缓慢的过程还是让他难以忍受,薄­唇­淡淡抿着,深邃的眸子里迸发出一丝冷冽敏感的味道。

可下一瞬,他就清晰体察到了。

因为一双玉臂已经清晰地从他腰侧探入,贴着他的腰轻轻从后面圈住了他。

佟影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后背,冒着在厨房里被他狠狠来个过肩摔的危险贴上去,双臂缠紧,再缠紧,最终纤长的五指轻轻张开,贴着他衬衫的弧线往上游走,最终以最亲密的姿势拥抱住了他,整个身体都与他颀长挺拔的身体弧线密密契合。

尽管过程缓慢,可这样的亲昵姿势,还是让莫以诚狠狠地僵在了原地。

他双手还是湿的,撑着洗手台,脸­色­铁青,浑身僵硬。

佟影清晰感觉到了他的僵硬,窃笑,脸埋入他的衬衫里面呼吸着他的味道。

半晌,他冰冷的薄­唇­轻启:“佟影,你在做什么?”

佟影虽然放肆,虽然承认自己在职场上是千年老妖,可是此刻的主动让她也红了脸,不好意思跟他说话,索­性­不理他。

——笨男人,看不出她在做什么吗?

莫以诚冰冷严峻的脸侧过一点,嗓音更加冷冽:“我问你在做什么?”

。腕么都你。佟影没好气:“你闭嘴!!”

莫以诚:“……”

她的脸继续贴上他的后背,妩媚的小脸闪过一丝冷意,冷意中又透着潮红,狡辩道:“好端端的你把我手腕弄成这样,好端端的让我受伤两天,好意思么?别动——”

她察觉了他意图,不让他动。

莫以诚身体愈发僵硬,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冷冽如冰的寒气,在瞳孔中汩汩流淌。

“恩……这就对了,莫以诚我是生意人,礼尚往来,我从不喜欢吃亏。今天就当是你补偿我,给我抱一下,抱得舒服了我自然就——莫以诚!叫你别动!”

她小脸涨红,忍着鼻尖的薄汗,又在背后踹了他一脚。

莫以诚胸膛里憋闷的冷冽已经忍到了极致,为了防止这个女人再撒泼,他索­性­真的不动。只是这样的姿势和触感太过难熬,他难以忍受背后她热热的气息吐在他衬衫上,还有身体的弧线……修长的手指扒着洗手台,分明的骨节微微泛白。

佟影咬了咬嫣红的小嘴,对他的表现也有一丝满意了。

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她紧紧抱住他,从背后抬起清眸凝视着上方他肩胛骨的紧绷,纤长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游离半晌,终于大着胆子轻轻探入了他衬衫两颗纽扣之间的部位,单薄的布料被她的纤手挑起,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探入进去……

触到了。

终于触到了。他的胸膛。

那皮肤居然是冰凉的,但是确实紧绷的,像是透着无限的力量和张力一般,她柔软的指腹在上面轻轻抚摸跳跃了几下,手感极好,接着便更往深处探去,依照着她浅薄的经验寻找着那个位置,终于,她找到了,那个微微tu起的嫣红小点……

佟影微翘卷长的睫毛闭上,也有一点怕,但是依旧大胆地,妖娆地按住那一点,轻轻地揉,半晌之后感觉硬了起来,指腹再轻轻掐住,捏起来辗转厮磨。

却不曾想,一只有着狠绝力道的大掌猛然紧紧扣住了衬衫里的那只放肆的柔荑!()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十五)

他手掌的力道极大,隔着衬衫简直要将她细­嫩­的手骨都捏碎!

“啊……”佟影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脸埋在他衬衫里疼得都快扭曲了。

莫以诚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一张俊脸苍白中透着铁青,额头上的青筋微微暴起,突突跳着,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着苍白,掌心扣住她的柔荑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则扣紧她的手腕将那只放肆乱摸的手狠狠拽出来甩开,转身,呼吸不稳面­色­铁青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佟影的手又被这强劲的力道狠狠甩在了旁边的铁锅把手上,“砰!”得一声很是凄厉。

“……”这下她被甩得贴上了后面的案台,纤长的手指立马肿了起来,红艳艳的一片,疼得说不出话来。

佟影是很少哭的,这次是生生疼得眼泪掉下来了一滴。

砸在了厨房的地面上。

那晶莹的一滴水垂直降落的场面,让暴着青筋的莫以诚眼皮也瞬间跳了跳。

“我问最后一次,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带着一丝猩红的眸凝视着她,切齿说道。

佟影当真没想到这男人会是这样的反应,拒绝就拒绝,犯的着三番两次伤人吗?!!她的两只手现在估计都废了,废了!疼……骨头里面钻心得疼!

。咬­唇­,死死咬着,快要咬出血来,佟影抬眸,水汪汪的模样看着他。

媚笑一下,她抬起骄傲的小下巴:“莫以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你居然还不知道?难不成你真跟Joe说的一样,还是处?”12074746

“什么?!”莫以诚俊眉紧蹙,质疑出声。

佟影小手疼得发颤,却强忍着,伸手撩一下额前微湿的刘海,笑得更加妩媚:“就是……处啊……”

下一瞬她就彻底知道错了,因为刚刚被甩在锅沿上的手腕瞬间就被他握住,已强劲到哽住人呼吸的力道将她狠狠扯入怀中!佟影只听见脑海里炸开“砰!”得一声,整个柔软的身体就撞入了铜墙铁壁般的怀抱,她鼻尖都撞疼了,没有支撑,只能七手八脚踩上了他的皮鞋脚背,还没来得及反应,腰就被紧紧攥住,后颈扣紧,她的头也被迫猛然抬了起来,迎上这个男人带着些许杀气的俊脸!!

“……”一时间呼吸错乱,佟影忍着快要尖叫出声的浴望,小手揪紧了他的衬衫。

“这么三番两次试探我,就是为了研究我到底是不是处,恩?”莫以诚冷笑,凶神恶煞般逼近她的脸。

佟影不敢说话,咽了咽口水,站都站不稳了。

“说话……”莫以诚屏住气息,眼眸里透着嗜血的杀气命令,冷笑连连,“我叫你说话!这么有胆子做,却没胆子跟我说实话,是么?”

佟影卷长的睫毛颤颤巍巍地垂下了,揪着他的衬衫在内心哀嚎——

错了,她真的错了,混蛋Joe,居然说他是个纸老虎,这哪里是纸老虎?他简直可怕得跟魔鬼一样!!

“……”她抬眸看他,觉得自己肯定下一瞬就被这个魔鬼彻底撕碎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OFbY。

深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底气统统端出来,佟影强忍着小脸的苍白,不让自己颤得太厉害,卷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不再挣扎,反而伸出柔软纤长的双臂踮脚轻轻缠绕上了他的脖子,鼻尖撞上鼻尖的瞬间佟影眩晕了一下快要摔下去,一次­性­的棉拖鞋端端正正踩在了莫以诚的脚背上,她蹙紧纤细的眉抱紧了他。

心脏狂跳,快要跳得把胸膛都震破了。

她睫毛缓缓颤着,压着嗓子里的­干­涸微颤,轻柔开口:“Joe的确是这么跟我说过没错,不过我跟他说……”

她又眩晕了一下,撞着胆子把樱­唇­送到他­唇­边,浅浅地吻了一下那清冷的薄­唇­,声音妩媚滴水:“我说我要亲身体验一下,才好下结论……”

剩下的字都像是被时光吞噬了一般,如烟雾,缭绕地紧紧揪住了心脏。

——她此刻,简直是拥住了一座冰冷的,却随时可以爆发的火山!

莫以诚深邃冷冽的眸子近距离盯着她,冷笑。

他是男人。

有血有­肉­,有冲动的男人。

不会感觉不到此刻她眸子里媚得快要滴出水来的柔光,不会感觉不到那踩着自己脚背的酥软的力道……还有正紧紧贴着他冰冷胸膛的,**蚀骨的柔软。

大掌伸出,扣紧她的后脑。

莫以诚深邃冷冽的眸子里迸发出一丝尖锐的光,抵住她的鼻尖,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想亲身体验,是么?”

佟影的勇气早就已经耗尽,此刻吓得宛若鸵鸟,眼里透着害怕,水汪汪地看着他。

莫以诚眼里闪过一丝猩红:“那我成全你。”

佟影一口倒吸的凉气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一声尖叫!

厨房里面,一阵锅碗瓢盆摔落在地的声音,清脆的声响很是吓人,光洁柔亮的案台瞬间被一只长臂清理­干­净,上面还有水渍,那一具颤抖着的女子娇躯就被放了上去。

她纤细的手腕还是淤青的,上面抹着殷红的红花油,胡乱挥舞抓挠,纤长的手指终于握住了洗手池边的水龙头,在一声尖叫中拧开。

“哗啦哗啦……”水声猛然炸开。

却阻止不了她嫣红柔软的­唇­猛然被狠狠侵占的事实。

莫以诚不管她是不是拧开了水龙头,也不管她是不是半条手臂都泡在飞溅的水花之中,只是狠狠掐着她的腰让她仰躺在案台上,大掌钳制住了她妄动的头,暴戾地俯首吻着她。河和河和化。

佟影能感觉到的,只有疼!

那清冷的薄­唇­,看起来冷冰冰的毫无温度,真正死死压下来吻的时候却带着残忍的狠戾,所过之处碾压出一串的疼痛,火辣辣的疼和热蔓延,哪怕是柔软的舌尖,也被他狠狠地攫获住,放肆地吸着,她舌根疼得发颤,灵魂都仿佛瞬间被吸走了一半。眸有影红。

“……”她仰头,纤细白皙的脖子展露无余。

莫以诚也眩晕了一下,因为身下人儿过激的反应,甚至一个深吻都能让她颤得不成样子……他却没空怜惜,修长冷冽的手指粗暴扯开了她的睡衣带子。

她吓得不轻,伸手去阻止,手腕却被抓住了死死按在头侧,吻得更深。()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十六)

——现在想逃?会不会晚了点儿?

莫以诚冷冽的眸子里猩红更重,不理会她的反抗,伸手将睡衣扯开!

佟影冷得瞬间哆嗦了一下,感觉到了自己大片的肌肤都暴露在他身下,小脸都吓得苍白,被他狠狠含吮着的舌尖溢出一串带着哭腔的呜咽。

。那宛若受伤小兽般的哀鸣,让莫以诚的脊背瞬间窜过一阵致命的快感。

他缓了一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别跟着沉沦进去,她湿冷的手指却在此刻覆上来,颤抖着推他,力道不大却能让他清晰感受到她的拒绝,莫以诚冷笑,心里愈发冷冽,捞起她的腰肢让她更往旁边躺了一下,佟影一下子尖叫出声!

水龙头里的水花依旧哗啦哗啦飞溅着,有一半飞溅到了她的脸上,贴着她的鬓发浇灌了下来。冰凉的水刺激着头皮,她顿时想躲,却一丁点儿都躲不了,只能被水淋得尖叫。

他冷笑,一身俊逸优雅地俯身下来,冷声道:“还敢这么惹我吗?”

佟影说不出话,被水呛住咳嗽出声,胸口剧烈起伏。

莫以诚眸子猩红了一下,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有些动容,薄­唇­冷冷抿着,大掌探入到她柔­嫩­的后背,“啪!”得一声轻响扯开了那黑­色­蕾丝文胸的暗扣,扯开,掌心狠狠蹂躏上了那将近C罩杯的柔软,佟影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被生生逼出了眼泪!

冰冷的水将她一张小脸冲刷得苍白可怜,她纤细的手腕狼狈地抓住了水龙头的管子,带着哭腔喊出三个字:“莫以诚!!”

他却冷笑,切齿道:“爽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接着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她满身冰冷的水,滴在他的衬衫上面晕开一片水渍,冻得皮肤也是冰冷得一颤,莫以诚却并不等她咳嗽着将所有灌进去的水都呛出来,攥紧她的身体狠狠抵在墙上,粗暴地吻上了她的­唇­。

“……”佟影呜咽着,在舌尖再度被他捕获的瞬间缩紧了肩膀,睡衣半边已经脱落,他健硕的身体压过来,冰冷的掌心狠狠揉着她最脆弱的领地,火辣辣的疼痛让两人之间变得滚烫起来,宛若冰冷的火,快要将她炸得灰飞烟灭。

“莫以诚我错了……我不要了……不要了……”

她被吓到了极点,哭泣,呜咽,求饶,挣扎……他却理都不理。

到处都是冰冷的,直到他在她嘴里尝到一丝滚烫的涩味。

莫以诚健硕的身躯,骤然僵硬了一下。

衬衫被水弄湿,冰凉的感觉让他清醒,他深邃冷冽的眸子睁开,终于能看到那一丝不同于水滴的泪痕从她剧烈颤抖的睫毛下溢出,一直蔓延到被他强势吻着的­唇­间。

他终于愣怔了那么一秒。

佟影努力偏过头躲开他的­唇­,被水淋湿的小脸苍白如纸,**的手用尽全力推开了莫以诚,自己也呜咽着踉跄了两下摔到墙上,站不稳,浑身颤抖着跌落了下来。

她急促喘息着,哭得咳嗽起来,狼狈地将自己的睡衣拉好紧紧裹住自己,不管地上脏不脏,缩在了厨房的角落。

莫以诚修长挺拔的身体被推得后退了一步,深邃冷冽的眸­色­褪去了猩红,长臂扶住了上空的壁橱,缓缓站稳。

偌大的厨房,只剩下水声,还在激烈地“哗啦哗啦”响着。12074746

莫以诚渐次清醒,脸­色­也渐次铁青下来,拳心攥紧,指骨泛白!

——Shit!!

——他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修长的手指缓缓攥紧再松开,手背微颤,他清澈冷冽的目光闪烁着,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强吻她时她剧烈颤抖的睫毛和躲闪的小舌,还有刚刚凶狠揉上去的时候那令人战栗的柔软触感……他拳心攥紧,简直想一拳狠狠砸上墙壁!

而冷眸扫过去,看到那个被水淋湿的小女人正缩在角落里,无声地哭。

之所以知道她在哭,是因为她后背那妩媚漂亮的蝴蝶骨正剧烈颤着,耸动地停不下来,一抽一抽,却死死咬着­唇­,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莫以诚缓步走过去,伸手将水龙头拧上。

整个厨房恢复了安静。

他眸­色­冷冽如冰,没再理会她,只是扯过毛巾来擦拭了一下沾满水的双手。

接着他缓步迈出厨房,走到客厅里,俯身,缓缓拿起她刚刚翻看过的文件看了几眼。

“啪!”得一声合上,丢在桌上。

再走进厨房的时候看到她整个人还是缩着,已经不颤了,双手抱着自己,一只手纤细的皓腕满是淤青和可怕的殷红,另一只手的指骨背面被磨破了皮,摔得红肿一片。

她太白,白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红肿都看起来很可怕。

莫以诚缓步走过去,蹲下来,优雅的袖口挽上去露出­精­壮的小臂,狭长冷冽的眸依旧没有温度,凝视着她,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抱歉。”

修长优雅的手指抬起,揉了一下眉心,有了一丝颓败感。

他继续哑声道:“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说完就起身,正午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窗子投­射­进来,倒影出他颀长完美的身形,他动作未停,脚步一旋就走出了这里。

下午两点。莫以诚准时出现在公司。

文件放在助理面前,他一身冷冽地往办公室走,低沉提醒:“能处理的就先处理,处理不了的自己去问佟董事长,我没有办法,就这样。”

助理看着那堆文件,很是惊悚。OFbY。

匆忙翻了一下助理却蹙起了眉头,叫着他的名字迅速追上他:“莫特助,莫特助!……莫特助你等一下啊,利远这份合同不能拖,人家没有款根本没办法动工,你快看看……”

“让他们等!!”莫以诚铁青着脸冷声说道。

一声低吼般的呵斥加上“砰!”得一声惊悚的关门声,助理被生生阻挡在了门外,也吓得后退了几步。佟颤得人。

虽然说知道这个莫特助脾气不是很好,但是像今天这样发火,还是头一次。

旁边的一个小职员却歪了脑袋过来,拽拽助理的袖子:“我说姐姐,莫特助这是出去打架了么?”王阶王阶游。

——他­精­致的衬衫上嫣红如血的一片,袖口还湿透了,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十七)

助理蹙眉:“不会啊……他明明是带着文件出去,让董事长签好了字回来的,怎么可能去跟人打架?”

小职员眼里直冒星星,脑海里转着圈圈,却闭嘴不说话。

助理顿时惊悚了,压低声音道:“难道,他是去找董事长打架了么?”

小职员郑重其事地凝视着她,拍拍她的肩膀,凝重地点了点头。

整整一个下午比上午还要忙碌,莫以诚在偌大的公司里面团团转,几乎快要将中午的事情彻底忘掉,只是每次快要遮掩过去的时候就清晰闻到从领子里透出来的,一股淡淡刺激­性­红花油的味道,弄了半天还是弄到了身上,也顺便搞得他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

。桌上的内线电话很快响起。

“喂?”他回神,深邃的双眸散发着清亮的光,­精­神已经集中起来。

里面一个低沉苍劲的嗓音道:“……你给我转佟佟的办公室。”

佟佟。

莫以诚翻着文件的手指停下,眸­色­闪过一丝冷冽,不晓得对方是谁,但还是沉声礼貌道:“她暂时不在,你明天再打,或者留个回拨的电话我转交给她,这样可以么?”

“她不在?”对面的嗓音微微凝重,透着一股肃穆。

“不在。”莫以诚清眸垂下,继续看文件。

“那就算了,”对方倒也没再纠缠,沉声缓缓道,“等她到公司上班你跟她说一声,周五晚上叫她回家吃饭,知道了吗?”

那微微苍老却透着沉稳的嗓音,让莫以诚动作顿了顿。

他懒得猜对方是谁,半晌轻轻吐出一个字:“嗯。”

等对方挂了电话莫以诚才微微有些犹豫,他后悔答应这件事了,这种看起来像是她的家事,难道他这个特助还要管?

时针指向六点钟,已经临近下班。

修长的手指在眉心处重重揉着,半晌还是没能将脑海里那些水花四溅暧昧灼烧的画面揉散,他冷峻的眉微微蹙着,最终还是掏出手机来拨打了那个号码。

“嘟……嘟……嘟……”

手机里面的嘟嘟声响了很久她都没有接起来,莫以诚的眉越蹙越深,修长的手指犹豫般摩挲着手机机壳,几乎想就这么算了,她不接就当他没打过吧。情裁情裁幻。

可就在他想要挂掉电话的那一瞬,手机接通了。

“喂?”她跟平日里丝毫没有异样的声音传了过来。

莫以诚顿了顿。

“说话,我知道公司信号好得很!”佟影清脆的嗓音跳跃着,轻柔动听。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散发着耀眼的流光,薄­唇­轻轻贴住听筒:“……还好吗?”

佟影秀眉微蹙:“什么?”

真不知道,她是真没听清楚,还是装着没听清楚。

莫以诚冷冽的薄­唇­淡淡抿着,没做声,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没事。有人打电话给你,要你周五晚上回家吃饭,我转告一下。”

“哦,”她淡然应下,又问:“没别的了?”

“……没有。”他冷眸凝视前方,淡淡说道。

佟影点点头,在对面打了个响指:“那我知道了,你继续工作吧!我明早上班,那些紧急需要处理的文件你整理好放我桌上,晓得了吗?”

莫以诚点点头,不做声。

佟影妩媚笑着:“Goodboy,明天见!”说完她果断掐了电话。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异样。

莫以诚缓缓将手机从耳边移下来,眸子里流光辗转,晶亮闪烁。他攥紧了手机,修长的指骨缓缓抵住薄­唇­,想不清楚对面的佟影是什么样的动作表情。

——她这么快就没事了,是么?

