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翔客栈门前。
“好了,潇然,别在撅着小嘴了。”轻轻揉了揉玉潇然的头发,慕容修看着万分不舍的玉潇然道,拿出一个玉佩放入玉潇然手里,“等你到了傲苍都城,拿着这个玉佩到锦程商号就可以找到我了。”
“可是那又不知道要多久!”玉潇然看着手中的玉佩道,心下欢喜,这算不算是定情信物。
“潇然,浮生若梦,聚分离合乃是常事,顺其自然便好。”慕容修微微一叹,望着还是高兴不起来的玉潇然,心中一动,一把将眼前的女子搂在了怀里。
玉潇然微微一愣,随即觉得男子身上淡雅的气息将自己包围,慢慢的伸出手去,以前也不是没和男子亲密接触过,但是这种感觉,和师父、师兄他们的感觉完全不同,分外地让人留恋,让人欢喜,欢喜到她的心野随之紧锣密鼓地欢呼雀跃。
同一时刻,客栈大堂内。
手中的筷子几欲折断,严拓紧紧的盯着门外的俩人,手中毫无所觉。
“主子!”旁边一起用膳的清秀男子见此诧异不已,公子从未如此失态过,难道……是因为这个女子?
这一惊呼不要紧,严拓手中的筷子,啪,断成了四节,看着手中的四节断筷,严拓头也不抬的道:“玄彬,饭多磕牙是么?”
闻听此话,玄彬打了个冷颤,撇了撇嘴,心里暗暗道,主子发怒,此地不宜久留,待会还是让五叔来跟着主子为妙。
看着盯着来来往往人群的玉潇然,严拓心里很不爽,非常的不爽,已经坐在这里两个时辰了,到底要坐多久。
“红儿,你看我这簪子好不好看?”大街上,一个美貌的妇人笑着问身边婢女装扮的丫头,那兴高采烈的模样,令旁人微微侧目。
那叫红儿的姑娘看主子高兴,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夫人本就很美,如今更美了,今天老爷回来见到夫人为了他回来打扮的那么漂亮,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红儿,那我们快回去等相公回来吧……”听着说说笑笑的声音走远了。ww
玉潇然喃喃道:“相公回来了就要好好打扮么……”
“当然,自古女为悦己者容。”严拓看玉潇然好不容易说话了,立刻兴高采烈的接上。
“女为悦己者容?”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玉潇然猛的站了起来,是了,女为悦己者容,她还没让慕容大哥看到自己的样子,她还没亲口告诉慕容大哥她喜欢她,她要让慕容大哥记得她的样子,想到这里,玉潇然跑向后院,牵起一匹马,跨上去就欲走,青谨青慎听声出来,大急:“师姐,你去哪里?”
“别跟来,我去去就回。”
“师姐……”
望着师姐绝尘而去的身影,青谨青、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身后,严拓面带微笑,那笑,如同喝了中药一般有了些许苦涩。
话说玉潇然直追慕容修而去,边走边用药水洗掉脸上的易容,掏出一方锦帕遮住面庞,想象着慕容大哥看到自己的讶然,玉潇然嘴角就情不自禁的翘了起来。
追了将近三个时辰,玉潇然远远便望见慕容修的马车停在了路边,想来是中途休息。悄悄地用轻功潜了过去。
“王爷,您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玉潇然了吧?”霜因向着慕容修严肃道。
王爷?玉潇然诧异,早知道慕容修几人身份不简单,竟然是皇族中人?傲苍皇族?
“霜因,这不是你该问的,主子的事,莫要打听。”霜因旁边的黑衣男子见慕容修微微皱眉,连忙打断。
“可是,当初主子接近玉潇然本就是看到了那天掉在地上的凤璃玉,如今主子为何不下手?虽然他们本事不小,但是要拿到玉潇然怀中的凤璃玉也不是不无可能。”霜因显然不满。
“霜因!”慕容修喝道,“本王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了,本王做事,自有分寸,凤璃玉本王有分寸,但是玉潇然,你也妄想去动。”
“玉潇然到底是北牧的人,若东西落入北牧之手,那对我们是大大不利。”
“是不是北牧的人还不能断定,总之,本王的事,本王自有定论。”依旧是温润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有点冷。
“王爷,凤璃玉对我们真的很重要,有了它……”
“够了。”慕容修打断霜因的话,“霜因,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不要忘了你的……谁?”话锋猛然一转,“出……”来字还没说完,慕容修便愣住了,霜因几人也向不远处的大树望去。
玉潇然突然觉得,很冷,是的,她很冷,满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为了凤璃玉,接近她……呵呵,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百转千回,到头来,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用眼神定定望着慕容修,真的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潇然。”看着树后缓缓走出面遮锦帕的女子,慕容修看着那双异常熟悉,此时却了无生气的黑眸,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没有回答慕容修,玉潇然一动不动,清风拂过,锦帕悠然而起,颉颃飞舞,潇潇洒洒的落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容颜。
清绝秀丽,举世无双,却眉目讥诮。
慕容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苦笑的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一步,“潇……”然字还未出口,便见玉潇然猛然转身,架起轻功向远处射去。
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王爷,属下去追。”
“不必了。”慕容修看着自己伸出的手,空荡荡的,一如自己,空荡荡的心。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慕容修突然明白了,自己,确实动心了,可是,他也觉得,自己要永远失去她了,那样一个决绝的女子,是断断容不得半分欺骗的,哪怕自己,在接触了她之后改变了主意,没有解释,因为慕容修知道,那样,只会让她更看轻自己。
斜阳空向晚,欲去更销魂。过客无心睬,只因落寞人。
落日的余晖,画出地上纤长的影子,风,突然强烈了起来,玉潇然茫然的走在官道上,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强忍已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氤氲了双眼,模糊了前方的路,隐隐约约看见前方山石上有凹进去的地方,那么有安全感的地方,让玉潇然无意识的蹲了进去,刚刚好可容纳下她,还好啊,现在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让自己停留,真像大师兄的怀抱,温暖而又坚实。
想起大师兄,那个如兄如父般的男子,宽容而又温和,师父有多少狂风暴雨啊,都是他替我们挡下的;
想起师父,狡猾而又严厉,千磨百炼让他们变得无比强大,可是师父,为什么你只想到我们的身体,却遗忘了我们的心,其实是最脆弱的地方,是心啊,还是因为,师父从来没有被师娘伤过吗?
想起师娘,那个美丽狡黠不羁的女子,但又最是护犊子的慈母,每次只要她在,她总会软磨硬泡的让师父免去对我们的处罚,再不行,就带着小师弟渊文一起;
...
( 想起小师弟,那个继承了父母美貌才智的师弟,每次她和青谨闯祸连带着被连累的青慎挨罚的时候,都会偷偷送吃的来的小师弟;
想起青谨青慎……
噢,是了,他们还在等她……
可是,这里,这里多么温暖啊,温暖的不想离开,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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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初上北牧不安定
( 大兴王朝分裂以后,赫连氏一族占据北部地区,定都于阿尔那草原中部,因占据的士兵和皇族都是汉人,所以后改名为永宁,顾名思义。
北牧依旧以游牧名族居多,对此,赫连皇室并没加以阻挠,草原男儿性情直爽,骁勇善战,反倒为北牧增添了无数上好兵源,是以北牧赫连氏虽为旁枝末节,但目前在四国中兵力最为强盛。
通往北牧都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不急不慢的赶着。车上一十二三岁的少年正赶着马车,车里隐隐传出又一少年的声音:
“师姐,你扮成这样就算了,为什么我们弄成这样?人皮面具贴在脸上好难……”
“啪”的一声,打断了少年声音的抱怨:“交代你多少遍了,要叫我大哥,来,叫声听听。”
“不叫!打的人家好痛啊……”
“叫不叫~嗯~”
“叫叫……大哥,行了吧。真不知道弄成这样干什么!”
“就你问题多,马车也不赶,看看人家慎。”
“他那是装酷……”
原来,赶车的便是玉潇然三人,一路上还挺顺利,除了在赶马车之前发生的小Сhā曲:
青谨、玉潇然为谁赶马车争论不休。
“为什么要我赶车而不是师姐你?”
“因为我是女人,女人娇弱,禁不得风吹日晒。”
“我是小孩,小孩比较脆弱。”
“你哪里脆弱了!”
“可你现在是男人,而且还是生龙活虎得男人!”
“师娘说了,碧遐谷阳盛阴衰,男人累死一个少一个!”
……
“师姐,别吵了,马车跑了!”
“跑了?喂,慎,你不厚道……”
二人使了半晌轻功,才追上马车……
永宁。ww鸿鹄大街。很普通的院子内。
“师姐,你想好怎么办了吗?”青谨看着躺在几株桃花树下藤椅上的玉潇然。人间四月芳菲尽,然则北牧气候稍冷,是以此时桃开正盛。原以为北牧这里不会有这树,谁知竟寻了这方雅苑买了下来。
“说了多少遍了,叫大哥,阿凌!”玉潇然在藤椅上一摇一摇地纠正道。
“我说了,我不叫阿凌!”青谨气急败坏的大叫。岂有此理,他叫阿凌,青慎叫阿苍,凌苍可是师父那只大白鸟的名字!亏她玉潇然想的出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慎都没说什么,你怎么那么多意见。”
“别拿我跟那木瓜比……”咻,一道风刃朝话音刚落的青谨飞来,青谨一偏,险险躲过。回头便看到青慎黑着脸站在身后,青谨自知不敌,不敢吭声,只是恨恨的看着自家师姐,后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大哥,到底要怎么做?”青慎见玉潇然如此悠闲也疑惑道。
赞赏的看了一眼青慎,玉潇然道:“阿凌、阿苍,咱们还没好好逛过京城吧,走,大哥带你们吃喝玩乐去!”说完,心中还暗暗得意,嗯,这名字我起的,真好听。
永宁作为北牧最大的城市,相当繁华,三人此时游于正街,街道相当宽敞,两旁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三人自小在谷内长大,虽有那么几次偷偷出谷,但每次都是囫囵吞枣,而且几人并不敢走太远,去的都是小规模市井,是以三人片刻都抛却了烦恼,自在的东看看西买买,不消片刻,手上都提满了东西,当然了,这些东西自然都在青谨青慎二人手上,那,玉潇然,自然是两袖清风的悠哉悠哉的走在前面。
忽然远远的看到前面围了一堆人,玉潇然眼睛一亮,有热闹可瞧,便想也不想的奔了过去。
戏文里常有地痞无赖调戏小娘子之事,这不,正让三人碰个正着。
三人津津乐道的看着,边看边讨论:“这小娘子长的不赖。”
“嗯,就是那男的丑了点,啧啧,瞧瞧那獐头鼠目的……”
显然是当戏文看了,并不打算管,师父说过,个人自扫门前雪。
我们都是听话的好徒儿。
况且,说不定看着看着还会来一出英雄救美,岂不更有看头。
“哎呦,几位可要小心点,可别让那公子听到了,你们可是不知道啊,他是裘大将军的小儿子,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父亲都管不了,可惹不得啊……”旁边一中年男人见玉潇然三人口无遮拦忙好心劝道。
“是吗,大叔,那这女子是谁啊?”玉潇然八卦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看这穿着,也像是富贵人家。唉……”
这边厢,只见那小丫环将自家小姐紧紧护在身后,嚷道:“大胆狂徒,我家小姐乃当朝丞相掌上明珠,你敢……”
“呦呵,原来是宋世涵的女儿啊,那正好我两家门当户对,今日你就随小爷回府拜堂成亲吧!”说着就欲伸出手,几个下人也拉扯着将小丫头压着。
“你……放肆!裘渡,你我父亲同朝为官,你……明天我便让父亲上奏皇……”
“哎呦呦……”话还未说完,便听着那裘渡一脸奸笑,“你父亲也不知参奏我家多少次了,可我不还好好在这。今天,你,我是要定了,上。”说着,几个家丁便要上前。
哪知还未碰到衣角,便见砰砰几声,欲上前张牙舞爪的几人都趴下了。定睛一看,但见一面目清秀的蓝衣小生,脚踩在其中一个家丁身上,脚下家丁哎呦哎呦的交割不停。
此蓝衣英雄,玉潇然是也。
玉潇然无力抚额叹息,非她要多管闲事啊,而是这女子肥壮的身份,吸引了她。
那裘渡一愣,自己也是有功夫的,而且还不低,但是却不曾看到这少年是如何出手的。这裘渡也不傻,自知不敌,便道:“哪里来的小子,报上名来?”
明知这裘渡会日后报复,玉潇然还是大声道:“那你听好了,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余冉是也,鸿鹄街十三号。”
众人闻此纷纷摇头,为这少年惋惜,多清秀的小伙子,可惜,要倒大霉了。“你……”未知眼前的少年这么爽快,裘渡扔下一句话,“有种,哼。”又知今天自知理亏还打不过人家,便一甩袖子气势汹汹的拨开人群走出。
话说这女子,以为自己终将入虎口,却突然突然从天而降了这么一个英雄少年,不禁大喜在望,再望去这少年,只觉衣袂飘飘蓝衫飞舞,恍若天人之姿,瞬间便红了脸。
玉潇然一见此,立刻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英雄救美以后,以身相许的戏码就要上演了,不会真这么老套吧!
女子到底是大家闺秀,不会这么直接,看着抬脚欲走的玉潇然忙开口道:“余公子留步。”心下却暗暗在想,果然是正人君子,施恩不图报。
做势欲走的玉潇然回头,装出一脸茫然:“请问小姐还有何吩咐。”
“余公子,”女子红了脸道,“今日之事多亏公子出手,在下 ...
(宋婉真,是当朝丞相之女,还望少侠到府中一坐,好让爹爹能够亲口致谢。”
“小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阿凌阿苍,我们走吧,小姐,告辞!”玉潇然一脸正派,心里道,怕是这一坐,我便坐成了女婿吧。
“公子,”见玉潇然要走,宋婉真急了,当下一心不想让恩公就这么走了,也顾不得礼节,忙拉住玉潇然的衣袖道,“公子方才道出了底细,想是那裘渡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公子纵使有再大的本事,在这永宁也斗不过那权势滔天的恶霸,公子不如随我去和父亲大人商量商量好做打算,多少父亲大人在这永宁还是可以说上话的人。”宋婉真显然也是个聪明人,见留不住恩公连忙分析利弊。
玉潇然不说话,似在沉思,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心道,幸亏是个聪明的姑娘,要不,我那一番自报家门的心思就白费了。
见玉潇然如此,那宋婉真又道:“家父是个和蔼的人,公子莫要慌张。”
你爹和蔼,我可不相信爬到如今这位置的人会和蔼!玉潇然腹诽,微微沉吟了一下,似乎被说动了,便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婉真一见,立刻眉开眼笑,立即前方带路,不时还回头看看玉潇然,生怕跑了似的。
青谨青慎见此不由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双双眼睛里散发的都是,戏唱的真好。
“什么?混帐!”年约四十的宋丞相,听着女儿声泪俱下的讲述,连连气的青筋暴起,连那让玉潇然师父见了都羡慕的山羊胡子都差点吹飞了,“裘家的人,欺人太甚,往日在朝堂上与本相做对就算了,如今竟然纵容儿子欺辱我女儿!”
