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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相府主母不好当 > 85 # .

85 # .

玄大相爷暗暗下了决定:“以后尽量陪着滕滕多睡会儿。”

其实,不只是玄毓,滕鹰早已发觉出自己的转变,以往她多数都是浅眠,现在她只要依偎着玄毓便能很快进入梦乡,而玄毓一旦离开她身边,她总会在短时间内醒来。这种情况从他们在凤翔的时候便出现了,不过现在是逐渐严重了一眯眯。

送走玄毓,滕鹰也不睡了,带上刘嬷嬷和知琴去给玄老夫人请安。想到自己的美丽谎言,滕鹰的内心就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家婆婆,所以请个安多少能弥补点她心里的愧疚。

玄老夫人一见滕鹰大清早儿天还没亮就赶来请安,心里头那个感动激动冲动呀就甭提了。没等滕鹰屈膝行礼,玄老夫人已然提早一步一把握住滕鹰的雪白柔荑,亲热地将滕鹰安置在了黑漆圈椅上。圈椅上早有紫月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软垫。

玄老夫人开口便说:“滕滕,娘昨晚上一宿没有阖眼,满脑子都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要不咱们今儿请大夫来给你把把脉,看看这胎象稳固不。”

玄老夫人的话不亚于晴天霹雳,但是滕鹰的心思终究转得快,惊讶也就是瞬间的事情,她的脸上自是没有显出半分为难或是犹豫。

滕鹰镇静自若地回道:“娘说得有理,大夫本就是该请的,这事夫君早有计划,他的意思是请已经卸任的余太医进府为我把脉。不过,媳­妇­儿今日另有要事要做,这请余太医来号脉的事情,娘能否容媳­妇­儿晚个两三日,待得媳­妇­儿手上的事情筹备的差不多了再请大夫好吗?”

滕鹰说完后都禁不住为自己的灵活应变能力叫好,请余太医号脉的话她的谎言就能继续,玄老夫人自是不会失望。至于怎么将这谎言结束,这妞已经想好对策了。

滕鹰这么一说,玄老夫人自然想到了是什么事情,她的脸­色­忽然一暗。虽然玄毓和滕鹰没有亲口告诉她,但是那唯恐天下不乱的韵仪公主早在昨日就把此事透露给了玄老夫人。玄老夫人还愧疚了半晌,她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私心竟为自家儿子儿媳惹来那么大的麻烦。

“滕滕……都是娘不好,给你们惹来祸事了。”

玄老夫人时而欢喜时而懊悔的表情一一落在滕鹰眼中,此刻她又说出那么有诚意的悔过之言,滕鹰心底对自家婆婆的那点不满登时散去不少。她觉得自家婆婆还是蛮可爱的,起码知错认错的态度是好的,比起安侧妃不知强了多少倍。

既然对玄老夫人的感官好了不少,滕鹰自然是宽慰起她家婆婆来。婆媳二人再度一道用了早膳。

今儿也是时候该做点正事了,所以滕鹰回了紫竹院之后提笔洋洋洒洒写了数张她认为有用的东西,封好后装在身上,随后带上刘嬷嬷、知琴、知书、知棋、还有小春一起到了相府的正厅。为么带这么多人去呀,相府主母要做足了气势嘛。

“夫人有何吩咐?”成安恭恭敬敬地站在滕鹰面前,听候差遣。

昨日晚膳过后,玄老夫人特地传了成安,叮嘱他今后要听滕鹰的差遣。本来玄老夫人不叮咛,成安也会听从滕鹰吩咐的,只是现如今他更得将滕鹰的话当做圣旨一样来供奉。

滕鹰也不浪费时间,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成管家,你是相府的老人儿了,相府的情况你自然是熟悉的,本夫人刚刚嫁过来不久,很多事情还需向你请教。”

滕鹰的话还没说完,成安立即躬身行了一礼,而后回禀道:“夫人折煞老奴了,夫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成安去做。”

滕鹰很满意成安的表现,她继续言道:“既然成管家如此说,本夫人就放心了,今儿你亲自去办一件事情。”说着滕鹰将一封信笺交到了成安手上。

“打开看看吧,你就按着上面写得说。”

成安不知滕鹰在打什么哑谜,他急忙拆来信封,入眼的头几个字便是“相府选妾规则”。

“夫人,这个……”成安看见这几个字后内心就有点不淡定了。

昨日韵仪公主的话犹在成安耳边回响,但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的相信,原来他家相爷真的要纳妾了。

“把这个当做告示一般贴在运城最显眼的地方,没问题吧。”滕鹰头也不抬地发了话,她没功夫去给成安解释为什么。

成安收回心神,当即应了下来,转身就去办事了。

知琴有些担忧,小声问道:“主子,这么做妥当吗?”

她是亲眼瞧过滕鹰写的东西,她对于滕鹰放宽准则将平民商贾之女都列入妾氏候选人的主意甚是不解,让商贾和平民之女去和官家千金争夺妾氏之位,这不是明摆着不把那些官宦千金放在眼里嘛。

“妥不妥当都由本夫人说了算,她们谁要是觉得不妥当可以不来参选嘛。”

“主子心底必有了计较了,知琴你就别担心了。”说话的是知书,她这几日可是在相府各处游走,忙着给滕鹰打探消息,所以极少露面。

知棋也出声附和着知书,几个人一起宽慰自己,知琴的担心稍稍放下了。

滕鹰熟知龙翼的风俗习惯,她写得那些条选妾规则有那么几条是有深意的。比如说将商贾女子和平民女子纳入择妾范围就是一条极有内涵呢的规矩。只因为龙翼等级森严,官宦之家的千金为了自己的颜面极有可能不会与商贾平民之女一道参选。但是滕鹰也拿不准这规矩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毕竟玄毓的相爷之位就像是一块上好的肥­肉­,人人都想在他身上落点好处。

“好了,估计过了正午就会有人来报名了,咱们得在相府内找个地方接待这些人。”滕鹰思索了片刻后便沉声安排任务了:“嬷嬷,你去老夫人那里禀报一下,就说想找个偏门附近的冷清院落,然后再叫上几个下人仔细打扫一下那里。知书,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叫他们今儿多准备些点心,茶水么得,一定要大量准备,咱们过午要用。知琴,你呆会儿挑几个麻利的丫鬟,下午谁家要茶水和点心,你们就负责记账和收银子,一壶茶一两银子,一碟点子五两银子,他们嫌贵的话不要就是。知棋,你先去去找都满,叫他吩咐奇珍斋的掌柜的立马给金刚钻首饰提价,提上一倍去,别的首饰价格不变,而且买一件金刚钻的首饰就送一件旁的材质的饰品。然后你再去东区的锦绣坊和花姨谈一谈,就说这几日会有不少参加相府选妾的女子去她那做衣裳,叫花姨掂量掂量该给咱们多少银子的酬劳合适。花姨若是不愿意谈,你就告诉她这笔生意给谁做都是做。你们都明白了吗?”

“主子,您这是要?”众人齐声发问,她们都有点明白滕鹰的意思了,“主子这是要大赚一笔呀!”

波动渐生 六十七章 横生枝节(1)

“好了,估计过了正午就会有人来报名了,咱们得在相府内找个地方接待这些人。”滕鹰思索了片刻后便沉声安排任务了:“嬷嬷,你去老夫人那里禀报一下,就说想找个偏门附近的冷清院落,然后再叫上几个下人仔细打扫一下那里。知书,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叫他们今儿多准备些点心,茶水么得,一定要大量准备,咱们过午要用。知琴,你呆会儿挑几个麻利的丫鬟,下午谁家要茶水和点心,你们就负责记账和收银子,一壶茶一两银子,一碟点子五两银子,他们嫌贵的话不要就是。知棋,你先去去找都满,叫他吩咐奇珍斋的掌柜的立马给金刚钻首饰提价,提上一倍去,别的首饰价格不变,而且买一件金刚钻的首饰就送一件旁的材质的饰品。然后你再去东区的锦绣坊和花姨谈一谈,就说这几日会有不少参加相府选妾的女子去她那做衣裳,叫花姨掂量掂量该给咱们多少银子的酬劳合适。花姨若是不愿意谈,你就告诉她这笔生意给谁做都是做。你们都明白了吗?”

“主子,您这是要?”众人齐声发问,她们都有点明白滕鹰的意思了,“主子这是要大赚一笔呀!”

正午之后,相府的偏门处陆陆续续地出现马车,马车有的豪华无比,有的简单普通,豪华的车内坐着的自是官家千金或者是大商贾之女,普通的或许是小商小户之女或者是平民之女,甚至还有徒步走来报名的女子。总之一场声势浩大的选妾活动就这么拉开帷幕拉开帷幕。

官宦之家自是不能放任女儿独自前来,配上丫鬟嬷嬷再带上几个护卫仆从,这加吧加吧,人数就多了起来。因为来人实在是太多,所以相府偏门前的小路被围堵得水泄不通,不多会儿就排出了一条长龙,长龙已然排到了大街之上。

成管家上午办完滕鹰交代的事情后便回府了,这会子正负责在整理好的院落内接待前来报名的人,说白了他就是负责登记一下报名之人姓名、出生年月、籍贯、家庭背景等等情况,但是报名环节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章就是要在知琴与刘嬷嬷那儿交个报名费。官家千金的报名费是每人一百两,商贾之女则是交上五十两,至于平民之女免费。这种不公平的交费制度在相府选妾规则中早有表示,滕鹰还在一旁备注了这么做的原因。反正,你只要来报名就代表着你同意这相府的选妾规则,假如不满意,你完全可以不来,没人请你来。

要问滕鹰备注的是什么话,那可真绝了,这妞在纸上写着:“本夫人出身王府大院,自是官宦千金。在本夫人眼中官家的大家闺秀最是知书识礼,举止有度,也最是有宽广博爱之心胸,但凡真心想入我相府之女子必不会计较这点微薄金银,若是连这等心意都无,必是心意不诚之辈,又有何面目参加选举。”

一句话,看人家相府主母多有气魄,收钱都收的这么理直气壮。

成管家本来还寻思着每个人那么多的报名费必不会有太多人来,他特地跑到偏门处瞅了一眼,只一眼他便清楚自己家爷是多么招惹桃花了,人山人海的场景比起皇帝选妃也差不多。

和成管家不同,滕鹰身边的几个侍婢头午就得了滕鹰的指示,她们不怕人来得多,就怕人来得不够多,达不到他们主子的敛财目的。

知琴望着小路上挤得满满的人,乐呵呵地同刘嬷嬷一道负责收取银两的工作。刘嬷嬷点数,她自己记账,另有两个小厮负责看管收取的银两。

天气这么热,这解暑的茶水和垫饥的点心可是必不可少的,知书就是带着两个小厮两个丫鬟在偏门之前辟出了一小块地方摆上了几张方几,放上茶水和点心招待来人,这当然是收银子的。而不少千金小姐看这老长的队伍估计自己是要排上一下午,因而吩咐下人到知书这边来买吃食。这来买吃食的人一多,乐得知书屁颠屁颠儿地忙活。

一时之间,相府偏门处好不热闹,还吸引了不少看客,那些凑热闹的有耐心的看客甚至还在知书准备的方几上坐着,点上一壶茶水和两碟子点心慢慢欣赏。

偏门处忙活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滕鹰这位相府主母正在自个儿房间内歇息。这妞用过午膳之后就在紫竹院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了,小春独自伺候她。滕鹰睡醒后,恰巧知棋也从外面回来了。要说嫁人之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滕鹰可以随时派自个的心腹出相府办事,不用顾忌有人盘问有人怀疑,只要玄毓应允,一切都没问题。

知棋甫一迈进主屋,没等行礼,滕鹰已经示意小春端了一碗晾好的茶水给她。将清香的茶水一饮而尽后,知棋才躬身禀报道:“主子,事情都办妥了。锦绣坊的花姨同意给咱们四成的利润,而都满已经吩咐了奇珍斋的掌柜,所有的事情都是照着您的计划进行的。”

“棋儿,做得很好,等到面试这些女子的时候,咱们会有更赚的银子。”滕鹰的双眼晶亮晶亮的,仿佛已经见到大把的银两进了自己的口袋。

正乐呵着的她脑中突然出现一道闪光,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滕鹰一拍巴掌,有点懊恼地说着:“我头午咱么没想到呀,这可是无本万利的赚钱手段呀。”

知棋和小春齐声问道:“主子,您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知棋,附耳过来。”滕鹰神秘地一笑,在知棋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只见知棋也是乐得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然后她来了一个拱手作揖,下了保证:“主子,您就擎好吧,奴婢保证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

说完,知棋又一阵风般刮出了紫竹院,离开了相府。她究竟是去­干­什么呢,稍后便知。

转回偏门报名处,这烈日当头的,即便是有茶水伺候着,等待中的众人难免心中烦躁,这心中一急,保不齐就有什么事情发生。俗话不是说嘛,平静中孕育风波,这不,就有两家因为报名的先后顺序打起来了。

两位小姐都是乘坐马车过来的,两家的家丁的穿衣均是讲究,一方的家丁身着是蓝­色­布衣,另一方身着灰­色­布衣。

蓝­色­布衣的家丁最先开腔:“我们先来的,自然我家小姐该先报名。”

“胡说八道什么呢,明明是我家小姐先一步到了这个位置,该我家小姐先来。”显而易见,灰­色­布衣那边也不甘示弱。

……

一番争执无果之后,蓝衣家丁率先摆出有力证据:“我家的马车车轮印先一步压到这道白线,所以是我家小姐先到。”

“放屁,我们的下人早就在这个位置候着了,你家是马车我家是活人,还是算我们先到。”灰衣家丁的言词很有说服力,活人是比马车能说明问题。

“哼,我们赶马车的车夫也是活人,你怎么说这个?”蓝衣家丁脑子很灵活嘛。

成安早就拍了下人维持门外的队伍秩序,两家刚刚开始吵嘴的时候就有人将此事报给他了。

成安带着人赶到两家马车跟前儿的时候,这两拨家丁已经争得不可开交。这边的家丁说自己是工部尚书家的下人,那边说你工部尚书有何好显摆的,我们还是兵部尚书家的下人。这七嘴八舌地一说,成安就大致上明白了。

他清了清嗓子,双手一抱拳,有礼地说道:“相府管家成安见过兵部尚书以及工部尚书家的两位小姐。”

两位千金本不该亲自来报名的,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极少露面的。奈何滕鹰特别加上了一条,要求非得本人亲自前来,你可以不下马车,但是你必须到场。所以这才引来大批马车,以致造成了交通拥堵。

即便成安只是个下人,但是人家可是相府的大管家,所以两位尚书千金还是开口说话了。两人都是客气有礼地和成安打了句招呼。

但是,成安的第二句话就不是那么客气了。成安话锋一转,提及了滕鹰亲手撰写的选妾规则中的一条,那就是若在报名时候有争吵斗殴者,一律取消报名资格,永不录用。

成安此话一出,两个尚书府的下人们都成了面瘫,被他吓得面部僵硬了。至于马车内的两位小姐先是不出声,工部尚书府的马车车厢内隐隐约约传出断断续续地抽泣声。

兵部尚书府的小姐胆子大一点,她气势上也强硬一点,直接隔着门帘问道:“成管家,本小姐可是兵部尚书的千金,本小姐身份贵重,你们相府怎么说也该通融一下,再说我等也不是有心的。”

成安当时见到那些奇奇怪怪的选妾规则还觉得自家夫人是在胡闹,现在他是越来越佩服滕鹰。因为这些个规则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坑,谁一不小心就会掉在坑里爬不出来。这不少了两位尚书不成器的千金,他家夫人的麻烦又省了几分。

成安以为区区一个兵部尚书的千金也敢在相府门前叫嚣,简直是不知好歹,他内心是无比愤怒加鄙视,但是表面上仍旧十分委婉地拒绝了兵部尚书千金的要求。

工部尚书的千金已在车厢内泣不成声,她不哭才怪呢,这没等报名就被人拒绝了,她的颜面可就没有了。

兵部尚书却不是个善茬,成安即便说得十分清楚了,这兵部尚书家的小姐仍是不愿带人离开,后面排队的人也没办法再报名,场面一时陷入僵局。知琴见着这场面,果断地去禀报了滕鹰。

波动渐生 六十八章 周贵妃庶妹

知琴到紫竹院的时候,瞧见滕鹰正躺在美人榻上享受着冰爽的酸梅汤。

滕鹰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疾步走来的知琴,她温和地问道:“琴儿,你怎么来了,要不要喝一碗酸梅汤?这大热天的来一碗酸酸甜甜的酸梅汤心间那是清爽无比。”

滕鹰心知知琴此番前来必定有急事,但是瞅着自家丫鬟额上滚落的汗珠,她心头不忍,有心叫知琴歇口气再说话。

知琴哪有心思喝什么酸梅汤,她行礼之后张口就说:“主子,兵部尚书府的小姐在偏门前闹开了。”

“哦?还有这等子好事?”故意忽略知琴眼中隐隐浮起的焦急,滕鹰不慌不忙地又饮了一碗酸梅汤,这才意犹未尽的抹去­唇­边的水渍,笑着说道:“就怕没个出头鸟,这下可算是有了机会了。”

滕鹰如此一说,知琴的心算是定了。她平日里也是稳重的人,这次的担忧也只是因为兵部尚书是个不低的官职,因为担心兵部尚书的千金会闹出什么大事,所以这才来紫竹院。

小春紧接着问道:“主子,您预备去偏门那儿吗?”

小春这段时日跟着知琴历练也长进不少,行事上逐渐秉承着多看多听少说的原则。

“小春,主子今儿就叫你长长见识。”滕鹰随即利落地起身,她重新整理了一下服装头饰后一身贵气的滕鹰领着知琴和小春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偏门行去。

半道上,滕鹰遇到了玄老夫人。玄老夫人也是听说了兵部尚书千金在偏门处的闹剧才打谱去偏门处看一下。

“滕滕,这些下人怎么把你惊动了,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呢。”玄老夫人的担忧显在脸上,她的双眸止不住地往滕鹰的小腹上寻摸。现在的玄老夫人身上哪里还有滕鹰初见时的犀利锋芒,有的只是温柔的关心。

玄老夫人说得极为自然,但滕鹰还是小小心虚了一眯眯,这是骗人者最基本的反应。而且,玄老夫人带来的奴婢皆表现地十分淡定,这表明滕鹰怀孕的消息恐怕已然传遍了整个相府了,想到这层,滕鹰感觉极为不妙。

没功夫再想自己怀孕的乌龙事件,滕鹰轻而易举地将话题转回到选妾事情上:“娘,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媳­妇­儿应付就好,您就在房间里安心歇息便是。”

玄老夫人显然不放心,她打定主意和滕鹰一道去偏门。滕鹰无法,只好带着玄老夫人一起去。

“能换得相府两代夫人亲自为了你走一趟,便宜你个兵部尚书的千金了。”滕鹰没打算把计划好的事情搁浅,她只希望玄老夫人别阻拦她行事:“呆会儿见机行事吧,希望我的表现别吓着娘。// 9v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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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达偏门的时候,兵部尚书府的人还在抵死僵持着。后面排队的人也有闹腾开了,成安正忙着安抚。他倒不是无能,只是好言好语相劝人家不领情,动粗吧显得相府没有气量。成安明白知琴去请滕鹰了,所以他早就盼望着滕鹰早点来。

兵部尚书府的下人眼尖,远远便看见并行而来的玄老夫人和滕鹰。

“快看,相府的老夫人和夫人来了。”蓝衣家丁甲一咋呼,众人纷纷停下了动作,专注地望着来人的方向。

“天哪,真的是相府的老夫人和新任主母,想不到襄亲王府的容月郡主这么漂亮。”

不知谁惊叹了一嗓子,开了一个头,滕鹰的相貌顿时引来众人的评价。而距离老远的滕鹰也没错过那吵吵嚷嚷嘈嘈杂杂的人声。

“滕滕,娘也和他们的想法一样,你的容貌可是一等一的俊俏。”玄老夫人越瞧自家媳­妇­越是满意,越是满意就越发想对滕鹰好点。

“娘亲过奖了,媳­妇­儿的容貌也就算是能见的人,哪有他们说得那么夸张。”

滕鹰适时地谦虚了一下,谦逊的态度无形中又在玄老夫人的心中增加不少好感。

待得相府两代夫人到达之时,人群已经安静了下来,各府的下人们直勾勾地望着滕鹰的天香国­色­,那些千金小姐们则是隔着门帘偷偷打量。这些官家千金说白了以庶出居多,登不得隆重场合,商贾之女更是不用提了,多以她们中的大多数人是没有见过滕鹰本人的。

滕鹰一上来便厉声喝问:“成管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成安正等着滕鹰问话呢,他立即上前躬身行礼后方才一五一十地将事发经过禀报。

滕鹰略略思索了一下,然后问道:“工部尚书府和兵部尚书府的两位小姐有什么话说吗?”

滕鹰此举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公平公正,毕竟不能因为成安的片面之词就打发两位尚书小姐离开,这样一则不能够凸显出滕鹰这妞的宽宏无私;二则也会失了相府的面子,落一个主母处事不得体的名头。

既然相府主母问话,两位尚书千金不好再稳坐在轿子中,两人缓步下了马车。滕鹰就是趁着这个功夫打量了两人。工部尚书府的小姐模样只能可谓中等偏上,她不似大家闺秀一般有那优雅高贵的气质,反倒更接近于小家碧玉的清秀可人,另外这位小姐走出马车车厢的时候还在抹泪,可见之前她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兵部尚书府的小姐倒是落落大方地下了马车,她的相貌也只能算是中等,因为这位小姐一脸不可一世的模样,所以她倒是有些大家风范。

两位尚书小姐下车后,一齐行礼:“兵部尚书府(工部尚书府)胡丽晶(黄海清)见过相府老夫人、夫人。”

滕鹰一听兵部尚书府小姐的名讳就禁不住想笑:“‘狐狸­精­’这名字还真是抬举她了,想这兵部尚书千金的容貌只能勉强算过得去,和妖媚的狐女形象丝毫不搭边。”

滕鹰出神的时候,玄老夫人开口说道:“两位小姐请起。不知两位小姐对于适才发生的事作何解释?”

玄老夫人低哑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不悦,这种行事有失体面的女子她心底是轻视的。何况玄老夫人认为现在是不管是哪个尚书府的千金都没滕鹰优秀,伦家世,论相貌滕鹰都是拔尖儿的,加上玄毓的态度那么明确,玄老夫人不想再惹儿子不悦,即便滕鹰不是最好的,她也得把滕鹰当成最好的。她可没忘记玄毓私下来找自己时那一脸的怒意,现在回想起来玄老夫人还是发怵。想来玄老夫人之所以对滕鹰的态度改变而且绝口不提纳妾之事不光是因为知晓滕鹰怀孕的消息,玄毓暗中也是做了工作的,只是滕鹰不晓得罢了。

胡小姐率先开口:“启禀老夫人、夫人,是工部尚书府的下人们先与咱们府上的家丁吵闹起来的,咱们气不过才辩驳了两句。无意之中给相府带来了不便,还请老夫人、夫人恕罪。”

胡丽晶小姐这么说的用意有二,一来是将责任撇清,把主要过错推到了黄海清身上,二来是给自己先树立一个温良谦恭的形象。

滕鹰岂能不知她的这点小聪明,暂且不做评论,而是扭头看向黄海清小姐。

黄小姐认为自己今日是颜面尽失了,所以她一直沉默不语,但是听见胡小姐如此说,不堪受人污蔑的她在话音落地之时马上出声反驳:“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想Сhā进队伍里!”

“哼,公道自在人心,黄小姐如此说分明是颠倒黑白。”

“你太过分了,你说我颠倒黑白,你,你才是指鹿为马呢。”

工部尚书府小姐真的是气懵了,一改先前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形象,和兵部尚书府千金两人对斥起来。一时之间,大家的焦点都放在了争吵的两人身上,无人注意到两人的身边多了一位欣赏场景的翠绿衣衫的少女。

滕鹰没料到自己还没说什么话呢,这两位小姐就先对骂开来。这样两个没有半分容人之量做出这等失了身分事情的女子相府是万万不能容的,而天赐的机会就这么摆在面前滕鹰更是断断不会错过了。在她看来,这些来参选的女子都是敌人,能少一个就是一个,将她们扼杀在摇篮中最好。

“好了,两位请不要吵了,相府不是吵闹不休的地方。”玄老夫人越看这场面越加心烦,她厉声一喝,果然这些震住了全场。

滕鹰于是清清喉咙,缓缓说道:“既然是工部尚书府的小姐和兵部尚书府的小姐一同违反了本主母指定的规则,又在相府门前大吵大闹如此有**份,所以本主母烦请两府小姐这便各自打道回府吧,相府不敢要尔等这样的人才。”

滕鹰的话音还未落地,那位黄小姐蓦地睁大了双眼,仔细聆听完滕鹰的意思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了。滕鹰有些鄙视这样无脑又懦弱的女子,她懒得再看黄小姐。

胡小姐也是一怔,瞬间便想到了自己的错处,她心念一转后便能急急说话:“夫人,您如此做事就不怕落人口实吗?”胡丽晶言语犀利,此刻丝毫没有委婉谦恭的意思,而且她很聪明的不再提及自己刚才失礼之事,而是把话锋转到了滕鹰身上。

玄老夫人听到这么无礼的话,当即打算再度出声呵斥,但是滕鹰一把握住她家婆婆的手,用眼神示意玄老夫人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滕鹰眉峰一挑,报以淡淡的微笑:“哦?胡小姐倒是说说本夫人会落个什么样的罪名?”

成安看着自家夫人微笑的脸庞,暗自赞叹着他家夫人的好气度,这般时候还能气定神闲,不愧是相爷挑中的女子。他是不清楚滕鹰的脾­性­,不知道滕鹰笑容后面暗藏的玄机。至于刘嬷嬷并知琴等人本来在默默观察事态进展,见到滕鹰的笑容后知书小声嘟囔道:“这兵部尚书府小姐要倒霉了。”这才是重点,滕鹰笑得越开心,有人就会越倒霉。

胡小姐还以为滕鹰是怕了自己,她更加有恃无恐地说道:“夫人此举恐怕会让外界以为夫人没有容人之量,人们会以为您是担心有人分宠所以才遣了我们两位回去。”

滕鹰还以为是什么罪名呢,就这点事她还不放在眼里。

不过没等她说话,一道女声传来:“笑话,明明是你们二人失礼,夫人如此处事十分公正,明白事理之人皆不会说夫人的不是。反倒是胡小姐一直在这赖着不走,纠缠不休的,恐怕会引来不小的议论。”说话者是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姿­色­实属一般,但是句句话落在实处,戳中要害。

滕鹰觉得戏码委实转变得有些快,自己竟然没捞着发挥的机会。她瞧着来人有些面善,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没等仔细琢磨,少女便出言说道:“荣威大将军府周离参见老夫人、夫人。”

“这是周贵妃的庶妹。”滕鹰明白自己为什么瞧着她面熟了。

波动渐生 六十九章 开设赌局

玄老夫人望向说话的清秀少女,直觉告诉她这个看似简单淳朴的女子不是那么简单。她扭头瞧着自家媳­妇­儿,正巧与滕鹰相视,滕鹰给了玄老夫人一记微笑,玄老夫人放心地选择将事情交由滕鹰处理。

滕鹰快速地端详了周离,她今日的穿着淡雅的翠绿­色­的衣裙,头上也只是戴了两只珍珠花簪,似乎有意做如此清雅的打扮,而这打扮确实为她普通的相貌增添了几分美感。这妞本来只是撒开大网捕鱼,没成想捕获的鱼儿都是有来头的,她寻思着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不善加利用怎么着也说不过去。何况滕鹰听闻这兵部尚书与荣威大将军的关系匪浅,若是能够好好利用这次冲突,那…。其中的深意自是不必言明了。

于是滕鹰莞尔一笑,温和地说道:“周小姐快快请起。周小姐果然是位明白事理的大家闺秀,荣威大将军能有你这么一位进度有度的女儿该是多么骄傲的事情呀。”

滕鹰说得那么诚恳,话语里的赞扬显而易见,不过她这话实则是在给周离和胡丽晶制造矛盾。任何人一看便知那位胡小姐不是个善茬,又是兵部尚书府的千金小姐,得罪了她,估计周离日后得有点麻烦。

果不其然,滕鹰的话才一出口,胡丽晶的视线狠狠地­射­向站起身来的周离,双眸中的恨意显而易见。但不知为何,这次胡丽晶没有再出声,似乎有什么理由叫她不得不紧闭嘴巴。

滕鹰没有错过胡丽晶转瞬之间的反应,她觉得这戏码更有意思了:“看来不是自己多虑,荣威大将军和兵部尚书的关系应该匪浅。”

相较于滕鹰的别有用心周离也不是那天真单纯之人,她本就想借此事拉近自己与相府两位夫人的距离,这下听到滕鹰对她的褒奖,自是喜上眉梢。她扶了扶身,面带谦恭之­色­,优雅地回话:“长姐周贵妃才是我荣威将军府最大的骄傲,小女和长姐相比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实在不敢承受夫人这般夸奖。”

有了上赶着而来的帮手,滕鹰更有理由将人打发走了,她对着周离颔首示意后,再度言道:“既然有周小姐作证,那么胡小姐应该怎么做相信不必本夫人再多说了吧。”

颜面已失,多留无益,胡丽晶饶是脸皮厚也经不住滕鹰三番两次的驱赶,她一个扭身,疾步离去。只是在经过周离身边之时愤愤道了一句:“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兵部尚书府的人马顷刻之间尽数离去,而工部尚书府则是早在滕鹰第一次驱赶后不久便识相的走了。

成安适时地高声说道:“请各府千金,各位小姐重新排队,报名马上继续。”

算算时辰,玄毓也该回府了,滕鹰便欲携着玄老夫人一同离开。她越来越期待玄毓归来。诸位不要误会,这妞期待自家相公归来另有用意。

滕鹰孝顺地搀扶着玄老夫人的右臂,恭敬地说着:“娘,媳­妇­儿送您回去歇息吧。”

玄老夫人应了声“好”,滕鹰又给成安使了个眼­色­,这就转身走了。

周离以为自己帮助了相府的夫人,会受到不一样的待遇,谁知滕鹰一句话未留下就这么离开,连带那老夫人也是,周离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贵妃娘娘说得不错,这滕鹰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刚才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捞着什么好处反而把胡丽晶给得罪了。”

周离正暗自懊悔之时,成安几步走到她面前,恭谨地说道:“请周小姐回本来的位置继续排队吧,咱们这就开始报名了。”

成安此举可是滕鹰授意的,这妞是有恩必报之人,但这恩也要看纯不纯,想利用她达到自己目的的人往往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离当然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自己这把算计实在是算得太错了,碍着颜面不好多说什么的她心有不甘地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排队。

小风波过后,报名继续,买卖继续,收银子的工作继续。相府的所有下人都当没发生过先前的事情,认认真真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忙碌中的众人没有注意到在滕鹰和玄老夫人离去的同时,四道身影也悄然离开,只是其中有三人是一起离去的,一人单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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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楼

日头又该落下,清心楼二楼的雅间内迎来了三位伟岸男子,景帝、玄毓、慕容朗月。

“敏知,真是服了你那娘子,她可真是会把握时机,连这种赚取银子的机会都不放过。”说话的是慕容那厮,这家伙两眼放光,紧接着问道:“就是不知嫂夫人能趁着选妾宴捞上多少银两?”

“该是不少吧。”景帝对滕鹰那出人意料的行径也是惊奇,但好歹是帝王,他淡淡地说道:“想不到小堂妹的脑子如此灵活,她那赚钱的手段想必不止于此。咱们要不要打个赌,看看相爷夫人这一笔能赚多少银子?”

玄毓本不想回应这一话题的,但是景帝的话却是不能不应。只见他优雅一笑,缓缓说道:“属下猜不出滕滕能赚多少银子,而且即便属下参加也有失公允,不如就由爷和子剑来打这个赌,属下当个见证人。”

景帝当即答应:“好呀,你小子就当个证人,谁输了就罚谁一百两银子。”

“成,既然爷都这么说了,属下奉陪到底。”慕容朗月也来了兴致。

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一阵闲聊声。

身着褐­色­锦衣的聊天者甲说道:“你们听说了吗,玄相的新婚夫人要大张旗鼓为相爷选妾,今儿这告示一早便贴在了东区,不少千金小姐都去了,连平民女子也有去报名的。”

“这可是运城的头条新闻,咱们怎会不知,就是这相爷夫人立的报名规矩奇怪得紧,比如说报名的女子必须缴纳报名费;还有,落选的女子今后的婚娶与相府无关,不得来相府吵闹。而且呀刚才工部尚书府和兵部尚书府的小姐还因为坏了规矩被相爷夫人禁止参选了。”说话的人也是一身华服,年纪轻轻的一看便知是位富家子弟。

紧接着一个布衣男子接上话茬:“要说这相爷夫人可真是个奇女子,这场声势浩大的选妾宴呀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运城可要好好热闹一番了,听说运城最大的赌坊还准备坐庄开设赌局,看看到底哪一府的小姐能够中选呢。”

“真的吗?”这一问是围在桌边讨论的众人集体发出的。

布衣男子一脸认真地回道:“小生从不打诳语,诸位不信可以去赌坊看看,这也算是个玩乐的好机会。”

“既然如此,咱们还等什么,这就去问问吧。”

不知是谁起了头,褐­色­锦衣男子和那位富家子弟一脸兴致地率先下楼,带领着一拨纨绔子弟追随而去。

那布衣男子随后也起身离开,边走边嘟囔着:“总算把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他一张明媚的小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这人不正是易容后的知棋嘛。

包厢外的聊天声音散去,包厢内的气氛顿时有点沉闷,三人各有心思。

“你们说这赌局的事情不会也是……”

慕容朗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景帝就言道:“极有可能。”

玄毓原本沉默不语,他初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里面想的已经不是可能不可能了,他是肯定这开设赌局必定是滕鹰的主意。但是在景帝面前他还是想为滕鹰遮掩一下,于是玄毓回了一句:“滕滕一介女流,常年卧病在床,岂会有这等别样的心思。”

景帝心知玄毓不想承认的心思,他只是笑了笑,也不点破。此时景帝脑子里已经盘算开这份收入的归属问题了。

三人又说了一点闲话,天­色­就已晚了。

临别之际,景帝叮嘱玄毓道:“韵仪那丫头最近总是在朕耳边唠叨,说是要和小堂妹一起为你选妾,朕被她烦的受不了已经答应了。你先和小堂妹说一声吧,免得两人到时候再吵起来,要知道她们俩一向不对盘。”

玄毓郑重地回应道:“属下清楚了,请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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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下,玄毓才回到相府。

此时,相府第一天的报名工作也已结束,共有二十六位官宦千金,三十四位商贾之女以及十九名平民女子报名。滕鹰接过成安统计的花名册后都忍不住在心里惊叹了一眯眯,她是想过有很多人参选,但没想到在那么多苛刻的条件下还有勇者敢于前来。

“果然是勇者无敌呀!”

滕鹰的感叹脱口而出,恰好玄毓甫一进门听了去。他好奇心起:“什么勇者无敌?”

“诺,不就是那些觊觎你的女人,我定的规则那么苛刻,她们个个都是知难而进。”滕鹰递上花名册,让玄毓好看个清楚。

玄毓大致翻了两眼,便将册子仍在一旁,转手搂住滕鹰,他笑着问道:“娘子今儿把工部尚书府和兵部尚书府的两位小姐给打发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滕鹰在玄毓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她心头怀疑乍起:“莫不是你一早便出宫了?”

玄毓倒是承认得很快:“是呀,皇上非要出宫,慕容和我伴驾,走着走着就走到咱们家偏门那了,这不就瞧见了。”

“皇上还真是闲得无聊,这么大热的天也不好生在皇宫中歇着。”滕鹰抱怨了两句,随即问道:“皇上没说什么吧?我和你说,我一早就听闻兵部尚书和荣威大将军的关系匪浅,今儿看见两府小姐交谈的场面,这传闻估计是真的。”

“朝堂之事不是叫你少关注吗?”玄毓­阴­着脸说道:“皇上说韵仪公主会和你一道面试这些千金,所以…滕滕知道为夫什么意思了。还有你这小脑袋瓜怎么长的,在府门口赚钱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想到开设赌局。”

“额…这你都能知道,你……”滕鹰没料道玄毓连这都能看出来,她以为玄毓生气了:“夫君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我这不是想给…咱们府里攒点银子嘛。”

“娘子,你这主意…真是太好了。”玄毓瞬间变脸,他宠溺地捏捏滕鹰的鼻子,解释着:“边塞之地军饷急缺,这是事情本不该要你­操­心的,但你这次收敛上来的银两足以为皇上分忧解难了。”

“我这银子是给自己弄得好不好?”滕鹰的脸­色­直接­阴­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这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了,皇上已经猜到这赌局是你设的,届时你不想给他也会变着花样从你这里要出来,咱们大方点,直接上缴不是更有气度。”玄毓哄孩子一般哄着滕鹰。

“可是直接上缴不久表明我这是开设赌局赚的嘛,这叫自投罗网。”滕鹰嘟着嘴,低声说着话,她转念一想:“不对呀,我要是把银两全部交给皇上,那些个因为女儿落选心生怨愤的大臣们就会明白这么做是皇上的意思,这多少能降低一点他们的怨愤吧。”

玄毓见诱哄成功,再接再厉地说道:“聪明的孩子,所以舍了金银换个好名声多好呀,反正这银子本来也不是咱们的。”

“好吧。”滕鹰下了决心后立马换上如花笑颜:“换身衣裳,咱们去娘亲那里用晚膳吧。”

她娇笑着为玄毓褪去绛紫­色­外衫,转身取来一件月白­色­白袍为他换上。

玄毓任由滕鹰摆弄着,他这会子觉娶妻真是幸福,要是再有个孩子便是最好不过了。

波动渐生 七十章 表现好奖励你的

月上枝头之时,景帝才回到皇宫。只是甫一回到皇城内的景帝就接到一个噩耗——武昭仪小产了。

“知道了,下去吧。”景帝平静地听完袭香阁婢女的禀报,俊逸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波澜。

来禀报的婢女见景帝面上未有丝毫焦急,又心急地禀报了一遍:“皇上,武昭仪小产后血流不止,御医说有血崩之势­性­命垂危,昭仪娘娘昏迷之中喃喃唤着皇上,奴婢求皇上一定要去看看昭仪娘娘。”

“你这是在命令朕?”景帝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怒意。

“奴…奴婢不敢,求皇上恕罪。”着急的婢女明白自己刚才的话犯了大忌,再也不敢多说什么的她一个劲儿的磕头。

“好了,下去吧,回禀你家主子,朕一会儿就过去。”景帝冷声打发了婢女离开。

婢女走了,金公公随即进到御书房内,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了吗?”景帝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金公公闻言,双肩止不住一抖,他行礼后速速离去了。

黑衣人拱手行了一礼,清冷的声音响起:“查清楚了,是谭婕妤做的,她背后的人的确是周贵妃。而且周贵妃还没有笨到家,她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替罪羊。”

景帝的脸上有了波动,扭头看向黑衣人:“不是谭婕妤吗?”

“不是,不过谭婕妤算的上一个。贵妃娘娘收买谭婕妤下毒毒害武昭仪,然后又让谭婕妤将此事推倒皇后娘娘身上。”

景帝的身形一僵,他没有想到周贵妃还有这等智慧。谭婕妤母家本就是荣威大将军府家奴出身,所以景帝对于谭婕妤舍身成仁的举动没有丝毫惊诧,但是想到心里那位温良柔和的人儿,景帝的心头一紧。

景帝当即问道:“你查到周贵妃唆使谭婕妤下毒的实质证据了吗?还有,周显那边有什么动静?”

来人明白景帝话里的意思,他不慌不忙地回道:“荣威大将军府没有任何动静,显然周显还不知晓宫中的消息,想来这次残害龙嗣嫁祸皇后的事情是周贵妃一人的主意。至于证据嘛,臣早就准备好了,人证物证俱全。”黑已然斜肆的一笑,声音中透着戏谑,他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卷东西。

景帝扫了一眼夏侯递到桌案上的证据,说了句:“下去吧。”一句话中揉着有些许的疲倦。

黑衣人没有立马乖乖离开,他笑说道:“呵,布局了这么久,这结果不正是皇上想要的嘛。您这是怎么了?”

“夏侯,那终究是朕的骨血,这是朕的第二个孩子。”景帝的声音有些飘渺,仿佛遥远山脉之上传来的钟声。

这个时候的景帝仿佛只是一位缅怀子嗣的父亲,他的视线透过窗户落在高挂的弯月上。

黑衣人把斗篷一摘,可不正是夏侯鹏程,他的脸上有着以往看不见的认真:“皇上,周贵妃入宫多年不曾有孕,倘若武昭仪诞下一位皇子,周显必定会要求周贵妃认其为养子,届时周家就有了可以­操­纵皇室的王牌,周显已然拥兵自重届时只会更加嚣张。臣以为皇上如此做才是明君所为。”

“朕知道厉害,东西留下,夏侯你下去吧。记着,你继续和周望交好,继续盯着荣威大将军府的动静,旁的事情交给你手下的暗卫去做。”景帝的惆怅只是一瞬,瞬间过后他还是那个俯视天下苍生的冷酷帝王。

“臣明白,必不辜负皇上信任。只是…下次家父再请您为臣赐婚的时候烦请皇上念在臣有点苦劳的份儿上给臣挡挡,臣委实不想成亲。”

景帝挥挥手,示意他心中有数了。夏侯嬉笑一声,重新穿好斗篷,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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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香阁内,后宫所有的嫔妃都在外殿等候,这些女人三五一群的小声嘀咕着,不少人的脸上都是得意之­色­。周贵妃单独在殿门处最显眼的位置上站着,她的焦急是因为景帝的迟来。景帝驾临之时,这些女人们的脸上的得意全部换成了悲伤,即刻行礼迎驾的那刻她们的双眸之中皆是流出热泪,但这后宫之中真正为这个孩子的去世哀伤的又有几人。

周贵妃率先开口:“皇上,武昭仪的孩子没的冤枉呀,您一定要查出真凶为昭仪妹妹报仇。”这是她一早就计划好了的说辞。

紧接着孙昭仪并几位婕妤也说了相同意思的话,一堆女人及哇乱叫的模样闹得景帝心烦不已。他冷着脸扫过这些虚伪做作的女人,外殿立时安静了下来。

皇后听见外殿的吵嚷后从内殿之中疾步走出,上来便双膝跪地,带着哭声说道:“皇上,臣妾管理后宫无方才导致武昭仪被­奸­人所害,腹中皇嗣未能保住,臣妾请皇上赐罪。”

“是谋害之人的罪过,皇后何必自责。”景帝上前一步扶起皇后,又安慰她道:“勿要过于自责,朕已经查出是谁害了皇嗣,自有办法叫那歹人认罪。”

景帝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跪在地上的一堆女人都听见了。周贵妃心里一惊,脸­色­瞬间白了,不过也就是片刻时间她便恢复了原状。但是谭婕妤明显没有周贵妃心里素质好,她听见这话后那小身板一直在哆嗦。

景帝一进殿门就注意到了谭婕妤,这是个他鲜少关注的妃子。他淡淡问了一句:“谭婕妤身子不适吗,怎么两手一直在哆嗦?”

谭婕妤明显没想到皇上会问话,她扭转身子,面朝景帝回话:“回禀皇上,臣妾…臣妾无恙。”

“既然无恙就好好跪着,你们也继续跪着,为刚刚逝去的皇子哀悼。”景帝说完带着皇后一起进了内殿。

内殿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三位太医慌忙请安后继续指挥着宫女太监忙碌。躺在床上的武昭仪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她身下的被褥之上尽是血迹,而且这人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景帝看了一眼武昭仪后对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太医发问:“昭仪的情况如何?”从他平静的语调中听不出是怒还是大怒。

老太医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硬着头皮回禀道:“武昭仪的情况十分不好,刚才的小产造成娘娘血崩,如今…如今臣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把最好的药材都送到袭香阁来,全力救治武昭仪。”

景帝吩咐完再也不看武昭仪,说完便欲离去。

武昭仪听见了景帝的声音挣扎着睁开双眸,低声呼唤着:“皇上…皇上……。陪臣妾说会儿话吧。”

皇后心知景帝只说了一句便要走是已然晓得武昭仪不行了,她拍了拍景帝的手示意景帝过去和武昭仪说几句话。然后,皇后体贴地遣了闲杂人等。

“皇上,是臣妾没有用,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皇子…没有了。”武昭仪苍白的面容上留下两行清泪,是为那个已经往生的孩子,亦是为她自己即将逝去的命运。

眼前这个女人的命运是景帝一手决定的,他没有多余的伤心难过:“毒害爱妃之人朕已经找到了,朕一定会为爱妃和皇子讨回公道的。爱妃好好养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景帝说了句大众通用的关怀语句。

武昭仪的双眸中猛地乍现出一抹光彩,随之涌起的是强烈的恨意:“臣妾…不行了,孩子再也不会有了,但是臣妾求皇上,求皇上一定不能放过周贵妃,就是她害了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子。是她,一定是她!皇上一定要为皇子报仇!”

身体已经虚弱不已的武昭仪从软枕之下摸出一块玉佩交给景帝:“皇上,这是臣妾父亲送给臣妾的护身玉佩,臣妾希望皇上将此玉佩交给臣妾的父亲,见到玉佩我父亲一定会助皇上一臂之力的。我要那个女人为我们呣子陪葬!”谁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的,武昭仪就不是这样子,临死之际还心心念念着要报仇。

景帝接了玉佩:“朕会的,爱妃好好休息吧。”他将武昭仪搂进怀里,算是给了这个短命的女子最后一缕温暖。

武昭仪躺在景帝的怀中,仍旧带着恨意的她喃喃自语着:“皇上,臣妾自打进宫就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他周家为周贵妃布置的棋子,可是臣妾不希望我母家还继续成为荣威大将军的棋子,求皇上…求皇上……”

没等说完,武昭仪本来扯着景帝衣袖的手突然落了下去。她的双眸睁得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不晓得弥留之际她请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谁害了。

景帝收好玉佩,合上武昭仪的眼睛,淡淡说道:“将来朕会饶你父兄一命的,安息吧。”

打开内殿门的景帝,出现在外殿的第一句话就是:“来人,将谭婕妤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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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发生的事情第二日早朝之时才被众大臣得知,而景帝连夜审问,已经查明了迫害武昭仪呣子的真凶。在通知了各位卿家后,皇上下令将谭婕妤赐死,而周贵妃因为有母家的庇护则被打入冷宫。

玄毓下朝之后带回个这么好的消息,滕鹰兴奋之际“啪”一口亲上了玄毓的脸颊。

玄毓打趣着:“想不到滕滕越来越热情了,为夫受宠若惊呢。”

“是因为你今儿表现好才奖励你的,那个村姑被打入冷宫也算弥补了一下我曾被她伤害的幼小心灵。”

“你心灵幼小?”玄毓有所怀疑。

波动渐生 七十一章 去永安候府

“你少贫嘴了。”滕鹰娇嗔一句,粉拳捶上玄毓的胸口。

玄毓不甘示弱,一把攥住滕鹰的右手将她裹进自己怀中:“有劳娘子给为夫宽衣。”玄毓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这厮使唤起人来是越发顺溜了。

滕鹰也不罗嗦,双手麻利地给自家相公宽衣解带,这工作她已经是得心应手了,也没觉得玄毓过分。

“皇宫里面少了周贵妃这号人物能减去不少麻烦呢。”这妞手上动着,她的脑子还是在周贵妃身上打转。

“后宫少了麻烦就代表着朝堂会多出几分风险。”玄毓不似滕鹰那般喜悦,他的声音中有丝丝沉重。

滕鹰听出玄毓的语气中透着隐隐的担忧,她心知经此一事荣威大将军的势力必定有所减弱,但是以周显的­性­子肯定也不会甘心。滕鹰只是想到这层深意,却也没有再往下细问,再怎么说她现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妇­道人家,朝堂之事还是如玄毓所说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是这妞不问自家相公不代表她没有自己获取消息的渠道。毕竟她的畅春阁在那摆着呢,那可不是个摆设。

滕鹰暗暗寻思着:“看来抽空儿得出府一趟叮嘱欢嬷嬷多关注着荣威大将军府的动静。”

避开周贵妃这一话题,滕鹰心思一转,喜滋滋地诉说:“今儿是报名第二日,人数更多。估计明日的人数还能往上加。”

玄毓还能不知道滕鹰话里的含义,他清凉的声音响起:“你就是一钱串子,本来那么膈应选妾宴这事,现在想到了生财的门路就把夫君大人抛之脑后了。”玄毓的话里透着几分宠溺亦添了几分委屈,那副“你忽视我”的表情可是把滕鹰乐得不轻。

滕鹰可不是三岁孩童,明知玄毓的心思,她故意装生气:“你明知我心底不愿意做这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能白做吧。再说我赚的银子最后还不是要上交国库,自己一个铜板都捞不着,我才亏呢。”

“逗你的,还真当真了?为夫错了,滕滕不生气好不好?”宠妻的玄大相爷慌忙哄起人来。

“哈哈,你才上当了呢。以往你逗我,这次换你尝尝被逗弄的滋味。”滕鹰的小计谋成功,她面上好不得意:“怎么样,我……。”

这沾沾自喜的人儿没高兴多大会子,玄毓温热的­唇­瓣就把这作恶多端的妞的嘴巴给堵上了。滕鹰没说完的话直接进了肚子里。

一番热吻下来,玄毓刮了一下滕鹰的小鼻子,随后关切地问道:“滕滕今儿累吗?”

“不累,事情都是交给成管家和知琴他们去做的,我只是口头吩咐有什么累的。真正累的时候在后面。”感动于玄毓的关心,但滕鹰自认没那么娇气,这妞一向实话实说。(当然,必要时候也会谎话连篇)

“既然没事,那咱们去个地方。”玄毓已经退下了官服,换上了滕鹰亲手缝制的绛紫­色­衣袍。“你也换身衣裙,咱们出府一趟。”

“去哪里呀,用了午膳再去不迟吧。”滕鹰有些迷惑,这马上饭点了,怎么玄毓还出门。“咱们要和娘一起用膳……”

玄毓神秘的一笑,柔声说道:“今儿咱们出去吃,乖,快去换。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搞什么神秘呀?”滕鹰的好奇心也没玄毓勾起来了,她乖乖地换了一身紫­色­衣衫。

玄毓眼前一亮,戏谑道:“咱们夫妻愈发心有灵犀,连衣裳都选一个颜­色­的。”

滕鹰本就是为了和玄毓的衣裳匹配才穿了一身紫­色­纱裙,她白了玄毓一眼,那意思是“你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

玄毓拉着滕鹰上了马车,滕鹰看到车厢尾部还堆着一些礼品,心里更加奇怪。她脑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因为不知是不是真的而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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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轱辘飞速转着,滕鹰有心掀开车帘看一眼外面的环境,却被玄毓制止了。

“别急,到了就知道了。”玄毓轻轻一拍,滕鹰的小手就往回缩了缩。

“我不是着急,我就是想看看马车正往哪个方向行驶。”被识破的滕鹰嘴上说着不着急,眼神却时不时地瞄向窗外。她感觉马车一直在南区内转悠,有心求证一下却被玄毓阻止了。

这妞安慰着自己:“反正到了地方就晓得了,何必浪费那脑细胞呢。”

淡定后,这妞倚在玄毓的胸口处,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窝着。她手上把玩着玄毓的发丝,嘴上问着:“回来后你去看那日了吗?”

“那日?”玄毓的话明显一顿:“滕滕不提,为夫都快把它忘了。”

玄毓的实话实说换来滕鹰一声感慨:“那日要知道你都把它忘记了会很伤心的。”

“那日是只聪明的獒犬。”玄毓提起那日也来了兴致:“它这几天如何?还适应运城的水土吗?”

“成管家将它安排在马厩旁边呆着,我抽空就去看它,不过它似乎不太喜欢马厩那里的环境。我想把它养在花园内,本来它在凤翔的时候也是住在花园里的,突然给它换到环境那么差的马厩那里,它会不适应的。只是……”滕鹰说到这儿顿住了,抬起双眸可怜巴巴地望着玄毓。

“成了,为夫去跟娘说,保证把你心尖儿上的那日安排在花园。”

“就知道夫君大人最好了。”滕鹰猛地转过身子,啪一下就亲上了玄毓的脸颊:“这也是奖励。”

“恩,这点奖励似乎不够呀,娘子?”玄毓的凤眸中染上一抹晶亮,他盯着滕鹰粉­嫩­的­唇­瓣,热吻再度来袭。

偷香窃玉成功的玄大相爷厚脸皮的说着:“这种程度的奖励才行。”显然这厮还意犹未尽。

滕鹰被玄毓吻得晕头转向,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马车车厢外文澄的声音响起:“爷、夫人,永安候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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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永安候府?”即便适才猜到了目的地,滕鹰还是有些惊讶。

玄毓温柔地笑笑:“咱们快些出去吧。相信侯爷和夫人已经在正门处等着咱们了。”

牵起滕鹰的手,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滕鹰一下马车就瞧见正门处站着一堆人,当中一对老人,男的是永安候,女的便是滕鹰出嫁前已然见过的永安候夫人。老人分别由两位四十往上的中年女子搀扶。女子身侧又是两位年龄相当的中年男子,两人身上均有文人气质,想来是襄亲王妃的两位兄长。再往后看便是一堆男人,没错,真是许多男子,年龄不同、身高不同、长相却都很俊逸的男子,这些都是滕鹰的表哥。

玄毓和滕鹰没再耽搁,疾步往正门处走去,文澄和文斌搬着礼物跟在相爷夫妻身后。正门处的一堆人也在朝着玄毓小两口走来。

玄毓上来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敏知携滕滕拜见侯爷、老夫人、两位舅舅、舅母以及各位表哥。”他口中道出的话语委实谦逊,一下子拉近了众人间的距离。

滕鹰也随声附和道:“鹰儿见过外祖父、外祖母……。”见到永安候府众人,滕鹰的脸上带着丝丝激动。

永安候作为整个孟氏家族的大家长,身子自由一股威严。他自从玄毓和滕鹰下马车就一直在暗暗打量玄毓,滕鹰出声后他又可劲儿盯着滕鹰瞧。永安候在心中赞赏了玄毓一番,尽管他的内心已然如奔流而来的潮水般涌动不止,但永安候面部表情十分镇静。他一直在等着小两口行完礼。

倒是永安候夫人十分激动,一个劲儿地说着:“人来了就好,还讲究那么多虚礼­干­嘛,快快起来。”说完她又瞪了永安候一眼,那意思是“还不快叫孩子起来”。

永安侯出言唤了两人起身后,众人才断断续续开口。

就在这时,一堆表哥中响起一道低声:“外祖母盼你们来盼了好久,如今你们真的来了,对外祖母的身子来说便是再好不过的良药了。”

“外祖母的身子不好?”滕鹰心中一震,暗暗观察起永安候夫人,她瞧着自个儿外祖母的脸­色­确实不佳。

“别听小九瞎说,外祖母身子硬朗着呢。来,咱们大家都进去,去正厅坐着聊。”

一行人随后进了永安候府前院的正厅。

永安候府的面积大小和襄亲王府差不多,格局也基本一致。滕鹰甫一迈过门槛儿便悄悄打量起正厅的摆设,叫她觉得惊诧的是本该肃穆的正厅居然挂了一副绘有紫藤花的水彩画。

“这幅画?”滕鹰不知不觉中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是你娘亲手画的。”坐在永安候下首第一位上的中年男子笑着回答了滕鹰的问题。

“娘画得?”滕鹰明显一怔,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田涌出,她轻声说道:“怪不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是你娘十四岁那边亲手画的,那一年的紫藤开得特别繁茂,你娘说好看要画下来……”永安侯夫人一说起陈年往事就有泪奔的趋势。

滕鹰急忙上前宽慰着她,永安候夫人这才止住眼眶中几欲落下的泪水。

“鹰儿,来,外祖母给你介绍一下家人。”止住了哭声的永安候夫人当起了介绍人

波动渐生 七十二章 九个男人一台戏

“娘画得?”滕鹰明显一怔,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田涌出,她轻声说道:“怪不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是你娘十四岁那边亲手画的,那一年的紫藤开得特别繁茂,你娘说好看要画下来……”永安侯夫人一说起陈年往事就有泪奔的趋势。

滕鹰急忙上前宽慰着她,永安候夫人这才止住眼眶中几欲落下的泪水。

“鹰儿,来,外祖母给你介绍一下家人。”止住了哭声的永安候夫人当起了介绍人。

“你外祖父就不用介绍了。”永安侯夫人朝滕鹰眨眨眼,似是有意略过永安候。

永安候立马不乐意了,他反问道:“外孙女都来了,为什么不介绍本侯,我怎么就不用介绍了?”