莫以诚冷峻的眉微微蹙着,垂首,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烦躁失落。

在她的麾下呆久了,自己居然也变得这么有毛病起来。OFbY。

翌日清晨,银­色­的宾利甩过一个弧线停在公寓楼下。

佟影踩着高跟鞋,脚步有些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过来,打开门坐了进去。

“清甫区茂阳大厦,一层会展大厅,快!”她嫣红的­唇­微微低喘着,冒着微热的汗说道。

莫以诚冷冽的眸扫过了手表上的时间,薄­唇­吐出几个字:“要多快?”

“越快越好!”佟影歪过清透漂亮的小脸看他,“你资料带了吗?”

“你说竞标案的资料?”

“对!”

“在Coco那儿,她半个小时前已经赶过去了。”他淡淡道,顺手发动了车子。

“那就好!”佟影松了一口气,对着车镜扫了一下自己的容颜,轻轻咬­唇­,“该死的瑞华,害我请个假都休息不好,什么时候竞标不好非要在今天,小心集体掉厕所……”

她说得微微切齿,诅咒着最大的竞争对手公司。

莫以诚清冷的眸朝着她的方向扫了过去,刚想收回目光,却敏锐地看到她左手手背上粘着一块白­色­的胶带,里面的纱布还微微渗血。

车子驶向公路,他薄­唇­冷冷抿成一条线:“……你手怎么回事?”

正撩着刘海的佟影一怔,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蹙眉,将上面的胶带撕下来,攥成一团从车窗丢出去:“昨天吊完点滴忘记扯了,那个小护士一时紧张打得跑针,后面又水肿半天,真不知道是怎么拿到资格证的……”

“你为什么要去打点滴?”他冷冷打断了她的话。

佟影的动作僵了一下,不想理他,撩了一下发丝靠在副驾驶座上,动都不动。

细碎的阳光洒进来,照着她卷长微翘的睫毛和嫣红的­唇­彩,小脸光彩照人,明艳无双。她若是生气,若是冷漠,若是悲戚……都好。

可她偏偏这幅样子,不理人,他就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修长的五指攥紧了方向盘,指骨因为用力微微泛白,银­色­的宾利在马路上风驰电掣般开了过去,惊得路边的树叶都轻微哗啦作响。

茂阳大厦——

到了。

“你吃过早餐了吗?”看她下车,莫以诚蹙眉,猛然问出了一句。

佟影拿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早餐?那是什么东西?

她摇摇头:“我几百年都不碰早餐了,你快点下来别啰嗦。竞标团队是我带的,这次我是主打,可下回就不一定了!你好歹学点经验,下回直接替我上!”

“你有病么?”莫以诚也下车,冷眸抬起凝视着她,“我只是助理,替你解决琐事就可以,真正拿主意的事情轮不到我来Сhā手,你手下养那么多总经理都是吃­干­饭的么?”

——偌大的公司,她一个顶级的董事长在最高层撑着,手下没几个­干­将难道就一直这么­操­劳下去?这样的公司也早晚会垮。

佟影也凝视着他,半晌,妩媚至极地笑了笑。

轻柔的眸光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将他从头扫到脚,柔声道:“我是有病……我要是没病,我怎么会看上你?”

那清亮的眼眸里,迸发出一丝尖锐耀眼的光,直逼向了他的灵魂。这个世界上有才能又恨­干­练的男人多得是,可她佟影看上的,从来就没几个。

莫以诚几乎浑身一僵,俊逸冷冽的脸散发出一丝铁青的味道。

高跟鞋轻轻点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笑容妩媚动人:“走了!”

……闷­骚­男。

她在心里轻声嘀咕。

茂阳大厦的光面设计让整栋楼都散发着细碎高雅的柔光,偌大的楼层之下,一男一女光鲜夺目地一前一后走进这一栋大楼里面,灼灼耀眼。

谈判场上,莫以诚终于清楚地领教了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气场强大,势头猛烈。

佟影完全是以压倒­性­的优势生生盖过了瑞华的锋芒。

“我们最后再来看一下贵公司企划案上面的声明条款——”一道清冷逼人的女声回荡在偌大的会展厅里,纤长的手指抽出一张纸来扬了扬,尖锐带着杀气的眸光扫向对方,“第十页第三条,若是因施材问题导致工程暂停或者项目取消,贵司会责令材料供应厂商方面全权担负责任,为此次工程项目作出担保和赔偿……”

佟影妩媚地笑了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一旦工程暂停或者取消,那么贵司承担的不过就是中间人的责任,政府损失无可估量,材料厂商能够给予的赔偿又是多少?我再退一万步说,周总,就算能够抵偿,那么整个帝都建设规划难道还要因为这一次意外事故而暂停或者改动吗?上层没有义务来听我们的解释和负责与否,帝都要的只是结果,懂吗?”

对面的周总脸­色­酱紫,拍了一下桌子就想起身辩驳:“你……”

“安静。”对面市政规划的领导沉了脸,命令道。

半晌死气沉沉的安静过后,领导推推眼镜,拿起桌上的文件,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了竞标的结果。佟影一张漂亮的小脸清冷紧绷着,却在听到那消息的瞬间突然笑起来,周围爆发出热烈的尖叫欢呼声,整个公司的人都带头鼓起掌来。

那笑容,傲然全场。12074746

莫以诚坐在最末的椅子上,清晰听到了宣判结果,也将这个女人的耀眼夺目深深纳入严重。说实在的,这些谈判场上的技巧他跟着Joe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次只算是小风小浪。

只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就能做到如此地步,着实不易。

他修长挺拔的身影起身,深邃冷冽的眸扫向她的方向,见她已经被员工围起来,笑闹着决定了晚上庆功的地方和方式,喜庆的氛围将人紧紧包裹了起来。

“晚上七点半在金鹏大厦,有庆功酒会,对,你告诉大家都要去,统统不许找借口!”佟影娇声命令着,甜美的嗓音听的人心悸,“好,就这么定了!”

车上,她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心满意足地抿着笑在副驾驶座上闭眸休憩。

恩,真是功德圆满。

长去上笑。“哎,你也要去,听见没有!”她闭着眼睛,笑容甜美,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莫以诚感觉到肩膀上的那一下酥麻,没有吭声。

半晌,他冷冽的嗓音才飘过来:“庆功酒会,你又免不了要喝酒了是么?”

——她是今晚的主角,指不定又会被灌多少。

纤长的手指抬起,在空中摇了摇,佟影甜美笑着:“不。我不会呆到最后的。”

莫以诚眼皮跳了跳。

卷长微翘的睫毛轻轻抬起,她像是睡了一个慵懒的午觉一般朦胧地看着前方,华灯初上,她叹息着道:“今晚你们玩,我过去罚酒三杯就走了,晚上跟医生有约,推不了。”

接着看向他,“哎,你到时候把车给我留下,听到没有?”

莫以诚深深蹙眉,有一种想要踩急刹车的冲动。

他强忍着,最终却还是无法忍住,到街道比较宽敞的时候将车拐到路边树荫下面,踩着尖锐的刹车猛然停了下来!!

“……”佟影被狠狠勒了一下胸部,从迷蒙的梦里骤然醒来,美丽的双眸泛起一丝疼痛。

安全带回弹,她被猛然摔回座位,呼吸都紊乱不定。

一股委屈泛上来,她蹙眉喊道:“莫以诚你又­干­什么?!”

旁边的莫以诚脸­色­冷冽铁青,神情很是难看。

他不说话,佟影也拿他没有办法,委屈的双眸瞪了他一眼就收回来。真是的,不想开车算了,她懒得管,正好在路边看看夜景休息一下,权当放松了!这个死男人。

半晌之后莫以诚气息里的冷冽再也忍不住,冰冷地吐出几个字:“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摧残自己下去,是么?”

佟影眼皮跳了跳。

她扭过小脸,睫毛微颤,扯出一抹轻笑:“我怎么摧残自己了!”

这男人,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一点?

可下一瞬,她纤长的胳膊猛然被一只大掌狠狠扣住,凶狠地按在了座位上,他健硕挺拔的上身宛若黑雾般越过座位的间隙猛然探身过来,双拳攥紧抵在了她身侧。

那清俊魅惑的眉眼,也骤然冰冷逼近。

“佟影我告诉你——如果你想要借着这么折腾自己的机会让我一起跟着难受,那恭喜你你做到了!”他眸­色­冷冽如冰,薄­唇­切齿吐字,“……可你就想一直这么下去是么?”

“……你多少岁了?你的年轻美好还够你透支多少年!身体不舒服是不是?那我告诉你活该,你他妈自找的!”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猩红,切齿吐出最后一句话:“你还要什么医生?医生救得了你的身体……可是救不了你的脑子!”()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十八)

佟影被骂的一愣一愣,清透妩媚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骂过她。

她清澈的眸光闪烁着,气得想死,可又不想对着他这么凶神恶煞的眼神,小手搭上了车门把手就想拧开门下车,车门刚打开一只大掌就伸了过来,强势地攥住她的手“砰!”得一声将车门关上,震得她弹跳了一下,呜咽一声,头皮都发麻了。

“……”这下,佟影蹙眉更紧,看他的目光也更加畏惧!

“你想做什么啊…………莫以诚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气得喊道。

“你最好给我乖乖坐在这里别动!”莫以诚的脸更加凶神恶煞,斩钉截铁的声音听得佟影一个哆嗦,吓得当真怔在原地不敢动了。

他眸子冷得发青,修长优雅的手指拽过安全带来将她身体收紧,佟影疼得缩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他的手拍上了中控锁,让她再也不能随便中途下车,健硕的身影这才收了回去。动想以莫。

挂档,启动,车子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开始前行。

莫以诚薄­唇­冷冷抿着,那一股怒火降下来,冷冽缓声道:“你跟医生约的几点?”

佟影一怔,长长的睫毛下眸光水汪汪的,一片委屈。

你管我约的几点?!

她没好气,伸手不断拧着车门:“我不知道!你最好别管我,我跟他们说好了我会去酒会的,随便你去不去,反正我要去!”

莫以诚咬牙切齿:“我问你几点?”12078356

佟影这下也急了,扭脸没好气道:“你管的着吗你!”

。可下一瞬她就又怔住了,因为他那只手从方向盘上移下来,准确无误地朝着她掌心里的手机探去,佟影一个不留神就被他抢去了一大半的手机,她反应过来立马回抢,却不曾料到他动作那样迅猛有力,直接将抢到的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修长的指腹点开了解锁键。

平稳朝着灯火阑珊街道上行驶的车子里,手机屏幕灯光倏然亮起。OG8c。

“你……莫以诚!”佟影气得小脸都红了,扑过去想把手机抢回来。

莫以诚却冷冷别开健硕的身体,手掌控住方向盘,迅速打开了她手机里面的“待办事宜”,清晰看到了她今晚的记录——人梅顾白俗。

“Doctor•Charly,晚八点半,夜佟会馆。”

好,很好。他知道了。

女人的手还在揪着他的衬衫想把手机抢回来,莫以诚眸­色­冷然优雅,直接将手机重新抛回了她身上,径直改变行驶方向,在GPS上找到所谓夜佟会馆的位置,平稳而迅速地开去。

佟影看看自己被打开的手机,还有紧闭的车门,怒火更盛。

“你……莫以诚你简直有病!!”她小脸涨红,把自己的手机狼狈地收起来,含恨怒骂,“你居然私自改变我行程……你居然敢私自改我行程!你还敢把我锁在车里!!这是我的车啊好不好!你是怎么当助理的?我要辞退你,我绝对要辞退你你死定了!……莫以诚!!”

整整十几分钟,她都在车里撒泼胡闹,急得鼻尖都冒汗。

可身旁的男人宛若坚固的磐石,没有一丝动容,修长的手指握紧方向盘,一只手背抬起轻轻蜷住抵着薄­唇­,眸子深邃如海,冷峻得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夜佟会馆。

到了。

莫以诚冷眸扫了一眼这家会馆的名字,心里闪过一丝诡异,却没有放在心上,中控锁打开,对着旁边气得要死的女人道:“下来。”

佟影冷冷瞪着他,一动不动。

莫以诚优雅的手扶着车门,也看出了她小小的怒火和别扭。

他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流光,“砰!”得一声将驾驶座这边的车门关上,绕到了另一边打开车门,那小女人脸冷冰冰的,妩媚妖娆中透着一股杀气,瞪着他,居然让人看得有几分心悸,深邃的眸也瞬间恍惚了一下。

“下来。”他再次淡淡命令。

佟影小脸冷得可怕,妖娆地冷笑了一下,柔声问:“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莫以诚清亮的眸没有半点涟漪,凝神看她。

她轻轻探身出去,紧盯住他深不可测的眸子,嫣红发亮的小嘴缓声吐字,认真而冷冽:“莫以诚我告诉你,我给你机会嚣张一次,可也就这一次而已。你以下犯上,罪名已经摆在这儿了!你就等着收到自己的辞退函吧,我要辞退你,绝对的,绝对!”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鞋下车,­精­致的妆容在夜­色­下更显妩媚妖娆。

褪去在今日谈判场上的锋芒毕露,她绝对是尤物一个。

莫以诚退后一步,看着她恨恨地撞过自己的肩膀才擦身而过走向会馆里面,深邃的眸子泛起一丝异样。而至于为什么异样,他也说不清楚。

会馆上面,那个优雅别致的“佟”字不停地闪耀。

他清亮的皮鞋旋转过一个角度,随着她的步伐走了进去。

偌大的大厅里,她娇小的身体陷入棕­色­的沙发,宛若睡美人一般轻柔小憩。

­精­致的黑白套装,窄窄的一字裙包着臀部。

莫以诚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凝神看她,久久移不开目光。

他没注意到自己看了她多久,甚至凝神注意着她睫毛的颤动规律研究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着,中途有侍者过来问他要不要点餐,他想了想只点了两杯冰水,在会见医生之前最好是不要用餐,哪怕过后再吃也是一样。

八点二十,一行人准时跨进会馆。

莫以诚远远就看到了那个蓄着胡子,提着医药箱的白衣男子,金发蓝眸,似是已到中年的模样。这应该就是Doctor•Charly。

莫以诚起身,挺拔健硕的身体走到佟影面前,俯身下去,双臂撑开在她两侧,修长的手指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脸:“醒醒,医生来了。”

佟影被弄醒,很是不适,可是当柔媚的眸子惺忪睁开,看到的莫以诚难得一见有些温柔平和的脸,她心脏都停跳了一拍,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Charly已经到了。

她赶忙起身,鞋跟被绊得踉跄了一下,蹙眉扶住莫以诚的肩膀才没摔倒。()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十九)

莫以诚深邃的眸扫过来,与她还有些惺忪朦胧的媚眸对上。

不知怎么的,心里闪过一丝致命的酥软。

他脸­色­微微冷冽地沉下来,垂眸,从她身边退开。

Charly迈着稳健的步伐而来,看到佟影便绽开笑容,上前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在她脸上礼貌地亲吻,那一口一个甜蜜的“honey”让莫以诚再次见证了国外的教育是多么开放,国外的男女又有多么不加忌讳,亲热起来丝毫没有掩饰。

他只是伸手出去跟Charly医生握了一下手,便礼貌坐下。

医生和病人之间探讨私密病情,其他人等没有围观的权力,莫以诚只好起身在偌大的会馆大厅里面闲逛,但保证那一对谈话的男女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能看到Charly正在帮佟影测血压,也很专业地用拇指按压她的太阳­茓­询问她细微感受,莫以诚浅薄的医学知识无法猜出他们在讨论什么,心里微微烦躁。

修长的手指从裤袋里掏出打火机,将细长的烟叼在嘴里,侧首擦燃火苗。12078356

“先生——”一个女侍者看到了,赶忙走过来轻声叫道。

莫以诚深眸抬起。

“先生对不起,”女侍者礼貌浅笑着,礼貌地微微颔首,“我们会馆厅里面谢绝抽烟,请您去卫生间或者门外,都有吸烟处的,但请不要在这里好吗?”

这里不许抽烟。

莫以诚看了看洗手间,距离这里不过百米的距离,他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凛然的流光,又扫了佟影一眼,将打火机收入掌心,薄­唇­轻声吐字:“抱歉,我没看到标识。”

女侍者浅笑颔首:“没关系的。”

接着便礼貌退开。

没办法排解心理的烦闷,他眸­色­冷然,只好继续等。都开着佟。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Charly才起身跟佟影握手,表示谈话和会诊已经结束,Charly的表情并没有来时那样舒畅,苦笑着,拍着她的肩膀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项给她。

佟影笑得甜美,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没看到,莫以诚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我得走了宝贝,下次如果有时间的话欢迎你到我的研究室来找我,我们可以做个系统的检查,”Charly抬手看看表,耸肩道,“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注意下自己的饮食和睡眠规律,还有就是不要酗酒,这也是一种瘾,沾染上了很难戒掉的。”

佟影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笑得妩媚动人,在答应别人事情的时候总是比什么都爽快。河面花尚化。

Charly跟身后的莫以诚点头示意了一下,带着自己的团队起身离开了。莫以诚凝视着他的背影,淡淡道:“他都说什么了?你身体哪里不对劲需要他这么费心彻查,恩?”

那话里的关心很淡,淡到几乎让人听不出来。

佟影始终浅笑着,等到Charly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妩媚地看了莫以诚一眼,冷笑一下坐回沙发,娇小的身体陷入棕­色­的厚实中,妖娆得捞起身边的一杯酒送到­唇­边轻啜一下,这才开口:“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今晚是最后一晚当我的特级助理了,好好珍惜吧……”她抛了个媚眼,浅笑嫣然,“明天你就没有这种荣幸和机会了!”

她早就决定了,要辞退他,看他还敢不敢跟她叫板!OG8c。

佟影打着心里的小算盘,却不料第二次把酒杯递到­唇­边的瞬间就被一只大手抢去,她错愕,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莫以诚的身体压下来,带着浑身的冷冽气息凝视着她,将她逼入死角。

“还敢喝酒,是吗?”他冷冷道,“你是不是不要命?”

佟影尴尬地怔了一下。

纤手抬起撩了一下刘海,她嘀咕道:“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说完这句她又微微蹙眉,清眸凝视着他,开始气不过:“你­干­嘛又管我?!莫以诚,我都说了你明天就再没有机会替我做事了,你还不收敛!你是不是要我现在就辞退你!!”

“你以为我在乎?”莫以诚也冷冷抛出了一句。

“……”佟影顿时语塞,清澈的眼睛瞪得很大,小脸憋得一阵红一阵白。

“你以为我就这么喜欢当你的助理?”他深邃的眸子里溢出冷冽的寒光,薄­唇­冷声吐字,“你要的不过就是个贴身的跟班,是个人都可以做,犯的着偏偏用我莫以诚?——我再退一万步讲,佟影,你有把我当下属看么?还是你对身边的所有下属都可以这样三番两次地勾搭,还不惜赔上自己的贞洁?我是不是太荣幸了些?”

她之前所有做的那些事,如果他感受不到,那他就是笨蛋了。

可现在,如果她还想这样拿腔拿调地用上司下属的身份来压他,那她也错了。

佟影慌了。

。她想不清楚,明明一开始用尽手段耍不要脸的人是她,怎么现在反倒轮到这个男人对自己逼问连连?她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想拿过酒来继续喝,奈何他的手紧紧扣着杯子,她动都动不了一下!

“莫以诚,你……”

“我以下犯上是么?”他眸­色­冷冽如冰,“我就犯了,又如何?”

“……”佟影顿时更慌,长长的睫毛被水汽打湿,不断剧烈地颤着,像是无法抵达那一股铺天盖地而来的浪潮。

她这是怎么了?敢光明正大地勾搭人家,却没胆子承认么?

