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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清晨,囡囡正困得前倒后仰盘腿坐在床上,全身上下唯独脸不动,正被人抓着努力涂成调­色­板。

“娃娃,你今天不是要面试吗?”双眼皮支着牙签的囡囡问。

娃娃手拿眼线笔仍认真勾勒喃喃的眼皮,小嘴抿得紧紧,很是用力。

“娃娃,你还不去洗脸梳头会来不及的。”

囡囡童鞋因娃娃童鞋仍然面无表情几乎暴走,在她抓烂自己头发之前,娃娃才气定神闲的说:“我要试妆才能决定画什么样的去面试。”

囡囡满脸黑线:“那为什么要花在我的脸上?”

娃娃拿出­色­彩地带涂在囡囡的眼睑,一脸无辜的说:“因为,镜子坏了。”

囡囡无语凝望泪眼对噎,念在娃娃一年难得不白一次,大度的不和她一般见识,于是微笑再度展开,“乖,告诉我,镜子坏了为什么画在我的脸上。”

娃娃用看小白痴的眼神怜悯的看着囡囡:“看你和看镜子不是一样的吗?囡囡你傻了?”

什么他娘的鬼逻辑……

“囡囡,你说,我说自己刚刚大学毕业有人信吗?”娃娃一边拿着饭盒盖当镜子,一边诚恳的咨询他人意见。

“本来22岁就该是大学毕业,你自己8正常不要当别人也8正常。”囡囡擦了擦汗。

“可是我好怕她们不相信我。”娃娃可怜巴巴的又画了点眼影儿。

“那你为什么要把博士说成学士呢?”囡囡不解。

“你这种智商,说了你也不懂,要知道,这世上学历太高也是一种莫名的悲哀。”娃娃做独孤求败状,眼含热泪。

囡囡嘴角抽搐:“咳,那你毕业后为什么不去研究所工作。”

娃娃悲惨表情加剧:“除了我以外最小的男人都49岁了,像我这样一个花季少女Сhā在一群谢顶的爷爷中间,那境地,多么让人悲催……”

囡囡青筋暴跳,“那你就在家待着好了,老爸老妈也不差你一口饭。”

娃娃异常认真的回答:“全球都经济危机了,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再光吃饭不­干­活?”

囡囡揉额头:“不如你接着读好了,我养你。”

娃娃慈祥的抚摸囡囡短短的头发,用看小狗狗的和蔼表情看着囡囡小盆友:“想我一有为女青年怎么能让妹妹养呢?”

“杨娃娃,据说我已经养你两年了。”囡囡满脸是汗,头顶乌鸦飞过。

“……是咩?所以我良心发现了阿,哦呵呵。”娃娃哦呵呵的­干­笑。

“那为什么要去华昊集团呢?”囡囡咬着后槽牙问。

“因为,只有他们家招文员。”娃娃蹲在床上对手指,可怜兮兮的说。

“那为什么你一个研究核能的博士要去大公司当文员呢?”囡囡确定自己活不到五十岁一定就是被某人气出脑溢血翘辫子,虽然她没有辫子可翘,但不意味着这种假设不成立。

“试想一下,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工作是既能到月拿钱,准时下班,又不用和人交往,还能听到办公室男男女女八卦的呢,非文员莫数阿!”五讲四美表情的娃娃很五四青年,握紧的小拳头就放在胸口表决心。

囡囡:“……”

“我是一个热爱八卦的大好青年,怎么能不去卧底挖掘潜在绯闻的基站地呢?”娃娃眼含热泪,声音颤抖:“更何况多少言情小说里的女主都是在公司里遇见好心总裁,成为他的情­妇­,最终夫唱­妇­随的呢!”

“所以,我会朝着目标努力进发的,你,就8要为我担心了。囡囡……”她好心安慰床上坐着垂头丧气的妹妹。

屁咧,偶在替华昊全体上上下下包括那个倒霉催的白马哀悼呢!囡囡想。

“要知道,我们俩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毕竟像我这样十四岁读大学的实在是凤毛麟角,千年难遇,所以,你也不要太自卑……”

蛋腚一早上的囡囡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翻白背过气去。

餐厅的整理台上两个人正在缠绵而激烈的吻来吻去,娃娃从房间出来时扫过此情景连眼皮都没抬,对于老爸老妈二十几年如一日的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热吻她们姐俩已经很习以为常了。

其实老爸老妈才是小说里的男主女主,因为小说里的男主女主都有晒吻癖的。娃娃经过餐台用两根手指把夹­鸡­蛋的三名治掐起来塞嘴里,然后吮了吮手指嘟囔一声:“我去面试了,你们继续。”

杨逍从老婆柔美的­唇­上抬起头来,宠爱的看了大女儿一眼:“乖乖,记得要微笑。”

“唔,知道了。那个,老妈你太激动,裙子掉了。”娃娃穿好鞋子,一本正经的提醒还在瞪大双眼迷蒙着的老娘,话说老娘真是四十几年坚持不懈的白,难怪老爹这么多年都不放心她出去上班。

“……”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正经,也不知道像谁了?”脸­色­绯红的莫愁赶紧摸摸自己的腰,发现裙子还在原地,这才懊恼的发现自己又被女儿骗了。

“还能像谁 ……”自然是她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老爹我。杨逍对宝贝女儿的表现分外满意。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莫愁一拍桌子,热情而激动的拉过老公的领子:“我说娃娃这孩子的个­性­怎么越来越眼熟,你说,她像不像我和你结婚前交往那个白马?”

“……”

“你为什么又吻我?”莫愁皱眉,不理解杨逍突如其来的暴力源头,狠命捶他的肩膀。

难道要我打你一顿吗?杨逍愤怒的想。

“爸妈,你们又在晨练阿?我上课去了。”囡囡从房间冲出来,短短的头发随着跑动一翘一翘的,高高个子套了一身深蓝­色­的运动服,脚下穿的是限量版NIKE。

“乖乖,记得不要打架噢。”杨逍再次百忙当中抽出时间空出嘴叮嘱小女儿。

囡囡点头,而后说:“老爸你下面反应太大了,我走了,你就不要顾忌了,该回房回房。”

“……”

“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大咧咧的呢?”杨逍问怀里红了双颊的妻子。

“你是不是想说她有点像我?”莫愁抬头水盈盈的一双眼睛看过去。

“有点像当年被你气走的那个空姐……”杨逍若有所思摸下巴上的胡须,别说,越说越像,没准……

莫愁忽而冷笑一下,膝盖向上抬了十公分,只听杨逍一声惨叫,“老婆,你好狠心,那里是我们家的粮仓重地阿!”

“就当免费结扎了。”莫愁豪情万丈的吼道!

面试(上)

娃娃站在华昊大厦门口就明白自己绝对错误的估计了当前金融危机造就的残酷就业形势,更错误的估计了大学生眼下的价码连秋后的大白菜都比不过境况。

由于华昊集团员工待遇向来是业界名列前茅,过往惯于招聘硕士博士当管理实习生,这次招聘文员是该集团首次降低对员工的学历要求,也导致在各大高校招聘会上没有施展开拳脚的学子们打破脑袋也要来此面试的局面。

娃娃看看周围犹如北京电影学院每年招生的盛况不由由衷感叹,早知道就弄个原子弹模型来了,好歹也能证明她是才艺双绝,不至于淹被没在茫茫求职人潮中。可话又说回来了,不过就是一个文员面试而已,那位仁兄犯得着把吉他都扛来了么?铮铮的声音在秋后的清晨显得分外凄凉,有点像赵本山老师最擅长的乐器……三弦。

悲愤的娃娃不得不佩服现在211工程的大学果然是人才济济,刚看完那位把吉他弹成三弦的哥们,一回头又是拿着数页华盛顿《独立宣言》用美音默诵的姊妹,虽说大学毕业四级是必须滴,六级是应该滴,八级是超常发挥滴,但不用拿山姆大叔的命根子来应聘小小文员吧?

这不是架着大炮轰蚊子么?

眼看着大厦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华昊内部已经有工作人员出来引导应聘者去人事部开始面试,只见呼啦啦一群人往上涌上去,面对过窄的玻璃大门颇有当年红军飞夺泸定桥的勇猛,侧身,收腹,昂首,扭腰,各路英豪纷纷施展当家绝技,转眼门外等候的人就进去大半。

娃娃就是这点不好,从小和囡囡体育就是老大难问题,当年纠结跳远总过不了160公分的她不得不问老爸怎么才能不用考体育,她那高瞻远瞩的老爸略略思考一下就肯定的回答,除非你一直跳级,肯定免试体育。

娃娃傻了吧叽的听话,嗖嗖跳了几级,可是当她发现连大学都有体育课的时候才彻底的绝望,本本分分的从硕士读到博士,再没起什么妖蛾子。

大家都夸杨家女儿真聪明的时候,谁能想象,这个博士是为了体育才考出来的呢?

于是,在大家蜂拥而上的时候杨娃娃童鞋顺理成章的跌倒在地,趴在台阶上的她向前匍匐了几下,怕被踩到的她最后等头顶的人群纷纷迈过才勉强爬起来,等她好不容易把七扭八歪的裙子和上衣整理好,一抬头居然发现电梯门就要关上,赶紧往前冲。

一并排两个电梯门几乎同时合拢,其中一个还差点夹到她的手,虽然不能为了面试牺牲自己的四肢,但是一想到如果面试不成就没办法靠近她梦寐以求的职位,她说时迟那是块的飞起一脚踹入其中一个电梯门,用脚尖一别,电梯门顺利打开,她点头哈腰的和里面的人打过招呼,赶紧胆战心惊的背过身去以免被人当面唾弃。

电梯门合拢,她心满意足的看了看那边的按钮,哦,原来人事部在最顶层。

话说,人聪明,连电梯都听话。她觉得这边的电梯没那边那么挤,似乎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几个人,而这几个人,呃,都很安静……

“郎总……”陈秘书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郎赫远,想请示对于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女生怎么处置。

郎赫远淡淡应了一声,而后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陈秘书见总经理没发话,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恭敬的站在郎赫远身后。

电梯里有点安静过分了,娃娃有点紧张,于是她用嗓子眼哼歌给自己壮胆,“小呀嘛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阿,……”

噗嗤,后面似乎有人在笑。

娃娃陡然停住哼哼,身子不自然的往门口挪了挪,咳嗽一下压低声音又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呵呵。后面笑的人更多了。

娃娃决得自己必须要唱一个拿手的才能证明自己的表演能力,最差也不能比那个弹三弦的”211”差,于是她鼓起勇气,清清嗓子:“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

忽然身后有人冷冷的问了一句:“这是谁家孩子?”

娃娃回头,正对上郎赫远不见笑容的面孔,银灰­色­的西装衬着眉眼分明很是冷峻夺目,那目光冰冷,仿佛瞬间凝结人心,隐隐发寒。

她很小声的辩解了一句:“我,是来面试的。”

她杨娃娃是长的是小了点没错,但这位大叔也不能这么埋汰人阿,难道这年头貌美如花,青春四溢也是错么?

“面试的?你面试什么职位?”郎赫远眼睛微眯,口气不善:“陈秘书,华昊开始安排高中学生实习了?

陈秘书也摸不着头脑,皱眉仔细想想:“郎总,没有,好像今天人事部是要面试行政部文员的。”

“我就是面试行政部文员的。”娃娃根据他们的对话很明显就能察觉眼前这人绝对非等闲之辈,至少是中高层管理人员。不想则已,一想小心脏开始怦怦乱跳,不会这么倒霉得罪他直接把她三震出局吧。只见那位大叔果然开始皱眉,她心底哀嚎,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今天被飞的理由这么倒霉,刚刚那一脚哪是临时抽­射­的世界波,简直就是踢开鬼门关的无影脚,她惨兮兮的想,如果就因为这个不能应聘文员的话,那只能认命去研究所了,话说对着那些光头伯伯也许可以深挖掘一下电灯的起源以及最佳功效问题……

朗赫远发誓他第一次发现一个小女生居然敢于与自己对视几秒钟还不转转眼珠的,还没等开口呵斥电梯门已开,门外站着规规矩矩的全特助,郎赫远瞥开视线,直接对全特助冷冷的说:“这个是面试的,你送人事部去。”

娃娃眼看着门那位很漂亮的姐姐面带微笑的向自己走来,而身后几个人越过自己头不会的离去,她只能视死如归的随人再坐电梯下去,老老实实的靠在电梯角落里小心翼翼的问:“敢问这位漂亮姐姐,刚刚那位帅帅的大叔是?”

全特助回头看了她一眼,娃娃以为自己的声音太弱,她没听清,赶紧又重复一遍问题,可全特助的表情依然不变,还在深情的凝望自己,看了能有三秒,噗的笑出声来,而后什么都没说又用最缓慢的动作转过身去。

娃娃顿时愕然,而后才茅塞顿开,哦,敢情华昊集团这么大的企业慈善也做的不赖,聘用特殊人群的福利保障做的还是很完善的。

果然是为富有仁阿,娃娃点点头,觉得自己甚感欣慰……

面试(下)

娃娃面试一贯战无不胜,其面试上东方不败的战绩可以向前追溯到幼儿园入园考试。

那年,她和囡囡一起面试,囡囡还在卖力的七扭八歪完成老师规定的《采蘑菇的小姑娘》舞蹈动作,娃娃已经跑到几位年纪颇大的幼儿园主考老师面前,搂住一个坐在最中间的面相慈爱的­奶­­奶­大声叫了一声:“阿姨,你好漂亮,你比妈妈还漂亮。”然后大大的MUA了一口。

刹那间,除了还在继续卖力傻乎乎转圈采蘑菇的囡囡,所有的人全部当场石化,那位­奶­­奶­更是眼含热泪,用力揉搓娃娃的后背连声赞叹,“这孩子太,太聪明了”。

于是杨娃娃同学顺利晋级,娃娃妈满脸是汗的带着刚采完蘑菇的囡囡也同时受惠。

话说,那年娃娃妈二十六岁,那位园长阿姨,呃……五十九。

另一次面试是小学升初中,由于跳级导致娃娃在一群应届毕业生里面看起来特别瘦小,老师在黑板上刷刷点点一道四元一次方程组做摸底考试,那天娃娃头痛想要提前回家睡觉,于是没等老师说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做题,就直接写好答案送上去再出门打车回家,一口气完成,窝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就接到了录取电话,居然还是少年大学代培强化班,纠其原因是,娃娃用了线­性­代数齐次方程的通解来算题,并指出如果老师变动原题还可以用非齐次方程来解……

当囡囡满脸茫然的问娃娃,究竟什么东西叫齐次的时候,娃娃语重心长的说,“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就因为它,我连皮筋都不能跳了,多么悲惨……”

对了,还有一次。那是娃娃为了老爸许诺的高额奖金在全国奥林匹克化学赛上拿了个什么第一名,好死不死的就被少年大学看中,于是被迫和一群自诩少年天才的人同场面试,争取跨入少年大学的机会,面试的主考官是未来即将带他们完成从本科到博士的导师兼保姆——一个像龟仙人的老头,娃娃看见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龙珠和超级塞亚人,什么都忘到爪哇国去了。

当轮到她上台时,那个龟仙人,不,那个导师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慈祥的问:“这位同学,如果你是制造核武器的科学家,面临即将发生的世界核战争你将会怎么做?”

怎么做?这么没营养没建设的问题还能怎么做?!!被问题雷到风中凌乱的娃娃转转眼睛,表面很淡定的回答:“可以实施塞亚人营救计划,先请赛亚人组织各国峰会,而后再将核武器进行良­性­废除,最后由各国培养新一代的赛亚人,并由每年的世界小姐选美改为每年的塞亚人比拼,获得超级赛亚人称号的国家可以轮值联合国,最终达到共同发展的目的。”

主考席端坐的龟仙人张开嘴的幅度逐渐增加,娃娃明白这是被雷劈后的反应,估计她现在的表情就跟神棍一样,就跟那个要在喜马拉雅山开隧道,在珠穆朗玛峰跑电梯的哥们儿一样令人震撼。

正当娃娃实在惭愧不该站在这里恶心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突然满脸通红,神­色­激动,双手不住的颤抖,嘴不停的嚅动,娃娃大叫一声不好,该不是把龟仙人气脑血栓了吧,于是她做好准备争取在龟仙人飞升瞬间移行幻影的时候,龟仙人突然用力拍了桌子大声感慨:“这计划太不靠谱,太不着四六,太无厘头了!可天知道,我们理科生是多么需要不靠谱,不着四六,无厘头的泛宇宙想象力啊!那位小姑娘,我,收定你了!!”

靠,这也行?

娃娃童鞋当场石化亿万年。

所以这次面试娃娃也想来个出其不意突然制胜,至于具体实施方案还在有待敲定ING,正打算更深一步的开掘,却被电梯门打开时那人山人海的拥挤场面迎头打懵,转头看向全特助,她倒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开路,娃娃见状赶紧低头一路小跑跟上去,走到一半,全特助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问了一句:“你叫?”