永安候虽是文官却有武官的气势,那严肃起来是很有威严的。滕鹰觉得孟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还是蛮可爱的,为了避免矛盾出现,她立马恭恭敬敬地朝着永安候行了礼,然后笑着说道:“鹰儿一早便认出了外祖父,所以当然不需要外祖母介绍。”

“好,鹰儿乖,不像那些臭小子总是气我。”永安候一高兴,立即赏了滕鹰一个大大的红包。

永安侯夫人见老爷子亲口承认了滕鹰的身份,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所以她开心地继续说道:“这是你大舅舅,大舅母。”

永安候长子孟博文,他的夫人是前礼部尚书的孙女余氏。孟博文中等身形,文人气质浓郁。余氏是身形娇小之人,瞧上去是温婉贤淑,两人保养得极好,比实际年龄能少上五岁。

滕鹰笑靥如花,甜腻地冲着孟博文夫妻唤道:“大舅舅、大舅母,鹰儿这厢有礼了。”

玄毓亦是随着滕鹰一道行礼,只是他没有出声。

“乖,这是大舅舅和舅母送你的见面礼。”

余氏说着将一个­精­巧的礼盒送到滕鹰手中。

“谢谢大舅舅、大舅母。”滕鹰结果礼盒,一瞧那盒盖上的标志,她就知道孟博文夫妻花了多少银两来准备这份礼物了,因为这东西来自奇珍斋。

接下来,滕鹰随着永安侯夫人的指引见过了二舅舅孟博知,二舅母周氏。

介绍完自己的两个儿子,永安候夫人也有点累了,滕鹰见状立即上前搀扶着她。这时,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走到永安候夫人身边:“祖母,您老也累了,就坐下来歇歇吧。下面由孙子来给表妹介绍咱们平辈的这些兄弟们。”

永安候夫人有心叫小辈们亲近一下,所以点头答应了。

那男子也不客气,随后自然地牵着滕鹰的小手往平辈的这些兄弟中间走去。滕鹰本就是因为见着孟家的诸位欢喜着呢,一时也没察觉这牵手的动作有何不妥。倒是玄毓眯起了双眸,他没错失男子眼中算计的眸光,玄大相爷眼中随即划过一抹淡淡的不悦,他家娘子的小手岂容他人牵着,即便是表哥也不成。

玄毓即刻跟上去,一个巧劲便将滕鹰拥进怀中:“表哥只管往前走,我与滕滕紧跟着便是。”

男子手中一空,扭头见到玄毓­阴­沉的玉颜,随即得意的笑笑。丝毫未觉的自己有错的某人径自说道:“小表妹,咱们孟家这辈是智字辈,我是你大表哥,孟志俊。是英俊的俊哟!”

青年男子的年纪、个头均和玄毓差不多,但是­性­格上明显开朗活泼一些。尤其是他咧嘴笑的时候,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显露出来,再配上脸颊上的酒窝,那真是一位白面小书生。

滕鹰只觉得她家大表哥很有亲和力,让人止不住想和他说话。

滕鹰于是很甜地叫了一声“大表哥”。这一声“大表哥”直接把玄毓的脸­色­叫黑了,他可从没听过自己娘子这么甜腻的嗓音。最让玄毓抑郁的是,他还要随滕鹰一起唤人,毕竟娘子的面子要给,怎么着也不能装哑巴。

和玄毓的郁闷相比,孟智俊这边听了两声“大表哥”,那是十分极其以及相当开心。他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有人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

排行老二的某人一把拉过滕鹰,急切地说道:“鹰儿,我是你二表哥,孟智岩。小表妹有没有发现,其实我比智俊哥英俊多了。”他还说完还白了某女已经相当抑郁的相公一眼,那意思是“我和我小表妹好着呢”。这厮显然是故意为之的。

滕鹰观察这孟智岩亦是二十上下,皮肤白皙,墨­色­黝黑,孟家的男子大多是文人型,孟智岩也不例外。

这厮的脸皮是真的厚,头一次见面就和滕鹰上演亲密的兄妹对话戏码。

滕鹰避重就轻,没回答问题,只是亲昵地唤了一声“二表哥”。然后她转首看向玄毓。

到了孟智岩这里,玄毓的脸上是愈发没有笑模样了,他认为孟家兄弟是在故意刺激自己。不过玄大相爷是宰相,宰相肚里能撑船,所以他很友好地随着滕鹰唤了一声“二表哥”。就是这声音里透着点心不甘情不愿。

然后是三表哥孟智洲,四表哥孟智覃,五表哥孟智卿,六表哥孟智越……。到了最后一位九表哥孟智宏的时候玄毓的心不甘情不愿是发挥到了极致了,因为永安侯夫人口中的小九只比滕鹰大一个月。

孟智宏丝毫不受玄毓眼神的威胁,他年纪小,比起孟家其他孩子,他小时候和滕鹰相处的日子算是多的。

“你是小九哥,对吧?”滕鹰的眼中有些湿润,因着这个小九哥她脑中是有点印象的。

“你是藤子,姑母以前总喜欢唤你滕滕,我就喜欢叫你藤子。”孟智宏拉起滕鹰的手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最后还是玄毓忍不住打断了他。

“好了,你们也都见到表妹了,都安静会子,叫她坐下歇歇。”

那男子也不客气,随后自然地牵着滕鹰的小手往平辈的这些兄弟中间走去。滕鹰本就是因为见着孟家的诸位欢喜着呢,一时也没察觉这牵手的动作有何不妥。倒是玄毓眯起了双眸,他没错失男子眼中算计的眸光,玄大相爷眼中随即划过一抹淡淡的不悦,他家娘子的小手岂容他人牵着,即便是表哥也不成。

玄毓即刻跟上去,一个巧劲便将滕鹰拥进怀中:“表哥只管往前走,我与滕滕紧跟着便是。”

男子手中一空,扭头见到玄毓­阴­沉的玉颜,随即得意的笑笑。丝毫未觉的自己有错的某人径自说道:“小表妹,咱们孟家这辈是智字辈,我是你大表哥,孟志俊。是英俊的俊哟!”

青年男子的年纪、个头均和玄毓差不多,但是­性­格上明显开朗活泼一些。尤其是他咧嘴笑的时候,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显露出来,再配上脸颊上的酒窝,那真是一位白面小书生。

滕鹰只觉得她家大表哥很有亲和力,让人止不住想和他说话。

滕鹰于是很甜地叫了一声“大表哥”。这一声“大表哥”直接把玄毓的脸­色­叫黑了,他可从没听过自己娘子这么甜腻的嗓音。最让玄毓抑郁的是,他还要随滕鹰一起唤人,毕竟娘子的面子要给,怎么着也不能装哑巴。

和玄毓的郁闷相比,孟智俊这边听了两声“大表哥”,那是十分极其以及相当开心。他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有人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

排行老二的某人一把拉过滕鹰,急切地说道:“鹰儿,我是你二表哥,孟智岩。小表妹有没有发现,其实我比智俊哥英俊多了。”他还说完还白了某女已经相当抑郁的相公一眼,那意思是“我和我小表妹好着呢”。这厮显然是故意为之的。

滕鹰观察这孟智岩亦是二十上下,皮肤白皙,墨­色­黝黑,孟家的男子大多是文人型,孟智岩也不例外。

这厮的脸皮是真的厚,头一次见面就和滕鹰上演亲密的兄妹对话戏码。

滕鹰避重就轻,没回答问题,只是亲昵地唤了一声“二表哥”。然后她转首看向玄毓。

到了孟智岩这里,玄毓的脸上是愈发没有笑模样了,他认为孟家兄弟是在故意刺激自己。不过玄大相爷是宰相,宰相肚里能撑船,所以他很友好地随着滕鹰唤了一声“二表哥”。就是这声音里透着点心不甘情不愿。

然后是三表哥孟智洲,四表哥孟智覃,五表哥孟智卿,六表哥孟智越……。到了最后一位九表哥孟智宏的时候玄毓的心不甘情不愿是发挥到了极致了,因为永安侯夫人口中的小九只比滕鹰大一个月。

孟智宏丝毫不受玄毓眼神的威胁,他年纪小,比起孟家其他孩子,他小时候和滕鹰相处的日子算是多的。

“你是小九哥,对吧?”滕鹰的眼中有些湿润,因着这个小九哥她脑中是有点印象的。

“你是藤子,姑母以前总喜欢唤你滕滕,我就喜欢叫你藤子。”孟智宏拉起滕鹰的手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最后还是玄毓忍不住打断了他。

“好了,你们也都见到表妹了,都安静会子,叫她坐下歇歇。”

波动渐生 七十三章

孟智宏确实是被哥哥们推搡着离开的大厅。走远了后孟智俊说了一句“去后花园”,几个人便在假山旁寻了一处僻静的地儿。

心想自己这次是得瑟大劲儿了,孟智宏弱弱地问了一句:“哥哥们不是说去厨房吗?”

“不急,咱们先谈谈天,增进一下兄弟感情。”说话的是老四孟智覃,他边说话边挽起衣袖,那架势明白人一瞧就晓得他想做什么。

“四哥,咱们兄弟感情不是…蛮好嘛,不用选在这时候增进吧,叫小表妹看见…可不好……”

孟智宏望着周围的八位哥哥,脸上的汗珠止不住地下滑,他指望说出滕鹰来能保自己这次免受哥哥们的荼毒,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只见老七孟智辉说了一句:“放心,哥哥们不会打你脸的。”

老二孟智岩­阴­测测的嗓音响起:“小九,谁叫你在表妹跟前儿那么爱表现,把哥哥们都比下去了,这样子做人很不厚道哟。”(话说你们要打人家难道就厚道了?)

孟智宏委委屈屈地反驳回去:“不是你们说表妹夫来了之后要给他点下马威吗,这样他才会更心疼鹰儿。”

“那表妹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不能独占美­色­。”

以一句话总结了孟智宏挨打的原因,随后,八个人一起上阵,不过片刻时间,孟智宏就已经得了应有的教训。

所有人都没发现,假山后一直有一抹身影在静默地观望着发生的一切,而且他的­唇­角还扬起一抹笑容。

教育活动结束,在孟智俊的命令下,打人者与被打者即刻快速整装。众人一齐推举孟智宏去厨房,剩下的八个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正厅。

八人回去的时候厅内正聊得热闹,独独不见玄毓。

“鹰儿,妹夫呢?”孟智俊有些奇怪,这时候玄毓最是该陪着才对。

永安候夫人笑呵呵地说着:“你们刚走他就跟着了,说是正好和你们一起散散步,这可好一会子没见人了。”

“那我瞧瞧去,别是看见什么好景­色­流连忘返了。”孟智俊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说话间人又准备离开大厅。

滕鹰料定玄毓离开是另有图谋,所以急忙拦住:“大表哥,相公,没准儿如厕去了,你坐下歇会儿吧,咱们一会儿就用膳了。”

滕鹰的话很是管用,孟智俊即便心有疑问但是也不愿拂了小表妹的心意,所以又坐下了了。就这须臾的功夫,玄毓回来了。

滕鹰的双眸中满是好奇,她小声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玄毓有心满足自个儿娘子,于是幽幽说道:“本想随着表哥们一道欣赏下候府的美景,没成想表哥们脚程太快,为夫只好自己溜达了一会子,这就见了一出好戏。原来后花园假山那儿藏了**只老鼠,而且为夫到的时候七八只大老鼠正在殴打一只小一点的老鼠。啧啧,那只小耗子真是可怜。”

玄毓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孟智俊兄弟几个是听得一清二楚。加上玄毓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有意无意地扫过孟智俊他们几人,孟智俊岂能不知自己是被人讽刺为老鼠了,不过他眼中的笑意反而更深。

孟智俊心里琢磨着少年丞相果然名不虚传:“玄毓,这一局咱们就算是打成平手。”

滕鹰没想到自己的表哥下手这么狠,她慢半拍地点点头说道:“那小老鼠是有点可怜。”

正巧儿孟智宏从外面进来,这甫一进门便迎上了他家表妹带着怜惜的目光。

心虚的孟智宏别开脸不敢去看滕鹰,他觉得自己无比委屈,被人打了还要替行凶者遮掩,否则迎接他的就不只是这几拳几脚了。那将会是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般的折磨。

永安侯爷见孟智宏禀报说厨房预备好了饭菜,于是邀请众人移驾偏厅用膳,一桌丰盛的午宴在偏厅拉开帷幕。

午膳完毕,永安候把玄毓叫去了书房说是要和玄毓下两盘棋,滕鹰则陪着永安候夫人并两个舅母说些女子间的体己话。谈天之间自然提及了选妾宴的事情,永安候府的三位夫人都有些担忧,当然是担心玄毓会纳妾。

“外祖母和舅母们安心吧,玄毓的心意我最清楚,他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会做到这点。至于那选妾宴…不能事事都顺着咱们的心意来,不是吗?”

滕鹰有些吞吞吐吐的话却叫永安候夫人明白了这件事事出有因,她当即承诺道:“我的好孩子,有什么委屈千万记得回外祖母这儿哭诉,你外祖父虽然不再上朝,没了实权,但是你两位舅父仍是在朝堂上的,我永安候府的声威仍在,我家的闺女怎么着也不能被人欺侮。你出了事只管回来抱屈,自有人给你出头。”

滕鹰心中登时滑过一道热流,她即刻应下。

滕鹰娘们几个在后院说话,永安候与玄毓在书房谈的和她们说得竟是同一件事。

永安候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他上来便喝问起来:“这选妾宴在运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祖父息怒,容敏知解释。”玄毓早有了预备,当即将前因后果缓缓道来。

永安候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他听完后沉声说道:“这事情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兵部和工部尚书府的小姐被你们给打发了回去,两位尚书的颜面可谓是丢大了,梁子是绝对结下了。这场选妾最后能不能安然收场都是未知数,你们夫妻俩可得小心,没准儿有那存心生事之人会去捣乱。”

玄毓也是担心这点,永安侯爷的想法与他是不谋而合。玄毓立马应话:“敏知记下了,外祖父安心。其实,岳父大人也忧心此事,敏知会去会再提醒一下滕滕。”

“你知晓其中利害便好,听说那兵部尚书是荣威大将军的人,工部尚书虽然表面上没有拉帮结派的情势但是保不齐以后会有什么变化,你又身为宰相,所以一定要小心。”

永安候语重心长的话滴滴落在玄毓的心坎儿上,他本来信任滕鹰的本事,但是此刻他却有些犹豫。

一老一少又聊了一些朝堂之事,玄毓也发现永安候虽然不问政事,但是对朝堂局势可谓是洞若观火。就凭永安候一语道破兵部尚书乃是荣威大将军府的人,玄毓就瞧出老爷子的不简单。

=======分隔线=========

皇城外面依旧在热火朝天地谈论着相府选妾的事情,皇城之内的御书房确是气氛紧张。

景帝看着手中的密信,低哑的声音随后响起:“确定了吗?玄相遇袭的事情真的和风越有关?”

一名黑衣影卫单膝跪地,郑重无比地说道:“此消息来自于凤翔,属下已经确认过真伪。玄相以及夫人出使凤翔之时遇袭,当时一名凤翔女兵当场被人掳走,凤翔之后一直在追寻此人,但是因为所有的线索都被切断,他们也是最近才有突破。”

景帝闻言后眉心微皱,随即摆手示意影卫退下。

房中一直立在景帝身旁的人出声:“相爷出使的消息必定是从龙翼走漏的,如此说来,朝堂之上有人和风越相互勾结,而且此人的官位不低。可是此人会是谁呢?”

“夏侯,这个消息暂且压在你手中,必要之时再对外。”景帝的神­色­回复,随后将密信烧毁:“风越不光觊觎我龙翼连带凤翔和云岚估计都算计上了。你先下去,继续做你手上的事情,必要之时朕会和你联系。”

傍晚时候,玄毓携着滕鹰回了相府,玄毓在马车之上就将永安候所担忧的事情对滕鹰讲明。

一老一少又聊了一些朝堂之事,玄毓也发现永安候虽然不问政事,但是对朝堂局势可谓是洞若观火。就凭永安候一语道破兵部尚书乃是荣威大将军府的人,玄毓就瞧出老爷子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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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外面依旧在热火朝天地谈论着相府选妾的事情,皇城之内的御书房确是气氛紧张。

景帝看着手中的密信,低哑的声音随后响起:“确定了吗?玄相遇袭的事情真的和风越有关?”

一名黑衣影卫单膝跪地,郑重无比地说道:“此消息来自于凤翔,属下已经确认过真伪。玄相以及夫人出使凤翔之时遇袭,当时一名凤翔女兵当场被人掳走,凤翔之后一直在追寻此人,但是因为所有的线索都被切断,他们也是最近才有突破。”

景帝闻言后眉心微皱,随即摆手示意影卫退下。

房中一直立在景帝身旁的人出声:“相爷出使的消息必定是从龙翼走漏的,如此说来,朝堂之上有人和风越相互勾结,而且此人的官位不低。可是此人会是谁呢?”

“夏侯,这个消息暂且压在你手中,必要之时再对外。”景帝的神­色­回复,随后将密信烧毁:“风越不光觊觎我龙翼连带凤翔和云岚估计都算计上了。你先下去,继续做你手上的事情,必要之时朕会和你联系。”

傍晚时候,玄毓携着滕鹰回了相府,玄毓在马车之上就将永安候所担忧的事情对滕鹰讲明。

波动渐生 七十四章 玄相沐浴趣事

滕鹰禁不住在心里咒骂自己的乌鸦嘴,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不过她没漏听,知道自尽的是兵部尚书家的泼辣胡小姐不是那工部尚书府的懦弱黄小姐。

保持镇静,这妞低声问了句:“死了?”

成管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滴,急忙回答:“那倒没有,听说府中侍卫及时发现,救过来了。”

滕鹰一听这回答,就不大乐意了:“成叔,没死成你怎么就能说自尽呢,你这叫谎报军情。”

玄毓身后的文澄和文斌也盯着成安,那意思亦是“没死成就不该拿出来说事”。

成安心里一个咯噔,急忙补充道:“爷、夫人,主要是这件事发生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在运城街面上传扬开了,而且兵部尚书亲自来了相府。”

成管家终于将最重要的一句话说了出来,不过换来的是三记白眼,玄毓倒是没给他白眼,只是淡淡说了句:“成叔年纪大了。”

这意思很明白呀,你老年纪大了,这管家的职务估计是力不从心了。成安更加着急,他本来是想一口气说完的,奈何夫人打断了他的话呀。

玄毓率先进了府门,滕鹰随后,这妞在进门之前吩咐文澄去马厩那里将那日牵到前院正厅来,又吩咐文斌。文澄很不理解,弱弱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滕鹰一巴掌拍上他脑门,随即幽幽说了句:“必要之时关门放那日呀。”

厅内的人见着小夫妻俩的身影,老远便站起身来迎接。滕鹰远远打量起兵部尚书,那人一身暗红­色­锦袍,中等个头,身材魁梧,一看便是武将出身。而且胡小姐的面容和其父至少有五分相似。

玄毓上来便是礼数有加,拱手作揖:“玄毓不知兵部尚书到来,未曾迎接,有失礼数,还望胡大人海涵。”

滕鹰夫唱­妇­随,也给胡大人行了一礼。

胡大人亦是上前一步,朗声说道:“相爷,胡某是武将出身,粗人一枚,就不拐弯抹角了。想必您和夫人已经听说了小女为了相爷投湖自尽的事,胡某这次来正是为了小女,请相爷给胡某个面子,纳小女为妾,好让小女打消自尽的念头。”

胡大人那话说得自然,说得流畅说得话音里都透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玄毓听见这话后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他只是淡淡回道:“胡大人此言差矣,玄毓自认从未与令嫒见过,胡小姐会自尽岂能说是因为玄毓?”

胡大人本来还有些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暗不已:“玄相,老夫是实话实说。整个运城的百姓皆晓得小女来相府报名参加选妾一事,而且还是您的夫人亲自剔除小女参选资格的。小女这才受了刺激,不然也不会有如此激烈之举。现在老夫要你相府负责也不过分,难不成你堂堂相爷竟是个推卸责任的人?大不了老夫豁出一张老脸不要,即便是闹到圣上面前,老夫也要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胡大人的嗓门本就大,这一段话更是放声吼得,半个相府的人恨不得都听清楚了。

滕鹰想不到竟有个如此厚脸皮的官员,当即在心底骂开了:“你还知道你自己不要脸皮呀,不光勒令我的男人娶你的女儿,还敢说我男人的坏话,你当你的脸和铜盆一样大呀,相府是你想横着进来就横着进来,想横着出去就横着出去的地方。”

这妞气恼之际忘记了一点,横着进出的只能是螃蟹,人都是直立行走的耶。

滕鹰心里那叫一个火大呀,不过这妞脸上依旧笑得灿烂:“胡大人,令嫒出了意外本夫人内心甚是悲伤。请您放心,该是咱们相府负责到底的事情相爷与本夫人绝不推诿。胡大人可否容本夫人说两句。”

滕鹰这么一说,态度又是温柔平和,胡大人自是认为滕鹰是在示弱:“相府果然是重视声誉,不想叫此事宣扬出去”。

滕鹰的眼神那么真诚,语言那么诚恳,胡大人当然没有理由拒绝,更主要的是胡大人以为滕鹰接下来必定是想息事宁人,所以他当然赞同滕鹰说点什么了。

滕鹰可不会笨的让人家欺负到自己头上,她先是冲着玄毓莞尔一笑,然后才看向胡大人:“本夫人曾贴出告示,相府的选妾规则中明确写到所有落选者出现的不正常行为或者发生意外事故均和相府无关,若是不同意这条就不能参选,这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胡小姐应该是没看到吧?”

胡大人此刻愈发相信滕鹰会以相府的声誉为先一时嘴快,当即点头:“夫人写得规则如此之多,小女自是不能一一阅读,有不清楚的地方也属常情。”胡大人认为自己的话合情合理,却不想这话正是滕鹰想要听到的。

果不其然,滕鹰脸­色­一沉,话锋一转,厉声说道:“既然如此,相府就更不必对令嫒负责任了,本夫人的报名规则中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令嫒竟然没有读清楚内容就敢来相府报名这不明摆着欺瞒相府嘛,既然已有恶意欺骗的嫌疑,那本夫人取消令嫒的参选资格何错之有。后来令嫒自己心志不坚,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又与相府何­干­。胡大人若是要禀报圣上,咱们相府也有话说。”

胡大人没成想自己被滕鹰这个看起来善良无害的小女娃算计,他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喊了一句:“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哼,我倒想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滕鹰不甘示弱,当下顶了回去:“胡大人,相府不欠你们兵部尚书府什么,若是你不甘心就去圣上面前讨个你所谓的公道吧,反正本夫人也有好些日子没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了,顺道去寿熙宫探视一下亦是不错。”

滕鹰言语犀利,又将太后搬了出来,胡大人被顶得无话可说,灰溜溜地走了。

被冷落了许久的玄毓狗腿地上前为滕鹰捏起肩膀:“娘子好口才,为夫甘拜下风。”

“得了,夫君大人要是肯与他对话该是比妾身更加厉害,是妾身抢了夫君大人的风头才是。”

滕鹰边坐着喝茶,边任由玄毓伺候着,还不时指挥玄毓换个地方捏捏。小夫妻俩旁若无人地腻歪着,玄毓一副二十四孝相公的模样惊呆了相府一批下人,说能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相爷私下竟会是这般模样。

“你说兵部尚书此行会不会有人背后指使?”滕鹰将心头的疑问说出:“那位胡丽晶小姐不像是个会寻短见的主儿。”

玄毓将滕鹰搂紧:“娘子,咱们的日子注定不会十分太平,辛苦你了。”

滕鹰则是大力地拍拍玄毓的后背:“没关系,偶尔来点蠢人或者蠢事折腾一下,也蛮有意思的。”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之时,一道不合时宜的狗叫打断了这段浓情蜜意。只见那日一张狗脸上布满兴奋,大舌头耷拉在嘴巴外面,随着他快速奔进大厅,那滴滴答答的口水也洒了一路。

“那日,你怎么才来呀?”滕鹰有些不满,这人都赶跑了,那日这会子来除了能吓唬吓唬丫鬟小厮还能毫无用处。

那日身后紧跟着满头大汗的文澄,他没踏进大厅就咋呼到道:“这畜生真不听话,拉着我到处乱转,夫人,属下可是好不容易才把那日领来前院的。”

“是吗?”

“是呀,可累坏了属下了。”文澄大手一抹额头,甩下一地汗珠:“咦,那兵部尚书呢?”这厮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兵部尚书的缺席。

“走了。”滕鹰摸着那日柔软的毛发,凉凉说了一句:“既然你很累了,把那日带回去后就去休息吧。哦,对了,那日以后的住处是花园,别再把它送回马厩那了。”

“……”倒霉的文澄,谁叫你来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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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六月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这头午还是万里晴空呢,下午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玄毓回到府中的时候官服已经湿了大半。

“快些把湿衣服换下来,当心着凉。”房间内仅有滕鹰,她手上端着一套­干­净的衣衫走向净房,而玄毓正在那儿沐浴。

见到滕鹰进来,玄毓嗖得一下从桶中站起身来,此举吓得滕鹰立马紧闭双目:“玄毓,早告诉过你,再这么­干­的话以后别想我再给你送衣服进来,叫你的小厮伺候你。”即便是早有肌肤之亲,这妞仍旧不好意思睁眼看向木桶内的男人,她闭着眼睛,将衣服递到玄毓面前。

他坏坏地一笑,随即抱怨道:“娘子,你不是不知道,为夫的小厮家里出事了,这本来是探病,结果变成了奔丧,守孝完成都是三年以后的事了,所以为夫哪里有小厮呀。”先前说谎的某人后来琢磨出一应对之策,既能将小厮的事情合理的摸过去,又能以无人伺候自己为借口,安然享受自家娘子的服务。

“你就是不想去找就是了。”滕鹰闭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快点穿好衣裤,老这么端着手很酸的。”

玄毓可不着急,他随手扒拉了一下托盘内的衣服:“娘子,你怎么又将为夫的亵裤漏下了。”

波动渐生 七十五章 选妾宴当日——韵仪驾临

“不会吧?我明明查过的。”滕鹰一急,眼睛立马张开了。

忘了眼前令人尴尬的场景的她,这一睁眼便对上了玄毓含着­奸­笑的美丽凤眸。

“玄毓,你皮痒了,又耍我?”

衣服往旁边一扔,滕鹰的粉拳当即落下,不想却被玄毓的大掌握住。一个使劲,这妞就被自家相公拉近了水中。

“玄毓,你…唔……”

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家凭想象就可以知道了,某女再次被狠狠压榨。

温热的水中是激|情过后相拥的两人,玄毓轻柔地抚过滕鹰脸颊上凌乱的发丝:“宝贝儿,为夫这么努力,孩子估摸很快会来报道了。”

滕鹰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这话后嘴里咕哝着什么。玄毓轻笑一声,径自抱着佳人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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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离开相府后一连几日均没有动静儿,而相府的选妾活动还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众家千金并未因为有胡小姐这点Сhā曲就心生胆怯。

其实,滕鹰的人传来的消息是胡小姐压根儿就是自愿落水,希望因此能够顺利进入相府。奈何相府的主母不买账,所以丢了大面子的胡大人一怒之下要自己女儿闭门思过,半年内不准出府,估计半年后此事风波过了,胡小姐就该嫁人了。至于那位工部尚书府的黄小姐,后来亦是大半年没有出府,再后来嫁与一位小官为妻,这是后话了。

转眼六月就该过去,相府的选妾宴经过了海选、复选后马上就要进行最后的宴选,也就是选妾宴啦。成管家带领着相府众人在为这件大事忙活着。

襄亲王府那边在这个月的月底也有一件大事,那便是滕思思的婚事,襄亲王百忙之中仍是为滕思思置办了体面的嫁妆,虽然与滕鹰的相比不值一提,但也算风风光光地送滕思思出嫁了。滕鹰虽然不待见滕思思,但是自己父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她和玄毓也去参加了思思的婚礼。

婚宴之后,夫妻俩回府的路上,玄毓一脸喜­色­地盯着滕鹰,滕鹰被他瞧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你没事吧?总盯着我­干­什么?”滕鹰现在一见到某男不怀好意的目光就会自动联想到某件事情上去,谁叫玄毓这一个月来的热情愈发高涨。

“一件喜事,滕滕听到必定开心。”玄毓每次只要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必定是真有其事,这自然勾起了滕鹰的好奇心。

不过,这妞可不想叫玄毓得意,她没显现出自己极大的兴趣,淡淡回了句:“朝堂最近不安稳,父王和你都忙于政事,还能有什么喜事?”

滕鹰这话不假,周贵妃在宫中失宠后荣威大将军府表面上看似平静内里究竟如何谁也不知。景帝早就防着周显,这时候更是不会松懈。

玄毓知道这段日子滕鹰对上要照顾玄老夫人,对下要管理整个相府,甚是辛苦,他也不绕弯子了,即刻说道:“今儿上朝之后皇上特命我去御书房议事,皇上和为夫说…云岚不日后会派人来龙翼。”

“真的吗?”滕鹰的欣喜瞬间显在脸上,不过她随即想到一点:“即便来人又如何,不是自己心里想见的人也白搭呀。”

滕鹰时而欢喜时而难过的样子点点滴滴敲打着玄毓的心弦,他捏捏滕鹰粉粉­嫩­­嫩­的脸颊,不忍见自家娘子如此不安的某男吐露实情:“这次来人不出意外的话是一位亲王,而云岚国主只有一位兄弟,听说为避人耳目还会携带家眷前来呢。”

“真的?”滕鹰一听这话,笑颜立马展现,她的眼神和表情都在告诉玄毓,她真的是十分极其以及相当高兴。

“骗你­干­什么,滕滕就等着云岚来人吧。”玄毓想到云岚会派使者前来,脑中闪过一记危险的讯号,不过见到滕鹰花般笑颜,他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

滕鹰与玄毓夫妻虽然才有两月,但是枕边之人不是作假的,她兴奋之余便想到了此事不会如此简单。不年不节的,云岚会派使者来就说明四国之间不再平静了。

“毓……。”滕鹰担忧的眸子上扬,瞧着玄毓的俊颜。

握住滕鹰的小手,玄毓安慰她道:“安心吧,你家夫君大人不会有事的。”这对夫妻是越来越有默契,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

“好,我相信你。”既然玄毓如此说,滕鹰选择相信自家相公,她接下来要做的一是把那些图谋玄毓的女人赶跑,二是安心等着云岚的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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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滕鹰之前曾经白纸黑字说明选妾宴当日入选的佳丽必须身着锦绣坊裁制的衣裙,头戴奇珍斋的首饰。所以锦绣坊和奇珍斋的生意那是锦上添花,滕鹰的荷包内又进来一笔银子。不过这妞眼见到手的白花花的银两已经没了初始的兴奋,过了今儿晚这些银子就不再属于她了,对于即将离去的银钱这妞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宴选的日子是终于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各位佳丽一早便在相府门前恭候。相府为表明态度,今日会特地将正门开启,恭迎诸位女子入府。滕鹰也是打扮得光鲜亮丽,她会亲自站在正厅之外迎接入选的一十八名佳丽。

入选的十八名女子中有十名是官宦千金,这些千金小姐分别来自有荣威大将军府,户部侍郎府,兵部侍郎府……。总之入围的官宦之女多数是因为某些原因必须留下的。还有五名商贾之女,容貌上各有千秋,但是出身上自是低了一等。再就是两名平民之女,也是风姿极佳之人。这会子时辰尚早,入选的佳丽们不少站在车外聊天打发时光。

“哎,你们知道那两个平民女是谁吗?”一位黄衫女子眼中带着轻蔑,问着旁边的几位佳丽。

一名身着湖蓝­色­袍服,梳着凌云髻的女子随即回道:“马小姐,你往那边瞧,那就是两个平民女。也不知她们哪来的银两去买锦绣坊和奇珍斋的东西。”

“不过这两名女子姿­色­是不错,怪不得能入围。”一位粉­色­裙装的少女心有胆怯,那两名女子的姿容显然刺痛了只有清秀之姿的她。

“平民女子终究是蒲柳之姿,怎能和咱们想比,诸位姐妹说说是不是这个理?”说话的换成另一位紫衣女,她是刚刚加入到这一小群体中来得。

其余几位小姐一见来人是周离,立即躬身行礼。周离大方地回礼。今日的她特地穿了一身紫­色­纱衣,这是因为玄毓近日来时常穿着一身绛紫­色­衣袍,周离才会认为玄毓偏爱紫­色­,这才投其所好。周离如果知晓今日玄毓不光不会出席,自己还会因为这身衣服惹来一场祸事的话,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穿上这身紫纱的。

周离一来,刚才说得热火朝天地几位小姐不知为何却通通闭了嘴巴,估计是因为这些人中数着周离的出身最高。

就在周离还想与人热络一番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公主驾到,众人回避……。”

就见着前方不远处一定气派豪华的八人大轿在一队皇家禁卫军的护卫下缓缓朝着相府驶来。皇宫之中只有一位公主,众位佳丽均知那是何人,二话不说,所有人齐声高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韵仪公主就在这恭迎声中步出轿子,她一身红­色­宫装,头上簪着金镶玉的翡翠头面,一身行头显得格外雍容华贵。冷漠地道了一句“诸位平身”,韵仪公主便朝着相府大门走去。

滕鹰早在那公鸭般的尖细嗓音响起之时就晓得来人了,她故意在韵仪公主快要走到正门前的时候才将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

“相府上下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恕罪。”滕鹰话说得客气,实则是暗讽韵仪公主不请自来。

“不知者无罪,夫人…请起。”韵仪公主咬牙切齿地吐出“夫人”两字,她的心思全在今天的十八个女人身上倒是忽略了滕鹰话里的深意。

滕鹰没成想这公主今儿这么好说话,她当下请韵仪公主进了正厅歇息。安坐了些许时间,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滕鹰便提出该放那些佳丽们进府了。

韵仪公主丝毫不急,她端起桌几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香茗,慢吞吞地说道:“不急,时候还早,本宫现下倒是很想知道夫人打算怎么为相爷选妾,或者说今儿宴试的试题是什么。”

滕鹰急忙站起,躬身行礼后郑重地禀报道:“回公主,因为已经经过了海选和复选,所以今儿宴试的试题便是考察众位佳丽的仪表姿态,若是呆会儿的午宴之上有人失了礼数,便会被淘汰。”

“若是无人失礼呢?”韵仪公主眼神蓦地一暗,幽幽说道:“本宫看这么个选法一点儿也不英明,不如就由本宫来制定今日选妾的试题?”听起来是商量,实则语气里的强势不容滕鹰反驳。

滕鹰这回还真没想和韵仪公主反着­干­,只是她面露难­色­,进而回道:“公主,贸然换了宴试的内容,会不会引人非议,若是有人因此诽谤相爷……”

韵仪公主满不在乎地撇撇嘴,瞧着滕鹰:“呆会儿就说是本宫的主意,本宫奉皇上之命前来监督,难道还没有资格出个试题吗?”

“谨遵公主吩咐。”滕鹰躬身一拜,要知道她垂下的眼眸中此刻显现的是满满的开心:“韵仪呀,本夫人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波动渐生 七十六章 她们俩一起入府为妾吧

滕鹰吩咐成管家将十八位佳丽请进府内,佳丽们一番跪拜行礼之后韵仪公主当仁不让率先发言。大致意思是为体现公允,今日由她韵仪公主来亲自制定试题。

韵仪公主话一说完,站在太阳地儿里的十八位佳丽均是一脸苦相。这运城之内谁不晓得韵仪公主迷恋玄大相爷多年,她出题目岂不是无声地宣布众人未战身先死,而且还是死的很惨的那种。

韵仪公主适才已经打量过这些应选的女子了,在她看来这里有姿­色­出挑的,有气质出众的,总之就是各有千秋。她本没想到滕鹰会真心为玄毓选妾,可见着这最后入选的佳丽,韵仪公主的心里不禁打鼓了,她不明白滕鹰­干­么要坐这引狼入室的事情。虽然小道消息韵仪公主也听过那么一眯眯,知道滕鹰是逼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她总是不相信滕鹰会那么听话。

“滕鹰,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本宫过不舒坦你也别想过得逍遥自在,今儿这妾就由本宫为你选。”韵仪公主­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滕鹰见着韵仪公主一脸凝思状,丝毫不理会还在太阳的光芒下亭亭玉立的诸位佳丽,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遂出声提醒了一句。

韵仪公主收起心思,白了滕鹰一眼后才柔声对着众人说道:“本宫出的第一道题目便是比耐力。众位既然是入相府为妾的自是要守礼数规矩的,这耐力好的人在某些重要场合之时便不会出现差池,所以众佳丽且在原地站一会子,以一炷香为限,一会儿若是谁支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便要出局了。”

韵仪公主此话一出,外面站着的所有人脸­色­皆是一白,这些女子大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弱千金,哪里经受过烈日烤灼。

众女当下便嘟囔开来,小小的­骚­动没有逃过韵仪公主的耳朵,她随即递了一记眼­色­给自己的婢女。那婢女当即厉声说道:“公主有令,若有不满者可当即退出。”

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嘴巴堵住了。

众女子头顶烈日,多数人不一会子额上便渗出了密密实实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落在地面之上,非常迅速地被转换成水蒸气。可此时还有半柱香没有燃尽呢。终于,一位身材玲珑娇小穿着湖水绿衣裙的少女支撑不住,陡的倒地,这少女的皮肤已被晒得通红,脸上的汗珠成串下落。她还没完全失去意识,嘴巴张开,呢喃着要水喝。紧跟着这位少年到地的是刚才在门口说话的粉衣少女,这个直接昏阙过去。

立即有丫鬟过去将两人扶了起来,送进大厅后当场喂了些凉茶。

滕鹰上前瞧了晕厥的少女一眼,淡淡说道;“请余太医来给她把把脉。”担心今日出现意外,滕鹰一早便叫成安去请了余太医来相府坐镇。

韵仪公主那是镇定的很,依旧品着清香的茶水,她的婢女倒是出去巡视了一圈,朗声说着:“大家都看到了,这两位小姐因为受不住考验,所以她们被淘汰出局了。”

滕鹰觉得这婢女的行为有些奇怪,在厅里发话也能听清出,又何必出去说呢,但是她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最后这妞只当是韵仪公主要自己婢女摆摆气势的无意之举。

仍旧清醒的少女清楚地听见了外头婢女的话,她脸­色­一僵,随即靠着椅背无声的抽泣着。众位佳丽眼中也是一怔,她们瞬间便已认识到这宴试的残酷­性­。

滕鹰瞧见这哭泣的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也知晓这些女子中有因着对玄毓的“一往情深”而来的,更多的却是为了家族利益才来的,她也不知道这少女是为何而来,但是她的心思终究是落了空。滕鹰缓步走到厅外,看向仍旧苦苦支撑的十六个人,其中周离的面容早已染上一层红晕,淡紫­色­的纱衣被汗水浸透的部分转成了深紫­色­。不过周离的毅力不容忽视,她咬紧牙关死撑到现在。在这些女子中数两个平民女的体质最好,这长耐力的比试中她们俩是脸不红气不喘,只有发丝之上滴落的汗珠能证明这题目对她们而言还是有难度的。

滕鹰转首扫过两个平民佳丽,两个平民女同时也不经意间与滕鹰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均是闪过一道幽光。滕鹰却好像没有看见,一语不发地扭头回了大厅内。

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在余下的半柱香内又有六个撑不住的,而且多数是官家千金。时间一到,这十八位佳丽就剩下十一位了,有五位官宦千金,四位商贾女子,两个平民少女。滕鹰吩咐成安将这些落选的千金送出相府,又吩咐知琴她们将继续参加的人先带到偏殿去歇息一会子。

安排完一切后,滕鹰恭敬地问道:“公主,不知接下来的题目是什么?”这妞今儿恁的有礼,她躬身说话,眼角的余光暗暗打量着韵仪公主。

韵仪公主明显没料到一场耐力赛下来竟然还能剩下十个人,她的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清了清嗓子,她回应滕鹰:“这时候也不早了,接下来就安排她们每人做一道菜吧,本宫与夫人一同品尝。”

韵仪公主貌似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就比如说这做饭,她丝毫没给滕鹰准备食材的时间和机会。好在相府今日本就打算宴请这些佳丽,十道菜的食材还是有的,所以滕鹰二话没说立即命人下去准备。

但是,韵仪公主的急躁滕鹰看在眼里,她在心底嘀咕开了:“这女人似乎很是着急,到底是着急什么呢?着急怎么把这些佳丽一个个淘汰还是心急别的什么?”

虽然此次选妾宴大致的走势是照着滕鹰的思路来得,但是韵仪公主绝对是一朵当世奇葩,她的毕生任务就是叫滕鹰过得不顺,所以滕鹰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厮的脑子里还有什么坏点子正在酝酿。

因为高贵优雅的韵仪公主不可能亲自去厨房监工而滕鹰这位相府主母也不好丢下韵仪公主自己去厨房看着十名女子烧菜,所以在韵仪公主的建议下,为了表示公正,两人各派出一名丫鬟去。韵仪公主派出的是一直代替她说话的春桃,滕鹰派出的则是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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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内十名佳丽正在紧张地忙碌着,说这话一点也不过分,因为春桃和知书甫一踏进相府的厨房见到的就是一片混乱。不是这位千金把­鸡­蛋打到了自己身上就是那位千金切菜切到了自己手指。放眼望去,锅台上满目狼藉,千金们惊呼不断,仅有几位在淡定地准备自己的参赛作品。知书悄悄望向那几位佳丽,其中周离准备的是一道凤尾虾球,一位商贾女准备的是炝拌三丝,一位平民女准备的竟是细雕萝卜花。

春桃在锅台中间来回巡视,边巡视边放话:“诸位小姐可要好好表现,你们的菜式只要­色­香味俱全得到公主的赏识就能够进入最后的一关,当然公主说了若是这一轮只有三个人的菜­色­可圈可点,那就不会有下一轮题目了,这三位佳丽会正式成为相府妾氏。”

“呸,你家公主是相府什么人,不请自来还这么厚颜无耻,竟然代替我家主子做决定。”知书看不惯春桃的张狂样子,但是她一早便得了滕鹰的叮嘱,所以她凡事也不能出头,只能在心里骂骂。

知书的眼珠子提溜转着,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春桃身上。她发现春桃似乎很喜欢在周离身边打转。

怀疑其中有猫腻的知书当即转到春桃身边,扶了扶身,很有礼貌地说道:“春桃姐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趟茅厕,您能不能自个儿先看着这儿点,呆会儿我就回来了。”

“人有三急,妹妹去吧。”春桃笑语盈盈,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知书当即谢过春桃,朝着不远处炒菜的那位平民女看了一眼,然后匆匆离去。

厨房中就春桃一人在监督,她东转转西瞅瞅,先是指点了一位女子怎么切菜,又指点了另一位怎么放调味料,最后她在周离身边停了下来。

“周小姐,您今儿的菜式不错呀。”春桃看着周离即将出锅的凤尾虾球,一个劲儿地夸赞着。

周离将菜装盘后很谦虚地回道:“哪里,春桃姑娘过奖了。”

两人言谈之间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谐气氛,春桃看似十分眼馋那凤尾虾球,央求周小姐让她尝上一个,周离也很大方地应允了。周围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两人一来一往地交谈基本没人关注,但这不包括在门外偷偷观望的知书和一直暗中观察周离的那位平民女。

知书观望的位置选的不好,周离和春桃几乎是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两人的具体动作,急的抓耳挠腮的:“这俩人的关系有些蹊跷,不过…我怎么选了这么个破烂位置。”

不等知书再发现点有用的线索,时辰就到了,所有人都必须将自己做的菜装盘,端到前院去。

实际回到前院的佳丽只有七位,有三位切菜不小心切到手,自动出局。余下七人中两位将菜得的半生不熟,­肉­里还泛着血丝,出局;有三位倒是把菜炒熟了,但是根本看不出炒的什么,整盘菜的颜­色­是乌起码黑的,出局;还有位炒的既熟又不是乌起码黑颜­色­,但是那个味道绝对能达到荼毒生灵这一等级,所以还是出局。如此一来就剩下周离和一位平民女子的菜算得上­色­香味俱全。

“主子。”知书悄悄走到滕鹰身边,将在厨房的所见所闻告诉滕鹰。

“就是奴婢没看清楚实情。”知书语带歉疚。

滕鹰摆摆手,示意她下去,这妞扭头瞧着韵仪公主,正巧韵仪公主也在看滕鹰。

韵仪公主得意地说道:“夫人,既然只有两位佳丽了,本宫认为没有必要进行下一场比试了。叫这两人一同入府伺候相爷亦不失为美事一桩。”

滕鹰就知道韵仪这厮没安好心,不过看在韵仪公主已经给她解决了十六个麻烦的份儿上,这妞依旧很有礼貌地拒绝了韵仪公主的建议或者说是命令。

“你敢违抗本宫的旨意?”韵仪公主的脾气不好那是众所周知的,脸­色­立时变了,那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不是人人都能练就的。

不过别人怕她不代表滕鹰也怕她,滕鹰缓缓走向韵仪公主,淡定地回了一句:“今儿只能留一个人,这也是相爷的意思。”

韵仪公主本来怒气横生的艳丽容颜因为听见“相爷”这俩字缓和了一下,她瞥了一眼周离,随即对滕鹰说道:“既然这是相爷的意思,那就再比试一场,这题目是……”

“公主,这最后一场的题目就有本夫人来出吧。”滕鹰打断了韵仪公主的话:“公主已经出了两场试题,可这是为相府选妾,说到底她们中不管谁进了相府都会是本夫人的妹妹,所以最后一道题目请公主允许本夫人出。公主不会不答应吧?”

滕鹰说得合情合理,韵仪公主认为自己即便反对也会得到滕鹰的再度反驳。她寻思着这最后就剩下周离和那个平民女,伦家世、论教养、论知书识礼……总之都该是周离赢才对,况且众目睽睽之下滕鹰想包庇也是很难的,基于此,公主大人答应了。

滕鹰也不含糊,她即刻高声说道:“将那日带上来。”

波动渐生 七十七章 风吟入府为妾

“那日是谁?”韵仪公主美丽的容颜上是满满的疑惑。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只活蹦乱跳的身形足以和猛虎媲美的大狗拖着一个男人从老远处跑来。韵仪公主没看错,因为那日见到滕鹰后过于兴奋,所以它在拉着文澄一路狂奔。

滕鹰的­唇­角挂着一丝笑意,朝着远处柔声叮咛着:“那日,跑慢点。”

“那只长得那么庞大的狗名叫…那日?”韵仪公主的眼中有丝丝恐惧,她终于明白点了。

“公主,那不是狗,是相爷陪我出外寻医的时候救得一只獒犬,名唤那日。”滕鹰笑语嫣然,温和地纠正韵仪公主的错误。

韵仪公主定了定心神,语带轻蔑地瞥了滕鹰一眼:“既然叫做獒犬那不还是狗吗?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是对着滕鹰喊的这句,但喊完之后她就发觉自己周围寂静一片,扭头一瞧自己的丫鬟春桃,那小脸紧绷,呼吸声轻的仿佛羽毛下落一般。

“春桃,你怎么了?这副呆样儿。”韵仪公主还没意识是自己身边有什么不对劲。

“公主,您身前……”春桃边说话边打哆嗦,那小身板抖得跟筛糠没什么两样。

韵仪公主一听这话猛地将头颅扭转到90度的位置,然后她自然也被吓了一跳。因为那日的大脑袋就在她胸口前来回摇摆,而且那日只要稍稍用力一跃,那韵仪公主的花容月貌会怎么样还真是未知。

韵仪公主唯恐惊着正在大口喘气露出两颗晶亮的犬牙的那日,她小声命令滕鹰:“你快些把这畜生弄走。”

滕鹰本就想给韵仪公主个教训,谁知她还没想好呢那日善解人意地替自己办了,这大好的看韵仪公主出丑的机会这妞岂能放弃,所以滕鹰摆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故作镇静地回禀着:“公主,不是我不想把这畜生弄走,实则是它只听文澄的话,您看现在文澄还没赶过来呢,咱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韵仪公主狠狠回道:“你最好说得是实话。”

“滕鹰怎敢欺瞒公主。”滕鹰故意朝着文澄来得方向瞪了一眼,那意思是叫文澄跑得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文澄本来担心那日惹事,跑得很急,这夫人一记眼神飞来,他立马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嘴里嗷嚎了两句,文澄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继续往滕鹰等人的方向前进,但是因为摔了一跤,他的速度可是慢了许多。

滕鹰很满意文澄的迅速应变能力,再看看韵仪公主的僵硬的身体以及额上缓缓渗出的晶莹汗珠这妞的眼角出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文澄终于以凉了三秋的黄花菜一般的龟速来到了韵仪公主跟前并且将那日牵走了。其实,那日还抗拒了一小会儿,知道滕鹰悄悄递了一记狠厉的眼神给它,它才顺从地跟着文澄走到一旁等待。

得到解脱的韵仪公主第一句话便是:“敢惊了本宫的驾,来人把这畜生拖下去砍了。”

“公主。”滕鹰惊呼一声。

“滕鹰,你别想反驳,这畜生今儿是死定了。”韵仪公主面­色­狰狞,一副恨不得杀了那日泄愤的模样。

那日是个有灵­性­的獒犬,它当时会先到韵仪公主跟前站着就是因为韵仪公主对它进行了狗身侮辱,把威风凛凛的一只獒犬说成是大狗这不是**­祼­的侮辱又能是什么。这边韵仪公主刚刚放完狠话,那边那日也不甘示弱,立马高声嚎叫,这一嗓子犬吠响彻相府,吓得公主等人是花容失­色­。

“滕鹰,你还不…快……”韵仪公主的声音中愈发透着惊慌,可惜她越是说话那日的叫声越是不绝于耳。

滕鹰既然敢叫那日吓唬堂堂公主,自然早有对策,她不慌不忙地解释着:“公主息怒,妾身不是在给这那日这畜生求情,而是因为这畜生是相爷的心爱之物,再说呆会儿的题目也和那日有关,能否请公主高抬贵手,先把这畜生的命留着。”

滕鹰说完还用真诚的眼神示意韵仪公主赶紧答应,韵仪公主愤愤地刚说了一个“好”字,那日的叫声果然停了。韵仪公主瞅着那日,也觉得这獒犬奇了:“它能懂人话?”韵仪公主满眼满脸的不敢相信。

“那日是只有灵­性­的獒犬,不然相爷也不会这么偏爱它。”滕鹰见这场小Сhā曲也差不多该落幕了,清了清嗓子恭敬地询问韵仪公主第三场比试可以开始了吧。

韵仪公主刚才被那日吓得魂都快没了,这会子当然应允,她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劳什子的选妾宴,然后她自己好回宫去,因为那日的一双狗眼一直盯着她。不过今儿的宴试已经不能称之为选妾宴了,因为韵仪公主把原本的计划打乱了。

得到回应的滕鹰很简洁直接地将第三场比试的题目说了出来:“两位也看到了这只獒犬,这是相爷最喜欢的宠物,所以你们一定要和它亲近起来,这最后一关中谁能叫这獒犬吃下你们烧得菜而且吃得份量多谁就胜了。”

此题目一出,不光是参赛的两位佳丽满眼震惊,韵仪公主也禁不住怀疑起滕鹰的用意:“届时万一这獒犬谁的菜都没有尝呢?”

“公主放心,若是那日没有吃任何东西,那届时就按公主所言,两人一起入相府为妾。”滕鹰对那日很有信心,这家伙可不会随随便便吃人家给的东西。“况且本夫人还有秘密武器没使出来呢。”滕鹰在心里默默说着。

滕鹰如此一言,韵仪公主再无话说,她径自坐到厅内等待。主要是和那日一起呆在外面的压力实在是太大,韵仪公主为了自己的安危认为呆在厅内安全点。

众人退到安全范围内,只有文澄一人牵着头仰得老高的那日走到周离和那位平民女身前。

“周小姐,这绳索就交给您了。”文澄将手中的绳套一端递个周离。

周离的面­色­在见到那日出现的时候便已隐隐发白,她压根儿没想到滕鹰会出这样一个刁钻的题目。没有伸手去接文澄递来的绳子,周离反而冲着滕鹰说道:“夫人,为了公平起见,这谁先谁后是不是该抽签决定?”

