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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重生农女有泉 > 078 好人

078 好人

李小小也料定了那个毛美元从其他地方找不出这么好的菜来卖,他所图的不过就是敲诈自己罢了。既然律师费只要几千块钱,自己根本就不打算向那个人渣妥协李小小也不由得庆幸:自己的牌子现在还只在宝庆城里有影响力,宝庆城里的人却都知道李小小的菜在哪里买,根本就不担心他利用这个牌子赚什么钱。

第二天一大早的,李小小就背着背包跟李贵旺送菜去了,只是这一趟比往日的时间要耗费得更久一些,李小小跟往日收菜的徐阿姨和贺阿姨说明了情况,又特意打电话告诉了龚­奶­­奶­,在三人手上拿到了证明自己的菜在宝庆城里具有一定知名度的签名证明,秦阿姨听李小小说完原委,只是表示以后还吃李小小送的菜,却表示不会在证明上签字,一副李小小让她签字就是让她跳火坑的警惕模样,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李小小也不勉强,微微一笑也就过去了。

送菜到了国味楼,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在国味楼引起的,李小小想了想还是打了胡金元的电话,胡总经理还沉睡在*宵芙蓉帐中,听了李小小的电话狠狠地吃了一惊,忙赶过来。

李小小将事情原委讲给了胡金元听,胡金元听完了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我来解决吧。虽然讲人已经离开了我这里,但毕竟是从我这里起的头,也算是我的人惹出来的事。”

李小小却婉拒了:“他说走法律程序,那就走法律程序,我已经请了律师,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如果有什么最新情况,需要胡总帮忙,我自然不会客气。”

这小丫头竟然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胡金元对此非常诧异,可看李小小一脸认真的模样,也知道了她说的是认真地,并非口头客气,当下也就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撒开了手。

只是胡金元却非常好奇李小小最后能够怎么解决这件事。毕竟李小小也不过是个十七岁不到的小姑娘,种菜是农村人的老本行,可这是打官司,涉及到的东西她应该以前没有接触过,她能有多大的本事?同时心里也暗暗提醒自己:一旦李小小撑不住,一定要帮一把,一是为国味楼以后还能有李小小种的菜,二也是为了在他们家吃的那两顿饭。

其实胡金元不知道,李小小心中是对混道上的人有一种天然的排斥,又因为上次鑫隆酒楼的事情,李小小对胡金元突然表现出来的无赖行为有些反感,因此不愿意跟胡金元深交。欠的钱好还,人情这东西却是最不好还的,如果欠了一个超级混混的人情,谁知道以后要她怎么还?李小小不愿意跟胡金元有太多的交集,跟他之间的关系就想越简单越好。

到了铺面,李小小先是在一旁贴出了一副大幅的告顾客书,无非是说明“小小营养健康菜”的商标被抢注,自己已经无法再使用这个商标,但是菜的质量一定会保证跟以前一样,欢迎顾客购买这样一些措辞。

吃得起李小小的高价健康菜的顾客其实都是些回头客。都已经对这个总是一脸甜笑的小姑娘有了深刻的印象,尽管毛美元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菜堆放在自己的铺面中,大喇叭喊着让人来买“小小营养健康菜”,去他铺面的却多数都是一些瞧热闹的,看完了热闹照样去李小小的铺面买菜。

李小小还在铺面的案板上留了一张大大的《商标知名度证明》,《商标知名度证明》那几个大字的下面,短短两行字写出了李小小的诉求,措辞简洁却很明白:“本人李小小,‘小小营养健康菜’商标创始人,现商标被人恶意抢注,因诉讼需要,恳现请老顾客签字证明本人创立的‘小小营养健康菜’商标为宝庆有极高知名度的商标。”

两行字下面有一个简单的表格,第一栏是证明词,第二栏是姓名,第三栏是电话。李小小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解释,电话可以填也可以不填,只求大家做个证。老顾客们非常支持李小小,看完了李小小的《告顾客书》,听了她的解释,就纷纷在《商标知名度证明》上面签名。

不多时,大大小小的签名就挤满了签名栏,有龙飞凤舞的、有工整严谨的、也有笔法稚­嫩­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一张纸签满字后,李小小又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空白《商标知名度证明》出来铺上。

毛美元拿喇叭喊了个把小时,发现一点儿用都没有,自己的高价菜别人都嗤之以鼻。不由得沮丧至极,原以为抢注了商标是个好法子,实在李小小不能花钱买回去,自己也能靠这个赚钱,可谁知道竟然会这样?瞧瞧自己这里门可罗雀,隔壁的人家却一点儿都不着急人家的生意照样那么好毛美元昨天其实也去咨询过律师了,人家律师也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不会将生意推出去,可有经验的律师也都不会拍胸脯保证一场官司一定会赢,只会说胜率是多少。因此律师也说得很清楚:第一,不保证这场官司一定会赢,第二,也是毛美元最郁闷的一点:只要毛美元决定委托他来打官司,别的都不论,首先第一点就是要给钱毛美元问了问,这场官司打下来,律师费至少要上万要是官司输了,这律师费可都是要自己掏的偏偏这个律师也是个谨慎的人,直接告诉毛美元:人家既然已经扯掉了招牌,已经不用你的商标来卖菜了,你这场官司的胜率不大。

可怜的毛经理,注册了商标,租了这个铺面,已经是负债­操­作了,如今哪里还有上万的律师费能掏出来?他也不敢问家里人要,这话只要问出来,只有挨骂的份,不会有给钱的可能。

所以毛美元纠结了,正在犹豫既然李小小不肯买回商标,自己要不要把商标转让出去?毕竟注册的时候也是掏了钱的。虽然钱不多,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哇这话一放出去,倒是也有人来问,可一听毛美元提出的三十万转让金,人家直接转身走人,将毛美元当成了神经病,连还价都不带还的。

有一个在一旁卖菜的老农­性­子直,嗤笑毛美元:“小伙子,莫想钱想疯了。你这个商标在小妹子手里就值钱,给了其他人,一点用都没有。人家小妹子能做生意是整个菜市场公认的。你哪里搞得赢她咯?”

毛美元恶形恶状地把老农给凶了回去,自己却是更加发愁。

向李小小低个头?毛美元刚冒出了这个念头立刻就自己摇头:受了屈辱蹲了班房也就罢了难道还送上门去再受一次侮辱?如果真是这样,自己那么长时间的苦可就算是白受了转让商标?虽然老农说得不好听,可毛美元知道人家说得没有错,自己这个注册商标,只怕是卖不出钱来。

还有官司还打不打了?高昂的律师费也让毛美元心中发怵。

毛美元的纠结李小小不知道,可李小小却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卖完了菜,李小小就拿着签满了名字的《商标知名度证明》去找了张仲坚律师,张律师看了李小小提供的《商标知名度证明》,对这个小姑娘真正的刮目相看:昨天自己并没有具体说明应该怎样来证明商标的知名度,可人家小姑娘凭借自己的想法,做出来的东西就很有说服力:不少签名下面居然还留了电话这个东西拿到法庭上去,是非常有说服力的。李小小同时也拿出了证明“小小营养健康菜”商标在宝庆本地注册的证明,不过一天功夫,这个小姑娘就将关键的两样东西都送到了自己的案头上。

“李小姐,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办,如果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会告诉你。如果我这里准备好了,我就直接进入法律程序了?”张仲坚作为一个律师,心里再佩服,也还是要尊重委托人的意见的。

李小小当然答应。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李小小又去了工商行政管理局,提交了商标注册申请。在得到了确定可以注册的答复后,“李小小农家菜”的商标从这一刻起,就正式成为了李小小自己种的菜的注册商标。

踏出工商行政管理局,李小小看了李贵旺一眼,这两天来一直紧绷着的心思也终于放下,总算是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李贵旺也是轻松了不少,开始不知道到底需要赔偿多少钱,加上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也觉得委屈得很了,总是高兴不起来。如今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过花了一天的功夫,竟然就将这件事情理得顺顺当当的,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到了,知道最多不过是花些律师费和诉讼费用,加起来也就是几千块钱,李贵旺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办完了事情回家,一家子自然在等着李小小父女俩吃饭,李小小将事情说明后,家里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刘小海已经提前将菜都洗好分装成袋了,就等着李小小的清单好装到筐子里。

连日来被人坑,也有人帮,回到家的李小小心神放松下来,只觉得说不出的累。看着这个沉默而尽心的同学,又想想这段时间帮助过自己的这些人,李小小心中充满了感激:世上虽然坏人不少,却总还是好人多

079不完美答案

于是李小小嘴里就问了刘小海一句:“你吃过饭了吗?”

“我给你这里把菜装好了筐,就回家吃饭,我妈给我留了饭的。”刘小海回答着,接过李小小的清单就准备去忙碌。

“一起吃饭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李小小出言挽留。听到李小小挽留,李贵旺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一起吃了饭再去做事。”其实李贵旺对刘小海的印象很好,农村人么,对于愿意踏踏实实做事的伢子,总是有着格外的好感。

刘小海还年轻,不太会农村的客套推辞,见李小小一家子真诚热情地邀请,也就坐下了。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李小小这才知道:刘春梅领着李凤忙活村里人送来的菜和蛋。刘小海今天一早就过来了,拔菜洗菜分装都是他一个人在忙。

平时刘小海都回家吃午饭,可每天忙完了回家,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李小小想了想,自己家现在六口人吃饭,加上刘小海也不过是多个人多副碗筷,却能让他按时吃上饭,对自己一家人并没有什么麻烦的,就跟老妈说:“以后小海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吧,省得每天都赶不上饭点儿”

这话一说出来,刘春梅连声答应,李贵旺和刘小海却是都微微愣了愣,见李小小一脸认真的模样,李贵旺点点头应承下来,也笑着帮腔,刘小海却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不是我要客气,只是这几天那几个帮忙的婆娘都还没有来,只有我一个人可能给你们增加的负担还不多,如果过几天那几个帮忙的婆娘来了,要是我在你这里吃,她们回家吃,她们就会有想法的。要是你把人都留下来管饭,你们家可是又要多一大笔支出了。我还是回去吃的好。”

其实李贵旺担心的也是这个,如果留下刘小海一个人在家吃饭确实给家里增加不了多少负担,可如果每天管所有帮忙的人吃饭,每天饭菜都要多煮不少刘春梅就该受累了,这日常花销也会加大不少,李小小给那些帮工的婆娘工钱是每天二十块,那些婆娘们用铲子装一天的车也就是十几块钱。比较之下给得真不低,算起来有些不上算。

如果自己家只管刘小海一个人的饭,这些婆娘家家的就该胡思乱想了一个不留心,说不好就会伤了女儿的名声并不是李贵旺看不上刘小海做自己女婿,在自己家帮忙的这些天,刘小海做事做人都是受到李贵旺的肯定的,如果李小小有意,李贵旺一定不会反对,只是李贵旺不知道李小小到底看不看得上刘小海。

如果自己女儿并没有那样的意思,李贵旺就绝对不愿意因为吃饭的问题而引起村里人的议论,还不如适当地保持距离的好,任何的流言蜚语都是对女儿名声的伤害。

李小小听了刘小海的话,又看到李贵旺的反应,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倒是红了脸:还号称是重生者,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想到,人家刘小海倒是想到了想了想接过了话:“你讲得也有道理,如果农场开起来的话,人手多了也不可能中午都回家吃饭去,到时候请个人专门煮饭可能会好一些。”

一说到农场,刘小海和李贵旺都看着李小小,李贵旺问:“这个商标的官司还没打完,这个农场还弄吗?”