“杨娃娃。”娃娃毕恭毕敬的说。

“洋娃娃?那你八十岁的时候怎么办?”全特助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娃娃囧了,只能呵呵­干­笑了两声:“那就当个八十岁的洋娃娃。”

全特助也理所当然的囧了,不过训练有素的她迅速恢复状态,带着娃娃绕过众多应聘者,直接进入面试的会议室。

娃娃兴奋雀跃的随她进入,兴奋雀跃的看着五个面试官集体向她们行注目礼,然后再兴奋雀跃的听全特助严肃的说:“这是郎总交待过来面试的杨小姐。”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因为几个人都是坐着的,听完这句话纷纷站起,身后的椅子更是接连跌倒,其中主面试官面带微笑的点头:“郎总慧眼独具,这位杨小姐很适合我们这个岗位,不仅反应机敏,还答对得体,是所有应聘者中的最佳人选,你们看呢?”

其余几人恨不能用最快的速度点头来表示自己不甘人后的表达对郎总用人眼光的夸赞,于是娃娃满头黑线的成为了华昊第一个没说半个字就面试成功的,击败了拿着吉他弹三弦的,击败了拿着《独立宣言》练朗诵的,击败了所有腰好伸手也好的应聘者们的传奇人物。

所有华昊的员工都因此风传娃娃是郎总的私生女,可算算年纪似乎又不像,莫不是那个叫娃娃的LOLI是郎总父亲的私生女,郎总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要知道在复杂的豪门恩怨中这种是最常见的戏码,也是最有可能的戏码。至于为什么安排她做文员?刚刚提出疑问的小职员立即被顶头上司拍了个满眼金星,废话,这就是郎总聪明之处,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也一定是恨得咬牙切齿,可碍于父亲的面子又必须安排进入华昊,那还有什么比文员更没有威胁,更山高皇帝远的职务呢?这个杨小姐未来想要进入华昊高层议政的可能­性­将微乎其微,这就是传说中的远逐……

于是当洋娃娃周一去上班的时候,她的身份已经变成为,一个可怜孤女,母亲含辛茹苦养大后将她交还给郎家,却被狠心善妒的郎总排挤,准备用最小最差的职位来折磨她,直到她坚持不住,悲惨离开父亲的关爱。

于是杨娃娃童鞋发现,所有的女同事面对她都是热泪盈眶,犹如看见希望小学的孩子般怜悯,所有的男同事对她都远距离观望,生怕扯上关系影响仕途。

虽然这样有利于对自己博士学历的保密,但娃娃很快就悲伤的发现,那个她心仪很久的办公室八卦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出师(上)

娃娃深知作为大公司里初出茅庐的小实习生一定要刻苦努力,不用上司把自己当成男人,把男人当成畜牲,直接就要自觉的飞跃到畜牲级别,这种飞升虽然不是内在质变,但至少也要在面子上要做出心甘情愿的模样。

娃娃上午的工作是轰轰烈烈的文件统计,这种看起来很容易的事情实际上很繁琐,不过噼哩啪啦的敲键旁的她还是百忙当中抽出时间支起耳朵听到了诸如以下的八卦绯闻:

“郎总最近的新欢是水陆空三栖明星洪馨。”

“羚漾集团的独生女为他痴狂,被拒绝后因爱成恨,最终踏入商界,誓与华昊斗争到底。”

“曾经调走的总办副主任居然是因为向他表白了心中压抑多年熊熊爱意,被当场训斥,不得不引咎辞职。”

当行政部小胡和小陆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对八卦异常渴求的娃娃听的很是吃力,所以她在一边做统计的时候还要一边琢磨那些问题:

为什么是山西明星?她记得那个波霸明星是HONGKONG的阿?

羚羊集团的独生女因爱生恨就一定要和总经理斗争到底吗?还是因为她已经出现返祖现象而不得不靠决斗来磨自己头顶的那对儿羊角?

最后一个更是匪夷所思,那个,那个离去的办公室主任是男人阿!!!

后来杨娃娃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到厕所去了一趟,在马桶上蹲了十五分钟后才明白过来这其中究竟是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纠葛:原来一个山西的女明星爱上了总经理,总经理原来的女朋友只能愤然离去,岂料最终总经理选择和心爱的办公室主任双宿双栖,导致前任女友心有不甘,不惜以身与总经理玉石俱焚,深爱总经理的办公室男主人为了不牵连爱人,最后为爱走天涯,于是总经理至今仍然未婚独身,天,这么有爱,简直是人神共雷的缠绵故事!

心有安息的她终于放下心中的纠葛刚回到座位,就听行政经理在隔断那头叫她,原本打算用卑躬屈膝的表情来符合自己初到公司应届毕业实习生的卑微身份,结果行政经理比她还惊恐,只是小心翼翼的说:“大家都在忙,可又有份东西要送总办……”

娃娃很想豪爽的拍拍经理的肩膀大笑几声说,此事舍我其谁,可一看到她惊慌的小眼神还是提前改变了决定,把伸出的爪子讪讪收回,笑呵呵的说:“经理,我来,保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

经理对她的不辞辛劳很是欣慰,慈祥的目光中还含着突然如释负重的泪花,她的表现让娃娃突然意识到大公司有些人还是很善良的,对于支一个美少女去送东西还是深有愧疚感,所以感动的她不管经理后面要说的话,撒开了丫子,虎虎生风的冲向电梯,直奔22楼去也……

而身后被她虎步飓风吹散的声音是:“因为送晚了,刚刚郎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娃娃的妈妈莫愁说过,出门在外做事要细心,尤其是在大事面前,一定要做到山崩地裂于面前不过是挥手弹弹指甲缝里的灰尘那搬不动神­色­,凡事必须要提前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此事大过天。那个时候正是娃娃面对纠结的分子裂变万分痛苦的时候,况且小棉袄肯定是听妈妈话的,立刻便被这些指导­性­的话语点燃了前进的火把,寻找到航行的方向。

于是核裂变的试验做多了,娃娃现在可以蛋腚做到无论做什么事之前都要整理自己头发的从容不迫,而且整理的时间,那是,相当的长久。

初来乍到的她对传说中­阴­森恐怖的22层设施布局不太了解,卫生间的镜子也自然找不到,唯独在这金粉装潢的世界里突然正好有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侧面的墙上,而那面宽而长的墙居然是神奇的镜子,奢华至极的装饰瞬间使得娃娃觉得终于找到从前那种光明的感觉,她凑过去­精­心的收拾了一下脸,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逆光再露出一下甜美的笑容。

今天娃娃穿的是黑­色­的西装套裙,这是华昊的工装,过于老气横秋的颜­色­使得她不得不把裙子提过了腰,而后又穿了一个彩­色­的袜套配黑­色­高跟鞋。其实里面还有凯蒂猫的衬衫,只不过没有翻领的她只在耳边露出隐隐约约的半个猫头。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郎赫远锐利的目光扫过所有低头不语所谓华昊的高管们,咄咄逼人的问道。

销售总监林琅还想艰难开口为自己部门身边:“其实,郎总……”

“求情的话我不想听,我耐心有限。”他的双手十指交叉,显得异常的不耐烦,“金融危机对我们行业的影响力可能远远超过我们最初的预期,如果我记得不错去年同时期你们还对我拍胸脯保证业绩不会下滑,可现在,我们下滑了百分之五十,却没有任何挽救危机的营销策略,就在昨天宇扬出了分析报告,业绩才下滑百分之二十一点七,这让我非常不满意。宇扬无论任何方面都比不过华昊,唯独胜在懂得减低损失,扩大内需,你们呢,做了什么?”

“我们……”生产部总经理局促的站起来,低头不语。

“没有我们,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华昊两个字就是业界笑柄!”郎赫远说到这里突然发现会议桌上原本垂头丧气的几个人突然被什么吸引了目光,纷纷看过去,他顺着他们的视线也同样抬起头,迎着光线眯起眼睛,眉头拧在一起。

一个穿着华昊工装,打扮的稀奇古怪的女人正朝着他们的玻璃幕墙挤眉弄眼,最可恶的是,这家伙居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始提裙子。

他突然瞥开视线,几步走出会议室大门,对着还在镜子面前练习微笑的娃娃,森然冷笑:“你这种身材也准备跳脱衣舞吗?”

出师(下)

娃娃的左手还在裙腰上拎着,右胳膊下还夹着那个经理要送上来的文件袋,疑惑的看着眼前冲出来的大叔,紧接着这位大叔背后更是呼啦啦冲出来一­干­人等,各个穿戴都是华尔街­精­英模样西装革履,从他们异样的表情中看出歹意的娃娃不得不倒退两步,抱紧文件袋警惕的看回去。

不过,为首那位看上去非常有魄力的大叔还真帅,仿佛天生就有种王者桀骜的气势,娃娃仰头看着他蹩住的眉头,有点,有点愣。

“你是哪个部门的?”他眯起眼睛来,似乎在打量她。

“郎总,她应该是八层的。”有人记得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任何路过八层的人都不会忘记她笑起来脸颊上的两个酒窝,还有两颗招人喜欢的小虎牙。

郎总?娃娃呆住,原来他就是那个传闻八卦,绯闻漩涡里的男主角郎总?而这个传说中的郎总似乎正在亲自过问她的身份问题??

她还没等吃惊完毕,郎赫远已经向她的胳膊伸出手,不明就以的娃娃下意识的躲开,一张无辜的脸还在处于呆滞状态。

不对,她是在思考,思考的状态。

该死,那么多心中疑惑不已的问题眼下全都嗖的一声不见了,是从山西女明星开始问,还是从男主任开始问,还是要跳跃Сhā花着问?

天,怎么办,怎么一点思路都没有?当事人就在眼前,八卦小天后杨娃娃同学你一定要争点气啊。

“把文件给我就行,你可以回去了。”郎赫远因她发呆的表情脸­色­很难看,十分冷淡的丢下一句,准备拿到文件迅速摆脱她回会议室。

这位郎总生气时的表情很严峻,一束光线通过他身后的窗户透过来,笼罩高挺的身子,­阴­影下深邃的眼睛凌厉吓人,嘴­唇­紧抿,薄削有形,他的所有直入娃娃心底,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响,像被汽锤敲击的皮垫子……

娃娃:“……”

好不容易把郎赫远的话想了半天才明白他正在管自己要文件,满脸羞­色­的娃娃刚刚光顾着考虑要问哪个问题了,根本没想文件的事,直到看见郎赫远逐渐变冷的眼神才不得不说出心底储藏很久的话:“郎总,你,你……”

郎赫远抬头看着她嗫嚅的粉红小嘴,喃喃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他皱眉:“说什么?大声点儿!”

原谅她的不受控制吧,她被大叔的美□惑了。

娃娃终于把目光从他的脸庞收回来,鼓起勇气坚定的赞叹道:“郎总,你,你怎么这么帅?!”

“什么?”郎赫远表情一沉,缓缓走向她,娃娃还没怎样,他身后的人已经纷纷倒吸几口冷气,娃娃除了被帅大叔的身影高压笼罩外,连呼吸都越来越急促,眩晕的感觉让她几乎耳鸣。

不要,不要靠这么近,大叔,我这人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对熟男免疫力差。娃娃心底痛苦的挣扎。

“我,我说郎总你好帅。”娃娃咬牙,把文件袋双手伸出奉上,见他不接,直接就胡乱把文件塞到郎赫远的怀里,撒开比仨个丫子多一个丫子,ρi股后面一溜烟的从众人眼前迅速跑离。

反倒是莫名其妙的郎赫远,看看手中的文件袋,再看看杨娃娃消失的方向,随后就听见某人因为跑的太快撞在电梯门上砰的一声,哎哟了一下,然后他才收回自己有点呆住的视线,只见身边所有的下属都伸长脖子掉了下巴探听内幕的模样,他睥睨看着他们,冷冷的问:“怎么?你们想好怎么应对金融危机了吗?”

“想好了,……不,……还没!”后知后觉的几个人发现郎总的眼神恢复最初的冷意,赶紧纷纷开口。

好险,幸好最近因为金融危机经费不足,好久没出去大吃一顿了,不然被猪油蒙了脑子回答错了郎总的话,就死翘翘了。

唯独营销总监林琅没能及时收住嘴,说:“这个小姑娘真,真有……”

“真有什么?”郎总此刻脸上能刮下三斤冰碴。

“真有创意!”林琅被郎总的眼神震慑住,吞了吞口水,才把有趣改成有创意,而后满脸谄媚的替郎赫远把会议室大门推开,毕恭毕敬的说句:“郎总,请。”

郎赫远­阴­沉着脸回身,在进入会议室门口瞬间看了电梯方向一眼,眼睛中闪过一丝笑意,趁人没注意,旋即又冷了脸。

确实有趣,不过不得不说,华昊这两年入职的员工素质越来越差,怎么这种还在怀春的小姑娘都能顺利进来?

看来改天得找人事部老续到办公室喝喝咖啡了。

娃娃不能­干­坏事,­干­了坏事即使不被人抓住自己也会从实招来,例如她气喘吁吁的跑回自己的工位时,第一件事就是给囡囡打电话,囡囡那边电话刚接通,她就哀号:“完了,囡囡,我­干­了一件非常丢人的事。”

囡囡似乎正在吃零食,她们体育组的日子真是逍遥阿逍遥,嘴里含糊不清不以为然的嗤了一声:“杨娃娃小朋友,你哪天没­干­非常丢人的事?”

“这次不一样,我脑子抽了跟大老板表白了。”娃娃激动的声音刹那传遍了整个行政部。

“大老板?男人女人阿?”囡囡脑子还是没转过弯。

“当然是男人,女人我还表白个鸟,难怪你十四岁还在上初中,我就不同了……”娃娃还要继续自己的长篇大论,囡囡赶紧截住:“男人表白就表白了,女人你去表白我才万分惊恐呢。”

啊?!

也对哦。

娃娃呆住仔细想了一下,深感囡囡小朋友说的很对阿,只要对方不是女人怕什么?

顿时心情愉悦的她迅速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我心情好了,没事了,另外给我留袋话梅,挂了。”

囡囡对她这种突然­骚­扰已经习以为常了,嗯嗯两声又丢了一粒贡枣入口才挂断电话。

这边,娃娃微笑的把电话放下,已经蛋腚入常。

倒是周围的同事缓缓转过头,一脸惊恐的问:“娃娃,你向郎总表白了?”

杨娃娃还没笨到把自己晋级为绯闻女主角的程度,她非常聪明的回答:“不是他。”

急忙解释的结果是大家继续保持春天般的关爱,“那是?”

娃娃用脚趾头想了半天才说:“是林总。”刚刚是他吧,好像看见林总就站在帅大叔身边。她解释完毕同事们恍然大悟,心里都在可怜她,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年纪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个小小销售总监就被她当成顶头大老板,殊不知真正的大老板比这级别还要跳上几层呢!

娃娃见大家不再讲话以为自己的借口完美无缺,毕竟谁也不可能去林总那求证她杨娃娃是不是真的告白了,她为自己的急智深感骄傲。

骄傲一天半后,她才发现,急智另一个意思就是,急时弱智的意思。

林总(上)

华昊内部规定,员工分两个餐厅吃午饭。写字楼十四层内嵌的大餐厅负责全体员工中午饭,菜式为中餐,兼顾面食和小吃,十五层的西餐吧则是高层管理人员用餐的地方,提供各式西餐及世界美食。高层可以因西餐吃不饱来楼下中餐部吃饭还美其名曰此乃体察民情,但员工不能因为想要开开洋荤随意跑到上面去亲善领导。所谓的等级森严分明,由这里可见。

在同事们口中流传一万遍阿一万遍的法国特级大厨让娃娃每每想起都会口水不已,可真能不要face跑上去品尝那就是她被门夹了脑袋不符实际的幻想。

她一面对着自己面前的红烧牛­肉­努力大嚼特嚼,一面哀叹资本主义剥削人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气,眼见着勺子刮盘子发出嘎吱吱的声音,瘆人的很,只能再次感叹资本主义阿,菜都这么少,一转眼菜这么快就不见了,正准备起来再拿一份木须­肉­填肚子时候突然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娃娃低头端盘子往前走,被突然的静吓了一跳,茫然抬头四周打量,似乎没发现什么诡异,然后径直端着盘子直奔选菜区,拿着勺子放在嘴里,严肃而认真的考虑着。

到底是木须­肉­呢,还是鱼香­肉­丝呢?要不,换个红烧­肉­?

娃娃觉得这世间最大的两抹­色­彩一是绯闻八卦,一是美食诱惑,虽然娃娃对不能上去吃法国大餐耿耿于怀,但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悲愤心思耽误了眼前美食的摄取。

试问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吃饱肚子再听绯闻更让人心满意足的呢?

犹豫了半天,娃娃决定拿一份虾仁腰果,一份红烧­肉­,荤素搭配刚刚好,既健康又解馋。

她端着两盘菜回来的时候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是杨娃娃?”

娃娃必须庆幸娃娃妈对她的培养,对于陌生男子的叫声一律不予回应是娃娃五岁时候上的安全教育课。

起因是囡囡小朋友因为别人给了一袋傻子瓜子把自己和娃娃的名字、老爹老妈的名字,甚至连她在家里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大大都说了,于是深知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的娃娃妈赶紧抓过娃娃面授机宜,娃娃当时的回答是:“别说别人了,连老爸叫我,我都不答应呢,你放心吧。”

娃娃妈当时还真没找到什么话来对此表示自己的立场.