“爹爹,莫要生气了,”宋婉真擦了擦眼泪,道,“幸亏有余公子见义勇为,否则女儿……女儿……”说到这,宋婉真又抽噎了起来。
看得玉潇然在心里连连翻白眼。
青谨青慎见此,佩服的看了自家师姐一眼,还是师姐彪悍啊,想当年……正想入非非的三人,随即便听到宋丞相缓和下来的声音:“噢,想必这位便是救了本相爱女的余公子吧。”上下再次打量着玉潇然,“本相可要好好赏你。”
玉潇然见此忙行了个礼,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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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郎情妾意时正好
( 这不,又来了……
“冉哥哥。ww”宋婉真巧笑嫣然的迈着碎花步挪啊挪,挪到了躲在假山后荷花池的玉潇然身边坐下,“原来来你在这里啊,现今荷花还没开呢!”
玉潇然翻了个白眼,冉哥哥冉哥哥,小姐,咱俩差不多大好吧,你就知道我比你大。心里虽然这么说,玉潇然脸上却带着和蔼的笑容道,“宋姑娘啊。”
“冉哥哥,婉儿说了很多遍了,叫婉儿就好了。”宋家姑娘巧笑嫣然的说,并且努力将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灿烂。
玉萧然差点恍瞎了眼,忙道:“姑娘闺名,在下怎可造次。”开玩笑,她可不叫,叫了今天一天都吃不下饭,话说这相府的伙食还不错。
见此,宋婉真也不好意思再坚持,心下微微有些黯然,心中却在安慰自己,冉哥哥果然不是随便的人,便又说:“荷花还未开,冉哥哥怎么在这里。”
“这里凉快,凉快。”玉潇然涩涩道。
宋婉真天真的望了望还是四月的温和北牧天道:“冉哥哥很热吗?”
当然不热,我还冷呢!玉潇然在心里反驳。嘴上说道,刚刚练了会剑,出汗。玉潇然若知道宋大小姐接下来说的话,打死她她也不说自己练剑。
“哇,冉哥哥功夫这么好,想必剑法一定出神入化,爹爹说婉儿的琴弹的不错,不如婉儿弹给冉哥哥听,冉哥哥舞剑给婉儿看好不好?”这宋家大小姐也不知怎的想出这个幺蛾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玉潇然要晕了,要晕了,她此刻多么希望天上掉下块石头把她砸晕啊,她一定不会怪老天,奈何天公不做美,玉潇然这生龙活虎的彪悍身体一时半刻也装不出病来,一向淡定的玉潇然凌乱了:“这……这……”
“难道冉哥哥不喜欢跟婉儿一起弹琴舞剑吗?”宋婉真见玉潇然如此,眼睛慢慢的红了,那样子,不一会就该倾盆大雨了。
“额,不是不是。”玉潇然见此连忙否认,在下只是怕舞的不好,碍了姑娘的眼。“既然不是,那不就好了,冉哥哥舞什么样婉儿都喜欢。”说着还欢欢喜喜的拉着玉潇然走,哪还有半分哭泣的样子。
玉潇然无语了,并非她看到宋婉真的眼泪心软,而是,“孤男寡女”的,四下无人,一黄花姑娘哭哭啼啼的,让旁人看了去自己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唉,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早知道让青谨出手好了。想到青谨被宋婉真纠缠的样子,玉潇然不禁笑了起来,此笑,落在宋婉真眼中那便又是另一番光景,那是冉哥哥甜蜜的笑,更使之愈加的欢喜……
于是乎,就有这么郎情妾意的画面跃入旁人的眼中:
清秀仙姿的公子舞剑,国色天香的姑娘弹琴,端的是美人如玉剑如虹。看着舞剑的玉潇然,宋婉真是越看越开心,越看越痴迷,那眼神,看得玉潇然的小心肝啊,一抖一抖的,一个不小心,将剑抖了出去,那抖落的方向——宋婉真。
娇弱的小姐,吓傻了,旁观的下人,呆住了,罪魁祸首大惊失色,一个穿云步冲过去,抓住宋婉真向旁边一闪……于是,这一抓,在宋家大小姐眼里,又变成了抱,待落定之后,那脸啊,红的可以滴出血来,眼睛眨啊眨的看向玉潇然,眉目传情?众人呢,惊慌之后便剩下了八卦:
“你看啊,余公子多在乎小姐,那深情一抱,连我的心都颤了颤呢……”
“是啊是啊,偏偏佳公子,武艺超绝,谁不喜欢呢?”“可不是吗,这余公子和小姐,真是般配啊。”
“是啊,我们家小姐也是国色天香啊,看看,俩人在一起,啧啧,真是天造的一对,地造的……。”
……
听到下人如此,宋婉真脸色更红了,红的发黑,玉潇然觉得很像自己烧糊的芝麻饼。但是,玉潇然现在,哪有心思玩笑,当下抛下一句:“情非得已,小姐莫怪”后便逃之夭夭,那轻功,登峰造极……
众人又道:“瞧这余公子,脸皮真薄,还不好意思了呢,嘿嘿……”
武功到了玉潇然这个地步,六识相当灵敏,于是正飞檐走壁的她,一个踉跄,卡在了树杈上……
于是乎,五湖四海内,玉潇然除了怕自家师父,又多了一个宋婉真。手无缚鸡之力的宋婉真。
奈何谣言可畏,这事不知怎的传进了宋丞相的耳朵里。宋丞相立刻大怒,岂有此理,这余冉纵使再好,本相也只不过将他当做幕僚来发展,怎的快要变成本相的女婿了……
立刻差人叫来了自家女儿,问起究竟,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惊,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家女儿就算不入皇宫给皇帝当妃子,也得嫁给个王爷亲王,怎么会嫁给个一无背景二无身份的穷小子。宋丞相当即大怒,勒令女儿不要再和余冉见面,否则就把余冉逐出府去。
谁知一向乖巧的女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起来,声泪俱下道:“爹爹,女儿是真心喜欢冉哥哥的,希望爹爹成全。”
宋丞相不听不要紧,一听冉哥哥立刻又火冒三丈,当即要找人把那什么余冉赶出府去,奈何那宋婉真也是个刚烈的女子,宋相话音刚落便道:“爹爹如不同意,女儿也就不活了。”这宋丞相以为女儿只是威胁,没理,谁知,碰的一声,宋婉真真的撞墙了。
宋相当即大惊,立即差人叫来大夫,望着自己唯一的女儿道:“罢罢,随你们去吧。”
这事儿,是梁上君子青慎回来讲给玉潇然听的,尽管青慎口才不甚多好,玉潇然仍是觉得自己害人不浅,一阵唏嘘。当即问道:“那宋婉真有没有事?要不要青谨。”青慎道:“你家婉儿还活着,自己没舍得使劲。”
玉潇然一个跟头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青谨已经缓不过来气了。
如此,这宋丞相“棒打鸳鸯”这事刚告一段落,这日宋婉真便哭哭啼啼的跑到了玉潇然这里。“冉哥哥……呜呜……婉儿婉儿不要嫁给那混帐,不要……呜呜……”
“宋姑娘,你这是为何,发生什么事了?”玉潇然一阵诧异,以往宋婉真都是欢欢喜喜来的啊,这还是头一遭。
听着宋婉真哭哭啼啼了半天,玉潇然才明白,那裘渡想是那天在大街上没调戏成,找自己又没报复成,便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自己的父亲去求了皇上允下俩家的亲事,英明神武的皇上考虑到将相和这有利于朝堂的壮举,便也应了,当即圣旨一下:赐婚。
砸巴砸巴嘴,玉潇然道:“挺好的啊,门当户对。”
诚然这话是玉潇然的真心话,但是听在宋婉真的耳朵里变成了凄楚,看着情郎的眼神也变得愈加悲切,忙道:“冉哥哥,这并不是婉儿想的啊,婉儿不想嫁,冉哥哥一定要相信婉儿。”
玉潇然彻底无语,然这无语,看在宋婉真眼里那是无语竟凝噎,看着情郎那悲戚的样子,当下心一横道:“冉哥哥你不要伤心,婉儿誓死不嫁那无赖,婉儿一定不会对不起冉哥哥的,你等着我。”言罢,不等 ...
(玉潇然开口,便抬脚跑了出去。
额,不会对不起我?玉潇然抚额,无力的问青谨青慎:“你们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二小对望了一眼,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然宋婉真这一去,对于自己而言,那是捍卫自己的爱情,而对于相府而言,便是轩然大波。
原来,这贞烈的宋家大小姐为了自己的冉哥哥,跑去跟宋世涵说拒绝成亲。
“混帐,以往你要干什么本相都任由你去,如今圣旨以下,岂可容你胡来。”宋世涵此时也很是无奈,虽说两家是门当户对,但其实心底里是打心眼里也不愿意这门亲事的,两家矛盾不是结亲就能化解的,自家女儿去了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反倒会左右为难,无奈圣旨已下,难道还要抗旨不成。
“爹爹,爹爹去跟皇上说说,女儿实不愿嫁那无赖,若父亲大人不同意,那女儿唯有一死……”
“混帐,混帐,圣旨已下,本相有何能耐叫皇上改了,本相把你养这么大,你这是要气死我吗?你……”说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玉潇然兄弟三人闻讯赶来,这一来不要紧,宋相刚睁开眼便见自家女儿和玉潇然站在一起,端的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看得宋相两眼一闭,差点又晕了过去。但是,毕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宋相理了理情绪,对着自家女儿道:“婉儿,爹知道爹对不起你,你若过得不好,爹到九泉之下也无颜见你娘啊,可是抗旨不遵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你真的忍心做我们宋家的罪人吗?一番话,是软硬兼施,愣是让宋婉真无可辩驳,只得越哭越凶……”
玉潇然见此,在心中暗道,父女情深啊,这老头也不容易。忽又听宋相对自己说:“唉,余公子,本相真是对不住你啊?”
对不住我?额,好吧,她玉潇然勉强接受,当下仔细观察了宋相是否是真心实意便道:“此事,也不是没有转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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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弄巧成拙恩情债
( 话音刚落,便齐齐听到宋相和宋婉真道:“公子(冉哥哥)有办法?”
玉潇然见此,便也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宋相并非做戏,当下便让宋相摒退左右,只余下自己和宋相两人。ww便见宋相满目焦急的望着自己道:“圣旨已下,公子怎么说还有转机,莫非还能叫皇上收回圣旨不成?”
“正是。”玉潇然一个惊雷打下来。
“怎么可能?”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没有不可能的事。”
“公子既如此说,那便是走了锦囊妙计,愿闻其详。”
“相爷可知道,一个帝王,最怕什么?”
“君臣不同心。”
“不错,君臣不同心说到底还是君臣不和,古来君王最擅长制衡之术,而相爷和裘将军两家积怨已久,故而皇上怕将相不和影响江山基业,便有此想法,但须知事有两极,将相和虽好,但是,将相若为一家,那还有谁能分庭抗礼,这朝堂……”说到这,玉潇然看着宋相那精光四射的眼神,便止了声音,言尽于此,宋世涵若还想不到法子,那玉潇然便要以头抢地了。
玉潇然此举也颇为无奈,本说那宋家小姐若结了亲,那自己便也轻松了,奈何结亲对象是裘家,这对自己没甚好处,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挺身而出,也顾不得此举在别人眼中是不是英雄又救美了。
翌日,宋相交好礼部尚书张大人御书房私下晋言圣上:“丞相门生不下千万,将军手握百万大军,若将相为一家……”
圣上立时大惊,但圣旨已下……
正当此时,丞相来见,先是见丞相往地上稳稳一跪:“启禀皇上,臣有罪。”
“噢,爱卿何罪之有?”
“启禀皇上,臣未告知小女已有婚约,臣有罪。”
“噢,令爱已有婚约?是哪家公子?”
“是微臣故友之子。”
“既如此,那张爱卿你说,朕应该给宋丞相定个什么罪呢?”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所谓不知者无罪,况且宋相多年来呕心沥血辅佐皇上,这么一小事,宋相一时忘记了也情有可原,望皇上恕罪。”
“嗯,张爱卿言之有理,朕此番下旨仓促,未提前告知爱卿,倒是朕唐突了。”
“微臣惶恐。”
“宋爱卿免礼吧,既如此,朕也不好再乱点鸳鸯谱,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吧。”
一场君臣戏,既解决宋相燃眉之急,又保全了皇上的颜面,此所谓一举两得。
刚踏进相府家门,宋相便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痛快,痛快。”
“爹爹,”宋婉真闻声跑了过来,一看自家爹爹的表情便道,“皇上答应了。”
“不错,这余冉还真有他的。”宋相看着自家女儿高兴道,“你是没看到裘大将军那张脸呐,哈哈,今天真是痛快。”
宋婉真见宋相高兴,忙道:“爹爹,我早就说过,冉哥哥很厉害的。”
“哈哈,恩,不错,我家婉儿看中的人,果然是天资过人啊!”
“爹爹……”宋婉真满面绯红,但却是遮不住的喜色。
宋相见此,立时开怀大笑,想来心情甚好,又接着道,“你去把余公子和他两个弟弟叫过来吧,本相有事要宣布。”
一路上被宋婉真拉拉扯扯的玉潇然见此架势,心道,完了完了,该不会是要我成亲吧,那宋相真舍得让她宝贝女儿嫁我这穷小子,噢不,穷女人!玉潇然欲哭无泪,这真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啊,这宋相,还真舍得。想到此,玉潇然连连向青谨青慎投去求救的目光,后者一脸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的目光……
玉潇然此计只是抛砖引玉,提点一番,宋世涵必然会有自己的法子,却未料到宋相倒好,干脆一劳永逸了!竟然舍得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穷小子,不仅如此,还是个假小子!
可玉潇然又哪里能像那么多,这宋丞相并非是舍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而是,他认为此子终非池中之物,你想啊,一个深谙帝王之心又文武双全的人,现今年少,但假以时日,前途必不可限量,而这个人物若是由自己提拔起来,那必定比自己一百个门生要强的多。于是,认为要永久拴住一个人,必须要是自己的人,而如何是自己的人呢,那就可想而知了。
果不其然,宋相将玉潇然召致前厅,又赞赏的看了玉潇然几眼道:“余公子,你认为我女儿婉儿如何?”
来了,玉潇然听后腹诽,你个死狐狸,这话问的,我能说不好吗?我敢当着你家女儿的面说她不好吗?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宋小姐温婉贤良,知书达理,又是名门闺秀,岂有不好之理。”说完自己都抖了抖。
宋婉真听此那是又开心害羞,看得玉潇然一抖,而这一抖,宋婉真更以为是玉潇然激动至此,心下只能更欢喜。
“哈哈哈”宋相听此不由开怀大笑,“好,既如此,那本相就做主将婉儿许配给你如何?”
“宋相不可。”宋丞相话音刚落,便听到玉潇然大惊失色叫出。
当下宋相以为本事铁板上钉钉的事有如此变化,脸色一变,语气变重:“怎么,余公子认为小女配不上你?”这个你,还拉长了音。
那宋婉真的面色,也立刻由晴转阴。
玉潇然理了理心神,面色悲切道:“并非如此,而是因为家逢巨变,在下曾在父母坟前立过誓,守孝三年,期间不娶妻室,不纳房妾。”
“噢,原来如此。”宋相听此微微松了口气,心道,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孝子,既然他如此孝顺父母,将来也必定会孝顺我,于是对玉潇然愈加赞赏,越看越觉得顺眼,越看越觉得老天其实还是很公平的,自家女儿嫁不得王孙贵族,招进这么一个女婿也不错,当下便道:“即是如此,本相也不能强求余公子破戒,但三年太长,婉儿彼时已过了婚嫁年龄,这样吧,将三年之期改做一年可好,相信令尊令堂在天之灵也必不会怪罪于你。”
似是思量了一会儿,只是这思量是真思量还是骂这狐狸那便不得而知了,玉潇然道:“如此,便委屈宋小姐了。”
“冉哥哥重情重义,婉儿又岂会在乎这细枝末节的事,一切都听冉哥哥的。”宋婉真无限娇羞的看着玉潇然道。
“宋小姐真是深明大义,在下真是三生有幸。”玉潇然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哈哈,既然如此,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宋相哈哈一笑,冉儿你也别宋小姐宋小姐得叫了,多生疏啊。”
“是,相爷”。
“嗯~冉儿是不是该改口了。”
……
“如今我和婉真还未正式成亲,为了婉真的声誉,还是先叫伯父吧。”玉潇然略一沉吟道。见此宋相越发开心,跟捡了宝似的看着玉潇然,不错,真不错,做事不抄之过急,进退有序……
...
