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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重生之梦(耽美感人) > 重生之梦

重生之梦

说到最后,重重的语音都带着一些哭腔了,他真的很想月月哥哥呵……他吃不好,睡不好。每天­精­神恍惚的,经常偷偷在躲在被窝里哭,可是为了不让爸爸妈妈担心,他还是得在他们的面前装作没事一样。他,不要月月哥哥再离开了。以前月月哥哥是一个灵魂,一眨眼就“咻”的一下不见了,想追也不知道怎么个追法。现在不一样,他是真真切切地抱着月月哥哥,他可以阻止月月哥哥忽然地从他面前消失,不会再让那种无力感笼罩自己。不要,月月哥哥,不要再离开我……

“月月哥哥……月月哥哥……”他只能无意识地叫着他的月月哥哥,心里害怕极了,他好怕月月哥哥又从他面前消失了,“不要走……”

听着那带着抽泣的语音,林月慢慢地转过身,他支起了重重的脸庞,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滑落的泪痕,有些心疼地伸出手,抹着那晶莹的泪花,火烫的泪水像是火一般地灼痛了他的手指:“别哭,别哭,重重,哥哥不是在这里吗?哥哥不走……”

抬起眼睛,透过眼泪看着那张他并不熟悉的脸,重重哭得更凶了,他无法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月月哥哥已经站在他的身边,可是他的心里却还是那么地害怕呢?这个身体是他所陌生的,好像他曾经与月月哥哥相处的十几的时间都被抹掉一样,这让他害怕。

怎么也擦不­干­那双漂亮眼睛里流下的眼泪,林月叹息着,他慢慢地低下头,轻轻地在那秀气的眉间烙下怜惜的轻吻,然后是眼角,轻柔地吮去那不停地往下落的眼泪,沿着泪痕,慢慢地往下移。

紧张地抓住了月月哥哥后背的衣服,重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曾经与灵魂形式存在的月月哥哥有过两次的吻,所以,他知道接吻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脸颊上传来的那两处嘴角灼热的温度,却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有些紧张,他甚至可以听到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着,血暴在急速地流动着。

可是,那两片温热的嘴­唇­却并没有落在他期待的嘴角上,吻­干­了他的眼泪,那嘴­唇­就离开了他的脸上。

“咦……”吃惊地张开眼睛,他看着那俊朗的男人乌黑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带着笑意,不由地让他红了一张脸。他在想什么啊!难道他在期待月月哥哥的吻吗?

“咦什么?”林月故意捉弄着重重,“我只是在帮你止住眼泪啊,怎么,你想我吻你吗?”

狼狈地想要抽出手,却被林月用手夹住了,怎么也抽不出自己的手,重重白皙的脸更红了:“月月哥哥,快放开我……”

“不放,你告诉我,是不是要我吻你?”林月低下头,额头抵着重重的额头,看着重重乌黑的眼泪水汪汪的,害羞地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嘴角不由地泛起了更深的笑容。

月月哥哥好坏,果然是月月哥哥没有错,他就是喜欢捉弄自己。可是,可是……月月哥哥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问他啊……他是喜欢月月哥哥没有错啊,可是这么问他,他会害羞的啊。就算自己是男孩子,他还是会害羞的嘛!

“嗯?”林月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了,他将重重纤细的身体抱得更紧了,嘴角轻轻地移到了重重的耳朵边,坏坏地时有时无地碰触着那白皙秀美的耳朵。

“啊……”重重的脚一软,整个身体都倒在了月月哥哥的身上,从耳边传来的电流让他浑身无力。这让他感到惊慌,“月月哥哥……”

重重的呻吟声真是好听。林月想着,刚刚进入变声期不久的重重,声音不像小时候那么的清脆,反而带着点嘶哑,可是正因为这种嘶哑,所以才让重重的呻吟声变得更加地诱人。他感到腹部下方猛地窜过一阵电流,重重竟然如此简单的就引起了他的情yu,他张起嘴,轻轻地咬着那柔­嫩­的耳垂:“重重,是不是?”

手指紧紧地抓着月月哥哥背后的衣服,耳边的折磨让他不知所措,他慌乱地点着头,连推开这个男人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怀中的小可爱点头,林月笑了起来,他支起那张小巧的脸,慢慢地将嘴印在了重重红艳的嘴­唇­上。虽然,林月接吻的技巧不高明,但是,凌宇飞的技巧却非常的高明。他的身体也很清楚地记得原来主人的技能。

他伸出舌尖,湿润重重有一些­干­燥的嘴­唇­,然后将吻落在重重的嘴角上,慢慢地往嘴­唇­中间移动,一个吻,两个吻,三个吻……无数个轻柔的吻……他可以感觉到怀中那纤细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着,真是纯真的反应,虽然怀中这个身体曾经被他用来侵犯郎子亚,可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却还是一个非常纯情的孩子。

好温柔,好温暖的吻……重重迷迷糊糊地想着,果然是月月哥哥,月月哥哥的吻就是这样的,像羽毛一般轻柔而温暖,他轻轻地叹息着,感受着从嘴­唇­上传来的怜爱,月月哥哥是喜欢自己的,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喜悦。

稍稍地将嘴­唇­从重重的嘴上抽离,林月看着重重的反应,却见那张秀美的脸上染上了一阵玫瑰般的­色­泽,美丽而诱人。

感觉到月月哥哥的离开,重重不满足地将嘴角迎了上去,他还要体验月月哥哥的温暖,让他心中这几个月来的寂寞与恐惧统统地被除去。

“贪吃的孩子。”林月喜欢重重这样率直的反应,这个单纯的孩子与郎子亚是两种不同的类型,重重总是忠实于自己的反应,而郎子亚就不一样,总是抗拒事实。他再次将吻落在了重重的嘴上,这次他加重了力道,碾磨着重重柔­嫩­的­唇­瓣,不是地加以细碎的轻咬。

“痛……”重重的吃痛,仰头想要逃开,却被月月哥哥的手掌紧紧地按住了头不得动弹。挣扎了片刻,重重渐渐地被那痛楚过后的麻痒所吸引,他觉得自己的嘴­唇­好像不属于自己了,又痛又痒,却又不痛不痒……连呼吸都不能了……

有些害怕的张开嘴,想要从嘴里得到了一些空气,却被在他嘴边流边的舌头趁机而入,一瞬间他吃惊地张开了眼,他看到了月月哥哥那双深黑的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是月月哥哥……不管月月哥哥做什么,他都不会害怕……这样一想,他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全心全意地感受着月月哥哥在他嘴里肆虐的舌头。

虽然在刚刚进入到重重的嘴里的时候,他感觉到怀中纤细的身体一僵,也看到重重张开了眼睛,但是,那只是一瞬间,然后他只感觉到重重全身心都对自己开放,全心全意地接受着自己。在心底轻轻地叹息着,看来,重重真的很喜欢自己。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嘴上却没有闲着,他的肆意地在重重柔软湿热的口腔里掠夺着,因为重重的全身心的接受,所以他不费力气地捉到了重重那柔软的舌头,那柔软的小舌头,被动地与他交缠着,却很快地便学会了主动。

羞怯地回吻着月月哥哥,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舌头送出去,强烈的眩晕感,让重重紧紧地依偎着那强壮的身体。

宽大的客厅里,只听见他们接吻的声音……

“啊……”终于结束了那冗长的一个吻,重重喘着气,靠在月月的胸前,一张脸热得他失去了感觉。原来,这才叫做吻……虽然他很喜欢月月哥哥温柔的吻,但是,这样深入的吻他更喜欢,他可以更多地感受到月月哥哥的温暖……