周离的心思很简单,若是这獒犬发狂把头一个上阵的人咬了,那自己便可安然入府为妾。

不等滕鹰反应,韵仪公主的声音便从厅内传出来:“周小姐言之有理。”

滕鹰望着韵仪公主,一字一字地吐出:“公主倒是宽厚之人,既然公主都答应了,本夫人自然不会反对。”

“本宫向来宽厚,倒是夫人如此好说话实属难得。”韵仪公主岂会不晓得滕鹰话里的意思,她转头吩咐:“春桃,那你便去准备吧。”

“是。”春桃紧接着便要去准备签条。

正在这时,那个一直不吭不响地平民女开口了:“小女有话想禀报公主。周小姐身份贵重,小女身份低微,小女愿意先来一试。”

周离心中一喜,没成想还有这等好事。她望着韵仪公主,目光灼灼。韵仪公主这次终于和周离来了一个眼神交流,那意思是稍安勿躁。滕鹰没错过这两人的眼神交流,她幽幽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得到指示的文澄将牵扯那日的绳索交给了平民女,只见她毫不慌张,柔声细语地和那日说了两句好话,那日竟然吃了一口她雕刻的萝卜花。文澄夸张地张大了嘴巴,他这几日负责喂那日,他可没见过这畜生什么时候和他这么好说话过,而且居然还吃素。

这厮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平民女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那日吃了一口萝卜花后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吃,但是那平民女显然不答应,她温柔地摸摸那日的头,又趴在那日耳边嘀咕了几句。最后那日竟一口一个,一气儿将四朵萝卜雕刻的牡丹花全吃了。

那日这一举动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其中表情最震撼的便是周离。不过没容她细细思量,文澄已经笑眯眯地牵着那日走到她跟前儿了。

周离一见那日龇牙咧嘴的模样,身子立马颤了颤,她哆哆嗦嗦地慢慢往前伸手。刚刚准备结果文澄手中的绳子端头,那日一声大叫,周离的手立即缩了回去。

滕鹰一直站在厅门处,她淡淡地说道:“周小姐若是害怕的话可以不必勉强。”

“夫人请勿着急,周离不会放弃。”几乎是咬着压根吐出这句话,不死心的周离再度伸手去接绳子。

奈何那日不买周离的帐,周离差一点就碰到文澄的手时那日又突然叫唤一嗓子。周离也尝试着不去碰那绳索,改成直接哄那日吃自己做的菜,可几次三番下来,那日连理都不理那道凤尾虾球。周离算是彻底泄气了,她可怜兮兮地朝着韵仪公主望了一眼。

韵仪公主在厅内看着周离的狼狈样子也是有些焦急。春桃小声附在韵仪公主耳边说道:“公主,周小姐怕是不成了。”

“扶不起的阿斗一枚!”韵仪公主一个狠厉地眼神­射­向周离,话语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好在还剩下一个平民女会入府为妾,不然滕鹰的日子还是舒坦不已。只是这平民女看起来老实的很,到时在滕鹰手下定是闹不出多大的风浪,便宜滕鹰了。”

春桃脑子转转,立马献计:“公主,若是能好好将这女子调教一番,能为公主所用的话比起周小姐不是更好的一枚棋子吗?”

“有道理,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女人更容易­操­控。春桃,你是愈发伶俐了。”

主仆两人的声音即便是低了又低,但滕鹰光凭口型也判断出了大概意思。她随即莲步轻移,上前去请示韵仪公主要不要宣布结果。

韵仪公主随后起身,缓步走出厅门。周离直勾勾地望着韵仪公主,双眼之中满是希冀,她自是希望韵仪公主能帮她一把,可惜韵仪公主没再多看她一眼。

环视众人一遍后,韵仪公主朗声说道:“时辰到了,周小姐仍旧没能完成比试的内容,所以本宫宣布最后胜出的人是……”

韵仪公主开腔的时候周离的脸上已是死灰一片,而韵仪公主显然不清楚那平民女的名字,所以她卡壳儿了。

“风吟,这女子叫风吟。”滕鹰站在韵仪公主身边出声提醒了一句后韵仪公主的话才继续下去。

韵仪公主高调宣布完结果后周离即刻瘫坐在热乎乎的青砖地面上,她的泪水无声地留下,双眼无神的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哀伤。

风吟则是急忙冲着韵仪公主以及滕鹰行礼谢恩。

滕鹰才不管那周离哀伤不哀伤,她当下吩咐成安将周离送出相府。这妞早就想把周离打发了,免得她脏了自己的地界。

韵仪公主象征­性­地对着风吟恭贺了两句,又给风吟赏赐了几件布匹首饰的,随后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相府。只是春桃临走之前递了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给风吟。

“知书,吩咐厨房在紫竹院摆膳,本夫人要与即将入府的风姨娘一起用膳。”

滕鹰说完带着知琴几人回了紫竹院。大家各忙各的,只有文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思考:“风吟?风吟?声音怎么那么熟呢?”

波动渐生 七十八章 皇后有yun

韵仪公主象征­性­地对着风吟恭贺了两句,又给风吟赏赐了几件布匹首饰的,随后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相府。只是春桃临走之前递了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给风吟。

“知书,吩咐厨房在紫竹院摆膳,本夫人要与即将入府的风姨娘一起用膳。”

滕鹰说完带着知琴几人回了紫竹院。大家各忙各的,只有文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思考:“风吟?风吟?声音怎么那么熟呢?”

留下小春在紫竹院门口放风,滕鹰脚不停歇直接进了寝间。知琴最后一个入房间,她小心翼翼地观察过门外的动静后将房门关闭。

“主子,属下的脸终于可以透透气儿了。”那风吟说着从脸上撕下一张面具,面具下依然是张美丽容颜,只不过这美人却是畅春阁的头牌——吟风。怨不得文澄这厮一个劲儿嘟囔了。

滕鹰甫一进门便将整个身子扔进了美人榻中,自顾自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卧着,滕鹰望着吟风说道:“今儿辛苦你和伴月了,大家走坐下喝口水吧。”

吟风也不客气,径自倒了一杯水一气儿灌进喉咙后才笑着说道:“给主子办事辛苦不算什么,就是今儿这日头恁的毒辣,好在是外面罩着一张假脸,不然属下真担心会毁容。”

知棋一听这话,立即开腔:“你还说呢,我都担心你和伴月的脸上一滴汗珠子都没有会被人瞧出破绽。好在那公主没注意你们。”

知琴一边给吟风斟茶,一边说着:“知棋说得是,我也是胆战心惊的,就怕你们出事。”她虽然甚少与吟风她们见面,但是也算认识。

“看咱们主子那般镇静,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吟风是真真儿渴坏了,她端起茶杯二度将水一饮而尽,这才继续说道:“不过说起今儿的比试,做菜的时候伴月才好笑呢,她压根儿就不会厨房那些事情,费了半天劲才勉勉强强炒出一个黑乎乎的菜。这丫头活这么大没有这么跌份儿过,估计现在正在畅春阁闹脾气呢。还好我聪明,咱不会炒菜可是会耍刀呀,这刻个萝卜花简单容易又能博个彩头。”

“那丫头能炒出一个菜也算不错了,我当时担心的是伴月一个平民女却把菜烧成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惹人怀疑。”刘嬷嬷是心有余悸,语气里仍然渗着担心。

知书提着食盒推门进来,她即刻接上话茬:“不过,奴婢还是没有看到春桃到底和周府小姐究竟­干­了什么勾当。”知书这话是对着滕鹰说得,语气中不免有些自责。

滕鹰本在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婢女们说话,知书一席话倒是诱了她开口:“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也就不用再想了。”

吟风听见这话,蓦地想起来了。她随即禀报:“主子,属下当时一直暗中观察着那两人,那春桃确实往周小姐的菜里加了点‘佐料’,至于是什么‘灵丹妙药’属下也不清楚。”

“反正也没人吃那道菜,加了什么也无关紧要。”滕鹰根本没将这事情当事儿,她随后笑眯眯地补了一句:“倒是这风吟入府为妾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了,而且韵仪公主定会传你去和她促膝谈心。”

吟风急忙说道:“主子,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那周小姐挤走了,您可不能再叫属下来相府继续演戏了。主要是属下来了这儿,那畅春阁的生意可怎么办,少赚好多银子呢。”

“知道你事多,这不正给你想个早日脱身的主意嘛。不过这韵仪公主邀约你一小小平民岂能不去呀?”滕鹰抿了一口茶,双眸来回地打量吟风,弄得吟风惶恐不安的。

一时半会儿脑子里也没个万无一失的好主意,滕鹰索­性­放弃,吩咐知书摆膳。

“这儿也没外人,大家伙都坐吧。”滕鹰热络地挽着刘嬷嬷的胳膊,硬是将她按到了黑漆木凳上。

“主子先坐,咱们再坐。”知琴心知滕鹰的脾气,拗不过她,也就随声附和着。

聚餐随后开始,一群女人吃的好不热闹。

吃到一半儿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小春着急忙慌地跑来禀报“老夫人来了”。

“快,赶紧把这儿收拾成两个人用膳的模样。”滕鹰一声令下,众人瞬间忙活开了,该收拾碗筷的收拾碗筷,该戴面具的戴面具,该去门口迎接的去门口迎接。

玄老夫人迈过紫竹院院门的时候,滕鹰已然率领众人在院内迎接了。

“娘亲万福。”滕鹰躬身行了一礼,随后扶着玄老夫人的手臂,笑问道:“娘怎么这会子有空过来?可用过午膳了?”

玄老夫人眼中仍带着急­色­,她一上来便问道:“听说滕滕为毓儿选了一位妾氏?”

滕鹰甫一听闻玄老夫人光临紫竹院时便想到是为此事而来,所以她也没避讳:“风吟,还不过来给老夫人行礼。”

重新易容后的吟风当下给玄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玄老夫人打量了一下易容后的吟风,眼中的惊讶瞬间涌起,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件事真的是真的?”

“娘,媳­妇­儿都叫您搞糊涂了,这事情难道还能是假的?”滕鹰嘴角含笑,缓缓说道:“娘先进屋里坐着歇歇,喝口茶,容媳­妇­儿当面给您禀报此事。”

滕鹰镇静自若的模样叫玄老夫人稍稍安了心。前两日玄毓亲自叮咛玄老夫人将选妾之事交由滕鹰全权负责,当时也说过这本是权宜之计,玄老夫人才会在得知相府选了一名妾氏之时惊讶无比。

婆媳两人进屋之后,滕鹰一番解释,玄老夫人知晓来龙去脉,这才真正放下心。当然,滕鹰没傻到和老夫人说吟风的出身,她只是避重就轻简明扼要地说了两句。

玄老夫人­操­着沉稳地口气提醒道:“滕滕,今儿相府选了一妾的消息想必已经传遍运城了,咱们怎么对外界说起这妾氏不日后的销声匿迹,这…还需你想个好说辞。”

滕鹰点了点头,随即表示自己已有主意,端等着玄毓回府后再商议一下。婆媳两人一番交谈下来午膳也过了,玄老夫人走后滕鹰也遣了吟风离去,只是吟风暂时不能回畅春阁,得去她那平民“娘家”呆上几日,准备迎接韵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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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毓今日回府之时又是傍晚,滕鹰边为自家相公宽衣,边没好气地嘟囔着:“这皇上也不晓得早些放你回来,这不过月余的功夫,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

“最近朝堂事务多,为夫怠慢娘子了。”玄毓说着便在滕鹰额上印下一吻:“这吻全当为夫给娘子赔罪了。”

滕鹰是又想气又想笑,她娇嗔道:“便宜都叫你占尽了,还在这卖乖。”

“为夫冤枉,这可是真心实意给娘子赔罪呢。”玄毓一副“我很真诚”的好好先生模样。

“懒得理你。”滕鹰捶了玄毓一拳,便不再理他的耍宝。

整理完衣裳后,小夫妻一道去玄老夫人的院子用晚膳,然后又在月下慢慢散步。

今晚的月牙弯弯地好似女子的峨眉,滕鹰喃喃一句:“新月如眉呀!”

玄毓温柔地牵着滕鹰的手,抬头望了一眼繁星密布的天幕,他突然冒了一句话:“今儿皇上跟我说皇后娘娘有孕三个月了。”

“好事,太后她老人家知道后必定欢喜。”滕鹰话音才落,眼神一愣,随即问道:“皇上怎么会和你一臣子说起后宫娘娘们的事情?”

玄毓那对凤眸冲着滕鹰一眨:“事关皇储,你说皇上为什么会和一外臣说起此事。”

“那皇后娘娘有孕的消息众位大臣都知晓了?”滕鹰觉得玄毓想告诉自己的不止是皇后有孕这件事。

“皇上明日就会颁布诏书,将这件喜事昭告天下,而且四国使节正在赶往龙翼的路上,他们是来祝贺的。”

滕鹰瞬间明白了,她轻声说道:“皇上是要借此事大大方方地请云岚和凤翔的使者前来,如此才好一同商议对付风越之事。”

“可是将皇后有孕一事宣扬出去这未免有点危险。”

滕鹰小声嘀咕了一句,殊不知玄毓听得一清二楚。

他揉揉滕鹰的脑袋瓜,沉声说道:“皇上行事自有分寸,而为夫告诉滕滕的目的是要你知道你想见的人马上就要到来了,你这小脑袋又喜欢多想。”

谁知滕鹰并不兴奋,她甚至有些许苦恼映在脸上:“我有点害怕见到她,真的,万一她真的是我娘,我……”

“别怕,到时候为夫陪你一道去,不过是见个面而已,别那么紧张。”玄毓知晓滕鹰心里的矛盾,他拍拍滕鹰的玉手,劝慰着她的心。

可惜玄毓的安慰没起很大的作用,滕鹰抬头望天,眼中依旧有丝丝担忧。

玄毓唯恐滕鹰忧心成疾,一把抱起滕鹰,贼贼地说道:“娘子,你看时辰不早了,不如咱们回房……”

滕鹰这下子可算回魂儿了,明白玄毓所想为何的妞立马叫嚷着:“玄毓,你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玄毓一心要做某事可不会就此罢手,他幽幽说道:“娘子,这儿没人,不过你再这么喊下去,就很难说了哟。”

“你个混蛋!”某女挣扎无果,咬牙切齿。

“谁叫你喜欢混蛋。”某男大笑出声,厚颜无耻。

“娘子,咱们抓紧生娃娃要紧,娘还等着呢。”

两道身影渐行渐远,这注定是个温柔旖旎的夜晚……

波动渐生 七十九章 今晚上一切依你

相府内的众人对于选妾圆满结束一事表现得相当平静,但是一位平民女子即将入府为妾的消息当日就传遍运城,任谁都不可能想到这等好事一名平民女子头上。街头巷尾一时之间都在议论此事,热闹的程度不亚于赐婚消息传出之时。

对于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运城百姓除了表现出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哭天喊地。这哭哭啼啼的人都是因为将宝押错人了,输了大笔银两的缘故,而设了赌局来赌这最后的赢家花落谁家的各大赌坊则是赚了一个瓢钵盆满。当然这数银票数到手抽筋的还有一人,自是这赌局的策划者滕鹰。

韵仪公主第二日一早儿果然派人去传唤吟风,只不过吟风没等到她跟前儿就“死”在婢女春桃的眼皮子底下。春桃眼瞅着一大活人咳嗽了没几声后突然断气,自是吓得不轻,更要紧的是这人是玄大相爷准备新纳的妾氏。韵仪公主一听这等稀奇之事,自然是不肯相信,只等心腹之人验过之后拍着胸脯保证那吟风是真的死了,韵仪公主这才半信半疑地命人将吟风的尸体速速处理了。说是处理,实则是将人悄悄送回了来处,伪装成自然死亡便是了。

第二日过午,便有人那么迅速地发现这“风吟”暴毙于自家房内。相较于前一日,这还没入府的妾氏离奇死了的事情则是更加轰动,官府直接介入,仵作验出“风吟”是死于突发的气喘病,这才算是给此事做了个了解。随后便有消息传出,说是因为玄毓早先便许诺过一生只娶一人,所以继滕鹰之后胆敢觊觎相爷的女人都会死于非命。

当然,这离奇死亡事件以及之后一连串的连锁事件都是滕鹰在幕后捣的鬼,吟风当然不会真的死了。至于相府选妾事件,那是开始的轰轰烈烈,结束的沸沸扬扬,中间过程也是令人津津乐道,总之这件事成为运城此后十大惊奇事件之一。

第二日当晚,玄毓回到紫竹院的时候,寝间的雕花黑漆梳妆台上已然多了一打子银票。

“哝,你明儿将这些银子给皇上送去吧。”某女表现的十分大方,实际上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堆厚实的白花花的纸。

玄毓瞧着滕鹰心有不甘地模样,打趣道:“舍不得就不给皇上了,娘子自个儿留着吧。”

“你说得倒是轻巧,我那皇帝堂哥答应才怪呢。”滕鹰白了玄毓一眼,再也不去看那银票,嘴里喃喃说着:“全当花钱消灾,这大笔的银子交上去,能保住相公也算是值得的。”

玄毓知晓滕鹰的心思,紧忙说话:“为夫会一直是滕滕一个人的,这点毋庸置疑。”

滕鹰可不信,她没好气地嘟囔着:“别净说好听的,皇上的心思最难猜了,保不齐哪天他还会将韵仪公主指婚给你呢。届时你能抗旨不成?”经过这些事情,滕鹰也算是对朝堂多了一层理解,伴君如伴虎,身不由己的意思她理解得更加透彻。

“真到那个时候,为夫就是豁出命不要也会为了滕滕抗旨的。”

玄毓郑重的回答多少满足了滕鹰小女儿家的虚荣心,她娇嗔着回道:“管他皇上呢,这相府就只能有我一个夫人,谁叫你答应我了。真有那时候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抗旨。”

玄毓心里一阵感动,小两口又是你侬我侬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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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日子,玄毓是愈发忙碌,常常是滕鹰没睡醒的时候他便离去,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到府中。

少了些烦心事,滕鹰这段日子倒是愈发懒惰,清晨也不随着玄毓起床了,午膳过后照旧要眯一小觉。玄老夫人以为媳­妇­儿是怀孕导致的,反而开心不已,叮嘱下人仔细伺候着。她自己也是日日补汤补药不断,时时关心滕鹰的肚子,闹得滕鹰是叫苦不迭。这妞是越发不敢说实话了。

这日午膳过后,滕鹰觉得天气恁的热,躺在美人榻上小口小口喝着冰凉的酸梅汤,一气儿下来喝了四五碗。要不是知琴提醒她这酸梅汤伤胃,这妞估计还要喝上两三碗才算完。

难得玄毓在晚膳之前回来,玄老夫人便和小两口一道用膳。饭桌上气氛很是轻松,三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滕鹰这时感觉胃里不算舒服,没吃两口便停下了筷子。

玄老夫人瞅见后也放下了碗筷关切地询问:“滕滕,怎么了,是不是今儿这菜不和你口味?”

“娘,不是的,媳­妇­儿今儿晌午贪凉,喝多了酸梅汤,这会子胃里不算舒服。”

谁知玄老夫人一听这话儿,立马着急开了:“你身子骨本就不好,这时候正是该仔细照顾的,咱们请余太医来府里一趟吧,把个脉娘也好安心。”

“娘,不用了,媳­妇­儿没事儿,这会子胃里舒服了,媳­妇­儿又想吃东西了。”滕鹰是被玄老夫人关心怕了,若不是余太医肯帮她瞒着,她怀孕这事一早就露馅儿了。

“真不要紧?”玄老夫人明显不信任滕鹰。

滕鹰看着玄老夫人不死心的神­色­,随即扯了扯玄毓的衣袖,谁知玄毓压根儿不予理会。滕鹰急了,轻声说了句“今儿晚上一切依你。”

“说话算话哟。”玄大相爷双眼直接放光,他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淡淡地说道:“娘,您媳­妇­儿只是因为贪嘴闹得胃不算舒服,不是您孙子出事了,您看您紧张的。滕滕有喜的日子还浅呢,后面有您忙活的时候。”

“既然你们俩都说没事,那就算了,正好也少麻烦人家余太医。”玄老夫人又瞄了一眼滕鹰的肚子,这才稍稍放心,重新端起饭碗用膳。

滕鹰未免玄老夫人变卦,硬是忍着胃里的不舒服多吃了几口饭。

晚膳过后,甫一回到房间的滕鹰就抱着铜盆大吐特吐,那架势玄毓看着都心惊。

玄毓担忧地问道:“是不是真的吃伤了胃了,悄悄把余太医请来给你瞧上一瞧吧,这样我也好放心。”

滕鹰刚吐完一拨,接过玄毓递上的漱口水,缓了缓气后才回应:“不必了,估计是今儿喝多了酸梅汤了,又酸又凉的这才伤了胃。呆会儿知书给我熬上一碗鱼片粥吃,吃完估计就好了。你快些去书房处理政事吧。”

这些日子,玄毓即便回到府中也常常要去书房呆上一段时间,滕鹰知道他是在忙正事,所以才催促玄毓。

“不打紧,你身子舒服点后我再去。”

两人说着话,滕鹰感觉吐完了胃里舒服多了,就是又觉得饿了。恰好知书端了粥过来,玄毓接过后舀了一勺子,吹凉了才往滕鹰嘴边送。滕鹰腹内空空如也,闻着平日里常吃的粥水却认为那味道和往日不一样,喝了一口之后她果断地将粥吐了出来。

“还不舒服?”玄毓这下是真的有些紧张,他将粥碗送回知书手上,随后轻轻拍打着滕鹰的后背。

“知书,这鱼片粥怎么和往常不是一个味道?闻起来似乎多了些腥气。”滕鹰抬头望向知书。

知书闻言低头仔细嗅了嗅手上的粥碗,不解地回道:“主子,是一样的呀,奴婢都是照着以前的法子去腥的,不可能不一个味道呀。要不奴婢再给您做一碗?”

“算了吧,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你下去吧。”滕鹰挥手打发了知书,又打发玄毓去书房。

玄毓这会子是更加不放心她了,哪里还有心思去书房,这厮亲自给滕鹰净身后,便搂着滕鹰就寝。滕鹰本以为玄毓会和往常一样与自己缠绵一番,因为玄毓对这事极为热衷,套句他常说的话那便是“努力为玄家开枝散叶”。谁知这妞等了半晌,玄毓纹丝不动,不光是温柔地搂着自己,而且人家连眼皮都合上了。

滕鹰想起晚膳之时答应某人的某事来,随即问了一句:“你今儿晚上不要?”

“娘子都这么不舒服了,我要是还想男女之事还是人嘛。”玄毓闭着眼睛又叮嘱道:“早点休息吧,若是你明儿还不舒服,为夫真的要请余太医来府上给你瞧瞧。”

滕鹰心里蹭得划过一道热流,这妞随后赏给某人一吻,这才安分地闭上眼睛。

翌日,滕鹰睡醒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知琴端着洗脸水进门,上来便问道:“主子身子可好?胃里还难受不?爷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奴婢照顾好您。”

滕鹰听见这话咧开­唇­角,羞涩一笑。睡了一觉的她感觉还是不错的,回了知琴一句“没事”后她便起身穿衣洗漱。

刚刚用完早膳,成安便来禀报说宫里来人了,太后娘娘命人接滕鹰进宫。

滕鹰寻思着太后突然命人传话来莫不是是有事情找自己,恐是选妾的事,所以她也不敢耽搁,收拾了一下便带着知琴和知棋坐上马车走了。

刚进寿熙宫大门她便碰上了前来给太后请安的韵仪公主,滕鹰一想到要给这女人行礼便不大开心了。偏巧儿韵仪公主因为先前相府选妾的事情嫉恨着滕鹰,这一行礼便叫滕鹰多蹲了一会子。滕鹰到底身份上矮人一截,即便不甘心也只能继续躬身等着。就在韵仪公主准备命她起身的时候,滕鹰感觉眼前一阵金星乱窜,暗叫一声不好,这妞眼前一黑身子便向后倒去。

双眼闭合之前滕鹰听到韵仪公主厉声喝道:“你别装晕,本宫可不吃这套!”

波动渐生 八十章 滕鹰怀上了

刚进寿熙宫大门她便碰上了前来给太后请安的韵仪公主,滕鹰一想到要给这女人行礼便不大开心了。偏巧儿韵仪公主因为先前相府选妾的事情嫉恨着滕鹰,这一行礼便叫滕鹰多蹲了一会子。滕鹰到底身份上矮人一截,即便不甘心也只能继续躬身等着。就在韵仪公主准备命她起身的时候,滕鹰感觉眼前一阵金星乱窜,暗叫一声不好,这妞眼前一黑身子便向后倒去。

双眼闭合之前滕鹰听到韵仪公主厉声喝道:“你别装晕,本宫可不吃这套!”

知棋动作快,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自家主子。只见滕鹰双目紧闭,对于韵仪公主的吼叫毫无反应。

事发突然,知琴和知棋也闹不清自己主子是真晕倒了还是故意戏弄韵仪公主。不过不论真实情况如何,她们还是担忧地唤着滕鹰。

韵仪公主见着滕鹰倒地好一会子没有动静,这火气是愈发上涨:“滕鹰,我告诉你,赶紧起来,这儿可是寿熙宫,由不得你闹腾。”

知琴等了一会子,眼见滕鹰还没给自己个暗示,又想到滕鹰从昨晚上便不舒服,这下是真的焦急起来:“主子,主子,您能听见奴婢说话吗?”

“鹰儿怎么了?快叫哀家看看。”太后一身华服突然现身,她身后还跟着不少妃嫔。

其实滕鹰晕倒之后那领路的太监便先一步跑去寿熙宫内禀报了,否则太后她老人家哪里会这么及时出现。

众人急忙扣头行礼,而知琴则是急忙回话:“回太后的话,主子适才与公主在门口相遇,她正在恭敬地给公主行礼,不知为何会突然晕阙过去。”

知琴是在禀报实情,但是这出口的话却不着痕迹地将滕鹰晕倒之事与韵仪公主联系起来。知琴话一落地,只见太后眉心微蹙,­精­心描绘地容颜上隐隐现出一丝怒意,而太后身后的众位妃嫔则是一脸“早就知道”的模样。

“来人,将相爷夫人送进哀家的寝殿。韵仪留下,你们都先回去吧。”太后到底是心思深沉,她只是斜睨了韵仪公主一眼,没有当着诸位妃嫔的面对韵仪公主发难。

“臣妾告退。”众嫔妃无奈地离去,其实她们是很想留下看戏的,可惜太后不给机会。

太后娘娘命人将滕鹰安置在自己的寝殿内没多久太医便赶到寿熙宫。

“顾太医,别磕头行礼了,赶紧过来给相爷夫人把把脉,看看是怎么回事。”太后摸摸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自顾自的说道:“哀家唯恐相爷夫人是中了暑气,所以给她敷上浸了冷水的布巾,可是这么大会儿人也有转醒的迹象。”

“太后娘娘请暂且宽心,待微臣查看一下夫人的脉象。”顾太医取出丝巾附在滕鹰的手腕上,随即仔细地诊起脉来。

不大会功夫,顾太医便面带喜­色­地收回诊脉的右手:“禀报太后娘娘,相爷夫人没什么大碍。”

“没大碍会晕倒,顾太医你糊涂了吧?”太后的口气极为不悦。

顾太医闻言不慌不忙地回道:“夫人确实无事,她这是喜脉,想来夫人晕倒亦是因为身怀有孕的缘故,还有天气稍嫌炎热的因素。”

“真的?你说的是鹰儿有孕了?哀家没听错吧?”

太后的脸­色­前一秒还是­阴­云密布,这下子可谓是晴空万里,她已被顾太医回禀的消息惊住了,哪里还顾得追究滕鹰晕倒的原因。立在床前伺候的知琴和知棋也是一脸喜­色­,她们都没想到滕鹰会真的有孕,毕竟之前滕鹰说谎的事情她们几个贴身婢女是清楚的。

“夫人的喜脉已有月余,这事千真万确,微臣确信无疑。”顾太医信誓旦旦地保证,随后朗声说道:“微臣恭喜太后娘娘,恭喜相爷夫人。”

“好,好,有赏,重重有赏。”太后说这话时已然开心地合不拢嘴。

不过,欢喜至极的太后娘娘没忘记主角一直晕着呢,她既是不解又稍显急切地问道:“为何相爷夫人还未醒来?”

“夫人的身子骨本就虚弱,再加上近日劳心劳神,是以才会晕倒多时。只需多休息些时辰,想来夫人就会自己醒过来了,待得微臣给夫人开上一副静心安神补气养胎的方子,熬煮好后让夫人喝下,对母体和胎儿都有好处。”

太后点了点头,沉声吩咐着:“既然如此你便在这儿仔细拟方子吧,随后哀家的赏赐会送到太医院。”

顾太医没想到自己这一诊脉还得了一份赏赐,自是千恩万谢,他给滕鹰开了一副安神养胎的方子便回太医院了。

“太后娘娘,夫人是您一手带大的,夫人有孕的事情可是一大喜事。您老人家要当外婆了,老奴知道太后您开心着呢,请娘娘容老奴在这儿给您磕头道喜了。”说话的是安公公,见缝Сhā针穿针引线可是安公公的绝技,他是不会错过这讨赏的大好机会。知琴知棋并寿熙宫寝殿内的诸位宫人紧接着也一齐恭喜太后。

太后一听这话果真高兴,随即大方地赏了众人一些银钱。

安公公又狗腿地说着:“娘娘,想来相爷还不清楚这个好消息呢,不如老奴跑去前朝那等着相爷下朝后向他禀报这好消息。”

知琴和知棋一听这话,两人的眼睛瞬间也亮了,她们也认为这等好事该及时向玄大相爷禀报。

“恩,这主意不错。”太后的脸上也是赞许之­色­,凤眸之内划过一抹­精­光,她随即小声在安公公耳边吩咐了两句。

安公公理会得了,扶了扶身,当下离去。

安公公出来后抬眼便见到韵仪公主。

“安公公,里面怎么那么吵?”站在外殿等候的韵仪公主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见里面一阵祝贺的喜悦之音,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重要的是,这位公主大人已经等烦了。

安公公一心想着自己等会儿还能再拿一份赏银,没怎么深思的他随即答道:“回公主的话,太医刚刚诊出相爷夫人有了月余的身孕,所以老奴急着去向相爷报喜。”

“真的有孕了?”韵仪公主的嗓门蓦地拔得老高。

沉浸在金钱梦中的安公公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的他暗叫不好:“这公主和夫人是宿敌,自己这不是找抽吗?”

可安公公是谁,叱咤皇宫数十载的人­精­一枚,他不等韵仪公主反应过来便急速地以自己需要寻找相爷为名告退了。

那边韵仪公主在为确定滕鹰怀孕一事而心中怨恨着,那边叮咛下知琴和知棋仔细照看滕鹰后,太后当即从内殿出来。太后离开之前仍是细细询问了一下滕鹰晕倒的经过,而知琴秉着知无不言的原则将事发经过详细地给太后讲了一遍。

“韵仪,别以为哀家不清楚你做过什么,今日幸好相爷夫人及腹中胎儿无事,不然你就不能在这儿好生站着了。日后你行事一定要谨慎,要有皇家公主的风范。”太后娘娘端坐在上位的凤椅上,严肃地说着话,她随即话锋一转:“这儿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自己寝宫闭门思过吧。”

韵仪公主不敢相信自己还一句话为辩解呢就被太后给定了罪,她心中怨气陡升,张口便想反驳太后。只是她话没出口,身边的春桃便先一步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韵仪公主的神智一下子归位了,她不咸不淡地请辞后离去了。

“春桃,方才要不是你拉着本宫,本宫险些酿出大祸。”

韵仪公主难得夸赞人,春桃自是喜不自持,但是她很谦虚地将自己的功劳抹杀了,在韵仪公主身边久了春桃自是学会那哄人之术。

走在回宫路上的韵仪公主接着十分不满地说道:“闭门思过这种事情本宫前些日子做的还少吗,太后明明是偏心眼,一味宠着滕鹰那个小贱人。”

“公主稍安勿躁,相爷夫人如今身怀有孕,正是得相爷宠的时候,公主千万不能和她硬碰硬,不如从长计议。要知道相爷夫人的身子骨十分虚弱,这孩子能不能怀得住,怀住了能不能平安生下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呢,假若相爷夫人因为意外小产从此再也不能生育,那……”春桃的脸上泛着一道­阴­险的光芒。

韵仪公主接着春桃的话茬说道:“那样本宫就可以趁虚而入,届时敏知刚好心情低落,本宫正好可以安慰他。到时滕鹰在相府再无立足之地,本宫一定会叫她颜面无存的。”韵仪公主说道滕鹰两个字时那一双美目中散发出的浓浓的恨意可不是作假的。

春桃随后说道“公主英明”,主仆二人便面带笑意地离去,殊不知两人的一番对话早已被躲在树丛中的一人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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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毓下朝后被景帝叫去御书房商量政事,刚出了书房门便瞧见了在门口来回踱步的安公公。

“哎哟,我的大相爷,您可算是出来了。”安公公上来便是一生哀叹,脸上也是透着忧虑:“您不晓得,今儿头午太后她老人家因为思念夫人,命人将夫人接近宫里叙话,谁知夫人在寿熙宫门口突然晕阙,至今还昏迷不醒呢。”

玄毓神­色­微变,安公公话音尚未落地他便先一步朝着寿熙宫方向去了。

波动渐生 八十一章 兴奋过头的玄毓

玄毓下朝后被景帝叫去御书房商量政事,刚出了书房门便瞧见了在门口来回踱步的安公公。

“哎哟,我的大相爷,您可算是出来了。”安公公上来便是一生哀叹,脸上也是透着忧虑:“您不晓得,今儿头午太后她老人家因为思念夫人,命人将夫人接近宫里叙话,谁知夫人在寿熙宫门口突然晕阙,至今还昏迷不醒呢。”

玄毓神­色­微变,安公公话音尚未落地他便先一步朝着寿熙宫方向去了。

“臣玄毓给太后娘娘请安,祝愿太后娘娘玉体安康。”玄毓第一进入寿熙宫就对特意等在外殿的太后行礼。

“敏知,快快起来。”太后面­色­沉重地将玄毓扶起,然后淡淡地说道:“去内殿看看鹰儿吧,她……”

“娘娘,鹰儿怎么了?”玄毓一听这话,那眉心皱的估计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你进去看看便知道了。”太后从未见过玄毓这么紧张呢,心里顿时暗笑不止,可是她不再言语,只是摇头叹气一番。

玄毓当下进入内殿,之间滕鹰面­色­苍白,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看着那般没有生气。

“滕滕,我是玄毓,你醒醒……”玄大相爷焦急之下未曾深思,口中声声呼唤,指望把他家娘子叫醒。

这招果真有效,晕阙许久的滕鹰悠悠转醒。但见这妞眉头轻轻皱起,嘴角微微张开,似是在呢喃。

她玉手上移,按压着太阳|­茓­,半天尚未睡醒的妞嘟囔的第一话是:“谁把我吵醒了,不知人家睡得正香嘛。”

滕鹰此时半睡半醒之间的迷蒙表情甚是可爱,加上此言,站在玄毓身后的太后禁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便是露馅儿了,她老人家自己意识到这谎话编不下去了。

玄毓听见这笑声后神情陡的一松,随即说道:“还好意思说呢,你自己晕倒了,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还不是韵仪那家伙,我恭恭敬敬地给她行礼,她倒整治起我来,大热天的故意叫我蹲了许久,我本就有眩晕症,这不就倒了下去。”滕鹰话一说完不经意间抬头一瞥就瞧见了太后她老人家。

“太后……”她当即准备下床行礼。

“快好生躺着,有了身孕的人千万不能再和以前一般莽撞了。”太后再也隐忍不住,上前便将滕鹰按在了床上,那紧张的神情可不是假的。

“身孕?”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问,小夫妻俩因为太后的一席话各自有了心思。

滕鹰的胸中是紧张,她的脑子迅速运作开来:“没料到自己在相府之内撒了这么多谎话,好不容易让这”怀孕“的消息捂在相府之内,最后还是传到了外面,倒霉的是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玄毓的心底是不淡淡的疑问和隐隐的欣喜:“难不成是这段日子耕耘有了收获?”

“怎么了?被这么好的消息惊住了?”太后看着这俩人眸中不同的反应,只当是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吓傻了,她笑着说道:“你们俩到底是年轻,经验不足,鹰儿都有了月余的身孕,你们俩居然都没发现,若不是鹰儿今日晕倒在宫门口,这一等一的好消息还不知要推迟多久才能传出来呢。”

“娘娘,您的意思是鹰儿有身孕了?”玄毓的思维率先恢复。

“是呀,太医都确诊了,你们俩怎么还没回过神儿来?”太后笑语靥靥,一副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的表情。

“臣谢太后娘娘。”玄毓的胸中瞬间被惊喜填满,他二话不说,跪下给太后行礼。

玄毓此举闹得太后感觉莫名其妙。想到玄毓估计是高兴坏了,所以她嘱咐了玄毓好生照顾滕鹰后便将这方天地留给小夫妻俩单独叙话。

“滕滕,我要当爹了,你要当娘了,咱们有孩子了!”玄毓兴奋劲儿估摸着一时半会是退不下去。

可滕鹰从听见太后的话到太后离去之后都保持着一个表情,那便是惊喜过度之后的惊吓。

“真的…有了?”即便此事得到太后的亲口承认,因着她本身就懂医术,所以滕鹰还是不大相信:“最近我的身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呀?”

“还没什么特别的,你最近总是犯困,喜欢吃点带酸味儿的点心,这不都是孕­妇­最该有的反应嘛。”玄毓宠溺地刮了一下滕鹰的小鼻子,认真地叮咛着:“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粗心了,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呢。”

玄大相爷的叮嘱可不是这一句就结束了,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该注意的事项,也不管他家娘子到底在没在听。滕鹰真的是消化了好一阵子,才相信了这个意外的事实。

她瞥了一眼依旧滔滔不绝地满嘴说着孩子如何如何的眉飞­色­舞的玄大相爷,胸中蓦地生出一股怨气,其实有点吃醋的妞凉凉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曾经给我送避孕汤喝?”

一脸喜­色­的玄大相爷顿时止住话语,有些不解滕鹰为何将这事搬了出来,不过他还是急忙解释道:“那不是担心你年纪小,身子不适合生养嘛。”

“哼!”某女显然不买账:“当时还说为了我不想这么早要宝宝,现在你可是比谁都兴奋呢。”

“吃醋了?”玄大相爷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滕鹰话里的尖利因何而来。他当下哄着滕鹰:“滕滕放心,不管何时,你都是为夫心尖儿上排第一位的人,孩子怎么能和你比呢。”

玄大相爷不过说了一句话,某女的脸­色­立马多云转晴。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有宝宝。”滕鹰的脸颊上浮起两朵红云,她现在是万分佩服玄毓的行动能力。

“我排你心尖儿上第二位就好,第一位就让给娘吧。”难得某女体贴,居然说出这么贤惠的话来。

玄毓也不回绝,直接答了一个“好”字。“咱们回家吧,滕滕。”

夫妻二人深情相拥,又说了些贴心的话语,告别太后后便一道坐上马车带着太后娘娘赏赐的各种补品回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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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一回到相府便率先去了玄老夫人居住的院落。

两人均是一脸喜­色­,玄老夫人好奇地问道:“毓儿,滕滕,今儿有什么好事是娘不晓得的吗?”

玄毓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娘,您媳­妇­儿有喜了,您要当­奶­­奶­了。”

“这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毓儿你们这是闹得哪出?”玄老夫人对于小两口的反应甚是不解,她还奇怪呢,这俩人怎么从皇宫回来后就不太淡定了。

玄毓和滕鹰是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大闹了,哪里还记得这件事在相府早就不算什么了。

“娘,这不是宫中的太医给媳­妇­儿把了脉,说是孩子很好,所以我们才这么高兴。”滕鹰脑筋转得快,她即刻接上玄老夫人的话茬。

“原来是这么回事,毓儿也是,没说清楚,搞得娘糊涂了。”玄老夫人这会子脑子转过弯来了:“太医还说什么了吗?有没有说你这身子该特别注意什么?”

“娘,媳­妇­儿一切都好,您安心等着抱孙子吧。”滕鹰的脸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她觉得自家婆婆还是蛮可爱的,老人家不就是想要个孙子嘛,也不是什么坏人。

玄老夫人自是满口称好,滕鹰随即又打着太医的旗号说自己怀胎的事情仍是低调的好,不过襄亲王府和永安候府该通知一下。玄老夫人岂有不同意的道理,她还叮嘱两人了几句,这便急匆匆地打发滕鹰回紫竹院歇息。

玄毓也不管下人们的眼光,一路抱着滕鹰回到紫竹院。将滕鹰安置在床榻之上的玄大相爷径自取了丝帕为滕鹰擦脸,又亲自给滕鹰换上家居服。

“我不过是怀孕了,又不是什么瓷娃娃,一摔就碎,自个儿能做这些。”滕鹰瞅着玄大相爷兴奋不止的模样禁不住觉得玄毓有些夸张了。

玄毓当即拒绝:“不成,你今儿从皇城来回一趟累了,我来做这些。今后你就把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我可愿意做这些事了了。”

玄大相爷说到做到,他在回房后的短短时间内做了脱靴、擦脸、换衣、倒茶、喂水等一系列二十四孝夫君该做的事情。

滕鹰默默地看着玄毓在房内来回忙碌,最后忍不住问着:“我有了身孕,你真有这么开心吗?”

“瞧你这话说得,为夫当然开心,这可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咱们的宝贝呀。”玄毓关切地望着滕鹰,他发现这妞自从得知自己怀孕之后­精­神上就有些恍惚。

滕鹰本来是在寻思玄毓开心是单纯因为他自己要当爹了还是因为旁的。结果玄毓一句“咱们的孩子”彻底打消了滕鹰心头的疑问,她自己都认为自己好笑,思考这种问题这不是多余了嘛。

“对,这是咱们的孩子,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这妞终于静下心了。

玄毓瞥见滕鹰眼眸中的坚定,他的心也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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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歇了一个午觉,醒了后就得知成安在门外有事禀报。

“什么事?”玄毓披上外袍出了房门。

成安低声回道:“爷,滕爷来了府里。”

玄毓神­色­一紧,脑中一道信息出现:“出事了!”

波动渐生 八十二章 朕不再逼你了,玄毓

两人歇了一个午觉,醒了后就得知成安在门外有事禀报。

“什么事?”玄毓披上外袍出了房门。

成安低声回道:“爷,滕爷来了府里。”

玄毓神­色­一紧,脑中一道信息出现:“出事了!”

“爷,滕爷人在书房。”成安补充道:“老奴已将书房周围的下人撤了下去。”

“你做的很对,下去吧。”玄毓随即回房。

“出什么事了?”滕鹰见到玄毓眼中淡淡的一抹凝重,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

“皇上来了,还不确定是什么事情,但是在这当口上……”玄毓急急换上衣衫:“我去书房了,呆会儿你若是饿了就自个儿先用晚膳。”

叮咛了一句,玄毓匆匆离去。

滕鹰正在寻思皇上这时候来相府会有什么大事要找玄毓商议,知琴带着小春进门了。

知琴扶了扶身,禀报道:“主子,永安候府来人探望您。”

“永安候府?谁来了?”滕鹰扭头问着知琴,她的心思暂时被这上门的客人勾了去,先将皇上来府上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知琴心知滕鹰对永安候府众人的惦念,她笑着回道:“来人说是主子的表哥,奴婢以前也没见过这几位少爷,所以不知其姓名。”

“表哥呀。”滕鹰蓦地想起自己那九个活宝表哥,她立时咧嘴乐了:“小春,你去前院传话,让成管家好生招待着他们,琴儿你快点给我梳妆。”

“奴婢这就去。”小春清脆的声音响起之时,人已经跑远了。

知琴禁不住道了一句:“小春虽然沉稳不少,可到底还是孩子心­性­。”

“这么点的丫头,能做到这步已经不错了,将来肯定有你的风姿。”滕鹰倒是开口夸奖了小春两句。

知琴但笑不语,利落地帮滕鹰梳发,滕鹰还特地选了自己舅母送得头面佩戴。不过会儿功夫,一位优雅不失清丽的俏佳人便出现在永安候府诸位少爷眼前。

“表哥们今儿怎么有空来相府做客,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妹妹,我好早作准备。”滕鹰人未到声先至,悦耳似银铃一般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咱们是听说你有了身孕,奉祖父祖母之命给你送补品来得。”孟智俊率先回话。

随即滕鹰疾步走来,大厅中的四人亦是急忙起身,老大孟智俊还迎了上去:“表妹,小心地上滑,你慢些走,不着急的。”

“就是,你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万万马虎不得。”孟智卿本来还希望早些见到滕鹰,经孟智俊一提醒,也是满脸担忧。

孟智宏人最小,好不容易能Сhā句话,他也是正经八百地叮咛着:“小藤子,你最好听哥哥们的话小心点,如今你肚子里的小人儿已是整个永安候府的宝贝了,这可不是他们玄家一家的事情,还牵扯着想襄亲王府和永安候府呢。”

“瞧你们俩紧张的,我不过是怀个孩子,你们怎么和玄毓一个样子,草木皆兵。”得到亲人的关心,滕鹰心里自是暖呼呼的,不过她一向喜欢自在,所以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两句。

不过,这妞随后眼神一暗,喃喃说着:“我觉得我即将失宠了,你们现在三句话都不离我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没生下来就白白得了你们这么多的关心。”

孟智岩也上前搀住滕鹰的胳膊,宠溺地点点她的额头,方才说道:“你这丫头,咱们还不是关心你,玄毓要是和咱们一样那就对了。不,他最好是比咱们更紧张,否则的话哥哥们饶不了他。”

“对,这小子当年我就看不顺眼,如今要是敢对你不好,咱们几个绝饶不了他。”孟智俊别看是一介文弱书生,说白了就是小白脸那型的,但是放起狠话来绝不输孟智岩,那神情可叫是一个狠厉。

滕鹰那日去永安候府就发觉几个表哥对玄毓似有敌意,她这次可有机会问个仔细了:“大表哥,毓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

孟智俊脸上的表情瞬时一僵,那白面书生般的俊颜之上竟透着羞赧,他避重就轻地解释:“没什么大事,鹰儿你就别问了。”

说着,孟智俊朝着余下三人打了一颜­色­,当下孟智宏凑上前来拥着滕鹰进了厅内坐下。

滕鹰可是一人­精­儿,察言观­色­的能力最强,她当然发现自家大表哥试图转换自己的注意力。

“大表哥和玄毓曾经相处过?”滕鹰绝对有理由怀疑自家相公和自家表哥曾经甚熟,不然这“恩怨”从何而来。

“不熟,不熟,我和那家伙压根儿就不熟。”孟智俊这下更是连忙否认。

滕鹰愈加坚信大表哥是心中有鬼了:“是不是玄毓曾经抢了表哥的心上人?”

这妞故作一问,当下惊了四座,而孟智俊的白­嫩­小脸立时被红晕占满:“表妹,你胡说什么呢,我还没心上人呢。”

滕鹰心里暗喜,原来自家表哥这么纯情呢。余下三位少爷也在偷偷笑着,他们大哥这般可爱的模样他们也是难得一见呀。孟智岩心想着来相府果然是正确的,不光能见到表妹,还能瞧见自家哥哥的窘相。不能怪他老和孟智俊攀比,谁叫这两个堂兄弟的生辰就差了一天呢,孟智岩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叫孟智俊唤自己一声“哥”,不过这纯属他个人的痴心妄想。

“哦,原来表哥没有心上人呀,那玄毓是……”滕鹰不知那三个表哥的小心思,就是表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不会说的,鹰儿你就别问了,总之这事情和女人没关系。”孟智俊小脸通红,早没有先前的壮志,现下是打死不肯说实情。

“鹰儿,你就别问了,大哥怎么也不会说那年比试他输给玄毓的事情。”孟智岩喝了一口碧螺春,大大方方地替孟智俊把真相说了出来。

孟智俊想不到自己憋屈了好多年的事情被某人一句话吐了出来,他当下冲着那罪魁祸首喊着:“孟智岩,你就是故意的。”

“原来如此呀!”滕鹰恍然大悟:“表哥,这么点小事你何必计较这么多年呀。”

“鹰儿,你不晓得,大哥自幼苦读苦学,琴棋书画最是­精­通,活这么大他也就输给了玄毓,他不呕的慌才怪。”孟智岩根本不理会孟智俊,继续充当解说员。

滕鹰见孟智俊静默不语,知道他是承认了孟智岩所说。

滕鹰心想着男人闹别扭也蛮好玩的,不过到底是自家表哥,她当即哄劝着:“大表哥就别生气了,你想呀,玄毓再厉害不也是你妹夫了,一辈子都得叫你一声表哥呢,你赚了哟。”

“那倒是,那日听见玄毓那家伙毕恭毕敬地叫我表哥的时候我心里那个爽呀。鹰儿,你如今身怀有孕,以后你尽管指使玄毓,帮哥哥出了一口气。”孟智俊的脸­色­随即转晴。

“这就算是帮你出气了,这么想得开呀。”滕鹰腹诽开了,她咱么也没想到自己表哥的报复心这么薄弱。

兄妹几人又闲聊了一阵子,直到日头西落,孟智俊等人才有些不舍得离开了。

滕鹰准备回房用晚膳,吩咐刘嬷嬷和知琴将孟智俊送来的补品带回紫竹院。

“主子,侯爷和夫人是真真心疼您,这些东西可都是一等的好补品,这燕窝,这人参……”

“嬷嬷,我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是对我真心的好,过两日我便回去看看他们,几日不见,也是思念的紧。”

滕鹰带着一行人回了紫竹院,景帝和玄毓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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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知,想不到永安候府对小堂妹的关心不输王叔,亦不输太后她老人家。小堂妹也是有福了。”

“滕滕能得太后娘娘与永安候的关怀,确是她的福气。”玄毓神情之上不见多少喜­色­,不过他仍是恭敬地回话。

景帝的神­色­也是有些沉重,他话锋一转,随后说道:“选妾这事也算是结束了,朕听说那周小姐回府后大病一场,病愈后便有些呆愣了,想来这倒是个聪明的女子。不过,相府和荣威大将军府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件事终究是朕对不住你。”

景帝此言一出,大有深意。玄毓不肯纳周府周离为妾,荣威大将军必定不满,两府的过节定是不能消减,而景帝本就忌惮周显这人,所以相府和周府的疏离代表着景帝和玄毓的关系会更加紧密。想来景帝是早就算计好了这结局的,不然怎能说帝王的心思难猜。

再是难猜,玄毓也是知晓一二的,他即刻朗声禀报道:“忠君护主本就是臣子的本分,皇上之言微臣愧不敢当。”

“你的忠心朕自是明白,只是敏知,你真的不能迎娶韵仪过门吗?你该知道皇后数月后即将诞下皇子,如今四国局势不稳,朕需要你。”

说白了,景帝还是担心玄毓会背叛自己。看来玄毓只有和皇室真正的公主联姻,景帝的心才真的安稳。

“皇上,臣定会一直伴在皇上身边。”景帝重提此话,玄毓当下跪在了青砖地面上:“臣也早就表明心志,臣这一生定会忠于皇上,定为龙翼鞠躬尽瘁,但是臣绝不会迎娶公主。皇上亦是深爱皇后,当知道相爱之人能一生相守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所以臣有滕滕一人足矣。”

玄毓的一席话触动了景帝内心,他静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自己曾经与心爱之人共同渡过的美好时光。

但景帝的沉思只有短暂的时间,他眼神一变,还是不改初衷:“敏知,你说的不错,可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不是妄言,朕不也为了政局娶了那么多女子,后宫佳丽三千又有几人是朕所爱。”

“可臣只是丞相,不是皇上,臣可以为皇上死,为龙翼亡,但只要臣活着,那臣终生只有一妻。”玄毓这下回话更是激烈,他反问了一句:“皇上,臣与您自小一起长大,数十年的情谊,几番共同患难,信任真的只能靠一场联姻才可维系吗?”

景帝闻言再度半晌不言不语,半晌之后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声说道:“起来吧,朕不会再逼你了。小堂妹是个有福气的,朕的妹妹说到底是没本事叫你倾心呀。”

景帝口风一松,玄毓起身后也放松了心神,他恭谨地回道:“公主甚好,是臣心有所属,无福消受公主厚爱。”

景帝幽幽一笑:“朕知道韵仪配不上你,她那个脾气朕都受不了。但愿风慎冷能受得了她。”

“皇上,您这是要……”

波动渐生 八十三章 文澄送出定情信物

景帝闻言再度半晌不言不语,半晌之后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声说道:“起来吧,朕不会再逼你了。小堂妹是个有福气的,朕的妹妹说到底是没本事叫你倾心呀。”

景帝口风一松,玄毓起身后也放松了心神,他恭谨地回道:“公主甚好,是臣心有所属,无福消受公主厚爱。”

景帝幽幽一笑:“朕知道韵仪配不上你,她那个脾气朕都受不了。但愿风慎冷能受得了她。”

“皇上,您这是要……”

“此一时,彼一时也。你心知肚明便好,朕走了。”景帝说完大步流星离去,走了没两步,景帝扭头说道:“敏知,听闻小堂妹有了身孕,太后和朕皆很欢喜,朕的赏赐稍后便到。你照顾好小堂妹。”

“臣谢皇上赏赐。”

这次景帝是真走了,在景帝离开之时隐身在大厅周围的几名暗卫也迅速撤离。

玄毓的­唇­角轻轻牵扯,一抹苦笑流泻,他随后摇了摇头,也离开了。

“皇上走了?”滕鹰一见到玄毓回房便开心地迎了上去。

“慢点,小心地滑。”玄大相爷立即扶住了滕鹰,他现下可是草木皆兵,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

滕鹰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怎么和表哥一个强调,都说地滑。这好好的青砖地哪里滑了?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的走。”

玄毓一瞧滕鹰憋着小嘴的可爱模样,心知自己这话又触动了某位刚刚升为孕­妇­的女人敏感的神经了。

“为夫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我还不是担心你。”玄大相爷这次没敢说因为你有了身子如何如何的话,就是唯恐滕鹰钻牛角尖。

“好吧,看在夫君大人没忘了娘子我的份上,给你看些好东西。”滕鹰早已把永安候府送来的礼品摆了一桌,她身子一移开,这些礼物就出现在了玄毓面前。

“这些燕窝、人参都是表哥们送来的,今儿皇上来后俊表哥、岩表哥还有卿表哥、宏表哥来了。”滕鹰的声音里带着小女儿家献宝的意思,美丽的容颜上则是满满的笑容。

玄毓知道他家娘子这是因为得到亲人的关心才会这么开心,他蓦地想起与他家娘子重逢之初时的情景,那时的滕鹰心底硬的很也冷的很,完全不像个未满十五的少女。瞬间,玄毓觉得现在的滕鹰真好,温柔热情。

“喂,你想什么呢。”某女见着自家相公愣神,不满透过声音传遍房间。

玄毓回过神来,幽幽一笑,轻声说道:“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咱们好幸福。”

“当然幸福了,将来会更幸福,要是能找到……”眉飞­色­舞说话的滕鹰眼神突然一暗,她将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放心吧,过几日云岚使节来了之后咱们就会有母妃的线索的。”

玄毓柔声宽慰了滕鹰一番,滕鹰这才喜笑颜开。玄毓内心却在暗自感慨,他认为自家娘子不过是刚刚查出有孕了,这­性­子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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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按照小夫妻俩事先计划好的,襄亲王下了朝后和玄毓一道来了相府。女儿有孕了,襄亲王可不舍得叫滕鹰一路颠簸着回娘家。

“父王,王府内一切可好,思思嫁人之后过得如何?”