(自此,玉潇然以相府准女婿的身份住了下来。
天行皇宫。
龙延拓懒懒的依在美人塌上,一边看着下属的飞鸽传书,一边翘着嘴角道:“相府?冉哥哥?献计?定亲?很好,很好,然儿,不愧是然儿,到哪里都给了本太子无限惊喜啊。翩翩佳公子,如花美人……真想好戏啊……看来,得早些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才好。”
傲苍容王府。
慕容修,哦不,应该是慕容修文静静的立在窗前,潇然,你就这么决绝吗?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给留下,就这么远离我的世界吗?
“王爷。”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行了个礼道。“太子那边要行动了。”
“是吗?皇兄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啊?”李容修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男子说话,“令渊,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母妃被活活勒死,父皇对我从不过问,我的兄弟们,一个个都要杀我……呵呵”
“王爷。”令渊微微震动,王爷这是怎么了,以前的王爷从不这样,纵使再苦也从未这样过。
看着从小跟着一起长大的侍卫,慕容修文微微正了正自己的心态,又道:“此事,按计划进行吧,对了,你再去把霜因放出来吧。此事,全当是给她个教训。”
“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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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疑团一波接一浪
( 绕过陷阱,玉潇然直接来到收放历年记事的地方,找到成元帝七年的七月二十八日宫廷记事卷宗打开,里面记载的确实是比录华楼详细的多。ww
说是成元帝当晚招佟宸妃侍寝,但是半路上太监来报说陈贵妃肚子疼,皇上便改路去了露华宫,是夜皇宫传出有刺客来袭,稍后星辰殿便起了漫天大火,待皇室携陈贵妃赶到的时候,星辰殿已成一片废墟,皇帝看了那烧成焦炭似的尸体,不相信是佟宸妃,待看到脚踝上的乌漆墨黑的脚环时登时晕了过去……
玉潇然心头震惊,连皇上都相信那是……不,摇了摇头,母亲一定没有死,又喃喃道:“?陈贵妃,是巧合吗?和她有关系吗?是后宫之争吗?但是,据龙延拓所说,显然有人先他们一步,但是,谁有这个能力比得过天行皇室呢?难道是还有他国皇室参与进来?这大火,这刺客,到底是单纯的杀自己与娘亲还是为了凤璃玉而来?若是陈贵妃一宫廷妃子,那她绝对不可小觑!而自己,又是如何逃离着大火的呢?”
玉潇然一会儿觉得和陈贵妃有关,一会儿又觉得无关,越来越扑朔迷离,心道,哪是这一会儿能查出来的,哎,不想了,当下转身就要离开时,立刻心生警惕:有人来了!便连忙隐匿身形,摒住呼吸。
来人也是一袭黑衣,身材修长,一看便是个男子。玉潇然心下诧异,还有人对这钟华楼的东西感兴趣?好奇心无比广阔的她,哪里还舍得走,必定是要看看来人要干什么来的。
来人在第二排卷宗摸索一番,随即拉下一本书,玉潇然见此眼微微一眯,刚刚急着看卷宗,没注意这里竟有一处暗门机关。
只见来人轻轻一按,侧边一道书橱突然无声打开,显面一方密室,来人一个闪身穿了进去,看到玉案上的东西抬手就抓,待玉潇然看清后立即大惊失色,轻声叫道:“别动那!”
奈何还是晚了一步,黑衣人已经一手按了上去,四周立时警声大作,玉潇然暗道,完了完了,叫你别动吧还动,这下好了。
而那黑衣人未曾料到房内竟然还有一人,但是反应也不慢,先是一愣,随即抓起玉案上的东西飞射而出,玉潇然见此大惊失色,连忙使出轻功追了上去,不管来人偷的是什么,都必是对北牧有所图谋的人!无论自己在哪里长大,但归根到底她还是北牧那黄椅上坐的还是自己老爹,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让那看起来很重要的东西被黑衣人带走!
待冲出钟华楼之后,便见四周瞬间早已被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玉潇然暗道,速度还挺快。ww
刚反应过来,便听到那禁卫军头领毫不留情道:“吾皇有命,凡是乱闯钟华楼的人,杀无赦,放箭!”
那黑衣人身形一动,显然武功并不低,密如雨林的箭矢连人家的皮毛也没粘上,玉潇然一边躲避箭雨一边还要以防黑衣人逃跑,便有些吃力,但见那黑衣人一个翻手,将射过来的箭矢一个反射回去,立时打开了一个缺口,便朝着那方向疾射而去,玉潇然也立刻跟上,那禁卫军统领武功见此立刻也施展轻功跟上。
于是三人就这么一先一后的向远方飞射而去。禁卫军统领武功落于二人一截,被二人甩在身后,如此便追到一个林子里,黑衣人见甩不掉玉潇然便停了下来,玉潇然站在三丈之外,蓄势待发。
“阁下是什么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来人声音凛冽,想是看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竟来了个不速之客有些恼怒。
玉潇然道:“那我要是非管不可呢?”
“那便手下见真章!”来人见再无商量之地,猛然出手,这一出手,便是一点余力也不留,直直朝玉潇然一掌拍来,玉潇然一见这掌势,脸色微微一变,果真是山外有山!
玉潇然并未直接迎上,左闪右闪,心中连连想着对策,此番只是以为来探个钟华楼轻而易举的事,便没有让青慎跟来,哪知那钟华楼除了皇家机密之外内里还有如此乾坤,现下不敌这黑衣人,又见这黑衣人掌掌都是必杀,暗道完了完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由得心中暗怪自己太莽撞,太过自信!
那黑衣人见玉潇然直落下风,掌风愈加凌历了些,玉潇然大急,忽然灵机一动,往胸口处一抹,便直直对上黑衣人凌厉的掌风。
“噗!”一口鲜血喷出,显然玉潇然有所不敌,连连退了两步方止住退势。
那黑衣人见此不由一喜,欲上前下杀手,刚抬起脚步,忽然觉得浑身酸痒无比,动作不由的慢了下来,玉潇然见此眼里手快,压下心口不适,一掌蓄力拍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尚无准备,玉潇然又用了十成的内力决心一击必中,黑衣人只得仓促接下,随即倒飞而去,吐出一口鲜血。
高手对敌,一个不察,便是致命的威胁!
玉潇然得势不饶人,直射而去,一个探囊取物将黑衣人怀中的东西夺了过来,于此同时,那禁卫军统领也追了过来,远远的,还有大批禁卫军前来的声音。
黑衣人已然受了重伤,见此也知讨不到便宜,趁玉潇然一个不察飞身朝夜色里退去,追也追不上,当然,玉潇然也根本没想去追。
得意地笑了笑:玉潇然牌无敌痒痒痒粉,百试不爽,哈哈。本是玉潇然以前放在怀里整人的玩意儿,却没曾想已经两次救了自己了。
玉潇然摊开手中的东西一看,京城布防图。眼睛一眯,这是……有人要谋朝串位?
瞟了一眼刚到的禁卫军统领,将东西抛给刚到的禁卫军统领,玉潇然并未停留,一个闪身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留下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禁卫军统领……
第二天早朝时分,圣上大怒,满朝文武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个。这京城布防图差点被盗,可不是小事。幸亏被送回来了,不然整个北牧也就在人家的刀俎之下。
好不容易,等下了朝,文武百官顿时舒了一口气。
“余大人,你说这好好的,怎么会有人偷京城布防图?”户部侍读顾大人出了宣乾殿就胆战心惊的对着玉潇然吐苦水。
“很简单,有人图谋北牧。”还未等玉潇然回话,便有清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钟……钟大人?”顾大人转过头去,有些微微怔愣的看着接话的钟怀仁。
后者微微颔首,道:“顾大人,余大人。”
看着嘴巴张的老大的顾大人,玉潇然不禁莞尔道:“顾大人想必是早朝受惊过度了。”
说着便与钟怀仁径直向宫门走去。
留下原地诧异的顾大人看着一边走一边与百官打招呼的玉潇然和钟怀仁喃喃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话说自那日玉潇然给了这钟怀仁当头棒喝,自此以后,这钟怀仁有事没事都爱找玉潇然,并且贤弟贤弟的叫个不停,玉潇然头大,以往相府有个宋婉真冉哥哥冉哥哥的,本以为出了相府可清静些,如今又来了个贤弟,更甚有时直接跑到相府,不拜 ...
(见丞相只是找自己。
但是,如此相交之后,玉潇然越来越震惊,此人竟博古通今,有经天纬地之能,如今却只是个五品的编修,可见官场里,不见得光有才华就行的,如今这钟怀仁得以变通,日后定会飞黄腾达。
如此安然的过了个把月,玉潇然依旧在上林院混的风生水起,但是自己要查的线索却再没有一丝进展,皇宫也并没有任何异样,仿佛那偷京城布防图的事,只是众人的一个梦,但是,玉潇然却恍惚间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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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凶兽之戾谁能降
( 这日,玉潇然收到消息,钰经有史前来。ww
因钰经是北牧之东的游牧小国,所以成元帝只是令丞相前去迎接。
玉潇然却纳闷,这不年不节的派什么史臣前来干什么,八成没什么好事。
晚上,成元帝在宫内蓬莱殿宴请来史,百官相陪。
觥筹交错,灯火通明,丝竹管乐不绝于耳,大大小小的桌子从龙案两边如同东流水绵延不绝看不到尽头,可见皇家宴会,虽是小国前来,但是自认为不能失了大国风范的北牧,还是耗费了不少财力。
坐在末尾角落的玉潇然直摇头暗道,哎,这要是在碧遐谷,早被狐狸师父扒皮抽筋了……浪费啊浪费……又转念一想,敢情自己也算是个有后台的人了……
啧啧,果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就连她这小小的七品芝麻官,面前都摆满了美酒佳肴,玉潇然本是极爱酒的,但是多年内碧遐谷喝自家师父酿的微云醉喝多了,嘴巴就养的刁了,如此面前的酒倒不怎么吸引自己,但这佳肴……可就看得玉潇然口水三千尺了,奈何来史未到,皇帝更未到,谁敢动?
玉潇然直在心里催促,快来啊快来啊,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就在玉潇然吞口水吞的快撑死的时候,一声“皇上驾到”让玉潇然如蒙大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拜。
待一身明黄龙袍的成元帝拖着四十多岁微微发福的身躯坐下道平身的时候,玉潇然觉得,自己吃皇家这顿饭,着实不易。
“来史晋见。”随着又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三个身着异域服侍的人走了进来,当头的人一身灰色袍子,顶着一头蓬松的黑发,长得嘛,还说的过去。
只见三人一手放至胸前一躬身道:“钰经三王子托木里过吾皇。”
“王子免礼。”成元帝淡淡道,“请入座。”“谢皇上。”
玉潇然满心欢喜的看着来史入座,当下只准备成元帝一声令下便可大快朵颐,谁知未等成元帝大手一挥,开宴俩字还没挤出来,便听到那托木里道:“前些时日我钰经得到两件宝贝,但奈何钰经本是区区小国,能人甚少,无法驾驭,听闻北牧文武贤良众多,故此我父王差我前来向北牧讨教,若北牧能解,那便双手奉上,若不能,那我们也只能去天行几国了。”
话音刚落,玉潇然只得收起拿筷子的爪子腹诽,看看,果然来者不善,挑衅来了。但是你挑衅归挑衅,你让人家皇上说完开宴你再开口啊,这么迫不及待的看戏啊,真是存不住气!要知道自己中午为了腾出肚子吃这顿皇家宴,只是胡乱扒了几口啊。
在玉潇然几个吞吐口水之间,只见成元帝炯炯有神的双眼微微一眯,皮笑肉不笑道:“噢,是何宝贝?”
那托木里“啪啪”拍了两下手,便见十六个彪形大汉抬着一个用黑布罩着的巨笼进来,里面隐隐传似犬非犬的叫声。
听着这声音,满朝文武不淡定了,叽叽喳喳小声嘀咕了起来:
“是什么啊?听这声音,不会弄只狗来吧。”
“哈哈,听声音比较像,莫非这钰经,给我们送牧羊犬来了?哈哈”
“哎,两位大人,说不定这钰经根本就是巴结我北牧来了,嘿嘿,亏得老夫还以为这钰经小小弹丸之地也敢来我北牧挑衅……”
玉潇然听着,心道,这钰经大老远抬几条狗来,他又不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那么简单,难道这些个人成天只想着满腹的阴谋诡计攀龙附凤,脑子都不够用了?况且听这低吼,玉潇然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而那托木里见满朝文武如此,不由的眼中露出讥讽,也不说话,手一挥,那十六个彪形大汉中的两个一掀,露出里面的真身来。
玉潇然瞄了一眼,浑身一震,而这满朝文武,立刻炸开了锅: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虎身牛尾,怎么会有这样的异兽?”
“是啊,这……这是什么东西……”
“……”
上座的成元帝咳了一声,大殿立时安静了下来,皇帝陛下原本还皮笑肉不笑的深色,在看到满脸嘲讽的托木里脸色,和满朝连这是什么异兽都认不出来的百官后,连皮都僵硬了几分。就在此刻,一道清泠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中特别清晰:“钰经国果然是卧虎藏龙,连上古凶兽彘也找得出。”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又是一道惊雷,有人望着说话主人道:“钟大人,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凶兽彘?”
“不错。”钟怀仁点了点头。“哈哈,北牧果然能人甚多,连这极为罕见的彘都知晓。”
那托木里见有人认出也不恼,草原男儿豪放性情尽显。
成元帝见有人识出此物,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好歹是保住了脸面,如果连这是什么玩意都认不出来,那可北牧还有何颜面立足四大国之中。
玉潇然微微诧异,早先听声音她就觉得有些耳熟,原来是彘,彘乃凶兽,向来神出鬼没藏于深山之中,又怎么会到了草原上,又何以会被钰经捉到,须知像彘此等类的异兽,天生凶悍不说,单单是这一身傲骨就让他们不屑于被人类所见。
便是师父那只大鹏凌苍,还是师父当年喂了无数奇花异果连哄带骗给弄到碧遐谷来,饶是如此,还是要在碧遐谷之东给辟出一块清净之地让之栖息,并不得打扰。是以无论玉潇然套了多少近乎,给了多少奇花异果,到最后还是被其从天上毫不留情的扔了下来,幸好自己当时偷吃了师父的金骨丹,才免教自己粉身碎骨的葬送了自己一世英明,而再看这眼前这全无凶兽的气势的彘,与自己当年在碧遐谷最西边的海荒冢所识的阿丑迥然不同,想必是被喂了什么东西。
话说这阿丑,其实也是一枚凶彘,当年玉潇三人背着师父溜进了海荒冢之中,便遇到了它,当年年幼,尚不识,但是天上地下恐怕也找不出让三人害怕的玩意!玉潇然只是看着对自己垂涎欲滴的彘说了句:“谨、慎你说这老虎怎么长个牛尾巴啊?莫非是先天残缺?”