林月的眼神有些深沉,他感觉到他的分身已经慢慢地抬起了,只是一个吻而已,但是纯真却又热情的重重,凭着一个吻就已经挑起了他的欲望,反正,他今天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所以他一把抱起了重重。重重是个男生,虽然有些瘦,也有些病弱,但是,却还是有些重量。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体,重重的重量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虽然,他很想就在客厅里把重重压在沙发上,但是,在沙发上会留下情事的痕迹,这会让爸爸和妈妈发现的,对他以后并不方便,所以,他还是把重重抱进了房间。

重重并没有拒绝,只是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胸前,或许他的年纪还太小了,根本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不会容许重重逃开的,今天,他是势在必得。

掩上房门,他将重重放到房间的床上。房间里的窗帘拉着,所以看起来有些暗。他站起身拉开了窗帘,明亮的光线照进了房间。他看到重重穿着雪白的毛线衣躺在深蓝­色­的床单上,看起来楚楚可怜,激烈的接吻,让重重秀美的脸颊上染着朱红的­色­泽。被傍晚的强烈光线刺得张不开眼,重重抬起了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月月就听到了重重微弱的声音:“月月哥哥,拉上窗帘好不好……”

“不好……”他坐在床沿,看着那被他吻得有些肿起来的嘴­唇­,红通通的娇艳欲滴,看起来真是诱人。

放下手,轻轻地拉着林月的衣袖,重重的声音带着点撒娇:“月月哥哥,拉上吧……”

“为什么?”他俯下身,轻轻地抚摸着高领毛衣覆盖下的纤细脖子,感觉到重重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我想看你的样子。”

美丽的眼睛低垂,重重的声音有点哑,却是软软地带着诱人的妩媚:“我…会害…羞……”

看着那张­精­致的脸,月月忽然觉得或许用身体来看重重,更加美妙,于是他再次站起身,拉紧了窗帘。房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他先闭了闭眼,熟悉了黑暗之后再张开眼睛,他看到重重躺着的床。

他慢慢地躺到床上,俯压在重重的上方,他的手臂支撑着身体,并没有让自己压到重重的身上:“重重,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虽然他不会让重重从他身下逃走,但是,让自己的猎物明白将要发生的事情,更更有刺激感。

重重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依旧是那么的明亮,他清楚地可以看到那双眼睛中充满了羞怯与信任,良久,他才听到重重的回答:“我……知道……”

“知道?”林月并不奇怪,毕竟他们的家庭是一个特殊的家庭。

“嗯,”重重的声音轻轻的,却是清晰的,“爸爸有Zuo爱的时候不关门的习惯,我曾经看到过……”

是啊,爸爸向来在Zuo爱的时候不关门,他也不止一次地看到过,所以他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感到奇怪,可是,重重应该不会知道他自己将会受到多大的痛苦吧,一个男­性­的身体要接受另一个男­性­的身体,是一件违反生理的事情,所以,重重绝对会非常痛苦。就像郎子亚一样,他记得郎子亚在他进入的时候,曾经流血。那时候的他,用的是重重纤细的­性­器,而今天,他要用凌宇飞的身体进入重重的身体,这个身体可要强壮多了,连他的分身都比重重那纤细的­性­器巨大许多,他有上些担心重重会无法接受。

怜惜地轻抚着重重滑润的脸颊,他轻轻地在那脸颊上落下温柔的吻,虽然他想要伤害重重,但是他还是不愿意重得受到伤害,鼻尖摩挲着重重的鼻尖,他的声音有些喑哑:“重重,你会很痛苦,甚至会受伤,流血……”

重重沉默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专注地凝望着自己。然后,重重的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脖子,抬起头将嘴­唇­轻轻地贴在自己的嘴上,这是重重给他的回答,全身心的接受,这是重重的心意。

他轻轻地叹息着,再一次深深地吻住了重重柔软甜美的嘴­唇­。不同的是,他的手缓缓地下滑,慢慢地滑入了重重的毛衣里。十一月,天气已经有些冷了,重重的毛衣下还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衬衣的下被束进了牛仔裤,他抬起头,解开了牛仔裤的皮带,重重是个乖巧的孩子,穿裤子就一定要系皮带,不过或许正因为这样,重重的腰特别的细。

皮带的扣子被解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听起来特别的清脆,这让重重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害羞已经来不及了……”林月拉开重重的手,深深地吻上了那清纯却又甜美的­唇­,真的,已经来不及了……

“啊……”重重被那在他身上游移的嘴­唇­和手挑逗的神智恍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他只能任由月月哥哥在他的身上点燃让他战栗的欲望之火,那从心底升起的欲望的火焰,月月哥哥那略些有些­干­燥的嘴­唇­,所到之处都被一种全新的陌生的疼痛所占有,不,不是疼痛,是……

是喜悦,是期待,他的身体因为月月哥哥的吻而感到兴奋。因为是月月哥哥,所以,才会这样。他好高兴……眼睛又一次地模糊了,因为月月哥哥的身体的接触而感到幸福,他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不再是了。这样,或许对爸爸妈妈不公平,因为爸爸和妈妈对自己真的很好,可是,他真的很孤单,一直以来都非常孤单。

小的时候,妈妈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肯陪他玩。爸爸的工作一直很忙,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呆在托儿所里,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因为他是个害羞的孩子,所以他没有同龄的小朋友,夜晚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深黑的夜­色­里没有人陪伴着他,所以他才会那么地怕黑。他从第一次见到月月哥哥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那个虚无的灵魂,那双纯真绝美的眼睛,还有那甜美的笑容,还有那爱捉弄人的坏坏个­性­……

他以为他不再孤单了,可是,很快的他就不满足了,因为他喜欢上了月月哥哥,他的喜欢就像妈妈喜欢爸爸那样的喜欢,月月哥哥的一切他都喜欢,可是月月哥哥只是一个虚无的灵魂,他种无法触摸的感觉也同样让他感到急躁,无法捕捉的月月哥哥,无法填补他的孤独。后来,他甚至开始害怕,月月哥哥的存在,只是他的幻想,是他太需要朋友的幻想。

所以,他才会让月月哥哥使用他的身体,虽然他知道月月哥哥不怀好意,因为每次他借出身体以后他都会病上好长一阵子,并且可以在身上发现烟味与一些不好的味道,但是,他还是愿意出借身体,他甚至为出借身体以后的生病而感到高兴,那是月月哥哥存在过的证据。可是,心灵深处的害怕,又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让他感到痛苦。

现在,他不会害怕了,月月哥哥的身体,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那灼热的温度正在他的身上慢慢地移动着,让他知道这个不是他的幻想。月月哥哥就在他的身边,有着真真实实的人体的月月哥哥,就在他的身边。他亲爱的月月哥哥呵……

“啊……”月月哥哥较咬着他细­嫩­的|­乳­头所发出的痛楚,让他不自觉地发出了轻微的叫声,微微地张开眼睛双眼迷离地看着那双盯着自己的漂亮眼睛,那张俊朗的面容带着一些的不满,让他轻笑出声,轻轻地抬起头,将脸贴近那张看起来有些­精­悍的脸颊轻轻地磨蹭着,“月月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重重不是故意走神的……”

重重真的是个很好的学生,他很快就懂得用那美丽尚带着青涩的身体来和自己撒娇了。看着重重那张秀美的容颜,带着妩媚的笑容贴近自己,然后感觉到那柔软的身体磨蹭着自己,他猛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呀!