好……她承认了,承认了还不行吗?她就是欺软怕硬,惹得起她就惹,惹不起,她跑还不行吗?

“佟佟……”一道苍老稳健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佟影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如蒙大赦!!

她汗湿的小脸抬起,瞪了莫以诚一眼迅速将他推开,起身凝视着身后拄着一根拐杖缓步而来的中年男子,小脸上的傲娇和冷冽顿时融化,小跑了过去。

“爸爸!”她轻叫了一声,跑过去抱住了那中年男子。

鬓发微微苍白,却残留着应有的绰绰风姿,男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背,眸子里闪过一丝浑浊,凝视着她身后出现的,高大俊逸的男子,沉声道:“佟佟,这是……”()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二十)

莫以诚优雅起身,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探究的光,思索了一下便在电光火石之间理解了一切的来龙去脉,脸­色­缓缓沉了沉。

“……”佟影怯弱起身,回头看看他。

“那个……这是我公司新来的助理,我在这里跟Charly医生见面,他顺便跟着过来的。”她小声解释,乖巧温顺,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嚣张。

这一下,莫以诚终于能相信原来现实中有那么一种女人,真的是千面妖­精­。

不同的人面前她有不同的媚态,却每一种都撩拨人的心弦。

既然已经提到了他就不能不过去,他优雅稳健地走过去,将浑身冷冽犀利的锋芒收起来,对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道:“佟先生。”

佟父的眼睛亮了一下,缓缓垂眸扫了这个男人一眼,拿一种研究古物的目光研究着他。

“爸爸你怎么在这里啊?”佟影有些受不了父亲专注打量的目光,鼻尖上微微渗出薄汗,抱着他的腰娇声问道。

佟父的目光这才缓缓收回,满眸疼惜凝视着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不是听说你要来,爸爸才过来的?你这个大忙人啊……倒是比爸爸还忙,见你一面还得跟你这助理预约一下是不是?恩?”

“哎呀,爸爸……”佟影不好意思了,抱紧他,撒娇道,“我不是都答应您周五晚上回去吃饭了吗?我肯定会回去的,你就不要取笑我啦。”

佟父开怀地笑了笑。

“那你周五晚上回去,我叫你阿姨给你烧你喜欢吃的菜,好不好?”

“好好好……”12082574

“你也把工作偶尔放一放,不想做了就回家,爸爸难道还不养你吗?来跟我说说,今天医生又警告你什么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睡觉……”

“没有,医生说我好着呢,哪里都好……”

偌大明亮的会展厅里,莫以诚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眼看着这个妩媚妖娆的女子化为娇小可爱的小女儿在父亲怀里撒娇邀宠,那温馨的氛围似乎将整个大厅都笼罩了起来。

佟父最终拍了拍自己小女儿的肩膀,带着深意看了莫以诚一眼,沉声道:“爸爸知道管不住你啊……你自己要好自为之,知道吗?自己不懂得疼自己,就找个会疼人的在身边,这样也好……知道了吗?”

佟影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爸爸我扶您回棋室吧好不好?您去找我周伯伯好好下几局,别老担心我了……”

莫以诚侧身,让他们过去,脚步微旋,凝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眸光渐次深邃。

半晌之后佟影终于出来。

她手掌在脸上扇风,降低着小脸灼烧的温度,抬眸看了远处的莫以诚一眼,只看一眼就魅惑横生,妩媚欲滴,赶忙又收回目光来,想起爸爸刚刚交待她的话,小脸有是一阵滚烫。

“行了我事情都处理完了,你送我回家吧。”她小跑站定,讷讷说道。

卷长的睫毛抬起,她注意到他丝毫未动,秀眉蹙起来:“喂,送我回家啊!”

莫以诚沉吟着,薄­唇­淡淡紧抿,没有说话。

修长的手指紧了紧掌心里的钥匙,他没有再问什么,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子跟道道。

佟影莫名其妙,只好踩着碎步,起身跟上他。

一路无语。

车顶上面橙黄­色­的小灯温馨地亮着,照耀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更显冷峻魅惑,他的手指轻轻蜷着,指骨淡淡抵着薄­唇­,动作优雅而魅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佟影看一眼,睫毛就簌簌地颤,清澈的眸光媚得滴水,轻咬下­唇­,扭脸看着窗外闪过的细碎霓虹,躲闪着,抵挡着他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魅力。

“你家世看起来不错,为什么会想到要自己出来创业?还经营那么大一家企业,不累么?”他薄­唇­轻声吐字,缓缓问道。

她轻轻叹气:“家世又不是我决定的,我没安全感,我就要自己辛苦赚来的东西,握在手心里才舒服。”

“那现在呢?你也算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了,舒服么?”他透过后视镜扫她一眼。

她小脸白了白,托腮,咬­唇­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我还没赚够,所以我还是觉得不满足,不过忙一点也好,我不喜欢空虚的生活,会闲得发慌。”

“你现在空虚?”他捕捉到了关键词。

她小脸顿时潮红,小脸更扭向窗外,小声嘀咕:“关你屁事……”

莫以诚手握着方向盘,脸­色­沉沉,深邃的眸子浮起了一层细碎耀眼的光点,渐次散开。

车子停在了金鹏大厦楼下。OHee。

佟影一怔,觉得诡异起来,看看他:“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她今晚定了这里的一整个楼层给公司员工happy,他刚刚死活不让她来这里,现在怎么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

“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至少在这里垫补点儿,庆功会应该还没结束。”莫以诚淡淡说着,修长优雅的手指搭在车门把手上,带着一丝魅惑的冷然下车。而旁边副驾驶座上的小女人显然并没有反应过来,清澈柔亮的目光迷迷瞪瞪的,缩在座位上不知所措。莫以诚在银­色­的宾利之外淡漠如水地凝视她一眼,挺拔的身影缓步走来,打开了副驾驶座。

眸­色­冷冽,解开安全带,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下来。

佟影依旧迷糊着,不知所措地被他扯着胳膊,锁了车,往大厦里面带。

那柔凉的手指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道,拽人的时候没个轻重,有点疼。佟影踩着小碎步跟上,蹙眉,一手伸过去掐着他胳肢窝底下,将前面这个挺拔的身影掐的生生蹙起眉来。自伯周兴南。

莫以诚缓下脚步,冷冽回眸:“你­干­什么?”

。佟影小脸泛着迷离的嫣红,歪过头清脆说道:“你是不是很少跟女孩子接触?莫以诚,女生跟男生的受力感从来都不同,你这么拽着我,我胳膊不断也残废了!你以为你是在拖母猪还是拖女人?!”

这男人,很明显就很少跟女人接触,连最基本的怜香惜玉都不懂。

莫以诚英俊魅惑的脸,顿时有些铁青。

——他以前的确没注意过这点,不过现在想来的确是有点问题……他力气过大了么?

修长的手指松了一下,看了看,果然把她白­嫩­的肌肤攥出了一圈嫣红,他眸­色­沉了沉,指间的力道松了一下,抬眸缓声道:“这样呢?”()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二十一)

柔凉的肌肤与她相触的感觉,很清晰很诱人,佟影一张小脸顿时变得有些潮红,滚烫的热度缓缓发散出来,她柔媚滴水的眸子散发着明艳的光芒,嫣红的小嘴吐出几个字:“还好!刚过关。”

——当然,如果不是这么拽着,能拉着她的手走路就更好了!

莫以诚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冽­阴­鸷的流光,也尴尬了一下,觉得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他修长的手指索­性­缩回去Сhā入裤袋,压着心底的尴尬和无措冷声吐出几个字:“你自己走。”

说完他退后半步,脚步一旋朝着大厦里面走去,笔挺健硕的身影透着一股冷峻的迷人。

佟影咬­唇­,盯着他的背影,微微含恨。

真是不解风情男人!早知道就不提醒他了。12082574

她揉了揉自己被弄疼的胳膊,忍着饥肠辘辘,踩着小碎步跟上他。

他们定的楼层在十一层,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之后只听见能将整个楼层都震撼的声浪铺天盖地地席卷了他们,里面的尖叫声音乐声喧闹声覆盖了一切。

莫以诚被这样喧闹喜庆的场面弄得倒退半步,眸­色­­阴­沉深邃,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彩带到处飞,啤酒泡沫也在半空中飘,连庆功蛋糕都抹得到处都是。OHee。

伴随着他们的出现,整个楼层爆发出一连串惊喜的尖叫。

“佟姐!!”

“哇,是佟姐来了!!”

“欢迎欢迎!!啤酒呢啤酒呢?快点拿出来!”

“快点过来啊,我们今晚的主角终于登场了,佟姐来晚了!!罚酒,罚酒!!”

喧闹的声音几乎快要将莫以诚的耳膜都挤爆,他冷冽的眸垂着,强压着心里的躁动跟随在佟影身后,垂眸看一眼,她倒是惊喜得很,笑容嫣然貌美如花,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一片。

一群人哄闹起来,上前将她团团围住,几乎将莫以诚挤到了旁边。

他眸­色­冷峻如冰,薄­唇­淡淡抿着,眸子里只容纳了那么一个人。

有人开始拿蛋糕乱抹,佟影来得晚,自然不能幸免,顿时脸上胳膊上被抹得尽是­奶­油,她娇嗔的怒骂声清脆响起:“好啊你们……啊!你还抹!今晚没办法回家啦!!”

哄笑声,宛若涟漪般在湖面上荡漾开来,撩人心弦。

如果只是这样闹的话也还可以,莫以诚看得出她还算开心,跟着这群员工疯闹在一起她完全没有一点架子,那些人也应该更喜欢这样平易近人的她。可半晌他就察觉了不对劲——来得晚了自然是要罚酒,有爱玩闹的男同事灌了满满的香槟过来,大大的啤酒杯里面冒着白­色­的泡沫,直直撞了过来。莫以诚冷冽的眸微微眯起,将掌心里一杯果酒轻轻放下,抬脚走了过去。

“罚酒!罚酒!罚酒!罚酒!……”一群员工将她围在中间,闹得不可开交。

人群中硬生生挤入一个冷冽如冰的挺拔身影,浓重的墨­色­宛若黑夜的撒旦,透着不可侵犯的王者意味,莫以诚狭长深邃的眼眸眯起,将那个巧笑嫣然的妩媚身影深深罩住,也不知是否是一时冲动,过去将她一把扯过来收紧在怀中,垂眸扫了一眼她在怀里半是惊愕半是迷离的表情,清眸抬起,薄­唇­缓声吐出冷冽的字眼来:“她病了不能喝。酒拿过来,我代杯。”

罚小得得。周围的喧闹声,尖叫声,起哄声,都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缓慢地褪去,员工们脸上放肆的笑容逐渐也变得僵硬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莫以诚那张冰块脸太过吓人,更加让他们惊悚的原因是此刻莫特助的手正紧紧地攥在他们董事长的腰上!!

这样放肆的一幕,简直能活生生把人吓死!

整个楼层除了音乐的声音再无其他,那震耳欲聋的一曲《Nobody》充溢着所有人的耳朵,每个人的脸上却都写满着亢奋的八卦意味,咬着­唇­不敢说话,也不敢偷笑,只看他们董事长的表情是什么。

而此刻的佟影只觉得,生平第一次,她居然畏惧看见自己的员工的目光!!

——真丢脸啊!!

不知道是空气还是别的原因,她小脸涨红到快要爆掉,迷迷瞪瞪地从莫以诚怀里抬起清冽妩媚的眸,扯了扯嘴角,小嘴­干­涸,勉强道:“那个……我……我刚刚的确见过医生……身体有点问题所以……我今晚……今晚不喝酒了,你们……你们想喝就找他吧……”

。这结结巴巴的一句,像是默认,像是退步,像是妥协——总之,周围的员工顿时爆发出比刚刚更刺耳的尖叫声,快要将人的耳膜都震聋。所有冒着白­色­泡沫的啤酒杯统统拥挤到了莫以诚面前,那冷冽的冰块脸此刻再也吓不着他们,他们放肆地劝酒,一哄而上将这两个人淹没起来。

莫以诚此刻才恍悟过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俊脸闪过一丝恍惚,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怀里的娇躯柔软魅惑,周围的人拥挤过来,他蹙眉,下意识护住她。

下意识——

看来最让人痛恨无奈的便是这些下意识的举动,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一时冲动害死人,可此刻已经没办法反悔,海量的酒杯拥挤了过来,他垂眸看了看,还是决定负责到底。

毕竟做都已经做了。团,。情裁。

于是当晚,佟影眼睁睁看着这个逞能的男人当着她的面被员工们生生灌下了不下十杯酒,偌大的啤酒杯里混合了不知道是红酒白酒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他黑曜石般的墨­色­眼眸越喝越发亮,因为刚刚那一句逞能的话,他只能来者不拒。

佟影偷笑,小狐狸般的俊俏模样闪烁在娇美明艳的小脸上,满足无比。

她知道他的海量,所以绝对不担心。

只是趁着他喝酒喝得上头的空档,纤长白皙的手臂轻轻环上了他­精­壮的腰——啧啧,好大的块头,她两只手都险些环不住,里面还硬得要命,除了肋骨就是肌­肉­,她红着小脸,隔着西装和衬衫狠狠揪了一下里面,他居然还一点动容都没有。()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二十二)

“……”她好奇地抬眸看看他,这死男人,­肉­这么硬,掐他都感觉不到么?

一只大掌,却猛然覆盖上了她放肆动弹着的手。

呀!

佟影小小地吸一口凉气,害怕起来,还是被他发现了。

莫以诚深邃的眸子散发着璀璨逼人的光芒,亮若星辰,垂眸冷冽地看她一眼,冰冷的嗓音道:“别惹我……惹急了你负不起责,知道么?”

佟影的小脸顿时涨红,水眸汪汪地凝视着他,明艳不可方物。

咬­唇­,她却抬起小下巴狠狠挑衅了这个男人一下。自伯周兴南。

——哼,谁说她负不起责?

她大姨妈就快走了呢……谁怕谁啊……

而单纯如莫以诚,只是眸­色­冷冽地迎接着她的挑衅,只觉得她贝齿在嫣红水润的­唇­瓣上咬出的那一抹莹润的白很诱人,明艳艳地晃着他的眼,让他生生看出了几分灼热,冰冷的眸子里碾压过一丝猩红,下腹肿胀,只想狠狠地一口把她吞下肚。12082574

铁青着脸抬眸,他继续喝酒,想努力忘记脑海里闪过的,那天把她压在洗手池边狠狠吻她的画面,以及那柔­嫩­舌尖的美妙触感……可越是忘,越是更加清晰地记得。

这女人……简直就是在撩拨他的底线!

**的一口酒灌入喉咙,烈­性­直冲脑海,烧得整个身体都微微发烫起来。

终归是喝了太多。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轰然的喧闹声依旧在耳边震撼着耳膜,他喝得眼神发亮,挺拔健硕的身影透着一股冷冽魅惑的味道,轻轻坐在里面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闭眸养神,薄­唇­透出的一丝­性­感让人很想就这么吻上去。

一串清脆的高跟鞋声细碎传来,一块蓝莓蛋糕伸到了眼前。

“呐,”佟影蹲下身,拿胳膊肘碰他,好心拿起勺子舀一块蛋糕过去,“张嘴,吃东西。”

莫以诚浓密的睫毛抬起看了一眼,眸­色­冷冽如冰。

“不吃。拿走。”他薄­唇­淡淡吐字,声调平缓动人,宛若没喝过半滴酒一样。

“可你喝太多了,这个解酒,真的!”她脆声说着,眸­色­晶亮地看着他。

“我不吃甜食……”他深邃的眸再度抬起,“没告诉过你么?”子狠人人。

“这个是酸的!”她大言不惭。OHee。

莫以诚凝视着她,优雅的手臂搭在沙发把手上,深深攫获住她的眸,像是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不信你试试嘛——”她小脸红了,不喜欢他这样好心当成驴肝肺。

而此刻,莫以诚才注意到她双脚踩着高跟鞋,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在地上蹲着,莹润白皙的膝盖快要跪上地面,姿势妖娆,而以他此刻的目光角度,只要他愿意,稍微垂眸就可以看到她­精­致黑­色­的小西装下面,那­精­致的锁骨下,有着多么妖娆美好的春光。

冷冷侧过俊脸,他眸­色­铁青,再一次感慨这个女人的大胆。

——她到底是没有常识,还是对所有的男人都这样?

想被占便宜想疯了么?

。冷冽的眸转过来,他刚想再拒绝一次,那冰冷的小勺子就倏然碰上了他的薄­唇­。

他简直猝不及防。

“这个是蓝莓……酸酸甜甜的,你尝尝……”她妩媚欲滴的小脸就在眼前,睫毛微微颤着,笑容明媚妖娆,轻轻用力,将小勺子微微嵌入他紧抿的薄­唇­之间。

莫以诚蹙眉,简直是下意识地微微张开薄­唇­,让那冰冷的小勺子探入口中,也清晰尝到了蓝莓的味道,入口的确是酸的,冰冷爽口,那一丝甜味却是从酸味中透出来,沁人心脾。

满意地喂他吃下一勺,佟影定睛看他,笑容嫣然:“好不好吃?”

莫以诚心里躁动得发慌,眸­色­冷冽地别过脸,简直不想跟她讨论好吃不好吃的问题。说实在的,他从来就没想过女人主动喂东西吃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他习惯了自己的生活有着紧绷的心弦,哪怕枪林弹雨刀口舔血都没有如此慌乱躁动过,他无法冷着心肠做事,无法用理智去判断每一步该怎么走。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一直把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不把他撩拨到彻底混乱誓不罢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还是个女人??

莫以诚头痛欲裂。

“莫以诚,你怎么了?发烧了吗?”佟影看他有一丝不对劲,小手探上他的额头。

的确是有点烫,甚至她柔凉的手指触摸上去的瞬间他还微颤了一下,想躲但是没躲开。

“我没事……”他蹙眉,冷冷闭眸,哑声道,“你松开。”

“真没事?”她也蹙起秀眉,“别吓我啊你……”

“跟你说了我没事!”莫以诚骤然发脾气,狠狠抓住她触摸他额头的手狠狠甩开!

幸好周围的人此刻都在喧闹声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自己happy,没人注意到这边的状况。佟影捂着被猛然摔到茶几上的手疼得战栗,嘤咛一声,额头上伸出冷汗来,长长的睫毛抬起,满眸的责备凝视着他。

这是第二次了,他毫不留情地甩开她,把她当凶神恶煞一样。

两个人僵持着,甚至她此刻还单膝跪在地上,以如此卑微的姿势,乞怜一般。

莫以诚心里懊恼,纠结了半晌之后终于将强压下了心里的躁动不安,哑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佟影微微蹙着的眉头缓缓松开。

尽管疼,可她并不在意,纤手轻轻扯开他交叠的双手,她轻声问:“莫以诚,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近情则怯’?”

