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躺卧在草地上,对仰望着天上繁星、明月的郑丕文及冯茜妮而言,今晚算是最珍贵的相处时光了。
夜色渐凉,郑丕文将她拥向自己温热的胸膛,她则趴在他胸口凝睇着他,在今日接近近午的激|情过后,他们就将衣物穿上,随手摘了树上的果子充饥.往山上步行而去,这一路上两人像是为了化懈那激|情下的一丝腼腆,绝口不提那美妙的肌肤之亲及明日的永别外,他们畅谈先前在白狐狸岛及奥林匹亚森林的相处时光,努力的将略显僵侍的气氛弄得热络些……
然后,天色暗了,满天星光在眨眼间布满整个山头,距离她告别这世界的时间是愈来愈近了
“林教授曾跟我说过,人死后灵魂会成为天上的一颗星,等待重生。”郑丕文静静的说。
“是吗?”冯茜妮仰望着满大星斗,“那这天空不就有许多等待重生的灵魂?”
他耸耸肩,“我不知道,我曾驳斥这种说法是无稽之谈,不过,我想现在的我比较能接受这样的想法了。”
“为什么?”
郑丕文微扬嘴角,“至少在思念某人时,只要仰头一望,就能在夜空中找到可以回忆的画面。”
“你的心灵如此空虚?”闻言,她为他感到心痛。
他抿抿嘴,拥着她坐起身后,他站起来背对着她.“以往为找神泉之灵被戏称‘夸父追日’,但至少生活还有一个目标,而今,目标消失了,黑狐狸岛土更没有值得留恋的,”他苦笑一声,“日后或许只能漫无目的四处飘泊了。”
“丕文,”冯茜妮跟着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别这样,你还能去追寻你生命中另一个最爱。”
“最爱?”郑丕文蹙起浓眉。
“嗯,一个你爱她、她也爱你的女子。”
他讽刺一笑,“我爱的教训还不够吗?”
“不会的,你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不会有人再伤你的心了。”
“哼,我是敬谢不敏了。”他神情一冷。
“丕文,你别这样好吗?你是千年狐精,不到仙逝之年,你仍存活于天地之间,你需要一个……”
“别告诉我我需要什么!”郑丕文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深吸一口气后,他抑制怒气哑声道:“再过几个小时,你便要‘从容赴义’了,我希望能平平静静的过完这几个钟头。”
冯茜妮喟叹一声,“也好,再来就得麻烦你为我收尸了。”她神情平静的走到树林一角的小瀑布旁,凝睇着飞泉溅落的水花。
郑丕文没有走近她,仅是以高深莫测的深遂黑眸,凝视着她一身洁白长衣的窈窕身影一会儿,即反身仰望长空。
两人就这样独站一角,让自已的千万愁绪随着这宁静山林一一洗涤,因为他们都知道两人的未来是茫然不可期,下一世的相逢又是遥遥无期,可悲的是彼此的心灵却又如此相依相偎……
远远的天空一隅渐渐由黑转灰,透出了些许光亮,而后,像国画的泼墨山水般,整片天空成了一片灰蒙再由亮光、晨曦云彩抹上了明亮的色彩。
天亮了
郑丕文和冯茜妮仿佛心有灵犀般,两人缓缓转身,目光相对,纵有千言万语也无从说起,因为此生已致尽
两人沉默无言的相偕下山,虽然才清晨时分,但伫立在冰棺洞|茓入口的人却不少,小葵、长老们和几乎满岛的族民全都在场。
见状,郑丕文难以克制的出言嘲讽,“要来看你自尽的人还真不少呢!”
冯茜妮平静的瞥他一眼,在看见他的黑眸又是深不可见的冷漠时,她的心不禁跟着一沉,她能预知他的心房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开启了
小葵朝她走了过来,似乎一夜未眠的眼睛感激的凝望着她,“谢谢你。”
冯茜妮摇摇头,深知她的心也是充满无奈与愧疚。
小葵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将目光对上郑丕文那双鄙夷的眼眸,“丕文,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他挑高浓眉,一脸冷漠的回道:“这个感谢我承受不起。”
小葵眼眶一红,“我知道是我负了你,可我是真心向你祈求原谅,也希望亦秀醒来后,你不会为难他好吗?”
他冷笑一声,冰霜似的犀利眼光一一扫视过众长老和族民后,挖苦的说:“这么多人站在紫亦秀那里,我动得了他吗?”
东长老喟叹一声,抚着长须向前一步,“我们不是站在他那边,而是他是未来的黑狐狸岛岛主,我们众长老必须保护他的生命。”
郑丕文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是我将她带回这个岛,事至如此,虽非我所愿,但是当事人,”他将目光移向冯茜妮,“心甘情愿的要为紫亦秀而死,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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