下午时光,滕鹰和襄亲王在相府的花园内散步,玄毓有意叫父女两人说点悄悄话。

襄亲王长输了一口气:“思思嫁了人后总算是安稳了点,也是因着叶青之前给她吃了不小的苦头,她没再闹腾什么。她自打出了门子,没大回过王府,估计是不想见到叶青吧。至于叶青,她管理王府很是得力”襄亲王说到叶青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丝丝无奈。

“女儿问得是叶青本人如何,父王答非所问呢。”滕鹰呵呵一笑,这话深有打趣意味。

滕鹰会这般锲而不舍地发问也是因为三国使节来运城的日子临近了,她昨晚思索了好久终于决定再确认一下襄亲王的心意。

襄亲王的搪塞毫无用处,他只得回应女儿:“父王能给叶青的只有一个安身之所,父王给不了她她想要的。”

“只有安身之所?”滕鹰脑中立时转开了,她总觉得自家父王话里有话,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认真思索的时候,这妞随后继续问道:“父王还想着母妃呢?女儿认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父王应该往前看,您对母妃的愧疚母妃在天有灵必定能感受到,她会欣慰的。”某女是在套话了。

襄亲王面朝远方,似是回忆,随后他幽幽回道:“鹰儿,父王对你母妃不只有愧疚,你母妃对父王的好,父王…终生不能忘却。”在女儿面前表明心迹,襄亲王的老脸也是一红。

滕鹰见到襄亲王提起王妃之时依旧面带悔意,心尖也是一紧。她突然意识到假如母妃真的活在人间,而且又有夫有子的话,这对自己父王会是个很大的打击。

“要是母妃还在人世就好了……”一声长叹道出父女两人心声。

接下来的谈话,滕鹰有意避开了叶青避开了襄亲王妃,开开心心的和自家父王聊起了没出世的孩子。襄亲王老怀安慰,还笑颜这个孩子要是能跟着滕鹰姓的话,襄亲王府这下就能后继有人,他也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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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玄毓更是忙得昏天黑地,慕容朗月也成了相府的常客,两人聚在一起商议的就是使节来访期间的安全问题。

反观滕鹰,她倒成了闲人一个,每日看看书,赏赏花,喂喂那日,总之就是吃饱喝足好生养胎。因为玄毓也不准她随意出府,所以这几日可把滕鹰闷坏了。

这一日,玄毓不在府内,玄老夫人去寺庙烧香祈福也不在府中,无人看管的滕鹰抓紧机会带着知书知棋出府去了。成管家区区一介管家,对当家主母是毫无办法,不过他坚持要文斌陪着滕鹰一起出门。如今,文斌仍旧跟在玄毓身边,文澄则是留在了滕鹰身边。

滕鹰一出府门就在马车之内安排了任务,她遣了知棋呆会儿单独去畅春阁探视一下欢嬷嬷,她自己则是要亲自去奇珍楼跑了一趟。

在去东区的路上,文澄谄媚的声音从车厢外响起:“夫人,不知道吟风姑娘最近怎么样了?”

文澄的话一脱口,车内立即传来两声很不合时宜的嬉笑。

知棋打趣地问道:“文澄哥,吟风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呀,你们俩相处得貌似不融洽吧?”

说话间,知棋还挑起了车厢帘子,文澄一扭头正好看到他家夫人和夫人身边那两个丫鬟促狭的神情。

文澄轻咳了一声,讪讪地回道:“我这人大方,即便有些人对我不好,我也会关心的,毕竟都是给爷和夫人效力的嘛。”

“哎,本夫人还以为你是对吟风有意呢,结果是战友间的关怀,这样的话本夫人也不便替你开口问问吟风的意思了。”滕鹰这声叹息可是恰到好处,文澄这下立时坐不住了。

“夫人,我……”这个“我”后面就接不下去了,文侍卫的脸上嗖得泛起两团红晕。

车内的三人相视一笑,知棋领会了滕鹰的意思后,才大方地说道:“别说我不帮你,我待会儿去畅春阁,你有没有要给吟风的东西,我替你交给她。”

“有,有,你等着。”文澄一听这话立马从蔫了吧唧恢复到了活蹦乱跳的状态,当下从衣服内掏出一个手帕包着的物件,送到了知棋手里。

“没想到你真有东西呀。”知棋本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文澄真有物件。

文澄则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早就买了,一直没机会送过去,今日劳烦你了。”

知书嘴上一向不饶人,她憋不住笑了:“得,文澄哥还学会矜持了。”

待得知棋小心地将文澄交与的物件收好后,滕鹰问了一句:“文澄,吟风虽然只是卖艺,但终究是出身青楼,你不介意?”

文澄的回话很快:“不介意,属下不也就是相府的一名护卫嘛。就是担心吟风不愿意……”

“你只要对吟风是真的好,本夫人保证她会愿意的。”滕鹰郑重地许下了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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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在东区闹市入口处分头行动,文澄将马车安置好后随着滕鹰进了奇珍斋。

此时人不是很多,奇珍楼的掌柜正趴在柜台上算账,抬眼一瞧滕鹰腰上挂着的一块通体碧绿,雕有紫藤花的玉佩,掌柜的眼神蓦地一紧。

知书倒是不客气,上来便豪气地说道:“掌柜的,把你店里的好货都拿出来给咱们夫人瞧瞧。”

掌柜立马收了账簿,急忙上前热情地招呼:“夫人光临小店是想买点什么,咱们这里珍珠、玉器各种宝石制作的首饰都有,最­精­妙的便是金刚石打磨的头面了……夫人要是想看点稀罕货,请随小的进内间。”

“这可不合规矩,咱们夫人岂能随随便便与一男子进入内室。”知书不明就里,一下子将掌柜的建议顶了回去。

“无妨,文澄,你在内间门口守着,知书你陪我进去瞧瞧这店面内的稀罕物。”

滕鹰话音才出,人已经尾随掌柜进去了。

波动渐生 八十四章 和夏侯一起遇袭

“无妨,文澄,你在内间门口守着,知书你陪我进去瞧瞧这店面内的稀罕物。”

滕鹰话音才出,人已经尾随掌柜进去了。

“奇珍斋掌柜张石见过主子。”待得滕鹰坐定,张掌柜上来便行了一个大礼,他随后语带不解地问道:“主子怎么会亲自来店里?”

张石的意思很明显,滕鹰虽是幕后老板,但一直未现真身,这时候突然出现他不得不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什么大事。”滕鹰领会张掌柜的意思,她浅浅一笑,随后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图纸递给了张掌柜。

安下心来的张掌柜接过图纸,只是扫了图纸他便禁不住赞叹道:“这套首饰若是能打造出来绝对是一等一的­精­美呀,主子的意思是?”张掌柜本人也是金石玉器的爱好者,一见到滕鹰图上所绘的那套紫藤花为主题的头面,心里便想将这图画变成实物。

“七日之内将这套首饰做出来,足金做材料,至于花样部分,花叶用上等翡翠,花朵用前段日子清扬派人送来的那块紫罗兰玉,叶茎上点缀的露珠则用金刚石,特别是露珠的部分,一定要做的细腻逼真。”

张掌柜闻言,面露难­色­:“主子,这时间能不能延长一些,这套首饰的做工必须要细致,而且咱们没有切割好金刚石成品,这时间上……”

“一副手镯,一对花簪,一条项链的工作量是有些大,但是金刚石毕竟只是点缀,用得只是少数几颗。张掌柜,这套头面你亲自­操­刀,多用几个工人帮你。”

滕鹰的语气不容回绝,张掌柜当即硬着头皮答应了。

“七日过后派人送到相府。还有,这是买下这套首饰的银票。”滕鹰一个眼­色­,知书立即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放到张掌柜面前,张石点了点,银票足足有两万两。

“主子,这是咱们自己的店面。”张掌柜的意思是这钱可以不必给。

谁知滕鹰十分坚持,她的理由是“给了安全点”。心知滕鹰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张石随后将银票收到了自己怀中。

临走之际,滕鹰在内间问了一句:“张掌柜,你该知道我是谁吧?”

“属下只知您是主子,至于主子还有什么旁的身份,属下一概不知。”

“掌柜的是­精­明人,你心里清楚便好。”

滕鹰十分满意张掌柜的回答,她说着便步出内间,向门口走去。

张掌柜还在滕鹰身后恭敬地说道:“夫人慢走,下回小店有好东西再拿来给夫人过目。”

“有劳掌柜了。”滕鹰在门边回身客气地回了一句,说完便转身欲走。

就这转身的功夫,没注意到有人进门的滕鹰一步小心撞上了某人,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一晃。知书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滕鹰,文澄也急忙上前问候。滕鹰淡定地抚着自个儿额头,嘴上回着“没事”。

“真没事儿吗?”知书不信,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将滕鹰打量了一个遍,确信没有磕伤碰伤的地方后,她才稍稍宽心。

两人都关心着别处,均没瞧见文澄的眼中掠过一抹担忧。文澄暗叫倒霉,他嘴里小声嘟囔着:“怎么好死不死地遇上这位爷。”

滕鹰尚未抬头,一道熟悉的声音一旦响起:“啧啧,郡主可真是娇贵,这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额头便有这么多人关心。”

“妾身见过小公爷,若是小公爷无事,妾身还有事,恕不奉陪。”滕鹰一脸平静,不慌不忙地说着话,对夏侯鹏程的暗讽,她没有任何反应。

相同的一句话,表达意思一样,滕鹰对这眼前之人已然说了两次。

夏侯鹏程那对美丽的眸子一听见“妾身”两字之时下意识地眯起,心中的不悦渐渐上涌:“你就这么喜欢称呼自己为‘妾身’?”他心底就是不愿意承认滕鹰已经嫁人的事实。

滕鹰狐疑地抬头,对上夏侯鹏程的眼神,这妞很是不解:“小公爷说笑了,妾身已然嫁为人­妇­,不这么称呼的话那如何称呼才算对呢?”

夏侯鹏程瞬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的眼神中随即出现淡淡的懊恼。他感觉自己一碰上滕鹰就变得不像以往的自己了,这厮在为自己的冲动感到不解。

“爷什么女人没见过,不过是一个已经嫁人的女子。”这句自我安慰的话在夏侯鹏程心底响起之时,滕鹰已经从他面前绕过,走上街面了。

夏侯鹏程发觉滕鹰再度趁着自己一时不察离去之时,胸中的怒意陡的升起:“这是你第二次不打招呼就从我眼前离开,但这次你休想如意。”鲜少对女人感兴趣的夏侯小公爷也不知抽得什么疯,他竟然悄悄跟上了滕鹰一行三人。

“夫人,咱们接下来回府吗?”文澄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某妖孽,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滕鹰焉能不知文澄这话的意思,文澄是巴不得她早点回到相府,如此一来这厮才能结束提心吊胆的忐忑心情。可是滕鹰也瞧见了夏侯鹏程一直紧跟的身影,她倒有些糊涂了。

“不回去,咱们去蔚然湖边转转。”滕鹰快速地做了决定,她倒要看看这夏侯鹏程是不是真的跟着自己过去。

文澄脸上神情一紧,却依旧保持沉默。按照他家爷的吩咐,夫人吩咐什么文澄就做什么。

其实,跟在人家身后的夏侯小公爷也闹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很气愤,气愤滕鹰嘴中那刺耳的称呼,气愤滕鹰的不辞而别。他怒气冲冲地追了上去,浑然不觉人家滕鹰与他见面交谈的次数总共不超过三次,换句话说你夏侯鹏程在人家滕鹰心里算个老几。没想清楚明白的某男只是径自跟在人家后面,这一跟就跟到了蔚然湖边。

蔚然湖位于运城北部,因为湖边多青楼楚馆所以此湖又名胭脂湖,因着是白日,所以蔚然湖边很少人驻足。滕鹰带着知书从车厢里面出来的时候,夏侯鹏程起码而至。

“夏侯小公爷好雅兴,一路追着妾身来到湖边,不知小公爷意欲何为?”滕鹰一上来口气便是不善。

夏侯鹏程眼神一暗,他到这时也没想明白自己的脚怎么就不听使唤的跟了过来。

不过这厮的脑筋转得也快,他很快便回了滕鹰:“小爷自己想来湖边走走,郡主说得是哪里的话,好像我打算对郡主你意图不轨似的。”

夏侯鹏程说这话的时候­唇­角一直挂着淡淡的一抹笑意,一身深蓝­色­锦衣愈加衬托出他的丰神俊朗。这样一位家世地位甚至自身条件都不逊于玄毓的男子站在滕鹰面前,滕鹰禁不住微微晃了晃神。瞧见滕鹰眼中短暂的迷茫,夏侯鹏程的­唇­角咧得更大。

“真是个妖孽!”滕鹰短暂失神后再度给夏侯鹏程下了同样的批语,随后她便恢复了招牌式的假笑:“既然小公爷打算独自在湖边散步,妾身便不打扰您了,妾身去别处转转。”

滕鹰估摸着知棋也得从畅春阁离开了,这会子回去还来得及在回东区闹市的路上接上她,不然这丫头见不到他们会着急的。

“你……。”

夏侯鹏程快被滕鹰气炸了,他一路跟着这妞到了湖边谁知她这就打算走了。不过夏侯鹏程愤怒的表情紧紧维持了几秒,他的视线越过滕鹰的头顶,放在了不远处的几人身上。

夏侯鹏程发现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挡儿,这蔚然湖边不知什么时候一下子来了五六位游人,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垂钓的书生,还有一对才子佳人正朝着他们走来距离已经很近了。

“妾身告退了。”滕鹰不知夏侯鹏程被什么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她自认没那个闲工夫关注夏侯鹏程的想法。

“小心!”

谁知夏侯鹏程突然高呼一声,整个人瞬间如展翅的大鹏一般跃了出去。而滕鹰未来得及转身便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浓浓杀气。事情发生的太国突然,滕鹰脑中不及反应,四肢已经随着人的本能动作开来。

她边打边喊道:“文澄,护着知书。”只因这妞瞧见知书两手护胸,傻了一般站在原地,而杀手已经朝着她去了。

瞧见他家夫人就和人动起手来,文澄心头暗叫不好。可是因为他距离知书最近,而且滕鹰又吩咐了他保护知书,所以他当下谨遵滕鹰吩咐一把将知书拉到自己身边,试图先将知书送到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在这危急时刻,夏侯鹏程只身一人对阵那对才子佳人,而滕鹰则是和手执钓竿的书生打了起来。另有两人也加入了战斗,一起飞身朝着文澄、知书而来。

来人武功皆是不弱,文澄以一敌二本还有胜算,但是因为要顾及知书,所以对仗之时就显得吃力了。至于滕鹰和夏侯鹏程,两人虽不至于落在下风,但是逐渐被那攻击的三人围在了中央。

夏侯鹏程啐了一口唾沫,边打边张口问道:“诸位到底是什么来头,即便要在下死,也让我死得明白点吧。”

已经见识到这些人的厉害,那武功路数罕见,不像是龙翼的人,夏侯鹏程有意靠说话分散一下对方的注意力。

杀手中的那名书生轻哼一声,大方地回了一句:“都要做死人了还这么多话!”

“哎,看这位公子长得这般俊秀,奴家就好心告诉你了,有人雇佣咱们来杀你,谁叫你做的事得罪了人呢,至于是谁咱们可不能说。不过黄泉路上一向寂寞,所以奴家就好心多杀几个人给你作伴。”可这女子娇艳的脸上不见丝毫怜悯,话里的柔情也是装出来的。

“红衣,和他们废什么话,一起宰了了事。”另一杀手恶狠狠的声音中都透着杀意。

夏侯鹏程当下提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哼,想要我夏侯鹏程死,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稍微歇息了一口气功夫,激烈的打斗再度开始。

“啊!”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滕鹰下意识扭头一看,原来是文澄受伤了。

然而正是这么须臾时间,那女子的长鞭已经势如闪电般朝着滕鹰的脸招呼来了。

鞭子带风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道女声:“本姑娘最讨厌比我长得好看的女人,算你倒霉!”

“滕鹰,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夏侯鹏程的惊呼入耳,可是他此时也是分身无数,根本无暇顾及滕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像蛇一样灵活地长鞭冲着滕鹰而去。

波动渐生 八十五章 风慎冷来了

“啊!”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滕鹰下意识扭头一看,原来是文澄受伤了。

然而正是这么须臾时间,那女子的长鞭已经势如闪电般朝着滕鹰的脸招呼来了。

鞭子带风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道女声:“本姑娘最讨厌比我长得好看的女人,算你倒霉!”

“滕鹰,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夏侯鹏程的惊呼入耳,可是他此时也是分身无数,根本无暇顾及滕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像蛇一样灵活地长鞭冲着滕鹰而去。

滕鹰还不及多想,身子一跃便迎了上去。不退反进的对敌招式令发鞭的女子大吃一惊,迟疑之间鞭子的速度稍微慢了下来,滕鹰趁机敏捷地握住了鞭子一端,瞬间又放开,如此借力打力自是给了使鞭的女子一记反击。

“做得好!”

夏侯鹏程对敌之余不忘顺带夸赞一句,他一早便知晓滕鹰会武,但却不知她这般机智。可是夏侯鹏程也在此时察觉到滕鹰的力不从心。

“喂,不打了不打了,咱们商量一下。”文澄身上已然多处挂彩,动作明显迟缓不少,瞧见滕鹰的情况也不好,他当下动起了心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是想杀夏侯鹏程,只管杀去,别连累我家夫人。”文澄声音中的疲惫显而易见。

一人当即回道:“咱们本来只是来踩点的,没想到捡日不如撞日,夏侯鹏程居然会来这三不管的北区,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呵呵,也算你们倒霉,今日陪他一起死。”

和文澄对打的两人动作没停,人家压根儿不把文澄当回事,或者说再过不一会子文澄就得挂了。

滕鹰用余光瞥了一眼文澄,心中暗叫不妙,她应敌的时候因为顾忌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使劲全力,如今以三敌五已然落在下风,硬站下去不是办法。

“文澄,抓紧知书。”滕鹰瞅准时机,大喊一声之后身形一缩便退到夏侯鹏程身边,悄声嘀咕一句:“呆会儿看我动作,咱们便撤。”

夏侯鹏程身上也有了伤口,他对着滕鹰颔首,表示答应了。

滕鹰身子一闪,便离了夏侯鹏程,对战之际她不经意间抬头随即对着天空喊了一声:“玄机老人!”

果不其然,这伙人的注意力真的被这一嗓子分散开了,滕鹰瞅准机会掷出一枚银白钢球,一阵白烟顿时涌出。一行人趁势离开了方才打斗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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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春阁内,送走了知棋,准备回房继续补眠的欢嬷嬷随即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叫回大门处。

“谁呀?”欢嬷嬷不悦地开门,抬眼看见女装打扮的滕鹰后她不由得吃了一惊,面­色­蓦地变了。

担心欢嬷嬷上来便要喊自己“主子”,滕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欢嬷嬷这才看到滕鹰身后的夏侯鹏程。

“诸位快进来。”欢嬷嬷心知这是出了大事,否则以自家主子的行事风格即便想来畅春阁也会易容的。

“夏侯小公爷,不知您今儿是玩得哪出呀,这身上怎么还挂了彩了?”不能与滕鹰相认的欢嬷嬷转而堆满笑脸,从夏侯鹏程口中套话。

“欢嬷嬷,你去请个郎中,先给这位姑娘看看。”夏侯鹏程的口气极为焦急,一个废字都不想说,因着他在来得路上便看到了滕鹰手捂小腹的动作。

滕鹰摆摆手,轻声说道:“嬷嬷,不用请郎中了,我拟个方子,劳烦你派人去药店给我抓副药吧。”滕鹰的小腹有些微痛,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给自己开了一副安胎药。

“姑娘等等。”欢嬷嬷既然不认识滕鹰,自是随着夏侯鹏程的称呼来唤滕鹰,她急忙取来文房四宝,又匆匆回房取了药箱。

“主子,都是奴婢没用,不然文澄哥就能去保护您了。您现在有了身孕,要是小少爷有什么事情,奴婢就是一百条命也不够弥补这过错的。”知书这会子回了回神,两个眼圈都红了,愧疚充斥在她心尖,这眼泪说话间就要往下落。她因为文澄的保护,所以没受大伤,就是脸上手上有蹭破皮的地方。

滕鹰脸­色­微微泛白,但­精­神尚可,她对知书说道:“你家主子没事,死不了。你快去帮小公爷和文澄上药吧,全当弥补你的愧疚。”这个时候也只能让知书­干­点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知书当下红了脸,她伸手接过药箱,小声说道:“嬷嬷,交给我吧。”

“小公爷,您受伤了,奴婢给您上药吧。”知书拿着金疮药走到夏侯鹏程身边,打算先给这位贵人治伤。

“你怀孕了?玄毓的孩子?”夏侯鹏程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感情,但是他的双眸一直盯着执笔疾书的滕鹰。

“是。”

夏侯鹏程脸­色­当下变了,他对着知书吼道:“小爷不碍事,你管好你家主子便是。”

知书碰了一个钉子,悻悻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受了惊吓的她这会子也失去了往常的伶牙俐齿。

倒是文澄的大嗓门响起:“知书,既然小公爷不需要先包扎,你来帮帮我,我可全是因为护着你才得了这一身的口子。”

文澄话音刚落,二楼一道女声传来:“嬷嬷,什么人来了咱们畅春阁,我怎么听着这声音这般熟悉?”说话的正是文大侍卫日思夜想的吟风。

吟风心想着这声音怎么和某个贱男的声音这么相似,一边走一边想,到了外廊这儿便瞧见了楼下的滕鹰等人。

“这…这是怎么了?”吟风一着急,差点从二楼上飞身下来,好在她没忘记自己是个弱质女流,所以这丫头是小跑下楼的。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吟风疾步下楼,放看到站在一楼大厅的夏侯鹏程,她当下问道:“夏侯小公爷,您怎么了?”

吟风会先问候夏侯鹏程是因为她必须和欢嬷嬷一样装作不认识滕鹰等人,可是这一问却把文澄的醋坛子打翻了。

“怎么了,没看见夏侯小公爷受伤了嘛。”文澄没好气地替夏侯鹏程回了话。

吟风和文澄就是一堆冤家,她当即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这位仁兄,我有眼睛能看得见小公爷的伤,再说了我又没问你,你答什么。”

吟风自是瞧见了文澄身上的白衣已然画上了几抹­色­彩,她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庆幸某人没有翘辫子。不过女人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说得又是另一回事了。刚才还对文澄送得礼物爱不释手的某女这会子仿佛又和文澄成了敌人。

文澄嘴巴动了动,却没再开口回吟风的话。文澄不说话,吟风也不说话,大厅之内一时之间静的吓人。

滕鹰这时已经拟好了方子,交给了欢嬷嬷。她抬眼看到吟风和知书均在一旁傻乎乎地站着,只好出声吩咐:“知书,你去给夏侯小公爷包扎,这位姑娘,烦你给我家侍卫包扎一下,他受伤很重,可郎中还没来。”

滕鹰这么一说,吟风和知书当下便开始动作起来。夏侯鹏程本来还想拒绝,因为滕鹰说了一句“别叫人担心”,他竟乖乖地叫知书上药包扎伤口。

都裹上了伤药的人儿被欢嬷嬷安排去了客房歇息,知书执意陪着滕鹰,而吟风则被欢嬷嬷安排去看护文澄。拜知棋所赐,欢嬷嬷对吟风和文澄这对冤家的事情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这种好事她也是乐见其成。

欢嬷嬷打谱亲自伺候那位一向比较难伺候的夏侯小公爷,谁知夏侯鹏程看着滕鹰歇下之后便借口有事告退了。事实上,他也是真的有事,因为他要去查这些杀手的来路。再来就是得知滕鹰怀孕之后他突然不想面对滕鹰。

夏侯鹏程离开后欢嬷嬷端着汤药进了滕鹰的房间,上来第一句话便是:“主子,您可吓死我了。”

滕鹰接过青花瓷碗,将药汁一饮而下,笑着回道:“这不没事嘛,你不要太担心了。”

右手抚摸着小腹,这妞觉得药汁一下肚子,那疼痛感就没了。

“好在您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不然……”欢嬷嬷的话不说完那意思大家也明白。

滕鹰喝了药后都满也从外面回来了,一进门便直接去见滕鹰。滕鹰吩咐他去向成管家报了信,又在畅春阁睡了一个时辰,养了养­精­神后,留下文澄,她带着知书回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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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城驿馆内某房间,五个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房内还有一人,一人是风慎冷。

“一群饭桶,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风慎冷的神情­阴­鸷森寒,语调中透着一丝凉薄,端的是寒凉彻骨。

“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开口的是那红衣女子,她解释道:“只因当时还有一男一女正和夏侯鹏程交谈,属下们担心错过时机便想将这几人一齐解决,谁知这两人身手皆是不错,尤其是那女子狡猾无比,最后竟是被他们逃了。”

“女子?”风慎冷挑挑眉:“运城中的女子很少有会武功的?”

另一书生打扮得男子说道:“主子,那女子不仅会武功,而且看她的穿衣打扮应该还是大户人家出身,那男子是她的护卫,还有一丫鬟跟着她。”

听着属下们的禀报,风慎冷的心中登时出现一道身影。

“会是你吗?”

携手共渡 第一章 我给你生个女儿

滕鹰回到相府的时候玄毓早已在前院大厅等着她了,而且知棋还站在玄毓身后,这丫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眼里的焦急却是不假。滕鹰心知情况不妙,所以她温顺地走到玄毓身边,讨好地说了一句:“夫君大人。”

“你舍得回来了?”玄毓重重地撂下手里的茶碗,平静的脸上怎么瞧起来都是不悦。

“我就是觉得闷所以才出去逛逛,谁叫你不允许我出门的。”滕鹰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今日遇袭的事情说出来只好说了个官面儿上过得去的理由。

“夫君大人,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好不好?”瞧着玄毓的冷脸,这妞认为自己光凭嘴皮子不能过关,所以她硬生生地挤了两滴眼泪出来,虽然掉下泪珠不多但是胜在情真意切,虽然认错不够真心但是胜在表情发自肺腑。

滕鹰这招果真有效,玄毓紧绷的面容当即有些松动,不过他还是止不住唠叨着:“为夫不是说了,你要想去逛逛,为夫得空陪你去,你自己去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好?”

“其实已经出事了,你不晓得而已。”滕鹰兀自嘀咕着,脸面上却是笑靥如花:“你最近那么忙,我不想耽误你太多时间。但是我知道错了,妾身接受夫君大人的惩罚。”

“看在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饶了你。”玄毓捏捏滕鹰的小鼻子,宠溺地问道:“饿不饿?今儿宝宝有没有折腾你?”

虽然滕鹰怀孕的时日尚浅,不曾有过什么害喜的表现,但是玄毓还是不厌其烦地每日询问。

“我没事,宝宝也好。”滕鹰很迅速地回答,随即商量着:“咱们回院子吧,今儿逛了一上午我有些累了。”

玄毓自然是应了,这不小两口回了紫竹院滕鹰才将遇袭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玄毓。倒不是这妞愿意主动坦白,而是因为有文澄跟着她出门,即便是她不说,文澄那厮回来后也一定会向玄毓禀报的,所以滕鹰就这么交代了。

“还有这事,果然不能叫你单独出府。”玄毓一听,那脸上的神­色­当即变了,会着急自是因为他担忧滕鹰和孩子,不过他也没漏下夏侯鹏程这个人。

“夏侯鹏程今日一直跟着你?”玄毓双眸微眯,口气很是狐疑。

滕鹰不假思索地答道:“是呀,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至于那么倒霉,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我有了身孕之后反应那么大,好像很不开心。其实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他,每次遇上他都没好事。”

这妞的回答其实半真半假,她可没傻到说起自己和夏侯鹏程相识的渊源,因为那会牵扯到韵仪公主和滕思思。即便玄毓清楚那场所谓的意外是滕鹰的杰作,但是玄毓并不清楚里面还有夏侯鹏程的参与,直觉告诉这妞玄毓知道事实后不会开心,而且他绝对不喜欢夏侯鹏程。理由很简单,同样出­色­的两名男子,同样是运城美男榜上的排名前三的人物,这么优秀的俩人却没有什么交情,这不恰好说明这点了嘛。

可惜,这妞着实猜错了,玄毓和夏侯鹏程不是不认识,只是这几年来两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在朝堂,一个在市井,没有过多的机会接触才是真的。所以,当滕鹰知晓两人的关系时亦是禁不住惊诧,这是后话。

“他怎么会和你有牵扯?”玄毓的神情本就不好,听闻这事表情那是愈发不悦。

虽然玄毓的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滕鹰好歹和玄毓做了这么久的夫妻,而且玄大相爷在自家娘子面前越来越有人情味,所以滕鹰仍旧瞧出了玄毓的不对劲。

“夏侯小公爷的­性­子一向古怪,行事不安常理出牌,所以你就不要想他了。”滕鹰撒娇地摇着玄毓的胳膊:“毓,我饿了,咱们用点点心好不好?”

玄毓岂会不知自家娘子是打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他总觉得那个视金钱如粪土,视女人连粪土都不如的夏侯鹏程不会无缘无故追着自家娘子的马车跑,而且滕鹰试图转移话题的表现那么明显,玄毓更得怀疑了。

“回头有机会再问问夏侯吧。”他当下决定先顺着滕鹰的心意来,毕竟小娘子怀了宝宝,可不能饿着。

相府的下人行动很快,不过一会子功夫,小春便将热气腾腾的点心送进了房间。

“毓,你尝尝,这是知书新作的梅子酥饼,酸酸的特别好吃。”

滕鹰怀孕之后特别爱吃酸的食物,这点玄毓是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滕滕,你不想吃辣吗?”

“辣?”滕鹰扭头看向玄毓,有些不明所以。

“老辈子的人都说酸儿辣女,你最近总是吃酸,我才想问问你想不想吃辣的。”

玄大相爷的解释很浅显,滕鹰一下子理会过来:“毓,你想要个女儿呀?”

对着滕鹰淡淡一笑,这厮点了点头。

“我一定给你生个女儿。”滕鹰笑着许了承诺,她随口补充了一句:“要是父王和母妃知道我生了一个女儿她也会开心不已的。”

玄毓本来还沉浸在生女儿的喜悦当中,还是滕鹰的一席话提醒了他。

“我差点忘了明日要带你进宫赴宴的事了。”这厮顺势说道:“三国使节都已到了,明晚皇上设宴给各国使节接风,三品以上官员都要携带家眷去,你明个儿就能见到想见之人了。”

谁知滕鹰脸上并不欢喜,她沉声说道:“如此一来,父王岂不是也能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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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景帝的御书房又来了一位熟客。

身着明黄龙袍的帝王盯着夏侯鹏程看了好一会儿,确信他没有受伤后才开口问道:“听说你今儿遇到了五个杀手?”

景帝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可他的眼神透着的意思却是无比的肯定,想来一早便有人将此事禀报给了他。

夏侯鹏程对于景帝的问话毫不惊讶,他只是公事公办地回复道:“微臣不碍事,没有受伤。倒是来人的武功路数有些奇怪,臣尚未查到线索,不过臣直觉此事和周显脱不了关系,可惜一下午过去了,臣仍没有有力的证据。”

景帝轻轻颔首:“朕与你意见一致,你继续盯紧荣威将军府,不要打草惊蛇。既然来人的武功路数有些奇特,相信从这点查起会有所收获。”

“是,臣谢皇上提醒。”夏侯鹏程如此回话,眉心却微微皱起,妖孽一般的俊秀容颜上有着淡淡的担忧。

事实上因为他已经查过这点,而且着实不知这五个人的武功出处,这是他接任暗卫统领以来从未碰上过得。

“别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这样的你朕可从未见过。”景帝宽慰一句后笑着问道:“朕还听说你遇袭的时候正巧和丞相夫人,朕的小堂妹在一起?”

“皇上。”夏侯鹏程的神情一怔,景帝关心的地方明显令他吃惊。

可景帝的态度不似在求证,他不待夏侯鹏程回应,随即郑重地说道:“夏侯,容月是丞相夫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夏侯鹏程何等聪明之人,当下便领会了景帝的意思,他即刻躬身回禀着:“臣理会了,臣先行告退。”

说完话,人便大步出了御书房。

景帝不曾阻拦,只是望着夏侯鹏程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但愿你真的领悟了朕的意思,玄毓的妻子不该是你喜欢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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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滕鹰便和玄毓一起起身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宴会是晚上开始,你下午准备也不算晚。”

玄毓摸摸滕鹰的头顶,有些心疼她。这些日子滕鹰嗜睡,那都是日上三竿才起来,今儿会这么早想必还是因为襄亲王妃的缘故。

“睡不着了。”滕鹰脸上倒是不见一丝疲倦,她轻笑一声:“呆会儿我去跟娘请安吧,顺便用完早膳再回来,你不在府中,我再不去看娘,那她一个人多闷呀。”

对于父王能不能见到母妃一事滕鹰冥思苦想了大半宿,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解决办法的滕鹰后来索­性­放弃思索,她将一切交还给了老天爷裁断。

玄毓离去后,滕鹰真去请安了,她一直在玄老夫人那里用过午膳后才回紫竹院歇息。随后细细拾掇了一番,这妞便坐上马车在文斌的亲自护送下去了皇宫。

此次晚宴依旧在金龙大殿举行,不同的是滕鹰这次的位置是在玄毓身边,这也是太后特意安排的。

滕鹰见皇上和众大臣还没到,百无聊赖的她决定在周围走动走动,这一走动就遇上了几位熟人。先是风慎冷,不过滕鹰对此人没什么好感,她选择不言不语,全当你是空气的应对策略,而且故意绕道走。

谁知风慎冷撇下随从,追了上去:“夫人,听说夏侯小公爷受伤了,此事你知道吗?”

风慎冷想确定昨日自己属下所说的女子是不是眼前日思夜想的佳人,但是他又不能明说,只好旁敲侧击。

“他是何人?他受不受伤关我什么事?二皇子似乎很笃定我一定会认识你口中的夏侯小公爷?你这是何意?”滕鹰一连串的发问看似咄咄逼人,其实她心底已经生了疑惑,毕竟随随便便问一个陌生人打听令一个陌生人的情况有些滑稽。

“这……”风慎冷蓦地一惊,感觉数月不见自己低估了滕鹰这妞了。

携手共渡 第二章 母妃终于来了

谁知风慎冷撇下随从,追了上去:“夫人,听说夏侯小公爷受伤了,此事你知道吗?”

风慎冷想确定昨日自己属下所说的女子是不是眼前日思夜想的佳人,但是他又不能明说,只好旁敲侧击。

“他是何人?他受不受伤关我什么事?二皇子似乎很笃定我一定会认识你口中的夏侯小公爷?你这是何意?”滕鹰一连串的发问看似咄咄逼人,其实她心底已经生了疑惑,毕竟随随便便问一个陌生人打听令一个陌生人的情况有些匪夷所思。

“这……”风慎冷蓦地一惊,感觉数月不见自己倒是低估滕鹰了。

好在风慎冷脑筋活络,他话锋一转当下说道:“这是哪的话,本王随口问问而已,没想夫人对风某的成见很深呢。”

风慎冷后悔了,他悔得当然是自己的一时心急,他担心滕鹰觉察到什么。这一后悔,风慎冷眸中的神­色­顿时暗了下去。虽然风慎冷的面­色­之上只有一瞬间的怔忪,但是这短短的一瞬已经足够滕鹰怀疑风慎冷问话的动机了。

这妞不想打草惊蛇,随即摆摆手,装作无所谓一般冷淡地回道:“本夫人和夏侯小公爷委实不熟悉,二皇子的问题本夫人不知道。若是二皇子无事,本夫人就先行一步了,想来大殿之内的晚宴就要开始了。”

滕鹰话音才落,人已经转身朝着金龙大殿行去。这妞是丝毫不把风慎冷放在眼里,谁叫风慎冷这人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滕鹰可没忘记彼时师哥舞影受伤还有凤翔之行时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她有理由怀疑这些事都和风慎冷脱不了关系,现在居然又加了一个夏侯鹏程。

风慎冷倒是因为滕鹰冷漠疏离的态度松了一口气,他望着滕鹰渐渐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语着:“你绝对跑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奇怪了,夏侯鹏程和风慎冷有什么过节,抑或是纠葛?”滕鹰自顾自的行走,并且在返回金龙大殿的路上不断思索着。

忽然,一道久违的沉稳男声响起:“凤翔使节呼延奕辉见过丞相夫人。”

滕鹰闻声抬头,果真是往昔那张刚毅的男颜,只是呼延奕辉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波动。

“原来是凤翔的呼延大人,初次见面,妾身这厢有礼了。”滕鹰缓缓施了一礼,动作到位,举止神态落落大方。

她随后问道:“不知呼延大人从何得知妾身就是丞相夫人?”

滕鹰仅仅应了呼延奕辉两句,但是令呼延奕辉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滕鹰无非是要呼延奕辉装作不认识自己。

呼延奕辉当下躬身行礼,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在下是听身旁这位龙翼的迎宾官员说得,贸然上来跟夫人打招呼只是因为夫人长得很像我国女皇的一位故友,在下唐突之处还请夫人海涵。”呼延奕辉的回答也是要滕鹰清楚,他心里有数,不然就不会用那位迎宾官做掩护了。

滕鹰这方浅浅一笑,坦然接受了呼延奕辉的说辞:“妾身不会在意,倒是呼延大人心系女皇陛下的举动令人感怀在心。”

“丞相夫人过奖了。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夫人慢行。”呼延奕辉亦是回了滕鹰一记淡淡微笑,抬脚便向前方行去,但是在经过滕鹰身边之时,他悄悄递了一纸条给这妞。

大殿之外仅有来来回回的宫人,滕鹰迅速将呼延奕辉递来的纸条收进手中,随后绕到大殿一侧,展开纸张。

只见那纸条之上有一行纤秀不失大气的字迹:“得空过府一叙,不知何时叨扰,先请夫人见谅。”

“拓跋哲莲,你倒是自觉,当我相府是你家后花园呢。”滕鹰心里腹诽一阵,­唇­角却早已不自觉地扯出一抹微笑。

两个女子,一个掌管一朝天下,一个掌理一方候府,不知何时两人之间已然滋生出惺惺相惜之情。可是滕鹰心里明白,拓跋哲莲找她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叙旧。

眼见时候不早了,滕鹰随后打谱去寻自己的位置,瞧见那边景帝也带着众多大臣一起来了金龙大殿方向,这妞再度隐身在了大殿的柱子后。

待得景帝已经进去后,滕鹰才从内侧现身,急忙喊了句“父王。”

滕鹰是想起今晚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便想先给襄亲王提提醒,毕竟是自己父王,她还是心软了。

“鹰儿,什么事?”襄亲王住了脚步,转而朝着自己女儿走来,他的双眸中是身为人父才有的柔情。

“额……”关键时刻,这妞居然卡壳了。

“父王,女儿没事,只是……”滕鹰有些吞吞吐吐的,这一时之间,她还真不晓得如何跟襄亲王解释。

襄亲王瞧见滕鹰神情有异,倒是有些着急了:“只是怎么了,鹰儿,你额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不舒服?”襄亲王还当自己女儿是身子不适呢。

“不是不是,父王,女儿只是想问您一句,若是母妃未死,您又当如何?”此话一出,滕鹰本人都认为别扭。

“自然是请求你母妃的原谅。”襄亲王很快便给了滕鹰答案,而且这个答案显然出乎滕鹰意料。

“请求完原谅之后呢?”某女再接再厉问话。

“孩子,你是怎么了,你母妃过世许久了。”

襄亲王的眼神已经透着探究,他深知滕鹰的­性­格,滕鹰可不会随随便便发问,尤其是在这皇宫之内。滕鹰眼瞅着襄亲王起了疑心,立马找了个话题拐了过去,随后她便拉着襄亲王一道进了殿内。此时,景帝与诸位大臣已经安坐,只有云岚使节未到。

滕鹰甫才在玄毓身边坐下,就听见殿外一甜腻的娃娃音传来:“阿爹,阿娘,快点。”

随即,一道温柔不失威严的女声响起:“丢丢,不准跑,一国公主不能失了身份。”

“人来了,你对岳父大人言明了吗?”玄毓宽厚的掌心温柔地牵起滕鹰的小手,用掌心的温暖给滕鹰打气。

而此时此刻的滕鹰因着那两道,整个身子已然紧绷。她转首看向玄毓,嘴角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轻声回道:“委婉的提了一下,父王该是起了疑心了。”

说话间,百里皓雪的小身影已经进了大殿,她东瞅瞅西望望,视线随后便落在了滕鹰身上。滕鹰也望着数月不见的小人儿,百里皓雪比起上次见面时似乎长高了一些,不过娇俏可爱的小模样还是那么讨喜。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相视一笑,百里皓雪随后望向殿外,只见一男一女两道人影亦步亦趋进了大殿。

襄亲王的眼神已经透着探究,他深知滕鹰的­性­格,滕鹰可不会随随便便发问,尤其是在这皇宫之内。滕鹰眼瞅着襄亲王起了疑心,立马找了个话题拐了过去,随后她便拉着襄亲王一道进了殿内。此时,景帝与诸位大臣已经安坐,只有云岚使节未到。

滕鹰甫才在玄毓身边坐下,就听见殿外一甜腻的娃娃音传来:“阿爹,阿娘,快点。”

随即,一道温柔不失威严的女声响起:“丢丢,不准跑,一国公主不能失了身份。”

“人来了,你对岳父大人言明了吗?”玄毓宽厚的掌心温柔地牵起滕鹰的小手,用掌心的温暖给滕鹰打气。

而此时此刻的滕鹰因着那两道,整个身子已然紧绷。她转首看向玄毓,嘴角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轻声回道:“委婉的提了一下,父王该是起了疑心了。”

说话间,百里皓雪的小身影已经进了大殿,她东瞅瞅西望望,视线随后便落在了滕鹰身上。滕鹰也望着数月不见的小人儿,百里皓雪比起上次见面时似乎长高了一些,不过娇俏可爱的小模样还是那么讨喜。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相视一笑,百里皓雪随后望向殿外,只见一男一女两道人影亦步亦趋进了大殿。

襄亲王的眼神已经透着探究,他深知滕鹰的­性­格,滕鹰可不会随随便便发问,尤其是在这皇宫之内。滕鹰眼瞅着襄亲王起了疑心,立马找了个话题拐了过去,随后她便拉着襄亲王一道进了殿内。此时,景帝与诸位大臣已经安坐,只有云岚使节未到。

滕鹰甫才在玄毓身边坐下,就听见殿外一甜腻的娃娃音传来:“阿爹,阿娘,快点。”

随即,一道温柔不失威严的女声响起:“丢丢,不准跑,一国公主不能失了身份。”

“人来了,你对岳父大人言明了吗?”玄毓宽厚的掌心温柔地牵起滕鹰的小手,用掌心的温暖给滕鹰打气。

而此时此刻的滕鹰因着那两道,整个身子已然紧绷。她转首看向玄毓,嘴角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轻声回道:“委婉的提了一下,父王该是起了疑心了。”

说话间,百里皓雪的小身影已经进了大殿,她东瞅瞅西望望,视线随后便落在了滕鹰身上。滕鹰也望着数月不见的小人儿,百里皓雪比起上次见面时似乎长高了一些,不过娇俏可爱的小模样还是那么讨喜。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相视一笑,百里皓雪随后望向殿外,只见一男一女两道人影亦步亦趋进了大殿。

携手共渡 第三章

在众多人的注视下,云岚的使节已然立在景帝面前。滕鹰打量了一下那男子,他一身藏蓝袍服,四十有余,身姿伟岸,面容英俊,年轻之时想必也是一美男子。

男子脚步停住后先是温柔地望了一眼女子,而后才朗声禀报道:“云岚使臣百里长风携妻子百里紫衣,女儿百里皓雪拜见龙翼君主。”

“云岚使节免礼。”景帝平静无波的面容上看不出欣喜,但是他上扬的眼角仍旧露出一丝喜悦的痕迹。

两大一小缓缓起身后百里长风再度拱手说道:“云岚使臣百里长风携妻子、女儿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愿二位娘娘长乐未央。”

太后的神情在百里长风的声音第一次传来的时候已然恢复,毕竟是曾经的国母,太后的惊讶只维持了短暂的时间。至于皇后娘娘,她本就不认识襄亲王妃,所以她一直是面带微笑。

太后­精­雕细画的凤颜之上亦有淡淡的喜悦,她沉声回了一句“云岚使节请起”。百里长风一家三口这才在迎宾官的带领下落座。

金公公随后在景帝的示意下宣布晚宴开始,技艺­精­湛的乐工奏起抑扬顿挫的乐曲,数名衣着鲜艳的舞姬当下依次步入金龙大殿,在乐声中翩然起舞。

可惜的是舞娘的舞姿再是优美也有那没心思去欣赏的人,这其中就包括襄亲王和滕鹰。玄毓担心自己娘子,自然能也不能全然欣赏歌舞。襄亲王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朝着百里长风三人那边扫­射­,滕鹰的视线则是在襄亲王与百里紫衣两者之间晃悠,场中不专心的还有那孟氏兄弟。

总之,对女子身份有所怀疑或者说惊诧于女子容貌的人估计都没心思欣赏什么劳什子的歌舞。

一舞罢,景帝朗声说道:“今日三国使节齐聚龙翼,朕无比欣慰,令朕开怀的还有一事,那便是皇后如今已怀有皇嗣,这乃是我龙翼之幸。”

“天佑吾皇,天佑龙翼!”底下的诸位大臣脸上早已透着激动,似乎没有什么能比一国之母怀有皇嗣更令人们欣喜的了。

当然,这有人喜悦就有人哀怨,荣威大将军周显便是哀怨的那一位,这一腔仇怨直接从心里溢出表现在眼中。而在他身后落座的另一位武将打扮,年过四十的官员却是面无表情,他只是­阴­翳地双眸盯着荣威大将军的后背。这位武将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连带刚才众官员对景帝的恭喜都忽略了。

旁边一位同僚见着此人一直如此,禁不住提醒道:“武将军,咱们都在恭贺皇上呢。”

那位眼中泛着恨意的武将军蓦地回神,将视线从荣威大将军身上收回,他才扭头对着同僚不自然地笑了笑:“方才武某想事情想得出了神,多谢方大人提醒。”

“武将军客气了,咱们在朝为官,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那同僚似是知晓武将军的心思,随后又压低声音说道:“将军千万不要将心事漏给人知,否则……”

武将军立即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想来能对周显有如此大仇怨的人除了武昭仪的父亲还能有谁。

携手共渡 第四章 公主由爱生恨(转折)

“武将军客气了,咱们在朝为官,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那同僚似是知晓武将军的心思,随后又压低声音说道:“将军千万不要将心事漏给人知,否则……”

武将军立即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想来能对周显有如此大仇怨的人除了武昭仪的父亲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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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军与人说话的空挡中,从殿外传来太监高喊的恭迎声,众人的目光瞬间被来人吸引了过去。毕竟这是有外国使节的重要场合,迟到已经是对来客的不敬,类似这般大张旗鼓地声怕人家不知道她迟到的主儿乃是藐视来客,这等不知礼数的事除了那韵仪公主没有第二人做,更没有第二人敢做。

韵仪公主压根儿没瞧见太后略显斥责的眼神,以及景帝稍有深沉的面­色­,她自打迈进大殿那双美目就放在了玄毓身上。她今日的妆扮明显是­精­心拾掇的,杏­色­宫装妥帖细致地罩在身上,杏­色­温和,少了红­色­的俗艳,倒是令韵仪公主多了几分邻家女孩儿般的亲切。她高耸的飞仙髻上去了往日的金钗玉饰,只是点缀着两三只东珠花簪,恁的衬托出韵仪公主的清雅风姿。只是,这一身行头仍旧不够完美,而唯一的遗憾便是韵仪公主稍嫌热烈的眸光以及脸上隐隐可见的一抹哦­阴­沉。热烈自然是对玄毓的,至于­阴­狠自然是对滕鹰的。

“当众迟到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生怕人家不知道她迟到了。”

滕鹰心知韵仪公主­阴­沉的脸­色­从何而来,这妞对韵仪亦有不满,两人今生注定是仇敌。

“不准看那女人!”某女随即朝着自家相公狠狠放话。

“娘子放心,为夫清楚。”某男答应得很是爽快。

最令玄大相爷心花怒放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和自家娘子的鱼水交欢,二是眼瞅着滕鹰为自己吃醋,所以他当然痛快地响应。为了表明心志,玄大相爷还故意将脸扭向了一边。滕鹰紧接着还故意给了韵仪公主一个无比灿烂无比阳光的大大的笑容。可是不管这笑容有多么绚烂,在韵仪公主眼中那都是刺眼的。小夫妻俩一致对外的举动眼中刺激了韵仪公主。

事实上,自打上次一道从皇宫离去后小夫妻俩便未再见过韵仪公主,不去关注无关紧要之人的小夫妻所以不知这位公主近日来­干­了些什么事。其实韵仪公主这些日子很是温顺,她一早晨起便去给太后以及皇后请安,闲暇之时会在御花园的凉亭之内静静读书,有时甚至会亲手做上几道点心给怀有身孕的皇后送去,有或者是给景帝送去,总之是乖得很。

韵仪公主今日的­精­致妆容当然皆是为了玄毓一人,眼见玄毓根本不理会自己她心底的怒火烧得是更旺了。一个女人不是不可以经历失败,但是失败次数多了的话心里所谓的爱就会变质,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公主,那所谓的痴狂爱恋一旦变质的话便是无边无尽的恨意。韵仪公主现下心底便是恨意翻滚,她随后回想起自己前两日好不容易再度说动皇兄去向玄毓施压,好让自己能嫁入相府,可令她失望的是景帝带回的消息又是失败,这无疑是接二连三地在她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玄毓,既然你接二连三不把本宫放在眼里,那就别怪本宫无情无义。”韵仪公主美艳的容颜瞬间变换了多个表情,最后她面含笑意,步履轻缓,行至景帝跟前。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妹本来早早便准备动身来金龙大殿,谁知身子突感不适,这才耽搁了片刻,请皇兄降罪。”­唇­瓣微启,悦耳的声音响起,韵仪公主缓缓行了一礼,她脸上的神情十足的真诚。

“俗套的理由。”滕鹰这妞再次低声嘀咕。

景帝不假思索,立即说道:“到位子上坐吧。”

韵仪公主不再言语,乖顺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大殿上的歌舞继续,鼓声乐声交织在一起,为这炎炎夏夜带来了一丝清凉,一丝宁静。表演过半,景帝端起酒杯,率先向三国使节表示了他最诚挚的“问候”,和最真心的“感谢”。三国使节也是一一起身回敬景帝,大殿之内一时之间觥筹交错,交杯换盏的声音此起彼伏。

玄毓也同身旁的同僚一道喝了几杯,滕鹰因着宴会无聊所以眸子便四下打量起来,说是四下打量,其实视线主要还是放在百里皓雪一家人附近。谁知这妞一不小心就和风慎冷的视线交汇在一处,谁让风慎冷好巧不巧地就在云岚使节旁边落座呢。

风慎冷送了滕鹰一记浅笑,滕鹰根本不领情,故意将头扭向了别处,全当没见着。这一扭头不要紧,风慎冷的脸­色­一僵,眼神之内瞬间涌出浓浓的­阴­寒之气。

“滕鹰,这是你今日第二次拒绝本王了,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别以为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本王。”风慎冷执起手中的酒杯,将佳酿一口饮尽,仍不能消减胸中的怒意,他随后又倒了一杯,再度饮尽。

风慎冷有些失常的举动引起了景帝的注意,顺着风慎冷的视线瞧了一眼,心知肚明的景帝便笑着问道:“二皇子何故独自饮酒,要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朕和你­干­一杯如何?”