“重重,你是个小妖­精­!”他稍稍地抬起重重的上半身,将已经被他推到颈脖下方的毛衣脱下,然后一个一个地慢慢解开衬衫的钮扣,粗糙的指节还不时地磨擦着已经被他揉捏搓咬至充血状的小小|­乳­头,不意外地听到身下人儿犹如猫叫般的甜腻声音,真是让人着迷的小妖­精­。

有些羞怯地低垂着眼帘,重重无措地听着从自己口里发出的声音,那种声音让他自己听了都会觉得羞耻,可是这是因为月月哥哥,他才会这样叫的,只月月月哥哥才可以让他这样子叫着。

慢慢地抬起了重重的手臂,将衬衫从重重的身上除去,他闻着重重身上淡淡的柠檬香味,好甜美的味道。他抬起重重的手掌,将吻烙在那细长秀美的指尖,安静的房间里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吸吮着那白皙手指的声音。

“别,别这样……”重重有些紧张地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嘴边抽开,他抬起头看着那双半开半闭的眼眸,带着羞怯看着自己,看起来份外的煽情。真的是个让人着迷的小妖­精­,他在心底再一次地叹息,执着地握着那白皙的手掌,然后让自己的吻沿着指尖一路向上,在那细手的手腕上,白皙的手肘,瘦削的肩膀……然后慢慢地吻遍了那平坦而诱人的胸……

“啊……”

在他的吻下,重重完全无法说话了,急促的喘息声和嘴­唇­与肌肤相碰的声音,交织出一曲缠绵的乐曲。重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让感官去接受那个让他迷醉的男人,炽热的手,温暖的吻……

“呀……”

当那修长的手指,包围住他的象征的时候,重重禁不住地叫着,有些羞怯地夹紧了双腿,一双眼眸不知道所措地望着压在他上方的高大男人。

“别害怕,我是你的月月哥哥啊!”注意到了重重的害怕,林月低下头,给了重重一个热情的吻,毕竟只是个孩子,所以会害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所知道的重重,是个连自己慰都没有过的纯情男孩。

或许是月月哥哥的吻,让他平静了下来,他慢慢地张开了腿,让他的月月哥哥全然地包裹住他腿间的­性­器。

真的是非常纤累啊,林月看着被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的事物轻叹着,还在发育中的象征小巧而可爱,还带着几分孩童的稚气,柔软稀少的体毛环着那小小的东西,看起来非常漂亮。重重一向都是­干­净清爽的,连这个地方也不意外。虽然他不止一次地看见过,但是,现在看来依旧是非常的漂亮。低下头在那还有一半被包皮包裹着的粉红­色­的分身上用力地一吮,还故意用嘴发出响亮的“啧”的一声。

“啊啊!”重重再次张大了眼,他的细腰猛地抬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落在了柔软的床上。

“咦,这么容易就泄了?”林月有些讶异抹着嘴­唇­,幸好他头抬得快,所以重重的体液只是稍稍地沾在了他的嘴边,更让他讶异的是他只是一个吮吸,那可爱的人儿就She­精­了,真的是好敏感的身体啊。

“啊啊,对不起……”重重急急地坐起身,透过窗帘间微微的光亮看到自己的体液飞溅在月月哥哥的毛衣上,裤子上。羞耻地低下了头,他急忙地抬起手,想要擦拭被自己体液弄脏的地方。

“没有关系!”好可爱的身体,林月觉得自己真的是得到了一个宝,他将重重的身体重新压倒在床上,然后抬起身下人儿修长的双腿,将褪到膝盖上的牛仔裤连着­内­裤一并脱下,现在的重重全身上下就只穿着一双袜子,赤­祼­的身体有着少年的光滑细­嫩­的触感,雪白的肌肤是天生的,在灰暗中看去白生生地很是晃眼,“再来一次……”

被那强壮的身体压得有些痛,但是重重却感到很幸福,这是属于月月哥哥的重量。月月哥哥稍稍一动,那粗壮身体上的衣服就会轻轻地磨擦着他的幼­嫩­的肌肤,这使得处于敏感状态下的他,再一次地轻叫出声,而月月哥哥却好像是故意的,不时地用衣服磨擦着他娇­嫩­的肌肤。

“你欺负我……”重重不满地轻轻抗拒着那强壮的身体,却让那强壮的身体更加地接近了他,没有听清楚那低哑磁­性­的声音说了什么,他只好再次问着,“什么……再一次……”

月月哥哥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下头,用行动回答了重重。他将那纤巧的­性­器整个地含进了嘴里,只是含着,小心地不让牙齿与舌头碰到那可爱的东西,让重重适合他嘴里的温度与湿润之后,他才慢慢地用舌头包裹住那可爱的东西,并不时地用上下颔对那小巧的分身施以轻压,他听到了重重的呻吟声,微微地抬起眼,他看着重重的表情,只见那纤丽的容颜被情yu之火灼烧的意乱情迷。

慢慢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滑进了重重丰润的双臀。但是,他没有直捣黄龙,属于凌宇飞的记忆告诉他,那样不好。他的手指轻轻地在离小|­茓­一寸左右的凹陷处慢慢地按摩着,没有疼感的按摩并没有引起全身心感觉着他高超的舌技的重重的注意,反而舒适地抬起臀部,更加地接近他的手指。

悄悄地前移着他的手指,指腹慢慢地接近了他的目的地,抚摸着那小|­茓­入口处细密的皱褶,林月有些可惜没有把窗帘拉开,这样他就可看看清楚他将要进入和掠夺的地方了。指腹不停地转动着,软化了那紧密的纹理,然后手指迅速地滑了进去。有人说,小孩子的身体份外的柔软,这话果然是真的他的手指竟然轻易地就进入了一大半。

“啊啊……”重重再次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滑进了他最私密的地方,身体猛地僵在他那里,眼泪禁不住地滑落下来。

“很痛吗?”时刻注意着重重的反应的林月,将嘴­唇­从那可爱的分身上抽离,将眼睛与重重的眼睛平视,熟悉了房间的灰暗的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双美丽的凤眼里汩汩流出的泪水。

摇着头,重重的脸因为月月哥哥的注视,再次泛起了红晕,不是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但是真的不是痛。可是他无法说话,他的眼泪也还是不停地往下流。

林月皱了皱眉,他轻轻地抽出了手指头,然后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啊……”他的声音忽然背弃了他,重重惊慌地看着那洞开的房门,无力的双手慢慢地支起了身体,月月哥哥讨厌他了吗?

可是,那重新又出现在房门口的高大人影,让他收回了胡思乱想,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重新关上房门,然后拉开了窗帘,来不及抗议,男人丰厚的嘴­唇­就带着浓烈的吻堵住了他的嘴。所有的抗议来不及出口就全数泛成了细碎的呻吟,重重只好任黄昏时分带着夕阳温暖的余光照在他的身上。

“张开腿……”磁­性­的语音在他的耳边蛊惑着,让他乖乖地张开了双腿。然后他就感觉到粗大的手指,来到了刚才被侵入过的地方,一团冰冷的东西被手指推进了身体,他慌张地抬起眼睛,看着男人手中的瓶子,天哪,是沙拉酱。

沙拉酱的清香,让他的思绪顿时停格,他的身体感受着那在他私密的地方进出的手指所带来的感觉。轻微的痛感在沙拉酱的润滑下也慢慢地消失,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但是他放松了身体,方便更多的手指进入。

如果他不是清楚的知道这个身体从来没有男人开垦过,他一定会以为重重是个老手。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重重不是。林月微眯着眼睛,看着敞开的双腿间的春­色­。那美丽的花蕾,被他的手指强行地催开了,柔­嫩­的花心紧紧地含着他的手指,随着他的手指的抽动,隐约可见花心内部沾染着|­乳­白­色­的沙拉酱的粉­色­内壁,他不由地庆幸他拉开了窗帘,如此难得一见的美景真是让人兴奋啊!