话毕,未等青谨青慎开口,便见那彘全身抖了抖,随即发出犬吠之声。这彘听不听得懂人话不知,但是毕竟是活了不知多久的上古凶兽后裔,颇有灵智,又看那玉潇然那一脸不但不恐惧。而是怜悯中带点兴奋的表情也知眼前这人,竟与林中猛兽不同,一点都不怕自己。在这犬吠之中又听玉潇然又叫到:“哇,连声音都不正常,真可怜!”
那本犬吠不止的彘,在玉潇然话音落后,怒吼之声立即戛然而止,只是目露凶光准备向三人扑来。
注:《山海经》记载:又东五百里,曰浮玉之山,北望具区,东望诸毗。有兽焉,其状职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是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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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至宝俱在此时出
( 成元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余爱卿这话倒是别有新意。”又转头对宋丞相说“这是宋爱卿准女婿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如此,余爱卿,你去吧,小心一点。”
“遵命。”
玉潇然身形一闪,快速闪进刚刚打开的笼门,笼门立刻落锁。
好俊的功夫。
底下有人轻轻赞叹了一声,只有一直一声不吭的明王见此眼神闪了闪。
众臣只见身量纤纤的余大人,对着那怒气冲天的彘微微一笑,那凶彘便流着口水面露凶光,一步一步走向那纤弱的身影。
众人见这余大人也不躲,暗暗惊心,莫非是吓傻了!
但是随即众臣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那凶悍毕露的彘,收敛了獠牙,掩去了凶光,将头亲昵地伸向来人,并蹭了蹭,那样子,仿佛是见到了家人一般。最后……一口咬住官袍一角,将玉潇然扔在了自己的背上,那神情竟是无比温和的。
“顾大人,顾大人,你快掐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朱大人,你也掐我一把,快点!”
“哎呦……”
“天啊,是真的,是真的,这……这余大人莫非是天人不成”
“胡扯,余大人定是有什么秘术……”
……
而那钰经王子,此时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张大了嘴巴,喃喃道:“怎么可能……”
见到众臣如此,玉潇然一脸讽刺,与阿丑相处那么多年,她可没闲着,不但与青谨一起研究出了彘喜欢的气息,而且还能与阿丑用手势作简单的交流。ww且出谷前玉潇然连夜去向阿丑道了别,并顺手剪下了阿丑颈项的一撮长毛,美其名曰留作纪念,为此阿丑伸出自己腥臭的舌头闪电般的舔了舔玉潇然的脸以作回礼,害得玉潇然回去用皂角把脸都搓红了。
这彘闻到自家同伴的气息和玉潇然身上自己喜欢的气味,又看见了玉潇然偷偷做的手势,在饱受众多棱辱以后,就像受伤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家人,自然就贴了上来。
玉潇然高据于彘背之上,示意打开笼门,开锁的侍卫见此犹豫不决,上方的成元帝见此哈哈大笑了起来:“无妨,将门打开。”
“皇上,”裘大将军裘光柯大惊失色,“皇上不可,彘是凶兽,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降服于余大人,万一惊扰了圣驾……”
“哎,裘爱卿过滤了,你看余爱卿不是好好的在那吗?”成元帝一挥手,打断了裘光柯的话。
“就是,裘将军,你多虑了。”宋世涵一边得意的说着一边万分满意的看着自家女婿,心中那个得意啊。
“皇上……”
“裘爱卿不必再说了,开门。”成元帝一脸兴奋的望着笼门。玉潇然拍了拍彘,便骑着彘向前走去,所过之处文武百官无不心惊,行至龙案五丈外,玉潇然道:“皇上,微臣已经降服此兽。”
“哈哈,好好,”成元帝不禁开怀大笑,“爱卿今日立此大功,想要如何赏赐啊?”
“皇上,微臣想问可不可以开宴啊?”玉潇然半做埋怨半做可怜的望着皇上,最后还撇了一眼托木里。
“额……”上方成元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成元帝这一笑,众臣也跟着笑了起来,成元帝道:“爱卿甚得朕心。”
随即大手一挥道:“开宴。”
须知玉潇然这句可不可以开宴,可不是随便说的。
其一是要告诉成元帝自己不需要任何赏赐,以开宴做要求也不会驳了圣上面子;
其二话里就有讥讽托木里抄之过及的意思,人家东道主还没叫开宴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想看人家笑话,适得其反了吧!但也只有少数人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这当然包括成元帝和托木里,便从那钰经王子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脸色可知;
这其三嘛,是玉潇然是真的真的饿了……
玉潇然安抚安抚彘之后,就将其引入笼中。便走向自己的位置正准备大快朵颐得时候忽听到成元帝说:“余爱卿,坐到前边来。”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须知像玉潇然这种芝麻小官幸亏是京官,若是地方官可是连面圣的机会都不会有,如今皇上又破例让其坐到前边,那可真是莫大的殊荣。
成元帝话音刚落,便有太监前去将玉潇然的案几搬至前方。
玉潇然见此忙跪下,道:“谢皇上恩典。”心下却不以为然,在哪吃不都是吃,况且这殊荣,还是不要为好。
“爱卿不必多礼,平身吧。”成元帝微微一笑,越看玉潇然越是欢喜。
玉潇然方欢喜的拿起筷子,便听到那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北牧真是人才辈出啊,如此,这彘就献给北牧了,来人,将第二件宝贝呈上来。”听到此话,玉潇然不禁要骂人了,混帐玩意儿,还没完了,不管了,先吃再说,反正皇上已经叫了开宴,嗯,这九珍脆皮鸭真好吃……
估计,满殿的人,也只有玉潇然吃的最香。因为众人的心思都在这第二件宝贝上——一方锦盒。
“皇上,此盒是鄙国大王子一次机缘所得,里面所藏乃是天蚕丝软甲,如若贵国可解开,那软甲就是北牧之物了。”那钰经托木里说道此微微有些激动。
天蚕软甲?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连成元帝也坐不住了。传说这天蚕是神女织女所养的宠物,吐出的丝刀不可断,水不可淹,火不可融,而这天蚕软甲当然也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穿上它,就等于多了条命。
叫人如何不惊!
玉潇然也有些微微诧异,天蚕,身有七彩光芒,吐丝为金色,师父养的就有,只是成活率很低,迄今为止吐的丝也仅仅够织双手套的。
而这钰经却是如此大手笔,又是凶彘又是天蚕软甲,看来定是胸有成竹无人能解,有心来羞辱北牧,哪知遇上玉潇然这个异数,此刻心中定是不相信还有人能解开这锦盒。
玉潇然向那锦盒上瞟了一眼,心下微微震动,怪不得无人可解,原是珍珑棋局!这……这钰经里定然有高人坐镇。
珍珑棋局相传原是上古两大神的遗迹,《古经奇卷》有记: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水火不容,然二人神通法力都无甚差别,二人又都酷爱下棋,于是决定一局定胜负,此局连下了七七四十九日,最后形成了二人无法堪破的珍珑棋局,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又都不肯认输,于是双双在棋盘前坐化,魂归混沌。留下这珍珑棋局于世,至今无人可解,如此便已失传良久。
现下大都人只听其名,而很少有人见过真正的珍珑棋局是怎样的。玉潇然有幸见过珍珑棋局,而且记得甚为清楚,因为师父至今只有在两件事上失败过,其一便是前面提到过的回生丹,但师父并不是像青谨那样的医狂,有大还丹就已经够了,所以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另一件便是这珍珑棋局。初初见师父刚带回来时,师父一连三日未曾出过房门, ...
(到最后也只是棋差一招未曾解出,如此师父甚为遗憾,
玉潇然生来好动,认为围棋什么附庸风雅的玩意儿无甚大用,故此对围棋之事略知一二,连精通都算不上。而现今见别人拿出珍珑棋局诧异,只是觉得既然师父都解不出,那天下还能有人能解出吗?再看向那锦盒表面的珍珑棋局,聚精会神看去,竟然有一种让人迷失的感觉,忙收回了心神看向眼前的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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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大殿之上显身手
( 再看这众人,只听国手梅大人叫到:“珍珑棋局,天啊,竟然是珍珑棋局!”说罢眼睛便眨也不眨的盯着那锦盒不再说话。
而四下人一听此话,便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你说这钰经,怎么接二连三拿出的东西都是上古神迹,那凶彘若不是有个刚刚上任的余大人,谁还能制服……”
“是啊,这珍珑棋局可是连上古大神都未参透的东西啊……”
“对啊,你看那梅大人,可是国手啊,我看他一脸迷茫之色不像是能解的……”
……
成元帝此时则是一脸期待之色的望着梅大人道:“梅爱卿,可有解法?”
而梅大人此时正一脸迷茫之色的对着珍珑棋局,哪里听得到皇上对自己讲话,旁边唐大人见此拉了拉道:“梅大人,皇上问你是否可解?”
回过神来的梅大人连忙出了案跪下道:“老臣无能,请皇上降罪。”
“爱卿免礼吧,此乃相传上古遗迹,爱卿无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成元帝失望的摆了摆手。又对着正往嘴里塞东西的玉潇然道:“余爱卿可有办法?”
嘎?玉潇然差点噎死,心道,敢情这老头当我是神仙无所不能呢,就是神仙,他不是也看化了么?慌忙咽下口中的东西道:“皇上,微臣不谙棋道。”
成元帝笑了笑,道:“是朕痴了。罢罢,我北牧与此物无缘。”
正当此时,忽然听一道清泠声音响起:“皇上,可否让微臣一试。”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钟怀仁,成元帝见此眼睛亮了亮,心道,今个好事是接二连三啊,望着平时不甚开口的钟怀仁道:“噢,钟爱卿可解?”
钟怀仁抿着嘴唇,几不可闻的点了下头道:“微臣想试上一试,但并无十成把握。”“无妨,爱卿只管来解,当然,解不开朕也不会怪罪。”显然是成元帝不敢抱太大希望,只暗道,莫非我北牧真的后生可畏,出了一个余冉,又有一个钟怀仁。
“遵旨”。钟怀仁微微躬身,便向那锦盒走去。
那钰经王子见此,眼神闪了闪,暗道,我就不信你北牧真的是卧虎藏龙了,降服了凶彘就算了,如今还能破解这上古棋局!
只见那钟怀仁先是仔细观察了锦盒,随即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棋子,第一子:落子天元。
玉潇然及众人微微震惊,须知这下围棋的落子天元的极少,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像玉潇然这等一窍不通的,看着好玩才下;一种便是绝世高手。显而易见,这钟怀仁并不是一窍不通的人,众人见此眼中微微有些期望,皆正襟危坐盯着眼前的棋局。
一子之后,整个棋局表面突然一转,换了个局势,钟怀仁眉头微皱,又落了一子,如此众人跟着钟怀仁落子看着眼前的棋局一会儿豁然开朗一会儿迷惑不解,到最后棋局越转越快,钟怀仁落子也越来越快,玉潇然自然是看不懂门道,只是想知道这钟怀仁到底能否解开这珍珑棋局,如此以后见了师父,便可挫挫其锐气,平日里自大无比欺负我们,如今也叫他气上一气。
然那钟怀仁在下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便停了下来,好看的眉头拧巴的跟麻花似的,玉潇然心中一咯噔,看了过去,这……这不是师父最后弃子而出的那盘棋吗?莫非……莫非这钟怀仁与师父一样,棋差一招?当下连大气也不敢出。
而大殿之中,众人仿佛也知道到了紧要关头,整个无人敢出一口大气,笑话,谁这个时候敢出一个响,万一这钟怀仁解不出来,皇上不会怪罪自己惊扰之罪才是怪事呢!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两柱香……三柱香……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众人仿佛可以听到自己汗水落地的声音,而这钟怀仁依旧是凝眉不解。
玉潇然看着那珍珑棋局,看着看着就觉得非常眼熟,觉着比较像简单的九生阵,再一看,这不就是最简单的九生阵吗?师父曾经说过,这下棋之道与阵法其实是相通的,古来阵法高手无不是棋中翘楚,当然,玉潇然是个异数。莫非,那阵眼之处就是……
心下诧异,略微思索了一番,也不顾有没有人能够听到,连忙传音入密给钟怀仁。初初两人交流的时候,玉潇然发现这钟怀仁也是懂阵法的,只不过和自己相比不可同日而语罢了。
钟怀仁听到玉潇然传音,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棋局,随即,整个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情,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最后淡定的落下一子。
看得玉潇然直在心中道,真是骚包,高兴还收敛着。
“啪”的一声,惊醒了所有的人,锦盒开了,随即金光一闪而灭,露出里面与平常铠甲无甚两样的天蚕软甲,没有人会怀疑这是假的,因为真正的天蚕软甲有一特性,那就是让你一眼看去,这就是天蚕软甲,没有理由的,这就是看似普通却又不普通的天蚕软甲。“哈哈哈,”先是成元帝一声爽朗的大笑打破了沉静,随即连道了三声好。
钟怀仁感激的看了玉潇然一眼,随即躬身道:“启禀皇上,微臣幸不辱命。”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众臣见此连忙道喜。
而那钰经来人的脸色,已经黑的跟锅底似的了,但也只是一瞬,便道:“恭喜北牧圣上,得此宝物。”
成元帝笑的合不拢嘴,道:“如此还要多谢钰经给我朝带来如此重宝。我北牧作为回礼,将送钰经粮草千旦,战马千匹,黄金千两。”
“吾皇圣明。”众臣忙道。
玉潇然却撇了撇嘴,这自家的皇帝老爹也太扣了,跟师父一样抠,人家送你如此无价之宝,你就给人家这么点东西作为补偿。
再观那钰经王子,脸上虽不是难看了,但却也笑了不出来,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北牧皇上。”
成元帝见此笑的更开了,看着钟怀仁道:“真是后生可畏啊,爱卿快快就座吧。”“谢皇上。”
如此,北牧欢天喜地的接了宝,钰经满面愁容的丢了宝。
一场晚宴就有人欢喜有人忧。
“贤弟,今晚多亏你了?”跟玉潇然一同出宫的钟怀仁道。
“怀仁兄过谦了,我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玉潇然微微摸了摸自己快撑破天的肚子道。
“唉,想不到这珍珑棋局千回万转,到最后尽然如此简单,真真是误了多少人啊,此番若不是贤弟,怀仁怕是终不得其中奥妙。”钟怀仁轻轻一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玉潇然嘴角一翘,想起若是回去告诉师父珍珑棋局的最后一步竟是如此简单,不知师父会是如何表现,真是很期待啊,想想就兴奋的睡不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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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无缘无故杀身祸
( 一时之间,余冉声名大燥,迅速风靡北牧。
相府门前更是门庭若市,人人都想见一见这降服凶兽的年轻官员到底是何种风采,但显然,市井的传言并不能让他们找出真正的英雄,只得悻悻而返。
玉潇然的神勇,更是深入了永宁各家小姐深闺之中,于是,宋婉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名媛羡慕嫉妒的对象……
对此,玉潇然大为头疼,而宋婉真自然喜不自胜,认为自己找了个天下无双的良人,对玉潇然更加热情,热情的玉潇然每每一看到宋婉真就觉得自己要着火了,但也只得压下火气和和气气的跟佳人‘谈情说爱’……
月黑风高夜,玉潇然出洞时。