景帝一开口,抑郁中的风慎冷脑中灵光一闪,一道恶毒的主意忽得就从脑海中窜出。

他随即朗声说道:“皇上能与本王共饮本王自是开心,不过…不过光是饮酒似乎少了些什么。本王自打上次在太后寿辰之上见过襄亲王府容月郡主惊为天人的舞姿之后便再难以忘记,本王心心念念着再有机会定要欣赏一下郡主的绝美风姿,希望皇上能允诺本王,让本王今日一偿所愿。”风慎冷言语之间对滕鹰的仰慕之意显而易见,且他用的语气全然不是在和景帝商量。

风慎冷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哗然一片,龙翼的官员脸­色­蓦地皆变,因为他的言词在龙翼人的耳中不仅仅是大胆狂妄,甚至是不知廉耻了。且不说滕鹰已经嫁为人­妇­,风慎冷这般说辞会辱了人家清誉,即便滕鹰未有婚嫁,如此要求一位有品阶的郡主当堂献艺也是于礼不合的。

襄亲王的视线原本是若有似无地投落在百里一家人附近,这句猛料下去,襄亲王的双目便朝着自家女儿望去,附带递给玄毓一记眼神。

滕鹰心里微微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咒怨道:“哼,这厮是故意找茬呢,他明知道我嫁人了,刚还称呼我‘夫人’呢。”

这妞随即问着玄毓:“皇上会答应吗?”在这之前她没料定这风慎冷是真不打算放过自己。

现在,这妞是真的认识到:风慎冷是决定和她死磕了。

倒是玄毓仍旧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那老僧坐定的样子犹如千年湖水,无波无痕,他的手掌覆住滕鹰的小手,不慌不忙地压低声音回话:“不会的,答应的话等于不单单是失了龙翼的颜面,更是向风越示弱的表现。”

果不其然,景帝面露为难之­色­,不过他即刻回了话:“二皇子难道不清楚襄亲王府的容月郡主已然嫁人了吗?龙翼已无容月郡主,只有丞相夫人,二皇子的要求,朕难办了。”

景帝居然回了这么一个理由,那拒绝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可是风慎冷完全不买账,他又拱手抱拳施了一礼再度开口请求:“本王先前对容月郡主嫁人一事有所耳闻,现在经过皇上确认,那便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了。”

风慎冷既然敢张嘴要求,自是想到了应对之策,他又说道:“只是,能够再见夫人舞姿是本王梦寐以求之事,已然成了心病,万望皇上成全。”

“这……”景帝没成想风慎冷如此狂妄,再三做出无礼的要求。

“皇上,内人已然有孕在身,而且内子的身子骨一向不好,这段时日更是保胎的重要时期,太医千叮咛万嘱咐,要求内子不能剧烈运动。”玄毓起身,躬身禀报给景帝。

景帝一听这话,沉思了须臾功夫,才再次看向风慎冷,玄毓也看过去。“二皇子若是想看内人的舞姿,可否等内人生产半年之后?届时内人的身子便好了。”

一听这话便知玄毓将自己的身段放的低了。但他的话里意思很明显,咱身体太虚,不能给跳舞看,起码现在不能,至于滕鹰生完孩子半年后能不能那要看你的造化了。

“二皇子,你看相爷夫人已经有孕在身,你这欣赏舞姿的事情看来只能推后了。”景帝不无惋惜地回应了风慎冷。

话说到这份上风慎冷再做要求似乎有些过分了,他默默站在原地,那意思好像是准备答应了。

景帝的口气里有着惋惜,风慎冷的面容上有着遗憾,而就在这时韵仪公主突地站起身来说道:“皇上,臣妹这便有一舞曲,不需耗费许多体力。臣妹认为此舞对相爷夫人的身体不会有很大的影响,可以一试。”

风慎冷的眼睛陡的望向韵仪公主,­唇­角蓦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携手共渡 第五章 百里王妃的记忆

玄毓闻言,面­色­依旧那般,只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眼中的光泽已然暗了下去。太后与襄亲王的面­色­之上已然显出隐隐的担忧。景帝虽说没有急忙应话,不过韵仪公主脱口而出的那刻就已经将景帝逼到了不得不答应的境地,毕竟任何君王也不会在外国使节面前失了自己的面子。

这边是大人们各样的心思,那边的百里皓雪小朋友也不安分,她趴在自己娘亲耳边悄声说道:“阿娘,那个便是送我玉镯的姐姐,姐姐是好人,可是那个公主总是欺负她,丢丢却帮不上忙。”

“丢丢放心,娘觉得那个姐姐有本事叫自己全身而退。”百里王妃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说,只是她第一眼看见滕鹰之时脑中就生出这样的想法。

娘俩的悄悄话没有逃过百里长风的耳朵,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妻子:“紫儿,你很少对外人下评论,你怎么知道这年纪轻轻的丞相夫人有这等本事应对。”

“风哥,这是我的直觉,我见那孩子第一眼起就觉得她有这个能力。”

百里王妃的视线落在滕鹰身上,她的心头有淡淡的疑问,而且这疑问她暂时不便告诉别人,即便是自己朝夕相对的丈夫。

大殿之上,一瞬之间,众人各怀心思,却忽略了正主儿本人。

眼前的一对男女眉来眼去的情景自然也没逃脱滕鹰的火眼金睛:“奇了怪了,这风慎冷什么时候与韵仪公主关系这般好了?”

滕鹰的脑中瞬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在她看来,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因为这俩人凑一起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狼狈为­奸­。不过现下真的不是她该发愣的时候,因为韵仪公主的矛头已经指向自己了。

滕鹰随即起身,万分诚挚地问道:“不知公主所说的舞是什么名字,若是难度不大妾身便是冒险跳上一曲也无妨。”

这妞看似温顺地答应了,实则还是在推脱此事,人家吐字清晰,那“冒险”二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的。

景帝岂能不知滕鹰的心思,他是眼见滕鹰应了话,才沉声说道:“韵仪,你便说与大家听一下吧,若是丞相夫人的身子允许,那朕自是乐见其成。”

关键时刻,景帝的话里还是帮着滕鹰的,只是这力度上差了点。什么叫若是身子允许,那不就等于间接答应嘛。不过景帝的回答也是在滕鹰预料之中的。

“是。”韵仪公主当即应答,且面露喜­色­。

她不是没瞧见景帝面­色­之上若有似无的一抹不悦,但是公主选择了一意孤行。

韵仪公主继续说道:“臣妹想到了咱们龙翼民间最有名的采茶舞,这舞的动作虽说简单但是透着浓浓的民风,若是夫人一舞,不单是能叫二皇子一偿夙愿,更是将我国文化展现给各国使节。”

滕鹰心尖一缩:“好你个韵仪,还真有这等心思!”

滕鹰如此说不单单是因为韵仪公主执意叫她一舞,更是因为这采茶舞根本不似韵仪公主口中说得那般。这采茶舞原是由数名女子一齐表演,它看似简单,但是反向弯腰和原地旋转的动作居多,这舞若是没有扎实的基本功打底是很容易在跳的时候出错的,再则这采茶舞的活动量过大,滕鹰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能撑下来也是会筋疲力尽。

此情此景,滕鹰是再拒绝也不好,应下更是不能。

“王爷,鹰儿现在是骑虎难下,跳与不跳都是过错。你看……”孟博文(襄亲王妃长兄)的席位距靠近襄亲王,他悄悄在襄亲王耳边递了句话。

正如孟家大爷所说,滕鹰若舞,龙翼颜面必失;滕鹰若不舞,两国之间的邦交…那就不必多说了。

时间不等人,风慎冷还站在大殿中央端等着滕鹰的回答。

“这只舞如此简单,夫人莫不是还想推脱?”韵仪公主的恨意早已战胜了理智,她一心一意就是让滕鹰过得不顺。假使这一跳舞把滕鹰肚子里的孩子顺带跳没了,韵仪公主会更加开心。

滕鹰淡定地笑了笑,随后缓缓说道:“公主可猜错了,妾身不是推脱,只是这采茶舞可是需要多名女子一齐起舞,所以妾身想请公主与妾身一起来跳。”

既然不能推脱,滕鹰也不会傻到温温柔柔的答应,怎么着也非得拉上一个垫背的才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

“皇上,臣认为这个建议甚好。由公主与丞相夫人一道为远来的客人献上我国独有的舞曲,不仅能彰显我泱泱大国的非凡气度,更能展现出我龙翼百年来的文化底蕴。”说话的人是孟博文,他的一席话可谓是及时雨,这话不但是将之前风慎冷言语上的大胆失礼抹了过去,更有暗讽风越之人不懂礼教,而且孟博文的话还将韵仪公主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孟博文是现任礼部尚书,算是接了自己岳父的班,他的话到底是有分量的。景帝颔首赞许,随后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自是允许。

滕鹰心头一喜,想着关键时候还是自家舅父厉害,这不三两句话就帮自己搞定了一件事。不过她还是要再韵仪公主身上下下功夫,省得这厮呆会儿跳舞的时候又不老实。

至于韵仪公主,她此刻只能咬牙暗恨自己的疏忽:“怎么回回都能被滕鹰钻了空子?”她那美艳容颜亦在瞬间暗沉不少。

风慎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精­明如他当然能想出孟博文话里暗含的讥讽,不过这位二皇子注定是要吃个哑巴亏的。

滕鹰再接再厉,她即刻请示了景帝,景帝允许韵仪公主与滕鹰一起下去换上舞衣。临走之前,滕鹰给了玄毓一记安心的眼神。

“小心点。”玄毓一句轻轻的提醒,却是道尽了他心底的浓浓关爱。

大殿之上再度恢复了热闹,歌舞接着上演。一道身影在悄然尾随滕鹰离去,大殿之内的诸位中仅仅玄毓注意到了这一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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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鹰,你打的什么主意,本宫绝不会向你示弱!”韵仪公主的怒喝响彻房间。

滕鹰却连头都没抬,轻描淡写地回道:“正如公主所见,妾身邀请公主一起献艺。”

这妞不像韵仪公主那般气急败坏,她正慢条斯理地换上一身桃红­色­舞衣,舞衣鲜艳,衬托得滕鹰的脸­色­愈发光彩照人。话说这妞自打怀孕后,各类补品吃着,又有玄毓好生好气地哄着,那叫一个心气顺畅,连带整个人的气质都突飞猛进了一个级别。

“公主请尽快将舞衣换上,皇上与诸位大臣还等着咱们一起去跳采茶舞呢。”滕鹰故意催促韵仪公主,她知道这位公主压根儿就没这舞蹈才能,她现在就等着看韵仪公主届时出丑了。

韵仪公主眼见再拖着不换衣服也不是办法,她恶狠狠地说着:“滕鹰,别得意,本宫不是好惹的。”

滕鹰深吸一口气,幽幽回道:“韵仪,我从小就知道你不好惹,麻烦你再放狠话的时候说点新鲜的词。还有,呆会儿跳舞的时候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你认为太后、我父王、玄毓以及永安候府会叫你逍遥法外吗?恐怕皇上都不会保你,所以你好好思量一下,要不要在这金龙大殿之上逞这匹夫之勇。”

滕鹰滕鹰给韵仪公主提醒的意思就是想给她一个机会,倒不是怕了韵仪公主。滕鹰是希望某女别再执迷不悟,这妞到底还是心软了一眯眯。再者,滕鹰今日着实不想节外生枝的另一个原因是因着百里王妃在场,她不想分心去理会旁的人。这妞心心念念多时的事情不就是能够与母亲相认嘛,相认之前自然也想多看两眼。

一席话毕,韵仪公主沉寂了好一会儿,随后她穿好舞衣,冷冷地下令:“走吧。”

到底她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滕鹰也无兴趣关注了。况且这妞既能想到韵仪公主会给自己使绊子,自然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两人到场后表演随即开始,起初是一切顺利,韵仪公主的动作虽稍显笨拙,但是整体看来舞姿尚可。到了后来,舞蹈渐进**,韵仪公主在压腰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突然朝着滕鹰倾斜过去。这时候滕鹰也在做着反向弯腰的动作,韵仪公主的冲撞她根本来不及避开。

“滕鹰,本宫若是动作失误才伤了你的话谁又能奈何本宫!”韵仪公主身子撞来的一瞬间,滕鹰耳畔响起一句嚣张的话。

玄毓的双眸一直胶在滕鹰身上,他也看到了韵仪公主眸中凸显的狠辣。千钧一发之际,爱妻心切的玄毓当下呼出一声:“滕滕!”

这一声洪亮无比,响彻整个金龙大殿,这一声中透着无尽的爱意,这一声中夹着无比的心疼。这一声响起之时,襄亲王的眼神蓦地一暗,这一声响起之时百里王妃的容颜陡的一僵。

百里长风注意到了妻子的异常,他关切地问道:“身子不舒服吗?”

百里王妃忽的低头,喃喃宽慰着自己的丈夫:“不是的。风哥,你别担心。”

百里王妃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仿佛春天最和煦的风,轻抚过心田。可是她眉心之间却已紧蹙。

“可是你的脸­色­真的不好。究竟是怎么了,刚刚那一声……”

心知瞒不过丈夫了,百里王妃嚅嗫着回答:“那位丞相夫人的名字和我多年来梦中唤着的名字一模一样,我一时惊讶,所以……”

携手共渡 第六章 韵仪被人凌ru

谁知玄毓的声音一落,情势陡的逆转,滕鹰双手撑地,甚至顺势一翻,不仅避过了韵仪公主的突袭,还免费赠送韵仪公主一记连环踢。说起连环踢,那是因为这妞翻跟头的时候两腿有意不一齐动作,一先一后给了韵仪公主两脚。力道虽然不大,但是这两脚落在韵仪公主脸颊一侧,令她颜面尽失是必然的了。滕鹰眼见韵仪公主倒地,随后脚下一滑,她又借机压在了韵仪公主身上。这妞当然是故意的,不过在外界看来她是为了躲避韵仪公主才会摔倒在地,且她倒下的时候拿捏好了力道,既能再给韵仪公主一记猛伤又不会害到自己。

韵仪公主接连受了两脚,倒地之时早已眼冒金星,她的胸口又被滕鹰狠狠一撞,所以倒地不起的公主大人一个劲儿地哼哧。反观滕鹰,她也面露痛楚,不过这妞当即翻身,趴在韵仪公主耳边,急声关切地问话:“公主,您怎么样,要不要紧?”

滕鹰担忧的神­色­众人皆可看到,不少大臣对这妞又加了几分好感,尤其是太后娘娘,她早已心急的召唤太医前来。可事实上滕鹰接下来的话是“韵仪,我一时失误给你两脚,你说谁又能奈我何?”

滕鹰的声音小到只有被她压在身下的韵仪公主能够听见,果不其然,韵仪公主的娇艳的容颜上转瞬之间增添一抹浓重的愤恨。

“滕鹰,你赶快从本宫身上滚开!”韵仪公主怒极。

忘记了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她突然用力推开滕鹰。在远处的人们看来,公主就是恼羞成怒,给了滕鹰突然一击。

被推开的滕鹰呼喊着“痛……”,她嘴上喊着,双手早已捂在腹部,加上她面­色­之上明显露着痛楚,一时之间急坏了众人。

玄毓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他一马当先冲到了滕鹰身边,“滕滕,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肚子痛?”

“相公,妾身腹部疼痛不已,孩子,孩子是不是出事了?”

此时此刻,滕鹰那双美目中已然蓄满泪水,娇颜之上的哀戚显而易见。

她扭头望向韵仪公主,哀怨地问道:“公主,妾身只是关心您的伤势而已,您何故要大力推开妾身?”

“别多说话,为夫这就带你去就医。”玄毓一把抱起滕鹰,这妞的左手顺势勾住玄毓的脖子,右手覆在玄毓的胸膛之上,并且温柔地拍了两下。

因为滕鹰两下似是无意地轻抚,玄毓吊在喉咙处的一颗心顿时放下了。这妞是在告诉他自己没事,不过是演戏给大家看看罢了,当然还有一层意思自是要求玄毓配合一下。这小两口的默契不是吹得,玄毓当即请求景帝允许自己将滕鹰抱去医治。

景帝挥挥手应允,两人就这么地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临走之际,玄毓给了襄亲王一个“您老安心”的眼神。

风慎冷的目光一直到瞧不见滕鹰的身影后才收回,他转眼看向被景帝喝令下去疗伤的韵仪公主,眸中浮起一抹冷寒,“不是谁都能伤她的,你该清楚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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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鹰又被安排在了飞羽殿,她觉得自己和这个地方真的是有缘,只要进宫参加晚宴必定会来这儿呆上一会儿。这妞现下还有心情想这些小事,扭过头来才瞧见自家相公的脸都黑了。

“夫君大人,我知道错了。”某女吐吐丁香小舌,认错态度甚好。

“哪里错了?”玄毓这次看来不想买滕鹰的帐。

某女一边寻思着“怎么这么难哄了”,嘴上已经回道:“我不该应了韵仪那厮的要求。”

听完这话,玄大相爷的脸­色­没有任何缓解的迹象。

“那…是我不该叫韵仪和我一起跳。”

某女认为自己这次答对了,谁知他家相公的脸­色­更黑了。

“不会是因为我翻身的时候趁机踹了她两脚,你才生气吧?”某女的口气已然透着疑惑。

这次,玄大相爷依旧选择沉默。

“喂,那是因为什么呀,我答不出了。”滕鹰选择放弃。

玄毓的脸­色­已然黑透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该在倒地之后还刺激韵仪,若是她当时的力气再大一些,伤着你和孩子怎么办!”

“原来是为了这个呀。”某女终于知晓谜底,给了自家相公一个大大的吻,随即笑眯眯地说道:“我要是不刺激她那她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现下以消停一段时日了,这不是很好。毓,既然我和孩子都没事,你就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得到保证的玄大相爷依旧不能安心,他反复问着“真的下不为例?”

玄毓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保证里的水分很大,似乎滕鹰不止一次承诺过“下不为例”。

“啪,啪。”又是两记轻吻,滕鹰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决心。玄大相爷心里那叫一个满足,要知道滕鹰主动表现热情可不容易见到呀,他的脸­色­当下多云转晴。不过兴奋中的玄大相爷似乎忘记了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这妞表现热情的时候绝对是有求于人或是自己理亏的时候。

小两口你侬我侬之际,门外响起一道滕鹰熟悉的声音:“太医,您这边请。”

说话间,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太监领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太医进了内殿。

滕鹰拉拉玄毓的衣袖,意思是叫他把太医给解决了,起码不能叫太医直白地禀报皇上“相爷夫人无恙”。

“顾太医,劳烦您给内子看看,她刚才倒地的时候小腹痛的厉害,在下担心内子肚子里的胎儿,可她这会子却又不难受了。”玄毓面露焦急,这厮起谎话来那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不愧和滕鹰是夫妻,一丘之貉。

“有劳您了。”玄毓眉心紧皱,担忧之情不假。

顾太医再三诊脉之后表示滕鹰身子确实无恙,开了副安胎药,他又叮嘱了玄毓要小心照顾着滕鹰便离开了。

玄毓送顾太医走的时候,小德子进了内殿,他躬身行了一礼,“夫人,您身子怎么样?奴才刚才听说您和……”

滕鹰玉手一挥,打断了小德子,“我身体无碍,这儿不方便,你长话短说。”滕鹰的眼睛望向门口,似是担心有人会在外偷听。

“夫人放心,不相­干­的人都叫奴才打发走了。”小德子的­唇­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不过他随后收起笑容,正­色­道:“奴才听到传言,说是皇上打算给韵仪公主指婚,这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奴才着急所以来禀报夫人一声。”

滕鹰点了点头,“真假不论,你最近还是再去盯着韵仪寝宫点吧,稍有松懈她就闹妖儿。”

“是,奴才理会得了。”小德子说完恭敬地退下了。

一人出门一人进门,滕鹰望向玄毓:“解决了?”

“你家相公出马,能有什么难事。”玄大相爷自信满满。

这厮肯定忘记他彼时一心获取佳人芳心那段时日经受的折磨,那不就是难事。

“毓,咱们不好回去宴会了,直接回家好不好?”滕鹰虽然心系自个儿母妃,但是她琢磨自己现下回去也做不了什么,反而容易出纰漏。

玄毓即刻应了,吩咐人准备轿辇,与滕鹰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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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大殿的晚宴没有因为缺了几个人而终止,热闹的歌舞表演继续。风慎冷趁着众人欣赏歌舞之际,借口如厕,离开了。

不多时,韵仪公主的寝宫之内便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时,韵仪公主正在内殿对镜抱怨,镜中忽然现出的男子身影令她一惊,“你是怎么进来的?本宫的寝殿不欢迎外来之人,马上离开!”

因着镜中的风慎冷一脸­阴­寒之气,韵仪公主的心头恐慌不已,所以在语气上严厉放肆了许多。

“怎么进来的?本王当然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的。”风慎冷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之内透着的冰冷不容忽视,令韵仪公主更觉胆战心惊。

风慎冷幽幽言道:“本王原是打谱来看看公主的伤势,谁知公主这般不懂人情世故,竟要将客人往外赶,本王很失望呢。”

“能得二皇子关心是本宫的福气,不过本宫无恙,所以二皇子还是早些回金龙大殿吧。”在风慎冷的强烈气势下,韵仪公主的心底愈加发毛,口气上倒是缓和许多。

“不急,咱们先来算笔帐。”风慎冷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一ρi股坐在了红木圆桌旁,端看着韵仪公主。

“什么帐?本宫不明白。”韵仪公主双眼中显出疑惑,她随后似乎想起什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二皇子若是想来感谢本宫适才在金龙大殿之上帮你的情,那就完全不必了,因为本宫和滕鹰那贱人本就有仇。”

“公主倒是很有自信,可惜本王不是来感谢你的。本王是来和你清算一下你刚才算计滕鹰的那笔帐。”风慎冷的神情狠辣,一瞬间,他周身散发出厚重的肃杀之气。

“滕鹰?你要为那贱人出头?”韵仪公主反应过来,神情陡的一变,眸中涌出对滕鹰的恨意,怎么一个两个的人都喜欢滕鹰。

风慎冷的冷言冷语随之响起:“小心你的措辞,‘贱人’这两个字用来形容公主自己更加合适。”

“风慎冷,你敢辱骂本宫,别忘了你人可是在龙翼,这里可是本宫的寝殿。”韵仪公主声­色­俱厉,怒气蹭蹭上涌。

“称呼公主为贱人似乎还便宜了公主。”风慎冷眉心微皱,面容愈加冷峻:“本王来这是想奉劝你一句,今后别找滕鹰的麻烦,不然本王不会放过你。本王不允许旁人欺负她。”

“哈哈,二皇子是不是傻了,滕鹰早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想不到二皇子居然为了这么个贱人来找本宫的麻烦。难不成你和那贱人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韵仪公主的笑声在这空旷的殿阁之内显得分外犀利。

“现在是没什么关系,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所以公主最好将本王的话铭记于心。”风慎冷冷脸说完,起身欲走。

可是风慎冷自信的回复刺激了韵仪公主。一个从小高高在上的人儿何时被人这么威胁奚落过,尤其这个男人的来意还是因为滕鹰,他不加思索地冲着风慎冷的背影喊道:“风慎冷,你就是个傻子,只有你会喜欢别的男人用过的破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韵仪公主被突然回到自己跟前的风慎冷吓着了。

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更加大声地说道:“本宫说你笨说你傻,你喜欢的女人早被别人用过了,一个破鞋而已!”

“你闭嘴!”风慎冷大怒。

韵仪公主的话着实触动了风慎冷的心,滕鹰已婚的事实就像一根鱼刺鲠在他的喉中。

“凭什么叫我听你的,我偏不!”已经被气疯了的韵仪公主丝毫未想到得罪风慎冷的后果,她依旧大声嘲讽着风慎冷。

风慎冷的眸中寒气上涌,大掌忽的掐住了韵仪公主的脖子,逐渐用力。

“你要做…什么?”可以呼吸的空气愈发稀少,韵仪公主脸­色­渐渐憋红,她双手试图掰开风慎冷的大掌,可惜无果。

“来人…来人……”这时候知道害怕了的公主大人才想起唤人,可惜风慎冷早就将人都打发了。

“破鞋?”掌中的力道不减,风慎冷的嘴中突然吐出一句更具震撼力的话:“若是公主殿下成为你自己口中的破鞋,不知尊贵的公主殿下会作何感想,还会不会有男子喜欢你呢?”

斜肆的一笑,风慎冷一收力气,扛你韵仪公主朝着床榻方向走去。

“风慎冷,你放开本宫,来人,来人…你不能……”韵仪公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风慎冷的后背,那叫喊的声音中透着无比的恐惧。

衣料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那般刺耳。

“啊!”寝殿之内随后响起一声韵仪公主凄惨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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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过后,风慎冷下床捡起散落在地面上的衣裤。

韵仪公主眼角挂着泪珠,身子上盖着一床丝被,暴露在外面的光­祼­的脖颈上布满淤青。她脸­色­惨白,呆愣愣地坐在床沿上。大床之上,粉白­色­丝缎床单上沾染一抹嫣红,分外刺眼。

“你该想到惹恼本王的后果!”风慎冷迅速穿好衣裤,转身离去。

耳边传来一句冰冷无情的话,韵仪公主即刻回神,“风慎冷,你等着,我皇兄不会放过你的。”

她凄厉中透着嘶哑的叫喊声回荡在风慎冷耳畔。

“还没学乖?”风慎冷停下脚步扭身对着韵仪公主说道:“要是不怕别人知道公主你是个‘破鞋’,公主大可去向你皇兄告状,不过这种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情,景帝想必更希望私下解决吧。至于这解决方式…是让公主出家为尼还是让公主永不能开口说话,本王就不清楚了。”

“你……。”

韵仪公主的喉咙忽的被堵住了,她心知风慎冷所言非虚。因为风慎冷的一句话,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龙翼皇室一向习惯于将令祖宗蒙羞的女子送至寺院渡过余生,说是为国祈福,其实就是变相的软禁,让她们在庙宇之中孤独终老。着中国做法比起赐死更令人难以接受,龙翼开国几百年来,也有妃嫔或皇室宗女被送去寺庙内静修的前例,后来忍受不住寺庙的清苦生活被逼疯了的大有人在。

“公主记住本王的话,别再去招惹滕鹰,否则本王不介意整个龙翼都晓得公主的清白已毁。”风慎冷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颇具震慑力的话语却依旧在韵仪公主耳边回响。

不大会儿,宫女春桃疾步奔进内殿,瞧见韵仪公主浑身的青紫不由惊呼:“公主,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她突然伸手捂住嘴巴,因为床单之上的颜­色­令她明白自家主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是谁­干­的,奴婢这就禀报皇上去,叫圣上为您做主。”春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双眸之中已然含泪。

“不准去!”韵仪公主从思绪中挣脱后,一把抓住春桃的手腕,质问道:“春桃,刚才你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寝宫周围一个侍卫都没有?”

春桃捂住嘴,一个劲儿地抽泣:“公主,您刚才不是叫奴婢把侍卫都撤下去了吗?整个殿阁就奴婢一人在外殿给您守门,奴婢不知怎的晕倒了,醒来后……”

因着韵仪公主爱美,又好面子,不愿意叫给她守宫的侍卫宫人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所以在她回到寝宫前,春桃就先行一步将奴才们都遣走了,这才给了风慎冷大摇大摆进出的机会。

“公主,您身子要不要紧?奴婢给您宣太医吧。”春桃慢慢止住哭声,跟韵仪公主商量着。

“不准!”韵仪公主扯过春桃,狠声说道:“本宫清白已毁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一个字,本宫定叫你和你的家人这辈子生不如死!”

韵仪公主狠厉的眼神着实吓着了春桃,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春桃心知韵仪公主绝不是说说玩的。

她连连点头,作出承诺:“是,是,公主,奴婢知道了,绝不敢说出去半个字。”

“可…公主,这人到底是谁?”春桃掩不住心底的好奇,能这般大胆的人她还想不出究竟会是谁。

“春桃,不该问的别问,本宫还不想拔了你的舌头!”韵仪公主的脸­色­因为添了一股怒意所以稍显暗沉,不似先前的惨白。

春桃清楚自己多话了,不过她脑子转的快,嘴上恭谨地回着:“奴婢只是想给公主报仇,没有打问的意思。”

“放心,不管是谁,本宫都不会叫他好过的,敢招惹本宫的人,死都是便宜他了。”韵仪公主双手紧紧攥住,心底暗暗发誓:“滕鹰,风慎冷,还有玄毓,你们这些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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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直到亥时才结束,百里长风带着妻子和女儿坐上驿馆的马车,打道回府。百里王妃自打滕鹰离开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百里长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回了房间,安置百里皓雪睡下后,百里王妃回到房间内看见自家夫君面­色­略显凝重。

“风哥,你怎么了?”

百里长风长叹一声,幽幽说道:“紫儿,该是为夫问你怎么了才是,今晚自打那丞相夫人离开后你便一直心神不宁的。”

“风哥看出来了?”百里王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妾身没想到夫君会……”

“十几年的夫妻,为夫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就枉为人夫了。说吧,你…是怎么了?”百里长风揽过妻子。百里王妃温顺地靠在丈夫的胸口上,喃喃诉说着:“风哥,我开始没觉得什么那丞相夫人有什么特别,只当她是个对丢丢好的人。直到丞相大人唤自己夫人小名的时候我突然心尖一紧。你不知晓,这十几年来我时常做同一个梦,梦里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女娃娃对着一个紫衣女子甜甜地笑着,只是笑也不说话,那紫衣女子温柔地唤着‘滕滕’,试图去抱那孩子,可每次她想靠近女娃娃的时候我就会醒,醒来后心里就觉得一阵失落。”

说话间,百里王妃的眼角已然湿润。丢丢出生之前她就在做这个梦,当时还以为那孩子是丢丢,可是随着丢丢长大,因为两个孩子的相貌不同,百里王妃已经不再这么认为。

百里长风温柔地拭去妻子眼角的泪水,心疼地说道:“你怎么没早告诉我呢,我以为你这十几年来也不安寝是因为当年受伤后留下的病根儿,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百里王妃直起身子,望着自己夫君:“当年你为了给我治伤已经够伤神的了,我怎么能再给你添烦恼。后来,丢丢出生后这个梦便不再那么频繁出现了。风哥,说起来怪好笑的,我总觉得梦中那个紫衣女子是我自己,可我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般笃定。”

妻子的回答令百里长风自责不已。百里王妃不明白,百里长风确清楚其中缘由,他当年选择了隐瞒,可如今他的脑中有个不好的预感,“自己捂了多年的秘密怕是再也瞒不住了。”

其实,百里王爷今日入大殿之时早已察觉到众人看见自己妻子容貌之时的震惊,尤其是端坐上位的太后娘娘,那种惊讶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妻子的美丽容颜。而且那位丞相夫人的五官之上依稀有紫儿的影子,虽然不是十分相似,但是他就是有这么个感觉。

百里长风握住妻子的双手,柔声说着:“你要是感觉那位丞相夫人亲切,不如带着丢丢上门拜访一下,说来人家送了丢丢那么贵重的礼物,咱们也该感谢一下。”

“好,丢丢这个小财迷,见到那对镯子好便坦然收下了,让人家破费了那么多银两,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不过,那镯子和我那副陪嫁玉镯真的好相似,就是玉料的质地不一样。”

百里王妃脑中的思维一转,脸上添了几分笑意,倒是百里王爷心不在焉地听着妻子的话。

“早点休息吧,紫儿要是真想见见那丞相夫人,为夫明日便安排。听说负责驿馆守卫工作的慕容将军与相爷私交甚好,我明日请他帮忙递个话,想来慕容将军不会拒绝。”

“风=哥,你真好。”

百里王妃亲了夫君脸颊一下,随后面含羞­色­,缩进了被窝里。

因着这句话,百里长风心头的­阴­云瞬间消散。他决定一切顺其自然,若是妻子真的和那位丞相夫人有关联,若是妻子真的选择留在龙翼,他也赞成。在百里王爷看来爱一个人就是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熄了灯,百里长风也躺下了。

两人睡下之后,屋顶上的一抹暗影悄无声息离去。

携手共渡 第七章 你来­干­什么

紫竹院内,小夫妻俩的房间内烛火兹兹燃烧着,夫妻俩一身正装,静静地一起坐在圆桌旁,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不多大会儿,成管家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爷,夫人,襄亲王爷来了。”

“快请,将王爷请到紫竹院来。”应话的是玄毓。

“父王还是来了。”滕鹰的­唇­角上扬,勾出一抹浅笑,只是这笑容中有淡淡的苦涩。

“别多想了,父王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他什么吧,这事情也瞒不住了。我先去书房处理点公务。”玄毓特地将房间留给父女俩叙话。

玄毓起身离去之时正巧与襄亲王打了一个照面。

“岳父大人。”玄毓躬身行了一礼,“您和滕滕好好说说话,小婿去书房处理几份公文。”

襄亲王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焦急,他大手一挥,示意玄毓“去吧”,随后他本人进了房间。

“父王。”滕鹰望着大步跨过门槛的襄亲王,一时之间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襄亲王甫一进门,便沉声说着:“女儿,你有事瞒着为父。玄毓都知道的事情,爹居然不知。”

滕鹰脸­色­一僵,暗想着自家父王心思还是这么敏锐,而襄亲王的一个“爹”字说得她更是心里犯苦,。

滕鹰嘴角微扯,吐出一句透着丝丝愧疚的话:“父王,女儿不是故意的,事情未得到证实之前,女儿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什么时候猜到你母妃没有过世的?”襄亲王一肚子疑问,他要问个仔细明白。

“嫁人之前,您向刘嬷嬷询问有关龙凤玉镯的下落,从得知龙凤玉镯失踪后女儿就一直都在怀疑。”

“你那时候就有了疑问,怎么不……”襄亲王想说的是“怎么不告诉为父”,但是他说到后来终究将下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因为他想到自己多年来对家庭对女儿的疏忽。

襄亲王倒是还有这点觉悟,知晓自己没资格责怪滕鹰。

“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的猜测**不离十的?”

“太后寿宴过后,女儿曾和百里国小公主单独接触过。”

滕鹰心里是想着不再去编造什么谎言了,所以襄亲王问什么她答什么,不过,她说完这答案后直觉自己说错话了。虽然她没主动透露母妃过世之时怀有身孕一事,但以襄亲王的心智和能力,他一旦有所怀疑,必定会知道真相。滕鹰有预感,若是这件事情被自家父王知晓的话,届时处理起这件事将会更加棘手。这妞心头一阵紧张,两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滕鹰选择依旧保持沉默,这么做不无道理,自打见到百利王妃,她就有九成九把握肯定这人是自己母妃,那么照百里皓雪的年龄来看,这小丫头无疑是她的亲妹妹。若是此事被襄亲王得知,滕鹰也不敢保证自家父王会如何处理,假如要向一个孩子解释自己唤了十几年的父亲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亲生父亲却是导致母亲背井离乡十几年的罪魁祸首之一,这事实无疑是残忍的。

见着襄亲王不再言语,滕鹰心里头一阵打鼓,就担心襄亲王从字里行间咂摸出不对劲儿来,谁知襄亲王并未惊讶,只是缓缓说道:“那孩子是和你母妃长得很像,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幸福的样子,父王心头更觉有愧。”

“父王,其实也没有最后确定那百里王妃就是母妃。”话音一落,滕鹰自己都觉得心虚。

“她是你母妃无疑。”襄亲王抬眼看向滕鹰,口气里透着自信,“因为百里王妃的额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你母妃额头上也有一个疤痕,两个疤痕的位置、形状及大小都极为相似,两个体貌特征那么像的人不是同一人的话任谁都不会相信。况且你母妃额头上的疤痕是为了救你留下的,为父更不会忘记。”

滕鹰惊呼:“救我?”

“你一岁那年,照顾你的­奶­娘不知为何留了你独自一人从床上玩耍,你在床上乱爬,这便爬到了床边上,你母妃一进房门便看到你从床上跌落的一幕,她着急接着你,用力过猛,头便磕到了床柱上。事后,你母妃额上便留了一道细微的疤痕,而照顾你的那位­奶­娘因为再没出现,所以这件事也找不到人受罚。”

“那位­奶­娘再没出现?”滕鹰双眸眯起,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奶­娘离去之时可曾带走王府内值钱的物品?”

“没有……”襄亲王回答完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感慨着:“好在当时你母妃去的及时,救了你。”

襄亲王换了一种方式来诉说一桩被掩埋了十几年的­阴­谋。而滕鹰心里想的却是当时便宜了安侧妃,应该先打得半死不活后再关到别苑软禁。

“你说你母妃是不是忘了咱们?”该是这话题过于沉重,襄亲王继续了最初的话题。

“您说呢?”滕鹰不答反问。

父女俩面对面,眼对眼,随后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想怎么做父王都支持。父王现下也不便见你母妃,女儿,她要是还记得你,替父王跟她说声对不起,虽然这三个字父王很想亲口对她说,但怕是没机会了。”

襄亲王说完起身,打算离去,想知道的他都已经问了。况且问得越多只能令他更觉羞愧,不如不问的好。

“父王好走。”滕鹰目送襄亲王离开紫竹院,转身打谱回房间。

刚走没两步,滕鹰突然回身,盯着院内某处质问道:“谁在那儿藏着!”

“今儿够警觉的嘛,表现还不错。”慵懒的声音中夹着斜肆,来人是那妖孽夏侯鹏程。

因为襄亲王的到来,紫竹院上下没有安排一个奴才。而玄毓的书房位处紫竹院的后半部分,基本听不到前半部的动静,所以夏侯鹏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暗处走到了滕鹰面前。

“你来­干­什么?”滕鹰没好气地问话:“夏侯小公爷很闲吗?”

“啧啧,本以为咱们好歹共同对敌过,郡主对我该有几分情谊,所以我才巴巴儿地赶来想透露点云岚王妃的消息给郡主。谁知郡主竟是如此待客,不仅毫无半分热情反而是横眉冷对,那小爷我还是走的好,不要在这儿惹人厌恶了。”

夏侯鹏程不等说完便扭转身子,他的右脚先是保持半抬不抬的状态,似乎在等候某人的决定。而话音才落,他这脚下也移动开了,两脚似是生风,大步朝着紫竹院大门走去。

滕鹰的心湖早已因着夏侯鹏程这话翻腾开了,她眼瞅着夏侯鹏程离开,果断地喊了一嗓子“小公爷请留步。”

“父王好走。”滕鹰目送襄亲王离开紫竹院,转身打谱回房间。

刚走没两步,滕鹰突然回身,盯着院内某处质问道:“谁在那儿藏着!”

“今儿够警觉的嘛,表现还不错。”慵懒的声音中夹着斜肆,来人是那妖孽夏侯鹏程。

因为襄亲王的到来,紫竹院上下没有安排一个奴才。而玄毓的书房位处紫竹院的后半部分,基本听不到前半部的动静,所以夏侯鹏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暗处走到了滕鹰面前。

“你来­干­什么?”滕鹰没好气地问话:“夏侯小公爷很闲吗?”

“啧啧,本以为咱们好歹共同对敌过,郡主对我该有几分情谊,所以我才巴巴儿地赶来想透露点云岚王妃的消息给郡主。谁知郡主竟是如此待客,不仅毫无半分热情反而是横眉冷对,那小爷我还是走的好,不要在这儿惹人厌恶了。”

夏侯鹏程不等说完便扭转身子,他的右脚先是保持半抬不抬的状态,似乎在等候某人的决定。而话音才落,他这脚下也移动开了,两脚似是生风,大步朝着紫竹院大门走去。

滕鹰的心湖早已因着夏侯鹏程这话翻腾开了,她眼瞅着夏侯鹏程离开,果断地喊了一嗓子“小公爷请留步。”

某男依着声音迅速停住脚,转身看向脸­色­暗沉的某女,乐呵呵地说着:“怎么,郡主是舍不得我走了吧?”

“不是。”滕鹰斩钉截铁地回了话,她咧开嘴角浅浅一笑,随后缓缓说道:“小公爷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我的院子出去,会引人说闲话的。小公爷不在乎自己个儿的名声,本夫人却还要顾忌我相府的颜面呢。所以还请小公爷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还有,本夫人想再郑重说一遍,希望小公爷以后不要再叫错,这儿没有郡主只有相爷夫人。”

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先表现出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否则的话就会被人讹诈,这是滕鹰多年来的行事原则。

果然,夏侯鹏程的脸­色­瞬间由得意洋洋变成­阴­沉无比,但是他缓缓吐出的一句话竟是:“你就这么喜欢当他的夫人?”

“这和小公爷无关吧。”滕鹰现下大概有些清楚夏侯鹏程为什么总是在自己已婚这一事实上纠结,可是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厮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自个的。

夏侯鹏程带着怒意,他斜睨着滕鹰,沉寂了片刻后最终问了一句:“你爱他吗?”

“和……”滕鹰还没说完“和你无关”,就被打断了。

夏侯鹏程急急说道:“回答我,我就告诉你云岚王妃的事情。”

两人就在院中这般对视着,谁都没有注意到隐身在角落的男子。

玄毓本来是想回房的,谁知好巧不巧地就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他也好奇自己娘子的回答,所以这厮故意藏在了暗处。

“其实在我心里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字眼,爱是什么我到现在都不能透彻领悟,不过…我知道我愿意给他生下这个孩子,而且我知道这个男人值得我如此做,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吧。”注视着夏侯鹏程那对桃花眼,滕鹰深吸了一口气,补充了一句:“有玄毓在身边我觉得特别安心,有他在我就有家、有家人陪着,哪怕我出了什么事情,只要有玄毓,我都不用担心。”

夏侯鹏程双肩陡的一颤,一个提气,他整个人便飞身上了屋顶。

滕鹰察觉到夏侯鹏程临走之前眼中划过的那抹哀伤,嘴角动了动,一句话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夏侯鹏程,其实我更缺少朋友,好朋友。”

“云岚王妃似乎缺少了某段记忆。”夏侯鹏程冷冷的声音响起。

瞧见滕鹰面上带着疑问,他解释道:“百里王妃说她多年来总做一个梦,梦中有个小孩子的名字叫做‘滕滕’,但是她不知道这梦有何而来。加上她今日见到你时神­色­如常,应该是不认识你的样子,所以我推测她当年受过重伤也说不定,所以才失了某段记忆。”

夏侯鹏程说完,人就从另一侧屋檐跃下。他的最后一句话是“记住,你说过的,朋友。”

只是夏侯鹏程离去之际,隐身在暗处的玄毓也不见了踪影……

携手共渡 第八章 你不会有机会带走她

“当朋友好呀。”滕鹰眼波流转,眸中的光芒灿若星辰,她抬头望着夏侯鹏程离去的方向,脱口而出一句,“朋友就是免费的苦力,该用的时候绝不客气。”

好在夏侯鹏程已经走远,不然听到这话还不得吐血。

“主子,您一个人嘟囔什么呢?”刘嬷嬷端着一个青花瓷盅,两碟子点心进了紫竹院,正好瞧见滕鹰望着天空,嘴角的笑容那般诡异。

“嬷嬷,你来了。”滕鹰对着刘嬷嬷笑笑,连忙迎了上去,口中唠叨着:“以后这些端盘子端碗的事情交给知琴她们就好了,你年纪大了,别再来给我值夜了。”

“那可不成,您现在有了身子,更是大意不得。那几个丫头,除了知琴我谁也不放心。”刘嬷嬷当即拒绝。

“主子,您是不是嫌弃嬷嬷老了,老奴还打算将小主子照顾成|人呢。”刘嬷嬷的神情满是紧张,话里的语气也是游移不定的。

“我怎么会嫌弃嬷嬷,这不是想叫你别再那么­操­劳嘛,您又多想了。”滕鹰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每次叫刘嬷嬷少­干­些活计,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我巴不得嬷嬷一直陪着我,将来我的孩子还要嬷嬷照看呢,所以嬷嬷就别多想了,小心变老。”滕鹰的话很见效,刘嬷嬷当下喜笑颜开,尾随滕鹰一起回了房间。

“今儿又是什么好吃的?”滕鹰摸摸自己的肚子,别说,她还真觉得饿了。

“今儿是黄豆炖猪蹄,你前两日不是一直吆喝着要吃这个嘛。”刘嬷嬷献宝似的打开了盅碗,食物的香气瞬间流散在房中。

“真香,我早就盼着了。”

刘嬷嬷刚盛了一碗黄豆猪蹄汤,滕鹰便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猪蹄­肉­往嘴里送,边嚼边说着“好烫,好烫。”

刘嬷嬷笑眯眯地看着滕鹰吃东西,一脸慈爱,嘴里还止不住地叮嘱着滕鹰慢点吃。

滕鹰吃完一块猪蹄的时候刘嬷嬷已然盛好了第二份,这份自然是给玄毓的。

“主子,姑爷怎么还没回房?”

“他在书房处理公文呢。”

一经刘嬷嬷提醒,滕鹰寻思着玄毓也该回来了,毕竟这父王都走了好一会儿了。这妞随后停下手中的筷子,吩咐刘嬷嬷去书房把玄毓叫回来,有好吃的怎么能少了自家相公的。

“女生外向,这话果真不假,这成亲之后主子可没少在姑爷身上花心思。”刘嬷嬷打趣了一句,随后扭着稍显肥胖的身躯去了后院。

滕鹰继续吃她的猪蹄,还顺带着往肚子里填了两个水晶包子。这妞自打怀孕后,体重上虽然不见上涨,但是食量大增,每晚上不加点夜宵么得就得饿的睡不着觉。玄毓因此戏称她肚子里的娃娃没准是个小吃货。

一碗猪蹄汤见底,刘嬷嬷还没回来,滕鹰遂起身去门外等着。

“主子,主子。”刘嬷嬷刚转过弯就喊道:“相爷人不在书房。”

“不在?”滕鹰眉心立马皱起,“这么晚了,还能去哪里?”

刘嬷嬷气喘吁吁地到了滕鹰跟前,“老奴把书房附近都找遍了,一个人影都没有,相爷真的不在书房。”

“嬷嬷,别声张,你陪着我去书房一趟。”

一主一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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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月光照着夜晚的街面,而街道上只有打更人的身影。夏侯鹏程一身黑­色­锦袍疾步行走,高大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在他身后不远处,身着白衣的男人紧跟不舍。

夏侯鹏程蓦地停住脚步,邪魅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跟了这么久,相爷不累吗?”

“本相刚刚还在想夏侯小公爷如此沉得住气,没想到你还是停下了。”玄毓一身白袍,静立在一片皎皎月光下,如仙人一般超凡脱俗。

夏侯鹏程闻言转身,看着玄毓,“小爷若是不停下,相爷会主动离去吗?”

“不会。”玄毓当即给了夏侯鹏程答案。

“呵呵,相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你已经猜到了。”被第三者瞧出心事,夏侯鹏程的脸上也未见焦躁或者羞赧,他选择直视着玄毓。

“夏侯小公爷说什么呢?本相听不懂。”玄毓一脸茫然,他随后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本相前来只是想谢谢小公爷彼时对在下及内人的帮助,虽说是滴水之恩,但玄毓不是无心之人,只是小公爷走的时候本相未曾来得及说声谢谢,这才跟着小公爷。”

“呵呵,玄毓,有你的。”夏侯鹏程的笑声愈加放肆,他的身形瞬间移动到了玄毓跟前。

“玄毓,咱们都是聪明人,你为何会这般说,我明白。但是,你日后若是对她不好,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夏侯鹏程夹杂着怒意的威胁在玄毓耳边悄然炸响,“记住我说的话,我走了。还有,那边的人你自己解决。”

夏侯鹏程身子腾空一跃,人已上了屋檐,飞奔而去。

“小公爷慢走,下次再叙。”

玄毓冲着夏侯鹏程的背影喊了一句,他落下手掌后喃喃说着:“放心,你不会有机会带走她的。”

不做停留,玄毓扭身往来路走,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的视线如冷箭一般却­射­身子右侧的小巷中。那里,刚刚有一个人,一个一直在偷听两人谈话的人,不过那人已经离开了。

“看来不是找我的嘛,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玄大相爷摸摸下巴,思索了半晌后忽然加快脚步朝着丞相府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在寂静的夜晚,打更人的声音分外清晰,依旧是那句经典台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不过不常听见的还有一句“亥时已过,小心门户。”

玄毓回到房间的时候只见滕鹰坐在圆桌旁,单手支撑着头部,脑袋还在不住地往下点。想来是等得太久睡着了。

不敢弄出声响,玄毓小心翼翼地抱起滕鹰,将她搁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唔…毓,你回来了。”滕鹰揉揉眼睛,硬是强忍着睡意,将眼皮打开一条缝。

“很晚了,早些休息吧。”玄毓为滕鹰盖好薄被,这才褪去外衣,仅着中衣,进了被窝。

“你去哪儿了?我差刘嬷嬷去叫你回房喝汤,结果她说你不见了,我吓了好大一跳,要不是书案之上整整齐齐,房间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我都以为你被人绑走了呢。”滕鹰确实累了,硬撑着说了一句,眼皮便合上了。

“叫娘子担心是为夫的不是,为夫这就赔罪。”玄毓揽过滕鹰的身子,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想起刚才滕鹰对夏侯鹏程说过的那番话,玄毓胸中一阵暖流走过。他的大掌覆在滕鹰的小腹之上,轻轻摩挲着。

“滕滕,我会和你一起看着宝宝出生,看着他长大,到时咱们一起慢慢变老,我还是在你身边,这个家永远不会散。”

滕鹰睡得一塌糊涂,可惜了玄毓的温柔呢喃,这妞一个字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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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运城郊外的一座四面透风,头顶开天窗的破庙中,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静静立在庙内,似乎等了许久。

不多会儿,丛庙门外奔进一个蒙面黑衣人,来人甫一进门便跪在了地上。

“怎么来得这么晚?”庙内的男子转身,宽大的帽檐遮挡了男子的半张脸,不过从声音中仍旧可以断定此人的身份——风慎冷。

风慎冷看向来人,声音里有身为王者的霸气,更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主子,属下去将军府的路上看见玄毓跟在夏侯鹏程身后,属下便跟了上去,是以耽误了时间。”

“他们两人这是在­干­什么?”这次语气里透着几分好奇。

“属下听了半天,两人没说什么大事,就是夏侯鹏程帮过玄毓夫妻的忙,玄毓特地跟去向他道谢。”

“要道谢什么时候不能道,非得大晚上道谢?你这脑子什么时候能多转个弯!”风慎冷眉峰一挑,忽的给了蒙面黑衣人一脚。

黑衣人躲避不及,或者说是压根儿不敢躲避,所以硬生生的受了一脚。他蒙面的布巾飘落在地面之上,而他的­唇­角已然有血丝缓缓渗出。

黑衣人顾不得擦去­唇­角的血水,直直地跪在地上说道:“是属下失误,请主子责罚。”

“责罚?你耳朵听不出话里的端倪,眼睛瞧不出隐藏的猫腻,脑子更是不够用的,不如你就自挖双目,自切双耳吧,这脑子本王还给你好好留着。”风慎冷的话犹如数九严寒雕磨出的一把冰刀,恁的锋利,恁的无情。

可黑衣人面不改­色­,即刻应下:“是,属下遵命,谢主子不杀之恩。”

都这般惩罚了,黑衣人居然还在谢风慎冷的不杀之恩,看来风慎冷的狠厉还不止入此,怕是要比这残忍千百倍。

黑衣人当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就往耳朵上划去。

“啊……”凄惨的叫声随即在破庙中响起,黑衣人执刀的手已被鲜血染红,而一个血淋淋的耳朵躺在了泥土之中。

动作顿了一顿,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刀换到左手上,打算把右耳朵也切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爽朗的笑声,“二皇子这是在惩罚下属?看来周某来得不是时候。”

说话间,人已经进了破庙,一样是黑衣斗篷罩身,只是这人的身形比起风慎冷的­精­壮身子明显富态了点。

来人将帽檐一掀,荣威大将军周显的老脸呈现在夜光之下。

携手共渡 第九章 玄毓问:我像个娘们儿?

滕鹰睡了一个好觉,清晨醒来之际欣喜地发现玄大相爷还在她身边躺着。可欣喜了几秒,滕鹰怀疑情况不对,玄大相爷如此敬业的人物除非是实在不能去上朝,否则人家就没缺席过。

这妞赶紧将玄毓叫醒,“你今儿怎么没去上早朝,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玄毓昨日虽然睡得晚,但是他的作息一向极有规律,所以滕鹰睁眼的那刻他早已醒了。

伸手揽过滕鹰的纤腰(滕鹰尚未显怀,这纤腰还算是名副其实),玄大相爷笑着问道:“今儿陪你一起用早膳,开心吗?”

“就为了陪我用早膳,所以才没去早朝?”滕鹰挑挑眉,玉般光洁细腻的小脸上满是不相信。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玄毓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一脸的哀怨,“为夫可是特意不去上朝,就为了陪娘子呢,娘子可伤着为夫了。”

滕鹰瞧见玄毓那如弃­妇­怨­妇­一般的脸庞,禁不住笑出了声。她摇摇玄毓的胳膊,柔声说道:“好了,信你就是了。”

说着话,这妞便移开玄毓的胳膊,径自下床穿衣,边穿还边恶意说着:“这么点小事还跟个娘们儿似的,要是被你朝堂之上的同僚知道玄大相爷还有这般模样,还不得笑死啦。”

“我像个娘们儿?”玄大相爷的脸立马黑了,他显然把滕鹰的话掐头去尾,少听了几个字。

瞧着玄毓比刚才还难看的脸­色­,滕鹰心里那叫一个乐呵呀,这妞自打怀孕后就逐渐养成了戏谑自己相公的恶趣味。

“你刚才那怨­妇­样儿不像个娘们像什么?”滕鹰的神情那般无辜,一双美目中还揉着天真不解。

这时候,玄毓已经走到了滕鹰面前,他趴在滕鹰耳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为夫这段日子果真是冷落了娘子,想不到娘子会用这么委婉的方式抱怨,既然娘子都不满意了,那为夫说什么都得补偿才是。”

玄毓不等说完便将滕鹰抱起,大步朝着雕花大床走去。

“玄毓,快放我下来,这会儿是白天了,我还得去陪娘用早膳呢。”滕鹰只是想闹一闹玄大相爷,谁知这才是引火烧身。

“娘要是知道咱们夫妻这般恩爱无比,必定十分欣慰。”玄毓坏坏地一笑,将人儿温柔地放在床上,随后他大手一扯,光­祼­的上身便实实在在地呈现在滕鹰面前。

滕鹰望着玄毓光滑如雕塑的上身,忍不住吞下一口口水,她的小心肝也痒痒开了。

玄毓当然没漏掉自己娘子眼里的那抹“贪婪”,“怎么样,为夫这还耐看吧?”

“耐,耐看……”滕鹰小脸一红,这眼睛立马看向别处了。

“看自己夫君又不犯法,娘子害羞个什么。”玄大相爷当然不是个害羞的主儿,他翻身上床,动作利落,把滕鹰压在了自己身子底下。

“玄毓,不成,我有身孕了,会……”声音渐小,她剩下的话已被玄毓含在口中。

一记缠绵的长吻结束,玄毓满意地咂咂嘴,“为夫问过太医了,小心点就成。娘子,那咱们……”

无需滕鹰点头,清晨的红鸾帐内已是情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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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自是不必吃了,午膳时分,两人才出现在玄老夫人的院子。

“毓儿,你怎么今日这么早回府?”玄老夫人放下手中的经文以及念珠,笑着回到上位坐下。

悄悄地打量了一眼滕鹰的肚子,玄老夫人现在是越看自家媳­妇­越觉得可心,想着自己儿子眼光真不错,这不滕鹰进门不出两月便有了身孕。

“儿子今儿头有些疼,没去上朝,正好能和娘一起用顿家常便饭。”

“头疼?”玄老夫人一听这话,申请个立马紧张起来,她探出右手欲去摸玄毓的额头。

“娘,您别担心,相公没大事。许是近日朝廷上事情多,相公累着了,媳­妇­儿已经给他熬了凝神醒目的汤药喝了。”小两口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那就好,辛苦滕滕了。”玄老夫人收回手,又打量了一眼滕鹰的肚子,随后关心道:“昨儿去宫里参加晚宴,没累着吧?”