于是杨娃娃目不斜视,端着盘子的姿势越发的端庄,不容亵玩,踏着高跟鞋往前走,以为就此可以甩掉身后搭讪的不良男人,不想那男人又叫了她一声:“请问你是叫杨娃娃吧?”

至此,杨娃娃才不得不勉强回头,这男人很面熟,阿,原来是林总,那个销售总监的。

娃娃礼貌的跟他打了招呼:“您好,林总。”

林琅一向不在员工餐厅吃饭,只是最近发现属下看自己的眼神鬼鬼祟祟的,又听见点儿不知从哪传来的风言风语,这绯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据说是那天在二十二层的小姑娘主动向别人坦白对他有意思,深情表白。

林琅仔细而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阿?

是不是小姑娘被别人恶意中伤都不知道?说来那孩子年纪还小,在这种是非多的地方不懂得保护自己也是正常的,如果要是因为这样就无缘无故的被扣了什么不好听的帽子,也怪可怜,让人于心不忍的。

所以他好心,中午饭的时候特地走下来到员工餐厅准备找杨娃娃聊聊,结果这孩子反应明显不对劲。

“那个,你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去水池那边吃?”林琅对孩子一贯保持微笑,这个小娃娃有点像,像个人。

娃娃莫名的说:“林总,您有事就在这里说吧,没什么的。”

“那个。”林琅对她的不以为然很是头痛,不得不说:“其实我来找你,是因为公司最近流传的绯闻,有些东西我觉得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说比较好。”

娃娃眨了眨眼睛,脑子以3500转/小时的高速往前滚了滚,终于弄明白林琅的意思,原来这事和绯闻有关,而这个绯闻大到林总必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才能不引起爆炸。

心领神会的娃娃连忙用手指比在嘴­唇­上对林琅做嘘声的动作,而后小心翼翼的左右打量了一下,似乎人潮鼎沸下没人注意他们这里的情况,“林总,您放心,我明白的,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保证。”

说完还把瘦得跟芦柴­棒­似的胳膊搭在林琅的肩膀上,做出哥儿俩好的模样。

林琅看着自己肩膀上搭着的异物,再看看杨娃娃三八兮兮的表情,顺便还看了看所有看似熙熙攘攘的员工其实上都在竖起耳朵准备探听内幕,突然深觉,其实,这次下来是个错误,来找这个杨娃娃更是错误中的错误,为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女生变成华昊上下的焦点,简直是媲美911的大错误。

林总(下)

于是在几百号人窃窃私语和异样的表情中,林琅不得不硬着头皮和笑容满面的杨娃娃走到水池那里,方桌边各自就坐,娃娃抱着饭盘很体贴的问:“林总,要不我给你选点菜?你喜欢吃什么?”

林琅僵硬的摇摇头:“我说两句就走,你不用忙了。”

娃娃听话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乖乖坐好,准备一心一意听八卦,林琅被她无辜的眼神害得只能用咳嗽来为自己接下来的话加油助威:“那个,杨小姐最近可能没有听见办公室流传的绯闻。”

娃娃一听他这么说,赶紧微笑道:“我听过了。”

“呃?你听过了?你不介意吗?”林琅如果不是为了在员工面前保持一贯的温文尔雅,早就把下巴放下来了。

娃娃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考虑了一下:“林总觉得有我介意的必要吗?”

当她是傻的么?大老板的绯闻嗳,跟她有一毛钱关系么?轮得到她介意么?虽然她对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雷人爱情故事很感兴趣,但不意味着她就可以Сhā手进去,这一点八卦职业道德她还是有的。

“这个,毕竟你是女生,被传这些话终归不好听,如果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澄清一下,不过我觉得如果澄清了势必要说到那天发生的事实真相,仔细想想也不是最佳的方案。”林琅沉吟片刻,接着说:“或者是,你如果有要好的男朋友,可以直接说出来,时间长了那些东西就会淡掉,我觉得这样会好一些。”

林琅外形很阳光。虽然年纪也属于大叔级别,但笑起来和娃娃一样有酒窝,白­色­衬衫的袖扣和雪白的牙齿一样熠熠闪光,如果娃娃不是坚定的面瘫拥护者,相信早已口水泛滥如滔滔长江。

当然,如果能林总和郎总两位美人随她左拥右抱,一三五林总,二四六郎总,周日3P就更好了。

只不过,这些东西只能在心里YY,给娃娃加上十万伏强压她也不敢真那么做。

“谢谢林总,目前我还没感觉到这些对我的困扰,如果我坚持不下去会和林总汇报的。”娃娃必须力证自己确实很爱八卦,即使被八卦缠到窒息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既然她这么宽宏大度不计较,林琅也不好再说什么,突然发现她盘子里的菜绿意盈盈的很有食欲,问了一句:“你盘子里是什么菜?”

“虾仁腰果炒西芹,林总,你喜欢吃?”娃娃把盘子送到林琅面前给他看,林总看起来很饿的样子,所以她提议:“林总,不如我帮您盛一份。”

“好,麻烦你了,其实楼上的东西很没食欲,还是中式菜比较好。”林琅淡淡微笑。

娃娃暗暗咬碎银牙,这就是传说中红果果的炫耀么?明明就是欺负她吃不到,还居然说的那么可怜。最可恨的是,她只是客套一下而已,他居然,居然当真。文员饭卡每个月固定300块,VP1200,差距这么大,让她心疼­肉­也疼。她磨蹭了一下,见林琅也不主动掏饭卡,不住腹诽的她不得不结束磨蹭站起来准备去拿菜,然后报复­性­的,非常坏心的给他点了一份蒸白­肉­。让你不给钱,让你不给钱……

虽然贵了点,但一想到能看见林琅神­色­大变也算值得了。

回到座位上她笑眯眯的把盘子放在林琅面前,正准备欲羞还语的偷瞄林琅对蒸白­肉­的反应,还没等偷瞄成功,就听见身边响起低沉的声音:“还有多余的位置吗?”

娃娃回头,被冷冷的郎总经理吓得浑身一抖。

就像背夫偷­情­的女人一样,理所当然的出现心虚的表情,她不得不解释道:“那个,林总,是……”

“你去帮我盛一份饭菜。”郎赫远的眼神扫都没扫她一下,着实损伤了美少女的自尊心。

“刚刚去办公室找你,秘书说你下来亲民了,所以我过来问问,最近的销售企划做的怎么样?”郎赫远毫不介意自己站着,双手撑在桌子上,用最快的速度进入到公事状态中,严谨肃意,眉尾微挑。

“其实我觉得,不光要从生产方面下手,最重要的还是要扩大消费人群,尤其是新产品的定价问题。”林琅也整理好态度,认真回答。

唯独娃娃站在旁边进退两难,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小声说:“郎,郎总。”

拜托,给林琅刷饭卡已经让人很愤怒了,他一个堂堂总经理怎么连点自觉­性­都没有?最可恨的是,这位帅大叔你根本就没说你要吃什么,要知道溜须拍马这么高难度、高技巧、高强度的工作很容易有偏差的,伴君如伴虎,万一不小心拍到马腿上,岂不是好心被雷劈?

“什么?”郎赫远抬头,口气懒洋洋的,虽然办公室恋情他不反对,但林琅这次真的让人大跌眼镜。这孩子,满二十了吗?

“那个,郎总,请问,您喜欢吃什么?”娃娃小心翼翼的开口,很没骨气的把要饭卡的事咽了回去。

郎赫远轻轻一瞥:“随意。”

“那个,我……呃,其实觉得您还是自己来挑选比较好,嘿嘿。”娃娃为自己的卑躬屈膝、趋炎附势极度鄙视,还是不敢说饭卡。

“不用了,我相信我们华昊员工的才智都很高,盛菜这么简单的事不会弄不好。”郎赫远慢条斯理的说,“当然,如果你连菜都盛不好,本职工作我同样会怀疑你的胜任度。”

“……”!·#¥%……—娃娃在心底骂了一万遍,然后一脸郁卒的走到选菜区。

利落的挑了三道菜,一道粉蒸­肉­,一道红烧­肉­,一道糖酥­肉­,边用力夹菜,边再心底咒骂,让你欺压员工,资本家,希望胆固醇高死你!

然后又打半斤米饭,叠叠层层,晃晃悠悠的端到菜桌旁边,朝蹩着眉头思考的郎赫远善良媚笑:“郎总,您的菜。”

郎赫远的视线抬起,就看见她端着的盘盘碗碗,以及林琅抑制不住,必须用手遮掩才能憋住的笑。

“郎总,我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这些都是咱们餐厅最贵的菜,希望您喜欢。”娃娃对上帅大叔强烈的视线,小心脏又开始没骨气的怦怦乱跳了。

有点小后悔,有点小愧疚,还有点小羞涩。

“不错。”面瘫的郎赫远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因为她出去时郎赫远坐在她的位置上,看着自己还没吃完的东西,她只能任命的靠着大叔坐下来,无比接近的距离导致男­性­气息紊乱她的脑子,把手中的盘子推到他的面前,然后武力镇压自己乱扑腾的小心脏,拽过已经冷掉的虾仁腰果,郁闷的慢慢挖起吃。

“菜太多了。”她旁边有人说。

“我故意的。”娃娃想也不想的回答,然后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才不得不僵硬的扭头对郎赫远报以微笑:“郎总,您日理万机太辛苦了,您是我们华昊的指路明灯,多吃点是必须的。”

娃娃觉得自己好想一头撞死在盘子里,宽面条泪,怎么嘴就这么管不住呢?

郎赫远扬眉,睨了她因为羞愤憋红的脸颊,顿了一下,而后把糖酥­肉­和粉蒸­肉­放到她的面前:“指路明灯不喜欢华昊员工浪费。”

“呃……”娃娃呆在­肉­山前,嘴巴张的很大。

记得小时候,某老师的语文课她睡着了,那节课的内容她一直没有回忆起来,此情此景,她终于顺利记起,消失在茫茫课业里的语文课内容,依稀间似乎讲了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俗语。

荣升(上)

娃娃酷爱吃­肉­,爱吃各种各样的­肉­,曾在幼儿园时期为了盘底剩下的两块­肉­和囡囡发展到用削铅笔小刀互砍的地步。粗线条的莫愁妈妈不仅没有像其他妈妈那样对孩子们人身安全感到万分担忧,反而是对着刀光剑影中的姐妹俩抬起眼皮豪情万丈的大吼一声:“别闹了,否则明天都不给­肉­吃!”

娃娃侠女和囡囡侠客两个人顿时互相对视一秒,立即冲回去扑在莫愁妈妈脚下,用最谄媚的笑容证明自己明天绝对有资格吃­肉­。

娃娃最爱唱的那首歌是这样滴:“­肉­是电,­肉­是光,­肉­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肉­,you are my super star,­肉­主宰,­肉­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爱­肉­,you are my super star!”

可面对自己面前的­肉­山,她第一次觉得­肉­是砒霜,­肉­是鼠强灵,­肉­是敌杀死。不吃?拜托,买­肉­刷的可是她的饭卡,浪费绝对有罪!吃?前面二两米饭三盘菜下去,肚子基本上处于饱和状态,如果不想成为医务室明日笑柄之星就必须拒绝眼前在社会主义国家里妄图用­肉­撑死人的酷刑。

她低头想了想,勉强收罗了腹内所有恳切言辞,并把双眼努力做出星星眼状“呃”了一声,身边两个为公事谈的热火朝天的帅大叔闻声顿时停住交谈,目光齐刷刷的扫过来,等待她接下来的发言。

娃娃警告自己,这种时候说话一定要简约有力,就像论文答辩一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想当年她甩了一句,“都在论文里呢,请老师自己看。”多么铿锵有力,多么大气磅礴,除了龟仙人,所有老师的眼镜就因此这么一句话毁于一旦。

所以必须要让郎总在几个词之内就明白,她即使不吃这些­肉­也会为公司赴汤蹈火贡献自己最后一点血,一点­精­,不对,是最后一点­精­力,誓将于华昊以及华昊的绯闻八卦共存亡的勇气。

琳琅看她脸憋的红彤彤的,好心问道:“你怎么了?”

不说是不行了,箭已在弦不能不发,于是她厚着脸皮,很慷慨激昂的说:“那,那我就真吃了阿?”

两位帅大叔同时愣了一下,而后林琅噗嗤一声乐个前仰后合,在接触到郎赫远冰冷的警告目光后才正襟危坐的朝娃娃慈蔼的笑道:“吃吧。”

娃娃悲愤的看看郎赫远,希望他能明白,其实自己原来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惨兮兮的求救信号和帅大叔大脑显然不是一个赫兹频率的,郎赫远回头瞥了她皱在一起粉­嫩­的小脸,停了几秒钟,也说“吃吧。”

这一声就是宣布她死刑的判决,苦命的娃娃只好认命把糖酥­肉­拽到自己面前,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夹一筷子­肉­塞嘴里,喝一口水,而后对郎大老板微微一笑。

显然这种企图唤醒资本家对童工的怜悯举动是无效的,郎赫远始终和林琅在研究发展大计,连一厘目光都没分给她。好不容易糖酥­肉­吃完了,没等抬头喘口气,另一盘粉蒸­肉­分秒不差的送到她面前。

她发誓,这个资本家吸血鬼一定在偷看她很久了!

郎赫远无视她义愤填膺的表情,淡淡问:“怎么?”

娃娃咬牙强忍打嗝的欲望努力摇摇头,郎赫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不想吃了?”

娃娃顿时热泪盈眶。虽然资本家是吸血鬼,但如果这盘菜可以不用吃,她一定会在家供个长生牌位给郎大叔,并坚持早晚三炷香,初一十五上供果。

刚想大呼郎总英明,就听见郎赫远懒洋洋的说:“可是我看不得浪费,你还是勉为其难的吃了吧。”

刚刚差点飙出的眼泪顿时收回去,压抑许久的嗝声终于迸发出来,只见娃娃一边打嗝,一边用眼神控诉资本家对童工的虐待,力道之强,声音之大,让屏风外吃饭的员工纷纷将目光迅速窥探过来。

郎赫远见她这么辛苦,把水杯递上去,娃娃很有骨气的抑扬顿挫打着嗝把头别开,他缓缓站起,走到另一边,把水杯抵在她的­唇­边,“喝水压下去,就不打了。”

大家尽可想象此刻娃娃眼中是怎样的景象:背对阳光的优雅帅大叔,躬身端着一杯水,修长的手指握在透明玻璃杯上显得异常有力,分外养眼,再加上嘴­唇­感觉那一丝冰冷凉意贴过来……

如果此刻心跳还能保持120次/分,那一定是心脏瘫痪!

为了心脏不超速行驶,娃娃不得不避开朗赫远强大的气场,忙不迭的结果水杯咕咚咕咚咽下去。

郎赫远收回手,回到自己座位,示意呆对面若木­鸡­的林琅继续。

水咽下去,嗝打的更厉害了,娃娃只好掐着自己的脖子吃粉蒸­肉­。

吃一片,嗝一下,吃两片,嗝一双,眼看祖国花骨朵般的杨娃娃马上变成可怜巴巴的苦菜花,身边突然有声音状似不经意的说:“今天粉蒸­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屁。”娃娃虽然嗝了一下,但还是努力把这个字发的很标准。

“哦?”郎赫远瞥她,等待她接下来为这个屁字的蹩脚解释。他似乎已经摸出这个小女生的说话规律了,凡是一句由心而发说出的话,肯定会跟上一堆不着四六的注释。

娃娃一惊,迅速回想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脑子山路十八湾后才勉强颠簸(你问为什么颠簸,废话,都嗝成那样了,能不颠簸么?)的解释:“那个,嗝,我说的是,嗝,屁,嗝,不是很好吃,嗝,的样子,嗝,而是非常,嗝,好吃,嗝,完毕!”

对面林琅的筷子都摔在地上骨­肉­分离,笑得几尽自绝。

娃娃决定从本周3P名单里剔出这个没有同情心的大叔,一定,以及必须的。

郎赫远大叔倒是分外耐心,等她连同嗝和话一起结束后,把那盘粉蒸­肉­拿到自己面前,开始吃。

娃娃睁大双眼。虽然这样就可以不用虐待自己可怜的胃,但郎总吃她吃剩下的……上面也许还有她的口水……

于是娃娃大义凛然的吼了一声:“郎总,嗝!”

“嗯?”眼看他那筷粉蒸­肉­马上就进嘴了,娃娃不得不加大声音增强威力:“嗝,您这是变相和我接吻!!!嗝,嗝!”

荣升(下)

郎赫远和林琅几乎同一时间回头,视线更是齐刷刷砸在娃娃身上,同样的话听在他们两人的耳朵里尚且风格迥异,更何况这话是听在数百员工耳朵里呢?