一身黑衣的玉潇然连带着一身小黑衣的青谨青慎,没办法,至从上次玉潇然被那黑衣人打了一掌回去之后,两小一致认为,凡是师姐在的地方,必会有事情发生,所以玉潇然从此失去了自由。
尽管那些小伤对于皮糙肉厚的师姐来说并不足以致命,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三姐弟此时所出,目标——皇宫百兽园内。
早先玉潇然安抚凶彘的时候,就悄悄打手势,告诉它一定会带它出去。
此事和青谨青慎一商量,一拍即合,二小深明大义地认为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则,实没有要一辈子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受人棱辱的必要,而且将来把它带回海荒冢,还可以和阿丑作伴,多么热爱自然而又有爱心的计划啊。
所以,唯恐天下不乱的三人,便在茫茫夜色中朝着皇家百兽园飞射而去。
三人成虎,更何况是三头猛虎,哪能有失手一说。
第二日。成元帝得知凶彘不翼而飞,不出人意料的大怒,岂有此理,一个彘也偷,偷去干嘛,彘虽厉害,但到底是不敌千军万马的,可是这皇家的颜面,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人践踏。
同时成元帝又有些郁闷,怎的最近无端端的有这么多事发生,莫非有什么阴谋不成,如今天下看起来无风无浪,但看边境时不时有些小摩擦,百姓越来越人心惶惶,各国说得上话的人心里都清楚,这天下,总是要统一的,是以各国都卯足了劲等待着最后一决雌雄。
幸而明王开口劝道,说是彘本上古奇兽,说不定自己逃走了,不然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它偷走。
成元帝一听甚是有理,此事也便就此作罢。
这日,玉潇然方从兵部出来,想到回去还得费心思去应付那宋婉真,又见天色还早,自来北牧也已月余,还未曾好好走走转转,便向城外走去。
话说这宋婉真,其实也是一玲珑剔透的女子,颇有才华卓见,可见宋丞相很会养女儿,只是在对玉潇然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宋丞相棋差一招!平心而论,玉潇然还是挺喜欢这宋婉真的,当然,并不是那种喜欢。
城外有一镜河,是一条横贯整个阿尔那草原的河流,被草原人称为母亲河,永宁护城河便是引镜河之水而成,因地处平原,所以水势比较和缓,只在永宁北方有一片广阔的山区林地,是以水势到那之后便较为湍急。
玉潇然此时便沿着这镜河走走停停,此时正值初夏,风光正好,岸边绿柳成荫,阳光透过柳叶倾斜而下在地上打出斑驳的影子,四处都是青草的气息,耳边莺啼鸟叫不绝于耳,让玉潇然忽然觉得这般光景,似乎是回到了碧遐谷之中。
虽出谷不到三个月,玉潇然却觉得仿佛有三年那么久,此刻竟难得的能安静下来,只是,这里终究不是碧遐谷,因为,玉潇然感觉到,有杀气,很盛的杀气!大概有十来人,武功必定不可小觑。
敌未动,玉潇然当然也没动,只是身上的气息隐隐有了变化。
但玉潇然却在心中纳闷,自己初到北牧不久,在这朝堂之上也并未树大敌,何以会有人下如此大手笔来杀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但此时情景,也由不得玉潇然去思考。
不消片刻,便相继有二十来个黑衣人将自己围在中间,那明晃晃的镰月刀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在下余冉,乃北牧四品郎中,平生并未树敌,阁下是不是找错人了?”玉潇然朗声道。
“嘿嘿,不错,自报家门,也省的我等找错了人了。”黑衣人中有一人奸笑道。
玉潇然眼神一凛暗道,真是来找我的!心中顿时哀嚎了一声,青谨青慎乌鸦嘴,说师姐我但凡出去必有祸端,如今可都应验了。
再看这几人,几个个还好,二十来个她玉潇然可真就危险了。如今青慎不在,只能靠怀中青谨所配的一些好东西了。
当下也不废话,往怀中一探,掏出药粉向四周一撒,就欲急射而去。
谁知这几个黑衣人好像有所防备似的,在玉潇然手伸向怀中的时候便已有所觉,飞速向后退去,又有四五人立刻堵住玉潇然后退的路上,配合的相当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
玉潇然未防这些人竟有如此警觉,又好像是知道自己有些手段似的,随即一愣,然这一愣,却又迅速的陷入了几人的包围圈里。
当前一人道:“余大人还是不要再挣扎了,我等还可以让大人死的痛快一些。”
“你们受何人所命?”玉潇然冷声道,心下却暗叫不妙,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等你去了底下,阎王自会告诉你的。”黑衣人话音一落,一个闪电便冲了上来。
玉潇然也不废话,抽出腰间软剑虹争便与来人斗了起来,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二十多只手,玉潇然渐渐感觉吃力,那还有空腾出手去掏怀中药物。
几十个回落之间,臂上已被划了一刀。
岂有此理!玉潇然大怒,自出谷以来,自己从未受此欺负,便是受伤,也多是自己不察。
此刻被十来个不知何处来的混帐合起伙来给制了,显然是来人知晓自己的功夫底子的,如今自己竟然不知是被何人所杀,更是觉得窝囊。
如此想着,腿上又挨了一刀,玉潇然差点气吐血,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了!当下大喝一声,剑势瞬间凌厉了十倍,瞬刺死了三个黑衣人,笑话,她玉潇然可不是不会杀人的人!
师父说过,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仗,人若欺我一寸,那我便送他见阎王。
黑衣人见此,也不停留,知玉潇然已是强弩之末,攻势愈发凌厉了起来。
玉潇然已几处受伤,而正在此时,玉潇然忽然觉得胸口处一痛,低头一看,奶奶的,竟然还使暗器!恐怕刚刚不是自己已有所察觉,怕是此时已正中心脏了,此刻鲜血正从胸口汨汨淌出,玉潇然自嘲一笑,想是今天竟要命丧于此?亏得自己自负聪明,猖狂不可一世,如今却死的如此窝囊。
此时自己已经气血两亏了,眼见眼前弯刀斜了过来,自己已是无法再腾出手来阻挡了,当下眼一闭,就这样死了,不甘啊,还未见过自己的娘亲啊……
然而 ...
(,等来的却不是冰冷的利刃,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龙涎香气息的怀抱,并带着咬牙切齿的轻笑的声音:“然儿的确是然儿,每次见到你,真是处处有惊喜!”
玉潇然睁开眼睛,看着紫色衣衫主人那张容华无双的容颜,此刻眼中光芒明灭,看不出喜怒,咧嘴一笑,哪知却喷出一口血来,将那原本雪白的牙齿都染的通红,饶是如此,她依然说:“你怎知我在这里……嘿嘿,我就知道,我还得在这世上贻害千年的。”说罢,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来人面色一凛,随即用手探了探鼻息,松了一口气,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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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异国有难又逢君
( 正是千里飞奔而来的龙延拓,此刻他怀抱着玉潇然,笑如春花之灿烂,眼如秋水之波澜,更衬的容颜绝世妖艳,仿佛是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美艳不可方物。
他慢慢抬头,看着几个眼见发生异变的怔愣的黑衣人道:“是你们将她伤成这样的!”
不是询问,也不是质问,而是仿佛在诉说,然就这不软不硬的一句话,却让几个黑衣人觉得如芒在背……
柳叶纷纷两地垂,鲜血淋漓满天飞……
玉潇然醒来的时候,但是身体却无力的很,想是失血过多,隐约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话:“主子,你怎么不将她送回相府,她那个师弟青谨医术高明,可以让她好的更快。”
“她这一身伤的回相府反而会添麻烦,将青谨请过来也来不及了,现下你已经帮她止了血,应该没!”
“幸亏没事了,我还未见主子发过这么大怒,嘿嘿,不然也不知多少人要遭殃。”
“玄彬,你再多话,我就将你踢回天行看公文。”
“上次你拿龙萱草……哎呦,主子,你别踢我啊……”
“踢你事小,气坏了本太子的贵体事大……”
玉潇然不由一笑,原来是龙延拓那个活宝侍卫玄彬,这一笑,立刻让外面的人所察觉。
门轻轻的打开了,龙延拓负手大步流光的走至榻前,宽大的衣衫垂落,脸上笑意绵绵:“感觉怎么样?”
“惊险、刺激。”玉潇然道,看着笑如牡丹盛开的妖媚容颜,一袭紫衣流光攒动,愈发趁的来人风姿卓越,长身玉立,眼神睥睨,不动声色间仿佛自成一幅惊艳四射的水墨丹青,却不知,天下有谁能够妙笔生花地描摹出眉眼间的风华,玉潇然收回目光,她当然知道龙延拓不是问她身体怎样,而是问她这次经历。ww
龙延拓闻之无奈一笑,也只有她,不会感觉到害怕!随即向外冷声道:“还不滚进来,杵在那作甚!”
“嘿嘿,来了来了,主子你不开口,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嘿嘿!”一边谄笑着一边走了进来,那模样,连玉潇然看了都觉得十分欠揍。
给玉潇然把了把脉,玄彬咧着嘴笑的跟灿烂的阳光似的:“没事了,再养两天就是救一百个美女都没问题!”此话一出,玉潇然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望着龙延拓:“你监视我?”
龙延拓并未说话,依旧在笑,只是笑容有点冷。
然这小侍卫不愿意了:“你让你师弟拿着主子的玉佩如君令去了清河城,那如君令可是……”
“玄彬,你出去!”龙延拓开口打断了小侍卫喋喋不休得絮叨。
“啊……”玄彬一时没反应过来,有没有搞错,我在替你说话耶!愤愤不平的望着自家主子,一脸的欲说还休。
然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龙延拓拎着衣领丢了出去。
门外立时传来一声惨叫。
龙延拓也不管,转身回来看着玉潇然似笑非笑也不说话,眼眸中的睥睨已经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点点笑意和坦荡,确实叫人越看越觉得自己心虚,越看越觉得自己是小人窥君子,玉潇然方才听玄彬说她就已经意识道自己是小人之心了,于情于理,自己都找人家帮了忙,总不能不让人家属下汇报吧,当下呵呵干笑了两声:“你这么不说话还真吓人。”
“能吓到你玉潇然,我也是三生有幸了。”见玉潇然如此,龙延拓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
玉潇然又干笑了两声道:“你怎么来北牧了?”
龙延拓不答反问:“什么人想杀你?”
玉潇然见此也不再发问,人家来北牧,自然有自己的大事要做,哪里会告诉自己,便摇了摇头道:“我哪里知道,我到北牧一直都是隐了身份的,况且我在朝堂也并未树敌,谁会下这么大手笔要杀我!哎,对了,我睡了多久了?还有,那几个黑衣人你怎么处理的?”
“昨天那几个人,都被我杀了。”龙延拓依旧淡淡的笑着,那表情,好像是说昨天吃了几个馒头一样,尽管身娇肉贵的天行太子殿下不知吃不吃馒头。
“昨天!天啊,我昏了一天多了,那青谨青慎那边不是要急死了!”玉潇然想到这惊叫道。
“昨夜我已经派玄彬去过了,你放心!”龙延拓懒懒在床边坐下,靠在床棱上道。
“噢,那就好。”玉潇然微微放下心,这样也好,有什么事他们可以处理了,随即想起龙延拓的话,猛地抬头道:“你说什么,你方才说你把他们都杀了,你就没留一个活口?”玉潇然睁大了眼睛。
“他们把血沾在本太子袖袍上了,要知道,本太子这紫云锦可是价值千金,要他们赔钱竟然敢不赔,所以我当然就要把他们都杀了。”懒懒一笑,龙延拓并没有告诉玉潇然,自己当时是因为怒气太盛所以没控制住,当然,他也没想控制。
翻了个白眼,玉潇然心道,想杀便杀,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随即好笑地笑了一声,然这一笑,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胸前似乎又渗出了血,这一低头看不要紧,一看,自己所穿的并不是平时湖蓝色的衣衫,而是只着了件中衣,脸色白了白道:“我好像并没有看到你有婢女?”
“是啊,所以你的衣服是我换的,你的刀伤是我包扎的。”龙延拓满不在乎的用手托着下巴,有心要逗她一逗。
然玉潇然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吼大叫,先是一愣,随即冷冷道:“本姑娘的身材,可还中看?”
“勉强还入得了眼,再丰腴一些更好!”那人斜靠床头花棱,一脸惋惜之色。
“你……”这下玉潇然终于冷静不下来了,双手一撑欲从床上下去,这一动,更是牵扯了伤口,疼的玉潇然是呲牙咧嘴。
龙延拓见此上前点了玉潇然的大茓止了血,暗道,淤血淌出来便好,也不再开玩笑了:“受伤了还不安分,瞧瞧这昨晚补药又白费了!”说着,还瞟了一眼渗出的血,又道:“红袖、添香是我的属下,只不过我不爱让她们服侍,平时都不在我身边,昨天红袖正好有事来禀告。”
此话一出,玉潇然脸色才缓和了些道:“我耳朵这边痒,你帮我挠挠。”
龙延拓不疑有它,伸出手去,谁知一个不察,睚眦必报的玉大小姐,一口咬上了伸来的大手,小样,敢骗我,我身不能动,我还有一口好牙……
龙延拓无奈而笑,玉潇然就是玉潇然,从不吃亏,也不挣扎,任由玉潇然咬着,依旧笑眯眯地看着玉潇然。
见并没有达到想要的后果,玉潇然不由松了牙,奈何请神容易送神难,龙延拓何许人也,是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那本以为刚脱离虎口的手并不急着拿开,反而依旧放在那里一动不动,玉手的主人似笑非笑的望着罪魁祸首:“味道如何?”
还未等玉潇然回话,就听门“碰”的一声被撞开:“主子,青谨青慎两小弟来……”
随即玄彬的身影便闯了 ...
(出来,但话还未说完,便卡在那说不出来了,这……这,便见玄彬小侍卫连忙捂着脸叫到:“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我没看到玉姑娘吻我家主子的手……”
玄彬小弟一边嘟囔一边向外退去,并且还顺手乖巧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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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天涯海角找出你
( 龙延拓微微一愣,随即妖媚一笑:“我不相信然儿会杀我。ww”
“你就这么肯定?”玉潇然道。
“然儿虽狂妄自大,但其实还是有分寸的,况且看你这眼中,怒气倒是有点,杀气嘛……”龙延拓意味深长地挑眉,然后又八竿子打不着一句话丢出:“你不适合这样的生活!”
玉潇然闻言一怔,的确,她确实是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她本应该是在碧遐谷依旧每天惹事生非后被师父罚的;
她本应该是时不时的在海荒冢中和阿丑一起把那里的飞禽走兽弄的不得安宁的;她本应该是每天带着青谨青慎无祸不闯的;
她本应该是每天绞尽脑汁的想尽办法如何偷得师父得宝贝的;
她本应该每天缠着大师兄让大师兄给她们讲各种各样谷外的故事的;
她本应该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而不是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苦海中步步惊心机关算尽的,可是,她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逃避,不是她玉潇然会做的事。
看着龙延拓那仿佛无所不知的表情,玉潇然有一种别人能理解自己的欣慰同时,却也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恼怒,便道:“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我什么样我自己最清楚!”
龙延拓闻言也不恼,懒懒向太师椅上一靠道:“如今那人一袭不成,必然还会再取你性命,敌暗你明,你准备怎么办?”玉潇然略一沉吟,敌暗我明?那……
抬头看了看龙延拓,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狐狸般的眼神……
不由相视一笑,看来,两人想到一处去了。
龙延拓妖媚一笑:“然儿,何以你我会如此心有灵犀!”
玉潇然翻了个白眼,道:“这叫英雄所见略有所同!”
龙延拓也不反驳:“如此,今晚你便好好休息,这戏,该由你来出场了!”