她柔凉的手指分开他的五指,固执地伸进去跟他十指交叉,握紧,疏散着他身体里散发出来滚烫炙热的温度,与他亲昵交缠。

莫以诚冷冽的眸抬起,里面闪过一丝隐忍的猩红,清晰感受着她的主动贴近。

“意思就是说呢……有些人不相信爱,也不知道自己陷进爱里是什么感觉,”她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柔美的光芒,宛若漫天耀眼的星辰,嫣红的­唇­一张一合地说着,柔软地贴近他的俊脸,“所以就算自己遇到了,既不敢付出,也不敢接受……莫以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这么个别扭的样子……”

她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刷着他俊脸的肌肤,接着轻笑了一下,璀璨夺目:“不过你放心,我就只对你这样,真的……我的确不能把你当助理,可是我总需要一个理由让你不得不呆在我身边吧?我想了想,只有钱是最可靠的,所以我就只能用钱把你从Joe身边要过来……”

她倾身贴近他,微微暗哑的声音娇声道:“莫以诚……你都不知道,我觊觎你多久了……”

嫣红如血的­唇­,轻轻地贴上他的薄­唇­,渐渐用力,辗转,吞噬掉他的呼吸。

尽管莫以诚在国外多年,可中文不至于退步到连“觊觎”两个字都不懂的程度。他脑海嗡嗡作响,想不到这个女人竟会在这种场合如此肆无忌惮地跟他表白,她柔软得快要化掉的­唇­贴上来,用尽全部的撩拨技巧辗转地亲吻他,刚刚喝下去的那些酒似乎都同时灼烧起来,宛若熊熊燃烧的火焰般将他包围,他推不开,躲不掉,这女人用一个吻就死死揪住了他,让他想溺死在这样的温柔缠绵中再不出来。

“佟影我警告你……这是公共场合……不是在你家!”他猩红着眸低吼,喉咙里透出一丝渴望的味道,彰显着他的失控。

呼吸交融,她又如此大胆地缠上来,他就快忍不住了。

佟影浑身微颤着,也被自己过激的行为刺激得有一丝害怕,小脸潮红滚烫,她一边吻他一边颤声道:“我知道不是我家……可我敢做就不怕被人看……不像你……”

说着她就猛然颤抖着蹙眉,妩媚欲滴的眸子透出一丝委屈疼痛的光,缓和着呼吸哽咽出几个字:“……我膝盖……疼……”

跪得久了,她膝盖那一块脆弱的骨头被硌到,疼得发颤。

那最后一个字,带着一丝哭腔,发着颤,带着滴水般的妩媚将莫以诚身体里压抑隐藏的兽姓统统引爆!他健硕的双臂猛然将她收紧,薄­唇­凶狠地反吻住了她,将她呜咽着喊疼的柔媚嗓音生生堵了回去!

下一瞬佟影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起来,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踉跄地扑入了一个怀抱,很结实很硬,撞得她生生晕了一下,接着腰上那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带着她往前走,她踉跄着站不稳,途径放置在楼层边缘的音响时,被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震得捂住了双耳,一只大掌更是扣紧了她的后脑将她按入了颈窝。

接着似乎是猛然,那股音乐声渐行渐远,周围泛着白花花的柔光。

她­唇­瓣还有些疼,是刚刚他反扑上来时候拿有些暴戾的吻造成的,她只听见“砰!”得一声门响,整个世界都仿佛被隔离在那一场闹剧之后,她脚步发软,颤颤巍巍地站稳抬起眸,就看到莫以诚猩红如血的眼眸。

她这才知道,他们这是到了卫生间里。

下一瞬,她的脸就被捧起,那凶狠暴戾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像是一直以来都羞涩闭合着的齿缝,在一阵可怕的辗转侵略之后被生生撬开,火热的舌侵入了她独属的领地,烈­性­的酒味伴随着强烈的男姓气息灌入她的脑海,很冲,很烈,她卷长的睫毛覆盖着眸子,眼里顿时浮出一丝水汽,舌尖紧接着被攫获住,她疼得一个哆嗦,那仿佛将她整个灵魂都碾压而过的掠夺与吸吮,此刻终于正式开始。()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二十三)

她后退,娇小的身影退到墙上,被这个健硕挺拔的男人狠狠按在墙上掠夺。

“……”她蹙眉,呼吸不过来,难受地低喘。

。粗暴的手指紧紧禁锢着她柔美的小脸,固定着角度给他深深地探索攫取,她仰起的弧度是最美的风景,柔白一路蔓延到领口的锁骨处,洒落了一些酒液,泛着晶亮的光泽。他太高,佟影仰头仰得酸痛,小手伸到他胳肢窝下面揪起一块来掐,表示着她小小的抗议,莫以诚也像是瞬间会意,猛然俯身攥紧了她的腰,将她骤然冒出来的一声清脆的尖叫吞入口中,抱起她放上了洗手台。

佟影忍受着身体的强烈悸动,也忍受着自己二十多年维持的矜持被猛然摧毁的战栗,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在这样疯狂的掠夺里颠倒了,在莫以诚几近暴戾的吻侵袭上她的脖子,带来一串剧烈颤抖的疼痛时,她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出声——

“莫以诚……你……你温柔点……”

她的背贴上了后面的镜子,领口被扯开,柔白的肩膀暴露出来,前面是他滚烫灼热的吻,后面是冰冷刺骨的镜片,她真的受不了这样刺激的强烈反差。

“忍着!!”他低吼一声,眸­色­猩红如血,根本容不得她半点反抗。

——不是要用尽浑身解数勾引他吗?

——不是就想要看他沉沦失控的样子吗?

——那他就真的失控一次给她看,惹得起就要受得起!

肩带被扯开了,佟影仰头,看到卫生间里白花花的刺目灯光,委屈地咬住了嫣红的­唇­。

在他的­唇­瓣狠狠贴上她的柔软时,她忍不住低叫了一声!

一半是因为难忍的疼痛,一半是因为从未尝试过的强烈悸动!

莫以诚却清晰体察了她的青涩,哪怕是­唇­瓣稍微的一个辗转,她就颤得整个人都受不了,尖锐的指尖就快要透过西装和衬衫掐进他的肩膀里面了,他清楚地感受到她也在怕,怕得蜷缩,退后,那泛起一点点的粉红落在白雪般衬底的皮肤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可就在他的手放肆地探入她一字裙的瞬间,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像是一条简讯,又像是催命符般的闹铃提醒,响个不停。

那一瞬,莫以诚很想抓过她的手机直接泡到洗手池里面让它再响!可那一瞬间也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他眸­色­冷冽如冰,薄­唇­擦过她美妙的身体扫向她手边的iphone,抓起来看了看上面的简讯提醒——

“金鼎大厦五层以上华美达酒店商务区,903室已预订,预订人佟影小姐,请于指定时间内凭借身份证入住……”

莫以诚眸子顿时猩红了一下,凝视着那条讯息,眸子快要滴出水来。

她居然预订了房间。

——她什么时候预订的?!

他冷冽的眸扫了过来,佟影颤颤巍巍,攀着他的肩膀,小脸绯红衣衫不整,眸子里闪过一丝水汪汪的怯弱,颤声道:“当然要去房间!不然你想呢?难道就在这里解决?!”

——就算他不介意,她也介意!后面的镜子太硬,她估计现在脊椎上面都被磨出一片红了!

莫以诚深深地凝视着她,像是恍悟了这个女人到底对他埋了多深的心思,居然连这一层都想到了!他眸子猩红如血,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可是看着她此刻娇柔浴滴,媚眼如水的模样,他理所当然不能掐着她的脖子好好问问她到底对多少男人做过这种倒贴的事!他只是俯首,恶狠狠地吻住她的红­唇­,狠狠蹂躏,像是在惩罚着她的太过主动!

可是莫以诚却没有想到她竟再次主动迎了上来,缠绕住他的脖子,颤声断断续续地邀请:“别在这儿……莫以诚……求你别在这儿……”

那不同于往日的强调,妖媚浴滴,撩人心弦,惹得莫以诚想兽姓大发。

不想在这儿是吗?

也好……

今晚不管是在哪里,他保证都要整得她求死不能!后风窕窕周。

受没有后。*

铺着白­色­厚厚羊毛地毯的酒店长廊,橙黄­色­的温馨小灯应声而开。

房卡Сhā了半天才从外面Сhā进去,险些绞断。

接着抽出来进门,房卡Сhā入卡座内,里面的灯温馨地亮了起来。

莫以诚带着她跌跌撞撞地进来,在门口的玄关处就将她恶狠狠地剥了个­干­净,只剩下贴身的衣物。他的西装也早就掉了,衬衫的领口被这个女人揪得乱七八糟,领带勒着脖子快要不能出气,他气得低咒了一声,松开她的­唇­瓣骂了一声:“松手!”

佟影委屈地呜咽一声,小手松开。

莫以诚自己扯开了领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凉凉的手就缠上来,从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里面探进去,他闷哼了一声,快要受不了这个女人主动袭卷而来的热情。

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她甚至再次不老实地触到了他胸前两颗红艳艳的茱萸。

莫以诚脑海里仅剩的理智被瓦解摧毁,狠狠吻住她,抱起她就往里面走。

这也许是一场成全,也许是一场沦陷,他脑子里燃烧着火焰无法澈然地去思考和了解。整个过程佟影都表现得异常青涩,这让一向暴戾的莫以诚手下更没了轻重,招招­阴­狠地往她最敏感最受不了的地带去,火焰越烧越旺,他扯开了她最后的庇佑,尝试了一下深浅,也没有注意到她骤然紧缩起来的身体和绷紧的神经,咬着口中香­嫩­酥软的小舌,带着一身的冷冽气息,凶猛地攻了进去!

直到被自己含着的柔软­唇­瓣间溢出一声沉闷的尖叫,他的动作才猛然僵住!

她疼得颤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小脸苍白如纸。

莫以诚如遭雷震。

他深邃的眼眸里藏着一丝猩红,睁开眼睛凝视着洁白床单上的人儿,她太弱小,那强势猛烈的攻势几乎摧垮了她所有的意识,她一边抖一边哭,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如果这个时候莫以诚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就简直该死了!!

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震惊,犹豫,莫名的亢奋欣喜,到最后变成一丝凝重的平和与疼惜。他捧住了她的脸,吻变得轻柔,依旧是那样深深的攫获与探索,只是缓慢了很多。

“别动……不要挣扎……慢慢放松就没那么疼……知道吗?”他渗着强忍的汗,嗓音粗哑,含着她的­唇­瓣模糊迷蒙地说道。

佟影呜咽,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莫以诚耐着姓子哄了半天还是那样,他铁青着脸低咒一声“该死”,大掌索­性­扣紧她的后脑,死死吻住,压着她不让她动弹,小幅度地动起来。她还是疼得不行,颤得停不下来,呜咽着抗拒,莫以诚没有再怜惜她,只是持续着自己的动作,任由她颤抖哭泣。半晌之后她的哭声终于减弱,口中开始溢出不同于疼痛的声音。OKIR。

莫以诚已经忍了半夜,此刻终于无需再忍,也不管她初经人事能不能,放纵自己在她的美好中重重顶撞起来,忘记了最开始想要惩罚她的初衷,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鱼水之欢。

翌日清晨。

莫以诚清醒的时候还是觉得头有些痛,痛得没那么明显但还是有那么一根弦在脑海里震,震得人心烦,他浓密的睫毛缓缓抬起,看到了凌乱的床单和陌生的环境。

一瞬间他没想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多年工作的高度警觉姓让他瞳孔骤然紧缩,猛然起身,一下子清醒过来,冷眸扫过了整个房间——

门口的地方,一堆杂乱的衣服在堆着。

他白­色­的衬衫和佟影黑­色­的­精­致小外套纠缠在一起,黑白相融,一路延伸到床上。

莫以诚的一张俊脸,顿时僵了僵。

他倒吸了那么一口凉气,垂眸看向了自己的臂弯里,一个小女人正睡着昏昏沉沉。

她半个小背露出在被子外面,发丝凌乱地散落着。

平日里莫以诚从来都没办法看到她这种长发披肩的模样,她太过­精­明­干­练,从不给人凌乱慵懒的感觉,此刻却实在是一种颠覆,她就在他身旁栖息着,毫无防备的目光。

甚至——

顺着她的肩膀往后背看,一串嫣红的吻痕此刻已经泛成了淤青,正密密麻麻地散落在她背上,那­精­美的蝴蝶骨上还有一个明显的齿痕,那全部都是他的杰作。

莫以诚眸子顿时冷得发青,目光从她背上移开。

说实话,她的背部弧线很好看,优雅妩媚的S型,到腰那里的时候就收起来,触上去的时候也感觉柔韧有弹姓,这是他对昨晚唯一的感受——哪怕是同一场爱,两个人的身体也有不同的契合度,可当他真正撞入她最深处的时候,那**蚀骨的感觉让他终身难忘。

修长的手指抬起,揉了揉眉心。

他烦躁得厉害。

掀开被子,他起身洗漱,这种天气仿佛洗冷水澡都没有办法冲散身体里的燥热和不适。莫以诚将莲蓬头开到最大,哗啦哗啦冲着,水流顺着英俊的侧脸滑落了下来。

他洗得很久,一直在思考着怎么去面对她。

可是他想都没想到,浴室的门会就这样突然被打开,佟影穿着他一件衬衫,散着一头小疯子般的乱发就闯了进来。()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二十四)

“你­干­什么!!”莫以诚骤然反应过来,铁青着脸抓起帘子就拉上,只露出半张脸。

佟影蹙眉,小手握着浴室门把,光滑的两条腿并拢着——

“你好了没有?我想上厕所……”她有点憋不住了。

“……”莫以诚咬牙切齿,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就这样闯进来就只是想要上厕所。

他俊脸铁青地扭过去,没好气地揉着头发上的泡沫,冷声道:“很快,你先出去!”

佟影呜咽一声:“我憋不住了……”

“那你好意思在我洗澡的时候上么!!”莫以诚猩红着眸,更加没好气地甩出了一声。

“……”佟影发出一声闷闷的哀嚎,吓得只好退了出去。

她揪着他衬衫的下摆,光着脚在门口等。

莫以诚简单洗了一下就出来,围了一条浴巾,头发还滴着水,一开门就看到她那张明艳柔美却委屈的小脸,咬着­唇­焦灼地等待着。她腿很长,穿着他大大的衬衫刚好能将臀部盖住,下面纤长的莹润晃得人眼花,见他出来她赶紧迎上去,打开门就往里钻。

“你快点出去啊!我要上厕所!”她蹙着小眉头把他推了出门。

浴室的门“砰!”得一声关上了。

莫以诚俊逸的眉微微蹙着,他一向不懂得怎么跟女人共处一室,尤其是这样亲密地共处一室,尤其看到她肆无忌惮穿着他衬衫的时候,有一种此生都跟她无法纠缠开来的感觉。他缓步踱到房间里面,抬眸就清晰看到了床单上面那一抹火辣的嫣红。

他昨晚太没品,动作粗暴得要命,她流血很多,嫣红地微微刺眼。

莫以诚垂眸,蹙眉忍着心里的烦躁,拿毛巾缓缓擦拭着头发,抓起被子将床上的落红盖住不让自己再看到,坐在床边一边沉静地思索一边等着她出来。

半个小时后佟影才出来,浴室的门打开,冒出热气腾腾的蒸汽。

她洗头洗澡再出来的,还一边刷着牙,满嘴的泡沫,很是可爱。

“喂,你有没有换洗的衣服啊,没有的话我打电话让服务生送过来一套,你这样怎么上班?”她含着满嘴的泡沫,好心好意地跟他说话。

莫以诚冷冷坐着,双手交叠,不做声。

佟影等了半天等他回答,却收不到回应,秀眉一蹙,嘀咕了一声去拿桌上的电话,跟服务生要了一套换洗的内衣和衬衫,莫以诚听得微微蹙眉,她居然连尺寸都没说错。

“呐,我叫好了,你等会自己开门去取。”她晃晃话筒,挂断。

莫以诚依旧冷冷坐在床边,凝视着前方两双凌乱茭缠在一起的鞋子,她晶亮的银­色­高跟衬着他黑亮的皮鞋,妖娆动人,他的薄­唇­缓缓开口:“佟影……坐过来,我们谈谈。”

佟影拿着牙刷的手僵在了半空。

犹豫了片刻,她含着泡沫模糊说道:“我不。我不要跟你谈。”

——切,臭男人,以为她不知道么?一般情况下出现这种场景都是男人推卸责任的时候,虽然她也没想过要让他负责,但是就是害怕那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类似什么“你要什么赔偿都好,我都可以给你,昨晚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或者他想要负责,但是就因为她是处汝才肯负责,再或者,他会直接过来责备她,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自己是处汝?

一般有经验的男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搞个─夜情还惹上麻烦。

她佟影不想莫名其妙就成为别人的麻烦。

如果他觉得昨晚就是一场游戏,玩了就玩了,她输也输得起,也根本就不会后悔。如果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可以就此结束,那也没关系,反正她已经把自己想表达的事情都表达出来了,也没什么遗憾。本来嘛,男欢女爱,她不计较付出,但是如果对方觉得厌烦想要抽身,她也不会死乞白赖地不松手,没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佟影就有些失落,刷牙的动作也缓慢了,泡沫溅到手上,很快消失了。

莫以诚冷冷回眸,凝视着床头前她的身影,开口道:“我说过来,我们谈谈。”

。佟影颤了一下,索­性­捂住了双耳。

就这样吧,就这么算了吧,她不想谈,什么都不想谈,也不想跟他说话。

莫以诚再笨也看出了她的抗拒,俊逸的眉冷冷得蹙着,越蹙越紧,最后终于起身,缓步走到她身后。佟影察觉到了后面的脚步声,起身就想朝着浴室跑,却没想到被他健硕的臂膀拦住,拦腰将她抱入怀中,不顾她的扑腾挣扎将她制服,蹙眉叫她的名字,看她还不是不肯服从,最终低吼一声:“你给我安静点儿!”12096005

佟影被吼得缩了一下肩膀,终于安静了,被他抱在怀里跟孩子一样。

小脸委屈又沉静,闪烁着一丝想逃避的光芒。

莫以诚长长地从鼻息里叹了一口气,深邃的眸凝视着她,哑声问道:“……你喜欢我多久了?”

佟影长长的睫毛顿时颤了颤,眨巴着眼睛抬眸看他,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种问题。这个男人的眼睛仿佛是黑暗的陷阱一般,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她有种感觉再这么看下去她陷得越来越深,索­性­避开他的目光,睫毛微颤,沾着泡沫的­唇­模糊吐字:“有几年了……”

从注意到他到现在,她心有余悸惦记了好些年,先找不容易可以伸出魔掌将他生吞活剥,她当真没什么遗憾,却不知道他­干­嘛挖出这些事情来问。

莫以诚轻轻垂眸,半晌之后才抬起,深邃的眸子冷冽如常。

“佟影你听着,我……”他薄­唇­缓缓吐字,舌尖却有一丝­干­涸,有些说不出话。

顿了顿,他稳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不会就这么白要你……如果你喜欢,那我们——”他深邃冷冽的眸望进她清澈的瞳孔里去,字字清晰地说道,“我们就在一起试试……如果发现不合适,或者你不再喜欢,我们就分开……你觉得怎么样?”

让他莫以诚说出这一番话,实属不易。

他不是不会负责,只是他要先清除这个女人到底想要他如何负责,如果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么很多话说了也是白说。而他自己心里对她到底怎么想……那些不重要。

但是现在看来,他也许是猜对了,因为她的小脸明显得憋屈难受起来,透着一丝渴盼许久的味道,那激动的委屈之后眉头却难受地蹙了起来,手也将他的衬衫抓紧了。

莫以诚冷冷蹙眉:“你又怎么了?”

他话已经说到如此地步,她摆出这幅表情做什么?

佟影像是活生生被他一口气呛住了,妩媚欲滴的眸子泛着委屈的粼粼波光,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挣脱开他的怀抱朝着浴室的方向跑去,在她的脚踩上他的脚背瞬间,莫以诚倒吸一口凉气,疼得发颤,却也清晰听到了她喉咙发出“咕咚”得一声。

紧接着,那带着哭腔的一串骂声就伴随着浴室门撞开的声音,清晰传来——

“莫以诚我恨你……我恨你啊!我把牙膏吞进去了!!”佟影声音带着哭腔,满口满喉的薄荷味,趴在洗手池里面拼命­干­呕着,又拼命撩起水花来洗自己的嘴,甚至拿着手指伸到里面去掏弄,想把那口吞进去的泡沫给吐出来。

她欲哭无泪……

她不该,她真不该太过激动的,她也没想到亲口从莫以诚嘴里说出“在一起”那三个字她会那么激动,顿时连呼吸都不会了,抿着嘴就把泡沫往肚子里吞!这叫什么事儿!!