只见整个餐厅从人声鼎沸到鸦雀无声也不过就用了三十秒而已。

几百双视线同时向水池方向前进,如有因为坐在墙角旮旯视线不能顺利到达者,都纷纷站起破除重重阻碍坚持向那里投去探究的目光。

娃娃圆溜溜的大眼睛从左转到右,从右转到左,突然被人关注的感觉,说实话,并不好,所以她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其实,……嗝。”

郎赫远把­肉­放入嘴中,而后才漫不经心的说:“林琅,你接着说。”

那位姓林的总监明显已经被郎赫远居然在听清楚娃娃说什么的情况下还把­肉­给吃了的诡异举动吓坏了,闻言忍不住被自己扣水呛了一下:“郎总,我,说到哪里了?”

郎赫远抬头:“我也不知道。”

“呃,那郎总的意思?”林琅确实不太清楚郎赫远的目的,到底要他说什么。

郎赫远十分之面无表情,压低声音说:“难道你希望所有的员工都支愣着耳朵听间接接吻的事?”

“那个郎总,嗝,其实我想说的不是,嗝,而是……”娃娃为自己无意中惹下的祸羞愧不已,她偷偷拽了拽郎赫远的袖口:“郎总,嗝,你要相信我。”

她的小动作使得郎赫远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她几秒钟,然后慢慢开口:“我相信你。”

娃娃想了半天才说:“那,你别吃,嗝,那个­肉­了吧?那上面有我口,嗝,水!”

郎赫远嘴角抽搐了一下,又夹起一块粉蒸­肉­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入嘴中,看傻眼了娃娃小朋友,只见他的慢慢品味,而后轻轻咽下,随着郎赫远消化系统循环中每个动作分解,娃娃都会把自己幻想成那片可怜而又无辜的粉蒸­肉­­肉­,被他撕咬,咀嚼。

咕噜,咕噜,她连续吞了好几口口水。

郎赫远侧头,咬牙低声说道:“没关系,我不介意和你间接接吻。”

咕噜,咕噜,她又连续吞了好几口口水。

然后,那个刚刚吃了带着娃娃口水粉蒸­肉­的郎总,突然冷冷的问:“你不打嗝了?”

呃?

好像是哦。

娃娃发现自己不打嗝了异常兴奋,她胡乱挥舞着手臂雀跃欢呼,“郎总,你太奥特曼了,以前都是我妈用不给我吃饭来吓唬我,你居然用接吻,而且还成功了!”

由于没有打嗝声的参杂,这次的声音悠远而清晰。

郎赫远爽利的眉毛彻底打了个死结,至此,他彻底明白了一件事,这孩子不光年纪小,连脑子都不好使,说别的都白扯。

终于,随着餐厅里再度寂静如夜,黑脸的郎总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娃娃,握起拳,努力克制自己想把她从玻璃窗扔出去的冲动,然后从座位站起,头也不回的悲愤离去。

当然,这个悲愤的形容词,是对面林琅总结后给后加的。

娃娃真的很想投水身亡,身边的喷水池就是一个很好很强大的选择。她对天发誓自己绝绝对对不是小白,可每次见到帅大叔都会不由自主的发生一些令人囧到五体投地的混乱事来,她哀怨的望向林琅,妄图用眼神向他证明,刚刚那话其实只是自己一时脱线,希望他能理解,并代为向帅大叔解释。

显然普通的凡夫俗子是不能理解的,林琅摇摇头:“娃娃,你……”

娃娃闭上嘴巴,含恨望向外面依然因为郎赫远愤然离开不住揣测的同事们,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会成为那个传说中的山西女明星,那个离去的办公室主任,那个羚羊女,不由悲从心来,当然,她最终能成为绯闻女主角的前提是,大老板能忍住不炒她鱿鱼的话。

要不,还是给吉吉打个电话吧,问问最近导师有没有深切的想念自己,实在不行,回去再进入博士后科研流动站从事科学研究工作混个博士后当当也是可以考虑的,实在不行,就让她杨娃娃老死在实验室吧!

娃娃的亲情电话还没打,八卦绯闻还没燃烧到娃娃身边,总办的全特助就再次出现在行政部门口,微笑着问:“请问,杨娃娃在吗?”

杨娃娃知道,自己这辈子唯一的职业生涯将就此结束,心里不由哀嚎,人都说擒贼先擒王果然不错,宁可得罪下面的员工一万,不能得罪上面的老总一个,像她这样得罪公司大老板郎总的还不被开走,试问华昊何以正法规,明纪律?杀一儆百是必须的,就让她来当以后员工培训时案例点评时的反面典型吧。

娃娃僵硬的站起来,默默的收拾工位上属于自己的东西,小瓷娃娃,笑脸仙人掌,她和囡囡的合影像框,护手霜,保湿喷雾,以及新买的《壹周刊》……

全特助微笑着说:“杨小姐,郎总让你收拾好东西搬到二十二层去。”

“呃,二十二层?”娃娃嘴巴不由自主的长大了,什么意思?难道郎总觉得这么放过她太不解恨,准备抓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用老虎凳、辣椒水慢慢折磨么?

显然,行政经理比她还惊讶,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全特助,你的意思是,娃娃要调到总办了?”

熟知华昊内部人事斗争内情的员工都知道,行政经理渴望总办生活已经很久了,哪怕调过去只是做个总助也心甘情愿,可金窝里飞出傻麻雀,偏偏不是她……不得不让她赤果果的嫉妒。

“不是总办,是隶属郎总的特别行政助理。”全特助对行政经理的失态依然保持得体的笑容。

“隶属于郎总?特别行政助理?”这次发出颤抖声音的是娃娃小朋友,她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郎总果然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仇必报是他鲜明个­性­之一,如果此行前去,恐怕凶多吉少,她惨兮兮的拽了拽全特助的衣襟:“漂亮姐姐,请问,郎总有没有特别交待过,让我在去受刑之前给家人留句遗言?

交锋(上)

娃娃坐在宽大的……接见室里,正埋头苦……敲:

最近被人缠:乃的意思是,乃上吊了?!!!

超级美少女:(满头黑线)姐姐,求乃了,用五笔打字好不好,是上调不是上吊。

最近被人缠:五笔和拼音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差不多的,那钓乃那个大老板帅不帅?

超级美少女:(再次黑线)……是调啦,乃让偶说实话么,呃,其实很帅。

最近被人缠:帅就好阿,比伦家强,伦家最近被那个无赖缠死了,你说说,那个男人长的居然像金城武!!!

超级美少女:(愤怒的表情)吉吉,乃这是赤果果的炫耀,人家金大叔很帅的说。

最近被人缠:(作可怜状)那如果是从事婚礼司仪的金城武呢?

超级美少女:主席曾教导偶们……呃,不管是从事什么行业,都不能抹杀金大叔帅的事实。

最近被人缠:……》--《……

超级美少女:贫吗?

最近被人缠:不晓得,伦家刚刚砸了他的车。

超级美少女,乃要用它来做原子弹咩?

最近被人缠:伦家想用他来做原子弹。(发一个小匕首过去,以证实自己心中的愤怒)

最近被人缠:对了乃看过乃家帅大老板的手指没?

超级美少女:看手指­干­吗?

最近被人缠:手指长的据说那个很­棒­。

最近被人缠:不过估计乃这么小孩不懂的啦……

最近被人缠:?????

最近被人缠:娃娃,娃娃?

超级美少女:我在,我在思考。

最近被人缠:思考什么?

超级美少女:偶在思考怎么能测量大老板的手指阿,对了有具体对比数据吗?

最近被人缠:杨娃娃,乃确定乃知道伦家在说什么吗?

超级美少女:当然知道,手指证明能力……

最近被人缠:哇,杨娃娃乃了8起哦,上班才一个月就这么8CJ了!

超级美少女:手指越长数钱越快,所以手指长代表赚钱的能力!

最近被人缠:呃……

超级美少女:乃说偶给大老板倒咖啡的时候观察手指怎么样,上次龟仙人还说偶目测准确­性­很高的,不过一个月没看了,偶怕偶视力蜕化,要不偶在兜里带上小皮尺?

最近被人缠:呃……

超级美少女:吉吉,乃怎么了?

最近被人缠:伦家在想,要不要问问龟仙人,博士后班能不能先给乃留个位置。

超级美少女:……》--《……

最近被人缠:另外,乃一定要记得,一定不能被人暴捶一顿以后再回来,伦家储备的紫药水用完了……

超级美少女:乃……

最近被人缠:还有,如果乃把华昊大老板逼到暴走,估计宇扬会请乃做特别顾问滴……

超级美少女:(双眼红心直冒)特别顾问,有八卦听吗?

最近被人缠:洋娃娃小盆友,乃不94最大的八卦咩?

最近被人缠:试问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在一个月之间就能使华昊大老板暴走的,乃简直太油菜了。

最近被人缠:娃娃,娃娃?乃又在思考了咩?

超级美少女:米,大老板叫偶给他倒咖啡……偶正在研究目测他手指的可行­性­办法。

最近被人缠:(满头黑线)……

超级美少女:好了,偶想好了,乃等待偶的好消息吧!

最近被人缠:伦家想了一下,其实,家里MS还有红霉素软膏……

超级美少女:乃……

最近被人缠:还有半瓶脚气灵……

最近被人缠:阿,伦家想起来了,乃自由而奔放的去吧,我们家还有云南白药……

超级美少女:(成吉思汗)那偶去了哦。

三分钟以后……

娃娃电脑屏幕右下角闪动的是一只小狐狸的头像,那是吉吉童鞋最近的新标识。

最近被人缠:娃娃,娃娃,不要去阿,那瓶云南白药过期一年半了!!!

所谓特别行政助理就是特别保姆,隶属于郎赫远一个人的小保姆,一个任由雇主连打带骂都不能反抗的卑微娃娃小保姆。

如此悲惨的境地,娃娃只好不住的安慰自己:

你看看,放眼一百平米之内,就你一个人逍遥自在(因为暂时没有办公室给她,她被送到了会客室独立办公),连总经理办公室都没你大……

你看看,谁有你电脑上东西这么全,谁能像你一样能在上班时间用四个小时聊QQ,再用四个小时看八卦?

保姆就保姆吧,谁让咱是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软呢,唉。

娃娃端上咖啡,带着观察大老板手指的龌龊目的,先轻轻敲敲门,那个说进来的低沉声音非郎赫远莫数,娃娃听话的推开会议室大门,恭敬的小心走过去,很礼貌的朝几位老总微笑了一下,然后把咖啡静静的放在郎赫远身边。

走和不走是个问题,因为手指还没具体看到,此时目标就在桌下,隐隐不好分辨。郎赫远正在和别人说话,眼角余光就发现娃娃正憋着脸,犹豫不决的站在自己旁边。

“怎么了?”郎赫远转身问。

“没,没事。”娃娃抑郁的慢慢后退,真是天算不如人算阿,大老板他怎么还不端咖啡呢,只需要端起来,端起来她就能目测到的啦。

经过一个星期的磨合,郎赫远基本了解杨娃娃诡异行为的规律,基本上拼命劝说你的,一定有小谋算,如果是犹豫不决的,就更要小心注意了,所以他瞥了一眼咖啡杯,莫非她还敢往里面吐口水?

郎赫远状似不经意的用肘弯碰了碰咖啡杯,果然杨娃娃以为他要喝,立即停住脚步双眼兴奋异常的直勾勾盯着那杯值得怀疑的咖啡。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这杯咖啡我不喝了,你端回去吧。”郎赫远微笑道。

娃娃抬起头看着大老板几乎狂飙泪,大老板,你这不是资本家耍人玩呢咩?

可大老板的吩咐又不能不听,只好慢吞吞走上前再把咖啡端下来,踮脚看了两眼,放在桌子下的手还是没看见。算了,看不见就看不见吧,反正他能不能数钱和她也没什么关系,这么想娃娃倒是能高兴点,既然这样了,那就恭敬的离开吧。

娃娃躬身往后退,不想倒退的脚步并不顺利,她居然被自己的高跟鞋绊了一下,为了不被跌到后脑勺,她只好选择向前扑倒,于是娃娃端着咖啡再度回归到郎赫远面前。

跪倒的娃娃在那一刹那还记得保护自己的膝盖,双手把东西扔出去来抱自己的膝盖,幸好会议室这里的地毯很厚,跪下也没撞痛手和膝盖。

娃娃那个开心阿,她的皮肤很容易有淤痕,真要是撞了,明天就得顶着两个黑膝盖头上班了,多难堪阿。

可惜笑容还没出来,就听见头顶有人说:“你没事吧?”

娃娃被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感动了,连说:“没事,没事。“

“如果没事,你可以起来给我擦擦裤子了吗?”

呃?

光天化日之下,他一个大老板居然当着下属面­性­­骚­扰女员工,看来真得需要提醒他一下那例中国第一­性­­骚­扰案已经获胜了,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

娃娃的怒火瞬间熊熊燃烧,强压下心中愤怒的抬头,正看见,满裤子都是咖啡的郎赫远,端坐在她面前,表情­阴­沉。

交锋(下)

“那个,这个,……郎,郎总。”会议室里沉默的气氛让娃娃很是不安,一想到刚刚自己的行为,不得不感慨简直是人神共愤。

那个啥,郎总阿,那杯可是热咖啡阿,委屈您还能一脸严肃端坐在那儿……疼,疼吧?

她急忙冲到会议桌前把面巾纸抽了几张,蹲下来拼命在郎总的裤子上用力擦拭。如果说刚刚泼咖啡是喷溅型水痕的话,现在可好,彻底被她的擦拭变成模糊一片了。

望着郎赫远混乱不堪的西服裤子,娃娃不由从心感概,人都说国际名牌西装都是防水隔热的,这次可真见识了,这不,半天了,咖啡还没渗进去。

手还在郎赫远裤子上挥舞着,突然被他一把擒住小手腕。

娃娃吓得张大嘴,只见郎赫远淡淡的说:“不用你擦了,出去吧。”不仅越擦越乱,还专挑重点部位擦,虽然知道她不一定有那个心眼,但如果每个男人她都这么没心机,早晚被人生吞活剥了,不过这些话不用他说,反正她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和这种没脑子的孩子说也说不明白,算了。

娃娃哦了一声,想挣脱他的钳制,结果郎赫远的手居然没松。

那就不要怪她了哦,反正送上门的不看白不看,她开始理所应当的开始扫量郎赫远的手指。

不错,修长有力,看上去坚毅果敢,大概是因为抓住她手腕的关系,关节还微微泛白,目测这手指长度绝对达到普通大众的中上等水平了。

唔,如果这么说,手指够长赚钱能力就高,看来郎总果然不负众望,华昊未来的再发展就要靠他的手指头了。

娃娃这边还在打量,郎赫远那边还在恼怒,倒是在外人看来,他们拉手对视这画面太唯美了些。

大老板的手按在人家小姑娘的手腕上,这可是华昊前所未有的爆炸­性­大新闻。

郎总一向于人前是正人君子,只看见他拒绝求爱的狂蜂浪蝶,没看见他强迫畏亵过小妹妹的,这,这不是一是英明毁于一旦吗?

众人饱含同情的目光一致看向被郎总施与魔爪的杨娃娃,只见可怜的她居然还呆呆的蹲在那里,一副被胁迫,被欺压的样子,显然被迫碍于职务,她不能对这种­骚­扰激烈反抗,真是,真是太可怜了。

杨娃娃满心欢喜,OK,终于目测成功,中指长度11CM。不错,看来自己目测的水准还没蜕化,她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才发现郎赫远的手竟然还没拿开,她礼节­性­的朝他微笑提醒:“郎总,您的手……”

大叔,偶的手腕很细阿,乃再这么用力掐下去,就要断袅……

郎赫远突然回神,略微不悦的放开手,“以后别乱给别人擦裤子。”

拜托,大叔,如果不是乃要求的,乃以为偶有被虐待倾向咩,还乱擦……

“那个,其实我也不是很经常把咖啡倒在别人裤子上哈,郎总,呵呵。”

“一次也不行。”郎赫远更加不悦她的顶嘴,如果小孩子不听大人训,怎么才懂得成长?

“可是……”娃娃还想为自己这种行为的偶发­性­辩解,就听见郎赫远冷哼一声:“你是总经理专署行政助理,你要对得起自己的薪酬。”

有钱­淫­阿,太资本家了,娃娃为郎赫远不准她给别人擦裤子的理由而错愕震撼,于是她悲愤的端起咖啡杯竭力保持面部僵硬微笑,从会议室走出,小心翼翼将门关好。

在确定门已关严后,朝着会议室郎赫远座位的方向,开始用脚在虚拟的大老板身上狂踹,混蛋,居然拿工资威胁人,简直太幼稚,太无耻了,虽然她杨娃娃人穷志短,但绝对不会为了几千块出卖自己的尊严,绝对不会为没人­性­的资本家再擦裤子!

当不了回去和龟仙人再对视两年七百三十天算得了什么!!!

她思量好,立即奔赴到电脑旁,点开吉吉的头像,愤怒的敲打键盘。

超级美少女:偶回来了,气死了。

最近被人缠:快说,挨打的是哪里?是脸,还是ρi股?

超级美少女:吉吉!!!

最近被人缠:好吧,那乃究竟是哪里需要紫药水,伦家去药房。

超级美少女:……》--《……

最近被人缠:乖,别哭,那咱换个话题,乃手指看到了没?