刘小海也Сhā了一句话:“商标的事情村里人知道了,都在议论呢,有人都讲你要关门了,也有人讲你这回要被人坑一大笔钱,反正都是觉得对你种菜卖菜会有很大影响的。”

“有这话?我怎么没听讲?”李小小看向刘春梅,刘春梅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还是李凤憋不住话:“妈说你这些日子够­操­心的,村里的婆娘舌头长,那些没有边的话不让我们讲给你听。”

这话一讲出来,李小小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还是自家人疼惜自家人啊背后有了支撑,心中也就有了力量“弄怎么不弄?”李小小肯定地回答。

眼下虽然挣钱的速度不算慢,算下来一年也就是个二三十万的收入,一家子吃吃喝喝的是够了,可要重新修房子买车子却还是不够的,只有上了规模,才能挣更多的钱。

**的道路还很漫长,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啊

“可那地还不知道怎么弄呢?”李贵旺发愁起来。

李小小看了刘小海一眼,想了想觉得这个人应该还是可信的,有些话也就不避讳他了:“我的想法倒是这样的,过年的时候秉玉叔找过我了,意思是愿意帮我弄那个荒山,但是到现在了也没有动静,过了元宵节就要进行村长选举了,如果在元宵节以前秉玉叔还没有把荒山承包的事情办下来,我就支持忠信叔当村长。”

一桌人一听,都不讲话了,各自想各自的心思。倒是爷爷想了想讲了一句:“在这件事情上秉玉也是应该抓紧,毕竟对村里也是有好处的。想漫天要价不合适,别的村里都是有现成的价钱的。我们村条件不比别的村好,没有道理要高价。”

在座的人都明白,­干­了一辈子**工作的爷爷这话并不是偏袒自己家人,而是纯粹就事论事,刘秉玉这次的做法,爷爷心里也是觉得不舒服的。李贵旺忍不住出言埋怨了一句:“还是你提拔上来的咧这倒是好,反咬一口,咬自己家里人了喂不熟的狼”

秉公处事一向是爷爷的准则,当了几十年大队书记和村支书,确实也从来没有用手里的那点儿权力为家里人谋过任何私利,如今自己一手提拔的村长想要坑自己家人,爷爷心里也不好受,听了李贵旺的埋怨只有沉默了。

李小小忙打圆场:“那天秉玉叔也说了,他帮我们尽量争取七十年的租期,租金也尽量便宜,分几年付款。刘远志也只是想占些股份分点钱,他在农场的一切工作由我分配,他不要任何话事权,我倒是觉得如果他真的在元宵节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的话,给刘远志一点股份也是可以的。”

这就属于典型的利益交换,不是说李小小不反感这样的做法,可人在社会上生存,遇到这样的事情一点儿都不稀奇,从古至今,有多少类似的事情?有几个局中人又敢拍着胸脯说就一定不答应了?

李小小心理年龄早已经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生活不比答试卷,有许多时候都会出现两难的抉择,没有正确答案,就只好选择其中相对有利的一种方式。这跟愿意不愿意没多大关系,不过是人对生活的一种妥协。李小小已经习惯了凡事都会理­性­地对比,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方式来行动。

只是李小小想得明白,李贵旺却想不开,有些吃惊地看着李小小:“你怎么会这样打算?你还真想给人家股份?你脑壳进水了?”

李小小一笑:“如果能够拿下七十年的租期,我们这一辈子就都能在农场上生活了,他如果给我分几年付清,我也就不必去到处借钱。原本我最担心的就是刘远志对农场的事情指手画脚,可秉玉叔已经讲明白了刘远志没有话事权,一旦合作我就会将这一条写进合同中去。我也不会给他多的股份,最多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他也还是要在农场做事的,这可不是天上掉钱他坐着捡就行了的。”

除了爷爷之外,家里人都对李小小这样处理的态度有些不满,刘春梅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李小小:“你这也太好讲话了人家要股份,你还真就准备给股份?”

李小小叹息着,却不知怎么解释好,最后只好说:“我是在家这么讲,可我不会去催他,如果他在村长大选之前把他承诺的事情都做到了,我就甩开手不管谁当村长,如果他没做到,我一定会支持忠信叔当村长。但是这个支持也不是白支持的,我事先也会跟忠信叔谈条件。”

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李小小不想帮忠信叔,可眼下第一个是刘秉玉服了软想要妥协,另一个却是忠信叔从始至终并没有在竞选村长这件事情上找自己谈过。自己看着刘秉玉求上门却不理会,巴巴地凑到忠信叔面前讨好他也没必要吧?且不说忠信叔还什么都没有给李小小承诺,就算是真要帮忠信叔,也要花不少钱的如今的村长选举,虽然都是村民投票,可村民也都是“实在人”,一般情况下,只要没有利益冲突的,一张选票十块钱,收了谁的钱就投谁的票,童叟无欺。如今忠信叔要竞选,除了自家几个亲戚可以动之以情之外,其余的村民就只好增加筹码了,刘秉玉给十块他就必须给十五来拉票。整个飞山村的几个庄子加起来一千多号人啊这是要花多少钱?冤枉钱李小小肯定也是不愿意花的。

可如今刘小海在这里,当着刘小海的面,有些话还真不好往外讲,如果让刘小海知道李小小竟然有这样惊人的想法,只怕刘小海会被吓得寒了心,再也不会这样踏踏实实地为李小小做事。

尽管一家都对李小小的决定有些不理解,李小小终究还是憋住了有些话没有讲。无论家人认为自己太圣母或者太软弱都好,对于自己觉得不合算的事情,哪怕是伤了面子弱了气势,李小小都是不会轻易去做的。

080贵人(三更)

龚­奶­­奶­对于商标事件的进展很关心,在李小小送菜过去的时间特意在徐阿姨那里等着李小小,就为了问上一句关于商标事件的最新情况。李小小又怎么会不感动?将张律师那边的进展和自己注册新商标的事情解释了一番,让龚­奶­­奶­不用再担心,又再三感谢了这才离开。

出于礼貌李小小也将情况跟秦阿姨说了,李小小是专门到秦阿姨家中去解释这件事情的,本来也就是去走个过场,以为不愿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的秦阿姨不会发表什么看法,却没想到秦阿姨听了李小小的解释后,告诉李小小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我差点忘了,我家书礼让我告诉你,让你去他办公室找他。他有点事情跟你谈。”

李小小吃了一惊问:“是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

秦阿姨眼神微微上移,目光落在李小小的头顶上方,保养得极好的脸露出傲然的微笑:“大概是为了那个农业专项扶持资金的事情吧。我为你讲了不少好话,书礼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优先考虑扶持你的。”

看着秦阿姨高高在上的神­色­,李小小心中微叹:这就是人心中阶级的差距有感于人家是一番好意,还是诚心实意地鞠了一躬道谢:“谢谢秦阿姨的关心。我这是直接过去还是提前跟他约个时间?”

秦阿姨的意思是让李小徐过去。李小小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后,虽然心里高兴,却也不无疑惑地离开了秦阿姨家:秦阿姨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心态,这次主动为李小小讲好话却是有些奇怪。然而这个疑问在见到了张副市长交谈了一番后,李小小明白了过来。

张副市长应该算是一个比较有魅力的中年男人,跟他们那个在国外做金融的儿子长得有八分像,看到李小小后只是微微惊讶,就立刻满脸热情地招呼,充分显示出了父母官应有的亲和力。

“没想到李小姐这样年轻有为看来我们还真是老了”张副市长让人给李小小倒了茶以后,笑呵呵地夸了李小小一句。

李小小起身双手接过男秘书递来的茶,用眼神致谢后,嘴里答了张副市长的话:“张市长过奖了。我只是觉得相对于出外打工而言,在家种菜能够多陪陪父母罢了”

“不错不错有孝心啊值得提倡”张副市长并非闲着无事可以有功夫跟人闲磨牙的人,三两句寒暄打探过后就进入了主题,“我让你过来,是因为市里有一个农业专项扶持资金,我听雪梅提起你种菜的事,又觉得你这个菜确实味道不错,又营养又健康,非常符合市里的农业发展方针,因此让你过来,想了解一下你对你这个菜的打算。”

听张副市长话里话外讲了半天,李小小连猜带蒙的,终于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其实说白了,张副市长主管农业,这在以煤矿为主要财政收入的宝庆市并不讨巧,想要做出政绩不容易。

前两年大规模地搞脐橙基地和柑橘基地,一开始就声势浩大投资不少,看着挂果还不错,可随着规模越来越大,脐橙和柑橘竟然出现了滞销的情况,种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眼看着就要烂在树上,果农们叫苦连天。

眼见着自己主抓的脐橙基地和柑橘基地的工作出现了麻烦,他这个主管农业的副市长也急。也就急于寻找新的政绩突破口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本来动了想扶持李小小的心思,张副市长就有心要见一见李小小的,可从妻子口中知道李小小的年纪后,张副市长惊愕之余觉得李小小年纪太小,还是未成年人,根本没办法一起坐下谈事情,未必能扶得上墙,所以犹豫了一阵就没有找李小小。这也是为什么李小小听秦阿姨提了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的缘故。

还是张副市长发现常去赴宴的国味楼居然跟李小小也有合作,又听国味楼老板对这个毛丫头十分推崇,张副市长这才坚定了想要扶持李小小的决心。

仔细以了解之后,张副市长更加是兴趣浓厚:李小小的小小营养健康菜在宝庆市渐渐的有了名声,张副市长家里每天吃的就是小小营养健康菜,味道好价格贵,一看走的就是高端­精­品路线。这样的营销思维用在蔬菜瓜果上他倒是见所未见。偏偏李小小还运作得非常成功。

正是基于以上的原因,张副市长这才让妻子通知了李小小直接到办公室找她。

这样的好事,正是双赢的,自己有了利益,对方有了政绩,李小小怎么会不配合?当下就点头答应了。

当张书礼问起李小小的打算时,李小小就讲起了自己准备办的农场,讲起了自己的理念,也讲起了眼下的难处。其实李小小办农场,到顶了也就是几十亩,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的菜卖到全国,这几十亩菜地,能卖出市里面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更别提全国。

对张副市长感兴趣的蔬菜高端­精­品路线化,李小小做出了比较详细的解释:自己的目标就是种只有少数人吃得起的营养健康菜。高品质带来高利润李小小也讲了自己准备两边走,一边自己种高端­精­品路线的李小小农家菜,一边带动村民们种植绿­色­无污染蔬菜。最终达到全村人一起致富的目的。

这样的话李小小从来没有在家里和村里人面前提过,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说要带领全村人致富,人家只会觉得她是个傻子可当着有心要扶持自己的张副市长,李小小却必须要说,而且要往大了说。只有将美好的前景都描绘出来,才能坚定张副市长的决心。

作为主管农业的副市长,他无比需要这样的一个切入点李小小心中也正在发愁荒山的承包,如果有了副市长这个后台,一个小小的村长有什么好怕的?他敢不给自己承包荒山?

果然,张书礼听后双目一亮,沉吟许久之后才问:“我很想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来保持你蔬菜的口味和营养。”

李小小抿嘴一笑:“我只能说,我肯用功,我完全采用最天然的肥料,最实在的种植方法来栽培蔬菜瓜果。另外嘛,那就是我的秘密了。我能够保证的就是只要我的农场开始种植,里面的每一棵菜都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口味和营养。”

张书礼看着李小小自信的神情,有一种跟商场老手打交道的感觉,看了看李小小,紧张地思考起来。犹豫了一阵,张书礼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这个小小农家菜,我初步决定作为我市目前的农业专项扶持项目之一来扶持。当然,我还要开会决定。等开会决定了,我再让小黄通知你。”

李小小终于绷不住露出了一个惊喜无限的笑容:“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我还能跟你个小丫头开玩笑?”张书礼露出一个笑容,“你这个小丫头,也只有这会儿看起来,才真的像一个丫头”

李小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这才收起了一脸的笑容,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难处:“这个农产年前就想做了的,只是我看上了我们村里的一片四十来亩地的荒山,村里开出了比别的村高出许多的承包价格来,我负担不起,也就一直都没有谈下来。”

“还有这事儿?”张书礼愣了愣,看着李小小的表情,不见慌乱和闪躲,只是满满的诚恳和求助,这才将信将疑的说,“你先回去,我这里如果讨论通过了对你这个项目的扶持,我会跟你们村里打招呼的。不会开出天价来。作为市里扶持的项目,我会让村里支持你的。”

李小小要的就是这句话,连连鞠躬道谢,这才离开。

一家子都反对自己给刘远志股份,李小小又何尝愿意?不过是不得已的妥协罢了如今有了张副市长一句话,扶持自己的农场,自己还怕什么?只要跟村里的土地承包合同一签订,他刘秉玉就算是村长,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高高兴兴地走出了市政府,上了李贵旺一直等着的车,父女俩这才往菜市场走。李小小将事情讲给了老爸听,李贵旺半天反应不过来,末了才将信将疑地问:“人家真的答应扶持你?”

李小小知道李贵旺不信,自己一家子农民,之前打过交道最高的官就是村长,突然就有一个副市长愿意帮李小小,还面对面谈了扶持资金的事情,就连荒山承包都讲得差不多了,这一切就跟做梦似的,讲出去人家大概都要以为是在吹牛所以也不怪李贵旺一时反应不过来。

张副市长的会议决定下午就定了下来,市里拨款三十万专项扶持资金扶持李小小的“李小小农家菜农场”。打电话到李小小家通知的是他的秘书小黄。贴着李小小的手听到这个消息后,李贵旺用力拍了一巴掌大腿。

等李小小感谢着挂了电话回头看时,看到自家老爸泪眼朦胧地,也不知是疼的还是高兴的,自言自语着:“这一巴掌用力用狠了……贵人啊……”

081倒霉孩子的倒霉事

“疼了吧?你以为拍的是别个的腿啊?”李小小嘴里取笑着,伸手去帮老爸擦眼角溢出来的泪水。老爸不好意思地挥手挡开,这一推一挡之间,老爸的眼泪还没擦­干­呢,李小小自己却突然憋不住掉下泪来。

正好李凤蹦蹦哒哒地跑了进来,猛地看到李贵旺和李小小都在掉眼泪,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欢欢喜喜的表情立刻被吓得僵住了,连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哭了?”