“娘,媳­妇­儿身子好着呢。就是日日劳娘挂心,媳­妇­儿心里过意不去。”滕鹰适时的表现出自己乖巧的一面,那话说得既体贴又到位。

玄老夫人当下乐得不轻,笑着说“自己的孙子自己关心也是应该的”。玄毓随后道了句开饭吧,一家人这才结束对话,开始用膳。

因为滕鹰有了身子,玄老夫人对膳食格外上心,这桌面上的既是滕鹰喜欢吃的,又是对滕鹰身子好的菜­色­。

滕鹰眼睛瞄向一盘淋了酱汁的黄灿灿的小黄鱼,知书手脚麻利地夹了一筷子给她。鱼刺已经被厨子剔除了,鱼­肉­酥香可口,酱汁又是酸酸甜甜的,正好和滕鹰的口味。吃完一口,滕鹰的眼睛又看向了那道菜。知书立马又夹了一条放到她面前的瓷碟中。

“滕滕喜欢吃这道菜?”玄老夫人柔声问着。

“娘,这菜叫什么名字,媳­妇­儿觉得甚好,酸甜可口,酥脆不腻。”滕鹰的神情那叫一个满足。

“艄公拌黄鱼。”

“这菜名俗气了点,不过菜是真的好吃。”

“这菜是酸味儿的,你少吃点,仔细伤胃。”玄毓叮咛完,随即夹了一口炒芦笋,芦笋清新碧绿,看着很是爽口。

“多吃点酸的好,老话说酸儿辣女,酸儿辣女。”玄老夫人的老脸快笑成一朵掬花了,那眼角的皱纹都似乎带着笑意。

不过,她神情一紧,自言自语起来,“早知道滕滕这么爱吃,我就叫玉文再多送点小黄鱼来府里了,这下可好,滕滕下次再想吃也没了。”语气里不无后悔之意。

玄老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她家儿子听到这个人名时眉心微蹙,显然对这人有所抵触。

滕鹰自己又夹了一筷子,不解地问着:“娘,玉文是谁呀,似乎和咱们府上很熟?”

“不 能是毓儿以前的……”玄老夫人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儿子的一脚提醒了,她当即改口了“是毓儿以前的侍卫家的那位,那侍卫早先在府里表现甚好,后来因为要照顾家 里老人所以毓儿给了他笔银子,他对相府也是感恩的。后来他开了家鱼铺,娶了妻后便时常打发妻子来咱们府上送点鱼虾。”

“原来如此,这侍卫倒是蛮知道感恩的。”滕鹰边嚼着鱼­肉­便听着玄老夫人说话,好像对对玄老夫人的说辞没有怀疑。

“就是,我和毓儿也是这么觉得的。”

玄老夫人又瞄了一眼滕鹰,正主儿吃的正欢着呢,好像对这人也没多大兴趣。她这才安了心,拾起手帕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珠,这说谎说得她额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娘,下次那个玉文再来我也见见。”

玄老夫人刚刚松了一口气,手刚从额上落下,就听见这么一句令她心惊胆颤的话。

“见她?见她做什么?”玄老夫人一脸的紧张。

“当然是给她些赏钱了,毕竟他们夫妻俩也是小本经营,咱们不能总是白拿人家东西不是?”滕鹰笑笑,紧接着看向玄毓,“相公,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是,下次她再来你就赏她点银子。”玄毓说着又夹了一筷子酱茄子给滕鹰下饭。

午膳过后,玄老夫人借口有事找玄毓商量,把滕鹰支走了。

“毓儿,娘今儿说错话了,对不?”

“娘,您媳­妇­儿不是那么好骗的,再说你那谎话说得也太假了,谁会放着相府的侍卫不做跑去卖鱼呢。”玄毓轻叹一口气,心想着这下可有的解释了,他随后沉声问道:“玉文来­干­什么?她不会是求您叫她回相府吧?”

“我 也没答应她。”玄老夫人说起话来有点支支吾吾的了,瞧见玄毓脸­色­不佳,她急急跟儿子解释,“你别生气,今儿一早玉文提着一篮子小黄鱼来求娘,说是她男人靠 卖鱼为生赚不了几个银子,希望娘把她召回身边当侍女,娘没答应他,不过赏了她两锭银子。刚才饭桌上娘也就是说顺嘴了,才把玉文给说了出来。”

“娘,儿子不是在责怪您,儿子是想提醒您,这玉文为何会出府,您不是不知道其中缘由,这种不守本分的下人,相府万万不能再要,她下次若是再来,您也不要再见她了。她的夫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不至于和她说的一般贫穷,再者咱们家不欠她什么,您千万别再心软。”

玄老夫人被自己儿子好一顿点化,当下点头答应,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腾腾那边……”

“我会去解释的,成婚之初没跟她说过玉文是寻思着没必要,这下搞不好惹了大祸了,滕滕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糊弄的。”

玄老夫人一听这话是真急了,“毓儿,你可得好好解释这个事,千万要好好哄着媳­妇­儿,她有了身子不能气着。”

“成了,娘,您就别担心了,您儿媳­妇­也没那么小心眼。”玄毓又宽慰了玄老夫人几句,叮嘱她一定记着自己的话,这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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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大人,你不解释解释那个玉文?”

玄毓一踏进房内,就瞧见滕鹰备好了茶水点心,端坐在桌前等着自个儿了。

“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个不守本分,被打发出府的婢女。”玄毓撩起衣袍后摆,坐在了圆凳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滕鹰一把抢过玄毓手中的茶盅,笑着说道:“这不该是普通的婢女吧,既然是不守本分被打发出去的,就不该也不会还能再见到娘。”

“宝儿,你有时候糊涂一下多好。”玄毓­唇­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伸手召唤滕鹰到自己腿上坐着。

“不是我不肯糊涂,是你们娘俩的戏演得太假。”滕鹰嘟着小嘴儿,回了一句。

她也不扭捏,当下换了个“座位”,她家相公的大腿确实比那硬木墩舒服多了。

“玉文和娘的关系算起来也有点特殊,她的祖母本来是娘的贴身侍女,后来跟着夫婿去了外地做小本生意,也就没再继续伺候娘。后来玉文的家乡发了蝗灾,之后便是饥荒,家里人都死了,在家乡没了活路,她就拿着她祖母一根陪嫁的发钗寻到了相府,娘瞧见她可怜也就收留了她。我不喜欢很多下人在自己身边晃悠,当时娘瞧着玉文稳妥,所以就派了玉文伺候我的饮食起居。她本来还算厚道本分的,只是后来变了,所以圣上赐婚那会儿我就打发她出府了,嫁了一个做小本生意的人,那男的开了一家鱼铺,家境也算可以。”

玄毓解释完,滕鹰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了。什么叫做不安分,不就是勾引她相公嘛。

“嫁了人还这么不知羞耻。”这妞心里是不太舒服了。

携手共渡 第十章 玄毓,谁说我不喜欢你?

此时的滕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的危险气息。果不其然,问话随后开始,发问者当然是相爷夫人,回答者自是玄大相爷。

第一问:“你刚回府那会儿怎么不跟我说玉文这号人物?”

“滕滕,当时不和你说是觉得没必要,人都走了,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徒增烦恼而已。”玄大相爷回得理直气壮。

“那你现在­干­嘛解释的那么清楚?”

“这不是你问起来了嘛,娘子审问我敢不说实话嘛。”玄大相爷一脸的无奈,那神情既不像哭,又不像是笑,合着就是哭笑不得。

“那你­干­么还扯出一个贴身小厮来?”

“我一介丞相身边没半个人伺候,你不得怀疑呀,怕你胡思乱想所以胡诌的。”玄大相爷倒是老实,竹筒倒豆子,吐了个­干­净。

滕鹰的纤纤玉指点着玄毓的眉心,轻轻一戳,“你倒是真会为我着想。”

问话继续,某女的口气狠劲儿愈发足了:“还有没有你知道我却不知道的正在暗恋你,喜欢你,或者爱慕你,更或是觊觎你的女人?”相爷夫人的审讯大有大一锅端的架势。

“暗恋我的我不清楚,喜欢我的不是娘子本人嘛,至于爱慕或者觊觎我的…为夫对天发誓,除了那韵仪和这个玉文之外,我保证再也没有了,起码目前,为夫没有发现明显对为夫有意思的女人。”玄大相爷立即回应。

“韵仪?”滕鹰想到这号人物,摇了摇头,“韵仪我还不放在眼里,别以为是个公主就能和我抢男人。”

“那是,那是,我娘子是最­棒­的,最厉害的,整个龙翼说也敌不过你。”玄大相爷要不是两手都揽着滕鹰,估计这会子都在给自己娘子鼓掌了,这马屁拍的那叫一个…恶心。

“这玉文?”滕鹰仔细思索了一会子,冲着玄毓说道:“她要还敢来我就见见她。”

“见她­干­么?”

“我得让她知道,既然嫁了人,就不该想着不该想的。”

“这有点……”

“怎么了?”滕鹰一道凌厉的视线­射­去,玄大相爷瞬间陪着笑脸说道:“没问题,娘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夫无条件支持。”

“你就得支持,必须支持,你要是敢不支持我,小心你玄家后继无人!”滕鹰得了便宜还不肯卖乖,那神情那气势那就是告诉玄毓,你就该这么做。

“是,是。”

玄 毓可劲儿地说着“是是是”,只要滕鹰今日肯让这件事翻篇儿,滕鹰说什么他都答应,谁叫他家娘子最大呢。不过玄毓觉得自己娘子自打有了身孕后这­性­子也变了,这事要是搁在以前,滕鹰根本就不会理会那个无关紧要的玉文,照着滕鹰自己的话说,“一个小丫鬟,还不值得我费心思”。

玄毓还在思索这­性­格转变和怀孕有没有关系,那边滕鹰已然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地放话,“我说真的,你要是不疼我,我就不给你生儿子了。”

玄毓一脸坏笑,小声说道:“成,那生个女儿吧,我就喜欢女儿。”

“贫嘴,该打!”滕鹰的拳头正要轻轻落下,却又停住了。

“还是娘子好,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没有意识到滕鹰异常的玄大相爷再度撒娇。

谁知,滕鹰的小拳头随后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玄毓胸口处。玄毓咧着­唇­角,直喊疼。

“滕滕,又哪里不对了?你这谋杀亲夫前能不能先和为夫打个招呼呀。”

“骗子!”某女吐槽。

“为么?”某男不解。

“你刚才漏了那个凤翔女皇,拓跋哲莲。”

这下子,玄大相爷只有苦笑的份,他就说这怀孕绝对能改变一个人的脾­性­,滕鹰现在就想起一出是一出。

“她…她不算数,她早就不喜欢为夫了。”尽管不觉得自己有错,可玄大相爷还是选择了委婉表达自己的意见。

“玄毓,谁说我不喜欢你了?”一道带着戏谑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故人前来讨口茶喝,不知夫人可给?”这次的话是问得滕鹰。

滕鹰一听这久违的声音,立即从玄毓腿上跳了下来,边嘟囔着“大白天的也敢来这儿”边­阴­着脸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除了一脸尴尬的成管家外还有一位身着侍卫服的男子,这男子竟和向远一个模样,不过滕鹰知道这人就是拓跋哲莲。

“怪不得敢光明正大的来相府。”某女嘀咕了一句后便吩咐着成安,“成叔,你去小厨房吩咐知书上三杯热茶,再做几样她拿手的点心端来。”

“是,老奴这就去。”

滕鹰早先问话之前就将婢女全部撤了下去,小夫妻的闺房话没必要带个旁听者,所以这会子就得劳烦成安跑腿。

拓跋哲莲大摇大摆地进屋,一ρi股坐在了滕鹰刚才坐得木凳上,一仰脖颈喝了滕鹰适才从玄毓手中抢过来的茶水。

“啧啧,龙翼的茶确实不错,比凤翔的好喝。”拓跋哲莲点评完,这才看向玄毓夫妻,拱手说着:“小生自我介绍一下,小生姓连,名哲,玄相及夫人可以称呼小生为连公子。”

“还连公子,这连姓氏都改了,你也不怕你祖宗从棺材里跳出来骂你。”滕鹰白了一眼装模作样的女人,因着刚才那句“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滕鹰不打算给这个女人好脸­色­。

“夫人此言差矣,现在是非常时期,自然是非常对待,再说,我家祖宗也不和你家祖宗那般小气。”这连公子笑语靥靥,她嘴皮子也甚是利落,想来任是谁也不会甘心被人讽刺。

“你……”

滕鹰刚想反驳回去,玄毓就按住了她的手,接上了话茬,“连公子此番前来必定有事要与咱们听吧,那就别再耽误时间了,咱们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玄相爽快,那就说完正事再和你吵架。”感情这连公子今日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闲得无聊来和滕鹰吵架玩。

连公子随即收敛了一下,正­色­道:“我此番秘密前来龙翼就是有事要和景帝商议,但是风慎冷的手下一直监视着呼延,他不好主动请求进宫面圣,我就不能见到景帝,所以还请你们帮个忙。”

“昨日为何不随呼延奕辉去参加晚宴?”滕鹰不解,昨日便是一大好机会呀。

“我昨日是跟呼延一起出发的,但是半路上突然冒出一人将呼延腰间悬挂的玉佩抢走了,我身为他身边唯一的凤翔侍卫,自然要去抓人了,所以就这么错开了。”连公子故意强调了这“唯一”二字。

“一块玉佩你也不舍得?”某妞眼里有着鄙视。

“你知道什么呀,那是呼延的信物,天下间只此一块,见到玉佩形同见到呼延本人,能号令呼延全族兵士。”

“这么重要的玉佩还明目张胆地挂在身上,他傻呀。”滕鹰更加丝毫不给连公子面子。

“滕滕,你这次可错了。”玄毓宠溺地看着自己娘子,却帮衬着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故人”说了一句,“那块玉佩是连公子送给人家的,呼延大人自然日日随身携带。”

玄毓随即看向连公子,正­色­道:“看来你秘密出国的事已经暴露了,今后更要小心行事。”

“我很确定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因为我在凤翔留了一名可靠的替身代替我。”拓跋哲莲口气里透着十足的自信,她随后却表现出了担忧,“这抢玉佩的人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但是他们因为没有确切证据,所以此举只是在以防万一。”

“他们是指?”

“风越,风慎冷。”拓跋哲莲的语气是肯定的。

“你 们去凤翔之时在路上遭遇突袭,我现在敢肯定和风慎冷脱不了关系,但是风越势力太大,我凤翔仍无力应对。实话说了吧,我来之前,已经收到风慎冷的来信,言明凤翔只要投靠风越,他便保我凤翔一方平安,百姓不受战火波及。可风慎冷不是个讲信誉的人,我与他结盟无疑于与虎谋皮,所以请相爷务必帮我这个忙。”

连公子担忧焦急的神情不假,他的语气亦是真诚的,玄毓冲她点了点头。

“他区区一个皇子能有这么大本事。”滕鹰也能猜到风慎冷的本事不小,但对他的承诺她当即表达出质疑。

连公子抬眼对上滕鹰的双眸,镇静地说了一句,“区区一个皇子是不能,但是皇上就有这个能耐。”

“听说越皇已经昏迷了,这段日子都是风慎冷掌管朝政。”玄毓又补充了一句。

“舞影,那舞影呢?”滕鹰蓦地想起了自家师兄,那个执意守护在越皇身边的人。

“你还知道舞影?”连公子的眼中流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舞影自打越皇昏迷后就失踪了,听说风慎冷派出大队人马寻找,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滕鹰一听这话,身子禁不住瑟缩了一下,知道她为何如此的玄毓伸手揽过她的腰肢,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滕鹰不必担忧。

滕鹰的不同寻常连公子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她聪明地没有发问,牵扯人家的**,这位凤翔女帝没那么八卦。房间内蓦地陷入沉静,三人都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时候不早了,公子回府后只管安心等待,本相会想办法令你得偿所愿,只是近日公子行事一切小心。”瞧见滕鹰脸­色­已然不佳,玄毓禁不住下了逐客令。

连公子撇撇嘴,“ρi股都没坐热,点心也没尝到呢,你们就赶人,小气扒拉的。”

“给你杯茶水喝就不错了。”滕鹰没好气地回话,“连公子一个襄亲王府的侍卫在我相府徘徊许久终会引人注目。”

滕鹰这话是在提醒拓跋哲莲,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别把祸事牵连到襄亲王府和相府头上。

“得,我走了,记着我说的事就好。”

来这的目的即以达到,拓跋哲莲认为自己还是早些回去驿馆的好,毕竟滕鹰的话不无道理。她拍拍靴子上的尘土,大步走出房门。只是,在离去之前,这位凤翔女帝坏坏地说道:“我是真的很喜欢玄毓的哟。”

滕鹰砰地一声合上房门,没心情理会拓跋哲莲的话,她扭头便问:“玄毓,你知不知道我师兄失踪的事?”

玄毓暗叫不好,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他急忙应道:“滕滕,你听我说,我也是近日才得知这一消息的。”

“近日,这个近日是从越皇昏迷之日开始算起的吧。玄毓,你真当我是三岁孩子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瞒着我!”

滕鹰越说越急,情绪波动明显增大。她担忧是因为舞影失踪,她生气确实因为玄毓的欺骗。

“滕滕,我是故意没和你说,我不是担心你一着急万一再伤了身子。我是骗了你,但是你别生气,好不?”玄毓就差给自家娘子跪地求饶了,他现下才叫有苦说不出来呢。

“为夫一得知舞影失踪的消息就派人去寻他了,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见到滕鹰面­色­有所缓和,玄大相爷又补充了一句。

“我师兄真的不会有事?”

“不会,我保证。”

“那你还骗我吗?”

“非常时刻该骗还得骗。”

“你……”

携手共渡 十一章 又有客人到访

“我师兄真的不会有事?”

“不会,我保证。”

“那你还骗我吗?”

“必要时候该骗还得骗。”

“你……”

滕鹰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这知错不改的人她不是头一次见到,但知错不改还如此理直气壮的人她确实第一次碰见。

“我不理你了。”某女气极,背过身去,不再看某个骗子。

最后,玄大相爷还是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将他家娘子哄好了。

大中午的被突然造访的拓跋哲莲磨蹭去好大一会的功夫,滕鹰的困意渐渐上涌。心疼娘子的玄毓坐在床前,亲自给滕鹰扇着蒲扇,伺候这妞睡下后才离开。待得滕鹰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再度睁眼的时候,玄毓人早就在花园坐着了。

“主子醒了呀。”

知琴听见内间的动静,立马进来伺候。在她身后,知棋端着新打上来的井水也进了内间。

“主子,热不热,这新打得井水凉丝丝的,您试试。”知棋说完将浸了井水的丝帕递到了滕鹰手上。

“嬷嬷人呢?”滕鹰问得是知琴,知琴­性­子稳重,往日里和刘嬷嬷也更亲近一些。

“嬷嬷在小厨房呢,亲自指点着知书烧菜。”知棋嘴快,替知琴回了话。

“知书又不是不会做菜,怎么须得嬷嬷指点了?”滕鹰觉得奇怪。

知琴回道:“主子,自打您有了身孕之后,咱们相府里除了老夫人外就是嬷嬷最紧张您的身子。她担心知书随便用食材,会伤了您的身子,所以才在您的饮食上亲力亲为。”

擦完脸,将帕子递给知棋,滕鹰随即吩咐道:“棋儿,去小厨房将嬷嬷请到我这儿来,我有事找她。”

知棋接过帕子,端上水盆,领命而去。

“主子,您这招儿调虎离山计压根儿没用,嬷嬷从这儿出去之后还是会去小厨房忙活。”知琴手上拿着滕鹰的上衣,开始伺候滕鹰穿衣。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真的有事叮嘱嬷嬷。”滕鹰一本正经地回应。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瞟了一眼正全神贯注打理衣角的知琴,恰好与知琴来了一个对视,知琴“噗嗤”一笑,随即摇了摇头。

“好了,别笑了,就算和你说的一样,好歹嬷嬷也能休息会子。”

“知道您心疼嬷嬷,可这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您这口是心非的习惯还是没变。”知琴笑着打趣起自家主子。

“你个小蹄子,什么时候嘴巴也这么坏了,还学会打趣主子了。看来你这个刁奴本夫人是留不得了。”滕鹰脸­色­看起来十分不悦,但是­唇­角却挂着一抹笑意。

“主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婢我吧,奴婢一定不再这么明目张胆地打趣您了。”知琴单膝跪地,两手上举,做投降状。

这回换滕鹰乐了,“成了,起来吧,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也不知你今日是招了什么魔了,这般油嘴滑舌。”

“还不是为了博您一笑,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我为了主子能够永葆青春,可是豁出命去了。”知琴这会子准备为滕鹰梳发。

正赶上刘嬷嬷进了内间,滕鹰便叫知琴退下了,换成刘嬷嬷给她梳发。

迈过主屋的门槛儿,知琴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着相爷吩咐的差事可真不好做,“以后这种逗主子乐的好活计还是交给知书知棋吧,交给小春也不错,我可再也不想­干­了。”

“你不想­干­什么了,琴姐姐?”小春端着两碗热茶,一盘桂花藕粉糖糕,一碟梅子酥饼从长廊那一头走来,听见知琴在嘀咕,就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这是要去哪里?”

小春走得道儿不像是去紫竹院的。

“我去花园给爷和慕容将军送茶水和点心。”小春的小脸上满是兴奋。

知琴心知其中有猫腻,故意说道:“相府没丫鬟了,需要你这主母身边的大丫鬟亲自出马?想这些个人也真是太欺负你了,我这就找成管家去。”

知琴这话很是犀利,小春虽说人小,一半大孩子,但她是滕鹰带来的人,顶着大丫鬟的名头,所以阖府上下敢指使她的人没几个。

果不其然,小春被知琴一脸的严肃给吓着了,她慌忙放下托盘抓住知琴的手解释着:“好姐姐,你可千万别恼,我是听后院的姐姐们说慕容将军英俊不凡,和咱们爷有的一比,所以才心想着瞧瞧他,这就跟宝娟换差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知琴点了点小春的额头,逗弄着她,“你个小屁孩还知道思春了。”

“没有,没有,我和姐姐一样,是打算一辈子伺候主子的,我就是好奇。”小春耷拉下小脑袋,小脸羞红。

“好了,跟着我,我带你去瞧瞧慕容将军到底长什么样子。”知琴寻思着自己反正也没事,索­性­陪着小春走一趟,免得个小孩子行事不稳,惹出麻烦。

知琴是无意之间去了花园一趟,却叫她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你,因为相府的后花园内可不止玄毓、慕容朗月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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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刘嬷嬷在为滕鹰打理三千烦恼丝,因着滕鹰不喜欢复杂的发式,她便做了一个简单的如意髻,也算简单大方。“嬷嬷,你答应我一件事。”

梳发结束后,滕鹰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刘嬷嬷跟在身后。

“主子有事尽管吩咐,老奴哪怕得上到山下油锅,眉头也绝不皱一下。”刘嬷嬷瞧见滕鹰一脸严肃,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这回话的语气上也过了一点。

“呵呵,你想到哪里去了。”滕鹰莞尔一笑,“这不是大事,我只是叮嘱你以后见了父王,千万不要提起母妃当年离开之时怀有身孕的事。”

“是,若无主子吩咐,老奴定不会说。不过……”刘嬷嬷面带疑惑,说起话来也是吞吞吐吐的。

“知道你是想问我问什么会吩咐你这个,因为…母妃回来了。”滕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了五个字。

刘嬷嬷激动地一把抓住滕鹰的右胳膊,“主子,您没骗老奴吗?真的是王妃回来了?她在哪?什么时候回王府呀?”

刘嬷嬷问了一连串问题,滕鹰也不怪罪她的无礼,她握住刘嬷嬷的双手,回道:“我有九成把握,这人就是母妃,但是她不会回王府,起码现在不会。”

刘嬷嬷闻言,双眼里涌出止不住的失望,她小声嘟囔着,“不是说回来了吗,怎么不能回府呢?”

“她现在是别人的王妃,而且她不认得我了,嬷嬷。”滕鹰心底的失落不比刘嬷嬷少,她自打记事以来就盼望着能有母女相见的一日,如今这个愿望得以实现,但这样的情境却不是她想要的。

“怎么会这样?”刘嬷嬷张大了嘴巴,不断地摇着头,“王妃不会忘记主子的,她不会呀。”

“若是母妃被人迫害之时头部受伤的话就很难说了。”滕鹰­精­通医理,早在夏侯鹏程告知她百里王妃记忆缺失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一层。

滕鹰虽然从没见过这种病症,但是她师傅玄机老人却是亲自医治过这类病人,而她从师傅的手札上见过这种病症的记录,所以她才敢做这般猜测。

主仆两人在相府的抄手游廊上走着,刘嬷嬷保持沉默,似乎还在消化滕鹰带来的惊人消息,而滕鹰则是淡定地欣赏着长廊两侧的花花草草。她心想着呆会儿要写一封信给玄机老人,请他赶紧来龙翼一趟。

“主子,主子……”知琴从游廊另一头小跑着过来,“您快去后花园看看吧,那儿有……”

话没说完,知琴便大口喘气。刘嬷嬷被她一叫唤也回了神,而后便开始训斥起知琴来。

“不管有什么也不能这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知琴丫头,你怎么知书知棋一般­性­子了,早先的老成稳重都到哪儿去了。”

滕鹰倒是沉着,她沉声问着,“后花园有什么?”

“后花园有…云岚王妃。主子,您快去吧,相爷知道您醒了,叫我来请您。”

“即便云岚王妃来了主子也得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用这么着急。”刘嬷嬷不知这云岚王妃是何人物,现下滕鹰的肚子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嬷嬷,云岚王妃就是母妃。”滕鹰好心解释了一句。

“这真的呀?”刘嬷嬷的脸上瞬间变换出各种­色­彩,她马上转变态度,催促着滕鹰,“主子,咱们快走吧,别叫王妃等急了。知琴丫头,你也快些跟上来。刚才嬷嬷说话严厉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哈。”

刘嬷嬷一脸急­色­,即便是嘴上道着歉,脚步也不停歇,跟着滕鹰一路朝着后花园走去。

甫一迈入花园地界,滕鹰便听到一甜腻的娃娃音,“这只大狗真漂亮,它的毛好亮看上去滑滑的,不知道摸起来是不是一个样?”

“这不是大狗,它是一只獒犬,不过它的毛摸起来也一样滑哟。”

滕鹰说完,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花园凉亭内的五人一一出现在她眼前。

携手共渡 第十二章 我们是母女

五个人中自然有她家相公,余下的四人分别是慕容朗月、百里长风、百里王妃及百里皓雪小朋友。

没等滕鹰和众人打个招呼,百里皓雪就蹦蹦跳跳地来到滕鹰跟前,扬起小脸,给了滕鹰一个大大的笑容,“姐姐,我能不能摸一摸那只獒犬呀?”

因着百里皓雪那声“姐姐”,滕鹰的心里登时滑过一道热流,她端详着百里皓雪,竟忘了回答。而刘嬷嬷早在看到百里王妃和百里皓雪的刹那,泪水便充满了双眼。

刘嬷嬷强忍着不让泪水下落的一幕并未逃过百里长风的眼睛,他现下可以确定自己妻子和这位相爷夫人有莫大的关系。

“姐姐,不行吗?”因为许久没得到回应,所以百里皓雪又问了一遍。

百里王妃见着滕鹰在愣神,随即温柔地唤着自己女儿,“丢丢,别叫相爷夫人为难,快到娘这儿来。”

“可姐姐还没回答人家。”百里皓雪小朋友杵在原地,她内心里是很不想过去娘亲那边的。

滕鹰听见百里王妃的声音,这才回神儿,而玄毓这使也已经走到她身边了。

“我没事。”滕鹰在玄毓耳边轻声低语,那意思是叫他放心。

这妞随后看向百里皓雪,笑着说道:“姐姐刚才在想事情,所以忘了答应丢丢,是姐姐不对,姐姐这就叫那日出来和你玩好不好?”

“姐姐答应了就好,丢丢没生姐姐的气。”百里皓雪立马乐了,她跟在滕鹰ρi股后面,打算去和笼子里面的那日来个亲密接触。

小孩子就是这点好处,心里不装事情。

“丢丢,那獒犬很厉害的,说不准会咬着你。”百里王妃看来是不想自己女儿去和那獒犬接触,因为她确实担心,而且她想不明白人家的女儿都是文文静静的,怎么她生的这个就是个野丫头,对于这种危险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的兴趣比对花花草草、针织女工的兴趣大多了。

“王妃别担心,这獒犬经过训练,不会随意伤人的。”滕鹰抬头冲着百里王妃笑笑,意在叫她放心。

若 是滕鹰前些日子说这话,那是谁都不会相信的,但是唯恐那日伤到相府中人,所以文澄近些日子有意对那日进行了一番训练,而因着这训练,那日的脾气温柔了些。当然,这训练也得是那日愿意配合才成。至于那日为何会乖乖配合,当然是滕鹰下的命令,不然依着那日那目中无人的­性­子,文澄不用开始训练就会被它给练了。

有了滕鹰的保证,百里王妃担忧的心情明显缓和了些。万里长风握住妻子的手,宽慰道:“安心吧,相爷夫人是个稳妥的人,不会叫丢丢有事的。”

“风哥,我不担心。”百里王妃这话不假,她今日一见滕鹰便觉得心底生出一股亲切感,而刚才滕鹰宽慰的话一出口,百里王妃就无条件的信了。她的潜意识里就认为滕鹰可信,这种莫名而生的信任把百里王妃吓了一跳。而这吓了一跳的结果便是百里王妃不知不觉间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百里长风听到这小小的声音,随后见到妻子脸上的惊诧。

“没事,风哥,你别紧张。我刚才想到还没把礼物送给相爷夫人,才禁不住出了声音。”百里王妃再度选择了隐瞒,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不知道怎么跟自己夫君形容。

“没事就好。”百里长风心下还有疑问,但是妻子选择不说,他也没继续追问。

“哇,那日真听姐姐的话,它的毛真的好滑好软呀。”

百里皓雪终于摸到了那日柔软的皮毛,小家后一边赞叹着,一边用自己的小手继续抚摸那日的脑袋。此时的那日已经遵照滕鹰的命令,乖乖地趴在地上让百里皓雪摆弄。

“丢丢,别摸它的尾部,不然它真的会咬你的。”即便那日听话,滕鹰也不敢大意,她的眸子一直落在百里皓雪身上,­唇­角挂着一抹温柔。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落日的余晖洒下斑斑点点的橘红­色­光芒,相府后花园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中。百里皓雪的笑容那般灿烂,滕鹰的微笑那般温柔,再加上那日的表情也很享受,两人一獒构成了一副温馨美好的画面。

滕鹰的注意力全部在百里皓雪身上,而众人的注意力却在百里皓雪和滕鹰身上,没人注意到百里王爷瞧见这温馨的一幕时,眼中闪过的那丝挣扎。

慕容朗月走到玄毓身旁,低声说道:“很像,对不对?”

“你说什么很像?”玄毓一时没明白慕容朗月的意思。

“你怎么傻了,我说的当然是小公主和小嫂子很像,小嫂子和百里王妃很像。”多年朋友,发现蹊跷的慕容朗月当然要帮自己兄弟的忙。

托慕容朗月的大嗓门,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滕鹰瞟了一眼玄毓,那意思是“你这哥们真是个大嘴巴”。玄大相爷回了滕鹰一眼神,那意思是“我也承认”。

然后,玄毓斜睨着慕容朗月,淡淡地说道:“滕滕和百里王妃在容貌上顶多算是神似,也不是很像的。”

玄毓这话的意思是别再继续这一话题,可慕容朗月理解得却是玄毓需要他进一步解说。

他立即接上话茬:“即便是神似,王妃和小嫂子也不是一般的神似,这怎么看怎么像娘俩。”

慕容朗月话音不等落地,在场之人,除了他自己,余下的都微微变了脸­色­。

玄毓的俊颜上也快速地划过一抹惊讶,他惊讶的是百里王爷甫一听见这话后根本没有去大量滕鹰,而他脸上的神情也不是惊讶,反而很淡定,似乎一早便会料到这情景发生。

花园中,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直到百里皓雪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开心大喊,“姐姐和阿娘是真的很像呢,不是五官长得像,是神韵气质上像呢”,这沉闷才被打破。

“你看,有这个感觉的不是我一个人。”慕容朗月瞟了玄毓一眼,那意思是“看哥们我都够意思”。

玄毓白了他一眼,不理会这个­骚­包的家伙。

既然慕容朗月已经把话说开了,滕鹰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遮掩什么,她笑着感叹了一句,“能和王妃神似已经让我很满足了。”她说着看向了百里王妃。

百里王妃也浅浅一笑,柔声回应:“能和夫人神似也是妾身的荣幸。”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的心头上都涌出别样的感受。这对话虽只有简单两句,但是在滕鹰心底却是有着极重要的意义,而刘嬷嬷的眼泪却是再也抑制不住,当即落下。她担心被人瞧见,借口去取几碟点心,匆匆退出了花园。

“上次丢丢为祝贺太后娘娘的寿辰独自来了龙翼,承蒙夫人关照,还送了她那么贵重的玉镯,妾身不胜感激。”百里王妃见着时候也差不多了,所以递上了临来之前准备的礼物。“这是我从云岚带来的一份薄礼,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希望夫人能喜欢。”

滕鹰接过礼盒,没等打开便欣喜地回道:“王妃客气了,那对玉镯本不算什么,当时因着丢丢喜欢,而我和丢丢也投缘寻思着送她一份临别的礼物,所以就买下了。不过,您准备的礼物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必定是好物件。”

“姐姐,你没打开就说是好物件,是不是有点……”

“你个鬼灵­精­,不就是想说姐姐是在溜须拍马?”

滕鹰琢磨着百里皓雪小朋友这小小年纪就知道溜须拍马的含义,那小脑袋瓜还真不简单。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有十一岁了,再长三岁便到了出嫁的年纪,若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也说不过去。

“嘿嘿,我可没说出口,是你自己说的。”百里皓雪立马扭头又和那日玩起来了。难得那日心情好,一人一獒倒也相处融洽。

滕鹰笑笑,不以为意。

倒是百里王妃有点不好意思,她走上前去在百里皓雪的脑瓜轻拍了一下,“女孩子家口里没半点遮拦,都这么大了也没个公主的样子。”

“哎呀,阿娘,我和姐姐开玩笑的,她都没生气,你就不要责怪我了。”百里皓雪对着自家娘亲撒着娇。

滕鹰先是看着母女俩的温馨互动,随后又转头看向百里王爷,两人对视,从各自的眼眸中知道一条讯息:对方想和自己聊聊。

见着百里王爷明白了自己的暗示,滕鹰随后对着百里王妃说道:“王爷,王妃,今晚请留在相府用膳吧,我这便下去吩咐。”

“你快去吧,这儿有我呢。”不等人家答应,二十四孝夫君玄大相爷就自顾自地打发滕鹰离开了,知琴也一道跟着滕鹰走了。

“这,好吗?太打扰相爷和夫人了。”百里王妃一脸犹豫,转首看向了不远处的夫君。

“不打扰,不打扰,您不知道,他们夫妻俩最是好客之人,我就时常来相府用膳。”慕容朗月比主人好热情,那好一个极力挽留。

他这说得绝对是以前的相府,自打玄毓成亲后,他就没来相府几次,以前那就和玄老夫人的另一个儿子似的,天天长在相府里。

“请王爷、王妃及公主给相府一个招待你们的机会,诸位能留下用膳,在下及内子感到非常荣幸。”还是玄大相爷说话有水平,那叫一个不慌不忙、不骄不躁,而且不给人拒绝的机会。毕竟人家丞相都用到“荣幸”这个词了,要是百里王爷再不给面子,这似乎说不大过去。

“那就叨扰了。”百里王爷应下之后,对着玄毓说道:“听闻相爷在书法之上很有造诣,不知在下能否得缘一见?”

“好说,王爷请随在下来。”玄毓明白百里王爷的意思,当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然后对着慕容朗月说道:“你在这招待好王妃和小公主,我与王爷去去便回。”

“姐夫,我们一起去不行吗?”百里皓雪仰头问着,她可不想和这个慕容将军单独在一起。

“姐夫?”玄毓错愕,他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新鲜之中倒也很快便接受了。

“王妃,不如……”

玄毓无法拒绝,刚张嘴说了几个字就被百里王妃打断了。

“丢丢,你阿爹一会儿就回来,咱们在这和那日玩,不去打扰他,好不好?”

“呃,好吧。”百里皓雪思索了一会儿,终于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其实,玄毓和百里王爷早就走远了。

“那个,你小心点,别被獒犬伤着。”慕容朗月见着百里皓雪丝毫不畏惧那日的庞然身躯,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一句。

“有你在旁边照顾我,我就不用担心了。”小丫头倒是很实在,直接将玄毓的话记在了心里。

慕容朗月摸摸脑袋,对百里皓雪的直白有些无语。他没回答好,也没说不好,但是一直站在百里皓雪身边的举动泄露了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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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毓的书房内,滕鹰早已恭候多时。

“想必相爷与夫人请我来是有话要说了。”百里长风甫一进门,表情就有些沉重。

“不是王爷自己要求来得吗,怎么这会子倒成了我们夫妻的一厢情愿了?”玄毓话里有话,是在告诉百里王爷,“既然你心里也有事,大家还是开诚布公的好”。

“王爷,咱们就不必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重点。”滕鹰率先开口,“我委实没想到您今日会到相府来,不过您既然来了,我也不会错过这大好机会。想必刚才您也看出来了,我和您的王妃有那么点不寻常的关系。”

“你们是……”百里长风嘴巴张了两次,还是不想说出那俩字。

“我们是母女。”

携手共渡 十三章 书房详谈,诉说过往

滕鹰说完,百里王爷沉默了,而且沉默了好一会子。

果然,猜到真相和被人告知真相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百里王爷心底一阵纠结。

“王爷,您不是一早就猜到了嘛。”说话的是滕鹰,这妞的意思是“既然猜到了,何必再郁闷,接受现实不是很好”。

百里长风抬头,向滕鹰坐着的方向看去,“夫人何以这般肯定在下的妻子就是你的母亲?”

百里长风不是在怀疑滕鹰的话,事实上,他刚才一番消化过后已经基本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他心底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这个说辞能被推翻。

滕鹰瞧出了百里王爷心底的纠结,她淡定地回道:“王爷,我是不能十分确定,但是王爷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那事实究竟,就能尘埃落定了。”

“好,你问。”百里长风静等滕鹰发问。他的心里也有些疑问,正好趁此一并说道说道。

“王爷与王妃是否是十一年前在运城意外相遇,至于我口中的意外,是指王妃当时身受重伤,而且是王爷救了她。”滕鹰说完,拾起杯盖,抿了一口清茶。

这妞看似放松,实际上她的视线一直落在百里长风身上,未有一丝移开。这次的对话对于滕鹰而言有着莫大的意义,她必须知道百里王爷的想法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所以她不敢大意。

百里王爷闻言,面­色­之上先是浮起一丝错愕,不过他很快回应道:“是,我发现紫儿的地点是运城外,我发现她的时候她面部朝下,浑身血迹,已经昏迷不醒。随后我救了她。”

“是从高处摔落?”滕鹰补上了一句。

想到母妃当时受伤的模样,滕鹰心里一阵心疼,这种心疼以前也有过多次,但是她现在即将为人母,这般心疼竟比以往的更甚。不过,百里王爷的回答和滕鹰预计的一样,所以即便心疼,但是这妞知道她又多了几分胜算。

“是。一处悬崖的底下,那里有条小道,很少人走。”百里王爷没有犹豫,直接给了答案,只是才回答完这一个问题,他的脸­色­就比先前儿又暗了几分。

滕鹰随后收起思绪,继续问道:“王妃是不是受伤之后失去了记忆了?对自己的前尘过往没有印象。”

“是。”

“您救走王妃的时候,她随身是不是带着一对龙凤图案的,做工十分­精­致的翡翠镯?”

“是。”

每回答一个“是”,百里王爷的脸­色­就愈加不好。

三个问题之后,滕鹰十分自信地说道:“王爷,我想不必再问下去了,我已经很肯定,您的王妃确实是我的母妃。当然,您要是还觉得不行,我就再问一个问题。”

“你问吧。”百里王爷抬头看向滕鹰,“本王也想知道这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

百里王爷斜睨着滕鹰,眸中划过一抹复杂。

“呵呵,我说了您别生气,这不算是个真正的问题。”滕鹰笑了笑,幽幽说道:“丢丢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吧?”

“本王一直将她视如己出,而且她是我云岚的公主,上了皇室宗谱,有玉牒的公主。”

百里王爷着实有些激动,他没料到滕鹰会知道这层。

“王爷,您别激动,内子只是叙述这样一个事实。您对小公主的养育之恩、对她的爱护之情,谁也不能抹杀,但她和内子是血脉至亲,这也是事实不是。”一直静静看着两人谈话的玄毓适时地Сhā了一句,缓和了一下稍显紧张的气氛。

可百里王爷脸上的暗淡并未全书消去,“夫人,你究竟想做什么,可否告知?”

“王爷,我无恶意,也从未想过将母妃,王妃和丢丢从您身边带走,这点您大可放心。我只是想见见她,想和她说说话,想知道她这些年是否过得好。”

滕鹰先表了态,百里王爷面部表情稍稍缓和。

之后,滕鹰才有些犹豫地问道:“她这十几年来对以前的事情毫无印象吗?”

“紫儿…她对你的小名还有印象。”

“滕滕?”滕鹰的娇颜立马变得和桃花一般灿烂,对于这个消息,她是开心的,甚至是兴奋的。

百里王爷点点头,随后说道:“紫儿这十几年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个三岁大小的孩子叫做滕滕,想来那个孩子就是小时候的你。除此之外,紫儿对别的人没有丝毫印象。”

“没印象就没印象吧,有时候能够忘记也是好的。”滕鹰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玄毓瞧了一眼滕鹰,又望向百里王爷,“”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但是玄毓知道自己娘子还是有一丝希望,起码滕鹰一定会希望自己母妃想起永安侯府

不 过,百里王爷觉得自己有必要深入解释一下,“当年她伤得太重,有半个多月,她一直昏迷不醒,而我当年带着任务秘密而来,不好带她进运城就医,只好带她一起 回了云岚,边赶路边给她治伤。又过了大半个月,她在醒来后竟然不记得任何人任何事,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摔下悬崖的,她只认识我一个人,也只认我一个人。”

“所以您就娶了我母妃?”滕鹰问道。

“确切说是大夫的误会令你母妃醒来那天先入为主的认为我们是夫妻。你母妃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后来见识到她的善良体贴的人,我……”百里王爷说到这儿,不自然地笑了笑。

“想来那大夫将你们误认成夫妻了,王爷因为照顾重伤的王妃,所以也对王妃有了情愫,然后就顺水推舟地认下了。”

因 着玄毓的一席分析很到位,百里王爷点了点头,这才继续,“我年轻的时候是闲云野鹤,逍遥惯了,直到有了紫儿才算是稍微安定了下来。说到丢丢,当年紫儿从那 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肚子里的胎儿竟然还能安然无恙,我先前以为是老天保佑或者说是奇迹,后来仔细想了想才发现原因,紫儿当年的伤中双臂受伤最厉害,似乎是摔下的时候故意让胳膊先着地,挡了一部分力道。”

“母妃……”滕鹰禁不住落下了眼泪,那戳断双臂的疼痛该是多么刻骨铭心呀。

玄毓上前揽着滕鹰,一面安慰着她,一面问道:“云岚皇室没怀疑过丢丢?”

玄毓对这一点很不解,皇室血脉必须保证纯净,百里王爷是怎么做到瞒天过海的。

“哈 哈,我当时一年之中只有除夕是在皇宫里陪着母后的,母后和皇兄根本对我很是头疼,一心想叫我娶妻生子,好安定下来。但是他们根本见不到我,让我娶妻更是难上加难。当年我会来龙翼是受皇兄密令,后来我带着紫儿回到云岚的时候,紫儿的肚子都大了,我就说我在外面娶妻了。这般先斩后奏放在你们龙翼肯定不成,但我母后见我肯安心留在府邸,不再乱跑了,当下虽说不悦,但心底却高兴坏了。加上紫儿本就对是我妻子的事情坚信不疑,而以我洒脱不羁的­性­子也能做出这出格的事情,所以一切都很顺利。丢丢出生后,作为云岚皇室唯一的女娃,皇兄还特地赐给她公主的封号。”

百里王爷说了这么多的目的无非是想告诉玄毓和滕鹰,他们的娘,还有妹妹在云岚过得很好。

滕鹰也明白这点,擦了擦眼泪,她随即起身,郑重说道:“谢谢您救了我母妃,更谢谢您照顾她和丢丢十几年。滕鹰心知王爷做这些不是求什么回报,但是请您受我一拜,您当得起。”

滕鹰当即对着百里王爷拜了一拜,连带玄毓也鞠了一躬。

“你们这样,本王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百里王爷也坐不住了,“总之,事实就是这样,本王现在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做,告诉紫儿真相?”

“不!”滕鹰当即拒绝,“丢丢那么小,不该叫她知道这个,况且这件事若是公布天下,云岚皇室那边,您也不好交代。”

百里王爷听见这话,那脸­色­是真的恢复往常了。

“想不到夫人竟有这般胸襟,不过襄亲王那边……”看来百里王爷来相府之前也也做了些功课。

“父王那里由我去说,不会有问题的。他还不知道有丢丢这个孩子,所以王爷……”

“在下不会主动提及。”百里王爷即刻回了话。

“岳父大人那边还好说,恐怕永安侯府那不好交代,两位舅舅已经在晚宴之上见到了王妃的模样,心底必定起了疑问。而侯爷和夫人年纪都大了,思女之心必定不比你的思母之情少。所以……”玄毓面带隐忧。

“永安侯府?”

“就是母妃的娘家,我外祖父是永安侯爷。”滕鹰想到这层也是觉得棘手。

“这……”百里王爷没想到意外这么多,他还有个从未谋面的岳父岳母。

正在这时,书房外响起一道娃娃音,“阿爹,姐姐,姐夫你们在里面吗,外面来客人了,我来叫你们了。”

“客人?”

滕鹰与玄毓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清楚这客人是谁。滕鹰心底突然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她希望那客人不是因为云岚使节一家才来的。

可惜,天不从人愿。

门外,一道更为熟悉的男声传入滕鹰耳中,“表妹,妹夫,你们在不在里面?祖父和祖母说许久不见你俩,叫我来请你们去侯府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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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鹰一推开门就看见自家大表哥的手牵着百里皓雪,两人一起对着自己笑,笑得那叫一个甜。

“姐姐(表妹)。”两人异口同声地唤着来人。

“丢丢,你阿娘呢?”滕鹰温柔地看着百里皓雪。

“阿娘在前厅呢,前厅还有两个伯伯,和哥哥一道来的,阿娘在跟他们说话。”百里皓雪的回答很震撼人心。

起码滕鹰被这么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到了。

她随即看向孟志俊,“表哥,你来府里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滕鹰的语气里有丝丝不满,她不能怪罪自己舅舅,只好用表哥出气了。

这妞现在哪有心思去永安侯府用膳,而且这家伙就不是真心来请人去吃饭的。毕竟永安侯府的大爷、二爷都来了。

听见这,孟志俊的笑容愈发甜了,而且笑里面透着讨好,“都是一家人,我来自己妹妹、妹夫的府邸还要打什么招呼,其实我一早就来了,听说你们还有客人要招呼,我随着父亲、二叔一起去了老夫人院子一趟。外祖母说许久不见老夫人,要我们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

“真不巧,相府今晚有贵宾要招待,劳烦表哥回去禀报外祖父,就说明日玄毓亲自带着滕滕回侯府给两位老人请安,至于两位舅父,他们若是愿意的话就在我相府用膳。”

玄毓知道滕鹰盼着能和自己娘亲吃顿饭,他怎么着也不能把这事搅黄,既然永安侯府都来人了,索­性­一起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一起在这儿吃好了。”孟志俊真不客气。

“真是太好了,我想让哥哥留下来吃饭,姐姐,好不好。”

“好,你说好便好。”

滕鹰笑着应了丢丢,随后递了一个眼神给自己表哥,意思“不该说的别说!”

携手共渡 十四章 一个吻而已

滕鹰急匆匆地赶到前院正厅,只见两位舅舅一脸喜­色­,正与母妃叙话。滕鹰心知那喜­色­里夹杂的是十几年的牵挂,不过她却不认为这是个一家人相认的好时机。

“见过王妃。”滕鹰先给自己母妃行了礼。

“见过两位舅父,鹰儿来迟,还请舅父原谅。”她随后便朝着孟家大爷、二爷行礼,顺带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孟家两兄弟心知外甥女这事提醒他们别说漏了嘴,孟博文随后应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快起身坐下吧。”他给了滕鹰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滕鹰起身,笑着说道:“两位舅舅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自打你有了身孕,你外祖父、外祖母惦记得紧,光听你表哥们说你很好,可是没亲眼见着总是不放心,所以我和你大舅舅今儿来看看你。玄毓,鹰儿最近可好吧?”这次说话的是孟博知。

玄毓正巧和百里王爷、孟志俊、百里皓雪一起进来,他当即回道:“劳两位舅父挂念,滕滕由家母亲自照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很好。”

孟 氏兄弟瞧见了现今的“妹夫”百里王爷,自然不能错过这交谈的机会,“这位是百里王爷吧,当日在金龙大殿上遥遥一见,未能与王爷相识,老夫甚是遗憾呐。方才与王妃闲聊两句,才知王爷酷爱书法绘画,改日有机会我们兄弟定当请王爷过府一叙,我兄弟二人一向喜欢收藏书画,届时好与王爷好好讨教一番。”

孟家大爷这是在暗示百里王爷,过后你们一家要去永安侯府做客。这件事最好是你百里长风自己向景帝提起,而且就以赏析字画为由。不然的话永安侯府没什么理由来邀请云岚使节去自己家做客。

“能得孟大人青睐,是长风的荣幸。”百里王爷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所以他当下和孟家两位爷寒暄起来,语气上十分恭敬有礼。

几人一阵寒暄过后,孟家两位爷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妹夫”还算是满意。玄毓趁机邀请大家一起去偏厅用膳。

直到晚膳结束,见到自己母妃的神­色­一如往日,滕鹰才放下心来。不过,这顿饭她光顾着观察桌上的各人,却是没怎么吃东西。

送走了客人,滕鹰累极了,回了房间后便倒在了床榻上。

玄毓端着一碗燕窝进了房间,看见滕鹰脸上的疲倦,不觉心疼万分。他看看手上还冒着热气的燕窝,想了想,最后还是将燕窝放在了圆桌上。而他给滕鹰脱了鞋袜外衫,又给她擦了脸,擦了手脚后也陪着滕鹰一道睡了。

这真是忙碌的一天,玄毓也很快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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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上三竿,滕鹰才醒来,这时候玄毓已经去上朝了。滕鹰用完早膳,便在盘算着近期发生的事情。

她 心里一边欣喜着能与母妃相见,一边还记挂着永安侯府昨日来人的事。不过因着孟家两位爷昨日已经答应了她不会吐露实情,所以这妞也不是很担心。可想到这三国使节后日后便要离开运城,滕鹰的心里还是有些许的失落,感慨着她与母妃相处的时间是如此短暂。而且她心里总有些不安稳,预感着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这一天,滕鹰基本就是在思考中度过的。毕竟这不过短短两日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母妃的出现,拓跋哲莲的到访,舞影的失踪,一次又一次搅着她的心房。而上次刺客刺杀夏侯鹏程的事情,也多少在滕鹰心里存下了疑团,并且这妞相信夏侯鹏程绝对在­干­着什么秘密的事情。

但 是,滕鹰思考得最多的还是丢丢的身世,她是打算一直隐瞒下去,这不光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更多的是为龙翼和云岚两国考虑。丢丢作为云岚的公主,却不是云岚皇族的血脉,而是龙翼皇族中人,这一事实要是披露出去,即便云岚的君主不会震怒,那云岚的朝臣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届时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况且四国关系扑朔迷离的时候,任一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成为别国手中的利剑,造成无法挽救的损失。

思索了半天之后,滕鹰心意不改初衷,她又将刘嬷嬷唤到跟前儿,细细询问了一遍,问得自然还是当年襄亲王妃怀孕之事。

刘嬷嬷极力保证,绝对就她自己一人知晓,而她绝不将此事外传后,滕鹰这才再度安下心。先前她漏了永安侯府,若是外祖父母或者舅舅知道的话,这事情又棘手了。

“嬷嬷,永安侯府没有人知道这事,我这心里才算安稳。虽然运城内还有不少人记得母妃的样貌,但这只是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滕鹰拍拍胸口,郁结在其中的一口气送算是呼出来了。

“主子,您就安心吧。不过,咱们能不能去见见王妃,老奴这两日绣了一个丝帕,想送给王妃。”刘嬷嬷一脸期盼。

可惜,滕鹰冲她摇了摇头,“频繁见面定会引人怀疑,咱们昨日在府中宴客已经大胆行事了。”

刘嬷嬷眼中的光彩瞬间暗了,滕鹰瞧见,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如这样,使节们归国那日玄毓定会去送行,您绣好了,我叫玄毓带过去给她,好吗?”

“真的,主子可别骗嬷嬷。”刘嬷嬷的脸上再度绽出笑容,“那老奴这就去绣,紫­色­的丝帕,王妃最喜欢这个颜­色­了。”

刘嬷嬷兴奋极了,她告了退,扭身便回房继续绣丝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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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鹰随后见着天­色­不早了,便招呼知琴一起去前院瞧瞧,等着玄毓回来。结果,直到夜幕已深,玄毓才回紫竹院。

“这么晚了,用膳了吗?”滕鹰眼瞅着玄毓脸上的疲倦,随即吩咐知琴去小厨房端一碗身汤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用过膳了。”今晚的玄毓不仅脸­色­不好,而且态度也是冷冷的,显然不愿意说话。

滕鹰以为他是累着了,便体贴地给玄毓捏起了肩膀。

“你今儿有心事呀?”滕鹰的声音透着难得的温柔。

“不是心事,就是、四国时局有变。”玄毓握住滕鹰搁置在肩膀上的小手,柔声说道:“别担心,都会好的。”

“究竟是什么事呀?”滕鹰觉得事情很是蹊跷,玄毓很少会碰到这么棘手的朝政。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这事也瞒不了多久。”玄毓随即转身,望着滕鹰,“今儿得到的消息,越皇昨日驾崩了。”

“那风慎冷呢?”滕鹰一下子急了,越皇驾崩,风慎冷该是最着急的。谁叫这个男人一直有当皇帝的野心。

“风慎冷昨日便秘密走了,只留下了几个护卫在驿馆。”

“不对呀,越皇早已昏迷,那风慎冷是最不该离开风越的呀,他怎么会这么放心地来龙翼呢。”滕鹰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这风慎冷不该这么白痴的。

“风 慎冷软禁了越皇,自以为这两年已经控制了风越的朝政,留下心腹处理国务便可以。不想昨日越皇突然清醒,召集大臣商议立储一事。”玄毓压了一口茶后才继续说 道:“风慎冷趁着越皇昏迷的这段日子大量铲除异己,他的皇兄皇弟中被暗杀的被废为庶人的,被流放的不少,或者说完好无损的就他自己了,可你知道越皇立谁为储君了吗?”