俊逸的嘴角,听见那一句带着哭腔的咆哮,竟忍不住地勾了勾,溢出一抹浅笑。

莫以诚优雅健硕的身影站在房间里,感受着她刚刚一脚踩过去时候那清晰的痛感,恍惚了一下,笑容散去,清俊的眉宇之间接着缓缓透出一丝冷冽来,感觉未来茫茫,一切未知。

好觉眉缓。他薄­唇­淡淡抿成一条线,再擦拭了几下头发将毛巾丢开,有那么一丝烦躁。OKIR。

他没有跟任何的女人在一起过。

只是此刻的这一个……就这样试试……也许会不错,是不是?

*体幻豪豪……

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

大楼里面的落地窗透出了细碎明媚的光芒,佟影的高跟鞋在整个楼层纷乱地踩着,下着不同的命令,忙碌得不可开交,会议一个接一个地开,等到快中午时分才将手边的所有事情都忙完,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冒汗,热得难受,喉咙都是­干­涸的。

按下内线电话,她秀眉蹙起:“送杯咖啡进来。”

她必须得靠咖啡提神了。

昨晚某个男人折腾她折腾得太狠,说实话大腿内侧都疼得抽筋,她穿高跟鞋走路都觉得别扭,一虚一软的。想想她就觉得燥热脸红,拿手掌拼命扇风,呲牙咧嘴得觉得受不了。

助理踩着小碎步将咖啡送进来,眸子里有些畏惧地看了她一眼,手往一字裙上抹了一下,嗫嚅到:“董事长,我这里有个东西给您看一下……那个,您现在要不要看啊?”

佟影喝着咖啡,妩媚的眸子从杯子上面抬起来:“恩恩……你说啊!”

助理咬咬牙,从后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她:“那个,这是莫特助的辞呈,他今儿一早交给我的,说等您有空了给您看,可一上午您都在忙我就没敢拿出来……那个,您现在有空看了么?”

佟影一口咖啡险些喷在了桌子上。()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二十五)

喉头呛了满口的咖啡,她秀眉紧蹙,捂着嘴痛苦无比地咳嗽了起来。

助理顿时紧张起来,嗖嗖嗖地扯过几张纸巾递过去:“董事长……董事长您没事吧?”

佟影妖娆的身姿半弯着,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妩媚欲滴的小脸却已经涨红得不成样子,她清澈的水眸望向助理,秀眉焦灼而不可思议地蹙起来:“辞呈……你说他交了辞呈?而且一早就交了……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呀!!”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里面充溢着难以言喻的震惊和无措,一时心里的震撼和疑惑都无可言说,只能骤然对着助理发起脾气来。

助理汗颜,嗫嚅道:“那个……我不是看您在忙嘛……”

“我忙你就不告诉我了吗?你懂不懂什么叫轻重缓急?懂不懂!”佟影气得小脸涨红,指尖直哆嗦,抄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就拨莫以诚的手机号,“你居然让我现在才知道……我现在才知道!还有,你难道不清楚公司上层职工离职是要走程序的吗?从申请开始算起一个月之内要离职也要让我审批才行,你怎么能——”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抗议声,她睫毛乱颤,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拿内线电话拨的,除了能拨短号之外其他的不通,她气得挂了电话,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来拨。

为什么辞职?

——莫以诚,你为什么突然辞职?!

开电还董。助理咽了口唾沫,被骂的缩着脖子站在旁边不敢动,半晌才小声开口:“董事长……”

“你闭嘴!”佟影嫣红的小脸抬起,一片冰冷焦灼,还有难掩的惊慌,“我等会再跟你算账!”12096005

助理蹙眉:“可是董事长……”

佟影咬­唇­,恨不得堵上她的嘴,只等着电话接通,可是电话此刻却像是刻意要跟她过不去一样,拨前两遍是一直响着没有人应声,最后一遍竟然直接说不在服务区了!

“……其实他工作在昨晚的时候已经发邮件交接清楚了,一早的时候他也来过一趟,但是他也清楚您今天的行程很忙很忙所以就没有跟您打招呼,您自己看邮件的时候也应该看到了……”助理绕过小巧的办公桌,凑在她旁边跟她细声解释。

佟影颓丧着一张小脸,清冽却无助的眸抬起,看了她一眼。

“那他走之前,还说什么了吗?”她颤声问了一句。

“啊?”助理愣怔一下。

“我问你他有没有交代什么啊!”佟影又急了。

“哦哦哦,”助理反应过来了,小心翼翼地说道,“他走之前有留一个号码来着,他之前的号码不是当地的,不太方便,说如果想联系的话就把号码给您……”

“……”佟影胸膛缓慢起伏着,卷长微翘的睫毛在颤,半晌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号码?他留了新号码?!她“腾!”得一下从靠着的椅子上坐起来:“在哪儿呢?……有号码你不早跟我说!!”

助理被她的一惊一乍弄得头皮发麻,赶忙从文件夹里面抽出个信封来给她。

那个信封封闭着,里面总共就一张纸条,上面铿锵有力的字迹,的确是莫以诚的风格。

助理舔舔­干­涸的嘴­唇­,瞅瞅纸条,凑过去讨好般小声说道:“董事长,莫特助说了,他终于的时候还会过来跟财务那边结算一下下,唔……刚好是这个时间哦……”

刚好是这个时间。

佟影睫毛再次颤了一下,抄起鼠标来在电脑屏幕上晃动了一下,这才看清楚的确已经到了中午就餐时间。

“你说……”她声音有一丝哽咽,一丝尴尬,“他中午还会回来一趟?”

“嗯嗯嗯!”助理可爱地点头,“在财政部呢。”

佟影二话不说,将手机包包收拾起来就起身往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脸和头发,确保自己万无一失,高跟鞋哒哒哒走到一半,又转身问:“你看我这个样子行吗?我黑眼圈有没有特别重,浑身上下有没有哪里乱?”

助理抿嘴笑,绷着脸摇摇头:“没有,都挺好,真的!”

佟影这下放心了点儿,压着噗通噗通乱跳的小心脏继续往外走,拉开门的瞬间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小脸涨红,诡异地回过头来对助理道:“……喂!”

助理正暗自窃笑着,听到声音一下子又条件反­射­般站得笔直:“啊?!”下化画画尚。

佟影咬­唇­,忍着小脸上渗出的细微薄汗,开口道:“那个……我刚刚说话冲了,你别介意,听见没有?”OKIR。

她刚刚的确是太着急了,说话什么的都没注意分寸,她平时真的不爱对下属乱发脾气,今天也许是一时失控,变得都有点不像她自己。

助理捂嘴笑,见她一眼瞪过来又站直了:“恩,董事长您放心,我没介意!”

佟影满意地点点头,高跟鞋一踩,妩媚傲娇的小下巴又抬起来:“那就好,你敢介意,介意一次就扣工资!”说完拉开门就哒哒哒地走了出去。

。助理:“……”

董事长……您狠!不带这样因为别的男人而迁怒其他下属员工的!!

十九层财政部大厅。

正值午餐时间,这个时段的员工们都收拾收拾来到了餐桌前一起用餐,气氛融洽,笑闹声时不时地从大厅里面传来。佟影乘坐着电梯地打了楼层,有些忙不迭地走出来,生怕来晚了一会那男人又雷厉风行地走掉了,她满身的汗,还指望着借着这个机会逮到他好好问清楚他怎么回事!

心里忐忑不­干­,上下吊着,难受得很。

走过去问了几个吃饭的员工,才知道他正在一边的小会议室里面跟财政部长商量事宜。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努力平复着胸腔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财政部小会议室的结构很简单,只有几个资料柜,还有一个透明的茶几模样的圆桌,配着周围几个簇拥着的沙发显得温馨盎然,平日里面也是主管们午餐聚集的地方,有时候午夜开个小会也在这里面,设计很人­性­化,百合窗拉着,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二十六)

她推开门,果然看到莫以诚修长挺拔的身影靠在沙发上,财政部长正俯身跟他说着什么,指着报表上的一些情况向他指教,两个人应该是叫了两份盒饭,摆在桌上尚且没动。

看到她来,财政部长张大了嘴巴:“董、董事长?!……您怎么会在这里?!”

佟影的小脸在看到莫以诚的瞬间,恍惚了一下。

“我……我来……”她睫毛颤抖着,有点字不成句,第一次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如此慌张无措。而此刻再看黑棕­色­沙发上那个优雅冷冽的男人,深邃狭长的眼眸里有着淡漠如水的情绪,在看到她的瞬间闪过一丝流光,也微微错开了眼神。

财政部长始料自己存在的尴尬。

时手紧而。——前段时间公司上下就传得沸沸扬扬说他们年轻妩媚的女董事长跟特助之间有说不出的暧昧,他这个老员工尚且觉得不过个带着花边的桃­色­新闻,没放在心上,现在看到倒真的不像是空­茓­来风。

他刚忙收拾了资料,对莫以诚道:“那就按我们刚刚商量的思路来,回头我写份策划给董事长看看,她决定之后我再回复您,这样行吧?”

莫以诚半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略带冷冽的清眸抬起,淡漠地点点头。

财政部长半弯着腰,对着佟影笑着点点头,赶忙走了出去,还不忘给他们关好门。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佟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小脸上渗着细微的薄汗,清澈的眸子里碾压过一丝焦灼不安凝望向莫以诚,一身严谨­精­炼的职业装透着她的聪慧动人,在他面前却似乎完全没了施展的余地。

莫以诚修长的手指轻轻抵着额头,健硕挺拔的身影仅仅是坐在那里就透出一股冷冽不可侵犯的意味,有着天然凝聚的王者风范,薄­唇­淡淡抿着,仿佛半句轻飘飘的话就能决定她的生死一般,他冷冽幽然的目光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优雅淡漠地落在了她身上。

“你怎么来这儿了?”他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

佟影目光虚弱,闪过一丝惧意,压着酸涩颤声道:“……我以为你走了。”

一丝朦胧温热的水汽爬上清澈如水的眼眸,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她因为焦灼而涨红的小脸微微泛白,颤声继续道:“一大早就递了辞呈,电话也打不通,我路上的时候联系你住的酒店他们也说你退了……我还以为你回了曼彻斯特,再不回来了。”

她真的真的这么以为了。OKIR。

昨晚发生那种事,他作为一个男人做出那种反应的确是让女方心动的,但是佟影不笨,她清楚地知道那种不是情动很久之后酝酿而出的告白,那只是一种解决方式,用来解决他们现下尴尬的情况,尤其,是不让她一个女人作为**上的弱者而受到委屈。

仅此而已。

所以刚刚打不通他电话的时候,她简直怕死了。

莫以诚这才缓缓领悟。

他冷冽的薄­唇­一下子抿得更紧,眸光宛若深潭,不可见底。修长的手指轻轻蜷起来攥紧,再缓缓松开,他挺拔的身影从沙发上坐起,优雅而缓慢地走向她,直到离她只有半指远,健硕身躯上的那种清爽的薄荷味混合着烟草的气息迎面袭来。

莫以诚清冷的眸光犹豫着,手掌最终轻轻覆盖上她的小脸,轻轻抚摸两下感受着上面半冷半热的温度,接着手掌探入她浓密黑亮的发丝,扣紧她的后颈,轻轻一带将她揽入怀中。

他微微偏过脸,下巴侧过去抵住她柔软的发丝,与她紧密相贴。

这样略微强势的拥抱让人心悸,高大健硕的男子身躯透着无限的魅力,更衬得她身影娇小柔弱。佟影的包掉在地上,心下一时委屈,紧紧反拥住了他。

温热的眼泪侵袭过来,她没再控制自己,放肆地在他怀里哭出来。

真像个孩子……

莫以诚在心里感慨低叹着,薄­唇­轻轻擦过她柔凉的发丝,心脏也变得柔软起来,再狠绝的决定似乎都说不出口,只能轻轻拍拍她的背道:“吃饭了么?没吃的话就一起。”

佟影抱着他,很是依赖,扭过哭得红红的眼睛,咬­唇­:“我不想吃。”

“看都没看,就说不想吃?”

“就是不想吃,”她睫毛颤了一下,抱紧了他,“你自己吃吧,给我抱一会就好。”

莫以诚深邃淡漠的眸光扫向了桌上的盒饭,再扫了一眼微微合拢的百叶窗,依稀能看到外面的人正好奇地透过玻璃往里面,宛若一群偷腥的苍蝇一般。

“别抱那么紧……”他磁­性­低沉的嗓音说着,淡淡警告,“门没锁,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你应该也不想自己作为老板的清誉就这么毁于一旦。”

。“毁就毁吧!”她懒得理。

接着抬起清亮柔美的眸子,嫣红的小嘴一咬,清脆道:“你不是说你是我男朋友吗?难道还是地下的,不公开的?莫以诚我告诉你,这样的我不要!”

如果是她佟影要的,那就一定是能拿得出口,能公开公布,让天下人皆知!淑游芳芳西。

她警告的目光,清亮犀利,灼灼逼人,让人强烈地心悸了起来。

莫以诚迎上她的目光,清幽而深邃,让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佟影心里一慌,蹙眉道:“难不成你后悔了?!!”

——才过了不到48个小时,难道他就这样后悔了吗???

莫以诚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她丰富的想象力,拍拍她的肩膀,沉声道:“没。我没后悔。”

接着将她缠紧的手臂拉出来,作为抚慰牵着她的手,淡淡道:“过来坐下,吃点东西。我下午还有事不能在这里呆太久,权当拿这点时间陪你吧。”

佟影凝视着他淡漠的神情,心里微微疑惑,

“你刚刚到底在跟我的财务部长谈什么啊?你才来几天就让这里的人对你言听计从?莫以诚我告诉你,你已经辞职了,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从我这里明目张胆地挖墙脚!你听见没有?”她心里戒备,小小地警告了他一声。

“恩,”莫以诚淡淡应一声,把筷子递给她,“我不挖墙角。”

佟影心里更加疑惑,将筷子分开,含在双­唇­间咬着,继续问道:“那你们刚刚到底在说什么?他要写什么策划案给我?”

“你过几天就知道了,”莫以诚淡淡说着,抬眸看到她咬筷子的举动,蹙眉将筷子拿下来,“别咬,臭毛病。”

佟影语塞了一下,但是想想这习惯的确不好,这个男人,其实还挺会关心人的。

她小小地甜蜜了一下。

“我要你那双!”她红着脸,霸道地去抢他手里的那双,然后把自己咬过的筷子留给他,不怀好意地看他是否接受。她在公司里面打拼了七八年,这样跟情人一起吃午餐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公司楼下快餐店买的盒饭都看起来那么有胃口。

莫以诚修长的手指拿着那双她用过的筷子,尴尬了那么一下,没有计较。

他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好说话,这要放到以前,女人的东西他几乎碰都不会碰,难道就因为跟她发生过关系吗?男人对女人那种从心底生出的疼爱,宠溺,和怜惜……到底都是从哪里滋生出来的?丝毫不嫌弃,反而甘之如饴?

他乱了,越想越不懂。

“恩……”她喝了一口汤却猛然僵住了,小脸苦巴巴地皱成一团,恨不得吐出来。

莫以诚思路被打断,抬眸:“怎么了?”

佟影生生把汤咽下去,颤声道:“你怎么不跟我说这是……苦瓜汤??苦死了……我看着绿­色­的我还以为是瓜片汤呢……”

她眼里闪烁着一丝泪水,当真被苦味儿刺激到了。

莫以诚扯扯嘴角,透出一丝冷冽中的魅惑,淡淡道:“活该。下回看清楚再喝”

佟影气得,小脸倏然涨红,瞪着他。

莫以诚不以为然。12096005

筷子伸开,刚要去夹一块番茄,佟影柔凉的的小手却猛然抓住了他的大掌,接着泄恨一般弄掉他的筷子,单膝跪上了沙发,小手捧住他的一张俊脸就饿狼扑虎一般咬住他的­唇­瓣,没有任何技巧地凶狠吻着,一边吻一边气呼呼道:“你还笑……我让你尝尝有多苦……”

莫以诚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就被她扑到了沙发上。

为了防止她一下子跪不稳摔倒,莫以诚扣紧她的腰维持着她的平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柔软的小舌就这么送了进来,堵得他呼吸里满满都是苦瓜汤的味道。他蹙眉,紧紧蹙眉,终于尝到了她说的苦瓜汤有多苦,她柔滑的小舌专门挑着他的味蕾抵过去,凶猛得不可抗拒。

“……”莫以诚俊脸僵硬,切齿吐出两个字,“佟影……”

他恨死了这个女人,她又这么毫无顾忌地跪在了他的两腿之间,姿势尴尬,而且那柔滑香软的舌不停地撩动着,令人窒息的苦味散去之后便是渐次而来的香软甜美,熟悉得宛若那一夜疯狂的味道,莫以诚逐渐得呼吸越来越粗,凶狠地含住了她的舌,让她想退的时候退不出来。()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二十七)

“……”佟影有那么一点后悔了,她舌根疼,疼得发颤。

纤细玲珑的身影,渐次被他强势的手掌按压着肩膀瘫软在了他的身上,她削瘦的肩膀缩起来,蝴蝶骨漂亮地tu显着,呜咽一声倒在他身上,他的­唇­舌霸道地侵略过了她口中的每一寸甜美的芳华,她颤抖着想起身,那略微粗暴的大掌便牢牢扣紧了她的后脑,不让她起身。

莫以诚像是要惩罚她故意的撩拨和在办公室就开始跟他胡闹的大胆,掐着她的腰把她从身上抱下来,横放在沙发上,翻身重重覆了上去。

中间有那么一瞬,两人四目相对,喘息剧烈,清冽的流光在眸间流转闪烁。

莫以诚深邃的眸泛起一丝猩红,手掌轻轻拨开她侧脸微乱的鬓发,将那张甜美妩媚的小脸彻底暴露出来,俯首轻轻吻上去,浅啄着逗她,逗到她紧闭的贝齿微微张开,接着便毫无预料地凶狠地吻了进去。

看出小脸。他的技巧让佟影在迷迷糊糊中意识到他绝对不是处,她剧烈呼吸着,想偷出一丝气息来跟他说话却根本没那个机会,尤其是他的手掌就这样大胆地从她的小西装外套里面钻入,挑开了她腰间打底衫的下摆,放肆地探进去时,她浑身剧烈一颤,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死男人,臭男人,一开始的时候居然还跟她装清纯!!

可就在两个人都饿着肚子渐入佳境的时候,小会议室的门突然之间被人打开了——

一个小员工捧着饭盒塞着满口的饭迷糊叫道:“部长……”

接着,他就看到了此生最令他惊悚的一幕。

他们传说中雷厉风行千面娇媚的女强人上司,此刻正以一种妩媚欲滴的状态被一个健硕挺拔的男­性­身躯牢牢地压覆住,手掌放肆地揉捏掠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如水的媚态只会在比自己强势让自己倾心的男人面前显露,这句话现在看来,说得那是一、点、没、错!!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声,让深深动情的莫以诚猛然倒吸一口凉气,甚至在小员工开门的瞬间手掌就猛然从她的衣服里退了出来,狠狠地拽下打底衫的下摆将她暴露出来的肌肤遮得严严实实,搂在怀里连她一丝凌乱的鬓发都没有让人看到!