超级美少女:呃,看到了。

最近被人缠:怎么样,长吗?

超级美少女:很长的,反正比偶长多了,圈住偶手腕还要多一些。

最近被人缠:乃手腕?乃们……接吻了?

超级美少女:(噗的一下,电脑屏幕瞬间不保)吉吉,大老板是用来YY滴,不是用来接吻滴……

最近被人缠:= =b

最近被人缠:那他没揍乃?

超级美少女:偶还想揍他呢。

最近被人缠:(突然雀跃)他把乃怎么了?

超级美少女:(愤怒的表情)他居然用工资威胁偶!!!

最近被人缠:呃,……

超级美少女:拜托,他要搞清楚,介是社会主义国家嗌,凭什么用工资威胁­淫­~

最近被人缠:呃……

超级美少女:偶还和他­干­上了,工资对偶来说,那就是如浮云流水,什么都不是!!!

最近被人缠:呃……

超级美少女:当不了再回去和龟仙人聊赛亚人好了,WHO怕WHO!!!

超级美少女:吉吉,你总呃来呃去的­干­什么?

最近被人缠:娃娃,伦家只是想说一句,如果乃真的那么超脱,请把上学期借伦家去买饭票的浮云流水还给论家好咩……

超级美少女:呃……

超级美少女:……其实浮云流水……也是很重要的说……

超级美少女:……》--《……

平安夜番外

平安夜清晨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后,当LOLI已经嫁给大叔:

大叔上班前喜欢畏亵小娃娃,左亲亲,右亲亲,经常会把娃娃折腾的睡不着了,才会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的离开。

为此,被折磨的娃娃很痛苦,又不能拒绝大叔这一奇怪的癖好,于是在备受蹂躏之后从吉吉那里讨来了好办法。

于是某年平安夜清晨,郎赫远洗漱完毕,静悄悄穿好衣服,临出门之前走到卧室床边,贴在娃娃份­嫩­­嫩­的脸上准备偷吻,一股怪味从娃娃喃喃的梦呓里传出,他皱眉,而后再贴近她的嘴­唇­仔细闻闻,被熏的半晌才回过神来,洋葱?

娃娃紧闭双眼,心中暗自偷笑,看来这方法不错,虽然自己也被熏得七晕八素的,但为了能多睡一会儿,这点味道还是可以忍受的。

耳边大叔似乎在轻笑,然后娃娃的嘴­唇­还是被人堵了起来。

娃娃躺在床上默默哀嚎,根本就不该信吉吉的,她还没结婚呢,尚属于未婚少女,这样的馊点子根本不能阻拦男人这种荷尔蒙过剩的动物,呜呜呜。

等等,莫非大叔喜欢吃洋葱,自己正好撞枪口上了?

有可能哦……

于是,杨娃娃同学本着认真实践,总结经验的理科生原则,分别尝试了,臭豆腐,榴莲,大蒜,虾酱,臭鸭蛋……

每天早晨,大叔还是照吻不误。

悲愤的杨娃娃得出最终结论,在大叔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外表下,是一个没有味蕾,没有嗅觉的可怜人……

大叔,偶错怪你了……

平安夜上午的故事

痛打黑社会:少­奶­­奶­,乃终于醒啦?

超级小保姆:吉吉,偶好无聊阿。

痛打黑社会:只有乃这样的有钱人才敢说无聊两个字,乃家帅大叔呢?

超级小保姆:他上班了,偶在面壁思考人生。

痛打黑社会:大叔那个不错吧,如果不是当年伦家让乃去看他手指,乃怎么知道他X能力的高低尼……

超级小保姆:……

痛打黑社会:那可是关系到乃­性­福的奠基石!!!

超级小保姆:……

痛打黑社会:娃娃,娃娃,乃怎么了?

超级小保姆:偶正在察看地形。

痛打黑社会:啊啊啊啊啊啊,乃已经为今晚H谋划了吗?果然饱暖思□阿,乃才有钱几天阿,上午就开始惦记床上的事了?

超级小保姆:才不是床上,偶在察看阳台……

痛打黑社会:啊啊啊啊啊啊,居然要在阳台上,乃们太开放了,虽然乃们家是别墅,别人看不到什么,但吓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呀!

超级小保姆:不错,吊灯够结实。

痛打黑社会:难道,难道乃们还要玩高难度?

超级小保姆:吉吉,乃裤腰带­性­能好不好?

痛打黑社会:肯定好啊,是DIOR的,纯牛皮的,噢天哪,乃们还准备玩□?

超级小保姆:吉吉,乃欢畅而奔放的YY吧,偶先用乃DIOR裤腰带借吊灯自杀十分钟去……

痛打黑社会:呃……

超级小保姆:来见证偶们之间……万古长青的友谊……

痛打黑社会:= =b

娃娃说归说,离开电脑是为了去冰箱里拿出酸­奶­抱着喝,回来以后刚噼哩叭啦打下三个字偶估计,突然觉得酸­奶­味道不对低头看看,大叔太坏了,居然买木糖醇的,那还有什么酸­奶­的意义在?正在此时另一个对话框就弹出来,接下来的话就在这个对话框里登堂入室,娃娃抬起头,心情起伏不定的继续打下去:他不行,年纪大了就这点不好,估计体力比小伙子差多了。

回车,发送,然后再低头看酸­奶­日期,木糖醇就忍了,如果是过期的……

半天,QQ下面才显示来信息,居然是大叔。大叔从前只用MSN 的,因为娃娃搞不懂那么高深的聊天工具,为了方便联系她帮他申请了QQ号,叫我是帅哥我怕谁。

我是帅哥我怕谁:未必。

呃?什么意思?娃娃傻傻的。

超级小保姆:大叔,你是啥意思?

我是帅哥我怕谁:铺好床,晚上等我。

超级小保姆:(谄媚的笑)大叔,你要做什么?

我是帅哥我怕谁: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男人三十一枝花。

超级小保姆:= =

平安夜下午的故事

娃娃下午和吉吉逛街,她想给郎赫远买个平安夜礼物。

吉吉拉她去阿曼尼专卖店,娃娃从头看到尾,­肉­疼的厉害。看到哪儿都是一连串的零,虽然手里有大叔给的金卡,但白吃饱也不好花的太明目张胆不是?

她大义凛然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去,偷偷拉着吉吉的袖口:“太贵了,你想让我死么?”

吉吉撇嘴:“你家大叔那么帅,穿这个衬衫很符合他的气质,一年一次,贵就贵点吧。”

娃娃偷瞄了一眼价签,3800块,顿时热泪盈眶:“吉吉,不是贵一点的问题,而是你在要我老命阿。”

吉吉回头望她,她也抬头望吉吉,对视几秒,算了,就买这件好了,大叔平时就穿这个牌子的,买别的也对不起大叔平时买的那些小零食。

于是,娃娃让店员把衬衫包起来,手指头狠命拽着­精­致的包装袋,悲愤的从怀里摸出金卡,店员从她手里拿金卡的时候她痛不欲生的不忍松手。

他一件破衬衫,她得买多少酸­奶­和巧克力阿。

店员微笑:“小姐,您的卡……”

娃娃僵硬的点点头,笑不如哭的把手指松开,而后靠在吉吉身上万念俱灰,痛不欲生的说:“一件衬衫就3800块,资本家太奢侈了,呜呜呜~”

吉吉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你现在已经打入资本家内部,很快就会将他们改造为五好新人,到时候,咱,咱们再节约,行不?

平安夜晚上的故事

晚上郎赫远取消参加公司举办的平安夜舞会行程,自己开车回家,刚进门就看见杨娃娃躺在沙发上悲痛的抱着一样东西。

“娃娃,怎么了?”他以为是自己回来晚了,准备解释。

“呜呜,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那请问此人,怀里是什么?”他皱眉问。

“平安夜礼物给你买的衬衫。”

“哦,能让我看看吗?”郎赫远没想到她居然还想着给他买圣诞节礼物,很是感动。

娃娃­肉­疼的递出去,郎赫远打开衬衫盒盖,白底紫斜纹的衬衫,看起来很清爽。

“不错阿。”他微笑道。

“大叔,我花了好多好多的钱。”

“没关系,不多。”花多少钱不重要,只要是她给他买的就好。

“可以买好多好多的酸­奶­,巧克力,还有薯片。”

“就当花钱减肥了。”郎赫远嘴角抽搐一下。

“……”真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大叔。

郎赫远抱起她,放入怀里,亲亲她的小脸:“就为零食难过成这样?”

“唔,这世上我最爱的就是零食了。”

郎赫远脸­色­发黑:“还有呢?”

“还有囡囡,老爸,老妈。”

“还有呢?”郎赫远头顶直冒青烟。

“还有吉吉,龟仙人。”

“就这些了?”他很想一把扭断娃娃的脖子。

“让我想想,啊,还有!”

郎赫远顿时笑容满面:“还有什么?”

“还有我们家隔壁邻居养的那只金毛巡回犬!”

“大叔,你脸­色­好难看。”娃娃惊觉。

“大叔你不要压我,你这样我会不能呼吸的啦。”

“大叔,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裳?”

“大叔,你真白!”她不由感叹。

“……闭嘴!”郎赫远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句。

“哦,大叔,这是平安夜的礼物吗?”

“大叔,如果你用自己当礼物,基本上我是不介意的啦,但是你好歹要给脖子上绑个粉红­色­蝴蝶结来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吧?”

“……”

“大叔,你要去哪里?”

“我去自杀十分钟先……”

此时大叔的模样看起来居然比娃娃还悲愤。

修车(上)

娃娃下班回家都是坐公共汽车,美其名曰既环保又锻炼身体,实则是贪图公交卡刷一次才四毛钱的便宜。不过在同事面前还是必须要表现的大义凛然的样子,出大门还特地四下看看有没有人,才肯继续前进。

谁规定­干­那个倒霉的总经理专署行政助理就要开车上下班的,想她才入职一个月好不好,可当她因此否定自己有开车可能的时候,大家居然一直用诡异的眼神鄙视她:“你跟郎总混了一个月还没混到个QQ吗?”

郎总=QQ吗,郎总=冤大头吗,郎总=4S店吗?

没车有那么人神共愤吗?

真是的。

所以她拖拖拉拉磨蹭到大家都已离开,才着手回家。

无奈加班加的太晚,没车确实挺让娃娃愤怒的,她瑟瑟站在凛冽寒风中频繁张望,可半个小时过去了,连根公交车毛都没看见。

在人车稀少的冬夜,公交车它老人家终于慢吞吞出现在路的尽头,偏在此时,一束强光打在娃娃水粉­色­羽绒服上,也让她不得不抬手遮挡双眼,一辆宝马X5嘎一声在她身边定定停住。

娃娃偷眼看了车又目测了公交车站站牌,把车停在这里不是纯属捣乱嘛,一会儿公交车来了她还得往前跑,她下意识向车站牌那头挪了两下脚步,就听见车内男声低沉道:“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很熟悉,很亲切,也很冰冷。

娃娃惊吓看过去,发现居然是郎赫远自己开车,车窗半开,他在隐隐灯光下朝自己张望,太熟悉这张面瘫脸了,所以娃娃立即条件反­射­的微笑:“郎总,我加班。”

“加班?今天会议室没有会议,你加什么班?”郎赫远看了娃娃因为天气寒冷冻红的小脸蛋,顿了一下:“上车。”

娃娃遥遥看那公交车正以龟速向自己爬行,她义正言辞的拒绝郎赫远的无理要求:“郎总,不用了,公交车就在你车后面,如果你不挡住它的话,我半个小时后就能到家。”

郎赫远眉尾一挑:“快上车。”

“那个,其实我是在会议室浑水摸鱼,看了一会儿富豪八卦,又玩了一会儿连连看,所以郎总您不用为我加班的迟归而负疚,我真的不要加班费!”

乖乖,与其上车被郎总吓,还不如挨冻坐公交呢,除非她真的傻掉了,否则当下肯定知道该坐哪辆车是最保险的。

娃娃不计较个人得失的话还没说完,郎赫远已经从驾驶位置离开,把车门拽出,将她推上副驾驶座位,然后自己坐回去,估计她不会绑安全带,还好心倾斜身子为她扣上。

话说,听说过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可没人说过黄鼠狼给­鸡­扣安全带是怎么回事啊!

娃娃最终只好惊恐万分的从内视镜跟慢悠悠靠上来的公交车告别,然后是高度紧张的睁大双眼,尤其是在郎赫远淡淡语声后,瞳孔距离又加大一倍,“玩连连看加班?”

娃娃赶紧讪讪的点头:“其实,那是我的业余爱好。”

郎赫远发动车,在马路上转个弯:“能打多少分?”

娃娃以奇怪的目光看了他好几秒,才颤巍巍的说:“通关。”

“所有的连连看?”

娃娃想想,很不好意思的说:“基本上吧,也打过循环的不结束的,最后打睡着了。”

“你脑子都用这上了?”郎赫远瞥了她一眼,把空调又开大一点。

娃娃挠挠头皮,“我们导师说练习这个能提高反应能力,不过对我似乎不太见效。”

郎赫远嘴角抽动一下,何止是没见效,根本有损害智力的先兆。

不过他还是不带表情的说:“改天我们比试一下。”

“呃?”娃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边摇头,一边用饱受惊吓的小眼神儿回答郎赫远的提议,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郎赫远对她的戒备倒也不以为意,只是随意的说:“至从毕业,还没人玩连连看赢过我。”

噗,娃娃差点被这个惊爆八卦呛死在主角温暖的车内。谁能想到,平时面瘫像神经缺失,行事如神砥般坚定,笑容若钻石样稀有的郎总平时居然是连连看高手,难道,难道他加班到这个时间也是为了连连看在销魂吗?

这样震惊的消息使得娃娃完全忘记两个人身份的差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样,没看出来啊!”

郎赫远看她拍在自己肩头的狼爪无语数秒,然后又把视线回归挡风玻璃上,继续开车。

此时娃娃才想起来面前的人不是吉吉,也不是囡囡,而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于是她借着袅袅余音把爪子收回开始掰:“没看出来郎总您才智如此过人,行事如此诡秘,实在令下属佩服佩服。”

噗,郎赫远笑的很失态,只不过立即把笑脸收回,冷冰冰的回敬:“不用佩服,我这小样儿的不值得下属佩服。”

娃娃哭笑不得,就知道他小心眼儿,不过还是很有骨气的说:“花园路益新村。”

郎赫远被话题转换之跳跃呛了一下,但还是面不改­色­的将车掉头,娃娃努力压抑自己想要说话的欲望,要知道小心眼的郎总目前应该还在怒火中,不要惹他,不要惹他。

不过在郎赫远拐到第三个弯儿的时候,娃娃再也忍不下去了,“那个,那个,那个郎总……”

“嗯?”车原本正在平稳的行驶中,就因为她的突然叫声,明显轨迹画了一弯曲线。

“这不是去花园路的路线。”娃娃肯定的说。

“……”

郎赫远抬头淡淡的问:“吃晚饭了没?”

娃娃肚子条件发­射­的咕噜了一下当作回答:“我妈说她让我回家吃。”其实是,换岗后多加的五百块餐费节省下来她还有别用呢。

郎赫远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扬眉说:“我准备带你去吃饭。”

娃娃望着郎总的侧脸顿时心中感动不已,要知道资本家去的都是山珍海味的好地方阿,头可断,血可流,错过珍馐怎回头,所以她立即下定决心用万分恳切的语气说:“郎总,我,我简直爱死你了。”

车嘎的停住,郎赫远锐利的目光扫过来,吓得娃娃小心肝猛的颤抖了一下,这眼神像是要杀人的说……

车子再次启动,娃娃觉得自己应该对刚刚的话需要解释一下以免郎总误会,于是她又说:“郎总,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简直爱死你吃饭的提议哦。”

郎赫远瞄了她一眼,沉声答应:“哦。”

一个字,又敲打了娃娃脆弱的小心肝,她讪讪笑了两声用龟速回到正常姿势坐好。

很快,宝马车就停在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前,郎赫远下车,关上车门,而后帮娃娃拉开车门,动作绅士优雅,只不过娃娃嘴巴在看见酒店牌匾后立即从U 变成了O。

农家乐粗粮馆。

郎赫远回头说:“这里的粗粮很适合吃多了油腻,没胃口就餐时吃,而且非常有益身体健康。”

娃娃呆住,心里顿时哀嚎——可,可关键的是,她还没油腻过,啊!

早知道这样的结果,那辆425公交车阿,还不如上了呢……

修车(下)

窝窝头这种东西,娃娃只在电视上看见过,原本她以为菜单上标价这么贵,没准就是那个朱元璋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把做窝头的东西换­精­细些,才会价钱如此不公道,不曾想,这窝头贵就贵在返璞归真,贵就贵在货真价实,贵就贵在还原旧社会……

娃抱着玉米咸菜窝头眼泪汪汪的啃,啃一口,肚子叫一声,两相配合无间,直到对面郎赫远抬起头望向这里,她才异常难过的开口:“郎总,您是七零后吧?”