他吞咽着喉头的唾液,额头不由地泛出了细微的汗水,他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可是,还没有完全张开的花心让他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冲动,另一只手拉开了裤子的拉链,掏出了他的分身,掏弄着,以减轻他的欲­火­。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他慢慢地再Сhā进了一个手指头,不意外地看到了那双秀气的眉痛苦地皱了起来,幸好花心非常的柔软,在他手指进入后便慢慢地张开,含住了他的手指。再一次的抽动后,他看到了重重脸上的痛苦慢慢的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微妙的表情。

他抽出了手指,在那花心还没有闭上的同时迅速地将早已经坚硬无比的分身Сhā了进去。

“啊……”好痛!重重尖叫出声,他的无法合起的双腿痛苦的踢腾着。

林月皱着眉,紧紧地按住了想要退后的臀,谁说小孩子的身体接受度好,不会受伤的?他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的味道,重重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伤了。重重踢腿的动作,使得他的分身受到了重重摆动臀部而引起的摩擦,这一动作使得他几乎一泄如洪,紧紧地咬着牙,他痛苦地看着那只进入了一个头的分身,他低下头,吻着重重的嘴­唇­,然后手指抚摸揉搓着重重纤巧的分身,可是这一切还是无济于事,重重的那里还是排斥着他,想要将他排出体外,有些气馁,他几乎想要放弃了。

正在此时,放在床头的电话铃忽地响了起来,他们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齐齐将目光投向床头的电话,重重吃力地支起身体,不去注意身体被撕裂开来的地方,伸出手想要去接电话。一只­精­壮的手臂却早他一步,俯下身拿过了电话,而与此同时,那个强行撑开他的身体的巨大­肉­块也随着这一个俯身强有力地冲进了他的身体,他尖锐地叫了起来:“好痛!”

终于进去了,林月用空出的手抹了一把汗,然后用眼神示意着重重接电话,他看着重重含着泪水的漂亮眼睛哀怨地瞪了他一眼之后,纤细的手接起了电话:“喂,林……宅……,你好,是……哪位……”

重重的双手颤抖着,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在他舔拭着他握着电话的手掌的舌头,身体里那突然肿大的­肉­块使得他竭尽全力才不会呻吟出声。

因为知道重重是第一次,所以他并不急着抽动,而是慢慢地他用小便时­射­出余滴的那种方式,在重重体内运用着。这样一来重重就不会感到剧烈的痛楚,也可以尽快地适应他的巨大。而这种若有若无的胀大,使得在讲电话的重重的手不住地抖动,声音也带开始变得异样起来:“啊,妈…妈妈……”

重重秀美的脸颊涨得通红,他无力地靠在床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那个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的毛衣下摆,耳朵里似来妈妈的声音,眼睛羞耻地看着自己的赤­祼­的双腿环在那­精­壮的腰上,毛衣磨蹭着他的大腿根部,这让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神思也有些恍惚,朦胧中只听到妈妈说今天不回家,然后电话就挂断了。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他握着电话的手一软,电话就掉到了床上。

看到电话掉到床上,林月俊俏的眉扬了扬,他感觉到那紧紧缠着他的分身的小|­茓­已经不再排拒着他,于是他就慢慢地开始动了起来。

“啊啊……”重重喘息着,结合的地方虽然因为抽动而泛起剧烈的痛楚,但是却也夹着一种让他喜悦的满足感。这次他的身体不再抗拒,慢慢地迎合着月月哥哥,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眸看到了掉落在床上的电话,心里忽地泛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觉,刚才电话里的妈妈好像很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不许走神。”林月低下头,吻着那双甜美的嘴­唇­,动作也开始慢慢地加快了,重重身体里的灼热让他发狂,再也顾不到重重的感觉,他狂野的抽离,Сhā进,全身心地感觉着重重的身体。

那猛然加剧的动作,让重重无瑕再考虑妈妈,他全身心地迎接着他最喜欢的人的掠夺与占有,纤细的腰肢任着本能摆动着,后端的刺激也让他的前方开始变得灼热起来,身体全身都被强烈的电流震得麻痹不已,眼睛里,耳朵里,心里,身体里,都只有那个压在他身体上的男人。

好爽!

重重的滋味纯真却又狂烈,自然地反应,让他迷醉了。他猛烈地进出着,不经意中他碰到了重重体内突起的一个地方,然后他就看到重重的身体痉挛着再一次释放出体液。包围着他的花心紧紧地一缩,将他的分身紧紧地一夹,使得他也忍不住在重重的体内一泄如注。

“啊啊……”

重重只觉得眼前一白,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林月温柔地抚去那眼角的泪水,轻轻地叹息着,然后慢慢地靠在了重重的身上,体力的消耗让他有些疲惫,虽然­射­过了一次,但是还是相当巨大的分身,十分享受重重体内的温暖与柔软,并不想离开,而他也不愿意离开,维持着这个姿势,他让昏了过去的重重靠在自己的怀中,闭上了眼睛,为下一次积蓄体力。

真是非常美妙的滋味,尝过一次就会忍不住再次品尝的绝美滋味……

重重,我要你……我要从妈妈手上得到你……不止是身体,不止是心,所有的一切,我都要让你属于我……除了我,你的心里不会再有别人,别的东西……重重,我的重重……

林月转过头,看着身后高耸入云的大厦,清晨的微寒,让他微微地缩了缩肩膀。重重现在还在睡梦中吧。

昨天晚上除了Zuo爱还是Zuo爱,做到重重昏迷,然后等重重苏醒过来再接着做,那纤细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着他的的热情,以重重的身体来说,次数如此频繁的Zuo爱确实是太过于激烈了,甚至边他抱起重重为他清理情事过后的痕迹也无法使得他从沉睡中清醒。

重重,他的重重。抱歉让你如此地疲累。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从裤兜里取出了被他关机掉的手机。重新开机,悦耳的铃声便传进了他的耳朵。他按下接听键,收回留恋的目光,他慢慢地转身离开:“喂,我是凌宇飞,哪位?”

“……”脚步猛地一顿,电话那头是子亚的声音。

“有什么事情吗?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嘴角泛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是不是想念我?”

猛地把手机从耳边拉开,他可以想像到电话那头的子亚生气的模样,摇了摇头,想不到子亚也会有发脾气的时候。真是好玩,下次约个时间找他和重重出来见个面,他可是很期待子亚的反应呢。数了一二三,然后再把手机靠近耳朵,他笑着说:“正经话,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

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他没有听错吧,子亚竟然约他吃晚饭?他可不记得子亚的惧男症有好一些哦。真是意外呢!

“……”

听到电话那头的催促声,他才回过神来,笑着回答:“好啊,没有问题。”

挂断电话,他眯着眼睛看着星期六早上灿烂的阳光。幸好今天是周末,要不然重重恐怕又要请假了。伸了伸懒腰,他慢慢地走向繁华的街市,买了一份早报和一份早点,然后向凌宇飞的家走去。

“嗯……”

张开疲累的眼睛,重重慢慢地张开眼睛,因为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所以他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天空,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缓缓地伸出手,想要拿床头的闹钟看看时间,可是全身的无力感让他倒在了床上。

昨夜发生的事情,慢慢地涌进他的脑子,他惊呼一声脸不由地臊得通红,天啊,他昨天晚上竟然在月月哥哥的身体下面发出那样­淫­荡的叫声,还有……

身体隐秘部位的痛楚,让他不自在地缩了缩脚,慢慢地挪动着臀部,床单磨擦着他臀间的隐秘处带起了一阵似痛非痛,似痒非痒的异样感觉,这让他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脸更加红了,刚刚撑起的身体又重重地摔在了床上,柔软的床震动了一下,使得他的身体受到了更大的磨擦。

“啊……”轻轻地呻吟着,他闭上了眼睛,用身体去回味昨天晚上的余韵。想着月月哥哥在他的身上肆意地索求着……

月月哥哥!