小员工吓呆了。

回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盒饭已经掉在了地上,一滩菜汤将原本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弄得狼狈不堪,他吓得一口将嘴里的米饭拍进去,支吾着俯身收拾着:“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董事长我……”

佟影在莫以诚紧绷的怀里呼吸不过来,推着他的肩膀要说话,却被他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来止住:“闭嘴。”

她小脸绯红,艳若桃花,清亮的眼眸朝他眨眨眼,果然不说话了。

莫以诚冷冽如冰的眸扫过去,凝视着狼狈的小员工,以及后面趁着这个机会从门口“假装经过”的无数员工,薄­唇­冷冷吐字:“门关上再收拾,弄不­干­净直接去拿拖把,部长不在这里不要浪费时间。”

小员工不敢抬头,忙不得地答应:“是是是是……”

莫以诚却没有那么久的耐心,冷冽的声调降低几度:“我叫你关门。”

小员工吓得倒退几步,“砰!”得一声将门带上了,那嗡嗡的余音听得佟影很想笑。

整个空间终于变得安静。

莫以诚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眸子里的冷冽也缓和了几分,垂眸凝视着怀里的人,看她正咬着嫣红的­唇­瓣,眸子清亮兴奋,在他内层的衬衣上画圈圈,宛若偷腥的狐狸。

他眸子瞬间危险了几分,闪过一丝流光,侧过俊脸凝视着她,低低道:“还没闹够……是么?”淑游芳芳西。

从他的口吻中佟影读出了自己有多欠收拾,一下子老实了不少。将纤长的手指收回,洋溢着桃红的小脸满是诚恳,双手合十道:“好!不闹了!我们吃饭,我肚子好饿啊……”

莫以诚凝视着她小脸上那一抹诱人的桃红,眸光深深,有种化不开的浓情在里面。12096005

他忍下那一股冲动,捞起她的纤腰将她带起来。

看她恢复了一身­精­明­干­练的模样拿起筷子快速吃饭,莫以诚自己反倒没了几分胃口,靠在沙发上定定凝视着她,努力让自己接受这是自己女朋友的事实。他回想起无数的场景,从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肆无忌惮的挑逗和撩拨,傲娇又妩媚的模样,到她为了公司的业务拼死拼活地应酬忙碌,直到把自己身体搞垮的艰辛……他浓密的睫毛缓缓垂下,投下一片冷淡的光影,问自己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却一点都说不出来,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明明几次三番被自己弄疼,却故作坚强地很快恢复过来,继续百折不挠地朝着他越来越脆弱的心墙进攻着,那妩媚得宛若猫儿般乌黑乌黑的眼睛,那上翘的妖娆眼线,还有甜美迷人的笑靥……

佟影好奇踢踢他的脚:“哎,你想什么呢?”

他想得那么入迷,一向冷冽如冰的深眸都柔软了许多,让她相当的好奇。

莫以诚深邃的眸抬起,宛若灼灼闪耀的黑曜石一般,看她一眼,犹豫了半晌之后薄­唇­终于开启,淡淡道:“佟影,我想我必须提前告诉你,感情方面我并没有太多经验,可以说是一张白纸,所以不要奢求我对你太好,因为我也许根本就不懂该怎么做……你能理解么?”

这一点,他必须声明。

有些事情他还完全没准备好接受和开始,可是却就这样轰轰烈烈地来了,他不想逃避,但是也会怕自己负不好这样的责任,委屈了她。

佟影迷蒙了那么一下,听懂了他的意思。

“哦,这样……”她捧着盒饭,小脸红了,猫儿般乌黑乌黑圆溜的眼睛转了转,脆声道,“没关系啊!恋爱嘛,又没有人天生的会,你要是不懂……咳咳,我教你!”

她拍着胸脯,大言不惭。

莫以诚冷冽幽然的眸子略带着一丝危险眯起,侧过一个角度凝视她。

佟影赶紧心虚地埋头扒饭。

恩……

莫以诚仔细咀嚼了一下她的那句话,既然她是鼻祖的话,那以后,他得好好领教一下她的经验到底有多少,唔……就这么决定吧。OKIR。

一份崭新的策划案摆在了佟影的桌子上。

佟影等把手上的工作彻底忙完了之后才拿起那一份崭新的策划案来看,这种没有经过董事会商量决议的公司内部注资股权调整方案从她下属的手里交上来,实在勇气可嘉,她从文件上方瞅了瞅财务部长,决定到年终的时候好好找个理由给他加一笔奖金!

可等佟影把方案看完,她秀气的眉才紧紧蹙了起来。

“啪!”得一声合上文件,她蹙眉看着财务部长:“你的意思,是他要给公司注资?”

财务部长心弦紧绷,脸­色­也紧张地绷着,点点头。

“……”佟影愈发奇怪,“那他是怎么知道公司资金链紧张的啊!”

财务部长擦擦额头上的汗:“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佟影心里却更紧张,她翻到方案的最后面看他的具体条件要求和注资总金额,那一长串的数字险些晃花了她的眼!

她睫毛颤了颤,合上文件倒吸了几口气,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难不成是他这些年东奔西跑敛财敛来的?但凡是个有头脑的男人都会拿自己的第一桶金来进行投资或者创业,可是……妈的,这个第一桶金的数字也太大了些吧!!

她拿过计算器,计算一下资金注入之后按照市面价格兑换成股权,那么百分比是……

财务部长好心探身过来提醒:“佟董事长,大约是%左右……”

佟影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

她手心里沁着薄汗,抬眸望向这个男人,没好气道:“我自己会算,你当我数学笨蛋啊!”

%,这简直比她手上拥有的那份还要大得多,说实在的,她公司的成本资金其实是爸爸给的,虽然后面利润翻了几番也可以还了,但是爸爸理所当然是不肯要,作为整个公司的幕后持股大翁,爸爸向来连Сhā手都不Сhā手,一句过问的话都没有。爸爸甚至还说,这一部分的股权以后就拿来给她当嫁妆,父母给儿女的钱,哪里还有讨回来的道理?!

可是一旦这一部分资金注入进去,虽然的确可以解燃眉之急,但是公司的股权大头就完全不在她这里了啊!

佟影小脸闪过一丝无措的委屈,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董事长,董事长?”财务部长唤醒了她的神智,继续说道,“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莫先生的背景资料我查过,他之前胜任的公司是全球五十强的MegnificCoper综合­性­企业,绝对信得过,公司也不用担心会承担什么风险损失,再说就算他加入董事会,那么股权的大头其实还掌握在佟老先生手里,再加上您这么多年奋斗来的威信,董事长您只管坐稳自己的位子,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那些细碎的劝说灌入脑海,佟影咬­唇­思索着,越想越头痛。

“好了,你不要说了,”她蹙眉抬眸看了一眼财务部长,“这件事你做得不错,毕竟是为公司好,我都记在心里了,只是我会有自己的决定,也会和爸爸商量一下,你先下去吧。”

等财务部长下去,佟影想了想,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爸……”她甜美笑起来,“爸爸你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在会馆吃个饭……”

“不了不了,我要带人去的,不好回家里……”

“对,这是公事,绝对的公事!”

“您知道的啊,一般公司不出什么大事我哪里会要您老人家出马……”

。“好啦好啦,答应我啦……就这么决定了!晚上我等您!”

挂了电话,佟影深深呼吸,又拿起电话打给了莫以诚,就在快接通的身后她又蹙着眉挂断了,一脸的苦样,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只好发短信。

“莫以诚,晚上在夜佟会馆,谈业务,你过来陪我吧!”

编辑了几遍都觉得不合适,最终选了个不像理由的理由,手指一抖就给发了出去。

是夜。

一辆林肯车缓缓停在了门口。

佟影踩着小碎步迎了上去,她从前面就看到了爸爸的司机,挥着手让车子停下。可是赶巧的是,一辆闪耀的宾利也轻轻停在了后面,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两个人是同时来的!

佟影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了惊吓,捂着胸口让自己淡定,决定先上去扶爸爸出来。

佟父脸上笑眯眯的,看到自己乖巧明艳的女儿就开心,车门里出来就跟她拉家常,宠溺的模样可见一斑,佟影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往后面瞅,看到那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车里走了出来锁上,那冷冽淡漠的眸光扫过这边,伴随着缓慢优雅的脚步,停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

佟影心里焦灼,笑着轻声打断:“爸爸……你稍微等一下!”

她说完就松开父亲的臂弯,踩着小碎步跑了上去,在一片耀眼的光影中拉住了莫以诚的手,尴尬中透着一丝恳求道:“我爸爸也来了,莫以诚你陪我过去打个招呼吧,好不好?”

莫以诚凝视着前面那道人影,脸­色­僵了僵。

短信上面只是说她过来谈业务所以让他过来,他没有想特别多,可是此刻的场景却让他有那么一点犹豫。如果说以前是上下属的关系,他对这样的会面完全没有意见,可是现在以两人如此的关系,直接见她父亲……莫以诚心里骤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只觉得,太快,实在是太快了。他有点难以接受。

佟影看出了他脸­色­的僵硬,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莫以诚,今天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我找你来是谈那个方案的事,我说实话吧这么大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我还是要问一下我爸爸的,所以今天匆忙就这样安排了,我知道没提前告诉你是我错了,我拜托你不要生气,你陪我跟爸爸说两句话好不好?……拜托拜托了……”

她双手合十,清澈动人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歉意,诚恳得让人心悸。

她真的生怕这样惹恼了她。

莫以诚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光影中深邃的眼眸透出一丝深不见底的光芒,思虑几秒,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握住了她柔凉的手指,轻轻扯开她合十的双手紧紧攥在掌心里,透出一丝疼惜,狭长深邃的眸凝视着不远处那个慈祥却庄重的身影,挺拔的身影拉着她缓步走了过去。()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二十八)

佟影脚步踉跄了一下,被他生生吓了一跳!

她清美妩媚的小脸在一片璀璨的光影中透出一丝迷离,垂眸看了一下自己被他包裹着的小手,再看看他修长挺拔的双腿在稳健地朝着爸爸的方向迈进,她顿时彻悟了!紧张感倏然从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眸光颤了颤,这才敢望向爸爸的脸。

莫以诚的脚步在林肯车前缓了下来。

他冷冽深邃的眸­色­有一丝缓和,清冽的流光在眼底闪过,礼貌颔首,沉声道:“您好,佟老先生。”

佟父拄着拐杖,眯起眼睛凝视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出半头的年轻人,向来沉静稳重的神情有了那么一丝动容,没有吭声,眸子却有意无意地扫过了两个人紧握的手。

“哦……”他慈祥笑着,将自己眼底的深意藏起来,指着他缓声道,“我见过的,佟佟啊……这就是你花大价钱从国外挖来的能­干­的特助?”

当着众人的面,老爷子不忘调侃一下自己的闺女。OMpd。

上莫出在。佟影的小脸也顿时刷得红了,清亮的目光看了一眼莫以诚,赶紧道:“不是……爸爸他已经辞职了,现在不是我的特助,他是……”

深吸一口气,她也不晓得该怎么说,小声恳求道:“就是我电话里跟您说的那件我做不了主的大事,总之现在有点不一样,爸爸我们先进去,您回头跟他好好谈好不好?”

她娇羞的模样上面透着一丝明显的无助,把莫以诚往前推了推,诚恳对着佟父道。

佟父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因为甚少看到女儿在某个男人面前如此谨慎小心乖巧听话的模样,抿嘴笑得相当开怀,点点头,先他们一步拄着拐杖朝着会馆里面走去。

等佟父离开了佟影紧绷的心弦才稍微松了松,眼底沉淀着璀璨的星光抬眸凝望莫以诚,诚恳地小声跟他说:“抱歉我没提前告诉你,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其实根本不是我,而是我爸,只是他不跟我计较,一直不让我动他那部分资产,公司的事也从来不Сhā手。你让财务部长给我的那个方案我看了,真的做不了主,所以等会你跟我爸爸好好谈谈,行吗?”

她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12102475

莫以诚的半个侧脸隐匿在暗夜汩汩流动的墨­色­中,恍惚看不清神­色­,他眸­色­冷冽中带着一丝寒气,侧过脸来凝视她,那诚恳而小心翼翼的模样令他微微心悸。

大掌抬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拍她的后脑,接着垂下来揽住她纤细柔弱的身体,优雅地往里带。

佟影憋在胸腔里的一口气终于松了,贴在他身边走得惊心动魄又甜蜜四溢。

会馆里面,佟影在厨房点菜上面就浪费了整整半个小时。

这边的厨师长跟她很熟,她甚至进去找人家聊了半天,力求做出几道不同的菜式来,厨师长到底是有几把刷子的,听她那么一描述便决定拿出自己的绝活来,佟影还跟着学了两招,半晌才乐颠乐颠地跑出厨房,朝着包厢走去。

而此刻的包厢里面——

佟父笑眯眯地凝视着眼前的年轻人,跟他握手寒暄过,发现他并非不善言辞而是真的少言寡语,言语之间没有丝毫的讨好奉承却也不失礼貌,说出的话来­精­短简练,招招致命。

佟父凝视着那份文件,越看心里越满意,面子上却并不显露出来。

最终将文件全部看完,合上,缓缓交给自己身后的助理,佟父眯起眼睛道:“这么说……你是在佟佟跟你交代之前,就知道这公司的大部分股权是握在我手里?”

莫以诚点点头。

修长的手指从薄­唇­上移下,他脸­色­沉静,缓声道:“我之前有看过公司的一些状况,但大多数是摆在台面上给外界看的,实际上公司的运营过程当中有相当大一部分的不动产,她很少动用,所以……”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佟父已经从他深邃沉静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睿智的猜测。

佟父眯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璀璨的亮光。

接着他苍老的手指敲敲桌面,沉声问:“那你跟我说说,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想要入股佟佟的公司?这帝都这么大,让你们年轻人投资施展拳脚的地方可是多得很呐……”

莫以诚的脸,再次僵了僵。

说实话他并不是害怕这样的问题,只是很多事情他没办法说出口,难道他要在这位长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说出一句“只是因为不想看她一个人撑着公司这么辛苦”???他这种从来都没讨好过长辈,没有任何经验的人,说出这种话还不如掐死他。

沉吟半晌,将脸上那一丝尴尬拂去,莫以诚缓声道:“创业其实有很多种方式,帝都也有很多机会,只是我选择的方式可能是大器晚成的一种。在MegnificCoper学到的东西很多,只是工作和老板的需要所以我一直都没脱开身,现在有机会回国,也想安定下来……她的经营理念很不错,而且贵公司在您的放任下一直是‘能者上位’的股权分散制,这一点我也很欣赏,如今能做到如此开放的企业并不多……我这样说,足够让您相信我的诚心么?”

佟父听完他的话就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

这孩子倒是不笨,短短几句话把佟影夸得上天,也连带着把他个幕后无所事事的老人家都夸得甚是舒心,除了没能明白地说出来这一切都是奔着他闺女而来,其他地方他倒是满意得紧。

摆摆手,佟父的表情严肃下来,缓声道:“你的诚心我倒是看到了,那我们现在就来谈谈正经的事,既然你有心加盟,就应该有你自己的规划和元件,介意跟伯父说说吗?”

他刚刚一口一个“佟老先生”,一口一个“您”,让佟父也听得别扭了。

莫以诚向来冷冽沉静的俊脸微红,有一丝尴尬,却懂得很快将这种尴尬和无措掩去,健硕的身影沉下来,五指交叉,清冽深邃的眸抬起,缓声道:“今天太匆忙,没想到会遇见您所以我没有带具体的方案过来,直接口述,可以么?”

佟父的眼睛里又闪过一丝欣赏。能将一种方案不需要记录的方式从脑海里完全拓印下来,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烂熟于心的记忆力,更多的是说明这个年轻人已经将自己规划的每个细节都掌握得炉火纯青,才能露出如此运筹帷幄轻描淡写的表情。

佟父点点头,抿­唇­,相当认真地听了起来。

……

佟影进来的时候只觉得里面气氛冷得可怕,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把里面的助理叫了出来,害怕地问道:“是不是谈崩了啊?我爸爸生气了吗?”

男助理错愕一下,回头看了看便浅笑着摇头:“没有,佟先生很开心。”

佟影秀眉蹙着,小手扒着门又看了看:“那不对啊……我爸爸怎么那副表情?!”——紧绷着脸要吃人一样,像是在会见国外领导人。

男助理忍住笑意,轻声道:“佟小姐忘了,先生处理公事的时候都是这幅表情。”

“哦哦哦……呵呵,这样啊……”佟影终于领悟到自己太紧张了,小脸红得可怕,缩回去,掌心扇着风,驱散自己脸上的燥热。

“佟佟——”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叫道。

佟影顿时颤了一下,错愕半秒,接着踩着小高跟就跑过去,打开一条门缝,怯怯叫道:“爸爸……”

“你这孩子,”佟父慈祥地笑起来,“怎么到了也不进来?菜点好了吗?”

“好了好了!”佟影一身明艳­精­炼的套装挤进来,小脸红润动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父亲对面的莫以诚,“那个,我是怕你们聊公事打扰你们,爸爸现在谈完了吗?”

佟父点点头。

佟影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乖巧地放下包包坐到了父亲身边。

眼看着公事已经谈完,虽然不知道结果但是看着佟父很开心的模样佟影猜测这件事十有**已经落实,也渐渐开心起来,在父亲身边撒着娇,逗得佟父哈哈大笑。一顿饭变成了宛若家庭聚餐式的氛围,莫以诚微微尴尬,却能够清晰地体验着她的幸福与温馨,偶尔也随声附和两句,清楚地看到那个小女人的脸愈来愈红,妩媚欲滴。

菜端上来,惊艳四方,佟影招呼着自己的父亲开始动筷子。

佟父夹起一块莴笋,眸­色­深深,含着笑若有深意地说道:“佟佟啊,刚刚我跟以诚聊了聊,觉得他的思路还是相当不错的,很有商机,也能带动公司里的一些缺陷改变,你们回头好好聊聊,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爸爸不能帮你,把他放在董事会里面帮你,甚至有时候还能制约一下你的冲动任­性­,也是不错的,知道吗?”

佟影顿时小脸更红,含着一口鱼­肉­,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赶紧点头。

对面的莫以诚看到了,冷眉蹙起,扯过纸巾递过去,沉声道:“吐出来,不要吃了,小心扎嘴。”

佟影闻言听话地吐出来,一副乖巧而温顺的模样。

这幅画面被佟父看在眼睛里,心里闪过一丝­精­明,放下了筷子,摸着佟影的头道:“佟佟啊,你看这公司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再过两个月也就满27了,这个人的终身大事……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二十九)

佟影这下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小脸猛然涨红咳嗽了起来,飞快地扯过纸巾来捂住自己的嘴,清澈的眸子里骤然浮起一层水雾,凝视着佟父的脸,颤声道:“爸爸……我……27岁,27不是还很小吗?!”

莫以诚冷漠优雅的动作,也瞬间因为这句话而僵硬起来。

佟父慈祥地笑着,含着笑意的眼眸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抚摸着她的头更加缓声说道:“27了,还是周岁,不小了啊……不过爸爸知道你工作忙,这件事也不需要你­操­心,你阿姨在家里倒是已经帮你物­色­上了。你要相信你阿姨的眼光不会错,而且在帝都这片地界上,挑出来的人物那也是非龙即凤的!这样——这周六你回家,阿姨帮你安排爸爸一个外交官朋友的儿子,怎么样?咱们商政两界不分家,爸爸也是政界委员出身,绝对的门当户对……”

佟影却越听越惊悚。

她清透的小脸慢慢涨红,如水的清眸凝视着莫以诚,咬­唇­希望他能说点什么阻止爸爸的一厢情愿,可是没想到佟父的话会越说越离谱,她赶忙开口辩解:“爸爸!”

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佟父收敛了一丝慈爱的笑容,垂眸问:“啊?”

佟影看看爸爸这幅得意忘形的腔调,一下子就蔫了。

都清地就。“那个……”她小手把纸巾揪得快要揉碎了,咬着嫣红的小嘴,轻声说,“爸爸我真的不着急,再说我下周六要出差开会,我不能去相亲啊!”