李小小和李贵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李凤却慌慌忙忙地冲过来,一只手帮姐姐擦眼泪一只手帮老爸擦眼泪,嘴里笨拙地安慰着:“莫哭了莫哭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啊?乖”

这就是哄孩子的语气了李贵旺忍俊不禁一个爆栗子敲在了李凤的头上:“哈妹子没大没小呢你怎么就?是这样跟你爸讲话的?”

李凤愣住,李小小在一旁看得破涕为笑,李贵旺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挂着眼泪傻笑的父女俩,李凤捂着头委屈地问了一句:“既然你们都那么高兴,你还打我­干­嘛?”

“这下子祖坟上冒青烟了”得知了李小小带回来的喜讯,­奶­­奶­的话讲出了一家子的喜悦要不是李小小拉着,李贵旺就要到门口去放鞭炮去刘秉玉来得比预料中要快,不过傍晚时分,刘秉玉就亲自上门了,脸­色­却并不是很好。李小小和李贵旺是掩饰不住的高兴,满脸堆笑地将人迎进门来,只是招呼刘春梅杀­鸡­待客且不说刘秉玉之前想要农场的股份的过节,单说今天来是告诉自己家好消息的,就值得杀­鸡­庆贺何况这日子都还没有出年呢刘秉玉神­色­复杂地看了李小小一眼,他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怎么搭上张副市长的,竟然让镇长珍而重之地再三叮嘱:“这个‘小小农家菜’农场是张市长亲自抓的项目,你一定要比照全镇最低的承包价给李小小”

事到如今,刘秉玉已经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村长,已经无法再跟李小小谈条件了,什么入股赚钱的都成了空话。今天过来,不过是来通知李小小:荒山立刻就可以承包给李小小,按照三十块钱一亩地的承包价格,承包期限七十年,可以分五年付清承包费用。

得了便宜自然要卖乖,李小小笑得跟花儿似的,端茶倒水拿瓜子花生,就差没给刘秉玉捶大腿了“谢谢秉玉叔的关照我一定会努力,争取早日将农场开起来。”

“唉”刘秉玉未言先叹,“小妹子,还是你能­干­哇连张市长都认识,你要是早讲你和张市长关系好,我在村委给你讲话就方便多了。那价格啊什么的也早就谈好了,哪里还有这么多事咯?”

刘秉玉这话里未必都是虚假的成分,如果早知道李小小跟张副市长熟悉,刘秉玉也不敢拿承包荒山来威胁,那些事情确实也早就搞定了。

李小小抿嘴一笑:“张市长主管农业这一块,正好我这个菜也比较有特­色­,符合他们的扶持标准,所以他才会扶持。原来我是不清楚,想着他那么大个领导肯定也忙,就没敢去打扰他。”

这话说得云山雾罩的,刘秉玉听得只是心里一抽一抽的:听起来李小小跟张副市长早就认识,只是一直不愿意去麻烦人家,现在是因为自己为难她了,她才找了张副市长。于是张副市长就出面了。

“我也没什么坏心眼,也就是想让远志有个事情做。既然你有扶持资金,也不用远志一起做,我就不讲让远志入股的事情了。今天特意过来,一个是来给老书记拜个年,一个是通知你们这件事情,什么时候你这里方便了,去村委签个合同就行了。”刘秉玉这趟确实也没空手来,手里提着两包营养麦片,不过是个意思。

讲完了这件事,刘秉玉犹犹豫豫地提起了竞选村长的事情来,李小小洒然一笑:“秉玉叔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Сhā手,你们俩各凭本事,我们家所有人都不参与,全部都投弃权票。”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李小小也乐得作壁上观,既不赶着为忠信叔拉票,也不愿意扶植刘秉玉。反正无论谁上来,跟自己都不会有太大利益关系。

得了李小小这句话,刘秉玉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李小小不帮忠信竞选觉得高兴呢?还是认为李小小不肯帮他竞选觉得失望。李贵旺和爷爷热情留饭,奈何刘秉玉实在没有吃饭的心思,任凭李贵旺又拉又拽的,他还是借口家中有事,决绝的走掉了。

临到晚饭前,二婶娘领着儿子上来了。二婶娘的儿子李金宝明天想去城里买个随声听,二婶娘想着李小小家有车,每天都要去城里的,就想让李小小带着他去买,既能省个车票钱,也有个人把关。李小小一想,也不算多大的事情,就答应了,不过也讲明白了自己要卖完了菜才有空,二婶娘也不介意,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金宝就自己上来了。李金宝今年十五岁,再过半年就初中毕业了,现在还是个孩子。继承了二叔沉默寡言的­性­格,李金宝一路上也不怎么讲话。进城后李金宝就自己玩儿去了,讲好了到接近中午再过来找李小小。

到了中午时分,李小小快要卖完菜的时候,李金宝来了铺面。等着李小小卖完了菜,直接领着李小小就往外走。

“金宝,你看好了款式是吧?”李小小觉得挺有意思:二婶娘大概是怕李金宝乱花钱,这才特意叫自己监督他,可看李金宝这个架势,只怕是什么都已经看好了,只等着自己去看一眼就付钱拿东西走人了“嗯。我看好了一个,八十块钱的。一会儿回去以后,你告诉我妈就讲买随声听花了一百二十块钱。”李金宝叮嘱着李小小,生怕她讲漏了嘴穿帮。

“你要那多出的四十块钱做什么?”作为一个农村的初中生来讲,四十块钱不算少了。

李金宝压低了声音一副很怕人听见的样子:“我想买一套《­射­雕英雄传》,回头我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讲是买随声听送的。”

李小小听得忍俊不禁:这呣子之间的斗争还充满了智慧啊?需要各种各样的借口和谎言,才能满足李金宝对武侠小说的执着追求。虽然并不是什么好事,李小小却还是答应了,跟着李金宝就进了新华书店。

新华书店一楼有卖随声听的,李金宝直奔其中一个柜台就买随声听,开好了付款单后,又去找《­射­雕英雄传》的书,李小小腿短只好远远地在后面追。大约是对大侠的敬仰之情过于真挚,李金宝大步流星的走得有些急,也就没怎么看路,于是在一个转角撞倒了一个人只听一声“哎呀”的娇声尖叫,一个穿着高跟靴子超短裙和呢子大衣的时髦女郎摔倒在了地上。李小小只觉得一阵头大:这金宝撞人也太会挑了,这个款的一看就是不好讲话的。

好歹是自己堂弟,总不能这时候把他丢在一边不管,李小小忙凑上去扶人,嘴里连连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弟弟没注意到你,他不是故意的。”

道歉的同时李小小细看这女孩子,波浪大卷发,十八九岁到顶了二十岁的年纪,身段相貌样样都不错,化着­精­致的浓妆,脖子和耳朵上的金首饰闪闪发光,看得李小小心中暗恨:李金宝这是不是故意撞到人家,想要跟美女拉关系的啊?真会给人惹事。

“我说你这人怎么搞的呀?怎么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差点让我崴了脚你知不知道”漂亮的小姐很不高兴,嘴里不停地数落。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顿时叽叽喳喳的就跟一千只麻雀在吵似的。

李金宝这倒霉孩子已经吓得连话都讲不好了,只是呆呆地站在李小小旁边一言不发,只剩下李小小一个人不停的道歉。李小小就郁闷了:怎么弄得跟我撞了人似的?

那个女孩子果然不是好惹的,低头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就开始给不知道什么人打电话,话里话外就是让人来教训李金宝和李小小。顿时惹得众人一阵哗然:这是要打人?这时的手机还是有钱人的专利,看样子这女孩子要闹大李小小急啊这可怎么办?正在想法子时,变故突生,一个围观的瘦小男子突然冲上来,抢过那个漂亮女孩的手机就跑李小小懵了李金宝也懵了那漂亮女孩一开始也懵了等反应过来以后,漂亮女孩一声尖叫:“抢东西啦”

李金宝也反应过来,拔腿就追,按他的想法,帮着女孩子追回了手机,人家大概也就不会再计较被撞到的事情了。李小小一边为李金宝的反应叫好,一边又暗暗担心李金宝的安全,正想追过去看呢,那女孩子一把揪住了李小小的衣裳,高喊一声:“你也想跑?你们是一伙儿的”

082他就是?

李小小一愣,随后就看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许多人眼里是实实在在的鄙视,在重生后到现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一股子怒气从李小小胸腔中升起,刚才还低头哈腰不停道歉的小丫头突然冷厉起来,也不去打开那卷发女孩紧抓自己衣裳的手,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直直地问:“你凭什么认定我和我弟弟跟抢你手机的人是一伙儿的?”

卷发女孩被李小小冷冰冰的目光盯得有些怕,却自认为站在了有理的一方,左右看看周围的群众,尖声道:“你那个弟弟绊倒我,你就拉住我,另外一个趁机抢走我的手机然后你弟弟假装去追跑掉了,接着你也去追,如果我没有抓住你,你肯定也跑掉了”

卷发女孩说完,看向周围,周围的人都觉得有这个可能,纷纷点头,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李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周围的围观群众问:“谁有手机?麻烦帮忙报个警。”

围观群众顿时惊讶不已:有抢劫犯主动要求报警的么?再看李小小毫无慌乱之意,皮肤白皙、目光清澈、衣着也不差,这样的人会是抢劫犯?无形中某些人的信任又偏向了李小小一方。

“哼你以为你这样讲,我就会放开你,然后你好趁乱跑掉?我告诉你,我男朋友来以前,谁来我都不会放走你”卷发女孩怒哼一声,紧紧拽住李小小的衣裳死活不撒手,一副生怕手一松,李小小就会跑掉的样子。

“有没有人愿意帮忙打个妖妖灵?”李小小不搭理这个编剧型美女的自以为是,而是再次往人群中问。

人群一阵­骚­动,没等李小小找到好心人打报警电话,警察就已经来了看来早就已经有人报警了。

李小小仔细一看,巧的很,来出警的不是别人,是徐磊不得不承认一身警服的徐磊看起来十分清秀帅气,尤其是这个时候看到他李小小觉得他简直就是菩萨转世看到被揪住的人是李小小,徐磊眼中掠过一丝惊异,随后皱着眉头上前强行将卷发女孩的手解开:“松手松手怎么回事?都说说。”

卷发女孩打量了很久,确定徐磊真的是警察不是冒牌货,这才不情愿地开口:“她的同伙抢走了我的手机,她想跑,被我抓住了。”

好家伙,一开口就已经给人定了罪了李小小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这扯白话的水平真不是盖的徐磊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小小营养健康菜的创始人会当街抢手机?还是跟人合伙?这卷发美女脑子没毛病吧?

当着这么多群众的面,徐磊当然不好表现得跟李小小很熟,当下也一本正经地问李小小:“你呢?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李小小叹了口气,将事情简短地说了一下,随后着急地说:“我堂弟才十五岁,刚才去追那个抢手机的人去了,我担心他出事,能不能让警察去找找?追不追的上不要紧,我不能让我堂弟出什么事儿”

“你堂弟?往哪个方向追去了?”徐磊神­色­严肃起来,问明了方向后,用手中的对讲机立刻呼叫了人,让人去找去了。李小小也知道靠自己去找肯定不如警察方便,听到徐磊让人去找了,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

卷发女孩也不傻,见徐磊那么在意李小小的话,明显是偏袒李小小的,就有些不高兴起来,只是左顾右盼的不知在找什么人。随后她突然绽开了十分欢乐的笑容,跳了起来喊:“老公我在这里”

声音之喜悦之高亢之娇嗲让李小小愣是起了­鸡­皮疙瘩人群自动分开,一个李小小熟悉的人影挤进来,立刻被卷发女孩搂住了胳膊,李小小再次愣住:今天这是怎么了?进个新华书店居然碰到俩熟人,还是以这种方式来的赫然是胡金元看到李小小站在人群中央,胡金元了愣了愣,没理挂在胳膊上的“树袋熊”,反而冲着李小小笑了笑:“李小姐在这里是有事吗?”