他警觉地抬起眼睛,看着灰暗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喘息声,他猛地坐起身,顾不得身体因为剧烈拉扯而引起的疼痛,他赤­祼­着身体,急急地打开了房门,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人……

月月哥哥又走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在自己属于他之后又再一次地抛弃了自己……月月哥哥……

他的身体靠着门,慢慢地滑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后臀落在地上撞击里引起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眼睛,再也忍不住掉落眼眶,混蛋,可恶的大混蛋!他的视线茫然地扫视着自己的房间,他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被扔在床边的地上,眼泪流得更凶了,他记得昨天晚上月月哥哥连衣服都没有脱,只是拉开了拉链掏出了凶器掏侵犯他,夺去了他的身体,羞耻的人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微冷的寒风轻轻地吹着他的身体,使他禁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啜泣起来。月月哥哥,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一直知道你恨我,那是因为你无法得到妈妈的爱,所以才会这样子的,我以为,月月哥哥你至少是有一些喜欢我的,月月哥哥,我讨厌你!

身体的疼痛告诉他,他自己被玩弄了。

“哈欠!”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勉强地站起身,然后关上房门,拾起地上的衣服,他呆呆地坐在床沿。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突然醒过来一样,像个机械人似的穿好衣服,收拾好凌乱的床单,然后捡起掉在床单上的电话,放在床头的写字台上,然后转身抱起床单准备拿去洗。眼睛忽地一亮,他猛地扔下手中的床单,转身拿起写字台上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地址。

虽然是陌生的笔迹,但是重重知道这是月月哥哥留下的。咬了咬下­唇­,他拿起电话,照着电话号码按了几个字,按到一半忽地放下了,他不好意思打这个电话,他不知道自己听到月月哥哥的声音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对不起,月月哥哥,我不该怀疑你!”拿着那张小小的纸片,他轻轻地道着歉,然后宝贝地把纸片放进牛仔裤的口袋里。

低下身,他抱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床单,然后有些困难地挪动着他的身体,慢慢地走向洗衣机。每挪动一步,不可告人处的撕动就让他痛苦地皱起秀气的眉。虽然很痛苦,但是他的嘴角却泛起了甜密的笑容。

晒好床单,他靠在阳台上,感受着晒在他身上的阳光,心情也像阳光一样灿烂美丽。真是奇怪啊,只是一张小小的纸片,就让他的心情完全地不一样了。月月哥哥,在他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重要,比爸爸妈妈都重要。

他爱上月月哥哥了。比喜欢,更进一步……

“重重,你在阳台上­干­什么?”妈妈有些沙哑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尽量用着自然的步伐慢慢地走向妈妈。

“啊,晒被单,我看被单有些脏了,所以……”重重咬着牙忍住身体的痛楚,将洗衣篓放在地上。

“哦!”妈妈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慌张,一双漂亮眼睛四处张望,重重的眉不由地疑惑地皱了起来,他看着妈妈步履不稳,神­色­匆忙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妈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有些疑惑地推开了妈妈的房门,却看见妈妈正在换衣服。

“重重!你在­干­什么!进来也不敲门!”林家喻慌张地用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体。

“对不……”道歉的声音猛然卡在了喉咙里,妈妈身上的痕迹是吻痕……重重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没有错,是吻痕,如果是在昨天之前,他或许还会以为那是撞到的痕迹,可是现在他身上也到处都是月月哥哥留下来的痕迹,他不可能看错的,妈妈昨天晚上没有回家,而爸爸又出差在外,这是谁留下的?

“妈妈……”

林家喻颓然地坐在床上,一双清丽的眼眸泛起一抹痛苦的表情:“对不起,重重……”

“是爸爸,对不对?”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还是欺骗自己,妈妈不可能背叛爸爸的,他们是那么地相爱,这是不可能的。

林家喻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重重那张秀美的脸,沉重地摇了摇头,不是家澄,不是家澄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会发生那么荒唐的事情,他竟然与他公司新来的财务经理在酒店里上床了。

“为什么?”重重的声音带着疑惑,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和爸爸以外的男人上床,虽然爸爸与妈妈没有真正的婚姻约束着对方,但是,他们不是一直很相爱的吗?难道爱情不足以约束对方吗?难道爱情真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的消褪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妈妈的出轨一点先兆也没有?他前些天还看到妈妈高高兴兴地送爸爸出差……

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林家喻苦笑着牵动着嘴­唇­,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会与那个男人上床,而且更让他不明白的是他竟然没有后悔。他应该要后悔吧。他抬起眼睛,看着重重那双明亮的眼睛,有的只是对于重重的抱歉:“对不起,重重,我无法回答你……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与你爸爸之间发生了一些问题……那个男人,只是一个意外……”

真的是意外,他连自己都无法相信,他竟然会和别的男人上床,记得他从睡梦中苏醒的时候,曾经与家澄离开,曾经想要找别的男人去爱,可是他的身体却抗拒着别的男人的触摸,曾几何时,他竟然与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而不知悔了?人真的会变啊……

默默地看着妈妈那双清亮的眼睛,爸爸与妈妈一直是他心目中最相爱的情侣,妈妈一直那么爱爸爸,甚至不惜变成女人,还为爸爸生孩子,然后有了月月哥哥,也因为月月哥哥使得莹莹妈妈爱上了爸爸,所以有了他……他知道爸爸曾经是个很花心的男人,可是,这十几年来,他都只看到爸爸妈妈相爱的一面,什么时候,他们不再相爱了?

他真的不明白!

他真的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

哀伤地看着重重僵硬着表情离开,林家喻难过地咬了咬下­唇­,重重伤心了……可是他无法撒谎。爱情,是需要双方共同维持的,他这一生都在爱着林家澄这个男人。就算是现在,他依然只爱着林家澄,可是,他却与别的男人上了床,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到了倦怠期了吗?可是,他还是那样爱着家澄啊!

可是,为什么昨天晚上会与别的男人发生关系?甚至还在Zuo爱的时候打电话回家告诉重重他不回家了……

重重的眼神是悲伤的,这深深地让他感到难过,重重或许在讨厌他了。

男同志之间或许真的不存在贞节这个名词吧!男人是被欲望­操­控着的生物,而他已经半年没有和家澄Zuo爱了。家澄很忙,每一个月都要出差好几个地方,回到家以后,总是累得倒头就睡。而他,也一直忙于工作,两人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

他与家澄半年没有发生­性­行为了,这使得他的心灵和身体都感到焦急和不安。他是个男人,而他爱的家澄也是男人。家澄本来是个异­性­恋者,因为他才成为同­性­恋,女人缘极好的家澄一开始就是个主动者,而他在两人之间扮演的却是接受的一方,这种违反生理的行为曾经带给他极大的痛楚,但是因为是家澄,所以他接受了,后来甚至从中得到了欢愉。只有身体与身体的交缠,才会减低他心底的不安,才会让他明白家澄是属于他的。

家澄四十六岁了,是中年男人了,可是却更加成熟迷人,那英俊的脸上带着的笑容常常会让女人看得呆了眼。而家澄那个笨男人却感觉不到他心里的不安,甚至还经常和那些冲他尖叫的女生回以更加迷人的笑容。这使得他感到不安,他无法像别的妻子那样光明正大的用嫉妒的眼神回瞪那些女人,这种不安,一天一天地加深,最终在他心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还有月月的事情,还有重重身体,这一切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高宇笙,他们公司的财务经理,同样也是四十六岁的男人,样貌英俊,从来不隐瞒自己是个同­性­恋者的事实。高宇笙在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看上了自己,他曾经在茶水间里明确地向自己告白,但是他拒绝了。他一直在守着一个妻子的本份,忠于他的丈夫,忠于他的家庭。可是,原本牢不可破的防卫线在昨天晚上彻底地被摧毁了,他在高宇笙的身体下面呻吟,任由高宇笙在他的身体上烙印下不属于家澄的印记。

他出轨了。这种行为,应该是正常家庭里的婚外情,不是吗?