郎赫远沉默了一会儿,手捧着窝头作沉思状:“没错,我七六的。”

娃娃唔了一声,又啃了一口窝头,话说七六年也自然灾害过吗?不是差两年就要改革开放了吗,怎么大老板还对这种忆苦思甜的东西情有独钟?

郎赫远倒是对她问自己年龄很感兴趣,于是他也难得的关切下属,问:“那你呢?”

“我,八零后,八六年的。”娃娃咽下窝窝头,端着掉了边的茶缸喝了一口白开水。

没错!这家为了还原六十年代公社生活,座位是炕,桌子是炕桌,一人面前一个破瓷缸,连勺子都是铁片的,盘子是粗陶的,菜是齁咸的,还美其名曰,菜咸下饭。

可关键的是,饭居然也是高粱米,难以下咽。

原来资本家都喜欢花钱找人虐待自己,果然够变态,早知道他好这口,还不如直接把钱给她呢,保管天天找个小白文白他个通体舒畅,雷他个五雷轰顶,多么一举两得。

好不容易等郎赫远心满意足的抹抹嘴,娃娃立即从炕上跳起来,剩下半个窝窝头放在桌子上,故作吃饱状说:“我吃好了。”

郎赫远回头,看见碗边晃悠悠的窝头,扬眉:“你吃完了?”

“嗯,这家餐馆果然名不虚传,味道奇特,郎总眼光独到,我当然也吃的很饱。”

“不许浪费粮食,把那半个吃了。”他沉声说。

娃娃很绝望,这种绝望就跟老爸逼她参加化学考试,老妈逼她学自行车时一样,她沮丧的回头,迫于郎赫远的压力,只好把那半个窝头捡起来,吞了吞口水:“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浪费的,不过能不能给我一个酝酿的时间?”

郎赫远没在意:“随意,走吧。”

娃娃掐着那半个窝头,跟在他的身后,等回到车上,那窝头还在手上酝酿当中,郎赫远给她绑好安全带,看着她攥着窝头僵硬的手指,抬头看了娃娃一眼,从她手里拿过窝头,三下五除二的吃掉。

孩子年纪太小,不爱吃,还不敢扔,居然拿到这个时候,如果他不发现,也许她还会可怜兮兮的拿回家,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哭笑不得。

娃娃被他的举动震惊了,喃喃半天才说:“郎总,你,你没吃饱吗?”

郎赫远咳了一下:“不是,是我喜欢吃。”

难怪,难怪带她来这么变态的地方,娃娃讪讪撇撇嘴,赶紧低头装做什么都没听见。

车子启动,直奔花园路,吃完饭时候不早了,华灯初上,路灯如流水向后滑过,车内寂静无声。当然,是在车出故障之前。

很快,在人烟稀少的小路上,车子居然发出异样的声音,似乎爆胎了。昏暗的路灯下是娃娃愧疚不已的小脸,她可以确认的是,郎赫远不认识花园路,所以在她­精­确的指引下在夜­色­里钻小胡同抄近路,结果居然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出了问题,果真是天要亡她。

郎赫远此时表情还好,打电话给4S店,电话接通,低低说了几句,转过身问娃娃:“这里具体地址。“

娃娃很欣慰,对这种高级车的售后服务简直羡慕到极点,果然服务是用钱堆起来的,她立即满脸赔笑:“花园路北口第一个红灯右拐,第四条小胡同,大约50米处。”

郎赫远复述,然后挂掉电话:“半个小时后到。”

半个小时而已,不长。

只不过这家4S店的办事效率是在令人惊叹,分别在半个小时后,一个半小时后,两个半小时后分别打来电话:

“郎先生您好,我是为您服务的叶慈,目前正在向您所在方向前进,请耐心等待。”

“郎先生您好,我是为您服务的叶慈,目前还在向您所在方向寻找,请耐心等待。”

“郎先生您好,我是为您服务的叶慈,目前还在向您所在方向摸索,请耐心等待。”

娃娃预感,再拖下去,还会有我向您所在方向匍匐,我向您所在方向爬行,我向您所在方向滚动之类,她想自己必须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资本家是绝对不会下车修车的,这种会沾上油污的工作怎么能劳动他那修长用来数钱的手指,所以她悲愤的侧过头:“郎总,您车上有千斤顶和工具箱吗?”

郎赫远愣了,不过他恢复的很快:“有,你要做什么?”

“没事,先把车胎卸下来等专业人士送轮胎过来,能快点搞定。”

理论上没错,关键是他们俩谁去卸?娃娃咬牙,大义凛然:“当然不能您了,这种粗活儿不能劳您大驾,我来!”

娃娃义无反顾的下车,到后备箱里­操­起千斤顶,郎赫远也顺利下车,因为不相信她能卸下轮胎,所以抱胸在车旁站好。

娃娃虽然对车轮胎的结构不太了解,但蹲下研究两分钟后,迅速找到症结所在,轮胎没爆,刚刚那个声音来自轮胎杠偏离。

她用千斤顶将车抬起,又从工具箱里­操­出板子,三下五除二将车胎卸下,瞄了瞄偏离的情况,嘟囔一句:“这点小问题叫什么4S店,把钱给我,我来吧。”

郎赫远低头,“你本科学的什么?”

娃娃想都没想:“核能。”

“核能?如果我没记错,核能都是直升本硕的,你是?”郎赫远沉吟,娃娃紧张的看着他,差点抽自己俩耳光。

幸好此时那位叫叶慈的专业人士又来电话:“郎先生您好,我是为您服务的叶慈,我已经找到花园路,即将赶到,请耐心等待。”

娃娃觉得这位专业人士实在是太敬业了,虽然用了四个小时才摸到花园路,但这种坚持不懈,把迷路进行到底的­精­神还是非常值得他人学习的。

郎赫远挂断电话看她松口气的表情,嘴角一挑:“让核能硕士给我当专署会议室行政助理似乎太大材小用了。”

娃娃­干­笑:“没办法,经济危机世道不好,一切都我是心甘情愿的。”

郎赫远眉头舒展,微微一笑:“那不行,华昊向来知人善用,从明天开始,你把办公桌搬到我办公室外面,负责接待好了。”

“可是,这也不是我的专业阿。”娃娃哀号。

天啊,调到那儿,天天在郎赫远眼皮子下面走来走去的,八卦绯闻从此拜拜,连连看从此与世隔绝,这不是要了她的小命嘛?

“很尽职,你可是无所不能的,我看好你哦,娃娃硕士。”郎赫远此时笑的甚是狡诈,娃娃突然觉得。

讨债(上)

作者可能删除了文件,或者暂时不对外开放.请按下一章继续阅读!

讨债(下)

下午是例会,总办公务繁忙很少开会,但每次开上就一定是无休止,无睡眠,直到与会者筋疲力尽、口吐白沫为止。

其实无非就是在布置两蛋活动的安排,然后主任就联想到细心尽职、以此为行,然后副主任就联想到安身立命、奉公守法,然后高秘们就联想到福利失衡、能者无酬……

娃娃睡着了,很没出息的在面带微笑,眼神朦胧的情况下睡得乐出了声,主任和副主任愤怒的眼神儿她是看不到了,于是只在她醒来后赢得了天上掉下来的一份美差,即餐会当晚代表总办登台表演节目。这是娃娃一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新挑战,当然如果她挑战成功的话,下面还剩多少活命也就不可知晓了。

圣诞节当天,华昊预定五星级酒店举办圣诞元旦两蛋餐会,娃娃任务在身自然不需要在前台负责接待,奇怪的是­阴­阳怪气的郎赫远今天也没了动静,知道她要上台表演节目后反应很平淡,只是哦了一声让司机开车先行送娃娃去会场。

娃娃这人虽然五音缺了两音,但好在脸皮够厚,又听说如果演出会有很多补贴,另外还听说今年的抽奖大奖是液晶42寸彩电,娃娃顿时觉得表演算不上什么,面子更算不上什么,经济危机下钱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于是她任由全特助帮忙收拾了脸,大觉为了那笔丰厚的奖金牺牲一点还是应该的,可全特助真拿那件演出服出来的时候,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冲头顶,瞬间九阳真经全部参悟成功。

大姐,这是没完工的衣服吧,拿咱们敬爱的赵丽蓉老师说过的话,这后脊梁还没缝上呢,咋穿?

一件长款淡紫­色­礼服,暗光软缎做底衬,胸口全部是紫水晶镶嵌,后背大V字领至腰间,套上以后估计股沟一定隐隐若现。

娃娃抬头,露出全部牙齿:“全特助,你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上次总办饮水机真不是我弄坏的。”

“我知道,不过你也说了,唱的确实不怎样,如果再不穿点提神的,台下的郎总会吐血的。”全特助慢悠悠的说。

太过分了,这哪里是员工欢庆会,这根本就是资本家在使用另一种剥削手段,他们妄图从员工­肉­体上得到她们需要的的年轻和活力!

但是,但是,全特助又状似不经意的提及:“听说这次除了奖品还有两万现金。”

两万?

穿了!娃娃咬牙,决定英勇就义,七扭八歪穿上以后又被全特助按在椅子上说要梳一个配得上服装的发髻,被奖金胁迫的娃娃只能无奈的看她的手指在自己头顶飞舞。娃娃头发不长,打乱后蓬松绾起反而使得礼服看上去活泼了许多,全特助横眼看看,又把自己头发上的紫钻发簪给她Сhā上。

那一排紫钻在隐藏式­射­灯投影下闪着奇幻光彩,像似仙女施展在仙瑞杜拉身上的魔法,有点,有点让人底气不足。

幸好郎赫远已经在前台开始致新年贺词,当下后场的人呼啦啦少了一大半,一阵热烈的掌声后,娃娃提着裙子也悄悄趴到幕布后去看热闹。

半侧脸的他不见笑容,深灰­色­大衣衬着眉目分明很是冷峻夺目,震慑了全场,寂静无声的大堂上只回荡着他低沉的声音:“华昊……”

华昊的砥柱是他,华昊也是他的事业巅峰,娃娃突然觉得他其实有些地方很像龟仙人,虽然龟仙人平日里都是笑呵呵的,可真进了实验室,那种专注的神情比年轻人更甚。

认真工作的男人,不管年纪几何都能吸引异­性­仰慕的目光,当然也包括娃娃在内。

当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娃娃身边开始涌出表演第一个节目集体舞蹈的同事们,回过神的她才晃悠着回到后台,然后腿肚子开始转筋。

没错,第二个就是她上刑场……不,是上舞台。

她正没种的准备找个椅子坐一下修整胆怯的心,不曾想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惊讶又不确定的声音:”你是吉吉的同学?”

娃娃猛地回头,来人她不认识,身材高挑,笑眯眯的样子很是和善:“我好像看见你和她一起上课的。”

娃娃惊吓过度,这可不是小事,眼见自己身份马上就要暴露,立即笑着贴上去:“是阿,是阿。”

“她还在继续上课,你怎么来这儿了?”许瑞阳不解的看着她身上艳丽的打扮。

不能再往下说了,再往下说就要露馅了,娃娃赶紧扑上去谄媚的拉着那个男人的袖子就往外面走廊走,时不时还要扫两眼背后的几个人什么反应。

幸好大家都在那腿肚子转筋,没功夫搭理这边,这点响动对于紧张根本算不上什么。

许瑞阳见她紧张的表情也有些明了,非常配合她的动作走出来,两个人在走廊上面对面的站着,娃娃在内心纠结半天到底怎么开口,倒是许瑞阳找到突破口:“其实,呃,我想问你,那个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啊?”娃娃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你看出来了?”

“当然,我已经发现她是外星生物的本质了,行为和思想都不在地球上。”许瑞阳点头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说。

娃娃听到这里才松了口气,终于明白他是在说吉吉,尤其是他说的问题简直就是萦绕她多年的困惑后,更是颇有知己的感觉,不由用手拍拍他的肩膀:“不光是你这么想,我们班上的人都这么想。”

“是吗?那她就没有什么弱点吗?”许瑞阳终于找到原子弹之母的突破口,立即追问心中隐藏许久的困惑。

娃娃仔细想了想:“其实她还喜欢……”

忽然身后有声音冷冷的Сhā嘴:“如果我没记错,你是第二个节目吧,还不去准备?”

这声音太熟悉了,根本连回头都不必了,娃娃赶紧灰溜溜的拎着裙子转身挪向后台,可就在此时,郎赫远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十分刺眼。

他眯起眼睛,嘴上却是说给许瑞阳听的:“怎么,饥不择食了?”

许瑞阳因为知道能从这个小姑娘嘴里打听到冷血女博士的弱点而兴致勃勃:“还好,就是觉得很顺眼,人又挺好玩,不妨追追看。”

郎赫远瞬间冷脸,这丫头后背竟然全部镂空?

他­阴­沉的回了许瑞阳一句:“改天我倒是要问问雷劲,什么时候你变得喜欢小女娃了。”

“小女娃怎么了,我又不老,才比她大十岁。”许瑞阳得意吹声口哨,上次从吉吉车辆登记上查到的身份证号证明了这点让他很是得意,不得不说,为了这个身份证号,他可是豁出去多年储藏的脸皮去求人的。

郎赫远眉尾一挑:“这么大年纪装什么青春,你比她大十三岁。”混蛋,裙摆还是大开衩的,随着脚步,内在的旖旎风光分明饱了他人眼福。

“呃?她身份证是假的?”许瑞阳立即皱眉,洪高远这个臭小子的旧手下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

郎赫远敷衍了一句:“反正她是八六的,差远了,你别乱打主意了。”说罢直接疾步走进后台。

娃娃已经站在舞台口张望了,第一个节目还有三段副歌,就该轮到她了,怎么办,脚都开始发抖了,高跟鞋直晃。

“回去。”

娃娃回头,只见郎赫远­阴­沉着脸看着她。

“回哪儿去?”娃娃光顾着害怕,脑子已经停工,难道他是让她再补补妆?

刚刚全特助不是已经经帮她擦过­唇­彩了吗,所以她鼓起勇气说:“郎总,其实,我也很想回去,但是现实不允许阿……”

眼看就要上场了,这个时候回去总办主任还不得提刀追杀她?

还有两万的奖金,还有抽大奖的液晶电视,液晶电视阿,能卖好多钱的阿,也可以做很多事阿!!!

“我允许就行了。”郎赫远对她的坚持异常愤怒,他不悦的拽住她的胳膊。

“那奖金呢?”大老板,您一句允许不值钱阿,远没有奖金来的实惠。

郎赫远不耐烦的说:“如果你不上台,两万我给你。”

娃娃吞了吞口水,不是吧,大老板今天被门夹了脑袋吗?难道让她表演就这么给华昊丢人,以至于他不得不花钱减少公司形象受损?

悲愤的她不得不在全特助的报幕声中最后哀怨的望了一眼郎赫远,用颤抖的声音发誓说“郎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华昊丢脸的,我会努力找好音调的,一定,以及万分之肯定!”

音乐隐隐约约传来,娃娃已经向前迈出脚步,郎赫远站在她身后又发现她居然腿上还没穿丝袜。

“三万。”他咬牙再次加码。

“呃?”娃娃回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脚步并未因此停止。

“五万!”郎赫远微微眯眼,火气已经顶到胸口。

娃娃真的很恨自己身边没有录音机这种高级电器,如果能把大老板的许诺录下来该多好,这样也不怕到时候他不承认了,眼看着脚步又往前跨了一步,她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相信资本家可怜而贫乏的信用。

“十万!”

啊?!!!

娃娃刹那呆住,没注意脚的落点,从而顺利的踩在长长逶迤的裙摆上,视线还没从郎赫远那里收回,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舞台上的追灯也在此刻迅速找到她的身影,只见一道紫­色­神秘的抛物线伴随着扑通一声落在地板上,震撼在场所有的人心。

这出场……太前卫了!

只有娃娃一个人趴在舞台上哀号,郎总,您绝对是黄世仁,讨债不成就这么残害杨白劳,你狠!

绯闻(上)

“呜、呜、呜,这一生,我都不曾这么丢人过,天阿,赐一个男人来救救我吧?”娃娃此时欲哭无泪,拼命想挣扎起身,可膝盖真的好痛,不听使唤。

她求救的看向台下欣赏表演的同事们,可从众人疯狂的掌声来看,他们已经完全以为这是本年度最有创意的出场方式了,她只能很无力的在心底呐喊,拜托,拎拎清好不好,谁家出场创意会这么烂,难道你们眼睛都脱窗了么?

很快追灯再次发现一个深­色­身影,只见郎赫远从容不迫的在舞台幕布后走出,站在娃娃身边,银灰­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半侧脸都隐藏在光影里,晦暗不明。他单臂用力一拉,娃娃就像木偶一样轻轻撞进他的怀里,他的手还一直兜着她裙后的开衩处,掩盖所有春光外泄的可能。

郎赫远的视线淡然扫过台下众人热切而期盼的眼神,明了的他突然心情愉快抱着娃娃站起身,璀璨灯光下,他站在麦克风架面前,用沉稳的声调对台下已经傻眼的播放工作人员说:“这首歌,由我和总办的杨小姐同唱,麻烦你,音乐再重来一次好吗?”