然而缠着胡金元胳膊的卷发女孩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指着李小小的鼻子开始控诉了:“老公,就是她和她的同伙抢了我的手机”

“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你这样讲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徐磊义正言辞,他不认识胡金元,自然不知道胡金元的身份,却知道李小小不会是那样的人,下意识的,就想帮助李小小这个熟人。

“我……”卷发女孩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人打断了,只是打断她说话的不是徐磊或者别人,却是她的“老公”胡金元。

“月月,不许胡说。李小姐是我的朋友,她不是这样的人”胡金元的声音带了两分严厉,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现在,你必须向李小姐道歉”

“什么?你要我向她道歉?”真名叫做赵明月的卷发女孩看着胡金元愣愣地反问道,语气中全是不可思议。

其实不怨赵明月这样惊讶:她刚跟胡金元没多久,一切吃穿用度都是胡金元负担的,包括刚才被人抢走的手机也是胡金元送的,胡金元对自己的女人一向很宠很大方,这就给赵明月造成了一种自己很受宠的印象,从来没在胡金元面前听过一句重话,如今一向很宠自己的男朋友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向那个女孩道歉听着围观群众的窃笑,赵明月只觉得很丢人她认准了一点:今天就算这个李小姐不是那个抢劫犯的同伙,她也是绊倒了自己的那个乡巴佬的姐姐,无论如何错的都不是自己,凭什么要自己道歉?

“老公,她弟弟绊倒了我,才使得你给我买的手机被人抢了,我凭什么跟她道歉?我不我要她跟我道歉就是她造成的”赵明月跺脚撒娇就是不愿意,纤长白皙的手指再次直直地指到了李小小脸上。

“道歉”胡金元皱起了眉头冷喝一声:他是愿意为自己的女人花钱,却不代表这些女人就能够违抗自己的意思这个赵明月虽然漂亮,还是太不懂事了,竟然以为成了自己的女人,就可以在自己面前为所欲为赵明月被胡金元冷若冰霜的脸吓住了,愣了愣咬咬牙这才一跺脚,竟然哭开了:“你不疼我了你竟然让我向那个妖­精­道歉我不我要那个小妖­精­向我道歉都是她的错”

看着赵明月的手指再次指向李小小,一副娇蛮做作的模样,胡金元突然一阵厌恶:相对于李小小的淡然从容的态度,这个女人连这点儿眼­色­都没有,真是连个花瓶都算不上自己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将胳膊从赵明月怀中抽出来,胡金元冷冷地看着她说了一句:“你还真当你是我老婆了?你以为我给你钱花让你享受,你就能够控制我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算了你也不必道歉了,你走吧。手机我会让阿刚送过去,以后不要再找我。”

相当于晴天霹雳的话在赵明月耳中炸响,这个漂亮的女孩儿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泼下,顿时从头凉到了脚赵明月呆愣在了当场,连哭都忘记了。而此时胡金元已经冲着李小小歉意地笑开了:“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是我没调教好她,希望你不要介意。”

李小小也是一笑:“算了,她这样想也情有可原,只要我堂弟人没事,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我可不敢让胡总道歉。怕折了我的福气”

事到如今如果徐磊还不知道李小小跟这个漂亮女孩的男朋友认识,就真是个傻子了不知怎么的,看到李小小跟胡金元有说有笑,徐磊就有些不舒服,当下咳嗽一声道:“既然被抢了手机,那双方就都去公安局走一趟,录个口供吧。”

众人的目光这才再次落在了徐磊身上,胡金元主动上前道歉:“对不起啊警官,是我的人不懂事,今天的事情我们不去公安局了,我们自己解决,我们不报案了。谢谢你啊”

作为警察,这样的事情如果双方愿意私了那是最好不过哪个公安局没有一大堆的积年旧案没有破?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李小姐,要跟我一起走吗?”徐磊点点头,看向李小小问。

从李小小的角度来说,跟徐磊走是肯定的,自己堂弟还着落在他身上寻找呢而胡金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李小小一直都觉得应该敬而远之。于是点点头:“好。正好我还要拜托徐警官帮忙找我堂弟。”

和胡金元打了招呼道了别后,李小小跟着徐磊走出人群,往警车那边走去,却没有注意到胡金元身旁的赵明月一脸怨恨的神­色­。

上车后徐磊有意无意地问:“那个女失主的男朋友,你认识?”

“国味楼的老板,我常给他们酒楼送菜的。”李小小没­精­打采的回答,任谁碰上这档子事,都高兴不起来,还要祈祷堂弟没有出什么事,否则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他就是胡金元?”徐磊的声音倒是惊讶得很

083蓝图(三更)

李小小扬眉诧异地问:“你知道他?”可刚才看徐磊的表情,明明应该是不认识胡金元的,难道这个据说很低调的老板其实很有名?

徐磊叹了一口气:“怪不得眼熟,原来是看过照片的。”于是开始解释起来。原来胡金元在警察的圈子里还真的是很有名。早年胡金元是特警出身,后来因为在部队违反了纪律被要求复员,回来后混了好几年的道上,因为身手出众敢打敢拼很快就闯出了名堂,鼎盛时期甚至统一了整个宝庆的地下世界。

随后胡金元就开始漂白,开了国味楼,还开了两家武馆,请了人专门教小孩子练武强身,收入不菲,也慢慢地开始利用国味楼的优势,开始结识宝庆的政要,几年下来混得风生水起。

只是胡金元知道自己的出身,道上出来的人盯着的目光本来就多,还是越低调越好,他从不在大型的公众场合高调炫耀自己的人脉和财富。

徐磊之所以对胡金元的履历如数家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早年间胡金元混道上的时候,有许多的案子明里暗里都指向了胡金元,只是因为胡金元一向谨慎,都没有留下多少证据,公安局虽然一直关注他却无法下手,但公安局的相关档案中还是有胡金元的照片的。

后来胡金元渐渐不再参与道上的事情,漂白了,更是与许多的官员混了个脸熟,因为脱离了那个圈子,这才慢慢地淡出了警察们的视线。

“这个胡金元一直未婚,身边却从来不缺女人,现在这个大概就是他的新女朋友。”徐磊话讲了一半就停住了,话里的意思却十分明显:你没事少招惹他,离他近了对你没好处。

李小小笑笑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才不跟他女朋友计较。他毕竟是我的大客户。”

徐磊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跟李小也没多少关系,讲这些有些说不着,顿时有些讪讪的,于是没再讲话。

到了公安局没多久,李金宝就回来了,垂头丧气的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了解情况后李小小才知道:其实李金宝并没有追出去多远,在一条小巷子中把人给追丢了,正犹豫着不知道是回去还是接续追呢,有警察过来盘问,李金宝就跟着警察回公安局了。

因为胡金元要求不立案,李小小也不用做笔录,谢过徐磊之后,领着李金宝去买了东西径直就回铺面找李贵旺去了。

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回去得也晚,李贵旺好一通埋怨:“也不晓得看时间的,回家晚了你妈又该担心了”

吃了午饭一家子一起去村委签了合同,交了第一次承包费用一万五千块钱。荒山就归李小小使用了剩下的承包费用约定五年内交清。确定事情都已经定好了以后,一家子高高兴兴的回家。

荒山拿到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开荒,这片山上没有多少树,都是一些灌木荆棘。想要全部砍掉弄成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小小的想法是直接请推土机,一路推过去,又快又方便。眼看着要出年,这样的法子是最快的,只是推土机都是论天收费的,李贵旺担心在这上面花钱太多。

还是李小小安慰李贵旺:“黄秘书都讲了,那笔款子正在签字,过几天签好字了拨下来,我们自然就不担心这个钱的问题了。”请推土机的事情最后决定由李贵旺来做。

随后就要决定请人的事情了几十亩菜地不是一家子人能做得起来的,请多少人?请什么样的人?以后的待遇?工作时间?这一样一样的都要制定出一个章程,否则管理松散了白花钱不说,效率也不高。管理太严格了却担心请人不好请。这种事情其他人是不行的,李小小只好亲力亲为。

平时上午送菜卖菜,农场由谁管着?具体要种什么?怎么规划?

荒山离家至少四里路平时来回跑肯定不行,如果大面积地种上了作物,不看着肯定也不行那就还要修房子土地平整后不能就这么把种子播种下去,还要大量的肥料,好吧还要大量收购­鸡­鸭猪牛的粪用来沤肥还有草木灰……

李小小敲了敲脑袋:事情还真多一样一样要安排好相当不容易,好在还有刘小海。

如今刘小海的工资是一个月两千块钱,这比一般城里的工人都要高,也是李小小有意培养一个能在管理上独挡一面的人,特意开出来的高工资。

此时刘小海就跟李小小在桌子边坐着,桌子上摆着两个本子两支笔,两个人商量着盘算着,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一样一样都记上。

爷爷也坐在一旁,他懂农事,年轻的时候又管过人,对于做这样规模的大农场,也能给出一些建议。

李小小敲着桌子发愁人手不够的事,刘小海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叫王庚新来试试看?他正说没有事情做呢,我听那个意思,他是有点想来的。但是又没把握,所以来我这里探消息。”

“他有没有讲过想做什么类型的事情?”李小小回想了一下王庚新年初二来的时候那个样子,估计他确实是有心思的。

刘小海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他跟我讲是想做跟我一样的事情。”这话里的意思也就是想拿一样多的工资呗?

人的心都是向上的,都想拿多的钱。李小小对此算不上反感,却还是实话实说:“你跟他关系好,你也直接告诉他:如果单纯做管理的话暂时还不行,管理上你现在就先管着,他如果过来的话,帮我去农场那边看着。农场用推土机平整土地的时候总要有人守着才行。工资我暂时只能给他一千块钱,过两个月农场上了正轨,我可以视情况给他加钱。”

刘小海点点头:“那好,我回头告诉他。”

李小小想了想,指了指电话机说:“你直接在这里打电话问吧也告诉他,在施工期间我这里也管饭。”请的推土机司机是一定要管饭的,既然如此,同时管王庚新的饭也就理所应当。

刘小海答应着就去打电话,不多时放下了电话回来告诉李小小:“他想来。”

“好”李小小无疑是高兴的,搞一个农场远远没有在家利用自家的几片地种菜那么方便,在一个荒山上开农场,本身要做的事情都会多上许多。

盘算到了很晚,刘小海吃了晚饭才回了家。

等刘小海走了,李小小把一家子召集到桌子边,一边烤火一边商量要不要在平整土地的同时修房子。

一讲到修房子,一家人看看头上和四周,住了几十年的房子了,都有感情,修房子就意味着要搬过去住,因此都比较慎重,一时也都没有讲话。还是李贵旺先打破了沉默:“既然要搞农场,自己人不过去守着,肯定不行,房子还是要修的,不然不好弄啊”

李凤赶忙附和:“对啊对啊你们看看,现在房子上都有一条一条的小裂缝了下面挖煤已经开始扯烂屋子了农场那边的地下没有挖煤,要是在那里修房子,以后肯定稳当”李凤其实是想先讲的,可大人们都没开口,她怕先开口被批评,所以就先忍住了没讲话。等到老爸开口了,她才敢附和。

只是她这话一讲出来,众人都去看墙壁,墙壁上的裂缝尽管已经被白纸糊住了,如今却连白纸都已经被扯破了,白纸顺着裂缝也撕裂开来,似乎在附和李凤的话。

李小小眼神一黯:是啊,随着挖煤的巷道掘进,现在的屋子正在缓慢地沉降和变形,所以裂缝也就慢慢地产生了。可是怎么去阻止那些为了钱开矿的煤窑主呢?这可是政府都在支持的,煤矿的税收几乎占了宝庆市三分之一的收入,政府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爷爷对这个老房子却是最有感情的,闻言表态:“那边的屋子要修,这边的屋子也不能空了人,这里也还有些地嘛,我和你­奶­­奶­就在老屋子这边住着,你们修好了农场的新屋,你们就搬过去住,两边跑也行。

老人对老屋的留恋李小小等人其实都很理解,听了老人的话,李贵旺想了想就点点头:“也行那边的屋子先修了再讲,修好了以后再讲。”

定了修房子的打算,接下来就该讨论怎么修,爷爷­奶­­奶­已经没多少意见了,李贵旺一辈子在农村呆着,没见过多少户型,李小小却是想修个两层到三层的小别墅李贵旺听李小小讲了讲别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后,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迷糊,为了表示自己没有那么不懂行,索­性­手一挥:“你定是个什么样子,就是个什么样子要不我带着人去修房子,卖菜的事情另外再找个人也行”

“我又没有执照,你去修房子我怎么办?”李小小抗议。

“执照还不简单啊?你直接去考一个,半个月都能给你弄清楚了明天回来后忙清楚了我带着你练车自己家有车,学个车有什么难的?”李贵旺表示毫无压力。

李小小一听这话,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自己老爸懂泥水,本来就会修房子,让别人来修房子李小小还有些不放心,如果是让李贵旺在那里守着,倒是真的挺合适

084热火朝天!