她还觉得奇怪呢!平日里也没见爸爸在这种事情上催过她,怎么今天就突然开始催,还催得这么紧,突然就给她一种自己快要嫁不出去的感觉。

而隔着桌子的另一边,莫以诚修长的手指冷冷握着白酒的杯子,指骨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薄­唇­却冷冷抿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佟父疑惑地垂眸,爱怜问道:“哦……所以佟佟没空?”

佟影赶紧点头,眼睛水汪汪的,小­鸡­啄米一样。

佟父这才恍然领悟。

“哦哦哦……”佟父一脸哦了几声,深邃苍老的眼眸凝视着面前的菜肴,就在佟影觉得如蒙大赦,这一关就要蒙混过去的时候,佟父苍老的脸上皱纹又喜庆地堆起来,笑得更加慈爱,“那我们就下周六吧!佟佟啊,你行程应该不会都排到下周六去了吧?这样,不管排没排都给爸爸空出来,到时候回家让你好好见见人中龙凤的模样,佟佟说好不好?”

不好……佟影小手扒着桌子,欲哭无泪。

佟父回眸,笑眯眯地对着莫以诚道:“要不你也来帮佟佟把把关?毕竟是合作伙伴,以后佟佟在事业上还多需要你帮忙,来趟家里,也吃个便饭,如何?”

老爷子的心计,是宛若海底针一般,捞都捞不到的。

莫以诚脸­色­倏然变得更僵,冷得掉渣,却碍着老爷子的面子,僵硬地点点头,艰难吐出一个字:“恩。”

看到他这幅样子,佟影心里顿时一颤,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

——他同意?

——他竟然同意爸爸替她安排相亲?!!

佟影小脸顿时再度灼灼地燃烧了起来,烫得惊人,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害羞更不是因为难堪,她清澈的水眸直直地盯着莫以诚,一片清亮明显的委屈浮在上面。

心里面,火辣辣地疼了。

“哈哈哈,好好,那就这么定了!”佟父兀自开心着,抚摸着女儿的头,怂恿着她,“佟佟啊,爸爸平日里不让你喝酒,可今儿日子不错,来,你跟以诚喝一杯,就当祝你们今后合作愉快,一起把公司做大做好,这顿饭爸爸来做东,好不好?来来来……”

旁边的服务生了然,走过去将她面前的青瓷杯倒满,礼貌地推过去。OMpd。

老爷子下旨,两个人不敢不从。12102475

莫以诚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头疼,有些不想看她的脸,只是执起杯子,想象征­性­地跟她碰一下杯的时候她的杯子却已经伸了老远递过来了,“叮!”得一声清脆的响声险些将他杯子里的酒都撞翻,他冷冽抬眸,看她已经仰着脖子把一杯酒灌了下去。

佟影眼里浮着一层水雾,眸光晶亮,涨红着小脸­干­脆说道:“合作愉快!”

她舌尖辣得厉害,含着那一句疏离的“莫先生”没有吐出口,这样说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了。

莫以诚也能了然她这脾气的由来,垂了眸,兀自­干­杯。

一顿饭吃得狼烟四起,佟老爷子达到了目的,此事就此聊下,话题又转向了别的。

半夜散场的时候佟老爷子上了林肯车,佟影站在路边目送着父亲离开,眼里的雾气越来越重,却在听见身后清脆缓慢皮鞋声的时候死死忍住,伸手虚虚抹了一把,权当无事。

莫以诚的身影背着光走出来,只觉得夜风吹得很冷,微微刺骨。

“要我送你回去么……”

“不用!!”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那一声清脆的拒绝却已经脱口而出,佟影两只红得跟核桃似的眼睛肿着,回眸恨恨瞪了他一眼,咬­唇­道:“你自己回去吧!冷面大侠!我祝你以后都是这幅嘴脸,面瘫,半身不遂!你一辈子就守着你那可笑的尊严一起过吧!老娘不要你了!!”

说着她就真的走下台阶去拦车。

夜­色­那么深,那么冷,寒冽的空气吹在皮肤上简直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她心里更冷,想起刚刚在餐桌上他任人宰割的模样她就气!她到底还是不是他女朋友??遇到这样的男人,这样不敢把他们关系公诸于众的男人,是她佟影瞎了眼,她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这样的人,要么看过脸面比她重要,要么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跟她过一辈子!

佟影这时候也开始觉得可笑了,是啊,他们才在一起根本没多久,凭什么要求他就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不一样……不一样啊……

佟影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这样玩玩而已,她是想要一辈子的,不管对方如何想,她这样的初衷,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三十)

莫以诚冷冽的眉微微蹙起,看她单薄的身体在马路上含着泪拦车的模样,心里的烦躁和冷冽愈发凝重,走上前拉她的胳膊:“佟影……”

“你别拉我!”佟影秀眉蹙着,含着泪甩开他的手!

莫以诚眸­色­更冷,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可以不要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么?有什么话我们摊开来说,你这样躲起来有意思么?有火气发发就算,话说清楚对我们都好……”

“我不要跟你说清楚!!”佟影蹙眉,后退两步,小脸顿时变得悲戚而苍白,压着哽咽颤声说道,“莫以诚,我说清楚一点,那就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跟我在一起不过就是想对那一晚上负责!过分的是我,我不该在你根本就没有意愿跟我长久的情况下让你见我爸,把你撂在这么尴尬的境地让你难堪!!莫以诚我知道了,一厢情愿也该有个度!不用你提醒我,我自己明白还不行吗?!”

她音调变得尖锐,带出一丝哭腔,两行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她纤细的身影在寒风中颤抖着,停不下来。

一辆出租车拐弯朝这边行驶过来,差点撞到横挡在马路中间的那个纤细柔弱的女人,猛地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下来,却将会馆门口的人生生吓了一跳!

佟影含泪看向了那辆车,车身距离她的小腿貌似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司机吓得不轻,赶紧降下车窗探出头道:“小姐……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莫以诚脸­色­也显得瞬间惨白了一下,就要抬脚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却没想到佟影猛一抬眸,恨恨盯着他,含泪颤声道:“你别过来!”

接着她就小跑过去,打开出租车的门坐进去,哽咽道:“我没事,麻烦你送我到清甫区白云公寓,现在马上。”

司机惊魂未定:“小姐……”

“我拜托你了快点儿!”她哽咽更重,几乎是乞求了。12102475

司机没敢再怠慢,发动车子“嗡”得一声开了出去。

莫以诚脸­色­苍白如纸,冷冽如刀的目光凝视着那辆出租车从会馆门口行驶向前方,身侧的拳头狠狠攥紧。

他胸腔里的心脏此刻都被狠狠揪紧着,惊魂未定,刚刚那辆车险些撞上去的惊险彻底吓到了他,甚至在曼彻斯特的时候经历过那么多场生死未卜的车战都没有刚刚那一秒来得吓人。他脑海里不断闪烁着她站在马路中间流泪的画面,心揪得厉害,一抽一抽的,像是在疼,停不下来的那种疼。

整个夜­色­都静谧得令人发憷,佟影把车窗打开,任由寒冷的风吹着自己的脸颊,妆都花了一半。她忍着眼泪,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爸爸。OMpd。

“佟佟……”佟父慈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爸爸……”佟影的眼泪一下子又想涌出,顿了顿忍住了,哽咽道,“爸爸我要跟你说件事,你给我安排的那个相亲我去不了了,不管阿姨安排的是谁我都不喜欢,我有心上人了,早就有了只是没有跟您说……除了他我谁都不要,爸爸您不要再为我­操­心了,真的,这件事我自己­操­心就够……您不要管了……”

她声音越说越小,水雾充盈了眼眶。

佟父嗓音缓和低沉,呵呵笑了笑:“原来我们佟佟有心上人了啊……那是爸爸多事了……只是佟佟啊,你那个心上人,喜欢你吗?如果不喜欢的话,提前告诉爸爸,爸爸宁愿看着别人受伤,也不愿看着我的佟佟受委屈啊……知道吗?”

佟影浑身一颤,鼻头瞬间酸得不可思议。

她不说话,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声音被眼泪哽住了,发不出来。

佟父已经了然了她的心情,低叹了一声,沉声道:“跟你旁边的司机说,地址改改,今天晚上不要去你那儿了,冷冰冰的一个人,回去做什么?你回来,让你阿姨给你做几道家乡小菜当夜宵,再陪爸爸下几盘棋……”

佟父深深叹息,哑声轻哄:“回来吧,丫头……”

佟影手颤抖着,按住手机侧过脸跟司机重新说了地址,接着跟佟父再说了几句话,挂断了手机凝视着夜风寒冽的窗外,顿时泪如雨下……

“佟董事长,董事会还有十分钟就开了,但是莫特助……不是,莫先生还没到!”

“那就拖半个小时再开,让他们等。”

“好,知道了!”

“佟董事长,莫先生到了!现在正在会议室里面跟股东们见面熟悉呢!”

“好我马上来。”

佟影收拾了一下文件,想走出去之前先对着下面的化妆镜看了看自己的眼睛还肿不肿,还好昨晚Coco推荐的那个消肿方法很有效,阿姨也很贴心地给她用热毛巾敷了很久所以现在看不出什么痕迹,她轻吸一口气,眉眼之间恢复了妖娆妩媚,“啪!”得一声合上文件走了出去。

推开董事会的门,她第一眼就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沐浴在清晨细碎璀璨的阳光里,耀眼逼人,她清冽的眸扫了一下就移开,手清脆地拍了两下:“好了,开会了!”

莫以诚抬眸深深凝望了她一眼,竟在她脸上看不出半点失落伤心后的痕迹。生董以有。

所有的人都坐定,佟影没有翻手边的文件夹,只是清眸扫了一下众人的脸,清脆笃定的嗓音对着众人道:“各位股东,各位前辈,想必今天召开董事会的目的和意义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那下面我就直接宣布结果——各位有意见吗?”

她眼线微翘,透着一丝妩媚端庄却不可侵犯的模样,那凌人的气势犹存。

佟影清冷的眸扫过诸位,嘴角却勾起一抹艳若桃花的笑意,妩媚地将目光落在莫以诚身上:“没意见的话我可就说了,从今天开始莫以诚先生代表个人正式入股公司,也正式成为了各位中的一员,我再说清楚一点,”她纤长妩媚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莫先生的股份百分比在我之上,按照董事会的惯例我应该退位让贤,但是私下我们严肃地沟通过,莫先生对这个位置没有任何的兴趣,所以我现在的身份从董事变为代理董事——各位清楚吗?”

她一句话说出来,周围的人纷乱地低声议论起来。()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三十一)

这样的决定,简直史无前例。

且不说这公司的创始人其实是佟影自己,在这样春风正得意的时候将自己一首经营的企业拱手让人,自己退居代理董事的行为有多么不可理解。对这个外来人的信任也让众人觉得匪夷所思,难道就因为私下里有感情上的深交就该如此么?众人不得不惊骇起来。

佟影纤弱的手指揉了揉额头,笑容满面,清眸再次扫过众人,提高声调:“我再问一次——大家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有,请提出,没有,就请闭嘴,知道么?”

这样妩媚中透着严厉的声调,让众人的喧嚷声不得不被迫压制下来。

佟影眸子里闪过一丝清冷,总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安静,接着拿起文件夹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商定好,那下面就请莫先生把他自己制定的季度规划跟大家说一下,提前声明一下这份规划我父亲已经看过,他个人表示相当满意,现在就看各位的意思了。”

说完她起身,走到莫以诚背后,歪歪头:“莫先生,请吧。”OPpu。

莫以诚健硕挺拔的身影坐在皮椅中,脸­色­微微铁青。

——从一大清早就听到她用如此疏离的口吻说话,他太阳­茓­里就像是有一根筋在不停地突突跳着,微疼,有些难受。说实在的这样的场合足够肃穆严谨,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他却还是不免因为她的一颦一笑而频频分心,脑海里的画面混乱地闪烁。

昨晚她哭泣的脸还频频出现在脑海,怎么一转眼她就恢复了那个妩媚妖娆的模样?

难道这么快她就没事了么??

莫以诚修长的手指缓缓攥紧,指腹用力摩挲,沉淀下眼眸里那一汪浓重的墨­色­,优雅起身,扫过身后那个明艳漂亮勾魂摄魄的女子,手臂擦过她的肩膀,收回目光,步伐稳健地缓步走到了上面。12114024

佟影一直抿嘴笑得紧绷的小脸终于能松垮下来,心头泛上几分委屈,却很快消散,拉开他的皮椅,在他残留着的体温中坐了下来。

众人纷纷低语。

长长的檀木办公桌上突然传来三声轻轻的叩响,众人的吸引力这才被吸引到上面去。

莫以诚冷冽如冰的眸子扫了一眼佟影,接着收回,缓和了一些面对众人,薄­唇­轻轻溢出字来:“在我公开这份季度规划之前想跟大家说两句——我想现在在座的每个人,每位股东前辈,进入公司的时间肯定都比我久,论资质论经验也都比我强,无论从情理还是从人事上来说,都轮不到我对公司的规划指手画脚。”

“所以还请各位,把刚刚佟董事长的话当玩笑来听——公司没有什么幕后股东和代理董事,一个团队需要一个绝对的权威,而这里的绝对权威,就是现在坐在我位置上的那位女士。这一次我的个人入股不会给公司结构带来任何的变动,在此请各位放心,也请都秉持这次变动前的所有公司理念,继续把企业做好。”他淡淡说完,扬了一下手上的文件,继续低沉清晰道,“这份方案,大家都当一个建议来听,如果有问题在我阐述完之后尽管提,最后的决定权在大家手上……我们现在开始吧。”

接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动,只是垂眸,变得更加肃穆严谨,佟影还想在多看两眼的时候投影仪已经打开,窗帘拉上,整个办公室黑暗了下来。

可是她依旧能感觉,周围的人从刚刚的微微不信服的态度,都统统变成了严肃认真。

这男人,当真是会四两拨千斤。

短短几句话就打消了众人心目中他“后来居上”的排斥和疑虑,被他的诚意和稳重的态度所打动。

佟影的手指在桌子上绞紧,清澈的眸子里浮出一丝泪水来。

她早就该知道的,她佟影看上的男人,绝对不肯屈尊于任何人,等他真正发光耀眼的时候,绝对也是爸爸口中说的,人中龙凤。

可是这样的男人,心却从来都不属于她。

旁边的股东听得认真,连连低声赞叹,看到佟影在旁边的时候想低头跟她赞叹两句,却发现手边突然坠落了两滴水,凉凉的摊开在了桌上。

“董事长……”股东错愕,吓得不轻,赶忙轻触了一下她的胳膊。众眸长到。

佟影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捂住眼睛,哽咽的声音依旧妖娆清脆:“没事,我……我隐形眼睛掉了,你别惊动其他人知道吗?我去外面洗洗……”

股东更加错愕,但是只好轻巧地错开椅子:“哦哦哦,好好……”

佟影拿起文件,简单地擦拭了两下眼睛,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前面,径自从后门走了出去。

莫以诚将幻灯片翻了一页,抬眸看向下面的时候发现佟影的那个位子已经空了,他冷眸收紧,嗓音顿了顿,接着才恢复正常,继续讲了下去。

董事会散会。

莫以诚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敲敲门发现没声音,拧开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没人。

“莫特助……啊,不是!莫先生!!”助理在后面轻声叫他。

莫以诚凝视着那个空空的位子,俊脸冷冽,缓声问道:“她人呢?”

“哦,”助理赶忙回答,“您说董事长吗?她刚刚走,现在应该已经到楼下了!”

莫以诚眉头蹙紧:“她去楼下­干­什么?”

“您不知道吗?”助理大惊,解释道,“董事长要出差啊!去A市,这周六才能回来呢!其实那个案子也真挺大的,是省级官员直批下来的政府工程,人家市长没空过来她就只能飞过去拜访顺便跟政府那边谈承担细节……哎!莫先生,莫先生你去哪儿啊!”

她正说着话呢,就看到莫以诚挺拔冷冽的身影倏然走了出去,大步流星地朝着电梯迈进,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按着下降键,恨不得整个公司的电梯都为他停在在一层一般。

“她出差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冷声问道。

“因为,因为这个是临时决定的啊!”助理汗颜,解释道,拉住他的袖子道,“莫先生您先别走,董事长走了您再走,公司的事情该怎么办啊!”()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三十二)

莫以诚修长的手指冷冽地停在了微微发着蓝­色­光亮的按键上。

俊逸的嘴角扯出一抹放肆的冷笑:“临时决定……那到底是她自己的决定,还是有跟谁商量过?恩?”

助理顿时语塞:“这……”

电梯“叮!”得一声抵达了楼层。OPpu。

莫以诚抽身,带着一身冷冽强势的气场走了进去,助理急得发颤,手匆忙地按住电梯门不让它合拢,急声询问:“莫先生,莫先生!您是不是也要跟着去了?您至少跟我说一声啊这几天事务该怎么办?!莫先生……”

“先别问我!!”莫以诚脸­色­铁青僵硬,挺拔的身影转过来冷冷放出了一声。

助理顿时吓得抽回了手,小脸怔怔的苍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倏然关上了,她想叫他都不再能叫住,心急地去按楼层按键,可是电梯已经在缓慢匀速地往下走了。

电梯里,莫以诚冷冽的眸光颤抖了两下。

他知道自己刚刚脾气不好,可是现在真的没心思回答她那些问题,他有些心急如焚,下意识地觉得佟影在故意逃避着他,那件案子重要是重要,可也还没必要让她只身一个人连个助理都不带就直接飞A市!她到底想做什么?

楼底到了。

一出电梯门莫以诚就满身寒气的往外走,刚巧从大厅里面看到那边的高层专用电梯正从三楼缓缓降落下来,电梯门一开佟影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将签署好的文件合起来,钢笔丢到包包里,走到前台吩咐了前台几句话,接着就往公司外面走去。

莫以诚沉了脸,迈开长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在走出大厅玻璃门的瞬间佟影只觉得纤细的臂弯猛然被一股大力扯住,她已经踏上感应毯的脚步被迫撤回,嘤咛一声往后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气息不稳之间,她看到了这张让她魂牵梦绕的俊脸。

“你要出差去A市,现在?”他身影沉稳挺拔,冷声问道。

佟影一下子就恍然回神。

秀眉一蹙,她明艳的小脸透出几分委屈:“莫以诚你放开下……我半个小时后的飞机,登机牌都还没换呢我要来不及了!”

她又不是故意这么赶!

莫以诚冷冽地攥紧她,逼近她的脸:“航班号呢?”

佟影吃痛,想掰开他的手:“我­干­嘛告诉你……”

“不想让员工都围在这里看热闹你最好告诉我——”他冷冽而清晰地说道,见她还不配合,索­性­将手掌伸到她包里面翻找了一下准确无误地摸出手机,举高,任她跳着去够也够不着,那条最新的消息果然是航空公司发来的登机信息,他冷冷记住那个航班号码,垂眸看她,“……坐我的车去。”

佟影急了:“莫以诚,你­干­什么呀,我说了自己去,你我都走了公司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道还不会转了么?!”莫以诚也没好气,俊脸铁青紧绷,懒得质问她到底为什么突然决定出差,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机淡淡吩咐着,“帮我订一张时间最近去A市的机票,对,就要半个小时后那班,随便什么舱。”

听到他命令的瞬间佟影瞪大了眼睛,小脸涨红:“你……你­干­嘛要跟我一起去?!”

“那你呢?”他修长的手指优雅按下挂断键,眸­色­冷冽如冰,“你又为什么想一个人去?”好声个手。

她小脸嫣红欲滴,“我一个人去散心不行吗!”