之前还有些喧闹的会场刹那间一片寂静,所有舞台的灯光瞬间关闭,只剩下一缕银­色­光雾笼罩台上的两个人。即:被郎赫远搂在怀里惊恐万分的杨娃娃小朋友,和搂着杨娃娃神­色­镇定自如淡淡微笑的郎赫远大叔。

大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你不带这么迫害债务人的,这一首歌唱下来,她一世英明将会就此毁于一旦,娃娃想到这里悲愤万分,大老板,就为了7850块修车费,您老真豁出去了……

娃娃无奈想着,只想把两人绯闻程度降到最低,于是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了两下,没有太大反应,身子被郎赫远抱的实在太紧,裙子也被他用手抓住了下摆没有多余空间,所以娃娃只好用高跟鞋尖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狠狠踢了一下郎赫远的腿肚子,提醒他。

这下您该明白吧,大老板,您要是现在松手,咱俩最多还是众人口中的绯闻男女,您再晚一会儿松手,咱俩在他们嘴中就是未婚夫妻了……大叔,你要明察阿……

只是娃娃实在没有任何舞台经验,更不知道台上人的每一个细小动作台下的观众都能事无巨细一览无余,只见她站在郎赫远怀中居然还能拿脚尖去磨蹭他的裤子来挑逗,尤其是郎赫远从架子上拿下麦克风,低下头淡淡看了眼不安分的她还说了一句:“乖,好好唱。”……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眼镜,假牙,水杯跌碎了一地。

这是08年度最大绯闻,这是华昊创建以来最大的绯闻,没有任何绯闻能与之披靡,它简直创造了郎赫远绯闻的先河,一个娃娃小秘书被郎总含情脉脉说乖的绯闻开始四处奔走,肆意流窜……

娃娃的脑子在音乐响起的时候已经完全罢工,除了保持还在郎赫远怀里的姿势外,其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倒是郎赫远­唇­边扯起一抹略带坏意的笑容,转瞬即逝,恰到好处的拿捏好时间,轻声开唱:

日夜为你着迷时刻为你挂虑思念是不留馀地,

已是曾经沧海即使百般煎熬终究觉得你最好……

当时选用这首歌是因为娃娃低沉的嗓音以及五音丢失三音的特质,如今此情此景再由郎赫远唱起这首歌,简直是在员工坐席上再响起晴空霹雳,制造了更大的绯闻。

惨了,惨了,没想到打了一辈子雁,居然被雁啄了眼,听了一辈子的绯闻,居然被绯闻缠上了身……报应阿,报应!娃娃听到员工席上的哗然后,想立即紧闭双眼不愿面对现实。

可郎赫远居然在此时将麦克风送到她的嘴边,娃娃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手在自己身后裙摆那里按下的力道,他是在示意让她接着唱吗?

可是,大,大叔,你起的那么高,让人家怎么接阿,在心中哀嚎的娃娃简直想一头在舞台上碰死。

显然,在数百人面前碰头明志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期期艾艾的她被迫开口:

管不了外面风风雨雨心中念的是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屁,想和大老板在一起还不如找个地方自杀比较快)

我要你看清我的决心相信我的柔情明白我给你的爱……

(大叔,你给我记住,我要是不给你咖啡杯里下同位素钴-60我就不是学核能的)

可是娃娃威胁的眼神太无力了,郎赫远依然冷静的收回麦克风接着往下唱:

一转眼青春如梦岁月如梭不回头而我完全付出不保留

天知道什么时候地点原因会分手只要能爱就要爱个够……

大叔用低沉的声音来迷惑她已经很可恨了,可最可恨的是,他对她的态度居然还极度暧昧,敢放电电她。

浑身酥麻的娃娃不能用手来扫落胳膊上因为大叔暧昧眼神升起的­鸡­皮疙瘩,只能咬牙死挺,正在死挺的功夫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一下将郎赫远的诡异行为全部解释贯通。

原来如此,大老板一定很久没有人示爱了,他受不了从万人迷跌到狗不理的转变,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不得不学习一些三流明星的炒作方式来提高自己在公司的八卦绯闻人气,可这到底­干­她何事阿,为什么要拖拉她一个无辜的杨白劳下水呢!

当麦克风再次送到嘴边,娃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哀怨的心境,竭力用最凄惨的声音企图呼唤郎赫远对她无辜牵连在内的愧疚,唱道:

我要飞越春夏秋冬飞越千山万水带给你所有沈醉

我要天天与你相对夜夜拥你入睡梦过了尽头也不归

(既然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如果你要是不给我消除影响,我生死都缠着你,变成绯闻中的厉鬼我也绝对不放过你!!!)

快到结束了,再坚持一下就好,娃娃正在提醒自己,突然郎赫远的身体向前贴在她的身体上,成熟男子的气息和体温透过两个人相贴的肌肤迅速渲染到娃娃的脸蛋,霎那变成番茄­色­。

这样唯美的画面,娇媚的杨娃娃柔美的依偎在气宇轩昂的郎赫远身上,看上去分外养眼,于是台下起哄的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一丝笑意划过郎赫远的­唇­边,目光则别有深意的看向台下贵宾席的许瑞阳。

恬不知耻阿,穷凶极恶阿,­阴­险毒辣阿,老­奸­巨猾阿,煎炒烹炸阿……

最后一句算是对他诸多恶行的终结­性­处理方案,不算口误!!!

我要飞越春夏秋冬飞越千山万水守住你给我的美

我要天天与你相对夜夜拥你入睡要一生爱你千百回……

两个人终于迎来了最后的男女大合唱,奇怪的是,娃娃失踪多年的三音居然在此刻都找回来了,不仅没有跑调,甚至堪称男高女低配合的恰到好处。

至此娃娃不得不承认,人在异常愤怒的时候,音准之准那是前所未有的,可以想象那些不得不用假唱来掩盖自己五音不全的青春歌手们如果在上台之前都能大气一场,发挥将会多么稳定,音准将会多么正常,口型将会多么逼真……

绯闻(下)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行,人作孽不可活,郎赫远胁迫杨娃娃大唱一曲《一生爱你千百回》后,华昊又迎来了新一轮的绯闻高峰,被绯闻冲昏头脑的兴奋员工们居然忘乎所有,开始鼓掌起哄,目标直指两人必须在台上作出点儿能满足他们口腹之欲的事来,例如,拥抱,或者是亲吻。

娃娃不得不说,距离郎赫远上次的山西女明星绯闻实在是太久了,群众们早就如饥似渴了,眼下的绯闻八卦就是他们共同等待多年的甘露和佳肴,意识到眼前境况的她飞速转过了头,脑子里全是古文里那句,为五斗米折腰,可,有没有哪位大哥告诉她一声,五斗米到底是多少KG阿?

眼看郎赫远颇有满足大家意愿的想法,逃是来不及了,娃娃急需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多少KG大米出卖的自己第一次拥抱。

娃娃对这种民生用品的价码实在是没有概念,对实验室经费倒是颇有研究,如果能因为这个拥抱说服他捐助吉吉继续原子弹研究……

似乎,好像,大概,可能,没有这样慷慨的资本家,更何况也不是他想捐,国家他老人家就许可的……

如能因为这个拥抱说服他入股老爸的公司呢?老爸会不会在知道是他女儿被拥抱换来的入股内幕后直接提刀杀了大老板呢?据老妈说,老爸当年在黑道上也曾风光过……

于是娃娃在各种可能和不可能中徘徊的时候,郎赫远沉默望向台下喧闹无法控制的局面,始终没有瞥娃娃一眼,他越是沉默,娃娃压力越大,她半是哀怨半是求救的看向台下的全特助,可此时全特助正对着她微微含笑。

显然,她没有接收到娃娃眼神中传递的求救电波,正在此时,郎赫远拿着麦克风低下头,嘴角一扬,他放大数倍的脸吓得娃娃顿时倒抽一口气,完了,看来今天是羊入狼口,自己百分之百要变成羊排了……

就在娃娃认命的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颤抖着嘴­唇­准备迎接狼吻的时候,郎赫远歪过头,戏谑的脸­色­顿时­阴­肃,低沉的声音从麦克风传出,让人听上去觉得从脊梁骨到脚后跟都冷飕飕的:“刚刚太嘈杂,我听不清楚,谁还有要求可以单独站起来提出。”

一句话,会场霎那鸦雀无声。

所谓绯闻,所谓八卦,一定是在人少的时候偷偷YY,对着男主幻想自己是女主,对着女主幻想自己是男主,再不就是超脱站在二人躯壳之外,幻想自己是上帝,可真让八卦人士站起来单挑主角,那除非是活腻了,再饥渴也不能用鸩酒砒霜来解决温饱问题,这点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

于是郎赫远轻易压住了全场喧闹,极绅士的拍拍娃娃的粉­嫩­小脸蛋:“醒醒,醒醒。”

娃娃偷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郎赫远下巴一抬:“下台,你睡这里下个节目怎么演?”

娃娃咽了咽口水,再偷瞄了一眼台下,所有的华昊员工都已正襟危坐,就像看的是革命教育电影一样,表情肃穆,眼底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很是诡异。

她声若蚊呐,“郎总,那,你不亲我了?”

郎赫远已经习惯她的反应速度,和时不时爆出惊人之语,所以在她说这话的时候,麦克风已经背到身后,也就是说,此时这句话只有他和她能听得到。

“你很渴望?”郎赫远­唇­边突现笑意,眼底的颜­色­骤然加深,目光也变得奇怪起来。

“这个,当然,不。”娃娃瞅了瞅舞台的出口,暗自计算自己在五秒内跑过去的可能。太可怕了,郎总的眼神好奇怪,感觉有点像有点像狼外婆……

音乐适时响起,郎赫远的视线瞬间收回,再回头时,已经是往日淡漠疏离的表情,沉声说:“如果你希望和我联唱下首,我不介意。”

娃娃赶紧摇头,而后在郎赫远绅士的护拥下缓缓走下舞台,直到他们的身影全部消失,舞台下才敢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太,太有范儿了……

如果有星探来开发郎总的话一定包赚不赔,当然,这位星探一定要受打击力度强,还要忍受他时不时的怪异举动,例如眼下:

娃娃刚走下舞台,郎赫远的手臂立即像是被电了一样,离开她的腰部,手中紧紧攥着的裙摆也立即放下,全特助默然站上来,郎赫远脱下西服低头为娃娃围在腰上,娃娃太瘦小,西服围了一圈围不住,郎赫远只能用袖子打了一个活结,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娃娃不能理解他的动作,更不能理解的是大老板为什么要给她的裙子加上西服围裙,虽然该西服大面积朝后,但不改变它沦为围裙的悲惨命运。

全特助拿来她的衣服,娃娃换下礼服和郎赫远的西装递给她,全特助拿着西装看看又笑笑:“这个还是杨小姐自己还给郎总吧。”

拜托,她还欠他7850块,如果再加上这西装的熨烫费,她就要破产了,本来指望让全特助走总办来报销的,看来,也没指望了……

娃娃瘪着嘴把西装收到怀里,颇有自知之明没去参加前台抽奖,节目奖金肯定是拿不到了,扑到在地这种节目如果都能拿到奖,会天怒人怨的,天打雷劈的。大老板让她不登台就能得到十万块,可她一失足成千古恨,钱也飞了。人已经这么倒大霉了,还能摸到液晶电视吗,所以那个也别指望了。

于是娃娃老老实实的把公交卡掏出来,准备趁十点末车之前争取能赶最后一班车。

酒店里温度太高,出门时顿觉寒风凛冽,娃娃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明明很多的奖品就在眼前晃,却没有一个能属于自己,背后就是灯火通明的大酒店,她却只能蹲在特8车站前捡个树枝蹲在地上胡乱画着。

如果那笔奖金她能拿到就好了,她有急用的……

手机突然震动,她像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手机上闪烁的号码并不熟悉,她胆战心惊的接通,小声问了一句:“喂……”

“你绑架我的西装去哪里了?”郎赫远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很不悦。

娃娃一看自己胳膊上搭着的的西服,顿时很囧,她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其实,我是想拿去让我妈给郎总熨烫一下……”

“赎金多少?”

“呃?”娃娃被郎赫远接下来的话弄糊涂了,她似乎不是要做绑架西服这么有高难度的犯罪活动……

“今晚我省了一笔十万块,当西服的赎金如何?”郎赫远的声音有点闷,似乎用手在遮掩自己的声音。

娃娃听到这里有种想要晕倒的冲动,难怪现在犯罪率这么高,都是你们这群资本家纵容的结果,一件西服而已,居然也不讨价还价就给十万块赎金?你说,他们不绑架你的绑架谁的去?

早知道大老板这么上道,她以后还要绑架他的咖啡杯,绑架他的金笔,绑架他的文件,未来发财致富奔小康就靠大老板了,娃娃双眼突然迸发出一串串金闪闪的元宝,并在头顶绕起圈来。

“还有,我手里有今晚的一等奖,抽奖的时候,我帮你抓了一台液晶电视……”

“……”

“总办提前评选出今晚最佳节目,你还获得了一等奖,两万奖金怎么给你?”

“……”

“怎么不说话?”郎赫远不悦的问。

娃娃张开嘴,嘎巴了两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太刺激袅,有点暂时不能适应,不过郎总放心,这点钱我还是能承受住的,不至于晕过去……”

“哦,我把东西给你带过去,不过保管费是……”

“呃?”

“陪我吃新年饭。”郎赫远不容拒绝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彻底打败了娃娃的蛋腚,她不得不再次由衷的发出声音:“那个,郎总,太刺激袅,我,我先晕十分钟……”

□(上)

在郎赫远下来之前,娃娃迅速以自己毕生最快的动作给囡囡打了个电话,准备沟通一下,由囡囡来当那个负责叫走自己的恶人,等下只需要按时打电话过来即可。

岂料此人居然是活不接电话,死也不接电话,连续拨打三次无果,娃娃哀嚎之时,狼同志,不,郎总已经出现在酒店门口。

身上的黑­色­风衣随步风两边飞起,那叫一个气宇轩昂。

说什么关键时刻靠姐妹那都是白扯,眼看指望不上囡囡的娃娃赶紧奋力自救,摆好姿势,酝酿好表情,等郎赫远走到面前,她用能想象得到的最扭曲,最畸形的面部表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万分痛苦,她在那边扭阿扭阿,可惜郎赫远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一把抓住她的手,疾步往停车场走。

这……

大叔,你怎么不按套路走??!!

小说上的固定套路是这样的,他应该发现可怜而又弱小的她,似乎正在饱受病痛煎熬,万分疼惜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然后由她来答,我肚子疼。

然后再由大叔来问,那怎么办呢?

娃娃连这时候怎么回答都已经准备好了:亲爱的郎总,您不要为我担忧,我这是多年来的小毛病了,只要回家躺一会儿就好,您不用抽出宝贵的时间送我回去,西装就托付给您了,如果您能把今晚那些许诺过的奖金顺便给我,就更好了,如果不能给,记得叫财务打到我的工资卡上。

你看,回答的多么完美,不仅能推卸熨烫西装的责任,还把奖金最终拿到手,结果没等说呢,全被大叔破坏了……

结果被拉到停车场的娃娃呆呆看着郎赫远,实在是找不到接下来的话,郎赫远把她连拉带拖的拽到某处,回头问:“你刚刚是要上厕所迷路了吗?,这里就是,去吧!”

娃娃瞪了大叔一眼。

第一局,大叔就这样完胜,娃娃徘徊在是大义凛然承认自己刚才是在骗老总装病,还是真的闹肚子想上厕所结果迷路,这两种说法上,难以抉择。

郎赫远:“杨娃娃,你刚刚是要上厕所吧?”

娃娃说:“我……”

郎赫远:“我出来时候就看见你脸­色­很难看。”

娃娃说:“我……”

郎赫远:“我觉得你一定要记得去看医生。”

娃娃:“我……”

郎赫远:“小小年纪肠胃功能就这么不差,不行的。”

娃娃:“我……”

郎赫远:“不如我们一会儿去吃粗粮调节肠胃吧!”

说完,他满怀期待的望着她。

娃娃直到此时才终于找到了机会Сhā上一嘴:“郎总……”

“嗯?”

“我,我快憋不住了……= =!”

“……”

在郎赫远满脸黑线的注视下,娃娃终于选择好自己要走的道路,那就是泪奔着冲进卫生间,头也不回的,拉肚子去也。

忐忑不安的娃娃在卫生间蹲了半个小时,不知道自己出去该怎么吃这顿饭。正所谓吃饭是培养□的前戏,刚刚他们已经成功的制造了华昊新年度的大绯闻,如果被别人知道他们居然还在这样暧昧的夜­色­里进行到前戏阶段,估计她很快就会回家吃老本了。

再不想去,也得出卫生间阿。期望大老板因为她的拖拉不耐离去的娃娃提心吊胆走出去,居然发现郎赫远还在那儿等待,娃娃只好被迫上了车,等车开出酒店停车场,娃娃才不得不认命,此时确实无人来救。

结果郎赫远的车刚从酒店那儿转个弯,手机一阵狂响,娃娃顿时一惊,身边正在开车的郎赫远不动声­色­的看了娃娃一眼,娃娃低头从兜里掏出手机,迟疑的问:“喂?“

“你是杨娃娃?”对方的声音很陌生

娃娃点点头,小声说:“我是杨娃娃阿,您是?”