“谁?”滕鹰也很好奇,越皇的子嗣本就不多,被风慎冷害了却不少。

“舞影。”玄毓吐出一个名字,“舞影今日想必已经登基为帝了。”

“舞影?你没逗我吧?”滕鹰说完这话后立马捂嘴,“难不成……”

“没错,舞影是越皇出巡之时与民间女子所生的孩子,所以不得不一直流落在外,越皇一早便知道这个儿子的存在,所以……”

“所以越皇与师兄一直有联系。”滕鹰接上了话茬,“怪不得师兄执意回风越辅佐越皇,可是风慎冷不会甘心自己的皇位没了的。”

“所以这问题比较棘手嘛。”玄毓笑笑,“好了,早歇息吧,娘子不必费神,这不是娘子需要思索的。”

“人家关心你嘛,这都不行。”心知玄毓又要说什么“不要随意议论朝政”,滕鹰一撇小嘴儿,那叫一个不乐意。

“为夫是担心你累着,别小心眼儿了。”玄毓说着给了滕鹰一记香吻,“补偿你的,好不好?”

“哼,谁稀罕,才一个吻而已。”某女显然不吃这套。

“原来滕滕是嫌弃为夫吻你的次数少呀?”玄毓恍然大悟一般,他这是故意歪曲滕鹰的意思。

“娘子,那咱们就多亲几下咯。”玄大相爷一把抱起滕鹰,朝着床榻走去。

“玄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某女一个劲儿地解释着,可惜她的解释真的是苍白无力。

一番折腾之后,滕鹰趴在玄毓胸口问道:“你想什么呢?”

“在想你师兄怕是要倒霉了。”

“呸呸呸,别咒我师兄。”

滕鹰随后好奇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呀?

“呵呵。”玄毓幽幽一笑,“因为皇上本来想把韵仪公主嫁给风越二皇子的,现在看来还是嫁给皇上更好。”

“我师兄未必肯娶她,她不是我师兄喜欢的那种女子。”滕鹰白了玄毓一眼。

玄毓很有自信地回道,“舞影会娶韵仪的,只要他想击败风慎冷,只要他想坐稳皇位。”

携手共渡 十五章 玄毓,你给朕一个交代

因着风慎冷的突然离去,有些事情便好办了许多。比如,凤翔女皇十分顺利地见到了景帝。再比如,龙翼、云岚、凤翔三国再度结下盟约,承诺未来十五年内三国之间没有战争。

这日,御花园内百花齐放,姹紫嫣红,而郁郁葱葱的绿树更是带来了浓浓生机。景帝与玄毓在这一片美景之中悠闲地度着步子。御花园外是大批的侍卫把守,整个园子内就景帝与玄毓两人。难得这铁三角中缺了一个慕容朗月,因为这厮还在守卫驿馆呢。

“没想到舞影的行动够迅速的,刚一回去便杀了风慎冷一个措手不及。这下子二皇子即便回去也已晚了三秋,风越的皇位已经是别人的了,他只能是个二皇子。敏知,你当时这步棋果然妙哉!”景帝的语气上有着得意,也有着对臣子的赞誉。

“当时若无皇上应允,臣不敢擅自将舞影接到龙翼来,所以皇上的夸奖,臣委实不敢一人承受。而且,即便舞影即位,在风越朝堂未稳的情况下,臣以为仍旧不能掉以轻心。”

玄毓谦恭有礼的态度令景帝很是满意,他随即点点头,表示赞同玄毓的话。这就是臣子的处事之道,既不能功高震主,又不能碌碌无为,既不能骄傲自满,又要不卑不亢。如此才能让君王信任。

景帝思索了一会子,胸有成竹地回了话,“无妨,是狐狸总会漏出尾巴的。风慎冷既然回去了,那么这只老狐狸在洞里也快呆不住了,早晚得出来透透气。”

他随后问道:“不说这个了,朕一直好奇的,你是怎么认识舞影这个人的呢?朕可记得你从未去过风越呀。”

“臣未去过风越,但是舞影却来过运城。”

景帝既然会如此问,必定是知道了什么。玄毓当下也不隐瞒,将上次舞影受伤被他所救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这其中少说了滕鹰与舞影的关系。

“当时事发突然,臣这么做也是权宜之计,还望皇上恕罪。”玄毓撩起官袍,当下跪地请罪。

“起来吧,朕也就是随口问问,这有什么罪不罪的。若不是你那次出手相救,咱们也不会有今日的收获。”景帝笑ⅿⅿ地搀起玄毓,问了一句:“朕怎么记得余太医和小堂妹的私交似乎不错。”

“皇上,臣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不希望滕滕涉入其中。”玄毓这刚起来又跪下了。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心疼媳­妇­儿,再说了朕这不是没怪罪你嘛。”景帝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小堂妹能是玄机老人的弟子,和舞影是师兄妹,这可是我龙翼皇室的幸事。敏知,既然有了这层亲戚关系,你说咱们亲上加亲好不好?”

玄毓这才起身,笑着回道:“臣乐意促成越皇与公主的这桩喜事。”

这样的结果玄毓一早便已料到,有什么比两国联姻更能维持住这和平的表象。

“如此,甚好。”景帝的笑容这次才是深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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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滕鹰回了襄亲王府。书房之内,只有父女二人的呼吸声。

襄亲王显然已经知道了昨日云岚使节去相府拜访一事,所以不等滕鹰开口他便先问起了。

“鹰儿,你母妃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襄亲王的第一个问题倒令滕鹰心底生出几分感动。

“她当年摔落悬崖,身受重伤,而后被百里王爷所救。醒过来后母妃失了以前的记忆,误以为自己和百里王爷是夫妻,百里王爷也就带她回了云岚,她这些年过得很好,一家三口生活得很幸福。”

“那就好,老天终究待你母妃不薄,让她遇上个好男人。”襄亲王长叹一声。

“父王,你不想再见她一面?或者和母妃再续前缘?”滕鹰试探着问道。

“是想和你母妃见上一面的,但我和你母妃的缘分却是尽了,你不是说她失去过往记忆了嘛,这就说明老天爷都不准备叫父王赎罪。”襄亲王的声音里有着淡淡哀痛。

“她眼下过得好,我又何必去打扰她呢。再说,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母妃现在的夫婿可是云岚的王爷。”

“是呀,兜兜转转,娘终究还是王妃。”滕鹰笑了笑,她对自己父王的决定倒是蛮支持的。

“父王,女儿会陪着您。再说了,还有滕思思呢。”滕鹰前半句是真心,后半句是故意。

襄亲王皱了皱眉头,“思思的嫁妆铺子盈利不好,差人送信来问为父要银子,我已经吩咐了账房,不准给她银子了,省得她永远不会自食其力。”

“这样也好,她得学会自己打理店铺。”滕鹰深表赞同。

“走吧,咱们爷俩用午膳去,说不得你母妃哪天能恢复以往的记忆,届时父王再去向她请罪。”襄亲王牵起女儿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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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用得还算好,父女俩相互夹菜,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若是席间,已经显怀的叶青能不不请自来,那就更完美了。

“妾身见过王爷,见过郡主。”

“起来吧,坐。”襄亲王的态度真的称不上热络。

“叶夫人不在岚院好好养胎,跑到前院来做什么?”滕鹰虽然嫁人之后没见过叶青几次,但是每次相见,对她的厌恶就增加几分。这点,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以前的叶青虽然城府颇深,但也没有这么令人厌恶呀。

“回郡主的话,妾身来这儿是有事情要禀报。”叶青脸上带着焦急,可滕鹰却总觉得这焦急之下透着丝丝诡谲之气。

“说。”襄亲王发话。

“向姐姐病了,都病了两日了她的婢女才来我这儿禀报。我赶紧去看了一眼,向姐姐面­色­发青,瞧着不大好。”

“请大夫了吗?”滕鹰一听见这“面­色­发青”的字眼,就感觉像是中毒之人的症状,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时疫。

“刚派了人去请了。王爷和郡主要不要去看看?”

“鹰儿留在这儿,本王和你走一趟。”襄亲王说着便起身。

“父王,女儿和您一道去吧,多个人也好多双眼睛,看看到底是什么大病。”滕鹰看向叶青,那眼神十分犀利。

叶青毫不畏惧,随即回了滕鹰一记得意的眸光。

“那就一起去吧。”襄亲王思索一会子后,答应了。

岚院,向瑞芳的咏菊堂内已有一名大夫站在床前为向氏把脉。

“回禀王爷,向夫人的脉象不妙。”大夫说起话来犹犹豫豫的。

“怎么个不妙法?”襄亲王问道。

“草民拿捏不准,因为没有看到病人的脸­色­,但从脉象上看似乎是疫病。”

“天哪,疫病?”叶青率先叫唤出声。

房间内站着的仆人也开始纷纷议论。

“都住嘴!”襄亲王大喝一声,紧接着吩咐丫鬟将床幔掀开,让那大夫查个仔细。

滕鹰想凑上前去仔细看看,却被襄亲王一把拉住,“鹰儿,你有了身子,赶紧出去。”

“父王,女儿就好奇,跟着上前看一眼,不碍事的。”滕鹰瞧见刚才叶青夸张的表情,更觉得事有蹊跷。

毕竟叶青的城府那么深,怎么会被一个尚未确诊的疫病惊吓住呢,除非这事是她一手导演的,她须得表演一番。要不……就是,滕鹰的脑中突然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她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

滕鹰随后挣脱襄亲王,上前去看了两眼。

“天哪,向夫人的脸­色­真是吓人。”滕鹰边拍着胸脯边大喘气,仿佛真的很令她震惊。

“早就和郡主说了,向姐姐病得不轻,这病怕会出大乱子。”叶青愈发有些得意。

叶青话音刚落,那大夫就转身跪地,“回禀王爷,草民确定夫人得得是时疫,这可是个会传染的病,还请您赶紧将这院子隔离出来,将闲杂人等驱逐。”

大夫信誓旦旦的说辞引起了周边人的震惊,却并没有获得滕鹰的信任。襄亲王也是面带犹豫。

“父王,还是听了大夫的话吧,咱们赶紧将岚院空出来,将多出来的人迁到馨院去吧。”滕鹰虽说不信,但她还是极力劝说着襄亲王。

襄亲王狐疑地望着一脸焦急的自家女儿,忽然间,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滕鹰对他眨了眨眼睛。

“好,叶青,除了咏菊堂的人,你赶紧让其他的人都去馨院呆着。”襄亲王不再犹豫。

随后,叶青在房内忙活开了,而襄亲王则带着滕鹰先一步离开了咏菊堂。

“鹰儿,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蹊跷?”回到书房,襄亲王低声问着女儿。

滕鹰不慌不忙地说道:“父王,您这段时间还是多放些心思在府里吧,照顾好向夫人,也多关心一下你其他的夫人。女儿心里是有疑问,但是这会儿不方便言明,而且女儿觉得襄亲王府还会出更大的事。”

“父王会的,你照顾好自己,万一是时疫你……”

滕鹰打断了襄亲王的话,“父王,相信女儿,那绝对不是时疫,但是,你一定要照着时疫来给向夫人治,女儿晚点就派人悄悄将解药送来,以后您……”

“好,一切就照着你说的去办。为父心里也有疑问,那就趁此一起解开。”

襄亲王点了点头,随后亲自送滕鹰出了王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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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鹰回去的路上还在寻思着叶青的事,结果赶车的文澄突然将车停了下来。

“文澄,怎么回事?”知棋掀开车厢帘子,抬眼便看见站在马车前方的文斌。滕鹰随后也看见了。

“出什么事了?”文斌是跟着玄毓一起去皇宫的,这会子回来必定是出了大事。

文斌将马丢在路边,一跃上了马车。

“夫人,请您赶紧去皇宫,属下路上再跟您解释。”

“文澄,改道,去皇宫。”滕鹰一声令下,马车朝着皇城方向急速行驶。

车厢之内,文斌恭敬地跪着,“夫人,属下没能护好相爷。”

“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说重点。”滕鹰已经预感到这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具体是什么事情,属下也不甚清楚。但是一个叫做小德子的小太监匆匆来找属下,要属下赶紧接夫人进宫,他的话信誓旦旦地说夫人是他的主子,而且他说了四个字,相爷中计。”

“小德子?确实是和我认识。”

滕鹰脑中的思路逐渐清晰了,这事八成又和韵仪公主有关系。

她转头吩咐道:“文澄,加快速度,越快越好,赶紧到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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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韵仪公主的寝宫之内,景帝一脸怒气地望着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玄毓,又看了看同样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韵仪公主。

“玄毓!”景帝怒喝一声,“你得给朕一个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告 关于大结局

亲们:

谢谢大家对《相府主母不好当》的关注和支持。这是清露的第一部作品,从一月底开文到现在一共更新了六个月。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清露在写文的同时还要工作、学习一同兼顾,曾经觉得自己万分疲惫,曾经断更请假,但是从未想过放弃。虽然这部文不是什么大神级别的作品,但是清露可以很自豪的说,我还是坚持写下来了,而取得的成绩仍旧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和鼓励。说实话,写到后来,我的码字速度越慢,常常写了一段情节又觉得自己不是很满意,改改写写,写到如今的程度,清露不能说尽了全力,但是起码我尽了心力,没有敷衍过这部文,没有敷衍过大家。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清露人生当中的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作品,偶心底希望不是,因为还想将更好的作品呈现给大家,还想看到大家的留言。

文文马上要到大结局了,清露会断更四天,最早周日更新,周日我会再写一条公告,具体说明几点更新你。希望大结局会令各位满意。清露再次感谢阅读此文的所有亲们,谢谢你们。

清露爱你们,希望各位亲们也会继续支持清露!

十六章 大结局

“如皇上所见,臣刚才躺在公主的玉榻之上,但是对于自己为何会在公主的寝宫,臣一概不知。臣是在御花园的凉亭之中遇见了公主,公主当时正在凉亭之中品茶,并赏了臣一杯茶。臣喝了一口茶水后便失去了意识。结果醒来之时,人已经在公主的寝宫内了。”玄毓不慌不忙且理直气壮地回了话。

景帝看了眼玄毓,见到玄毓一身直直地站着,虽然衣衫不整但眉宇之间的傲骨铮铮可见。景帝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锋利的视线随后落在了韵仪公主身上。

韵仪公主当即止住眼泪,禀报道:“皇兄,玄丞相说得不错,臣妹彼时在凉亭之内是好心留相爷喝了杯茶,但随后臣妹便觉得头晕目眩,继而不省人事了。臣妹醒来的时候人就在丞相的臂弯里,臣妹的清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没了。呜呜……”

韵仪公主说得激动之处还挤出一串眼泪来增加效果。“皇兄,你可要为臣妹做主呀,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妹,臣妹的清白不能就这么没了呀。”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和丞相?”

“是,一定是这样,臣妹相信相爷不是那种会趁机占了臣妹清白的小人,虽然臣妹的清白确实给了丞相。”

韵仪公主言之凿凿,绝艳的小脸上布满泪珠。说到后来她竟然满面羞红地地下了头,女儿家的娇羞显而易见。而随着她的动作,打开的领口下,大片雪肤上是密密麻麻的青青紫紫的痕迹,都是新的淤痕。

她这一招可谓是曲线救国,若是她一口栽赃给玄毓,必定会引来景帝的怀疑,因为正常情况下的玄毓压根儿就不可能这么做。但是,现在,韵仪公主将这事情栽赃给不存在的“有心人”,这就不一样了。

景帝起身朝着大床走去,甫一靠近床边便看到了床单上一抹暗红,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来人,将公主带到暗房去验伤。”景帝一声令下,即刻出现两名老嬷嬷,将韵仪公主搀扶下去。不过大会儿,又将公主搀了回来。而且一位嬷嬷跪在地上,冲着景帝点了点头,面­色­甚是沉重。

景帝的眉心紧皱,这等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情,景帝自是不愿意见到。

“玄毓,你怎么说?”口气虽比起气怒之时缓和了许多了,但景帝语气上的强势不容人忽视,他现在是想立马解决此事,将伤害减到最小。

“回禀皇上,臣确信公主的清白没有毁在臣的手上,若是仅凭这些就定了臣的罪,臣也无话可说。”玄毓仍旧是理直气壮。

玄毓当然确定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至于他为么这么确定自己的清白还在,那是因为他那段时间内意识全无,玄毓坚信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做不出什么来。

“玄毓,证据就在床单上,在韵仪的身体上,你要朕如何相信你?”景帝的口气颇有些无奈。

韵仪公主静悄悄地观察着景帝和玄毓的对话,­唇­边勾起一丝得意的笑。“玄毓,这次你想翻身,恐怕是不可能了,不管你是娶了我或者不娶我,今后你都不会好过。”

其实,景帝不是没瞧出这件事情里透着蹊跷,他也相信玄毓是清白的,可是刚才进入这大殿的还有不少宫人,人多嘴杂,景帝相信这消息已经在宫里传开了,所以他势必要维护皇室颜面。而维护颜面的最好方法就是让玄毓娶了韵仪公主,想到这点,景帝的头都疼了。

玄毓不是不明白景帝话里的意思,他只说了一句,“皇上,您当时答应过臣的,君无戏言,臣请求皇上履行诺言。”

“皇兄,臣妹的清白关乎皇室颜面呐!”韵仪公主这话真戳到了景帝的心窝里。

景帝半晌不说话,狠狠瞪了韵仪公主一眼。韵仪公主的双目正好对上景帝那刀子般锋利的眼神,身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玄毓,此一时,彼一时,你是在为难朕。朕,不想把你关进大牢。”景帝捏捏自个儿的眉心,他一头午的如意算盘全都化为泡影了,君臣的情谊因为这事必定有损,他能不为难嘛。

“皇上,臣承诺过妻子,所以臣无法答应您的要求。可臣不遵皇命视为不忠,臣令公主名誉有失,可谓有罪,臣愿意即刻谢罪,还请皇上顾念臣与您十多年的情谊,不要再责罚相府众人。”玄毓说完,拔起束发的玉簪,迅速朝心口刺去。

“住手!”

滕鹰与景帝一同出声,而在门外听了一会子的滕鹰迅速进门,飞快地从玄毓手中夺了那根簪子,扔在了地上。

韵仪公主见着玄毓毫发无损,眼底瞬间划过一抹失望。她现在对玄毓是爱深恨更深,所以玄毓活着或是死了对她而言都不赖,起码不管是何种结果,滕鹰都不好受。

“你傻呀,你死了娘怎么办,我和孩子怎么办?”滕鹰怒气冲冲地质问玄毓。

“滕滕,对不住,为夫实在无颜再见你。”没想到滕鹰会出现,还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所以玄毓的眼里满是愧疚。

毓深知自己这次可谓是大意了,就这么遭了算计。不过他刚才自裁的举动其实也是在自救,他此举可谓是下了破釜沉舟之心,他在赌景帝的心里到底是偏着自己多点,还是偏着韵仪多一点。若是偏着自己多一点,景帝必不会叫他死了,那么他即便受了重伤,但若能将此事了结,那也算是值得的。

“傻瓜,你是被人陷害的,我信你。”滕鹰装作给玄毓整理衣衫,实则趴在玄毓耳边悄悄说了这么一句。

玄毓随后给了她一个笑容,夫妻俩的手紧紧一握,又快速分开。彼此间的心意已经领会。

“臣­妇­参见皇上。”滕鹰随后对着景帝行了一礼,一边行礼心里一边骂着“你大爷的,还有比你更无耻更言而无信的皇上吗?”。

“起身吧。”景帝紧皱的眉头因为滕鹰的到来竟然稍微松解开了,他相信滕鹰会有办法将这件事的真相查出来。

“皇上能否允许臣­妇­问公主几个问题。”

“你问吧。”景帝摆了摆手,他不想失去一个好臣子,玄毓刚才的举动着实吓着他了。只是韵仪公主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惹出的事情,景帝必须善后,他为难玄毓也不是为了自己妹妹,是为了皇室的脸不要被丢尽。

滕鹰走向韵仪公主,瞧见了她身上的青紫,“呀,公主,您受伤很重,不如我先给来你把把脉好不好?”滕鹰貌似很关心韵仪公主的健康。

“不必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本宫的伤自有太医诊断。”韵仪公主担心被这半路Сhā出来的滕鹰坏了自己的好事,当即拒绝。

“韵仪,你就让堂妹给你把把脉吧,你的伤太医不方便治。”景帝适时地出声,下了死命令。

滕鹰瞥了景帝一眼,那意思是“还算有点良心”,景帝也回了滕鹰一个“我不是昏君”的眼神。

韵仪公主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去。滕鹰的玉手搭上韵仪公主的手腕,细细诊脉。

而后,滕鹰的脸­色­便不大好了,她又换了个手,继续诊脉,如此反复了几次。

“你什么时候能诊完?”

在韵仪公主彻底失去耐心的时候,滕鹰突兀地来了句“恭喜公主。”

“恭喜?”景帝不解。

“恭喜我什么,滕鹰?”韵仪公主脸­色­甚为不悦。

“恭喜公主,你是喜脉呢。”滕鹰故意做出很开心的样子。

滕鹰确实也是堵了一把,在殿外的时候她就已经听了几句,既然玄毓不是真凶,那真凶自是另有其人,她赌韵仪公主清楚这人是谁。

“你信口雌黄!”韵仪公主先是大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然后便大力反驳。“你就是不希望玄毓对本宫负责,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公主可是冤枉臣­妇­了,公主若是不信可以找太医来查一下。若是胡言乱语,辱了皇室颜面,臣­妇­是要被严惩的。臣­妇­不是那傻子,断不会做这等愚笨之事。”

滕鹰幽幽一笑,紧接着看向景帝,果然,景帝的脸­色­很不好看。而韵仪公主却因为滕鹰这番信誓旦旦的话心生嘀咕了,她不懂医理,确实不知道喜脉到底是在怀孕几日的时候出现。

“来人。”景帝看向门外,“宣顾太……”

“不,不,皇兄,臣妹没有怀孕,您千万不要相信这女人的话。”韵仪公主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当即打断了景帝的话,若是她真的怀孕了,那冤枉玄毓的事情就败露了,她怎么能叫太医来。

“公主,你既然说臣­妇­是冤枉你,那叫太医来诊一下脉,岂不是更好?”

“朕也觉得更好,来人,宣顾太医来玥华宫。”景帝当即下了命令。

景帝之所以会下令是因为滕鹰眼中传递给他的信息,另外,景帝既然相信了玄毓,自然就想要知道令自己妹妹失去清白的凶手究竟是谁。而这人不管是何人,在景帝看来他都必须死。

景帝的旨意刚下完,韵仪公主的脸­色­瞬间变了,这令滕鹰更加深信其中有鬼。

看着一脸笑容的滕鹰,韵仪公主气极,“哼,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心思,滕鹰,你就是想叫本宫颜面尽失。”

“公主,您此番未婚有孕,皇室的颜面确实是尽失了。”滕鹰还在韵仪公主燃烧的心尖儿上添了一把柴。

韵仪公主起身,怒气冲冲地走到滕鹰面前,质问道:“你说本宫怀孕了?”

“没错,公主喜脉。”滕鹰笑得灿烂无比。

“好,那本宫有喜多久?”

“不足两月。”滕鹰回得认真。

“哈哈,笑死本宫了,滕鹰,本宫就知道你在信口开河!”韵仪公主这下子得意了,也放心了,她与风慎冷发生关系不过几日,哪里会有两月身孕。

“哦?公主的意思是臣­妇­把错了?”滕鹰继续笑着问道。

“你大错特错!”

“不是两月的身孕?”

“当然不是。”韵仪公主愈发得意忘形。

“这胎象分明是两月!”滕鹰话锋一转,口气也强硬起来。

“本宫说不是就不是!”韵仪公主的嗓门更大。

针尖对麦芒,两个女人随后在殿内如同泼­妇­一般大吵起来。

“你是不敢承认!”

“你才信口雌黄!”

“就是两月。”

“不是两月。”

“我说是就是。”

“我说不是就不是。”

“你有何理由说不是?”

“我三日前才与风慎冷…怎么可能有两月……”

一番急速地争论下来,韵仪公主脑中的气血早已攻到了头顶,说话也愈发不加思索,这一不留神,实话就吐了出来。等她回过神儿的时候,话已经出口,收回是来不及了。

“公主三日前与那风慎冷怎么了?”滕鹰的面容之上又恢复了往日娴雅淡定的神情。

韵仪公主脸­色­大变,急忙否认,“本宫一时口快,吐字不清,你别随意揣测。”

但是微微颤抖的身子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不安的心情。她倒是不担心滕鹰会把自己怎么着,但是她设的这个圈套中明显有欺君的成分,适才景帝会为了皇家颜面而护着她,现在…她担心景帝会严惩她。

景帝的面­色­早已如乌云密布之时的天空那般­阴­暗沉重,他厉声喝道:“说,你和风越的二皇子到底怎么回事!”

“皇兄,您别生气,臣妹没有……”韵仪公主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语气里的张狂已然没了。

“还不说实话!”景帝一拍桌案,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公主欺君罔上,将公主打入大牢。”

当即进来两名侍卫,要将韵仪公主抓走。

“不,皇兄,别……”韵仪公主此番是真的傻眼了,“皇兄,我说,我说。”

“宴请使节那晚,风越的二皇子潜入臣妹的寝殿,将臣妹侮辱了,呜呜…皇兄臣妹有口不能言,臣妹……”

面对景帝的滔天怒气,韵仪公主不敢再多做辩解。

“公主是不能言,不过却能做,能冤枉忠良。”滕鹰好心好意地补充了一句,“皇上,既然真相大白,公主陷害丞相的罪即便能免,这欺君之罪也不能宽恕吧?”

滕鹰这次是下了狠心了,韵仪公主不除,早晚还会作乱,她可以不叫这个女人死,但是她绝不容许韵仪公主再出来搞破坏。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玄毓也随声附和道:“臣也认为公主此举胆大妄为,有辱皇室颜面,该重罚。而臣因为一时不察,间接造成皇室颜面有损,臣亦有罪,臣愿辞去丞相之位,举家流放边陲之地。”

景帝看着这对搭配的完美无缺,唱作俱佳的夫妻,轻叹了一口气。这小夫妻俩是在逼他惩治韵仪。

“鹰儿,你随朕来一下。”

景帝率先起身进了偏殿,滕鹰则是看了一眼玄毓后尾随而至。

“皇上叫臣­妇­来不会是想给自己妹妹说情吧?”滕鹰也没给景帝好脸­色­,她那张脸臭的很。

“呵呵,你也是朕的妹妹,朕不偏不向。”景帝这时候倒有心情笑。

“说吧,皇堂哥到底想怎么处理这件事,一家人之间不必拐弯抹角。”

滕鹰瞧见景帝的笑容就知道这厮没安好心,不过这时候利用点亲戚关系还是有必要的,既然景帝都说了自己也是他妹妹,这妞认为自己更没必要客气。

“朕觉得能有你么一个懂事能­干­的亲妹甚好,况且朕也不想失去玄毓这个好臣子,鹰儿,你说呢?”景帝此刻真可谓是慈眉善目,而且人家强调了“亲妹”二字。

鹰脑子一转就知道了景帝的意思。有了她这个亲妹妹,景帝可谓是一举三得。一得,玄毓从此以后就是真的皇家之人,景帝再也不用担心玄毓何时会撂挑子;二得,以滕鹰和舞影的关系,待得舞影坐稳了皇位后,风越势必会和龙翼和睦共处几年;三得,自己是襄亲王之女,父王本就忠心耿耿,之后必定更加尽心。所以说景帝绝对不吃亏。

“好。”她不曾犹豫,随即痛快地答应了。

“不过…”滕鹰口风一转,“臣妹不希望多出个亲姐姐。”

“朕会如你心愿的,朕已对韵仪失望之极。”景帝也答应得痛快,面­色­之上未见半分为难。

当夜,玥华宫的所有宫人侍卫被秘密诛杀,包括那两个给韵仪公主验伤的嬷嬷,而正主儿本人则是被秘密送往皇陵,终生不得回到运城。

二日,景帝上朝之后,宣布韵仪公主自愿终生不嫁,去为先帝守护皇陵。而且此事已经得到允许,公主已于昨日前往皇陵。朝堂之上顿时一片震惊,朝臣皆是震惊于韵仪公主的伟大情­操­。自然也有听闻昨日之事的大臣,不过那些人瞧见景帝的架势,为了丞相连自己妹妹都送走了,他们自是不敢妄加议论。

于此同时,景帝宣布太后收滕鹰为义女,滕鹰正式成为护国公主,而玄毓一夜过后荣登驸马。这件事又令大臣们吃惊了一把,而最震惊的莫过于荣威大将军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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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荣威大将军的书房内烛光闪闪。一阵瓷器落地的劈啪声在静谧的空间内响起,分外刺耳。

紧接着是荣威大将军浑厚的咆哮声。

一个青年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爹,皇上不过是封了一个公主,您至于这么紧张吗,您现在连一个女人都怕了?”

“你懂什么。”荣威大将军指着青年男子的鼻子骂道:“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赌,你知道皇上这么做的意义嘛,玄毓现在不光是丞相,还是驸马爷,更为关键的是他的岳父是襄亲王,掌管龙翼三分之一的兵权,你说我能不急嘛。”

见着青年男子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荣威大将军的气儿真是差点上不来。

“滚下去,别再叫我看到你。”

青年男子被骂了一句,既不生气,更不犹豫,当即出了房门。并且还在门外喊了一句,“既然没我什么事,那我喝花酒去了。”

“你这个孽障!”荣威大将军一听那话,气得跌坐在椅子上。

“老爷,您别生气,少爷年纪还小,等过几年就能替您分忧了。”一个下人打扮的中年人赶紧在一旁劝着荣威大将军。

“这

几个不争气的孩子,说起他们来我这口气就不顺。老大进了宫,可这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进了冷宫,老小更是不孝,以前整日和夏侯鹏程厮混在一起,我将军府多少秘密都是被他送去给敌人的。两个嫡出的孩子不成器,那庶出的周离也是个不中用的,本想叫她去相府做个妾不仅没成功反而变得痴痴呆呆的了,这下我想把她送去别人家里,都去不得了。”周显坐在花梨木的雕花椅上,一脸失落,说出的话里都是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儿女个个不中用,我打下这片

江山到底,将来能交给谁呀?”

“老爷,您莫担忧,不是还有小少爷嘛,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小少爷是个伶俐的孩子,将来必定能给老爷分忧。”中年人一脸讨好地笑着。

“对,还有冲儿,虽然他母亲出身青楼,但是这孩子却是个聪明伶俐的。”荣威大将军一听这话,脸­色­恢复了不少。

“不如,老爷过些日子叫红姨娘和小少爷认祖归宗吧。”中年人见周显的口气缓和不少,所以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

“不行。”周显面­色­一沉,即刻拒绝了,“什么时候本将军能够执掌天下,什么时候再将冲儿接回将军府。”

周显随后看向中年人,眼神犀利,沉声问道:“老马,你似乎对冲儿呣子很是关心?”

中年人心头一紧,当即跪在了地上,“老爷,老奴这绝对是为老爷为小少爷着想呀,没有半点儿私心。老奴每次偷偷去看小少爷,他都问我老爷什么时候来看他,老奴心里不忍心呐。”

“难为冲儿了,也难为你这片衷心。”周显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起来吧,明日你再去看看他们呣子,小心点,别被人发现。”

“是,老奴明日一早就去,一定小心谨慎,不会暴露小少爷呣子的住处。”中年人随即退下,独留荣威大将军一人在书房。

“为了冲儿,我也得拿下这片江山。”周显起身,走到一副墙面前,墙上挂的是龙翼的疆域图。

“风慎冷看来是不能指望了,但准备了这么久,谁也不能叫老夫放弃!滕极,这是你欠我的,若是你和你儿子肯给我我应得的,也不至于有今日。”周显的眼中瞬间释放出强烈的杀意,他沉声喝道:“来人!”

“将军吩咐。”一名黑衣暗卫出现在书房,他们是周显手下的死士,不过十人却是­精­英。

“传我的令,吩咐驻守运城外的武将军整合军队,这段时日内随时准备听后我的调遣。”

“是。”黑衣人接过令牌,领命而去。

“现在,老夫只差一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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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韵仪公主这号人物从滕鹰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而见到了自个儿娘亲,滕鹰多年夙愿也算了了,所以滕鹰这个护国公主的日子可谓是悠闲,不过这妞对“护国”二字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满,她认为这封号好土。

至于现在,唯一令她不能放心的就是襄亲王府里的那个神秘兮兮的叶青。

这一日,襄亲王特意命夏野将滕鹰请来王府。

“父王,向夫人的病情可是恶化了?”滕鹰甫一进书房门,人还没坐下,就先问话。

“不是恶化,是转好了,你给的药果真是有用,就是仍不能全好。”襄亲王望向自己女儿,“鹰儿,你给父王的到底是什么解药,你怎么会有这解药呢?”

襄亲王自认还是对女儿不甚了解。

“解药不是我的,是我拿的老头的,这么多年没用竟然没失效,还算是不错了。至于不能解去全部的毒,那是我为了不打草惊蛇故意在药里动了点手脚。”

滕鹰一听向夫人没事,心也就稍稍放下了,随后喝了两口凉凉的酸梅汤,又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她现在是愈发能吃能睡,跟个小猪似的。

“老头?”襄亲王明显不知道这所谓的“老头”是何人。

“我师父,玄机老人。”滕鹰又拿起一块芙蓉糕,咔嚓咔嚓啃了两口。

“玄机老人!”襄亲王激动了,想不到自己女儿竟是玄机老人的弟子。

“别激动,父王,您女儿就是个半吊子,没学到老头太多本事。”滕鹰不想太过刺激襄亲王脆弱的神经。

她随后还解释了一句,“当年我中毒后,余太医偷偷请了自己的好友,也就是玄机老人来为我治病,这才有了这份师徒之缘。”

“是嘛。”襄亲王一听这话,脸上的喜­色­退去了几分。

滕鹰瞧着自家父王的不自然,开口安慰道:“早都过去了,没事了,你乖,不要去想了哈。”

“呃……”

什么叫“你乖”,惊讶于女儿说话的口气,襄亲王的老脸瞬间红透了半边,不过他还是应了声“好”。

滕鹰这般说话是因为她最近老和肚子里的孩子这么说话,一时习惯了,没改过口来。

不过父女俩也没纠缠这个可爱的小错误,滕鹰吃饱喝足后便问起了叶青和另外两个妾氏的情况。

“三

个人都有些不对劲,李柔的­精­神明显不振,比起以前少了些活泼。至于王氏,比起以前来更加胆小怕事了。不过这俩人的关系似乎好了不少。而叶青比起她们来更不对劲,那日为父和她们三人用膳,悄悄观察她,发现她竟然夹了一筷子羊­肉­,还吃得那般津津有味。要知道叶青以前是绝对不碰羊­肉­的,为父记得带她回府当日在客栈内便点了一道水煮羊­肉­,当时她讨厌羊­肉­的膻味甚至到了恶心的地步,更何况去吃它。”

“孕­妇­嘛,搞不好换了一个口味也是有可能的。”这点滕鹰深有体会,她以前也不爱吃酸的,这不也吃得津津有味。

“这也还说得过去,但是现在的叶青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的气味。”襄亲王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子,又继续言道:“很淡,不仔细闻得话是不会察觉的,有点像药味儿。”

“药味儿?”滕鹰挑了挑眉,“父王,要想知道她是不是叶青,今晚就能见分晓。”

“好。你说该怎么办,为父这就去准备。”襄亲王一口答应了,他可是对自己女儿很有信心。

当晚,滕鹰留宿襄亲王府里,说是思念起藤园的一草一木,要在这儿住上两日,玄毓因着不放心滕鹰,所以也来了王府住着。

半夜时分,月光照耀大地,正是众人熟睡的时候。

馨院,距离叶青的房间最近的一处院墙一角,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小簇火苗以及浓浓的烟雾。

发现馨院着了火的王良淑当即大声叫喊着,“走水了,走水了”边喊边朝着李柔的房间跑去。

而李柔的房间内却是空无一人。

“柔姐姐,你去哪儿了?”王良淑找不到李柔,也见不到其他的下人,所以她高喊着往院门处跑去,谁知刚出了院门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带到了一边。

“放开你后,不准出声,知道吗?”黑暗之中,滕鹰低声叮嘱着她。

王良淑点了点头,穆辰随即放开了她。

“良淑,这边来。”听见李柔的声音,王良淑的恐惧感顿时减了不少。她借着月光,朝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

李柔看得清楚,她当下一把拉过王良淑,两个女人依偎着站在一处。滕鹰扫了一眼这俩女人,随即便看向馨院着火的位置。

拜王良淑的叫喊声所赐,叶青的房门很快打开,一个值夜的婢女拿着一盏油灯率先出来查看,随后便又迅速冲进了屋内,口中大声呼喊着,“夫人,着火了。”

不一会儿,披头散发仅着中衣的叶青被婢女扶着,出了房间。

“夫人,您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跑得有点喘。”叶青回应道。

可婢女听见这话后脸上却是一怔,因为这声音有些陌生,不像她往日听到的声音。那婢女以为自己夫人是被烟气熏着了嗓子,立马着急地说道:“夫人,您是不是嗓子难受,奴婢这就找管家去。”

婢女很是着急,说话间就已跑了几步远。

“你先别去,小星。”叶青厉声一喝。

她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柔声说道:“我没事,就是嗓子不太舒服而已,现在好了,你回来吧。”

这次的声音如常,婢女小星不再怀疑,喃喃说了句“夫人没事就好。”

她随后又走回叶青身边。

叶青这时已经发现了蹊跷,自言自语道:“奇怪,这诺大的院子之中怎么没有人呢,而且这火势也不大,顶多是烟气大了一些。”

小星手上还拿着那盏油灯,担心叶青看不清楚,她还有意将油灯靠近了叶青。她没发觉油灯靠近的时候叶青的身子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是呀,这里怎么只有咱们。”小星应了话后一抬眼便看到了叶青的侧脸。

“啊,夫人,你的脸……”小星震惊万分,手上的油灯瞬间摔落在地。

“本想饶你一命的,谁知你这么不小心,竟然看到了我的脸,这就怨不得我了。”叶青忽然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小星,声音里夹着杀意。

而在她转过脸后,滕鹰他们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真实面目,这人竟然是失踪已久的阿凤。不过,这阿凤显然变漂亮了不少,那胎记也没有了,肤­色­也白皙了。

“竟然是她?”襄亲王低声自语道。

滕鹰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父王,却来不及多问,因为阿凤的掌风快要打到小星了。

“穆辰,去!”滕鹰当即下令。

就在阿凤一掌拍向小星胸口的时候,慕辰一拦,阿凤扑了一个空,小星被救走。

“啪啪!”清脆的掌声随后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滕鹰等人出现在假叶青面前。

阿凤看见来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又是你这个小贱人坏了本宫的好事。”

“阿凤,亦或是风越的玉凤公主,本王没有称呼错吧。”襄亲王幽幽说道。

“腾云,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记得本宫。不过本宫装扮成阿凤的时候你没认出本宫来,所以你仍旧不能饶恕。”玉凤公主的眼中此刻是满满的恨意。

“这些年你藏身在我襄亲王府里,就是要报复本王。”襄亲王的口气十分肯定,面­色­之上则是带着一抹怒意。

“没

错,当年你拒绝我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点,我玉凤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别想得到。本宫这十几年来心心念念的就是要你的王府里面风波不断,只有你的家人亲人一个个出事,你才会过得不好,过得生不如死。你想不到本宫的耐­性­这么好吧,本宫一直伺候在你的侧妃身边,是本宫鼓动她去杀了你那个心软无用的王妃,本宫还给你的女儿下毒,另外,本宫还要把你的小妾们一个个除掉,可惜呀,还有两个活着的,不过本宫好歹也教训过她们,总算是没放过一个。”玉凤公主痛快的承认后,还

将自己­干­过的事情一一道出。

“玉凤,你有恨冲着我来,何必伤害本王的家人。”襄亲王的怒意转变成了恨意。

“呵呵,我刚才不告诉你理由了嘛,看着你难受比看着你死更让我开心。知道安婉华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你的心是不是很痛呀,哈哈哈哈……”玉凤公主此刻的声音那般尖锐,她那得意的笑声甚是刺耳。

“父王,不必和她多说,这个女人该被碎尸万段!”滕鹰一想到自己母妃就是被这个女人害的,哪里还肯留她活命。

“等等,告诉我叶青的下落,或许本王会饶你一命,让你回风越去。”襄亲王急忙出声询问。

“腾云,别傻了,本宫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本宫即便告诉了你,你也不会让本宫完好无缺的离开,毕竟当年你在沙场上的狠绝我可是见识过得。咱们本来也是仇人,风越和龙翼不可能和睦共处,今日就当做个了断吧。”

“一起上。”滕鹰的耐心已经被用光了。一声令下,她身后的文澄、文斌、穆辰一齐冲上前,跟襄亲王一起,与那玉凤公主打开了。而玄毓则是陪着她一起看着眼前翻飞的五道人影。

玉凤公主的功夫确实不错,但襄亲王对付她就可以。此刻,四个人一起应战,不过二十招后,玉凤公主的反抗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滕鹰,你卑鄙小人!”玉凤公主被抓住之际,忍不住怒喝一声。

“呵呵,和你比起来,我差得远。”滕鹰的眸中尽是恨意,她在玄毓的陪伴下缓缓走上前。

“喝!”在滕鹰的示意下,文澄将一瓶药水从玉凤公主的额上洒下。

“啊!”玉凤公主只觉得脸颊之上一阵火烧般的疼痛,“你给我洒的…什么?”

“放心,这不是毒药,只是火碱,俗名也叫烧碱,一般是用来给猪牛羊等畜生褪毛用的。洒在脸上会毁了你的容貌,喝了之后则会烧坏你的嗓子,是不是很好?”

“你!”

脸上的疼痛已经导致玉凤公主的脸­色­发白,而她原本滑­嫩­白皙的皮肤此时出现了大面积灼烧过的红­肉­。

“说吧,你是何时假扮叶青的?真的叶青在哪儿?”滕鹰捏起玉凤公主的下巴,厉声问道。

“呵…呵…她死了,发现自己怀孕之初就被我杀了,怎么样,腾云,伤心吗?”玉凤公主即便此刻很惨,但她望向襄亲王的双眼中绽放的依旧是得意之­色­。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爱你。那个孩子是她趁机灌醉了你得来的吧,她宝贝的很呢,不过很可惜,她不会武功,所以被我轻易地解决了。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我将她绑在了柱子上,塞住了她的嘴巴,将刀子一刀一刀的Сhā进她的小腹中,血流了一地,那场景特别的美,哈哈哈哈哈!”

“你真够狠!”滕鹰也是母亲,想象到叶青死去之时的痛苦,她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手劲。

襄亲王厉声问道:“尸体在哪里,你把尸体扔在哪里了!”

“早就扔在荒山野岭里喂狼了,你找不到的腾云。”玉凤公主此刻的神情张狂疯癫,但是她眸中的得意与恨意却是显而易见。

“文澄,再给她一瓶药水尝尝,她今后不必说话了。”襄亲王将滕鹰搀扶起,交给了玄毓,随后下了命令。

“我不喝,我不喝,腾云,你…唔,唔……”

药水滑进喉咙,玉凤公主的声音逐渐嘶哑,她的声带被烧坏了。

“王爷,怎么处置?”穆辰请示道。

“挑了手筋脚筋,扔到距离运城北区的大街上去,就叫她在那里乞讨为生吧。”襄亲王的声音里夹杂着狠戾,想来他也要阿凤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妥当吗?”滕鹰望着自家父王眸中的悲伤,有些担心他行事过激,毕竟来人是风越的公主,难保不会被那有心之人发现。

“风越的玉凤公主十几年前就死在战场上了,现在的她又毁了容貌,不会有人认出她的。”玄毓握住滕鹰的手,替襄亲王说出了答案。

“嗯,那就好。”滕鹰安了心。

一夜之间,襄亲王府的尘埃终于落定。

鹰随后从“叶青”的房间内找到了解药,解了向夫人体内的余毒。而向夫人在身体康复之后决定出家为尼,襄亲王见她意志坚决,也没有阻拦,并且亲自安排穆辰将向夫人送去了庵堂。至于李柔和王良淑,两人竟然主动开口要求襄亲王将她们两人休离出王府。襄亲王也答应了她们,写下休书,并且给了她们一人一套院子,一笔安家费,让她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至此,偌大的襄亲王府后院竟然在短短时间变得冷清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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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滕鹰两日后再度回到王府,只觉得府内寂静无比,自家父王的背影看起来那般孤寂。

“鹰儿来了呀。”看见自家女儿,襄亲王的脸上有了丝丝笑容。

“女儿想和您一道用午膳。”滕鹰瞧着面容之上有着些许沧桑的父王,不由自主地关心起来。

“好,咱们用膳去吧。”

席间,襄亲王面对一桌子的佳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滕鹰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父王,您是不是还在为叶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伤心?”

“是。”襄亲王放下了碗筷,面容沉重,沉声说道:“怎么说也是无辜的两条命,却因父王……”

“是呀,那孩子要是出生,我还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呢。”滕鹰开口,语气里也有着少许伤感。

“弟弟,妹妹?”襄亲王抬头看着女儿,随后长叹一声,“你不会有弟弟妹妹的,那孩子不是为父的。”

“不是父王的孩子?”滕鹰惊呼一声,随后也放下了碗筷,静等着襄亲王解释。

要跟女儿说起这种私密事,襄亲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没打算一直隐瞒。

“叶青一心留在王府里,所以她一心想要个孩子傍身,也一直在为此努力着。那晚叶青的确把为父灌醉了,不过为父很肯定的是那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而叶青一次计划失败后也知道这个法子不能再用,所以便换了一个法子,那就是……”襄亲王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滕鹰已经明白了。

“父王为什么肯认下这个孩子?”滕鹰有些不解,倘若这孩子是个男孩儿,那么将会继承王府爵位,此事会混淆皇室血统,依着襄亲王的­性­子必定不会答应。况且这种事情怎么说也有辱王府声誉,她还没想到自家父王会有这等胸襟气度。

“父王是想给叶家留个后人。叶青一旦生产完,父王便打算叫她带着孩子跟着那个男的离开,到时再给他们一笔银子安家就是。而且父王觉得到时劝说她离开应该也不是很难。”襄亲王最后一句话说得那么没底气,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可惜呀,叶青就这么没了。”再度感慨一声,襄亲王缓缓拿起碗筷。

滕鹰也默默夹了口菜,塞进了嘴里。

“也算是个可怜人吧。”这妞心里默默道了一句。

讲心事说了出来,襄亲王的神­色­看着也好了几分,他竟然说起了滕鹰的生辰。

“马上就到八月了,下个月初八是你的生辰,也是及笄之日,父王打算好好给你办一场生辰宴,怎么样?”襄亲王乐呵呵地说着,“到时把那些朝中大员全都请到府里来,热闹热闹。”

“好呀,女儿也想要个热闹的生辰宴。”

滕鹰不喜热闹,可她现在希望自己父王开心点,开心一点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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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事家事都在一处发生,并没有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件事而推迟。

某夜,同样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内,景帝、襄亲王、玄毓、慕容朗月都在。

“皇上,听说风慎冷本想回去之后联合了以前支持自己的朝臣一道反对新帝,但新即位的越皇在风慎冷回国之前就下了追杀令,风慎冷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他与周显联手的计划已经是不可能,这对周显而言是一个足够的打击,这个时候扳倒周显是最好不过。”说话的人是襄亲王。

“皇上,臣也以为此时出手是个好时机。周显这个老狐狸,他把自己通敌叛国的证据捂得严严实实的,咱们到现在也没能找到可以把他一举定罪的有利证据,所以臣认为主动出击逼他造反比较好。”慕容朗月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自信。

“玄毓,你怎么看?”景帝一直看着龙翼的布兵图。

“皇上,周显手下的兵士这段时间依旧在秘密­操­练,臣也以为该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有时候狗急跳墙对咱们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既然如此,那具体日子呢?总不能不给人家提供个造反的机会吧。”

景帝此言一出,书房内出现短暂的寂静。

襄亲王沉思了半晌,终于稍带艰难地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口。“八月初八,鹰儿生辰,皇上亲自去相爷府为皇妹祝寿,合情合理。”

“鹰儿有了身孕,而且老夫人年纪也大了,若是发生危险,波及到她们……”景帝的意思很好懂。

“臣到时会命人带着母亲与滕滕先一步离开。”玄毓眉心微微蹙起,但是他有此一说,想来也是赞同襄亲王的意思的。

因为,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刺杀时机了,周显不会错过。

“还有十日,足够咱们准备了。”夏侯朗月的声音也是透着认同。

“好,那就这么办。”景帝不再犹豫,当即作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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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毓出了皇宫,回到相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紫竹院的灯却还亮着。看到滕鹰还在等着自己,玄毓的心头涌起一道暖流。

“困了怎么不早些睡?不是和你说了不需要等我的。”玄毓说话间将滕鹰温柔地抱起,送到了床榻上。

“我也不困。”滕鹰明明已经有了困意,但玄毓一回来,她登时清醒不少。

“今儿,宝宝还好吧?”玄毓边问话,边脱下一身官服,穿上了中衣,躺到了床上。

“好着呢。”滕鹰笑嘻嘻地回着话,“这孩子没怎么折腾我,将来必定是个乖巧的。”

“你也别太早高兴,再过上一个来月就该显怀了,届时才是折腾你的时候。”玄毓的大手抚摸着滕鹰的小腹,喃喃说道:“女儿呀,你最好乖一点,否则你娘可要受罪了。”

滕鹰的手也覆到小腹上,“她才多点大,哪能听懂你说的。”

“能听懂,医书上有说过孩子和母体是相通的,我说给你听,宝宝在你肚子里自然也能一起听到。”玄毓信誓旦旦地说着。

“你一个大男人,知道的比我还多。”

滕鹰觉得感动,玄毓最近一有点空就是翻看医书,都快成半个­妇­科大夫了。靠在玄毓胸前,她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幸福。

“我可比不了娘子,谁叫娘子是玄机老人的弟子呢。”玄毓刮了一下滕鹰的小鼻子,随后感慨道:“为夫还是担心你生产的时候出差错,不如咱们请师傅他老人家来龙翼吧,有他在我也能安心。再说,自打咱们成亲,我还没正式拜见过师傅。”

“我

那个师傅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自个儿徒儿都不管。”滕鹰撇撇嘴,自打几个月前知道自己师傅在云岚出现过后,滕鹰再也没得到半点玄机老人的消息。“当年他

答应过我,我十五岁生辰的时候他一定到,我早打发人给他传信了,提醒他我要过生日了,就是不知这信能不能到这老头手里。”

“你是说你生辰之前师傅能到?”

“只是可能。”滕鹰可没指望那个老顽童一般的师傅能准时出现,“你也别太指望他来,他要是来了,估计有你的罪受。师傅可不像父王那样好说话,被你三言两语就糊弄了。”

“瞧你说的,我可没糊弄岳父大人。”玄毓抚摸着滕鹰柔软如丝缎般顺滑的长发,笑着为自己辩解。

“话说你生辰不足十日了,滕滕今年想要什么礼物?”玄毓话锋一转,扯到了滕鹰的生辰上,不过这礼物他一早就准备好了,而且绝对是个惊喜。

“父王说到时候要把朝中大员都请来,好好热闹一下,我寻思王府出事后他总也打不起­精­神,也就随了他的意思。其实我不喜欢那么热闹的。”

“那不如到时候朝中大员们来相府,你和娘露个脸后就去咱们的别院,为夫在那儿单独给你办个生辰酒,好不好?”玄毓的掌心扔在有一搭无一搭的抚摸着滕鹰的秀发。

但是,滕鹰已经从这看似随意的对话中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她支起身子,看向玄毓,正­色­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别想瞒着我。”

“是。”玄毓叹了口气,随后揽过滕鹰,笑着说道:“人都说女子有孕之后脑子就会变笨,你怎么还是这么聪明?”

“那是因为我是你媳­妇­儿呀,有玄大相爷做榜样,我哪能变笨呀。”滕鹰伸手捏了捏玄毓的鼻子。

“这话我爱听。”滕鹰的话玄毓很受用,他随即看着滕鹰的眼眸,郑重说道:“和你说实话吧,皇上会在你生辰那日来相府给你祝寿,所以……”

“所

以周显若是有悖逆之心,他一定会在这日动手。杀了皇上后他随后可以控制住朝中官员,再以保护运城安全为由将军队调入城中,届时运城就在他的控制之下。而皇上尚无子嗣,只要皇后一死,周显就可以借机登基为帝。不过,显然你们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打算趁机将周显这个毒瘤拔了,我说得对吗?”

“说

对了大半,我媳­妇­儿真聪明呢。”玄毓宠溺地摸了摸滕鹰的额头,他继续说道:“周显有自己在朝中多年来培植的势力,不过他要登基也不是轻而易举的,除非反对

他的人都被害了。但是如果周显一死,那么他所培植的势力就等于是成了一盘散沙,皇上这一仗就会胜得轻而易举。”

“所以说我那天一

定要在府里,不然周显要是发现我这个寿星女不在,起了疑心该怎么好。至于娘嘛,你就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对外就说是为了给我和孩子祈福,去寺庙住上几天。”滕鹰一口气将自己的打算说完,还不算劝着玄毓,“这是最好的主意,别犹豫了,把娘一个人送走就好了。”

滕鹰心知襄亲王和玄毓忙活了这么久筹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对付周显,所以她一定要助自己的父亲、丈夫一臂之力。这也是为了她自己以后的幸福安定,朝堂上多一份安定,玄毓也能多陪陪她不是。

这边玄毓闻言,低头思索了半晌,终于答应了。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担心你和孩子会出意外,届时你一定要紧跟在我身边,知道吗?”