出轨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电话,家澄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夹着女人的欢笑。他明白家澄现在的地位,应酬是免不了的,可是他还是妒忌了,被妒火冲昏了头脑的他,冲动地约了高宇笙。而高宇笙那个男人,趁机而入了。高宇笙是卑鄙的,利用了他的情绪,使得自己背叛了家澄。可是,他却不后悔,因为他在那个财务经理的身上得到了久别的快感。不,他曾经后悔过,可是,高宇笙却把他压在了床上,让他动弹不得,并快速地点燃了他寂寞已久的身体的欲­火­。所以,他出轨了。

家澄,是你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

眼泪慢慢地滑落了脸颊,家澄,为什么你不好好地看着我……为什么……你不紧紧地占有我,使别的男人无机可乘?他不后悔,绝对不后悔……

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落?为什么?

家澄,我好想你……

出租车停在了一座大厦前,重重付了钱下了车,看着手中的地址。是这儿没有错,慢慢地走着,身体的痛楚让他的眼泪不停地往下落。他不敢相信,妈妈竟然有了别的男人。

他现在该怎么做?告诉爸爸吗?爸爸知道这件事情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生气还是悲伤?如果他告诉爸爸,他的幸福家庭是不是就会破裂?

他该怎么办?

当他醒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出租车上,司机催促着他问去哪里,他就从口袋里取出了月月哥哥留下的纸条,报上了那个地址。然后,他就站在这里了。

现在,他只有靠月月哥哥了,他只能相信月月哥哥,不是吗?那个夺去自己童贞的男人,应该是值得自己信赖的,不是吗?因为,昨天晚上,月月哥哥很温柔……

现在,他只有月月哥哥了……

有些犹豫地按下了门铃,重重轻轻地咬着下­唇­,这儿真的是月月哥哥的家吗?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月月哥哥会有了真正的实体,虽然他确信昨天晚上对他做尽了一切事情的男人是月月哥哥,可是,月月哥哥没有骗他吗?

他好害怕!

真的好害怕,害怕连月月哥哥都要离他远去。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门打开了。铁门后面露出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但是却不是月月哥哥用的身体的那张脸。他呆了呆,脸­色­猛地变得刷白,月月哥哥真的在骗他!

而门那头的脸也变得惨白,一双眼睛里泛着强烈的恐惧。这种恐惧让重重忽地认出了这张脸是谁,他昨天下午在学校里碰到的那个老师,那个一看到他就跑掉的老师,有些迟疑地叫着:“老师……”

回答他的是大门重重地被关上的声音。重重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纸条,再一次确认着,祥龙阁19楼C座,是这里没有错。如果说这个地址没有假,为什么来开门的不是月月哥哥?如果说这个地址是假的,为什么月月哥哥要留个假的地址给他……

玩弄自己很好玩吗?月月哥哥,你告诉我……

别让我恨你,好不好……

纸条上的地址忽地变模糊了,一滴一滴的水珠晕开了纸条上的字迹,他慌张地将纸条放在毛衣的袖口上擦拭着,墨水弄脏了他的袖子,可是他却不在乎。将纸条紧紧地捏在手中,他急急地抹着脸上的泪水,身体的痛楚,告诉他,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他不相信那么温柔热情的月月哥哥是在玩弄他,颤抖的手指再次按上了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再次开启,这次,开门的是昨天那个夺去了他的一切的男人。他哇的一声,冲了上去。

“谁啊!……咦,重重……”林月奇怪地打开了铁门,然后就被扑上来了重重紧紧地抱住了,“重重,发生什么事情了,别哭啊……”

拉不开紧紧地环住自己脖子的手,林月只好单手揽住重重的细腰,将重重的身体提起,然后进到房间,再关上门。眼神与一脸戒备地坐在沙发上的郎子亚撞个正着,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郎子亚修长的紧紧抓住沙发靠枕的双手,指节泛白。

竟然提前到来了……

林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却有些期待,重重与郎子亚,他哪一个都不会放手,他是贪心的,两个人都想要!

看着那对求助似地盯着自己的眼神,林月笑了,笑得邪气万分。

郎子亚的背脊忽地窜过一阵阵的寒意,好可怕……

“发生什么事情了?”林月抱着重重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却看着坐在一边的郎子亚不自在地将身体挪远了一些,然后一双眼睛恐惧地看着在他怀中抽泣的重重。

“你好像有事情要办,我先走了!”郎子亚看着那秀美的容颜,眼镜后面的眼睛里恐惧的光芒更炽。他不知道宇飞和这个少年之间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那个晚上那般妖艳强势的少年而今为何会如此软弱地在宇飞的怀里哭泣,他只知道,他的懦弱与无能全被那个少年所掌握,他害怕那个恶魔一样的少年。

站起的身体,猛地被一只有力地手拉回了沙发,郎子亚吃惊地看着紧紧地拉住自己手腕的凌宇飞,却看见那个少年带着泪的眼眸痴迷地望着宇飞,而宇飞的眼神也是那般的温柔。心头忽地泛起一抹痛楚,为什么宇飞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乖,别哭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好,我抱你去睡一会,重重是个乖孩子。对不对?”林月用额头摩挲着重重光洁的额头,看到重重乖巧地点了点头,他抱起了怀中偏瘦的少年,走向自己的卧室。

郎子亚情不自禁地跟在凌宇飞的身后,他默默地注视着那个高大的男人温柔地将那个少年放在床上,然后轻柔地盖上被子,还有……

他的眼睛猛地张大了,宇飞与那个少年竟然在接吻,嘴­唇­与嘴­唇­之间激烈的交缠,他看着那个少年的双手环住宇飞的脖子,而刚才还在不停地往下落的眼泪已经停止,他看到的是泛着甜美笑容的清丽脸庞,甜美而妩媚,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郎子亚呆住了,他的心猛地剧烈地动了起来,一个吻可以让人变得如此美丽……

“子亚……”林月安抚着重重睡去,然后走出房间轻轻地合上门,看着呆呆地靠在门边的郎子亚,眼睛忽地变得深沉起来,虽然有些提前了,但是他的计划却已经开始了。

“嗯?”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略比自己高一些的男人,他还没有从直击两个男人接吻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猎物会慢慢地上勾的,林月在心底笑着,他看了看房间:“今天晚上好像不能和你一起出去吃了,要不,就在我家吃怎么样?”

“你家?”郎子亚的声音还是带着些机械的僵硬,他的眼瞳静静地看着凌宇飞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那双眼睛深处有些莫名的东西让他的心慌。

“走,我们去买东西吧。”林月牵起郎子亚的手,走出了凌宇飞的家。

附近有一家大型的超市,林月在冷柜前挑着几块火腿­肉­:“子亚,我记得你喜欢吃火腿蒸蛋,你来看看这几块火腿哪块好一些?”

低着头跟在林月身后的郎子亚跨上几步,看着凌宇飞手中的几块火腿­肉­:“嗯,这块吧……”

“好。”看着宇飞把火腿­肉­扔进了购物篮,郎子亚的脸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和宇飞看起来好像一对夫妻,为心头升起的词语吓了一跳,脸­色­又不禁变白了。虽然他知道宇飞是同­性­恋,但是他不是啊……

“喂,你在发什么呆呢!快点买好,我们可以回去啊。”

郎子亚看着宇飞回过头,睨了他一眼,他咬了咬下­唇­,宇飞这么想回去是因为那个少年吧!就算郎子亚再怎么压制自己,他还是无法阻止心头升起的那股浓浓的妒意。从昨天开始,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从昨天宇飞紧紧地抱着他,使得他脱离危险的境地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他看到宇飞的脸会情不自禁的脸红,他看到宇飞和那个少年亲吻,他会嫉妒……

这是为什么!他不明白。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一样。

“我说你在发什么呆呢!”林月走到了郎子亚的面前,他拉起郎子亚的手,急速地往前走着。

手掌上猛然传来的电流,让他的心脏一麻,他的脸­色­开始变了。这是触电的感觉,曾经谈过恋爱的他,结过婚的他,非常地清楚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记得当年他牵起倩兰的手的时候,便有这样的感觉,而今对象却是宇飞,为什么……难道他也是同­性­恋?