“我是今天在后台和你聊过吉吉的许瑞阳,还记得吗?”等他报完家门,娃娃也顺利想起来那位似乎对吉吉很有兴趣的大叔,笑起来:“我当然记得你阿,许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我在会场找了一圈没看见你,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请你吃饭,不知道方便吗?”许瑞阳好不容易逮住能攻破吉吉弱点的知情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赶紧趁热打铁,收买娃娃。

“请我吃饭?好阿,你要去哪里吃饭?”娃娃迭声答应,心中顿时轻松。有了许瑞阳的参与,三人新年夜大餐这就不算是绯闻,即使明天被同事逼问,她也好有个辩解的理由嘛。

“就在这个酒店旁边是家泰国菜,你来这边吧,我等你。”

“好,好,好。我马上就到……阿!”郎赫远一个急刹车,娃娃差点亲在挡风玻璃上,几乎以小狗□的著名招式惯­性­扑到在方向盘上。

“喂,喂,喂?杨小姐,你怎么了?”

郎赫远从娃娃手里拿过手机,面­色­­阴­沉冷冷的说:“她很好,我不好。”

许瑞阳听到郎赫远稍带­阴­森森的语音,立即皱眉:“赫远,你怎么和杨小姐在一起?”

“我为什么和她在一起?因为她是我的……”

娃娃噗的一下,瞪大双眼。许瑞阳阿的一声,紧闭双­唇­。两个人一同等待郎赫远震撼人心的表白。

“……特别助理!”

郎赫远丢下一句四个字的称谓,不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猛地将油门一踩到底,飙车离开酒店周围一切疑似泰国菜馆……

□(下)

幸好郎赫远从娃娃英勇就义的脸蛋上看出她对粗粮的极度厌恶,直接在美食街上缓慢行驶,“你自己挑选喜欢吃的东西,选中了,告诉我。”

娃娃顿时把刚刚脑袋撞在挡风玻璃上的事全都抛在脑后,只管趴在玻璃上看路两边的饭店,忙得不亦乐乎,郎赫远怕玻璃凉,伸手一拍她的肩膀,娃娃立即转身,一本正经,万分诚恳的说:“郎总,您选吧,我吃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的。”说完眼睛不住的溜向一家外表看起来很Q的饭店。

郎赫远对这种阳奉­阴­违实在无语,点头打开她身上的安全带,指指娃娃目光所在:“那,我们去那家吃饭吧。”

娃娃就差狂呼 大叔万岁了,立即从车上跳出去,欢畅而奔放的向酒店跑去,郎赫远对她顾头不顾腚的行为很是无奈,小心把车停好,才步履稳健的走进那家外部装修很是怪异的饭店。

坐了不到十分钟,郎赫远立即后悔来了这个鬼地方。

这是家该死的亲子饭店。

现如今什么都讲搞创意不假,只是不知道这家的嗖主意是哪个王八蛋出的。

大堂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前前后后跑着,连同跟他们一起嬉闹的娃娃,郎赫远一同瞥见十六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以及……孩子们的父母们。

郎赫远只觉得怒火在胸口烧,最近他的脾气越来越差,凡是跟娃娃有关的事他都控制不了,因为那个娃娃小不点总能惹起超出他处理范围的事来,例如现在正在扮演小白兔跟小朋友们一起跳着玩。

他深吸口气,再深吸口气,拿过菜单,准备点菜。

油炸怪物史莱克?香甜花仙子?最后一个居然是变形金刚大战狮子王?

郎赫远抬起头看着现在已经变成松鼠逗孩子们笑的娃娃,揉了揉怦怦乱跳的额角,他突然很想见见娃娃的父母,他真的非常非常想知道,一对儿能把硕士养成冰河时代松鼠的夫­妇­究竟是怎样的相处模式。

莫非,她母亲也是这样?

那,她父亲……实在是太可怜了!

“那个是您的……?”一位身着红­色­针织裙的娇媚女子坐在正在可怜娃娃父亲的郎赫远身边,善意笑笑:“她很可爱。

郎赫远看都没看她一眼,立即口气不善的沉声说道:“这里有人。”

原本还在浅笑的红衣女郎脸上登时不好看起来,不过还是能做到大方得体,自若的继续赖脸皮:“我带侄子经常过来,好像没见过你们。”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离郎赫远很近,伴随着身上淡淡的香气和湿热的呼吸,加上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对独身男­性­颇有诱惑。

娃娃起身拍拍手,赢了几个小朋友分外得意的她一回头正瞟见大老板身边多了一个漂亮女人。

那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导致娃娃很受伤,凭什么有人可以胸比ρi股大的?再看看自己,ρi股平,胸更平,啊啊啊,太过分了!

所以怒气冲冲的她快步走到座位,因为心急,迈步太大,于是很不幸的被桌子绊倒,郎赫远立即撞开身边的女人,及时抓住娃娃的胳膊。

他一双大手稳稳扶住娃娃即将下落的身子,而后转了半圈直接搂住她的腰。娃娃被他勒到半死才骤然发觉两个人靠的实在是太近了,虽然刚刚舞台上被他占了便宜,但那是娱乐大众的需要,现在是生活中,大老板没道理侵犯员工身体!

所以她回过头一正言辞的对郎赫远说:“郎总,你的手,放错地方了!”

郎赫远垂下头,呼吸轻轻浅浅就拂在她的脸颊,痒到心里。某种醇厚的男人气息包围着娃娃的神智,使得她顿时觉得全身火辣辣的。

话说,大叔,确实,挺,帅的。

以前娃娃最爱的是梁朝伟,不过最近梁大叔的眼角和嘴角有奔腾向下的趋势,导致娃娃陷入一种没有大叔崇拜的茫然中,自从遇见大叔以后,娃娃雀跃的发现,除了经常限制她出行,除了必须忍受大叔时不时的逼债,除了强迫她吃一些雀鸟才吃的小米高粱米外,大叔是很完美的。

所以,杨娃娃在心底将大叔的地位暗暗提了两提,准备让他和梁影帝在自己心中并驾齐驱,共争高峰。

正胡思乱想间,握着她手的郎赫远已经帮她站好,高大欣长的身影顿时笼罩住她,借着他的力道站好,郎赫远回头漠然对还愣在那里的红衣女郎说:“请您去找您的侄子,我女朋友回来了。”

“啊?”娃娃一愣,随即明白。其实这是大叔用的一个障眼法,明摆着是这位红衣女郎追求不走,大叔无奈只好拿她来做挡箭牌,颇有员工责任感的娃娃立即很配合的靠在郎赫远身上:“是阿,HONEY,为什么有人坐在我的位置上?”

很明显,娃娃叫HONEY的时候,郎赫远身子一僵,有点抹不开的娃娃只好心中默念:那个啥,大叔,我不是故意恶心你的,我是故意恶心她的……您自己保重,不要被流弹误伤哈。“

那位红衣女郎大概没料到他们俩居然是情侣,看起来一个成熟俊朗,风度卓然,一个是清蠢昂然,白痴幼稚,怎么看怎么不像,她不可置信的愣在那儿,显然不想就此放弃,再度微笑着说:“似乎没座位了,如果这位先生不介意,我们四个合桌好吗?

娃娃心中暗自叫好,果然脸皮赛城墙,男人定投降,这样还能提出如此有齿有廉有担当的提议简直是媲诺贝尔和平奖得主。

最佳和谐社会奖,非她莫属。

郎赫远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眉头紧皱:“服务生!”

服务生立即站到他身边,看了看两方僵持不下的局面,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小声说:“这位小姐,您的座位在那边……”

红衣女郎不理会服务生,只是看着郎赫远,郎赫远搂着娃娃的腰立即闪开一个空隙:“请。”

最终,娃娃赢得了这场不知所谓的战役,等那位不速之客走开后,郎赫远对她耳边小声说:“HONEY,你可以坐了。”

郎赫远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有诱人,娃娃的身子仿佛被电流击到,确实挺恶心的,难怪大叔还要以牙还牙恶心她,娃娃想到这里不得不讪讪傻笑:“没关系,你先坐,郎总。”

郎赫远眉尾一挑:“你叫我郎总?”

娃娃张开嘴,不叫郎总,叫啥?不过不敢反驳的她只好傻乎乎的点点头。

郎赫远怔了一下,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却没有开口说什么,把菜单推到娃娃面前,由她来点。

娃娃对该饭店的菜品很是满意,尤其新开发的可以边吃边玩的海底总动员,品种之繁复,口味之多变都让她口水哗啦啦的。

娃娃瞥了一眼大叔,似乎没她胃口这么好,菜上来以后,叉子一直都是捡些普通的蛋黄薯条来吃,大叔一定是为配合她才勉强来这里吃饭的。

心存愧疚的娃娃顿时动容,用叉子叉了巧克力尼莫送到他的面前,诚恳的说:“吃吧,这个是海底总动员。”

郎赫远抬头,“你吃吧,还是你不喜欢吃这个?”

“我当然喜欢吃阿,不过,郎总,您可不可以不把这顿饭算在我的债务里?”娃娃瘪嘴,坚持用叉子子上的巧克力来讨好郎赫远。

债务?唔,对,她还欠他债呢。想到这里郎赫远­唇­边微微扬起笑意,适意的靠在椅背上。

她要是不说,他几乎都忘记了。

他先是点点头,娃娃眼底立即充满汪汪水意。

大叔,我发誓,你在我心里胜过梁大叔五分!!!哦,不,十分!!!

郎赫远用叉子接过那个巧克力小鱼,徐徐的说:“但是我有条件。”

呃?娃娃眼底原本充满的水意立即蒸发一半,早知道从资本家口袋里里夺债务就跟虎口里拔牙是一样的,基本上大结局都是惨剧一出。

娃娃坚持咬牙挺住,微微露出四颗小白牙:“郎总,您说……”

“以后没外人的时候,叫我,H,咳……赫远。”郎赫远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刚刚他居然差点说出HONEY,他握紧了拳,怒火再次上升。

娃娃看见他的怒气,赶紧低头掰手指头算算,7850加上这顿饭380块,再加上20块熨烫费,居然八千二百五!平均下来每个字四千一百二十五块!

算了三遍的娃娃立即拍桌而起,非常爽快豪气的说:“郎总,成交!”

大叔,你当我二十多年的书是白读的么,这么划算的事,不答应的是小白!!!

眉来(上)

郎赫远和娃娃从饭店走出来,冷风吹得娃娃直哆嗦,郎赫远去旁边停车场提车,她跺着脚原地转圈的时候正看见路边有女孩饰品店没关门,立即迫不及待的冲进去看看有没有围巾手套卖。

仰脸找一圈居然还真有手套和围巾,娃娃为自己的发现顿觉激动不已。

郎赫远开车到娃娃等待的地方,居然没找到人,下车西周看了两眼,人居然还是不在。饭店旁边就有一个小店还亮着灯,郎赫远看店铺上分红的凯蒂猫挂饰就头痛,为了找娃娃只好硬着头皮推开门进去,娃娃闻声回头,笑眯眯的说:“郎总,您稍等一下好不好,我要买围巾手套。”

不过眼尖的娃娃还是发现大老板心情似乎不带好,脸比外面的天­色­还黑,一想到自己刚刚的不告而溜,深知理亏的她还是自觉的为大老板挑了一双雪花图案的棉手套,然后再很没骨气的又为郎赫远挑了一条暗­色­条纹的围巾。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也是免除了她一大笔债务,适当补偿一下也是应该的。

她去老板面前结帐,郎赫远站在她身边从兜里掏出钱夹,低声问:“多少钱?”

娃娃不好意思让他买单,赶紧说:“没多少钱,而且这里不能刷卡的。”

传说中,有钱人都是刷卡付账不带现金的,万一大老板一会儿拿金卡给这家店主的,店主会吐血身亡的。

郎赫远淡淡瞥了她一眼,峻眉紧皱,掏出一张百元钞:“多少钱?”

那位大妈一看到钱给的如此顺利立即不眨眼的说:“一百五十八。”

郎赫远听完,面无表情的又掏了一百块递过去,被娃娃当即一把拍掉,她回头不满的问:“哪里要那么多,这两副手套最多二十,加上围巾四十,最多六十块块。”

“六十块,我不卖。”大妈眼看有金主付账,咬住价钱坚决不放松。

“不卖我们走。”娃娃说完,拉起郎赫远拿着钱的手直接推开玻璃门出去,郎赫远对她的抠门不悦:“喜欢就买,又没几个钱。”

“才不要,她这不是宰人吗。”娃娃不­干­。

“我付账,宰又没宰你。”郎赫远不愿意为这几个钱还要来回折腾,倒是娃娃拽他离开的亲昵姿势暂且缓解了心中的不舒坦。

“郎总,你要是钱多,你给我也不能给她,我有用的。”娃娃结巴巴的说。

郎赫远依然不悦,冷哼:“连给自己买条围巾都不舍得,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就在此时,店主突然推开门说:“八十,能买就买,不买拉倒!”

郎赫远立即停住脚步,娃娃被他没有预告的动作突然带个趔趄,郁闷的回头:“怎么了,郎总?”

“她说八十了,差不多了吧?”难为郎赫远第一次为了这么点小钱和别人协商,虽然脸上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但口气已经软软的。

娃娃回头,扬声对店主喊:“六十卖就卖,反正多一分都不给。”

店主气愤的说:“卖你!现在连开宝马的人都这么抠门,果然是经济危机了。”

娃娃乐颠颠的去翻自己钱包,郎赫远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到小店门口把钱递过去,再把包好的东西拿回来,将娃娃靠在车旁立正站好,抬胳膊把围巾替她围好,又拆开手套的包装,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娃娃靠在车门上,慢慢的把手伸出,路边绚烂的灯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形成淡淡的斑斓光圈。

突然四周很安静,静到娃娃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扑通,扑通……

手套质量很差,涩涩的套不上,两个人就这么对面站着,像是在等待他完成一件伟大壮举般期待着。

究竟站了多长时间娃娃不太清楚,不过她敢肯定的是,如果在这么站下去两个人肯定很快就变成雪人冰淇凌了。

她终于鼓起勇气,不惧权贵的开口:“郎总,这个,其实,是给您买的。”

眼看着郎赫远抬起头,眉头紧拧,娃娃赶紧又补充道:“用来谢谢您帮我免除债务。”

郎赫远低头,无声又换了另一副手套,竟然是那种幼儿拇指手套,他成年以后就没想过现在还有人能带手指不分岔的手焖子过冬,所以当他拿起那个上面带雪花图案的手套第一直觉就是娃娃应该带这个。

娃娃发现郎赫远的表情很奇怪,赶紧自己从他手里抢过手焖子带好,然后低头补充道:“郎总,您那个手套是他们店里最好的。”

平时对付无故谄媚女人的冷言讽刺眼下全部消失殆尽,郎赫远只是觉得口­干­舌燥,眯起眼看娃娃,把剩下那副手套三下五除二的戴好,闷声说:“上车!”

善于察言观­色­的娃娃觉得此时大老板心情比先前更加的不愉悦,也许是嫌她买的手套质量太差?还是因为是他付的钱心疼?

估计心疼的那面儿大些,娃娃好几次买完衣服都会心疼­肉­疼,一般晚饭就直接省略,如果有可能,第二天酸­奶­也不喝了,这是必要缓解心里心疼钱的好方法。

所以,娃娃挣扎半天才说:“那六十块我一会儿给您,您就别心疼了,其实钱不重要,保暖最重要,这副手套虽然丑了点,但戴在手上很暖和,您现在手一定不冷!”

废话,当然不冷,在空调下带后棉手套,郎赫远觉得自己手心全都是汗。

“其实,我一直想谢谢您的,我知道,因为没有工作经验,所以我在工作上是很白痴的,因为上学久了,脑子有点不灵活,难为您一直包容我,我就总想着怎么感谢您……”娃娃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加快,说了一大串以后带着手焖子的手还在大腿上搓过来揉过去的。

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就是在他给她带手套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一点点很奇怪的感觉,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脸竟然慢慢的烧起来,虽然在车里看不出来,但娃娃觉得自己肯定变成了大番茄。

千万不要让大叔看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他起什么坏心眼了呢。娃娃暗自祈祷。

车很快就开到了娃娃家门口,郎赫远这次异常清晰的记得路。

娃娃下车的时候,郎赫远也跟了下来。

她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娃娃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态,可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她下巴几乎都要抵在胸口,隐藏好热辣辣的脸,头低的郎赫远只能看见她的一个后脑勺。

娃娃其实一直在看那幅手套,说实话,大叔风衣的玉树临风,气宇轩昂都被雪花手套破坏一­干­二净,她怎么这么蠢呢,大叔怎么能带雪花手套呢,至少,至少也得是小羊皮手套阿……

郎赫远看到娃娃脸­色­发红,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心情­阴­转晴,耐心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其实……”娃娃盯着他的手套,犹豫着想了半天。

“其实什么?”郎赫远因她的小忸怩,脸上露出难得微笑,柔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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