玉潇然微微一笑,看着龙延拓慢慢出门的背影,眼中精光一闪,本姑娘流的血,迟早让你给我补回来,不管你是谁!果然还是青谨的药有用,第二天一早,玉潇然就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只是身体伤口还未愈合,是以有些虚弱。
琢磨着一天两夜未回相府,明天就是三天一早朝的时候了,再不回去恐会出大乱子,是以一大清早玉潇然就向龙延拓等人道了声,便向相府行去。
还好龙延拓住的这雅苑在永宁城内,距离相府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那方如今应该还没有收到自己的消息,所以就拒绝了龙延拓的护送,独自回了相府。
“冉哥哥,你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玉潇然刚一回房,还未来得及告知青谨青慎,便见宋婉真红着个兔子眼走了进来。
玉潇然立刻觉得头有些大,忙笑着道:“不是差人回来了么?我在钟大人那里,前个晚上喝多了,就在那歇下了,昨天那钟怀仁不服气,借着公事为名拉着我再喝,如此便耽搁了。”
“是吗?”宋婉真凉凉道:“冉哥哥如今也学会骗婉儿了……呜呜……”说着说着,这宋家小姐便开始布云施雨了。
玉潇然心下一沉,暗道,莫非露馅了?明明让青慎已经悄悄告知钟怀仁了啊,莫非这丞相监视我?不对,若是丞相发觉不对也早该来质问自己了啊,思虑至此,面色不动道:“婉真,我哪里骗你了,你莫要再哭了,我又怎么敢骗你。”
只听那宋婉真抽抽噎噎道:“如今我与冉哥哥虽未成婚,但婉儿早已将自己看做是冉哥哥的……人,如今冉哥哥做了对不起婉儿的事,如何让婉儿不伤心……”
“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话从何说起啊?”玉潇然疑惑不解。
“冉哥哥还不承认!”宋婉真梨花带雨一脸愤慨:“冉哥哥定是外面有人了,以往你从不用香,这今天这香味却是又从何来!”
外……外面有人?谁?龙延拓?玉潇然琢磨的半晌,敢情是用了青谨给自己服的祛血腥味的凝香丸,让这宋婉真误会了,刚对这话理出了头绪,便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觉得头更大了,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开口。
然这一声不吭在宋婉真眼里,便自然是默认了,当下眼泪掉的更凶,出人意料的说道:“冉哥哥这是默认了?”
未等玉潇然答话,便见这宋婉真一脸愤然道:“早知这钟怀仁不是什么好人,长的算一表人才,如今二十多了还未曾取妻室,定是个风流浪子!现成天与冉哥哥混在一起,将冉哥哥也带坏了,今后他若是再敢来相府,我必然叫人把他打出去。”
玉潇然还没从刚才那句外面有人那句话反应过来,便又听到这宋家小姐将过错都归于钟怀仁身上,不禁有些跟不上这跨越性思维,便结结巴巴道:“你……你……他……钟怀仁……”
宋婉真见玉潇然如此模样,只觉得情郎心虚,便又是语出惊人:“婉儿也并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冉哥哥英雄年少,得旁人思慕也是人之常情。冉哥哥若是看上哪家小姐待过了今年,把她娶进门就是,只要冉哥哥高兴,婉儿委屈点没什么,只是往后莫要再……再眠花宿柳了,若是让爹爹知道,那便不好了。”
玉潇然觉得自己内伤更重了,想是这事儿也无法解释,心下便想,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又道这宋婉真也真是大度,为了自己的情郎竟然还能如此委曲求全,可惜自己是真的无福消受,当下唏嘘可一番,却丝毫没觉得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只是,从此以后,但凡钟怀仁来找玉潇然,除了第一次差点被家丁赶出府,还是是玉潇然出面解围外,以后只要每次来相府,宋婉真都对钟怀仁横眉冷对,并寸步不离地盯着二人……两日后,玉潇然傍晚躲过宋婉真,去约钟怀仁喝酒,二人刚出酒肆,玉潇然嘴角就放出一声冷笑,终于来了,真是沉不住气!
如今已近三更,大街上空荡荡的,玉潇然悄然出手,点了钟怀仁的睡茓,将之安置一旁道:“各位想必等在下已久,抱歉,无酒招待!”
话音刚落,便有几道黑影将自己围住,玉潇然冷笑,还真看得起我,虽然只有九人,但气势显然是更加凌厉,看来自己这命还真是值钱啊!
“余大人好本事,我等还未现身就被发觉了,怪不得上次我们的人无一人能得出生天。”当先一人开口道。
“噢,如此说,各位是和上次一伙的了?”玉潇然微微挑眉。
“明人不做暗事,是我们的人又如何,总之,余大人今日要把命留下。”那黑衣人眼中光芒一闪,随即阴狠道。
玉潇然冷笑:“单凭各位的行头,就当不上明人这两个字。”说罢,还瞟了四周被黑衣从上到下包裹住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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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搬起石头砸自己
( 宣乾殿内,成元帝见自家儿子如此模样,便让其回府休息,不知是不忍还是怕丢了皇家颜面。ww
而明王却大义凛然的说什么国事为重的屁话,说的成元帝眼底一阵赞赏。
玉潇然暗暗摇头,人家都要取你的皇位了,啧啧。而再观太子赫连优,依旧是那副窝囊样,还连连向皇上夸奖明王,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而这赫连风嘛,吊儿郎当的,仿佛宣乾殿是自家王府似的,看得成元帝就是一脸怒气也不好发怒。
下朝后,玉潇然哼着小调回府,心里那个美啊,啧啧,刚到房里坐下,倒了杯茶准备再补个觉,昨晚为了守株待兔她可是没怎么睡好啊。
但是,茶还未往嘴里送,玉潇然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大白天的,莫非见鬼了不成,噢,不,不是鬼,是妖精,狐狸精!
龙延拓好整以遐的看着玉潇然使劲揉了揉眼睛,脸上笑意更深,道:“如此大手笔,定是你的功劳。”
玉潇然理了理情绪,不答反问:“大白天的,你怎么进来的?”
“哎呀!”龙延拓舒服的向座椅靠上一靠,那神情甚是悠然自得,道:“就这样进来的啊!”说罢,不等玉潇然答话,便一个瞬间闪到了玉潇然对面坐下:“然儿就是然儿,睚眦必报,一点都不吃亏,本太子的手,现在还疼着呢,你瞧瞧,这牙印,啧啧……”说罢,还抬起自己光洁修长的手放到玉姑娘眼前。
玉潇然一手打掉眼前的爪子,咬牙切齿道:“天行太子大驾北牧相府,我看有必要向吾皇上奏,要好好款待一番。”
言下之意,你天行太子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北牧高官的府中,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若要北牧知道天行并无拜贴前来,你怕是讨不了什么好处,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龙延拓并不惊慌,依旧是那懒懒的样子,道:“天行太子在余大人的房中,我倒要看看余大人有多少张嘴能说得清楚。”说罢还拿起杯子自己倒了杯水,那样子,就像自己家似的。
“你……”不出意料的,玉潇然耍嘴皮子斗不过龙延拓,脸色一冷道:“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我若说我是为你而来你信不信!”龙延拓半是玩笑半是正色的说。
玉潇然闻之撇了撇嘴,答案显而易见。
龙延拓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还做出一副伤心状:“然儿不信,我也没办法!”
玉潇然眼睛一眯,手一挥。
龙延拓一个闪躲不及……百试不爽的痒痒粉上身!
饶是龙延拓再百毒不侵,然对于这痒痒粉,那可是没有免疫力,处变不惊的天行太子终于变了脸色,但也只是一瞬,随即恢复了正常,一边扭着,一边开始解起自己的衣服来了,边解边道:“看来,今天我要在然儿这里沐浴更衣了!”那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知是忍的,还是无奈的,定定盯着幸正灾乐祸却一个笑容卡在脸上的玉潇然。
“你……你你……干什么!”玉潇然未曾想龙延拓有此一招,顿时结巴了起来。“男女授受不亲啊,你要脱衣服你回去脱,别在我这里。”说着,便去推攘龙延拓。
龙延拓眼中笑意更深,但手上动作依旧不减:“如今我哪里还有时间赶回去,只好在你这里将就了。”解衣服的手略略有些颤抖,大约是忍的。
玉潇然看着,却觉得这样情况下的龙延拓却依旧该死的好看,同时又暗暗惊心,这龙延拓的定力当真可怕,世界上是没几个人能忍得了这种非痛非伤的奇痒的,茓不可止,药不可解,只会见水失效,但是龙延拓能忍到现在还能泰然自若,这……这还是人吗?
这么一出神,回过神来的时候龙延拓已将紫衫褪去,玉潇然较忙手忙脚乱的去阻拦:“堂堂天行太子竟然在一姑娘房里脱衣,传出去不让人笑话!”
“反正本太子不在乎,大不了吃点亏,让然儿饱饱眼福。”边说边不停的闪躲。
“岂有此理,你给我住手!”玉潇然气急败坏,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红,便要伸手去点龙延拓的茓道,哪知这厮即使这个时候,玉潇然却依旧没能得手,就这么一推一攘,玉潇然一脚踩在了龙延拓的褪去一半衣衫的一角……
“啊”的一声,两人齐齐倒在地上,龙延拓倒是可以反应过来,但是奈何此人偏偏就是任两人这样倒下去,脸上一阵得意的笑。
然正在此时,“师姐,发生了什么……”青慎武功尤好,听到玉潇然的叫声率先推门而入,那个事还没说出,便卡在了嗓子眼,随即脸一阵红一阵白……
“慎,怎么了,怎么了,啊……”听声而来的青谨话一说完也破门而入,待看到地上的两人便叫了起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地上,龙延拓衣衫凌乱,黑发散落了一地,躺在玉潇然身下,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来人,那笑,异常妖媚无双,看得二小也恍了眼,妖娆的脸上微微还带些潮红,玉潇然当然知道这是因为痒痒粉所致,但在外人眼中就不是这样了……
而玉潇然,则满脸愤慨的趴在龙延拓的身上,手中还紧紧抓着龙延拓的衣领,那样子……
未等地上的两人有动作,随即只见说完非礼勿视的青谨,拉了拉青慎,两人对望了一眼,默默地,轻轻地关上了门……
门外隐隐传来二小的没忍住的对话:“慎,师姐……这是在对天行太子用强么?”
“应该是,你看师姐在上……”
“哇,师姐就是师姐,真是彪悍,我就说嘛,师姐跟寻常女子不可同日而语,寻常女子,哪个能做出这么猛的事情来!”
“嗯,不错!”
“天呐,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上次玄彬小哥说我还不信,这次……”
玉潇然脸已经看不出颜色了,待反应过来后二小已经走远。
玉潇然一个闪电从地上蹦起来,龙延拓则是轻轻一笑耸了耸肩,好整以遐的站了起来道:“如何?然儿,是你叫人抬来浴桶,还是我们继续……嗯?”
玉潇然听到这个继续,嘴角抽了抽,已经说不出话了,饶是脸皮再厚,也经不住此番折腾,咬牙切齿吼道:“阿凌,滚回来。”
尚未走远的青谨正津津有味的和青慎探讨,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师姐叫的是自己,当下便回到门口,也不去推门,道:“师姐,怎么了?”
“叫人烧了热水来,我要沐浴!”玉潇然脸色甚是难看。
而门外的青谨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通红,结结巴巴道:“沐……沐浴?”
“还不快去!”玉潇然已经要吐血了,歇斯底里吼道。
青谨一个机灵,嘟囔道:“这么着急!”嘴上虽这么说,但自家师姐已经怒了,也不敢担待,不一会儿便叫人抬了热水和浴桶来,这速度,仿佛是怕耽误什么好事似的,出奇的块,也不叫人进来,自己搬进玉潇然房里,期间,目不斜视。
待完毕以后,一个纵身, ...
(不见了,少儿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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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又在此处摔一次
( 这姑娘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汉,又看了眼稳坐不动的玉潇然,脸上忽然出现凄然一笑:“果真是世态凉薄啊……公子也莫在此处久留了,速速离去吧!”
说完,便猛地一起身,向路边一颗大树撞去。玉潇然看那决绝的背影,立时大惊,一个飞身下马扯住了少女的去势,并对着追上来的几个彪形大汉道:“你们走吧,这个人,爷我保了。”
那当先一人见玉潇然只是一个纤纤弱公子,奸笑道:“公子还是别多管闲事,不然,哥几个把公子也一并绑了,看公子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做个清倌一定会很招……啊……”还未等这人说完,便立刻捂着嘴惨叫了起来,再摸一把嘴,摸下来两颗牙。
玉潇然笑眯眯道:“再让我听见这些不三不四的话,下次在你手上的,就是你的舌头!”
那追来的几人并未见到玉潇然是何时出手,但却也不甘心就这样回去,那被打掉了牙齿的人道:“哥几个,把他给我绑了!”几人不知死活,向玉潇然冲过来,几个起落,便被玉潇然打的趴在地上惨叫连连,连滚带爬的跑了。
玉潇然转身对着那少女道:“姑娘,你可以回家去了。”
不料,生活总是不断上演戏码,老套而又沉酸。
那女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以报答公子!”
“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姑娘还是速速离去吧。”玉潇然不耐道,转身欲上马。
“公子,公子!”那少女见玉潇然欲走,连忙上前扯住玉潇然衣角,哭哭啼啼道:“公子,小女子是真的要报答公子,再说如今天色已晚,若小女子再遇个……”
“姑娘!”玉潇然打断了她的话,加重了语气道:“在下家中有一悍妻,以往对在下管教甚严,如今若带你回去,恐怕……”
不等那女子再开口,玉潇然又掏出一锭银子道:“这给姑娘做个盘缠,后会有……”还未等玉潇然将话说完,眼前这娇滴滴的姑娘,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玉潇然忙去扶着道:“姑娘……姑娘!”顺便伸手把了把少女脉搏,这一把不要紧,立即大惊失色,说时迟那时快,丢下少女向闪电般向后退去,这……哪是虚弱至此,分明是内功深厚!
很显然,玉姑娘又着了道了。ww
地上的女子反应也不慢,在玉潇然把脉之时,手中一把精致的匕首已直袭而来,玉潇然一看那匕首,立时又大惊,嗜血刃!大凶之器,嗜血而兴,既已出鞘,不见血誓不罢休。
好大的手笔啊!
看着那飞驰而来的匕首,玉潇然骇然失色,除非自己吃了金骨丹,然后再多出一只手,否则今天必见血无疑!可是,此时此刻,哪里寻得那金谷丹去,碧遐谷也就只有三粒。
玉潇然心中哀嚎,莫非吾命休矣!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玉潇然只觉得眼前紫影一闪,随即睁大眼睛惊恐道:“龙延拓,你干什么!”
眼看着龙延拓挡在自己面前,玉潇然变了脸色,看着他依旧笑的慵懒的表情,玉潇然觉得非常晃眼,手一抓欲和他换个位置,奈何龙延拓仿佛早就知道玉潇然心中想什么似的,伸手紧紧攥着玉潇然,不让其得逞。
然后只听其闷哼一声,嗜血刃已Сhā入后背。玉潇然挣脱龙延拓手,一手扶着龙延拓,一手连连点住旁边的茓道欲止血,然而嗜血刃就是嗜血刃,一见到血就立刻仿佛见到食物般兴奋起来,哪里是点茓能够止住的!
玉潇然咬牙切齿道:“你这是作甚!我说过要你救了吗!”看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上面还Сhā着利刃,玉潇然此刻也不敢贸然拔掉!