眼见着就夜深了,许多事情一下子也没办法定,刘春梅旁听着终于忍不住:“讲完了没有?”

“完了。有些事情反正也讲不完,就不讲了。能讲完的都完了。”李小小以为她是想让大伙儿睡觉,忙起身。不料刘春梅却拍了拍桌子让李小小坐下:“我不是讲要你们睡觉了,我是讲明天就出元宵了,你还想吃我自己煮的元宵没有?要是想吃,我就做给你吃,要是不想吃自己做的,就在外面买点儿回来就行了”

李小小这才反应过来。想起老妈做的元宵的味道,其实心里是想吃的,可想想最近这么多事情,屋里每一个人都很忙,特意地做元宵,还要照着上次汤圆的法子再来一遍,太费时间了,于是摇头笑道:“正是百业待兴的时候,哪个有心思想那种东西呀?买点儿元宵就行了”

李小小的话得到了全家人的赞同,其实都也是个心疼刘春梅的意思:最近她也不轻松,能歇一会儿就歇一会儿吧却没想到第二天卖完了菜回家后,屋里却已经煮好了元宵,李小小诧异的问:“不是讲了我买回来再煮吗?怎么不等我拿回来就煮上了?哪个送的?”

­奶­­奶­就笑:“还是这个小妹子聪明,晓得是人送的。这个人啊你倒是没想到的。你猜猜看”

这个怎么猜得到?李小小对猜谜这种事情向来是不喜欢的,连连摇头,­奶­­奶­这才讲了出来:是三婶娘送上来的李小小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没想到有一天能吃上三婶娘送的吃食。农村里头近亲邻里之间有了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送一点儿给大家尝尝,李小小没少吃大伯家的东西,二婶娘和春花嫂子也偶尔会送些,三婶娘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李贵旺已经在一旁问三婶娘上家来都讲了什么,听­奶­­奶­笑眯眯地讲完,李小小这才知道:三婶娘是觉得李贵旺一家子真心的对他们一家子好,特意送这元宵上来的。

李贵旺就有了些感慨,一家子坐在一起议论起了三叔三婶娘一家。

三婶娘嫁过来是二婚,三叔年轻时候也是死了老婆的,娶三婶娘也是二婚,两个人凑到一起过日子本就不容易。加上三婶娘好强,三叔却懦弱,三婶娘一面怕别人看不起自家男人懦弱欺负自己家,所以显得格外强势,另一方面又总抱着些虚妄的幻想,总想让三叔变得强势起来撑起一个家,奈何这三兄弟的­性­子都不是外向型,三叔尤其懦弱,只知道埋头挖煤挣钱养家,无论三婶娘怎么咒骂逼迫,三叔的­性­子依然是改不了。

一家子讲着讲着,就都有些唏嘘:这农村么,谁家过日子都不易,三婶娘尽管从前做的事情不地道,也都是怕人欺负,现在不也正慢慢地改好么?贫贱夫妻百事哀,如果能够不受穷,三婶娘想必也会对三叔好一些。

这一顿元宵吃得特别高兴。

吃完了元宵后没多久,大伯领着两个叔叔就都上来了,知道李小小的农场有了眉目,却是来商量在哪里做豆腐坊和酒坊的。

因为考虑到自己一家子要搬下去,现在的屋子里的猪牛也都会下去,猪栏和牛栏那边就都空出来了,李小小就问李贵旺:“能不能就把猪栏改成酒坊和豆腐坊?”

李贵旺想了想:“猪倒是可以杀了,那牛呢?每年犁田可都是要用的啊”

二叔难得主动接话:“我屋里的牛栏还空着一间嘛,就一起关过去,我让金桂每天去看牛的时候一起赶出去就行了嘛”

这可不是就都解决了么?李小小笑眯了眼睛:“那敢情好这头猪就尽快杀了,把油炼出来,骨头下水什么的咱们每家分一点儿,猪­肉­做成了腊­肉­,咱们自己留一部分,剩下的我有用。”这么好的­肉­,拿来卖实在是太可惜,放家里又吃不完,莫不如拿出一部分,每个客户都送一点儿让他们尝尝味道,等回头农场开起来了,一些从菜上剥下来的老叶子什么的,都可以拿来喂猪,到时候可以卖些健康猪­肉­。

对于李小小的决定,李贵旺现在已经习惯了接受,闻言几乎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过了今天就算出元宵了,要不明天就去买东西,还要买些水泥砖头和便宜点的瓷砖什么的,墙上和地上全部要铺上瓷砖,这样­干­净,也好搞卫生。买东西的钱我先垫着,回头赚了钱了一起算总账。大伯会泥水工,这改造猪栏牛栏、砌灶台和铺瓷砖的事情就大伯带着二叔三叔一起做行不行?”李小小问。

那有什么不行的?李贵旺出房子出水电,还先垫付这些装修的钱,其余几兄弟不过是出一把子力气,大伯和二叔三叔都点头答应下来。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李贵旺去打电话找杀猪匠准备第二天杀猪的事情,二叔却直接就将牛牵下去了,三叔和大伯帮忙丈量猪栏和牛栏的尺寸,算要买的水泥、砖头和瓷砖等东西的数量。

等李小小第二天卖完了菜买回了各种建材时,家里已经将猪都杀好了,叔伯婶娘和堂哥堂嫂们都上来帮忙来了,折腾清楚后当天又烘腊­肉­,总要将腊­肉­都做好了,猪栏和牛栏才好改造。

市里给的三十万专项扶持资金拨下来了李小小的农场也终于有钱动工了。而在此之前,李小小专门又去了一趟市政府找张副市长,跟他汇报了农场动工的日期,张副市长十分感兴趣地问:“要不要搞个奠基仪式?叫上电视台和宝庆日报的记者?”

虽然对于这种宣传李小小比较反感,但是对张副市长的要求李小小却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才提醒道:“您说得很有道理,这本身也是一件对政府和人民都有利的大好事,自己能赚钱,也给村民提供了工作的地方。按道理是很值得宣传,应该去采访拍摄一下。只是那一大片眼下都是荒山,如果叫了电视台和记者的过去,看着实在是没什么看头,拍出来只怕效果不够好。不如等农场搞好了,咱们来个开业仪式?到时候房子也建起来了,地也弄平整了,看着也有个规模和样子了,拍出来效果也更好,也显得这不是走形式,是实实在在有东西­干­实事的。”

张副市长听了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了李小小一眼这才认真思考起来,不大一会儿,张副市长就拍了板:“你讲得有道理小丫头蛮有头脑的嘛在你这个年龄里头,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稳重周全的就按你讲的办”

推土机就是比镰刀火烧的土法子好使,呼啦啦地推过去,经过的地方灌木就被推翻了李小小手里有了钱,做事也敢放开胆子­干­了,请了七八个婆娘在一旁收拾那些灌木,都堆到一个大凹坑中,准备等最后一起烧了做草木灰种菜用。等凹坑周围都推好了以后,李小小直接就让人点起了火开始烧草木灰。

这边烧着,那边有推出来的灌木又不停地有人往凹坑中扔。

李贵旺已经开始领着人修房子,一共修两层的一个院子,背后是一个小山坡,前面有一大片平坦的空地,正好用来做院子。院子旁边还要修一排工人房和工具房,再过去还有一片平地,准备修一个猪栏。这样的房子根本不用怎么设计,修起来也十分简单。

李小小规划好了就扔给了李贵旺,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的。因为有李贵旺在农场这边跟着,李小小没有考驾照,­干­脆就让王庚新给自己开起了车:这个同学已经十八岁了,正好刚考了驾照,原来是准备帮着有车的人家里开拉煤的车的。

一年之计在于春,果然春天是最忙碌的李小小这边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搞农场,屋里也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弄酒坊豆腐坊。

村里也没闲着,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搞村长竞选。

飞山村的老规矩就是村支书可以由镇上直接任命,村长却一贯都是选举出来的,因此当村支书的李新成表示毫无压力,每天都到处乱逛,美其名曰视察村里的情况,刘秉玉和忠信叔却忙拉票忙得四脚朝天一直没冒头的忠信叔终于来了李小小家,不过是问李小小愿不愿意接他那十五块钱一个的人头费,给他投票。李小小笑着解释自己中立的立场后,拒绝了忠信叔的红包,几乎就差了二十分钟,刘秉玉又来了,同样是问竞选支持谁的问题。李小小又一次重申之后,没有接红包,也同样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刘秉玉。

自从得到了张副市长的支持,农场的荒山承包合同签下来以后,李小小已经决定不参与他们之间的竞选,谁爱去争夺谁就争夺去,谁赢了都跟自家没有多大关系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飞山村人,无论谁当了村长,都不可能将自己一家子给赶出飞山村去,也不可能将自家的田地收回去,除此以外,一个村长对李小小的影响还有什么?对于一个不需要求人的村民来说,村长就是个摆设至于这个摆设是谁,李小小就决定不­操­这份心了

085兄弟齐心

这些幕后的拼斗过程是火爆的,真正上了台前的决定时刻,出结果的时间却是短暂的。到了投票选举那天,镇长来了,投票在小学举行,一排课桌摆起来,老师用的木头椅子摆成一排就成了主席台,连蒙桌子的红布都没有。

看着下面闹哄哄的村民,再看看连麦克风都没有的课桌上还用拙­嫩­的笔记写着“李明明是个大坏蛋”这样的字迹,镇长也就找不到发表演说的激|情,草草几句过后,就直接进入了投票环节。

因为是村长竞选,主持人就成了村支书李新成。李新成扯着嗓子将投票方式喊了出来,左边有村委的人在喊名字让村民上去领票,村民填好名字后再丢进右边的透明塑料箱子里,投票完毕后现场开票唱票计票,得票多的胜出,方法简单而直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刘忠信当选了村长刘秉玉听到结果后脸都绿了,连面子功夫都顾不上做,就直接走了,剩下快速进入角­色­的刘忠信村长和主持人李新成请镇长致辞。

李小小听到这个结果后微微愣了愣,心中只是冒起了一个念头:五块钱的优势竟然这么直接?随后就笑了,一家子人都挺高兴,都觉得刘秉玉下台了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农村人的爱憎比较直接,谁对自家好,谁就是好人谁对自家不好,谁就不是好人刘秉玉曾经图谋过自家农场的股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强迫李小小一家子接受,李贵旺等人是不愿意接受的。

猪栏的改造不过是几天功夫就好了。按照李小小的想法,灶台、墙壁和地板都铺了便宜的瓷砖,顶上直接扣了塑钢板装了日光灯,按照二叔和三叔的讲法:“这比我们屋里头弄得好看多了屋里头哪一间房都没得这个好看”

李小小却是见惯了现代装修房间的,一眼就看出来大伯铺瓷砖的水平不是很高,有些地方铺得不平,可这只是稍微影响了一些外观,并不影响使用。这就够了酿酒和打豆腐分开了两间屋子,随着瓷砖铺好,酿酒的米早几天就已经蒸好了,和酒饼搅拌好了放在缸子里密封着,眼下正在发酵,大伯闻着酒香,说还有两三天才能上笼蒸酒。黄豆也已经泡好了,明天就可以打豆腐。

这会儿四兄弟和李小小正凑在一桌子讲这个酿酒的道道。其实四兄弟对这些东西多少都懂一些,只有李小小是完全不懂的,所以李小小问起这里头的门道,大伯也就耐心地讲解。

“这个酒一百斤米能出多少酒?”李小小最关心的是这个。眼下酿酒的米根据大伯的讲法,最多再过两天,就能上笼蒸酒了根据出酒的量,李小小要考虑为酒定价的问题了。

“正常情况下,一百斤米能出一百三十斤酒。这个也是看个人的,酿酒不是什么难事,村里会酿酒的人家就有不少,但是有些人火候把握不好,发酵不够就没有多少酒,发酵过程不注意酒就会变味发酸,蒸酒的过程如果没注意烧了锅,酒就会有烧锅味。如果什么都把握得好的话,到一百四十斤也是有过的。主要还是靠经验积累。”大伯解说着。

“如果就按照一百三十斤来算的话,酒的度数是多少?”