玄毓叮嘱着,滕鹰点头答应。两人随后熄了烛火,睡下了。此时被幸福和感动萦绕的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初八那日竟差点成为两人的诀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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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景帝颁布了一道旨意,将周贵妃放出了冷宫,原因大致是周贵妃这段时间真心忏悔,表现良好,念及她伺候朕的时候尽心尽力,因而特归还其封号,寝宫,她仍居贵妃之位。

这道旨意令周显欣慰了不少,他以为是周贵妃暗中使了力气,这才令皇上回心转意,不过他也没全然放松警惕。可自打周贵妃出了冷宫后,景帝便夜夜留宿在金华宫内,并且时不时地赏赐周贵妃,连带着还给了周显之子——周赫一个吃白食的官位,这大大出乎周显的意料。

这日,荣威大将军来到了周贵妃的金华宫。

“爹,您看看,这都是皇上这几日赏赐给女儿的,皇上对女儿是真的好。”周贵妃有意在父亲面前显摆。

可周显的脸­色­并不算喜悦,“皇上为何会突然将贵妃娘娘放出来?”

“还不是女儿买通了皇上身边的金公公,他故意领着皇上到了冷宫附近,这才叫女儿有机会重新获得圣宠。”周贵妃一脸的得意,“爹,弟弟的官位也是女儿给他求来的,咱们周家的荣宠都是皇上给的,父亲你可要记着这点。”

对于荣威大将军的野心,周贵妃多少也知道一点,但是她是个贪图安逸的人,对自己父亲的野心有些不以为然。在周贵妃看来,周家有今日这般辉煌时候那是相当不错了,不过周贵妃却不敢明着反对荣威大将军,所以只好委婉地提醒。

周显闻言,脸上这才有了淡淡的喜悦。因为是周贵妃使了心眼令景帝放了她出来,这比起景帝自个儿亲自将周贵妃放出来更安全,起码能表明景帝对周贵妃还是有情的,起码周显认为这不是景帝在给他下的套,好叫他放松警惕的套。

荣威大将军你随后沉声说道:“为父会记得皇上对咱们家的恩义的,贵妃娘娘好生照顾皇上,也算是替咱们周家尽忠。”

“女儿明白的,女儿还打算趁机怀个孩子,这样咱们家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得到自己父亲的回话,周贵妃的笑容愈加灿烂。

“贵妃娘娘有这个计划当真是好,臣这里正好有一剂好药,只要娘娘今晚偷偷加到皇上的饮食中,必定能够帮助娘娘早得贵子。”

“真的?女儿先谢谢爹。”周贵妃面露惊喜之­色­,随即又有些犹豫,“这东西不会有毒吧,要知道皇上的饮食都有宫女太监们先行尝过,女儿这才刚出来,万一……”

“娘娘放心,这不过是男人用的补药,不是毒药。”

“那就好。”周贵妃随后将药瓶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袖口内。

“万望娘娘好生保重身子。老臣这就走了。”

荣威大将军说完告辞。

景帝的第二道旨意在距离滕鹰生辰只有两日的时候发出的,要求襄亲王上交手中的兵权。听到这一消息,威大将军的脸­色­索虽然未变,但是明显和前两日在周贵妃寝宫时的表情有着天壤之别,因为他清楚下一个上交兵权的就是自己。

于是乎,荣威大将军在景帝旨意下达的那一瞬间做了决断。

当夜,荣威大将军的书房内,一名黑衣人静静地站在书桌前,等候差遣。

“把这个进城门的通行令交给武将军去。”

荣威大将军将一个信物以及一封信交给了黑衣人。

“滕峻(景帝大号),老夫不会坐以待毙,咱们就看看究竟鹿死谁手。”周显的话里有志在必得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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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滕鹰的生辰,相府中人早在四五天前就忙活开了,而玄毓亲自写了请帖,送到了各位官员府邸。倒是滕鹰这位正主儿,自打玄毓和她交代了这件事后,她便日日窝在自个儿房间里鼓捣,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今日,因着明日的事情有危险,所以滕鹰计划了和玄老夫人一道去寺庙上香,这才出了门。

婆媳俩分别带上下人,坐上两辆马车,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去了运城有名的寺院——广源寺。

“滕滕,娘去给寺里添上点香油钱,顺带和主持聊一会子佛经,你在这儿等着我。”玄老夫人叮嘱了滕鹰两句,随后便跟着寺庙的师父去了后面。

“主子,咱们要不要也在后园逛逛,这寺庙很有名的。”知棋建议着。

“那就走走吧,娘和主持讲佛,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滕鹰说着便提脚朝着后园走去,知棋紧跟其后。

寺庙的后园没什么特别的景致,因着是百年古刹,参天大树倒是不少。滕鹰在假山下的放生池边看了好久,因为放生池里

鱼儿不多,倒是乌龟有不少。

“主子,你看那个大乌龟身上驮着个小乌龟,真好玩。”知棋看得不亦乐乎。

“棋儿,你去跟庙里的师父讨要一碗鱼食过来,咱们喂喂它们。”滕鹰在知棋的带动下也起了玩心。

知棋忙不迭地去要鱼食去了,留下滕鹰一个人在池边继续瞅着一堆乌龟傻乐呵。

不过,知棋刚刚离开,池边就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

滕鹰瞥了一眼身旁的夏侯鹏程。这厮一身紫­色­锦衣,配上那张妖孽脸,倾国倾城的美人一枚。滕鹰边看边在心里感慨,“可惜就是不喜欢女人。”这妞是忘了,人家不是不喜欢女人,是喜欢的女人有主了。

“来看个朋友,不知她最近可好?”夏侯鹏程轻声回道。

“还不错。”既然人家都问候自己了,滕鹰也大大方方的回了。

之后是一阵沉寂,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主子,我要到鱼食了。”知棋兴高采烈地从远处跑来,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不过她跑进了一看见滕鹰身边的夏侯鹏程,立马端着那碟子鱼食躲到了滕鹰身后。这傻姑娘似乎觉得她家主子的块头很大,足够把她整个人挡住。

“小丫鬟,你躲什么躲,见着爷也不行礼,爷能吃了你不成?”夏侯鹏程觉得这个小婢女很有意思,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还一副犯花痴的样子,之后便是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可劲儿躲着自己。

知棋随即很不情愿地探出身子来,行了一个礼,“奴婢见过小公爷。”

知棋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夏侯鹏程顿时觉得又没意思了,心想着上次不还挺机灵的一丫头片子,这回怎么笨笨的。

“得,爷走了,不和你们说了。”夏侯鹏程走之前对着滕鹰最后说了一句,“明日一定小心。”

想想自己这一趟来不就是想说这一句话嘛,说完走就是了,白费了这么多时间。

“会的。”滕鹰抬头给了夏侯鹏程一个浅浅的笑容。

“主子,夏侯小公爷来这儿­干­么呀?”人都走远了,知棋才敢去看人家,不过看得是个背影。

“放心,不是来揭发咱们的。”滕鹰点了点知棋的额头,“回神儿了,你再看下去,心就收不回来了。”

“哦。”知棋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舍不得似的收回了视线。

不过这妞很快就恢复了­精­神,吵嚷着,“主子,咱们喂鱼吧。”

“不喂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去找老夫人吧。”

滕鹰带着知棋回到寺庙大殿的时候玄老夫人正好在找她们主仆。

“娘,咱们回去吧。”滕鹰上前扶着玄老夫人,婆媳俩人一起迈过门槛儿,朝着外面走去。

回程之上,滕鹰和玄老夫人做了同一顶轿子。

“娘,一会儿车夫会送您去运城外襄亲王府的别院呆上两天,您别问为什么,过了这两日,玄毓和媳­妇­儿会亲自去接您的。”滕鹰一脸郑重,跟玄老夫人交代着。

“滕滕,明儿是你生辰呀,娘……”玄老夫人话说了一半后意识到了,“怪不得毓儿昨日交代我身边的嬷嬷给我多带几件衣服去寺庙,说是怕变天,备件衣服好用。”

“娘,相公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在相府,他做起事情来总有牵挂。”滕鹰担心玄老夫人不答应,又细细解释了一番。

“那你和娘一起去,你有了身孕,你绝对不能出事。”玄老夫人一把抓住了滕鹰的手。

“娘,明儿是我的生辰,您说我能不出现吗?”滕鹰挣脱了玄老夫人的手,对外吩咐道:“停车。”

“滕滕,那你过生辰娘不出现也会出纰漏的。”玄老夫人又抓住了滕鹰的手,“娘和你一道回府里,要是有事,娘能帮你挡着。”

滕鹰见着玄老夫人眼中的真诚和坚持,心里一阵感动,她眼圈一红,“好,咱们回去,娘,您吩咐车夫驾车吧。”

玄老夫人不疑有他,转头准备开口吩咐的时候,滕鹰一个手刀下来,玄老夫人就倒在滕鹰怀里了。

“夏野,你是去过别院的,老夫人就交给你带过去。千万要把人安全送到。”滕鹰站在马车跟前叮嘱着夏野。

“主子,您放心吧,属下一定办好。”夏野带上五名侍卫,驾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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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鹰回府的时候,玄毓已经在紫竹院等着她了。

“送走娘了?”玄毓问道。

滕鹰点了点头,“娘执意要和我一起回来,我把娘打晕了,送她走了。”

“你真这么­干­了,哈哈……”玄毓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好笑吗?”滕鹰有点恼火,挥舞着小拳头喊道:“这种苦差事以后你来做,娘当时说要有什么事她能替我挡着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嘛。”

“好,以后这种苦差事为夫来做,来咱们用午膳吧,千万别饿着我娘子。”扶着滕鹰在圆桌边坐下,桌上摆着的都是滕鹰喜欢的菜­色­。

滕鹰打量了一下,发现都是自己的最爱,这才捏了一下玄毓的鼻子,笑着说道:“算你有良心。”

“那当然了。我不疼娘子,谁疼呀。”玄大相爷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立即给自己娘子夹菜,伺候得那叫一个殷勤细致,就差亲手喂到滕鹰嘴里去了。

滕鹰也不多说,安心享受着玄毓的服侍。小两口用了一顿温馨的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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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很快过去,八月初八到了。一大清早,玄毓又去上朝了,滕鹰起身后自个儿用了早膳,随后吩咐刘嬷嬷和知琴跟着成安去准备今儿的生辰宴。

安排好一切后,滕鹰吩咐知棋给自己把门,她又独自一人在房间内鼓捣了大半日。

等到了正午,玄毓回来的时候,滕鹰已经弄完了。

“听知棋说你今儿忙活了好几个时辰。”玄毓好奇地问道。

“给,这个给你收好。”滕鹰递了一个盒子给玄毓。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打子­肉­­色­的东西,以及三个颜­色­不同的药瓶,一个白­色­,一个土黄|­色­,还有一个是黑­色­。

玄毓拿起那­肉­­色­的东西,开始没明白过来,随后便惊喜地说道:“这是……”

“嘘,你心里清楚就好,这些东西费了我不少心思呢。赶紧收好,赶紧拿去用上。”

滕鹰示意玄毓将那东西收好后,又拿起白­色­小瓶,解释道,“这个白­色­的药瓶里面是一颗解毒丹,不管是何种毒药,服下此药起码能去除一部分毒­性­,延长­性­命。”

“黄|­色­的呢?”玄毓拿起黄|­色­药瓶问道。

“黄|­色­的瓶子里是一瓶药粉,人的皮肤若是沾上这个便会立刻赶到奇痒无比,留给你是以防万一。”

“这毒­性­这么简单?”玄毓不明白自己娘子给他一瓶痒痒粉能管什么用。

“这个痒痒粉是我的独门秘方,它的效力是深入骨髓痛不欲生的那种痒,虽不至于要了人命,但是身上哪怕沾上一星半点都会难受得原地打滚。你到时候顺着风向迎风一洒,不管有多少人,总能解决个大半。”

鹰的字里行间是那般自信,说着就将黄|­色­小瓶也塞到了玄毓怀里。而且不等玄毓发问,她就主动解释了黑­色­药瓶的东西,“黑­色­瓶里的是追踪粉,粉质极细,若是沾

到衣服上,鞋袜上,甚至是撒到地面上,不是极其仔细的人是发觉不了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就偷偷将这个粉末洒在沿途上,这样我就能找到你。”

“原来你这几日就在忙活这四样东西。”

“不

是,那个物件却是是我弄的,但是这些药里只有这痒痒粉是我做的,解毒丹是师傅的,追踪粉是舞影做的。这种追踪粉的效力特别强,不论撒到何处,半个月之内都不会消失。”滕鹰说完又将黑­色­瓶塞进了玄毓胸口处。她没有跟玄毓说得是,这个解毒丹一共只有两粒,而滕鹰为了救向夫人,前段日子已经使了一粒。

“既然效果这么好,那假如有人将这粉沾在了鞋底或者身上,然后有走了许多路,那……”

“虽然效果不如一点一点直接洒的好,但是这样也能追踪到这个人的行迹,但若是粉末掉完的话,那就不成了。”

玄毓心间一喜,当即问道:“这追踪粉你还有多少,能不能多给我准备几瓶?”

“哝,我就这点了。早知道当时就从舞影那里多拿一点。”滕鹰说着拿出来了一个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还有两瓶这种粉末,“这两瓶本来是给父王和娘准备的,娘估计用不到了,你再拿去一瓶吧。”

“不用了,还有这么点你自己留一瓶吧。”玄毓当即把盒子又推给了滕鹰。

心知玄毓是想拿这追踪粉对付荣威大将军,所以滕鹰又大方地把盒子递到了玄毓手上,“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嘛,我用不着这个,再说这东西也只是以防万一的,不一定能用上。”

“好,到时你可一定和我在一起。”

“放心吧。”

玄毓接过了两瓶追踪粉,心里已经盘算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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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傍晚,相府门前陆陆续续来了许多豪华马车,朝廷大员、官家夫人小姐的来了一堆,当然也有那不请自来为了和相府拉关系的人。

成官家亲自站在门口招呼,玄毓和滕鹰一起在前院正厅迎接。

“爷,荣威大将军来了。”成管家去向玄毓报了信。

“周将军前来,真是玄毓及内子的荣幸呀。”玄毓用自己的一张笑脸迎接了荣威大将军周显。

“相爷客气了,尊夫人的及笄礼老夫说什么也要参加不是。”周显客客气气地回了玄毓,并且当即命人送上了一份礼物,“小小礼物,还望尊夫人能够喜欢。”

“将军送得礼物妾身一定要好好珍藏。”滕鹰拱手对着荣威大将军做了一个揖,知棋则从周府下人那儿接过了礼盒。

“周将军请。”玄毓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荣威大将军当即迈进了相府大宅。

甫一进门,迎面便来了襄亲王爷。

“周将军能够参加小女的生辰宴,老夫在此谢过了。”襄亲王笑着前来,居然还上前给了周将军一个热情的拥抱。

荣威大将军明显没料到襄亲王会这般热情,没等他反应过来,襄亲王的拥抱已经结束了。

“呵呵,想不到滕兄还有这般热情之举,老夫甚是感动。”荣威大将军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话。

襄亲王随后亲自带着他去了座位。离开之时,襄亲王将手伸到背后对着玄毓比了一个手势。

“成了吗?”慕容朗月不知何时到了玄毓身边,而滕鹰则是去招呼那些官家小姐了。

“成了。”玄毓回了一句。

“那就等着收网捕鱼。”慕容朗月随即离开,忙活该忙活的事情去了。

“不急,好戏还在后面。”玄毓随后又回到正厅去招待客人。

时,生辰宴正是开始,寿星女滕鹰在夫君的带领下缓缓进入正厅。滕鹰今晚上穿的是一件红­色­织锦缎的宫袍,袖口和衣摆上皆是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儿,格外的喜庆。玄毓也换了一身暗红­色­袍子,束腰的腰带上用金线绣着吉祥云纹。夫妻俩今晚上可以说是格外扎眼,俊男靓女,格外登对。

玄毓率先开口,“承蒙诸位不弃,今日来参加内子的生辰宴,本相感激万分,在此先谢过诸位。”

玄毓说着与滕鹰一道端起酒杯,敬了在场的客人一杯酒。

“相爷客气了。”场上的人纷纷回话。然后一齐祝贺滕鹰及笄之喜。

互相说了几句客气话,玄毓随便吩咐下人上菜。大厅中央,歌舞表演随即开始。这些歌姬舞姬皆是宫里乐舞司的,才艺自然不俗,所以一时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上位空着,是留给景帝的,而滕鹰与玄毓紧挨着上位,坐在右侧,襄亲王与他们同桌,慕容朗月则是和荣威大将军一起坐在左边的座位上。

下的节目上演了没多久,襄亲王与玄毓便一起来向各位朝臣致谢,滕鹰则是去向各位官员夫人及小姐们敬酒,这也是三人事先商量好的。而襄亲王和玄毓首先便朝着周显那桌走去。此时此刻,周显的心思并不在这歌舞之上,他一直在打量着相府今晚的守卫布置,而他也已经部署好了一切,端等着景帝前来。不过宴会已经开始,景帝却迟迟没有到场,这令周显的心底生出了怀疑。

“周将军,周将军。”慕容朗月伸手推了一把,周显这才从思绪中出来,不过他显然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周将军,襄亲王爷和相爷来咱们这儿敬酒,大家都等着您呢。”慕容朗月热络地解释。

“是,是老夫失礼了。”荣威大将军的心神又回来了,笑着给襄亲王和玄毓赔不是。

“咦?今儿晚上怎么没见老夫人出现呀。”不知是哪位大人心思细,这就把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家母前日做了个梦,昨日便和内子去了广源寺请师父解惑,因着住持大师说家母这个梦不算吉利,是以家母特留在寺内为家人祈福。这不,内子的生辰家母便无法参与了。”玄毓几句话解释完,说得那般真切,在坐的各位大人急忙附和着“应该,应该”。

可这话却引起了周显的怀疑,他总觉得这件事未免有些凑巧,相府的老夫人早不走晚不走,怎么就这时候走。不过,他瞧见了在偏厅内敬酒的滕鹰,心里的疑惑又渐渐落下去了。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尖细的男声,“皇上及贵妃娘娘驾到……”

玄毓及滕鹰当即去门口迎接,而在场的所有人也起身在原地恭迎。

“臣(臣妹)恭迎皇上,恭迎贵妃娘娘。”玄毓和滕鹰行礼之后便跟着景帝一道进了大厅。

厅内的众人还在跪着,景帝吩咐了一句“平身”,大家这才起身。

显没想到景帝居然会带着自家女儿来参加滕鹰的生辰宴,当下有些惊诧,另外是觉得今晚这事恐怕多了些难度。不过,荣威大将军此时想到的也只是多了点难度,并没有因为周贵妃的到来而打消弑君的念头。他随后朝自己周围看了一下,在看到一个身着灰衣的相府小厮对自己点头的时候,周显的神­色­才恢复往日一般镇静。

景帝上来先是恭贺滕鹰及笄,随后赏赐了一堆礼物,接着便和周贵妃一起坐下欣赏歌舞。

酒过三巡,宴过一半,玄毓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递了一记眼­色­给滕鹰。

滕鹰随即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说道:“皇上,臣妹的衣衫不小心染上了污渍,未免失礼,还请皇兄允许臣妹下去换身­干­净衣裙。”

“去吧,早去早回,这晚宴少了你这个寿星可不成呢。”景帝应允了,还开了一句玩笑。

滕鹰随后带着知棋回了紫竹院,而都满早已在院中等着她了。

“怎么样?有没有可疑的人混进来。”滕鹰发问。

都满当下回禀道:“有一人很可疑,他穿着小厮的衣服,却是个陌生面孔,属下敢肯定以前没在相府内见过此人。照着主子的吩咐,属下只是在暗中监视,刚才属下发现这个人欲往宴会准备的茶水中下药,属下便将药包给换了。”

“­干­得好,接下来你就在相爷周围护卫,去吧。”

虽然滕鹰知道玄毓定是安排了人手过滤了闲杂人等并且护卫府邸,但是滕鹰还是担心会出意外,所以在玄毓告诉她计划的第二日她就召唤都满来了相府,在暗中查看,这事玄毓也是知道的。

换了一身粉紫­色­的宫装,滕鹰随即又回到了正厅,走到大厅中央说道:“皇上,臣妹见诸位大臣已然喝了不少酒,不免有些醉意,臣妹特地命人准备了能醒酒的清茶,还请皇上与诸大臣品尝一下。”

“好。”景帝当即应允。

“上茶。”

滕鹰一声令下,便有婢女端着一杯杯青瓷茶碗进入大殿,在每个大臣的跟前儿放了一杯。

随后滕鹰又吩咐婢女们给偏厅的女眷送了茶去。

周显看着那一杯杯茶水被景帝及各大臣送入口中,心头那叫一个激动,他没成想自己今日行事会这般顺利。

果不其然,茶水入口没有多久,景帝就开始觉得头晕目眩,“爱妃,你有没有觉得头晕?”

景帝倒下之际,还不忘关心一下周贵妃。

“皇上,您怎么了,皇上……”

周贵妃随后看见一众大臣也出现头晕的情况,并且和景帝一样不过一会儿便倒在了桌案上。其中,滕鹰、玄毓、襄亲王以及慕容朗月也装模作样地倒下了,满大厅中竟然只有周家父女是清醒的。

整个大厅此时可以说是寂静无声,至于相府的奴才,早在上完茶水之后就被成安巧妙地调到安全地方去了,保证这大厅周围是空无一人。

周显的笑声随即响彻整个大厅,“景帝,你不过尔尔,还是老夫棋高一招。”

随着周显的笑声传来,数名黑衣人出现在大厅外,等候命令。

“留下五名暗卫,余下的人去将相府的下人全部集中到一处看管起来,若有不服从者,杀无赦。”

周显的命令下达,当即有十名黑衣人离去,这些人显然是周显亲自培养的­精­英杀手。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周贵妃眼瞅着站成一排的黑衣人,心里的不安开始蔓延。

“怎么回事?女儿,你动动脑子想想吧。”周显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张狂得意。

周贵妃即便再傻,如今也想到了自己父亲要­干­什么,她惊呼道:“爹,你想,你想,谋朝篡位!你知不知道这是要被满门抄斩的死罪呀!”

“是要满门抄斩,不过不是咱们周家,而是景帝的三宫六院。”

“爹,你连女儿…也不放过。”周贵妃的声音发颤,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看来她害怕了。

周显的笑容愈加灿烂,柔声宽慰道:“放心,为父还等着给你封个公主当当呢,只要你乖乖地站到爹身边来,爹保证不会害你。”

周贵妃看着自己父亲那狠辣的眸光,又看了一眼趴伏在桌案上的景帝,仍旧在犹豫。

“快点!你要不是我亲生骨­肉­,我今晚上也不会放过你。”周显的耐心明显不好。

“皇上,别怪臣妾,臣妾是喜欢您的,可臣妾想活着……”周贵妃终于决定了,不过她还在喃喃自语的时候,周显不耐烦地上前一把抓住周贵妃的手,将她扯到了自己这边。

“赶紧将皇上、襄亲王、丞相带走。”说话的功夫耽误了不少时间,周显明显有些浮躁,而且他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安,因为这周边过于安静了。即使前院和后院有些距离,但是也不该这般寂静。

几名黑衣人听令,立即上前,准备架起景帝。

不过这时,从厅外跑进一浑身是血的灰衣小厮,慌张地喊道:“主子,咱们中计了。”

周显看着黑衣人,对着身后大喝一声,“赶紧带着皇上离开!”

可惜,他的身后没有人回应,因为那三名黑衣人在一瞬间已经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了。夏侯鹏程随即从天而降,站在大厅之中。周显身边仅余下的两名黑衣人见状,身上瞬间涌出了一层浓重的杀气。

“爹,爹……”周贵妃细若蚊蝇的声音里透着比刚才增加了十倍的惊恐。

“周将军,你想将朕带到哪里去呀?”

景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显立即回身,大吃一惊,“你没晕倒?”

“晕了,不过又醒了。”景帝的眼中带着一抹笑意,不过透过笑容直达眼底的却是最直接的杀意。

“醒了又何妨,这里只有你和夏侯鹏程,你们能奈我何!”周显看着四周依旧倒着的众人,底气又回来了。

“周将军怕是要失望了,因为本王也醒着。”襄亲王站了起来。

“还有咱们呢。”紧接着玄毓、滕鹰、慕容朗月以及刚才晕倒的各位大臣都站了起来。

“你们,你们明明喝了我加了蒙…。啊……”

灰衣小厮震惊地扯着嗓子叫喊,可惜没等他说完,周显的暗卫一剑将他结果了。

“没用的奴才!”

显冷哼一声,对于灰衣小厮的死没有任何惋惜。而他的脸­色­也越加难看,如今形势已然大变。他带来的人除了在相府各出口处把守,除了一些去处置下人的,再就是这大厅之上的暗卫,可如今暗卫已经死了三个。对方不仅人数比他多,而且这些醒来的大臣中有人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竟是穆辰、文澄、文斌等人。想来这些易容所用的面具就是滕鹰这段时间鼓捣出的宝贝。

景帝瞅了一眼倒地的小厮,笑着说道:“这还要多谢你,朕的贵妃,要不是你这么爱和周将军聊天,朕恐怕真就迷糊着被你们弄走了。”景帝冰冷的嗓音在大殿之中响起,分外刺激周将军的听觉神经。

“你是故意将她带来的?我说你怎么会把人放出冷宫。”周显意识到自己还是大意了。

“现在明白能过来还不晚。”景帝笑了笑。

周贵妃此刻已是抖得如筛糠一般,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呼着,“皇上,臣妾是为了皇上才跟家父走的,请皇上明鉴,臣妾和家父不是一起篡位的…呃……”

周贵妃的胸口上突然多了一把匕首,显然是离她最近的周显Сhā上去的。

“爹,你…好狠……”周贵妃睁着大眼,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唤了最后一句,“皇上。”

“她是你女儿。”滕鹰见状,眸中闪出一抹怒意。

“无用的女儿,本将军不屑要。”周显说完,又从腰后抽出摸出一把短剑。

“周显,你企图弑君篡位,此刻束手就擒,朕或许会饶你一命。”

慕容朗月已经带着穆辰和文澄等人将周显等三人围在大厅中央,景帝此刻是胜券在握。

“滕峻,老夫今日未必就会输。”周显想到他只要逃了出去,那运城之内的兵将都已是自己的人,自己还能反败为胜。

“你想说的是你手下的武将军已经带领军队进城了吧。”景帝眉峰一挑,“朕却是是给武将军下了密令,要他今晚带兵进城护卫朕以及运城百姓的安全。”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说出,周显的气势立马弱了一些,他摇着头,“不可能!”

“臣是皇上的人,自然是给皇上尽忠。而周显你意图谋逆,还妄想本将军会与你同流合污,你简直罪该万死。”武将军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大厅之内。而厅外站着的是满满的兵士。

“你个叛徒!”周显的脸上满是愤恨。

“周显,你错了,我从未背叛过皇上,何来叛徒一说。”武将军一句话将他与周显的过往撇的一­干­二净。

这下子,周显的气势更被削弱,大有穷途末路之相。

景帝下令,“将人拿下。”

“上!”慕容朗月率先带人冲上前去,试图将这三人拿下。

夏侯鹏程一直在景帝身边护卫。至于玄毓,他抓住滕鹰的小手,静观着眼前的一切,襄亲王则是站在他们对面。而众大臣早已从开始的迷惑不解中挣脱,大家很有默契地一语不发地看着事态发展,因为这时候确实不需要他们说话。

激烈的打斗声响彻大厅却很快趋于安静,两名黑衣暗卫中剑后随即倒地。周显则是被慕容朗月制住,押到景帝面前等候发落。

一场策划许久的­阴­谋就在这么短短时间内落幕,周显眼中的不甘显而易见。

“为什么?”景帝沉声发问:“朕待你不薄吧,周显。”

“不

薄?”周显对这个字眼显然很抵触,“滕峻,你滕氏几时待我周家好过?你父皇当年答应过我,会将我封为异姓王爷,可是他直到死也一直没有,而你,你自打即位就一直想削弱我手中的兵权。我的女儿在你身边伺候多年,虽说你对她也有恩宠,可那恩宠里面有多少­阴­谋算计,你自己心里清楚!”

“大胆,你一个悖逆之臣,还敢直呼圣上的名讳,其罪当诛。”一位大臣突然出声,怒斥周显。

周显瞪了一眼那人,唾了一口,“小人!”

帝斜睨了一眼那个大臣,眸子中的寒光令那大臣的心肝一颤,他立即慌忙跪下,不敢再多言。连带其余的朝臣也个个紧张不已。其实这人以前是周显提拔起来的,这会子周显还没被发落,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与周显撇清关系了,不过他这等见风使舵的小人,想来未来的仕途也不会顺利了。

不去理会那无用的话,景帝缓缓说道:“你若是没有异心,朕自不会削弱你的兵权。”

帝王之音响起,景帝此刻的神情是那般威严冷峻。

“胜者为王,你想怎么说都行。”周显唾了一口唾沫,不再言语。

“念在你多年战功的份上,朕赐你全尸,周府成年男子全部斩杀,十岁一下幼子流放偏远之地,府中女眷贬为贱奴一起流放。”景帝淡淡地发落后,问道:“诸位爱卿对于朕的惩罚可有异议?”

这些朝臣中仍有周显的亲信,但是所有人皆是高呼道:“皇上圣明。”

周显闻言,他的脸瞬间苍老了不下十岁。

玄毓得了景帝的意思,吩咐着慕容朗月,“将人押下去吧。”景帝不再给周显开口的机会。

慕容朗月随即押了周显离开。

而玄毓回头禀报了景帝一句,随后也带着滕鹰走向厅门,还有余下的琐事等着这对夫妻去处理。比如说偏厅的那些女眷还晕着呢,怎么也得把人弄醒吧。还有相府内的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也得处理。

然而,在经过那两个躺在地上的暗卫尸体的时候,玄毓的脚步蓦地一顿,他迅速地抓起滕鹰的手,想将她拉向自己。但,还是晚了一步。其中一名黑衣暗卫并未死去,他突地起身,在众人还不及反应的时候,滕鹰的脖子已被他的手掌紧紧卡住。

“放开她!”

玄毓裂眦嚼齿,情急之下,大喊出声,此时的他再也不是那个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宰相爷。而等他喊完之后才发现刚才说出这三个字的除了他之外还有襄亲王以及夏侯鹏程。

“放了我家。主人,否则,我杀了这女人。”

暗卫因为身受重伤,所以气息已是不稳,却仍在死撑。而且因为用力不匀,滕鹰白皙的脖颈上很快蒙上了一层淡红­色­,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皇上!”玄毓及襄亲王见状,焦急万分,一同朝着景帝跪下。

大厅两旁的列位臣工也是端详着景帝,等着他的决断。此刻,放与不放,仅在景帝一念之间。

“放了我家主人。”暗卫也晓得谁是老大,他将滕鹰的身子扭转,看向景帝,同时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景帝眉心轻皱,却没有犹豫,“放。”

慕容朗月当时并未走出大厅很远,他迅速又将周显押了回来。周显这次明显神气了许多,他被松绑后迅速推到了暗卫身旁,先是拾起了地上的一柄长剑,后又取下了厅门外挂着的一盏灯笼。

“你们所有人退后十步,不准靠前,谁要是过来我立马杀了丞相夫人。”周显与那暗卫一道后退,借着灯笼散出的晕黄的光,一路退到了相府大门处。

“给我们准备两匹快马。同时吩咐各个城门的官兵,不得阻拦我出城。”周显发话。

“放了我夫人,马自会给你们备好。”

玄毓与周显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黑暗中他的双拳紧握,但是双目却一直紧紧盯着滕鹰的脸颊。在他身后还有景帝、襄亲王以及慕容朗月等人。

“哈哈,相爷以为老夫是三岁孩童吗,若是交还夫人,我必死无疑。”周显随后恶狠狠地说道:“要么给我两匹马,我带着夫人一起出城,只要出了城我自会放了夫人;要么不给我马,大不了老夫和夫人一起同归于尽,也算多拉了一个当垫背的。”

“周显,你不要太过分!”慕容朗月执剑上前,眼中的怒意真真可见。

“慕容,退下。”景帝下令,“照他说的做。你去通知找四个人去各个城门通知,不得阻拦周显出城。”

慕容朗月瞪了周显一眼,当即下去安排。

“皇上,臣去牵马。”玄毓请示过后,转身欲走。

“玄毓,你最好别在马上耍花招,不然老夫不会饶了你夫人。她现在可有了身孕,你别忘了这点。”周显的气势算是又回来了。

马很快被送到大门处,周显先是将滕鹰的双手绑住,随后将剑搁在了滕鹰的脖颈上,亲自逼着滕鹰上马,两匹快马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上马之后,周显在黑暗中留给景帝的最后一句话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眼睁睁地看着爱妻在自己面前被人劫走,玄毓当下跪在了襄亲王面前。

而周显等人前脚刚走,文澄后脚就牵来两匹马,“爷,属下和您去救回夫人。”

“父王,待我救回滕滕,再跟您请罪。”玄毓也不等襄亲王答应,立即翻身上马。

“爷,属下也去。”文斌、向远等人也跪地请求。

“你们留在这儿吧,人都了反而坏事。”

玄毓驾马欲走之时,后方却传来声音,“爷,让奴婢和您去吧,奴婢知道怎么找到主子。”

知棋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她一下子跪在了玄毓跟前,“都满已经追着马儿身上的粉末跟去了,而奴婢知道怎样找到都满。”

“上马!”

玄毓不再多言,带上知棋一路疾驰而去。襄亲王等人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口目送两人远去,谁也没注意到这其中少了夏侯鹏程的身影。

“皇上,夜深了,臣送您回宫吧。”

景帝望着一脸焦急的襄亲王,随后说道:“王叔,待会儿自会有城门守卫来报周显的方向,届时你在带人去寻。”

“皇上圣明,老臣请皇上先回宫,若有消息,臣自当第一时间禀报皇上。”

“那…好吧。”景帝点点头。

慕容朗月随后护送景帝回宫。而送走诸大臣,襄亲王则是立即带上人马,亲自去寻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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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夜晚,马儿跑得自然不如白日快,而周显的马上还多了一个滕鹰,自然更慢了一些。这不,刚出了城门,玄毓就带着知棋追上来了,他们前面不远处还有都满骑马领路。沿路之上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亮光,光芒很微弱,但这就是一路洒下的追踪粉。

滕鹰一路被周显固定在身前,双手又被绑住,周显后来还点了她的哑|­茓­,所以她只知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无法与后面的来人联系。

眼看着玄毓等人就要与自己并驾齐驱了,暗卫开口说道:“将军,您先走,属下断后。”

这暗卫一路疾驰,体力消耗甚大,加上他受了重伤,自知也活不了多久了,索­性­准备为周显了断了后面的人。

“阿旺,来世老夫再报答你的恩情。”周显话未说完便拿起鞭子狠狠地抽了马儿ρi股一鞭,骏马吃痛,当即加快速度往前奔去。

“相爷,你们先走。”

都满当下与暗卫缠斗起来,玄毓则是继续往前。随着周显的逃跑,时间也在一点一滴过去,天­色­微微有些亮了。

显这一路本是朝着自己的一个秘密别院去的,别院里住着的就是他的外室,红姨娘以及私生子周冲。他深知运城的周府是保不住了,他索­性­也就不保了,但是这个晚年得来的小儿子周显是极为喜欢,这才有心带着他们呣子一起离开。但是周显没想到玄毓等人如此之快地追上自己的,为了周冲呣子不被发现,他临时改变了逃跑路线。这下子,他慌忙之中竟跑到了郊外的一处断崖边。

此时的天­色­比起刚才又亮了几许,可以清晰地看见前方的断崖。见前方无路可走,周大将军只好拽着滕鹰一起下马。

“周显,你已经没有后路了,放下我夫人,或许本相可以饶你一条活路。”玄毓已然撵上了。

他下马后先是紧张地打量了滕鹰一番,在见到滕鹰泛红的脖颈以及手腕上麻绳底下隐约可见的淤青时,玄毓的心都要碎了。

“现在我还有机会,放了她我才没有活路。”周显现在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而滕鹰就成了最佳人选。

某女这时虽然口不能言,但是在心里已经将周府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若是在往常,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和周显斗一斗,但是刚才的一路狂奔,滕鹰觉得自己的小腹已然有了微微的痛感。她现在更加担忧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孩子她也得稍安勿躁。

玄毓见周显毫无商量的意思,随后缓和了一下语气,再度说道:“放了我夫人,我给你做人质。”

“呵呵,相爷,你真叫我佩服,为了红颜甘愿一死的男人我周显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很可惜,我不需要你做人质,我有尊夫人已经够了。”

周显边说话边沿着悬崖边小心翼翼地后退,他刚才下马之时已经观察过四周,知道在他身后是一片树林。他知道自己只要能进了树林,即便不能算是无忧,但安全上也多了一份保障。

见到周显在悄然撤退,玄毓也在悄悄移步,而且玄毓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周显身后那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对,是两个,而且这俩人都在朝着周显走进。

“别往前走,相爷,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尊夫人不伤一分一毫。”

周显本就紧张,见到玄毓移步则是当即大喊。他还将长剑向滕鹰脖颈处移动了一指节的距离,以示以自己决不是说着玩玩的。锋利的剑刃顿时划破了滕鹰白皙的肌肤。

玄毓住下了脚步,不敢惹怒周显的他柔声说着,“本相不动,你赶紧将剑移开。”然后他真的一步没动。

可玄毓不动不代表知棋也不动,知棋这时已绕到了周显身后,而且因着周显的注意力都在玄毓身上,他根本没发觉自己身后的危险。

知棋可不是独自奋战,她的身边蓦地出现了夏侯鹏程的身影。知棋自是大惊,好在夏侯鹏程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这丫头的嘴巴,知棋才没有的发出声来。

玄毓还在与周显周旋,吸引他的注意力。知棋则是和夏侯鹏程用手势比划着商量着怎么行事。

紧接着,夏侯鹏程忽然窜到了周显的右侧。

身形移动间自会带过一阵风,周显察觉不对,当即向右侧扭头,这便看见了夏侯鹏程的笑脸。

“周将军,见到小爷我很惊讶吗?”

看见周显张得老大的嘴巴,某妖孽优雅地一笑,笑容间夹着万千风情。滕鹰这会子要不是手不能动,她真想给夏侯鹏一巴掌。毕竟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么关键的时候这厮居然还有心情对着人家笑。这妞也不想想人家夏侯鹏程之所以会站在那么危险的断崖边,不就是为了保护你嘛,不然周显把你丢下去可怎么办。

周显脸­色­一紧,他没料到夏侯鹏程会出现,紧接着更叫他意想不到的是知棋也将他的后路封死,而左前方还有玄毓这个不好对付的人。

“交出我夫人,本相保你不死。你此时也别无可选,毕竟我们有三个人呢。”玄毓再度将这话重复了一遍。

周显闻言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子,似乎是在思索玄毓的话,其实他是在算计自己的出路在他看来,现在只有从后方的知棋那里冲击,还能有点机会。

周显半晌不语,夏侯鹏程可没那个耐­性­,“快点把滕鹰放了,爷没时间和你蘑菇。”

“我放了她,你们真能给我活路?”周显再度开口,语气上有软化的迹象。

玄毓当即回应道:“本相说了保你不死。”

玄毓没说假话,他保周显不死,没说保他活的好。

“好,那相爷你退后,叫那个女人也退后,你们都退到悬崖边,这样我才敢放人。”

周显的脚步有些颤抖,玄毓和知棋依他之言缓缓朝着悬崖边走进,在他们看来周显是打算放弃的。

“可以把人放了吧。”

夏侯鹏程见缺口已经撕开,足够周显逃脱了,他随即出声。

“好,我这就把夫人放……”

周显话没说完就将滕鹰大力丢向玄毓那边,玄毓虽有防范,但是滕鹰的冲撞力不小,他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当即向后倾斜。

“接住她!”最后一刻,玄毓将滕鹰推向夏侯鹏程,自己只身掉下了断崖。

“主子!”

“滕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玄毓掉落的崖底上,谁也没有去注意那跑了的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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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声音齐发的瞬间,不能言语的滕鹰整个人朝着崖边冲去。

夏侯鹏程一把抓住了滕鹰的肩膀,随后解开了滕鹰手上的麻绳,以及被点住的|­茓­道。

“你放开我!”哑|­茓­和双手不再受限后,滕鹰再度冲向崖边。

夏侯鹏程及时抓住滕鹰的肩膀,吼道:“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滕鹰!”

夏侯鹏程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滕鹰,她在无声地流泪,眼中的神­色­是那般哀伤,那般绝望,而他的心中是那般心疼和不忍。

知棋还没从玄毓掉下去的震惊中回神,滕鹰自杀式的举动吓着了她。而且知棋也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

她抓住滕鹰的腰部,急切地喊道:“主子,爷已经掉下去了,您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您要是出事了,爷不是白掉下去了嘛,您想想孩子,想想孩子。”

不过,夏侯鹏程的一番训终令滕鹰冷静下来,她的身子一软,当即跪坐在地。只是她仍痛苦地对着崖底,一遍一遍深情地呼唤着“玄毓!”

“出什么事了?”

都满从远处骑马急急奔来,脸上的汗珠说明他到底跑了多少路。

“主子,怎么了?”都满下马后看到的便是失魂落魄地滕鹰,心知是出了大事了。

“都满,咱们赶紧去崖底,去寻玄毓,他掉下去了,为了救我掉下去了。”滕鹰紧紧抓住都满的胳膊,如同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她虽然情绪激动,但是还没有语无伦次。

都满得知玄毓掉下悬崖,吃惊与愧疚同时充斥在他脑中,心想着若不是自己跑错了路,相爷说不定不会掉下去。他立即去崖边查看了一番。天­色­又多了几分明亮,可崖下依旧是雾蒙蒙一片,都满有些失望,因为他看不出这断崖的深度。

“主子,光凭咱们几个人去找相爷有些难办。”都满查看过后,小心翼翼地给了滕鹰回复。

滕鹰眸中的神­色­更加黯淡。

夏侯鹏程不忍看滕鹰这般难过,再次说道:“先送你回去,我们再来寻玄毓,好不好?”

滕鹰的情绪很是低落,眼泪始终在下落,不过收回些许理智的她也清楚都满说得是实话。

“知棋,你回去,去找父王要人,咱们继续留在这儿想办法。”滕鹰执拗地不肯离开。

她说完又跑到崖边高声喊着玄毓的名字。

夏侯鹏程无奈地看了滕鹰一眼,说了句:“我回去叫人,你们俩留在这儿照顾她。”

虽然不想离开滕鹰,但是夏侯鹏程知道自己留在这儿也是无用,而能够帮助滕鹰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快找回玄毓。哪怕找到的可能是一具尸体。

夏侯鹏程刚准备走,就听见崖下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都满和知棋也听到了,滕鹰甚至因为这个停止了呼唤玄毓的举动。

只听见崖边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臭丫头,上面没有树­干­了,赶紧扔个绳子下来给我。”

“师傅?”滕鹰大喜,只觉得玄毓有救了的她顾不得细细思量,赶紧说道:“师傅,您徒弟女婿的掉下去了,你先去把他给我找回来。”

这妞和自己师傅真不客气,没有半点尊师的意思在。

只听崖下又传来一道骂声,“你个臭丫头,有了相公就不管师傅死活了,白疼你了。赶紧扔绳子下来,不然你相公死了师傅我可不管。”

滕鹰一听这话,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当下从地上爬起。正好都满身上带了绳子,不过会就结成一道绳索,将人拉了上来。

“臭丫头,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净给师傅丢人。”玄机老人一上来,把背上背着的玄毓交给了都满,就开始数落开滕鹰了。

滕鹰也不回嘴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笑,因为玄机老人这么胡闹表示玄毓的伤根本就没事。

“傻了呀?”徒儿不回嘴,玄机老人还有点不适应。他再一瞅滕鹰的脸­色­,当即拉过滕鹰额右手,把完脉之后当下从身上的药瓶中倒出一粒药,塞进了滕鹰嘴里。

一改刚才的老顽童模样,玄机老人关切地问道:“现在身子好点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

“没了。”滕鹰这次也乖乖地回了话,“师傅,玄毓,没事吧?”

“啧啧,还以为你不打算问呢。”玄机老人看似使劲儿实则是轻轻地拍了自己徒弟脑袋一下,“成亲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早传消息给我,弄得我都没赶上看你穿嫁衣,以为你生辰不会耽误了,这下子又出了意外。”

玄机老人说完大步朝前走去,也不管身后的一众人。

“愣着­干­什么呀,有病人要医治,你们不是打算一直杵在这里吧。”

老爷子的声音那是洪亮,滕鹰等人赶紧牵马,两人共乘一骑,回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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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九,景帝下旨抄了周府满门,财产充公,府内之人,该流放到流放,该杀头的杀头。一切进行地十分顺利,除了装疯卖傻的周离悄悄找了机会离开了周府。周显在朝堂之上的党羽悉数落网,贬官、流放、降级的大有人在。景帝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彻底拔了心底的这根毒刺。

而周府及朝堂上发生的这一切周显根本顾不得去想,他到达自个儿的别院的时候,发现府门处没有一个侍卫。觉得奇怪的周显当即悄悄推门进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一间厢房内,一个红衣女子正和那晚在书房出现的中年男子收拾东西,一个身穿着锦衣的约莫三四岁小男孩坐在椅子上,径自玩着。

“红妹,这些瓶瓶罐罐咱们不要了,就带着衣物和银票,带上冲儿,咱们就走。”男子一脸焦急,恨不得立马Сhā了翅膀飞走的火势。

“不要。”女子捏起自己的兰花指,点了男人的额头一下,撒娇着说道:“这些都是那老头赏给我的好东西,我都得带着,值不少钱呢。我不能白跟他这么多年。”

“钱哪有命重要,你知道吗,周府已经完了,可冲儿的身份在那摆着,万一当今皇上查到这儿,咱们的儿子就得死。”

两人说得热烈,压根儿没有注意到站在窗外的周显,而周显在听到“咱们的儿子”的时候,脸上已是一片死灰。

小男孩估计是自己玩得无聊了,抬眼望向窗外,立马欣喜地喊道:“爹,爹来了。”

屋内的男女的脸­色­立马白了,转过身来就看见提着一柄长剑满脸杀气的周显。

“将军,您还活着,太好了,妾身知道您出了事,正想去寻您呢。”女子瞬间回神,立马故作一脸惊喜状,说话间就走到周显跟前儿,挽起了他的胳膊。

“红儿,你当真想去找本将军?”周显的神情缓和了些许,声音里似乎还夹着丝丝温柔。

“当然了,妾身没……”红衣女子话没说完,周显的剑就从她的后背刺入,从前胸出来。

女子的血顺着剑身流下,滴在了地面上,很快汇聚成一小滩。

“你个贱人,只一剑是便宜你了。”周显的眼中满是狠戾,神情更是­阴­鸷不已。

男子大惊,抱起椅子上的小男孩就冲向门口。

可周显哪里肯给他逃命的机会,剑尖一转方向,接着刺入了男子的后心。男子扑倒在地,手中的孩子当即摔了出去,头呛在地面上,立即没了呼吸。

“冲儿!”

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瞧着眼前的一幕惨剧,艰难地喊了一句便不再出声,似乎是晕了过去。

周显恨恨地看着死在自己剑下的两人,“便宜你们了,狗男女!”

他说完扭身打开了两人刚才收拾的包袱,将银票悉数取出,塞进了自己怀里。他又拿了两件男子的衣服,打成包裹,背在了身上,这就准备出去。

还未出外门的时候,周显看了看手中的长剑,意识到这把剑估计会带来麻烦,他随即将剑扔在了地上,人则继续朝着门口走去。

这时,之前倒在内的男子醒了过来,捡起长剑,悄悄朝着周显走去。在周显即将迈出房间,一柄长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你!”周显倒地之前,眼中显然有着不甘。

“杀了你,我才有脸去见红妹和冲儿。”男子的力气在一瞬间用尽,随后也倒地不起。

夏侯鹏程带人寻到这座周府别院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周显的尸体,他随后命人将周显的尸身带了回去,向景帝复命。

一场由周显引起的谋逆案,似乎到了这时才彻底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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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毓的伤没有大碍,因为在他跌落到半截腰的时候,玄机老人接住了他。不过因为是脑袋朝下掉落,所以他的右臂骨折了,只能好好休养。

滕鹰稍微动了点胎气,身子也没有大碍,小两口就在相府一起养病了。

养伤期间,相府时不时会传出玄机老人与滕鹰斗嘴的声音。这也成了玄毓养病期间可以解闷的一景。

最奇怪的要数夏侯鹏程,他竟成了相府的常客,不过每次来他也不和滕鹰多说话,那对桃花眼总是有意无意地瞄着知棋。

玄毓见着夏侯如此,也不阻拦他来,并且甚至跟滕鹰商量着要不把知棋给了夏侯鹏程。不过这个建议滕鹰当即拒绝,理由是,“我的丫鬟不给人做小”。

舞影即位之后,风越没有产生很大的内乱,他很快统治了朝堂,只是风慎冷整个人似乎消失了,而舞影依旧在派人寻找。

周显一事结束后景帝也能多多陪着皇后,不过他的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时不时地咳嗽不止,却查不出病因。

似乎有很多事仍旧没有了解,也有很多事还在不断发生。

玄毓最后带了玄机老人去给景帝把脉,玄机老人诊完脉后,面­色­沉重地说了一句,“毒­性­已深,药石枉然。”

景帝和玄毓皆是一惊。

玄毓则是焦急地问道:“师傅,您的医术高深莫测,难道您也不能……”

“不能,此毒服下后会慢慢渗入五脏六腑,七天后即便华佗在世也是回天乏术。”玄机老人摇了摇头。

“敏知,无需为难老先生。”景帝摆了摆手,他现在终于明白周显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是何含义了。

玄机老人望着一脸平静的景帝,随后说道:“皇上,老夫虽然不能给您解毒,但是却有一法子能够延长您的生命,随后老夫会研究这个毒,说不准几年后可以完全去除。”

“那就有劳老先生了,朕不需要很多时间,能够看着皇子长到十岁即可。”

景帝很是淡定,连玄毓都没想到他能那么淡然处之。

后来,景帝果然在太子十岁那年驾崩,他临死之际前许是料到了皇后会殉情,虽将太子交给了滕鹰抚育,将龙翼交给了玄毓。直到太子满十四岁登基,一直是玄毓处理龙翼的朝政。这些都是后话了。

=======分隔线========

第二年三月,某一天,滕鹰的产期提前来临。打了相府中人一个措手不及。太医和产婆被临时从宫中抓来,滕鹰却迟迟生不下来。

玄老夫人、永安侯夫­妇­、玄毓、襄亲王及玄机老人,最后连太后都亲自赶来相府,一同等着滕鹰生产。玄毓在产房外面连着踱了三天的步子,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就说不能这么早生,就说不能这么早生。”

这一折腾就连着折腾了三天,到第三日的时候,随着一声婴儿洪亮的啼哭,产婆兴奋地出来禀报道:“恭喜太后娘娘,恭喜相爷,恭喜各位王爷,侯爷,恭喜……”

“别恭喜了,说重点。”玄机老人心急地打断了产婆无休无止的恭喜。

“是位千金,长得可漂亮了。”

“真的?”

玄毓问完,当下笑得合不拢嘴,“是个女儿,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呀。”

余下的人也是各个都兴奋,这个说我当“太师傅了”,那个说“我当外公了”,只有坐在树上的夏侯鹏程没话说。

“商量个事。”夏侯鹏程忽的从树上跳下来,拉着玄毓走到了一边。

“什么事?”玄毓自打看出夏侯鹏程对知棋的心意后,对这个家伙友好了一点。

“把你女儿定给我吧,十五年后,给我做媳­妇­儿。”

“你做梦!”夏侯鹏程话音刚一落地,玄毓的拳头已经吻上了他那张妖孽脸。

“要我女儿嫁给你,你去死吧。”玄大相爷说完气冲冲地走了,边走还边想着“以后一定要把女儿看牢一点,还有,要将夏侯列为相府拒绝往来户”。

夏侯鹏程莫名吃了一拳,也很生气。

“不就是生个女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想说将来结个儿女亲家么得,谁知道这人还摆这么个臭架子。”

话说,夏侯小公爷,娶儿媳­妇­儿也不是和您那么说话的,省略几个字意思差很大的好不。

房间内,滕鹰怀抱着女儿,依靠在软枕上,一脸不解地问道:“怎么刚才听见你在外面大吵大闹的?”

“没事,就和夏侯说话呢,声音大了点。”玄毓看着娘子怀里粉­嫩­的小东西,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他才不会叫自己娘子知道事实呢。

滕鹰刚生产完,有些累,自然也没再问,她随后说道:“咱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父王、娘、师傅还有外祖父都争着给孩子起名字,再这么下去还不得吵翻天呀。”

“好呀,我一早便想好了。咱们的孩子当然是咱们起名字。”玄毓说着就从胸口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了两个名字。

滕鹰接过纸张一看,“玄爱滕?玄爱鹰?”

“你……”滕鹰现在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某人还一脸得意,“怎么样,不错吧,我觉得这俩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你这根本就没有想,女儿叫这俩名字,太随便了啦。”滕鹰心里是感动,但是为了自己娃将来不被人家笑话名字不好听,她是坚决不同意。

玄大相爷见着娘子这般坚持,口中应和着说“我换个哈,换个……”

“哎,滕滕,你看要不玄滕鹰,好不好?我的姓,你的名字,怎么样?”某男一脸喜­色­,似乎对这个名字更满意。

“玄毓,你过来。”滕鹰放下宝宝,勾勾手指,招呼玄毓将耳朵贴近。

“什么事?”玄相爷没意识到自己娘子的不对劲。

“去书房想个好名字出来,再这么没文化,你再也别想进房间!”滕鹰咬牙切齿地吼道。

最后,玄大相爷终于在自家娘子的武力压迫下取消了让女儿叫做“玄爱滕”,“玄爱鹰”的念头,换了一个滕鹰眼里有品位的名字,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许多年后,玄家大小姐真的嫁到了夏侯家,而且深受侯爷夫人的宠溺,至于这侯爷夫人是谁,大家应该猜到了,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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