“那又为什么想去散心?!”他长臂一伸直接搂着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冷若寒冰的眸子倏然垂下来紧紧盯着她,“佟影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别说错,否则我会让你好看。”

他冰冷的嗓音透着一丝寒意,清晰地令人察觉出了危险。

佟影这下彻底没声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姿势太暧昧,周围很多来往员工震惊的目光已经凝聚了过来,更多的是她心里的酸涩和冷意堵得心脏难受,她不说话,小脸微微苍白,清澈的目光毫无畏惧地凝视着他,里面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莫以诚也清晰看到了那层微微颤动的水光。

他薄­唇­冷冷抿着,此刻也有了一丝动容,犀利的眸光缓和了一下,移开,大掌握住她的柔荑,攥紧了带着她往外走:“公司的事我会在上飞机前安排好不用担心,现在马上去机场,不然真的来不及。”

最后几个字,他低沉的嗓音都有一丝暗哑。

他此刻心里乱的很,不敢看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更不敢看她的伤心。12114024

到了地下车库将她带进副驾驶座,她一张清透的小脸沉得可怕,莫以诚见状心里刺痛了一下,扶正了她的脸就吻了上去,谁料到才刚刚尝到那甜美的味道她就躲闪起来,小手冷冰冰地撑住他的肩膀抵抗着,莫以诚心里恼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学会了抵抗,索­性­抓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座位上吻了个彻底。

松开她,她嫣红的­唇­瓣被他吻出一层水润晶亮的光,她眼睛里的水光却更重,更加委屈,仿佛下一瞬触碰一下就会掉落一般。

这样的一幕,看的莫以诚心里更是针扎一般地疼,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他冷了脸,退开身体,“砰!”得一声关上了车门。

一路飙车去飞机场。

到了机场的时候航班的检票都已经快要结束,莫以诚拉着她的手飞快地换登机牌过了安检,正巧能赶在飞机起飞之前上飞机。

佟影像是累了,一上飞机就靠在椅子上休息起来,卷长微翘的睫毛闭着宛若休憩的蝴蝶,莫以诚看了几秒便趁着飞机没起飞的空档打电话安排公司事宜,逐次吩咐下去,直到空姐走过来嘱咐他关掉手机才说完最后一句话。

挂断电话又看了他一眼,他冷淡的嗓音在机舱内响起:“帮忙拿条毯子过来。”

“好的,先生您稍等。”空姐微笑回应。

半晌之后毯子拿来,莫以诚将毯子盖在她身上,在触到她下巴瞬间她醒了,眼神迷蒙,一张明艳的小脸宛若在他掌心里绽开一般,美丽无瑕。()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三十三)

那样迷蒙中透着一丝无助的眼神,让莫以诚微微心悸。要定起开。

他动作不知不觉愈发温柔了些,用毯子将她整个娇小纤细的身影都裹住,下颚冷峻的弧线扫过她柔软的头顶,这样半是正经半是亲昵的姿势让佟影瑟缩了一下,迷蒙的眸子顿时变得清醒起来,一丝明亮的光芒闪过了她的清眸。

“莫以诚,你以前,有对其他的女人做过这种事吗?”她突然问道。

莫以诚健硕的身体微微僵住。

他俊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红,接着恢复正常。冷冽着眸子淡漠抽身,大掌撑在她身侧,薄­唇­吐字:“……休息一下,两个小时后就到了。”

他并不想在这些问题上跟她深究。

佟影明艳的小脸却恍惚了一下,苍白地笑了笑,目光望向窗外:“其实应该没有的,要是有过你就知道了,不能随便对女人这样,女人是敏感的动物,你对她好一点她就会觉得你可能对她倾心了,可实际上才不是那么一回事……”

莫以诚的眉紧紧蹙起来。

他修长的手指探过去,将她颈子里的毯子掖了一下打断她的话:“休息,别说了。”OPpu。

她睫毛颤抖了一下,继续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尤其是你莫以诚这样的男人,做什么都是没有心的……也就只有我会傻到相信你会被我感动……”12114024

“佟影你非要在飞机上跟我讲这些是吗?!”莫以诚的脾气出来了,恨恨打断她说了一句。

这下,佟影原本疲惫脆弱的心脏也瞬间被他激了起来。

她清澈的眸犀利地扫过来,里面迅速浮起一层水气,却压着胸腔里所有的情绪,嫣红的小嘴颤声却缓慢地吐字:“莫以诚,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当怨­妇­,所有的女人都不想当怨­妇­,她们也想自己端庄自信,美丽大方,不想随便说两句话都被人当做胡搅蛮缠……那她们委屈了要怎么办?”

她轻轻撑起身体,让自己更贴近靠着座椅,含泪的清眸凝视着他,颤声道:“你要么就对我再冷酷一点,我说不要你了你就­干­脆点跟我分开,不要又来这么缠我,我不是铁石心肠我会动心的!你这样不会有罪恶感吗?如果不想跟我一直在一起,又凭什么要我这样就耗在你身边一直等到你厌倦?”

她眸子里泪水更重,似乎碰一下就会掉下来了。

飞机就在这个时候开始起飞,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了两个人的对话,空姐在舱门口看到他们还在争执不休,急忙好心提醒:“先生!那位先生,麻烦请系好安全带!”

轰鸣声越来越大。

她明显感觉到难受,气压越来越低,她睫毛轻颤着想歪过头,莫以诚却胸腔里情绪翻涌,看到她这幅模样,手掌抬起将她双耳按压住缓和着她的难受,接着在飞机飞上万里高空的缓慢过程中,顺势捂着她的双耳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他蹙眉,实在被她刚刚那些话震撼得心里难受,可是温香软玉在怀,却说不得,碰不得,只能这样圈着她不放,他似乎是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飞机终于飞得平稳一些了,佟影感觉到他的大掌还覆盖在耳上,秀眉微微蹙着想挣脱开,他的双臂却收紧了些,拥紧她,在她侧鬓的发丝烙下一个重重的吻。

幸好酒店是预定好的,一切安顿妥当之后下午就开始联系市长身边的秘书,安排时间跟市长会面。

莫以诚颀长的身影在酒店里踱着步子,只穿着衬衫,给人一种家居舒适的感觉。

半晌之后他挂断手机去敲佟影的门,她半天才过来开门,整个人已经收拾得­干­净妥当,化了淡妆神采奕奕,开口便问:“定了几点?”

莫以诚收回手,淡淡道:“九点半,”顿了顿他又解释,“省级那边指派了任务下来他们紧急开会,一直到九点才结束所以没那么多时间,只能这样安排。”

佟影秀眉一蹙,想了想:“九点半……这样的话倒是方便了点,他们刚接紧急工作肯定没心思应酬,我们­干­脆就不要像平时那样,只当一顿家常便饭来吃,结束之后到水浴城,之后再定好车准时来接他回去,这样好不好?”

——官场上面的人,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见过?总不能就这样拿出来丢人,索­性­给他们安排好一系列的放松活动,这样好办事也好说话。

莫以诚凝视着她明艳照人的小脸,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光,淡淡开口:“吃饭的地方我定好了回头你看下,水浴城那边我也已经联系过定了位,还差什么你自己来安排,如果有不合意的提前跟我说。”

佟影诧异地看着他,清眸里面也闪过一丝震惊。

——真没想到,他们的想法居然能不谋而合,这样就奇迹般地撞一起去了。

妩媚的嘴角,就这样扬起一抹傲娇耀眼的笑,轻轻靠上了门,嫣红的小嘴含笑吐出一句:“哟,不错,历练出来了,不愧是跟过我的人,连做事都有我的影子。”

莫以诚深邃如海的眸,就这样黯了一下,沉了沉。

他气场十足,优雅而冷冽地缓缓推门进来,在她猛然愣怔了一下的眼神中将她纤细窈窕的身影逼到墙上,袖口卷起、露出麦­色­肌肤的小臂将她圈禁在怀,俯首抵住她的鼻尖,沉声问道:“你说哪里有你的影子,恩?”

佟影险些被他这样暧昧的姿势弄得喘不过气来!

她被迫垂眸,看到他解开了两颗扣子的锁骨从衣领中露出来,美­色­撩人,他的问题也该死地跟着­性­感起来,她咬­唇­,抬眸瞪他一眼:“莫以诚我警告你,这是白天!”

光天化日之下,门还开着,难道他还想欺负她不成?!

莫以诚眸­色­冷然,大掌顺着她的腰揉上去,逼近她的呼吸,嗓音更低:“那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

他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

“你……”佟影蹙眉更深,有点震惊,甚至觉得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如此放得开?!!

她有点受不了了,推他:“你别闹了,我定了两个房间的……”

“谁准你定的两个房间?”莫以诚冷声打断她。()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三十四)

佟影再次被他的话震惊得七荤八素,清透的小脸抬起,蹙着眉,已经是潮红满布。

莫以诚只看她这幅可爱的模样就有些忍不住,跟她平日里雷厉风行­精­明­干­练,甚至妩媚至极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还是忍住了没有大白天地就开荤,俯首亲吻了一下她嫣红的­唇­,尝了个鲜,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时间还很长,也没什么事,换套衣服我们出去逛逛,知道么?”他拍拍她的后脑,淡淡说道。

佟影简直一时没回过劲来。

所以他们这是要趁着还没开始公­干­的时候……在A市小小地逛一下,权当旅游么?

她垂眸看看自己的职业装高跟鞋,的确是不怎么合适就这样出去玩。

“那个……”她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揪着自己的领口道,“我马上换,你出去等我一下。”12114024

莫以诚健硕的身躯岿然不动。

佟影小脾气上来了,直接一脚踹过去:“叫你出去啊!听没听到?!”

那傲娇的小脸又泛起清冷的神­色­来,小小的怒火在清眸里灼烧着,煞是可爱。

莫以诚垂眸,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耀眼的光,像是好不容易把那个傲娇又可爱的小女人找回来了,他当初见她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现在一点没变,真好。

——可这并不代表以后她就能穿个高跟鞋都敢拿脚踢他!

——以前是一次­性­棉拖,怎么踹都没感觉,她现在胆子肥了,穿高跟鞋都敢乱来!

莫以诚眸子里泛着一丝危险,扣紧她的身体,按在墙上,俯首狠狠地吻向她的­唇­!她呜咽一声,莫以诚却已经将她的声音全部吞入口中,健硕的男­性­身躯将她牢牢地覆盖着,彻底地攫取她口中的芬芳。

佟影哪里知道这个吻是带点惩罚的?再次被他的粗暴弄得呼吸都呼吸不过来,攀紧了他的肩膀才能偷出一丝呼吸。

眼里清晰地浮起一层薄雾,心里的酸涩宛若汪洋般翻涌起来。

没救了。

她清晰地知道,她已经没救了。

不管这个男人再怎么对她,她还是爱,爱得那么深那么深。那种打从心底生出的爱慕和怜惜来得那么汹涌,她抵挡都抵挡不住,只能抱紧了他的肩膀迎合上去,泪水满盈。

如果爱他就是深渊,那她一定连想都不想,一脚跨出去,再无生还。

因为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来爱到情浓……真的会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以诚感觉到了她的迎合与颤抖,粗暴的动作渐次变得温柔,浓浓的绵绵情意融化在两人之间,他的深吻带着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爱与疼惜席卷了她,带着她一起沉沦在这样的浓情氛围之中……

*OPpu。

晚上的会面非常成功。将要诚有。

市长来的时候明显带着疲乏和倦怠,可等到离开的时候却已经­精­神奕奕,神采飞扬,指着佟影的小脸念叨她:“你这个小丫头啊……鬼点子那叫一个多,你说说看,这些是不是佟委员教你的?老爷子倒真舍得你这么出来闯……”

佟影笑靥如花:“哪里有?我爸爸恨不得我天天关家里当大家闺秀呢,还闯?我被他老人家放出来,不闯祸就够好了,您还这么夸我……”

市长笑得愈发开朗起来。

夜­色­迷蒙,佟影打开车门将市长送上车,眼看着车子走远,吊了一整晚的心终于平复下来,她早就知道这件事做起来没那么难,却没想到仅仅是一晚上就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她眯起眼睛笑得甚是满足,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回头看向了最后从里面走出来挺拔男子。

他优雅颀长的身影在一片光影中闪烁,迈下台阶的模样都那么好看。

佟影妩媚笑着,打了个响指!“一切搞定!我效率吧?”

莫以诚凝视着她的脸,史无前例地浅笑了一下,淡淡望向了别处。

佟影踩着小碎步迎上去,对他的表现甚是不满意,晃着他的手腕:“哎你倒是夸夸我呀,认识你那么久了你都没夸过我一句,夸一句会死啊……”

她简直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除了冷面之外的表情。

莫以诚眸­色­清澈悠然,优雅淡漠地拽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拽下来握在掌心,清眸抬起,薄­唇­淡淡吐字:“我知道你在这方面擅长……可不代表你喜欢。佟影我跟你说好,这样让你抛头露面,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安心做好你董事长的位置,生意和应酬上的事情我来做——懂了么?”

佟影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就此愣怔了一下。

他说了那么多句话,她也缓缓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她的注意力都在他说的那两个字上——

以后。

——他说“以后”。

她清透的小脸微微泛着苍白,不敢确定,也不敢询问。他说这样的话,算不算许了她一个安定的未来,算不算昭示着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比如,他说,他们还有以后。

莫以诚也看出了她瞬间的无助和疑虑,甚至是她近情则怯的恐惧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大掌轻轻将她揽过来,手轻轻拂过了她美丽的侧脸,看她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去。

他的这只小狐狸,向来都没有什么安全感,所以她需要一个安定的怀抱,需要一份爱,需要一个未来。也许他以前不清楚,可是此刻他想给,他非常想给。也许是想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猎人,也许是想证明她当初的“自投罗网”是对的……总之,他想要他们有“以后”。

将她揽入怀中,莫以诚抬手看看表,沉声道:“12点半,你是想再逛一下夜市还是直接回去休息,恩?”

在他怀里的佟影莫名其妙抬起头,错愕地看了看他。

“我……”她有些语塞,接着说道,“我想去买点东西,我答应Coco她们回去带礼物的,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我们再跑跑市政大楼事情完了就可以回去了,怕到时候买礼物来不及。”

“恩,”莫以诚点点头,轻轻俯首亲吻一下她的额头,低低道,“那走吧,知道路么?”

佟影懵懂茫然,却点点头:“恩,知道。”

就这样一路走过去公路上搭车,她心里还是乱七八糟的,垂眸看看自然地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她想要的春天,就这么在她的迷迷糊糊中……到来了么?

“先生小姐,请问去哪里啊?”出租车司机热情问道。

莫以诚碰碰怀里人的脸,淡淡道:“问你呢,去哪儿。”

佟影反应过来,笑靥如花地俯身:“师傅我们去步行街,有夜市的那个步行街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上来吧!”

这一刻,她心里暖的不可思议,有一种快要飘起来的感觉!

深夜的酒店。

整个夜­色­的气氛仿佛是从这里开始的,璀璨的灯光下整个城市仿佛都亮若白昼,佟影脚步有些踉跄地往里面走,刚刚经过酒吧的时候莫以诚拗不过她去里面喝了一杯,结果走路就开始颠三倒四起来,他脸­色­冷冷地呵斥了几句才把她拽走。

回到酒店,莫以诚单手扶着她,扯下了自己的西装丢在衣架上这才换两只手抱着她,不明白怎么号称千杯不醉的女人仅仅就被调酒师那一杯名字叫做“爱至情浓”的酒给灌倒了,他将她扔到床上,揉揉眉心起身去给她找点醒酒的东西。

等到他手里拿着一瓶酸梅汤进来,却发现那个小女人竟然自己爬起来了。

莫以诚脚步缓缓顿住,停在床边。

他凝视着她,微微蹙眉,却轻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佟影穿着宽大的雪纺衫和米­色­短裤,腰带上的金链子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明艳嫣红的小脸一转,天真道:“我在包礼物啊!你要不要来?我还要往上面写字的!”

莫以诚被她那明艳的笑容晃得有一丝恍惚,将酸梅汤放在床头,倾身上前将她抱入怀中,低低道:“我看看……都包给谁?”

佟影笑得灿烂,把一堆东西摊开在床上给他看,然后一个个包起来写上名字。

整个楼层,上至行政总监,下至助理,甚至连清洁工阿姨都有礼物……

莫以诚看得微微蹙眉,扭头对上她明艳的小脸:“就这些?”

佟影怔了怔,再翻看一下礼物,确认道:“是啊!就这些啊!”

莫以诚深吸一口气将她更紧地搂入怀中,手掌掐着她的腰埋入她颈间:“……我呢?没有给我的礼物?”

佟影这才反应过来。

嫣红的小脸浮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她爬起来到自己包包里面翻找着,终于翻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干­咳了两声才说:“莫先生,这个礼物希望你能够满意,也希望你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快地用完它,只有这样才说明你足够‘幸福’……”

单纯的莫以诚,听着听着竟然没注意到她说是哪个“幸福”……

他深邃的眸抬起看向那盒子,在她柔美的指缝之间,清晰地透出几个伶伶俐俐的小字——“火箭型杜蕾斯,超薄体验,给你最亲密无间的享受……”

莫以诚倒吸一口凉气,俊脸在一瞬间变得铁青起来,蓝不蓝白不白的,说不出是什么尴尬而憋闷表情!!()

相爱从未至情深——番外之莫以诚(三十五)

这个大胆的小女人……竟然真的敢送这种东西给他?!!开到莫没。

——她什么时候拿的?他一路都跟着她逛过来,哪怕超市结账的时候都跟着,怎么就没看到她拿这种东西往购物篮里面放!!

一张铁青的俊脸歪过去,对上了她妩媚欲滴地笑着的小脸。

他眸­色­温柔,手揽住她的腰,声音幽幽的:“怕我短时间内用不完,恩?”

佟影笑眯了眼睛,表情很是无辜,歪歪脑袋道:“这个……我怎么会清楚呀……男人的战斗力据说是不怎么一样的,人家又没有体验多少……”

那矫情妩媚的腔调,听着就让人下腹的火焰猛然窜得一丈高!

莫以诚眸­色­顿时冷冽下来,大掌一个用力就将她宽松柔白雪纺衫上的腰带崩断扯下,佟影吓得“阿!——”得尖叫了一声,眼看着那金­色­的链子崩断在腰间,连扣环都跌落在床单上跳到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天旋地转地被带入某个健硕的臂弯里瞬间压下,一只手掌大力从雪纺衫下摆探进入,揉上了她的腰。

佟影仰头,被那巨大的力道弄得一口气没提上来。

那雪­色­优美细长的颈子在床头灯的照耀下一览无余,莫以诚冷笑着,几下将她的雪纺衫推高了压下去,冷声道:“没体验多少……那我就让你多点体验……怎么样?”

“……”她卷长的睫毛一直颤一直颤,歪过粉­色­的小脸,喘息剧烈。OPpu。

接着就听到文胸暗扣被打开,轻轻发出“啪!”得一声,瞬间惊了她迷乱的神经。

“莫以诚……”她娇声叫着,颤得厉害,手腕抵上了他的肩膀,蹙眉嫌弃着他,“这是我的房间……你这个­色­狼,滚出去……”

千百年来……自从这个世界上有他莫以诚这个人以来就没人拿“­色­狼”这两个字评价过他!也就是她佟影,能在被他狠力压在身下疼得低吟的时候还敢这么惹恼他!!

莫以诚脸­色­铁青得可怕,将她的手腕攥住压在一侧,俯身逼近她的脸。

“赶我出去?”他俊逸的脸­阴­冷得仿佛能透出白­色­的冰渣,冷笑连连,“都肯拿这种东西出来勾引我,现在倒要赶我出去?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尝尝滋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这么放肆……”12114024

他­阴­冷的尾音吐出最后一个危险的字,接着俯首,狠狠含住了她细白的耳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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