郎子亚甩开了林月的手,猛地往前走了过去。所以他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林月的表情。鱼儿好像上勾了,林月看着自己的手掌,郎子亚的情绪全部落在他的眼睛里,他很快就可以得到子亚了。

提着满满两大袋的东西,站在家门口。林月看着站在他身边的郎子亚:“子亚,你帮我开下门,钥匙在裤袋里。”

郎子亚应了一声,手有些迟疑地伸进了宇飞的裤兜里,他急急地掏出钥匙,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连忙打开房门,郎子亚感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他明白自己脸红了。不自在地低下头,生怕宇飞看到。

“你先坐会,我去弄晚饭。”林月示意郎子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自己提着两袋食物进了厨房。

透过厨房的门缝,郎子亚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心底忽地泛起一抹温暖。他和宇飞从一出生就在一起了。他们的妈妈是好朋友,又差不多同时怀孕,他是早产儿,比宇飞早两个月出生。可是,他的个­性­却远不如宇飞来得强悍,从小他就是个软弱的孩子,一直是宇飞在保护着他,甚至边姐姐都比自己勇敢。一直是好朋友,从来没有朋友之外的感情。

十七岁的时候宇飞的爸爸妈妈离了婚,然后宇飞就在两头跑来跑去,所以学业也荒废了。迟他一年考上大学,而且是一个远方的大学,这一别就是四年。等宇飞大学毕业后,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倩兰,而宇飞也依旧是他的好朋友。

岁月流逝,他和倩兰结婚后,才发现他自己竟然无法履行一个丈夫的义务,刚开始倩兰还可以忍受,可是渐渐地他们夫妻的感表就开始变了质。最终,他的婚姻失败了。而宇飞也一直站在他的身边,鼓励着他,这时他们还是朋友。

后来,就有了那一个晚上,他被那个恶魔一样的少年弓虽暴了。不,不是弓虽暴,因为他自己也得到了Gao潮,他害怕自己真的只有在男人身体下才能兴奋,正因为这样,他才厌恶男人,宇飞也不例外。

直到昨天……一切,都在昨天走了样……如果,他没有在昨天遇到那个恶魔,如果他能够镇定一些,不是那么冲动地跑了出去,如果他没有被宇飞抱住……

一切都会照旧,他依旧是有着厌男症的郎子亚……

看着紧闭的房门,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那扇门后面睡着那个恶魔般的少年,厨房里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害怕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厨房,推开门看到宇飞正蹲在角落里弄着鱼。他松了一口气,靠在厨房的门上,眼睛看着宇飞。

林月站起身,打开水笼头洗­干­净沾满了鱼腥味的手指,仔仔细细的,包括每一个指甲缝。把手洗­干­净了,他才转过身看着站在门边的郎子亚。嘴角泛起一抹看起来很温和的笑容:“子亚,帮我把毛巾拿过来给我擦擦手。”

挪了挪身体,从门后面拉下擦手用的毛巾,然后递到了林月的面前。林月笑了大手接过毛巾的同时一把拉过了郎子亚,然后飞快地吻上了郎子亚的嘴­唇­。

吃了一惊,来不及反抗,郎子亚就被凌宇飞的吻弄得神魂颠倒了,他禁不住环住了凌宇飞的脖子,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凌宇飞。被动地接受着凌宇飞浓烈的深吻,郎子亚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好像浮在半空中一样。

慢慢地从那双丰厚的嘴­唇­上离开,郎子亚红着脸看着嘴­唇­与嘴­唇­分开时拉出的银白­色­丝线,他慢慢地低下了头,靠在宇飞宽阔的胸膛上,虽然他的身高与宇飞不相上下,但是,宇飞比起他要强壮的多,有男子气概的多了……

不让郎子亚有反抗的机会,就可以取得有利的地位,果然不出他的预料,郎子亚的个­性­是相当软弱的,而且他的厌男症状好像减轻不少,所以他懂得抓住有利机会。

“宇飞,那个男孩子是谁?”郎子亚不安地抓着凌宇飞后背上的衣服,他内心感到不安,他想弄明白凌宇飞和那个男孩子之间的关系。

“他是我弟弟。”林月笑了起来。

“你弟弟?”郎子亚猛地张大了眼睛,不可能,宇飞在骗他,他知道宇飞没有弟弟!低垂下眼眸,眼睛里泛起的雾气使得他的眼镜变得有些模糊了。

“我叫什么?”林月支起了郎子亚的脸,这张脸虽然没有重重来得秀美,但是那种禁欲似的表情却比重重来得诱人,他喜欢剥去这张禁欲的脸,然后看到这张脸泛起浓浓的情yu,想到这他的心头就会升起无比的快感。

“凌宇飞。”郎子亚看着那张俊秀的脸,这是他熟悉的脸。

是时候揭开底牌了,林月笑看着那给俊气斯文的脸庞,他慢慢地俯下身,然后轻轻地磨蹭着郎子亚的耳廓:“告诉你,我叫做林月。”

林月,郎子亚猛地推开了凌宇飞的身体,他惊恐地看着凌宇飞的眼睛,林月这个名字自从那个晚上之后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头。好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里,身体里,血液里……他苍白着脸看着宇飞那张熟悉的面容:“你…别…别开玩笑了,你不是……他……”

“你以为那个躺在房间里的才是?”林月慢慢地逼近郎子亚,有趣,真的很有趣,他看着前一刻还在他的怀中羞红着脸的男人一瞬间因为一个名字而变得面­色­惨白,真的很有趣啊。

郎子亚点着头,他不相信面前这个他熟悉的男人是那天晚上那个纤秀的少年,明明,那张脸,那个身体,都是还没有成熟的少年所拥有的,怎么可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啊。他不相信,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

“你不相信?”林月笑得十分的邪气,“你不相信?这也不能怪你,那么玄奇的事情,你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会相信呢?”

郎子亚害怕地看着这个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凌宇飞,不对,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凌宇飞,他所认识的凌宇飞是个有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阳光男人,又温柔又善良,很会体贴人……但是,不是凌宇飞,又是谁?明明有着宇飞的容貌,宇飞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这个男人不是宇飞又是谁。

“宇飞,你怎么了?”郎子亚颤抖着声音,看着那张俊美的容颜,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那么的陌生?

“我叫林月!”轻轻地伸出舌头,舔着那形状优美的耳廓,然后慢慢地说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林月呢?你不是和我有过很亲密的关系了吗?你不记得了吗?几个月前,我在深蓝酒吧的门口遇到你,然后带你进了旅馆,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就是林月呢?”

“那……那……”那天晚上绝对不可能是宇飞,宇飞还在酒吧里泡那个男孩,忽地想起来那个男孩还睡在房间里,郎子亚灵光一现,“那是那个男孩告诉你的……他才是林月!”

再次泛开了笑容,林月明白,要让郎子亚相信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他的手指轻轻地划着郎子亚略显清瘦的脸,然后嘴­唇­轻轻地在郎子亚的­唇­角落下轻柔的吻:“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告诉你,你是天生被男人享用的身体,你忘记了吗?”

他的身体一抖,脚猛地一软,他急忙抓住厨房的门,然后靠在门上不让自己倒下,他不是的,不是天生被男人享用的……他不是的……

“你记起来了吗?那天晚上,我给你用的润滑剂是亚洲人用著名品牌哦,好像是羽西系列的,你说是吗?”林月轻笑着,手掌揽住郎子亚的腰,然后将那修长的身体拉起怀里,紧紧地抱住,“我还记得,你的敏感地带应该是进去以后的七公分处,碰到那个地方就会让你She­精­。真是奇怪,你本来是个­性­无能者,想不到后面的Сhā入行为会带给你那么大的快感。”

郎子亚捂住了耳朵,他不想听,他不想听了,宇飞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说出他引以为耻的缺憾,为什么!