“你还欠我一个条件,若是死了,我找谁讨去!”龙延拓依着玉潇然,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笑着,依旧是那妖冶而又磁性的声音。
“疯子!你……”玉潇然红了眼,还未和龙延拓把话说完,就见龙延拓又吐了一口血。
旁边的女子未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又听到玉潇然得话,脸色一变哪还有半分刚才楚楚可怜的样子,分明就盛气凌人,道:“二位有话还是黄泉路上说吧!”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枚烟火,将信号发了出去。
玉潇然此刻又是恼怒又是惊恐,暗悔只因最近太过平静而掉以轻心,让这些人钻了空子,此刻青谨青慎又未在身边,龙延拓又身受重伤,如今只能在同伙未来之前,先解决掉她再说。
目眦欲裂的玉潇然愤怒无比,月上柳梢连带着虹争出鞘,欲速战速决,奈何女子仿佛早就防着玉潇然似的,饶是如此,月上柳梢依然快的惊人,虽没能要了女子的命,但也瞬间穿过了女子的琵琶骨,女子立刻一声惨叫,连连退了三步。
玉潇然此刻一心想要发泄怒气,本欲得手不饶人杀了这骗子,但耳尖地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眼光一凛,来的还真快!
扫了一眼身受重伤的女子,丢下一句:“算你命大!”飞快转身扶起龙延拓道:“走!”便扶着龙延拓飞身上马,将其置于身后问:“怎么样了?”
龙延拓轻笑了一声,道:“我还没那么脆弱!”玉潇然闻之松了口气,脚下一个使力,马儿吃痛立刻向永宁奔了去。
玉潇然一路上一边御马一边不停的和龙延拓说话,生怕他再也开不了口,身后的人也不似以往那样多话了,只懒懒的应答,玉潇然心中微微放松,只道还活着就好!
马毕竟是普通的马,此刻负载着两人快不了哪里去,片刻玉潇然就感觉身后不远处有好几道气息追来,龙延拓也感觉到了,头一转,手向怀中一伸,道了句:“小心暗器!”
追上来的黑衣人立刻身形一顿,向两旁一个挪腾,等了半晌,一点动静也无,哪里有什么暗器,再看看前面马背上的人戏谑的眼神,立刻明白自己被耍了!然就这一闪,便又拉开了距离,龙延拓嘟囔道:“真是无趣,有暗器我会提前告诉你!”
听的前方玉潇然噗嗤一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玩笑。”
龙延拓却道:“不要回城。”
玉潇然一怔,随之便明白了,此次看来是预谋良久,必要留下自己的命才作罢,回城的路上一定还有埋伏。
辨认了一下路,玉潇然道:“灵羽呢?”
龙延拓声音轻盈:“被我放出去遛弯了,不过它闻着我的气息可以找到我,应该快来了,再支持一……小心!”话还未说完,龙延拓便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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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敢来杀我咬死你
( 龙延拓听到这话,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也不知是因这名字还是这话。ww
未等黑衣人有所反应,便听林子后莎莎的响声传来,随后“汪汪”两声,凶兽彘闪亮登场!
听这阿陋的名字,玉潇然显然是将之与阿丑配对了,玉潇然欺负人家初来乍到,起了这么个名字,这阿陋还趾高气昂的鼻孔一抽一抽地甚为春风得意。
当日玉潇然把阿陋从皇宫偷出,便将其放入了这片密林之中,并嘱咐它不得出山林,将来送它去海荒冢和阿丑作伴,海荒冢那无边无际的森林才应该是它们驰骋的快活之地。彼时将阿陋送出,玉潇然也并未能想到竟然有朝一日能救了自己,刚刚龙延拓道京城不可再回,她便想到了这里,是以拼了命往这跑。
“彘!是彘!天啊,钰经送来的那只彘!”黑衣人乱了,皆做惊恐状。
趁着黑衣人乱了阵脚,玉潇然扶着龙延拓闪电般退出包围圈,咬牙切齿对着阿陋道:“阿陋,饿了吧,都是你的,跑了一个,别怪我笑话你哦!”
阿陋听后兴奋的叫了一声,向黑衣人扑了过去,快如闪电,凶兽之威,在这山林之中还有谁能阻挡!
想当年,玉潇然三人差点丧生阿丑口中的时候,就是师父,也还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将把三人提走,如今……
那边交给了阿陋,玉潇然一点也不担心,这才有功夫转向龙延拓,这一看不要紧,龙延拓的脸色,白的吓人,一点血色也没有!
玉潇然心中百感交集,自她记事起,师父教导着,师娘疼爱着,大师兄忍让着,便是连青谨青慎也是让着她的,但却从来没有过一个人,有过以命相救的。ww况且,嗜血刃绝不是一般的凶器,但是至始至终,龙延拓都在妖娆妩媚的笑着,连吭都没有吭过,这……这还是人吗?玉潇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有怒有难过,怒这明王,她后悔那日只是打了他一顿而没要了他的命,自己终归是看在他是自己哥哥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岂料今日落下如此灾祸。难过的是自己看着龙延拓那汨汨流淌的伤口,自己却无能为力!
龙延拓看着玉潇然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轻笑一声:“然儿这是心疼了?”
玉潇然抛开心中所想,斜了一眼:“呸!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龙延拓慵懒一笑,席地而坐,一手撑地:“我这不是……”话还没说完,“噗”地一声,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玉潇然大惊失色,伸手去把龙延拓的脉,刚一触上,龙延拓便拿开了手,道:“我失血过多,怕是……那如君令是我的贴身之物,见着如同我亲临,将来你……”
“住口!”玉潇然一喝,但却没有忽略掉那几不可闻的脉搏跳动,咬了咬牙道:“谁稀罕你的什么破如君令!我知道,你就想要我欠着你的,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但我不会欠你这条命!不会!”玉潇然这一喝,自己竟然冷静了下来,未等龙延拓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一喜,手一伸,将脖子上的一个锦囊扯了下来,对着龙延拓道:“如今,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了!”
龙延拓在玉潇然拿出锦囊的时候,便闻到药香,眼神闪了闪,莫非……
玉潇然打开锦囊中的小盒,四周立刻弥漫了药香,这是师父在她临走前给的大还丹,谷中也仅此一粒,虽不急回生丹生死人肉白骨,但只要有一息尚存,便死不了。将手中的丹药二话不说便塞入龙延拓口中,玉潇然松了口气,好歹,死不了了,便擦了把汗,一ρi股坐在地上。
大还丹一下肚,龙延拓就觉得一股蓬勃之力瞬间游走全身,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但是终究是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也补不回来,就对着玉潇然笑道:“当日我听说凶彘被盗就猜出来是你,除了奇思妙想的玉潇然,也实在是再找不出旁人了。”
“这天下,哪还有你天行太子猜不出的事!”玉潇然看了看龙延拓稍微缓和的脸色道。
龙延拓听着玉潇然的话,苦笑了一下,自己这一生的确都运筹帷幄,独独只要遇上你玉潇然,却再也无法决胜于千里之外。是造化吗?可惜,他从不信命!
玉潇然见龙延拓不答话,只道是累了,也不再和他说话。
正在此时,阿陋一个闪电串了过来,冲着玉潇然“汪汪”的叫着,玉潇然起身望去,凶兽就是凶兽,果真是铜皮铁骨快如闪电,竟然没有一个黑衣人前来打扰!扫了一眼被阿陋抓的咬的撕扯的惨不忍睹的现场,玉潇然并不会有什么同情,道:“阿陋,有没有漏网之鱼?”
阿陋仰头傲气地叫了一声。玉潇然起身摸了摸阿陋的头,咯咯笑道:“阿陋真棒,我就知道阿陋厉害!”
“呜……”低叫了一声,阿陋显然是非常高兴玉潇然夸奖它,忙要过来蹭蹭玉潇然。
玉潇然一滞,看着阿陋满脸血腥的样子,连忙止住它的来势道:“阿陋,带我们看看那你的家吧!”
阿陋听了这话,忙伏下身示意玉潇然上去,待玉潇然扶了龙延拓上去,阿陋还极其不满的动了动,玉潇然安抚了片刻才作罢。
看到阿陋住的山洞,玉潇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很显然,阿陋这是鸠占鹊巢,不知哪个倒霉鬼被撵了出去。两人并不进去,如今正值初夏,山洞必然密不透风,玉潇然拿出火褶子生了火,扶了龙延拓斜靠在一颗树干上,便遣了阿陋去捕些野味来。
不消片刻,阿陋便趾高气昂地丢两只野兔到玉潇然旁边,仿佛是知道玉潇然两人极为疲惫,阿陋很听话地没有去黏玉潇然,找了个不远处趴下,舔着身上各处的血腥。
有阿陋在,玉潇然比较放心,转身对龙延拓道:“你这嗜血刃得拔下,不然迟早血会嗜尽。”
说罢,也不等龙延拓回答,便踱到其身后。撕开浸满鲜血的紫衫,玉潇然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受伤之后动作太大,伤口处的血肉已经翻卷了出来,撕下的紫衫上,因耽搁的时间长了,血液有些凝固,上面还微微带了些许皮肉,而且,那嗜血刃,鳞光闪闪,竟然是淬了毒的!虽是这毒对于二人无甚用处,但是这明王之心果然还不是一般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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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此去不知复何期
( “汪汪!”仿佛是闻到了陌生的气息,阿陋回来的相当迅速,放下嘴中的好几只野味朝着玄彬叫了两声。ww
玉潇然忙伸手拍了拍阿陋的头,安抚了狂躁的野兽。
“哇哇……是彘,凶彘,主子你看,是凶彘!”玄彬初见到阿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叫嚷了起来,那样子,忒不像堂堂太子殿下的跟班了。
“玄彬!”龙延拓不理,问到:“灵羽呢?”
“把我领过来就跑了,他又不听我的话!”玄彬收回两眼放光地打量阿陋的眼神,极为不满道。
龙延拓不答话,也不理玄彬疑惑不解的眼神,望了一眼玉潇然道:“该回去了。”迟早都要离开的,这个道理,他懂。
玉潇然点了点头:“阿陋,你送我们出林子吧!”阿陋汪了一声,似乎极不情愿。
玉潇然笑道:“阿陋,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阿陋乖……”谁知,未等玉潇然说完,便见阿陋跃到龙延拓身侧,极为亲昵地蹭了蹭龙延拓,那样子,十分狗腿。
玉潇然撇了撇嘴,十分鄙视。
龙延拓轻笑一声,说:“看来,走之前我得再做一回厨子!”
如此,玉潇然在临走之前又祭了下自己的五脏庙后,与龙延拓一起上了阿陋的背。
看着跃跃欲试的玄彬,龙延拓道:“本太子背上有伤,碰不得,此处又极为狭小,你还是另求他法回去吧!”说着,也不管小侍卫是何表情,扬长而去。
恍惚间,玉潇然听到某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
二人命阿陋将自己送至无人处,又安慰了一番有些恹恹的阿陋,龙延拓便招来灵羽带着二人向永宁赶去。
路上,寻至一处农家买了两件衣服,梳洗了一番,好歹让两人看起来不像深山里出来的野人。
行至永宁,二人分开前,龙延拓要将灵羽让给玉潇然,玉潇然好说歹说给拒绝了,拿了人家的如君令,如今,怎可再要了人家心爱的坐骑。
马背上的龙延拓,望着玉潇然进城的背影,眼睛微微暗了暗,直到那纤瘦的背影消失在官道的尽头,再也看不到,方收回目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玉潇然刚回王府,不出意料地看见三人在等自己,青谨、青慎,还有一个望穿秋水的宋婉真。
“冉哥哥(大哥)!”皆是惊喜的声音。
“你这一身……”这是宋婉真的声音。
暗自给青谨青慎使了个眼色,玉潇然说:“路上遇到了几个贼人强抢民女,一不小心,又出了回风头,只是马惊了,衣服脏了,便在城外寻了处农家小住一晚。”
玉潇然这说的可是实话,只是,要捡重点的说。
“那……那女子呢?”宋家小姐小心翼翼的看着玉潇然,顺便还观察了下玉潇然身后。
玉潇然翻了个白眼道:“自是让她回家去了,不然婉真以为呢!”
宋婉真红了脸,但也暗自松了口气,又道:“那冉哥哥没事吧?”
“几个小蝥贼,还奈何不了我!”玉潇然答道,“如今我也没事了,婉真你先回去休息吧,看这眼睛都熬红了,都不好看了。”
“啊,是吗?”宋婉真赶忙摸了摸自己的眼,“那我先回去了,连香,我们走吧。”说罢,招呼了后面的丫鬟向内院走去,那身影异常匆忙。
玉潇然满意地点点头,这招,甚好。
看着一脸询问的青谨青慎,玉潇然道:“先回房再说!”
“哼,赫连明,你真是好本事。”玉潇然一进房就趴在了床上,怒火冲天,显然是睚眦必报的小性子又来了。
“师姐,看来这明王是要誓不罢休了,这怎么办?”青谨顺手给玉潇然把了脉,收回手时道。
玉潇然眼波一转:“我玉潇然也不是软柿子,哼!”
明王府。
“你说什么?龙延拓?天行太子?”明王脸上暴露的青筋,在听了这话稍微有所平复。
“是的,属下确实听到那余冉这样喊!而且,那穿着和神态,的确和传闻中很像,紫衫妖面,容华绝世。”地上跪的女子回答,赫然便是那玉潇然救下的青楼女子,此刻,一只手正捂着琵琶骨处。
“若真是如此,那你便是将功补过了,本王暂不追究你失职之罪,那些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回不来了,这个余冉,不可小觑啊!”
“主人是想……”地上的女子抬头。
“暗赤,这不是你该问的!”凌厉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明王不悦道,“你先下去!”
“暗赤知错,暗赤告退。”地上的女子一抖,随即退了出去。
第二天月黑风高夜,三虎出洞时。
“有点困难,你看,四处都是守卫不说,暗卫也增加了不少!”青慎在暗处感受着明王府四周的气息道。
“该死,无法下手了,这口气,真是咽不下!”玉潇然低声暗恼道。
“没关系,师姐,我们去厨房,我又研究了点好东西……”青谨唯恐天下不乱。
玉潇然笑的奸诈:“嘿嘿,好师弟……”
早朝后。宣乾殿外。
“余大人。”一道玉潇然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玉潇然僵了下身子,随即转过身去,行了个礼:“明王殿下,未知明王殿下有何指教啊?”玉潇然一脸毕恭毕敬,瞟了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官员,疑惑不解道。
“余大人觉得本王王府夜景如何?”明王面色有些苍白,但也是冷着脸看着玉潇然。
玉潇然看了明王的脸色后本是十分得意,听完明王的问话却心中一震,好本事!自己还真小瞧了他!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下官愚钝,不懂明王殿下所指,还请王爷示下。”
“哼!余大人表面功夫做的可真好,怕是你早已认出本王来了吧!”明王脸色一黑,阴狠说道。
“王爷是不是弄错了,下官真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什么认出认不出的,这满朝文武,有谁不认识明王殿下呢?”玉潇然依旧装傻充愣。
“明人不说暗话,余大人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明王紧盯着玉潇然不放!
“下官向来光明磊落,不明白王爷说什么?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说着,玉潇然还做出一副努力回想什么事情的样子。
明王望着玉潇然:“余大人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王爷,下官是真不明白!莫非王爷以为下官知道些什么?下官初入朝堂不久,不懂官场规矩,若是做了什么不当之事还请明王示下!”玉潇然故意将明王引向官场,在这官场上,谁没有个两三件事不为人知,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说破罢了,是以玉潇然装作一副好像以为明王在问自己那些官场浊事的样子,毕竟这跟谋朝串位想比,实在是太不值得一提了。
“是么?或许是本王误会了,是本 ...
(王的不是了。”明王收回凌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玉潇然。
玉潇然既无放松也无悲喜,依旧淡淡道:“王爷说笑了,如若王爷没什么事的话,那下官告退了。”说着,转身不慌不忙地向宫外行去。
明王看着玉潇然那依旧挺的笔直的渐渐远去的背影,阴狠的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真的不是他吗?但是如果是他,那么这个余冉,当真是可怕,留不得!
