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里屋栾水玉应着,很快,银针就取来了。
栾水玉说:“妈,外面黑,进屋扎吧。”
“扎针用不着光线,手一搭便知了,你不必跟着看。”
“嗳。”栾水玉听话地回屋了。
栾老太太拈起银针,先按了按七斗的太阳|茓,觉得位置恰到好处了,就一闪劲将银针扎入。七斗觉得一阵闷疼,跟着就是麻酥酥的感觉,像过电了似的,只觉得一口痰直从心底往上涌,她尽量忍着。栾老太太转了一会儿银针,忽地抽了出来,对七斗说:“你吐口痰吧。”
七斗低下头,张嘴便要吐,栾老太太赶忙拿起痰盒,然而已经迟了,七斗的痰像块玉一样圆润地脱口而出了,正落在栾老太太的手臂上,七斗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栾老太太安慰说:“不碍事,只要吐了就好,你就不觉气闷了。”
栾老太太将那口痰清理干净后,又洗了手,才重新坐到竹椅子上,这时七斗已觉神清气爽了。只是下身还在疼,走动时尤其疼得厉害,但她想已经瞒过了栾老太太,算是过了一个大关了,心中还算平和了些。
栾老太太说:“你单薄了些,要多吃粮食。”
“我吃得不少。”七斗小声地说。
“你看看你姨妈,那坯子,从来不闹病绞灾,一天到晚能吃能喝的。”
栾老太太一讲起姨妈,就有一种不满情绪。她肯定看不上姨妈,尽管她说她身体好,但这不一定就是夸她。
“在斯洛古的亲戚家里,我看家里的人大多是瘦的。”七斗说,“我舅妈瘦高,我姥姥精瘦,我舅舅黑瘦,我的弟弟|乳儿是黄瘦的。不过,有个叫福根的瘦孩子,他的娘却像姨妈一样胖。”
“是吗?”栾老太太显得很有兴趣,“你姥姥也是瘦的?”
“没您看着富态。”七斗终于选出了一个适合栾老太太的词,“您是吃过大上海的馆子的。我姥姥年轻时跟着姥爷东奔西跑的,她要干许多活。”
“她生孩子比我多,自然就要累。”栾老太太叹了口气,摆了下手,示意七斗不要再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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