“那不就是二十来度咯,到不了三十度。有些人酿酒为了增加度数,就加酒­精­。为了增加产量多挣钱,就在酒里面兑水。这样一来卖出来的钱就多。但是真正喜欢喝酒的人一口就能品出来里面有没有掺水和酒­精­。那个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大伯叹息着。

李贵旺在一旁解释着:“村上原来有好几家酿酒的,都是因为在酒里面做手脚,大家都不愿意去买,掺了假的酒又是不能存久了的,硬是放坏了都还卖不掉,只能重新去寻找别的营生。你大伯是个实在人,八毛钱一斤的米,他酿出来的酒也只卖一块钱一斤,不加水不放酒­精­的。你去算算,加上蒸米、发酵、蒸酒的时间,要一个星期才能出一缸酒,也不过是一百多斤,等卖得差不多了再重新酿,一个月也就挣个一两百块钱,哪个能和他这样不计成本的人争啊?”

李小小终于释然了:酿酒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村里那么多人都会,这么多年却只有大伯能将这件事坚持做下来,不是有什么秘方,只是因为大伯人实在、不耍花俏,村民们认可。加上大伯肯吃苦做事,一个月哪怕只有一两百块钱的利润,也愿意长期做。

只是如今几兄弟一起来做,想要单纯靠卖酒为生还比较难,卖得贵了,这种低度酒不见得受城里人欢迎,卖得便宜了,习惯了赚高利润的李小小自己都不愿意几个叔伯为这点儿钱忙碌。

“能不能提高酒的度数?像那些瓶装酒一样,四十几度或者五十几度?”李小小想了想问。

大伯让这话问得愣了愣,随后才回答:“二十几年都是这样酿酒的,一直就是这个度数,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提高度数。”

“我想起有一种米香型的白酒,在国内挺有名的,它是靠三熬三蒸来提高度数的,这个三熬三蒸是怎么个弄法我不太明白,大伯你能听明白这个里头有什么道道吗?”李小小抓了抓脑袋,想起了有名的三花酒。

重生前李小小曾经看过一段旅游宣传片,里面有关于三花酒的介绍,作为国内目前最有名的米香型白酒的代表,三花酒的销量一直相当不错,在原产地和国内的许多地方,都有一大批的忠实拥泵。

听了李小小的话,大伯沉思了一下后回答:“这个倒是好理解,将出来的酒再蒸一遍肯定能提高度数,可这产量就低了呀没有多少酒了哟”

这是肯定的,大伯不讲李小小都能明白:一百斤的低度酒里面的酒­精­集中到了四十斤酒里头,自然度数就高了,产量也就低了。李小小想了想,手中的笔敲着桌子斟酌道:“咱们这样,这个酒啊,一下子急不来,先用我讲的那个法子,把酒酿出来,咱们尝尝口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和品质。如果品质好了,咱们可以定高价嘛?原来一块钱一斤的酒,你弄成了高度酒,我卖二十块钱一斤一百斤米还酿不出五斤高度酒吗?”

“那肯定能出至少也是十斤以上”大伯对自己的酿酒水平还是有信心的。

二叔没见过多少世面,听了李小小的话有些担心地问:“二十块钱一斤能卖得出去吗?”

三叔在一旁也连连点头:“农村里头没有几个人喝得起的咧。要靠过年过节那几天人来买,能买多少酒哇?”

“谁讲我是针对农村的客户来做高度酒了?既然是我李小小这里卖出去的东西,我就没打算卖便宜了二十块钱还是估摸着来的,等酒出来了,尝了味道了,如果味道好,我还准备卖四十块钱一斤呢”李小小傲然地说道。本来走的就是高端­精­品路线,如果只是卖几块钱一斤的高度酒,那能有多少利润?

叔伯几个就都不做声了。还是李贵旺见几兄弟没有多少信心,在一旁安抚:“这个酒暂时不知道情况,豆腐可以先打起来啊新鲜豆腐豆腐­干­猪血丸子什么的都能做这个产量又高,也能卖得出去,单靠豆腐就能赚不少钱呢”

打豆腐是个体力活,李小小家以前到过年时自己都打豆腐,可这过程挺辛苦的,磨豆浆、煮豆浆、过滤豆腐渣、石膏点豆腐、滤水成型,每一道工序都需要耗费打量的人力,由三个壮汉子来做自然是游刃有余,若是让李小小这样没多少力气的人来做,那可就真的是累死人了有自家的灵泉做保证,李小小知道豆腐的味道差不了,有三个叔伯在,产量也不会低了,只要东西做出来,放到自己的李小小农家菜铺子里去卖,销量是有保证的。

见三个叔伯不接李贵旺的话,李小小也在一旁解释:“放心好了,豆腐只要打出来了,肯定能赚钱这一点你们都不必担心。你们每天打出来的豆腐如果当天卖不完,就烘­干­成豆腐­干­和猪血丸子,也不怕坏了,也能多两个品种,卖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三个叔伯听完,互相看看,都点点头:“好嘛反正都已经做起来了,总要做做看,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李小小也笑了:“因为大伯讲好了是四个人一起做,一起分钱,我这里会拿个账本计数,每天卖完了豆腐回来,都会把收入和你们讲一讲,按大伯讲的,利润大家就平分,每个月一结算。”

二叔主动提出来:“酿酒大哥懂,大哥出力多一些,打豆腐我们几个都懂,我和老三两兄弟就多出些力。大哥年纪也大了,有些要力气的事情,我们两兄弟担起来就是了。也免得占了大哥太多的便宜。”

三叔就是个点头的,听了二叔的话,连连点头:“常年挖煤的,力气还有咧大哥少累点,我们两兄弟多做点。这样好这样好”

李贵旺大笑出声:“你们懂这样想就好了我还觉得大哥带着你们酿酒吃亏了你们现在能这样做,也不枉大哥带大我们三兄弟,又主动提出来带着你们一起酿酒”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看得李小小眉眼弯弯:这大概就是自己想要的最佳方式吧?

086官司了结(三更)

讲到第二天就要打豆腐,大伯提出来一个问题:“磨豆浆如果用石磨的话,太费人力,人累得很,一天也出不来多少豆腐,能不能买个打浆机?”

“机器?”李小小敲着笔沉思起来:经验告诉我们,用石磨磨出来的豆浆做的豆腐味道肯定比打浆机打出来的要好可是笨重的石磨一天磨个一百斤豆子都要累掉一层皮,何况是三兄弟一起打豆腐本身就是要提高产量才有钱赚的?那是要累成什么样子?

李小小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本山大爷拍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就是用机器带动石磨来磨豆浆的。只是当时没怎么看明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将机器和石磨结合起来。皱着眉头想了想,李小小将自己的构想讲了出来,看着几个叔伯问:“你们知道怎么样把这个机器和石磨结合起来么?让机器带动石磨自己磨豆腐?”

几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头:这样的做法闻所未闻,听起来倒是个好法子只是要找到能帮忙做成这件事的人只怕不容易李小小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应该不是很难,关键是要找到懂这个原理会摆弄机器的人想来想去,竟然想到了李玉柱李玉柱在城里修摩托,对于发动机什么的应该比较在行,虽然李小小不懂怎么折腾那一个齿轮套着一个齿轮的发动机,却知道只要懂这些东西的人,应该就能将这件事情搞清楚只是要求李玉柱出手,李小小心里有些­阴­影,生怕自己一开口,就给了李玉柱一些错误的信号,让他以为自己对他有些意思。将自己的顾虑讲出来,李贵旺大手一挥:“这个哈妹子你让他帮你弄,弄好了你给钱就行了嘛你花钱请他做事,你怕那些东西做什么?”

几个叔伯都笑,李小小自己都红了脸:看来很多时候自己脑子并不好使。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竟然没想明白。

第二天中午,李小小卖完了菜,就去了李玉柱的摩托车修理铺。见到李小小过来,李玉柱有些受宠若惊,满是油污的手在自己的牛仔裤上使劲擦拭,看得李小小都有些不好意思。

等李小小将自己的想法讲出来,李玉柱只是略想了想就点点头:“没问题”

“有那么容易吗?”李小小反倒是有些将信将疑起来,这李玉柱也答应得太爽快了,自己可不是请他去修摩托车呢“其实真没有怎么复杂,就是弄个发动机,用皮带带动一个齿轮,在齿轮上装上一根杆子带动磨盘就行了”李玉柱解释着,李小小想了想也没具体想明白到底要怎么带动,挥挥手也就不去管这个:“我把这个事情都交给你来做,你帮我弄好了,我给你工钱,行不行?”

“你还论钱­干­什么呀?”李玉柱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失望。李小小只当做没看见:“我请你帮忙做事,当然要给钱不给钱我不成了土匪恶霸了?哪有光让人做事不给钱的?还有啊,相关的东西你帮我采买,最后一起算总账。行不行?”

李玉柱哪有说不行的?忙忙的就答应了

正事讲完了,李小小看了看摩托车修理铺,里面停放着一架拆下了轮胎的摩托车,正底朝天的支着,刚才李玉柱大概就是在修这个车。

“现在生意还好吧?”

李玉柱左右看了看,情绪顿时有些低落:“还是那个样,修这个车,也是不给钱的。”

李小小无语:看来这李玉柱重义气,可真是将他自己害苦了只是这些只会占李玉柱便宜的所谓“兄弟”,真的当李玉柱是兄弟吗?李小小不明白为什么李玉柱就看不透这一点。想着李玉柱愿意帮自己解决那个最头疼的问题,李小小不禁想帮他一把,让王庚新先去了车上等自己,李小小开口讲了一句:“你拿别人当兄弟的时候,要想想别人有没有拿你当兄弟。”

“啊?”李玉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亲兄弟都还明算账。你帮人修车,占了时间不讲,零件什么的钱那些人也没想起来要给你,你挣的钱都贴补了他们去了,怎么可能生意好呢?有些人,你不提醒他就会永远装傻,还会将你当成傻子。”李小小讲完这句话,就再也不肯多讲,留下了一千块钱的发动机、齿轮的采购费用,就转身出了摩托车铺子。

“小妹子”李玉柱追出了摩托车修理铺,站在铺子门口大喊一声,把李小小叫得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时,李玉柱却只讲了一句:“谢谢你”

李玉柱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喜悦,李小小听得愣了愣,看了看周围投过来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讪讪地低声咕隆了一句:“神经病”转身就大步走掉了。

按照农村的讲法,过了年就大了一岁,李小小现在也是十七岁的人了,人似乎也比原来长高了一点儿,却并不瘦,还是那个略显丰满的模样,带着些婴儿肥的脸气­色­极好有些类似刘丽华这样的女人,都已经怀孕生子了也就怪不得李玉柱总是对她有想法,李小小现在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让人一见就觉得舒服李玉柱虽然发现李小小对自己的态度比原来好了许多,不知怎的内心深处却并没有多少喜悦感:他总感觉李小小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得就算李小小站在自己面前,也仿佛什么都抓不住似的。

因为没有买打浆机,李小小也还没有弄好那个机动石磨,二叔和三叔两个壮汉子轮流推石磨磨豆腐,大冷的天累得满身大汗,李小小回到家一见这场景,就很有些过意不去,问了问才知道,大半天功夫,二叔和三叔轮流磨豆子也才磨了一百斤不到。

还是要用机器啊

大伯正在锅边晃动锅上面吊着的白棉布兜子,兜里就是磨出来的豆浆,渗透出棉布兜子直接流到锅里面,豆浆烧开以后倒出来,用冷水冲兑两遍,再点上石膏水,豆腐脑就出来了此时一旁的大木盆上方架了好几个豆腐盒子,上头坐了一桶水压着,盒子里面都是白棉布裹着的正在滤水的豆腐。

“做了几板豆腐了?”李小小问了一句。

“五六板了。今天你都卖完了菜回来了,我是想着今天反正也不能出去卖豆腐,莫不如今天早上做的豆腐就一直压着,到下午烘一烘,做成­干­豆腐算了。等到下午再做新鲜豆腐,你明天一早去卖可能会好一些?”大伯试探着问。

正好刘小海进来跟李小小报告分菜的情况,闻言看了看天­色­,肯定地下了结论:“天气这么冷,新鲜豆腐放一晚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放一晚上是不会变质,但做一些­干­豆腐倒是也可以。上午做出来的这些豆腐就都做成­干­豆腐,下午的都做成水豆腐,明天我都拿一些去给那些固定客户尝一尝,也拿一些放在铺子里卖,看看他们的反应再定。”李小小沉吟了一下,提出了建议。

李小小为了缩减在铺面中称重算钱的劳动量,直接让刘小海领着帮工的婆娘将所有的菜都全部按斤分装了。小个的瓜果蔬菜一斤一网兜,大个的直接在菜上面贴上有重量和价钱的胶纸。不会捂着菜,顾客也好挑菜算钱,因此刘小海忙碌的时间也就更长,一见李小小回来,赶忙过来要清单。

“也要得那就现在去烘了,边上的烘烤房都已经搭好了的,东西也都是现成的,早点烘,夜里就不用熬夜。”大伯看了看天­色­,立刻就指挥两兄弟把已经压好的豆腐拿到隔壁烘烤房去,立刻开始生火烘豆腐。

幸而当天傍晚李玉柱就去了李小小家,观察和测量了一番后,给出了肯定答案:“明天去采购和加工,后天就能把这东西弄好了。”

得了李玉柱这句话,二叔和三叔都停了停,擦了一把汗:“幸好你是还有两天就能弄好啊要是还有半个月一个月的,我们俩就都累傻了一天到晚的光靠人工推磨,这一天才能出多少豆腐啊”

事情千头万绪,李小小都觉得忙不过来时,张仲坚打电话到家里来了:开庭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第二天下午。李小小事先已经讲好了自己只有下午有空,张律师倒是真的将李小小的话放在了心上,果然就安排在了下午开庭。

李小小问了问,得知自己不必再准备什么东西时,放心地将关于这次官司的一切都交给了张律师打理,自己索­性­就不去­操­外行的心了。

两辈子加起来,李小小这是第一次进法庭,看着对面站着的垂头丧气的毛美元,李小小冷冷地哼了一声。

因为李小小准备的东西比较充分,张律师也准备了材料,整个审判过程很顺利,李小小不必因为使用过小小健康菜付给毛美元一分钱。而看看对面的毛美元,李小小都觉得这人无耻得可怜可耻:他今天连律师都没有钱请,用的是法庭指定的律师。

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毛美元这也算是活该了。

087赚了!