待走出宫门后,玉潇然暗暗舒了口气,嘴角一翘,哼,想试探我,还嫩了点,不过,看来明王已然起疑,自己装傻充愣一时还可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自己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这下,可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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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含冤入狱进天牢
( “大胆余冉,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成元帝微微提高了声音,似是极为愤怒。
玉潇然稍理了理思绪,向上方重重一磕道:“启禀皇上,这的确是微臣的字迹!但是微臣却并不是认罪,微臣对北牧之心,天地可鉴。微臣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无曾辩驳,这居心叵测之人手段实在高明,让微臣无从辩解。微臣说再多,此刻也无法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是以微臣无甚可说。只愿皇上莫要动怒,千万保重龙体,那微臣便是万死也再无一句怨言!”
慷慨激昂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上,那是句句字正腔圆,看似不辩实则是胜过千万句脱罪之话。在场的人无不暗暗佩服,此时此景,这余大人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当真不是一般人!
此等无言胜有声的辩论,满朝文武自问自己做不出来,怕是也很难真是找出第二人来。
这余冉,不简单,不是一般的不简单。
你说此时给人家定罪吧,单凭几张薄纸服不了人,况且人家字里行间虽然没说自己无罪,可人家就是不认,总不能乱定罪吧。
可若不定罪吧,那也是不可能,毕竟这通敌卖国之名不比其他,那可是关乎江山的大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余冉就是功劳再大也没有人家皇帝的江山大不是。
可是,反正多少凭着这一番话,今日是无法轻易定这玉潇然的死罪了。
上方成元帝脸色微微缓和,道:“噢,余卿家之意是有人在诬陷了?”先是余爱卿,后是余冉再是余卿家,帝王之心,当真也是多变。
然还未等玉潇然开口,那吕良便Сhā话了:“启禀皇上,皇上莫要听这余冉巧舌如簧,余大人在朝堂有一张巧嘴那是出了名的,如今证据确凿,皇上莫要受了蒙蔽啊!”
此话一出,玉潇然暗暗摇了摇头,遇事过急,难成大器,人皇上问的是我,你Сhā话个什么劲,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活该只是个三品官,而且,这话说的也不怎么中听啊!反正我要是皇帝我不喜听到这话。
话说到这里,玉姑娘很佩服自己啊,都火烧眉毛了,还能这么从容不迫分析利弊,果真是天纵英才啊!
果然,上方成元帝声音一沉:“吕爱卿,莫非是在说朕不辩是非,昏庸无能!”
“臣不敢,微臣断无此意,微臣事事都是为了北牧着想,望皇上明察!”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立刻吓得吕良胆战心惊,连说话都没了底气。ww
旁边赫连明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
玉潇然这才接话:“微臣有话想要问吕大人,请皇上应允。”
“准奏!”
玉潇然转向吕良:“请问吕大人在何时看到下官与天行太子一道的?”
“六月十八,酉时。”玉潇然暗道,好个六月十八,正是自己遇刺的时刻!再问:“下官穿何衣饰?”
“老夫只识得余大人,哪里记得余大人的衣饰!”“那天行太子呢?吕大人如何识得天行太子的?听闻余大人好像并未去过天行,何以认得天行太子?莫非吕大人私下里与天行太子交好?”
“荒谬,老夫怎么会天行太子交好!四国传闻天行太子紫衣妖面,容华绝世,那日与余大人一道的便正是此番模样!”
“噢,如此说来,吕大人并未真正见过天行太子了?”
“这……”问到此处,吕良沉默了。
玉潇然也不逼,只是又问:“吕大人在何处得到所谓下官通敌的罪证了?”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初我与龚大人发现你与那天行太子以后,便开始暗暗追查,此等信件便是从你那相府飞出的信鸽里截来的!”
“这么说,吕大人并未看到信鸽是下官放的了?”
“你……哼!余大人能言善辩,老夫说不过你!但是铁证如山,由不得余大人狡辩!”
玉潇然也不答话,转向上方成元帝恭敬道:“启禀皇上,微臣问完了。请皇上裁决!”
成元帝沉默良久,眼神闪烁不定,最后慢慢沉静下来,玉潇然心下一沉,完了,说到底,还是国家大事排在第一,恐怕是……
“皇上!”正在众人等待裁决的时候,忽有一道清泠的声音赶在成元帝开口前传了出来,玉潇然用余光一看,只见钟怀仁往地上一跪,一字一顿说:“微臣愿以性命担保,余大人绝不会干这通敌卖国的勾当!”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惊。
欢喜的是着急的宋相,忧的是明王一党,惊的是玉潇然。
玉潇然诧异的望着钟怀仁,虽说自己与钟怀仁要好,但是也没达到生死相托的地步啊。相交两个月左右,这钟怀仁又对自己往事不是知根知底的,如此果决,怎么不让玉潇然诧异,但同时也是心内一暖。
“钟大人,人证物证确凿,钟大人还为何有此一说,钟大人又凭什么断定余大人绝非通敌卖国之人。”礼部尚书龚丙本见胜局已定,谁知半路上来了个瘟神,还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慌忙急了眼。
“凭下官对余大人为人的了解!”钟怀仁不紧不慢说道。
“哼哼!钟大人也是个明白人,如何感情用事了起来!须知人心隔肚皮,钟大人能知道别人心中所想?”吕良显然是在嘲笑钟怀仁。
“吕大人这话不错,人心隔肚皮,谁是谁非一时之间难得公断。皇上,微臣请求给予三天宽限,让微臣查明真相,若余大人当真通敌卖国,那微臣愿以性命相抵。”钟怀仁借着吕良的话话锋一转,也不管那吕良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噢?钟爱卿当真非要替这余冉求情不可?要知道通敌卖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成元帝望着钟怀仁,看不出喜怒道。
一听这话,前排的宋相脸色不由白了白,随即恢复了正常。玉潇然将此收进眼底,默不做声。
“微臣并非求情,而是微臣不愿见我北牧失去一个贤才,也不愿意见到任何一个居心叵测之人逍遥法外。”钟怀仁说完这句话,玉潇然瞬间在心中叫好,这钟怀仁真嘴巴是天生出来的啊,句句都能说进皇帝心坎里去。
果真见成元帝踌躇了片刻,道:“如此,那朕就宽限三天,三天过后,如若查不出什么,那钟爱卿可要做好迎接后果的准备!”
成元帝话音一落,玉潇然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只要有时间就行!
“臣领旨!”钟怀仁又是一扣。
“皇上……”吕良和龚丙齐齐叫道。
“嗯?两位爱卿莫非要教朕如何行事?”成元帝拉下了脸。
“臣不敢!”两人立刻吓得磕了个头。
成元帝大袖一挥:“来人呐,将余冉暂且打入天牢,严加看管,不得有误!”玉潇然也不慌张,重重扣首,伏在地面恭恭敬敬道:“臣余冉谢主隆恩!”
说罢,不紧不慢地起身,跟着后面四个上前的 ...
(侍卫走出大殿,模样是淡定的,但心里确实怒火冲天的。
真是命运多舛啊,片刻都不让人消停,这明王也忒烦人了些,有劲没劲啊,又是杀手又是使计的,如今又来个通敌卖国,真是无孔不入,不知道穷寇莫追吗?虽然我不穷,但至少在你眼里穷吧,我一四品芝麻官就是知道你谋朝串位我没证据不敢乱说不是,至于这么草木皆兵嘛!
欺人太甚,‘逼良为娼’!
成元帝大手一挥:“退朝!”一个早朝,问斩了一个地方知府两个七品芝麻官还关了个四品京官,再不退朝,指不定又出什么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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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棋差一招两条命
( “启禀皇上,此毒服用两个时辰之后,身上开始有腐烂迹象,十二个时辰若无解药,那便会全身腐烂而死!”御医刚刚说完,大殿之中便齐齐抽气的声音,这……下毒之人竟如此歹毒!
还未等皇帝说话,宋相便愤慨的跪了下来:“皇上容禀,若余大人真想自杀,也没必要对自己用这么狠毒的招数,用上服之立刻毙命的毒岂不更好,何苦受这么大折磨!皇上,这分明是有人谋害啊!”
“苦肉计也说不定!”龚丙答道。
“宋爱卿平身吧,莫要慌张,朕自有定论。刘御医,此毒为何毒?可有解药?”未理会堂下的针锋相对,成元帝皱着眉头道。
“此毒为北牧北方飞雪峰所长的腐蚀草和流光兰混合而成,但……”刘御医迟疑道,“但因不知下毒比例为何,所以微臣不敢随便用药,微臣无能!”
“刘御医的意思是此毒无药可解了?”成元帝问。
刘御医沉吟了半晌道:“也不是不可,只是……”
“有话就直说,此事关系到余大人的性命和我朝声誉,朕绝不会就此作罢!”成元帝开口。
“是。传闻天山雪莲可解百毒之效,只需一片莲叶便可祛除腐毒。”刘御医道。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三年前西方小国进贡一株天山七色雪莲,被成元帝收入国库,在场多数人都是知道的,只是这天山雪莲何足珍贵……
“大胆刘御医,你竟敢觊觎我朝至宝,是何居心!”一直未说话的明王此刻开口了,一脸怒色,又道:“父皇,雪莲可遇而不可求,怎可给一个有通敌之嫌的小人,请父皇三思。”
成元帝思虑良久,并未回答明王,只是缓缓道:“龚爱卿,朕记得你是来自北方的吧!”
扑通一声,龚丙跪下了,脸色惨白:“皇上明察,臣即便是要害这余大人,也不至于用如此明显的手段而招人怀疑啊!”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龚大人,是也不是?”宋相冷睼。ww
“皇上,皇上,微臣断没有害余大人之意啊,微臣冤枉!”龚丙大叫。
玉潇然满眼讽刺,先让你狡辩,等下便让你哭!
“好了,龚卿家,朕也只是随便问问。你可有解毒方法?”成元帝道。
“臣并不懂医理,还请皇上恕罪!”龚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既如此,还是先听听钟爱卿将此案查的怎样了吧!”成元帝话锋一转,不错,看你到底查出个什么结果再做定夺也不迟。
“是,皇上,臣恳请将上次早朝吕大人所出罪状先交由微臣!”钟怀仁此话一出,明王、吕良、龚丙三人皆是一惊,暗暗对视了一眼。成元帝摆了摆手,便有当职太监将几张薄纸递给钟怀仁。
钟怀仁默不做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打开盖子欲其中一张薄纸倒去。
“住手,钟大人,难道你想销毁罪证不成!”吕良赶忙出口制止。
成元帝也道:“钟爱卿,你这是作甚?”
“启禀皇上,待微臣将此物倒于纸上,一切将水落石出。”钟怀仁不慌不忙道。
“噢,何以如此神奇?只是,这份证据非同小可,爱卿如何能够确定?”成元帝望着钟怀仁满脸探究道。“臣愿以性命做担保!”钟怀仁朗然道。
吕良上前一步:“哼,钟大人事事都以性命做保,当真以为自己有多少命似的。”
“怀仁只是就是论事,吕大人屡屡阻止怀仁,到底有何居心?”钟怀仁目不斜视。“哼,老夫只是怕钟大人无缘无故搭了性命!”吕良冷着脸说。
“好了,莫要再争了,既然如此,那就由钟爱卿吧。朕也很好奇,如何将这一小瓶水倒下去,就可以水落石出了,若非如此,那钟爱卿可就是欺君之罪了。”成元帝开口道。
“若非如此,臣愿意承担后果!”钟怀仁依旧坚持。
玉潇然听此忍不住开了口:“钟大人……莫莫要为下官而冒险!只要有人相信下官,下官便就是身死,也再无……咳咳……再无遗憾了。”
“余大人此刻不适宜多说话,怀仁自有主张!”看着钟怀仁那坚持的样子,玉潇然深知钟怀仁虽性格清冷,实则也是头倔驴,自己认准的事,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变,也不再开口,暗道,反正事实已掌握在自己手中,结局已定,就由他去吧。
只见钟怀仁将药水倒上,静静等待着,众人皆屏住呼吸,一刻钟过后,除了那药水浸入纸张后,再没有了丝毫动静。
玉潇然皱了皱眉,青谨给她说过,不消一刻钟便可,难道青谨估量错误?但不可能啊,青谨虽然爱开玩笑,但大事上却从不马虎啊。玉潇然偏过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钟怀仁的手中,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钟怀仁脸色也慢慢变了,看着眼前一点动静的纸张,想起这两日暗中帮助自己的神秘人,莫非这神秘人实则是来误导自己的?但是也没这个必要,如若不是黑衣人提醒,自己也不会怀疑到录华楼大火,更不会想到这实则是用了南竺秘法,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越想越迷惑,时间仓促,钟怀仁也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现在,钟怀仁却有些后悔了,暗怪自己害了自己性命不说,还无法帮助贤弟逃出生天,此刻贤弟又身重巨毒,钟怀仁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脸上也微微出了细汗。
又一刻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玉潇然似乎可以听到钟怀仁汗渍滴落在大理石板上的声音,让自己的心也跟着紧了紧。
上方成元帝动了动身子,道:“钟爱卿,两刻钟都过去了,何以还不见分晓?”
“或许还要在等等。”钟怀仁依旧盯着自己手中物什。“哼,我看是什么也等不出来了,余大人早已确认这就是他自己的字迹,难道老夫还能造什么假不成!”吕良吕大人适时站出来愤然道。
钟怀仁没空和他进行口舌之争,玉潇然此刻身重剧毒也不能多说话,宋相也紧张兮兮的盯着。
吕良得势不饶人,躬身对上方成元帝道:“皇上,三天已过,钟大人无法翻案,如今铁证如山,再容不得他人狡辩,请皇上降罪!”说完还跪了下去。
“请皇上降罪!”吕良刚说完,便有部分官员跟着跪了下去齐齐道。玉潇然默不作声的扫了一眼,好个明王!
成元帝望着下跪的官员无法说服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定罪,踌躇半晌,便道:“钟爱卿,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钟怀仁心下一凉,看了看手中原封不动的‘罪证’,便知最有力的证据已然失去了说服力,难道告诉皇上录华楼大火与此事有关?又或说余大人中毒为人所害?有证据吗?无奈的钟怀仁跪了下去,并苦涩地望了一眼玉潇然后道:“微臣有负圣恩,请皇上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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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君问归期未有期
( 玉潇然道:“伯父是要我就此罢手?”
宋世涵叹了口气:“与毒蛇相抗,除非一击击毙,否则必会招来它的更猛烈的报复!想来此事风波正盛,近来明王也不敢轻易下手,你只需小心一点便是。”
玉潇然点点头:“也是,眼下只是苦无证据,确实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看来你也懂得这个道理,那我就不多说了,你身体尚未恢复,先回去休息吧!”
玉潇然行了个礼,便回了房间。
一刻钟后,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方偷偷进了青慎房间,青慎还没睡下,显然是正在等玉潇然。
“看来,你还要去清河城一趟,宋狐狸对我已经有所怀疑了。”玉潇然张口便道。
青慎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瞄向窗外,冷声道:“太子殿下近来颇有闲情,不然何以屡屡做那梁上君子!”
玉潇然望着窗口,眼微微一眯,一袭紫衣便自窗外飘了进来,身若游龙,行若惊鸿,分外撩人。
龙延拓双手环胸靠着窗户道:“小鬼,年纪轻轻的别整天板着脸,否则未老先衰可不是什么好事。”
青慎看了龙延拓一眼,决定无视他的存在,走向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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