临从法庭上出去的时候,毛美元突然出声叫住了李小小:“唉,李小小?”

李小小转过身去,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毛美元别别扭扭地走上前来,有些不情愿,也有些颓丧地低着头走到李小小面前,眼神始终不敢看李小小的脸:“那个商标,五千块钱我卖给你,要不要?”

五千块钱?李小小先是一阵惊讶,随后却嘴角微弯地轻笑起来:到了眼下,他才知道三十万不现实了?

“怎么不是三十万了?”李小小带着嘲讽的反问落入毛美元耳中,刺得毛美元浑身难受,压着声音十分别扭地说了一句:“你就说你买不买吧”

“不买。你留着用吧。祝你拿着商标挣大钱哈”李小小冷冷地拒绝了,转身就走。

从知道毛美元注册了自己的商标后,到现在听到毛美元讲出这些话,李小小终于在这个卑鄙小人面前有了一种吐气扬眉的感觉:你也知道来求我买你的商标了?不是威胁了?不去讲要告我了?等到山穷水尽了想要再来求我可就晚了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担结果的觉悟跟张仲坚结算费用的时候,李小小拿了几块腊­肉­和一些猪血丸子和一些蔬果装了一筐子去给他,张仲坚看到那一篮子东西顿时手足无措:“唉唉唉我说你这个小妹子,你这不是打我的脸讽刺我吗?”

“这话怎么讲?我这可都是好东西,外面买不到的”李小小指了指筐里的土产,这腊­肉­和猪血丸子都是自己家杀猪做的,蔬果也是自己的李小小农家菜,怎么能是打脸呢?

“我没有成家,连女朋友都没有,从来不开火的,你送我这些东西,这不是讽刺我没有女朋友吗?我是不是该为了你送的这些,专门去找个女朋友来家给我做饭呀?”张仲坚哭笑不得地解释。虽然这律师事务所是张仲坚跟几个律师朋友合伙办的,可其他人有其他人的生活,他是一个人过的,每天东一顿西一顿的,自己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时间开火。

“这样啊?”李小小倒是从来没往这方面考虑过,只觉得自己送的是好东西,想必这位张律师会很喜欢,谁知道他竟然不开火?

想了想李小小才转过脑筋来,“嗨”地一笑:“得了我反正是送给你了,你要为了这菜找了个女朋友那你该感谢我才是,如果找不到女朋友的话,你把这菜送给关系好的朋友也行这可是好东西呢,一般人我不给的一般人你也别送,别浪费了好东西”

“就是因为不想送出去,这才为难呢要不你做给我吃?”张仲坚双手一摊,开玩笑道。

“我做饭不好吃,你要是真想尝尝这菜的味道,回头我让我爸做了,给你拿过来?”李小小却认了真,想了想给张仲坚提了个建议。

“啊?”李小小这话让张仲坚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一脸认真的李小小,清亮的双眼中是满满的真诚,白里透红的苹果脸让人想要轻轻咬一口……张仲坚有一瞬间的失神:虽然讲话行事不像个小女孩儿,可人家毕竟才十七岁呢……如果现在自己追她,算不算勾引未成年少女?会不会把她吓跑了?

“啊什么?你想不想吃?要是想吃,我让我爸做了给你吃,我爸的手艺很好的。”李小小伸手在张仲坚面前晃了晃,再次问。

“好哇”张仲坚回过神来,决定暂时将自己放在李小小朋友的位子上,满脸欣喜地点头,“我常常吃不好饭,如果偶尔能吃上一顿家里做的农家饭,还是用李小小农家菜做的,也算是打牙祭了”

“那行,这些东西我就先拿走,回头做好了我打你电话告诉你。”李小小有张仲坚的手机号码,说完了搬起筐子就走,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将个站在门口目送的张仲坚看得苦笑不已:这还真是个特别的小姑娘啊送出手的东西她直接就搬回去了,偏偏还这么真诚这么利落的。

回到家李小小将今天拿去卖的豆腐都卖完了的事情讲了,又将开庭审判完毕的事情讲了,顿时几个叔伯和自己一家子人都高兴得连连说好豆腐李小小直接定了市场上零售价的两倍,水豆腐一块钱一块­干­豆腐也是一块钱一块这个价钱当然不是凭空定的,是一家子吃过了辣椒炒­干­豆腐和香煎水豆腐以后定出来的浓郁的豆香味和爽滑Q弹的口感,让一家子都认可了李小小的定价策略。

第一天送菜,龚­奶­­奶­和秦阿姨他们那里李小小没收豆腐钱,直接每家送了两块水豆腐和四块­干­豆腐,都分别够炒一个菜的,就当是前期广告费了。

胡金元那里李小小头天晚上打了电话讲了自家做豆腐的事情,胡金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他女朋友为难李小小的事情觉得有些歉意还是怎么的,连李小小说要送来给先尝尝都拒绝了,直接就让李小小供货酒楼这东西要的多啊水豆腐要了三板,­干­豆腐要了一百块。胡金元的原话是这样讲的:“水豆腐放不得,先少要点儿看看顾客接受的程度,­干­豆腐可以多要点儿,我回头再让点餐的经理推荐一下,只要东西味道好,应该就没问题。”

放在铺面的豆腐原来担心卖不完,结果真正舍得花高价买菜的这些老顾客们,根本就不在乎李小小高出来的这点价钱,拿起一块仔细闻了闻豆味,再放一点儿在嘴里尝尝,直接就给钱买豆腐了。

将今天送菜卖菜的一些小Сhā曲讲给了期待着的大伯和二叔三叔听,听得几个叔伯都高兴得很。李小小当着几个叔伯的面拿出了账本一笔一笔记起来,嘴里解释道:“明天送过去的豆腐,那两家我就不会再白送了,今天卖出钱的这部分一共是两百三十五块钱。按照一斤豆子出十块豆腐的比率,算上白送的豆腐,再除掉豆子钱,今天的毛利是一百七十五块钱,按照四家均分的话,一家挣了四十多块钱。”

几个叔伯纷纷在心里盘算着,一时都不讲话,李小小在一旁笑:“明天的订货肯定不会少了。到时候赚得更多,你们一天每个人挣六七十块钱应该是有的”

大伯已经盘算完了,抬起头来看向那两个兄弟:“走吧去磨豆子去,这下磨豆子不觉得苦了吧?”

二叔三叔纷纷起身,嘴里已经笑开了:“那是那是走走走做事去”

大伯大约没有想到自己原本想领着几个兄弟一起做事的举动,竟然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惊喜:自己五十几岁了,体力大不如前,老2和老三都比他年轻,这两天的事情都是两个老弟出力的多,自己不过是指挥居多,若要他完全自己一手一脚来做,肯定连现在产量的四分之一都做不出来。按李小小的算法,以后一天竟然能赚到六七十块钱这可是不亚于挖煤的收入这样下来,就算不酿酒,几兄弟赚的钱也能养家糊口了二叔和三叔当然更高兴,第二天一早三个伯娘婶娘也都借着送菜和­鸡­鸭蛋的当口上来了,大约是自家男人回去后将情况讲了,她们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和喜悦,也不用自家男人挑担子上来,都主动挑了担子上来瞧个究竟。

看到了账本上实实在在的数字,几个伯娘婶娘自然都高兴,乐滋滋地下去了。

到了下午,李小小刚回到家,就发现屋里头来了人,却不是来送第二天要卖的蔬菜和­鸡­蛋的,是新当选的村长忠信叔来了。

李贵旺在农场那边忙乎,刘春梅领着人在检查­鸡­鸭蛋装箱。只有爷爷陪着忠信叔在讲话,一见李小小回来,忠信叔满脸堆笑地站起身来:“小妹子回来了呀?你这个农场办得好啊几个每天打牌的婆娘现在连牌都不打了,天天去帮你挖地去了呀”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忠信叔一脸的笑容,李小小自然也是笑着回应:“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农场能好,在村里找人做事不必管住宿,我也方便不是?”

“你不晓得哇,自从你讲要收­鸡­鸭猪牛粪做沤肥,村上­干­净了不少哇那个静玉老娘这段时间天天背着个篓子满村子捡牛粪,我看她这段时间牛粪都捡了不少了她也挣个钱,路上也­干­净了”忠信叔讲起李小小的好来,眼角眉梢都是笑。

李小小心中暗自纳罕:忠信叔从来都不是喜欢闲逛的人,他这是做什么来了?看爷爷时,爷爷却神­色­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李小小就有些奇怪,同时心中也有些不舒服:新上任的村长,能将自己脾气一向很好的爷爷讲得不高兴,必定是有什么让爷爷生气的。

于是李小小也就不陪着他绕圈子,径直问:“忠信叔刚当村长,想必有不少事情要忙,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这个,今天过来还真是有件事想和你爸商量一下,刚才和老书记聊了聊,老书记讲你们屋里的钱都是你管着,倒是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当家了”忠信叔笑嘻嘻地从腋窝下夹着的皮包中掏出了一个本子,“是这样的,我们村的路呀,这些年都压坏了,我呢,是想让村民们集资,把这个路修一修,所以今天过来,想让你们也一起集资修路。”

“哦?”李小小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忠信叔还有这份心思,对于村民来讲,这确实也算是一桩好事。当然,对于刚当上村长的忠信叔来讲,也算是一桩政绩。

李小小这才明白了过来,乐呵呵地点头:“该我们出的,我们肯定出。不知道我们该出多少?”

088如意算盘

忠信叔还没讲话,爷爷突然“哼”了一声:“你和小妹子自己讲,我先去地里忙去了”

李小小诧异地看着爷爷离开,回头再看忠信叔时,见他脸上有些尴尬:“是这样的小妹子,你呢,租了村上的荒山,又得了市里的专项扶持资金,你这卖菜的生意又做得这么大这么好,我的意思呢,这个集资,你比村民们多出一些行不行?”

“不是不行,是要看你到底要我多出多少?你告诉我数字嘛,我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嘛?”李小小笑着接过话,却没有一口应承,这种没有具体数字的承诺,李小小只要脑壳没有让门夹坏了,就不会轻易做。

忠信叔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才将数字讲出口:“你看你们屋里出五千块钱行不行?”

这下不是忠信叔咳嗽了,李小小刚端起水杯,一口水没咽下去,直接呛住了,顿时咳得惊天动地忠信叔傻了眼,也不知道李小小是故意咳成这样给他看,还是真的被他吓住了。等李小小平复了一下,这才接着讲:“你屋里也是有车子的,每天这样来回跑,也是要时间的,要是路修好了,你跑的时间也能节约一些,车上的菜也能少颠簸些,对你还是很有好处的。”

李小小理顺了气,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你讲的这些我都明白,先不讲这五千块钱我能不能出的问题,在我答复你之前,我想要知道几点:第一就是村里这些开小煤窑的每家出多少钱?第二就是普通的村民一家出多少钱?还有一个就是村里有没有预算?这条路修好到底需要多少钱?是准备还弄砂石路呢?还是柏油路呢?还是水泥路?”

忠信叔第一次看到李小小这幅严肃认真的模样,平常无论什么时候在路上碰到,李小小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讲话的样子,尽管村里许多人都知道李小小家跟何勤梅不对付,但也都知道何勤梅本身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都以为是何勤梅欺负人家李小小一家子,现在忠信叔终于明白:李小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至少不是个由得人搓圆捏扁的“这个……我只是讲你这个摊子铺的大,又有市里的专项扶持资金,多出一点应该没问题……”忠信叔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想讲。

李小小没有接话,只是这么看着他,看得忠信叔额头见汗,最后发现自己似乎是隐瞒不住,这才讲了实话,“这个村里的预算呢,是修水泥路,就从村子口修到龙江煤矿。龙江煤矿是国有煤矿,那边的路就由他们煤矿来修了。中间也要经过你那个农场的旁边的。”

见李小小还是不答话,忠信叔发现自己要是不讲清楚,只怕这话是讲不下去了,只好接着讲了个清楚明白:“那几家小煤矿呢,每家出五万,村民嘛,每户出五百,我是考虑呢,也不必让你跟那小煤矿出一样多的钱,你就取个中间数,你出五千吧?你觉得行不行?”

李小小突然笑了:“我想知道,为什么小煤矿要出那么多钱呢?”

“这个你还不晓得啊?这村里的砂石路就是小煤矿拉煤的车压坏的嘛,所以他们多出一点也正常本来路修好了受利最多的也还是那些小煤窑嘛”忠信叔解释着,随后发现似乎漏了一句,又补充道,“当然,你们屋里头受利也不少。”

李小小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顿了顿这才开口:“忠信叔,我这样讲吧,村里修路,我支持,你讲我比村民们受利得多,我也同意,但是你让我掏五千,我不­干­。”

忠信叔眼睛睁大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讲的道理你都同意了,为什么你不愿意掏这五千块钱呢?”

“我们先把话讲明白不是你讲的我都同意,我只是同意我刚才讲的那两点,现在我来讲为什么我不同意出五千块钱。”李小小神­色­严肃认真,讲得一板一眼,没有高声大气,没有脸红脖子粗。

既然是讲理嘛,咱们就是要心平气和的讲道理:“路不是我这小货车压得坏的对吧?你刚才也讲了,是小煤窑那些拉煤的车压坏的一辆车连煤带车三十吨往上,那煤车爬坡时,发动机响起来比牛吼还热闹。这一点你放到哪一家去问都是肯定的。”

“你讲了好几遍我得了市里的专项扶持资金,我听这意思似乎这专项扶持资金得了就应该拿出来一部分给村里修路。可你要晓得,这专项扶持资金不是市政府用来给村里修路的既然是专项,那就是专款专用,要用在农场建设上的要是你对这一点有疑问,你可以去问问市政府我这样理解对不对。”

忠信叔有些气恼:“你莫拿市政府来压我,我晓得你是有后台的,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嘛?你的经济条件比别的村民好,你多出一点有什么关系呢?”随着讲话的语气越来越重,忠信叔的脸挣红了,真正的脸红脖子粗。

“据我所知,忠信叔在德源煤矿也占了一些股份吧?这次除了德源煤矿出的那一份钱,不知道作为新任村长,你准备出多少钱?”李小小一笑,语气倒是和缓了下来,压根就不打算跟这位新任村长吵架,竟是满脸笑容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我……我除了出煤矿该出的那份钱,我还自己出一千块钱嘛。”忠信叔彻底没了脾气,随着李小小语气的和缓,他竟然也随之渐渐平复了心境,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竟然已经完全被李小小掌控了。

“咱们也不多讲,你既然出一千块钱,我也不按一般村民们的份子出,毕竟我有一台小货车嘛,也是要在路上跑的嘛你看我出八百块钱怎么样?”李小小笑得越发的甜起来:她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钱在自己兜里,他忠信叔想要让自己掏出来,就要有这个能把自己讲服气的本事只要是讲不过这个道理去,他可以要求,自己就可以拒绝。尽管他是村长,凡事也不是他讲了就算数的这毕竟是村里,不是他们家里。

“八百?”忠信叔愣住了,眨了眨眼睛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完全偏离了来之前的目的了虽然这位新任的村长知道让李贵旺家掏五千块钱的可能­性­不大,可他心理预期至少也是三千块钱的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成了八百块钱了?而且按照她李小小这个讲法,八百块钱还是很给面子了?

“对,八百块钱。而且我要把话讲在前头:如果是确定了修路,村民们都同意了,大家一起交钱的时候我才交,我不会提前交钱的。如果有村民不愿意掏钱,这件事最终做不成,我也不会交钱。这种事情怎么讲呢,一个带动一个吧你是村长你带头,等预算定下来了,合同签下来了,你先把你的和德源煤矿以及那些小煤窑的钱都收了,再来收我的,我肯定交。”李小小笑嘻嘻的模样看得忠信叔突然一阵发冷:这是什么样的妹伢子?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能这么狡猾?

忠信叔终于明白为什么李贵旺家的钱都归李小小管了:这就是一只铁公­鸡­不对,就是一只铁母­鸡­啊几十万都到手了,她还能这么抠门知道今天得不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忠信叔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地丢下一句:“你这个小妹子,硬是一毛不拔啊”就灰溜溜地走了。

李小小站在院门口十分热情地高声告别:“一路走好啊村长”

忠信叔只觉得心里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我还没死呢,怎么讲话的这是?一路走好?

有心要讲李小小讲话没规矩,可转念一想,眼下自己就在大路上站着,自己一个好几十岁的汉子,又是村长,再怎么样也不能跟一个十七岁的妹伢子计较这口头的话,刘忠信顿了顿脚步,终于还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堂屋里传出一阵闷笑,李小小进屋看时,却是自家老妈和一个帮忙装蛋的婆娘笑得前俯后仰的,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你那么高兴做什么?”李小小有些惊奇地问。

“你这个小妹子呀真的是嘴巴比镰刀还利索你不晓得你回来以前,这刘村长缠了你爷爷好久哦硬是要你们屋里掏五千块钱修路哦,你爷爷那个嘴巴又没得你厉害咯,让他讲得讲不出话来,又不肯答应,这来来回回地绕啊结果你一回来,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这么走了”帮忙的婆娘叫秋玉伯娘,是村里一个远房的亲戚,看刘春梅笑得欢,就在一旁解释着原委。

刘春梅终于止住了笑:“他中间看你爷爷不松口,就想来缠着我让我松口,我哪里有那个功夫啊?又让他找你爷爷去了。这个新村长倒是蛮会想咧,让全村人掏钱,成全他的好事我看他比刘秉玉还要会想。刘秉玉这几年倒是没有这份脑水。”

089史上最好的酒(三更)

李小小深以为然地点头:这几年忠信叔不吭不哈的,在村里也是个见人就笑的主儿,没想到这刚一上来,就整出这样的动静,如果这路修好了,估计过两年的连任希望就很大了。只是让别人掏钱成全他的功绩,怎么看都有些过分了。他刘忠信如果真心是为村民着想,根本都不必去指望村民们掏钱,直接让几家小煤窑掏钱就行了。

作为村长,看着村里的房子因为土地沉降被扯烂,他完全有理由开会要求停止小煤窑的运营。手里有了这个权力不用。却将主意打到这些苦哈哈的村民头上来,原因之一不过是因为刘忠信自己在德源煤矿有一些股份。这样的做事方式在李小小看来是比较过分的。

今天到自己家来,张口就让李小小一家子出五千,李小小给挡了回去,老妈这样的高兴,讲出刘忠信会想这样的话李小小也能理解:自家老妈就是普通村民中的一员,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有些摆在面上的东西却是所有村民都看得出来的。没有谁是傻子。

李玉柱的摩托车拉着东西冒着黑烟进了李小小的院子,一进门就喊:“快来个人搭把手,我这一路扶着东西又开车,差点没钻煤炭车轮子底下去”

二叔三叔闻言赶忙出来帮手,却是用来改造石磨用的。又是木棍又是铁棍的,还有发动机什么的,也亏得李玉柱这一路从城里帮忙拉回来。李小小看到这样的情况,嘴里埋怨了一句:“你怎么也不跟我讲一声?我直接去拉就行了,你这摩托车拉着这么多东西也太危险了,要真的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弄?”

在一家子的关注下,李玉柱爬高踩低地忙活,将这个齿轮对准那个齿轮,齿轮中间安上方木轴,木轴又连着上面的一个转盘,转盘再连着石磨的柄,把个外行的李小小看得眼花缭乱。看着李玉柱专注地忙碌,李小小想起某个地方见过的一句话:认真的人最美丽。尽管一向对李玉柱没有好感,可眼下见他这样认真忙碌,却有一种让人惊艳的感觉。在天黑没多久后,这东西竟然弄好了“装好了”随着最后一个螺丝拧紧,李玉柱高兴地喊了一嗓子看着这些上上下下的木棍和齿轮,李小小将信将疑地问:“这就可以了?”

李玉柱没有立刻就回答,而是仔细地又检查了一遍,这才起身,双手叉腰感叹似的说一句:“装好了。”

墙上钉了一个电闸,专门用来控制发动机,发动机也放在靠近灶台的墙角,垫了足足一米高的一个架子。石磨被直接架在了灶台的大锅子上,上面一个圆盘上,一根铁棍直接穿过了石磨的把柄,控制着石磨。

在众人的注视下,二叔先是将石磨的眼填满了泡好的黄豆和清水,然后远远躲开了去,李玉柱扶上电闸,只听发动机轰隆作响,随后齿轮转动着,石磨就开始被带动着旋转起来。泡好的黄豆和清水就一起从石磨眼里往下去,随后|­乳­白淡黄的豆浆就从石磨的四周流了出来“好”围观的人很多,有帮忙的婆娘,也有来送完了菜以后看热闹的村民,见这东西竟然做成了,一个村民高声叫了一声好,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二叔和三叔最高兴,不用人工推磨了,只管往石磨眼里加水加豆子就成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多出一个人手来,酒也快要发酵好了,是要准备酿酒了,原来还讲这酿酒要占用时间,只怕豆腐的产量要受影响,现在却是不会了。

将李玉柱从豆腐坊中让出来,李小小把工钱和剩下的一部分材料钱一起给了李玉柱,诚心诚意地感谢了他。李玉柱对于这件事情能做好自己也非常高兴,当下十分诚恳地讲了些心里话:“我晓得你对我还是有些看法的,我不勉强你能改观,我也晓得我自己以前确实不行,你放心,你这个事情做完了,我明天就会和那些兄弟讲,以后他们来修摩托车可以,零件要给钱,手工费至少要给别个的一半。我晓得你是为我好,无论以后我和你能不能成,我都感谢你。”

李玉柱的话让李小小诧异不已,却不知道怎么回话,正呐呐不成言时,李玉柱却玩了一把光棍,多的话半句都没有,直接就告辞走人了发动机用的是柴油,李小小再三叮嘱,油不能放在豆腐坊和酒坊,至于烘烤房更是想都不要想,想来想去,李小小让二叔把油放在了离火距离最远的工具房中。连电线都没经过那里,不怕走火。

到了第二天一早,大伯就领着二叔和三叔忙乎开了,这酿酒关键的一环——蒸酒今天就要动手了。

大伯用的是最老土的方法,一个木桶样的蒸笼架在大锅子上,锅里的水量很有讲究,不能太多,多了如果沸腾的时候浸泡到上面的酒糟,蒸酒就要失败,水少了容易烧锅,如果真的烧了锅,那酒就会有烧锅味,可就不好喝了。大伯在大锅里丢下一块碎碗瓷片,方便水少了的时候能听声儿。

木桶底部垫上纱布,发酵好的酒糟放上纱布上头,上面盖子盖好,尽量密封,而木桶一侧伸出一根竹管,探入旁边的一个小口的酒坛中,坛子口也密封着,尽量不让酒冒出来。

煤火用鼓风机吹着,旺得很,大伯在一旁指点二叔和三叔:“那个火等出蒸汽以后就压着点,火太大了过去的全是水,酿出来的酒就很淡,没法子喝的。”

酿酒是个功夫活儿,要很长的时间,看着开了头,李小小就跟王庚新去卖菜去了,等李小小卖完了菜回来,酒还没有完全酿好。李小小问了问,已经接近尾声了。大伯已经换了一个小的酒坛,还不时用一个小竹筒从竹管末端接了酒来尝。李小小觉得好奇:“这个酒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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