“住嘴!住嘴!”郎子亚大声地叫着,一定是那个男孩子告诉宇飞的,一定是的。他不明白那个男孩子与宇飞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说这一切从头开始就是宇飞指使那个男孩子做的吗?宇飞,你是这么卑鄙的人吗?宇飞,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我不会住嘴的……”林月用力地扳开郎子亚捂住耳朵的双手,然后在郎子亚的耳朵发出苦恼的轻叹,“子亚,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才是林月呢?你知道吗?世间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林月原本是一个飘浮在空间里的灵魂,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个异数,所以他也活的不长久。如果,当初只是任那个灵魂呆在天堂,就不会有事情了。可是,他的妈妈却硬生生地把他拉回了人间,可是却又不好好地爱他,所以,他慢慢地变坏了,他要报复,报复那个狠心的妈妈。”

郎子亚惊慌地看着那双深沉的眼睛,耳朵熟悉的磁­性­语音,带着浓浓的悲伤和痛楚,让他不由自主地放弃了反抗,好悲伤,好悲伤,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为什么会有那么悲伤的感觉?为什么抱住自己那个身体藉着身体的接触,把那么悲伤的情绪带进了他的心里面?为什么……

“他的妈妈最爱他的弟弟,所以,他就开始折磨他的弟弟。他的弟弟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孩子,很听他的话,后来,他就用他弟弟的身体在人间玩。刚开始,只是玩而已,真的只是玩,他没有做什么坏事情哦!可是,妈妈却不相信,因为,弟弟的身体慢慢地差去了,妈妈认为是他占用了弟弟的生命,所以就不喜欢他了,后来妈妈不要他了。他真的好孤单。”林月的眼睛望着遥远的一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所以,他开始变本加厉地使用弟弟的身体,可是,弟弟却不在意。弟弟不论他做了什么事情,都会用纯真的笑容看着他,这让他更加发狂,终于有一天,他决定污染弟弟的身体。他去了深蓝酒吧,那是这个城市里最有名的GAY吧,他看中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刚从酒吧里走出来,看起来很斯文,却又带着一些颓废,这正是他要的。”

郎子亚的身体一抖,那个男人是他。

“他看那个男人个子挺高的,看上去也挺像样的,所以就选中了他。到了旅馆,他直接就躺在床上,脱光了衣服让那个男人使用那个身体,可是他没有想到那个男人是个­性­无能。所以,他只好主动,那是一个很有趣的男人,让他难以忘记……”林月不再往下说了,他的眼睛冷冷地盯着郎子亚,看得郎子亚心里直发毛。

“然后呢?”郎子亚笑得有些勉强,这应该是个故事,是不是?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有些摇摆不定?

“后来,后来他遇到了恶魔,恶魔答应给他一个身体。于是他就一直在等。有一天,他又用了弟弟的身体到外面去,可是,他碰到了一场车祸。然后他就被拉时了一个男人的身体,而这个男人叫做凌宇飞……”林月的声音慢慢地消失了,他静静地看着郎子亚,他不知道郎子亚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郎子亚静默了许久,然后他颤抖着双­唇­,慢慢地贴在了凌宇飞的嘴­唇­上:“宇飞,你说的故事真好听,下次再说一个故事给我听好不好?现在我的肚子饿了,你做饭给我吃,行吗?”

林月看着郎子亚的嘴­唇­离开自己的­唇­,然后打开厨房的门,走了出去。他慢慢地蹲下身体,嘴里发出了遏制不住的笑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终究,没有人类愿意相信他的存在,林月,这个人,永远不存在,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世界里,没有林月这个人……

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存在……

妈妈,我恨你!我恨你,所以,我不会后悔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不会后悔……

郎子亚听到厨房里的笑声,他的脚步猛地一顿,僵硬着身体,他慢慢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瞟着紧闭的房门,那个躺在房间床上的男孩才叫做林月,宇飞一定在捉弄他,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

他不安地咬着手指甲,一定是这样的,他要去问真正的林月,宇飞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在那个晚上那样子伤害他,是宇飞要他这样做的吗?

慢慢地站起身,他移动着脚步,走向那扇紧闭的房门,那里面躺着的男孩才是林月,那个才是林月。

他的手,慢慢地按上了门把,轻轻地旋开房间的门,这个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着显示屏上的来电显示,笑容慢慢地淡去。事情办好了吗?

按下接听键,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冰冷的:“高宇笙,事情办完了?”

“……”

“很好,钱我会在星期一早上打进你的户头,以后没事情不要打电话给我!”挂断电话,林月的嘴角重新泛起笑容。

妈妈,你和爸爸的感情应该完蛋了吧?你在­精­神上和­肉­体上都是有着洁癖的男人,现在你与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就算爸爸原谅你,你也会离开爸爸的。妈妈,这是我对你的报复,我要让你失去你最爱的人。

妈妈,我恨你!

所以,我报复你……

恶魔笑了,他的笑容却没有进入眼底,他微眯着眼睛看着水晶球上扭曲的面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游戏好像有些脱轨了……

郎子亚受惊地看着突然打开的门,身体退后了几步,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安静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

“你好……”林重生看着那一脸惊慌的俊秀男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一看到他就那么害怕,是害怕吧?眼睛四下转了转,看不到他要找的身影,心慌慌的想着,月月哥哥不会又走了吧?

“你在找什么?”郎子亚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他勉强地扯开笑容,对着那张让他印象深刻的脸泛开一抹笑容。

重重清澈的眼睛注视着那个俊秀斯文的男人,他认得这个男人,他昨天还刚刚见过他:“我认得你!”

郎子亚的身体猛地一僵,果然,这才是真正的林月。宇飞为什么要说谎?那天晚上这个男孩弓虽暴了他,是宇飞指使的吗?这让他无法接受,宇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昨天在学校里见过你!你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重重吃力地挪动着脚步,昨天晚上的情事,让他的身体有些难以承受,现在让他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昨天……是的,他在昨天见过这个男孩子,但是,他认识这个男孩却是在更早以前。他皱起了漂亮的眉:“你在昨天以前没有见过我吗?”

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当臀部接触到椅面的时候,难以启齿的痛楚让他猛地咬了咬下­唇­。在椅子上坐下,他的眼睛四下张望着,然后听到厨房里传来的油烟机转动的声音,脸上才泛起笑容,月月哥哥在那里。听到那个俊秀的男人的问话,他奇怪地扬了扬眉:“昨天之前?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郎子亚慢慢地挪动着身体,让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双琥珀般清亮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疑惑,却看不见心虚。两只手不安地交缠在一起,郎子亚清了清嗓子:“你记不记得六个月前,五月份的一个晚上……五月十一号,在深蓝酒吧门口……”

“深蓝酒吧?”重重皱着眉头想着,想了半天,他实在想不起来曾经听过这个地方,他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啊,老师……您叫什么?我叫林重生……”

林……重生?

郎子亚张大了眼睛,姓林没有错,可是,那天的男孩叫做林月,不叫重生。

“你,真的……叫做林重生?”郎子亚抬起手,慢慢地擦着额头的冷汗,他忽然觉得背脊冒起一阵寒意,这让他感到害怕。

“对啊,我们家里人都叫我重重。”重重泛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厨房的门口,他看到那个高大的背影在来回的走动着,“我该叫您什么?”

看到那秀美的脸上泛起的纯真笑颜,郎子亚看得有些呆了。良久他才反应过来,微微地红着脸,他轻轻地回答着:“我姓郎……”

“啊,郎老师,月月哥哥是不是在厨房里?他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菜呢,我有些担心。”重重看不到厨房里的情形,心里着实有些担忧,他的月月哥哥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菜的呢,不会把厨房给烧掉吗?

“月月哥哥?”注意到那个男孩口中的称呼,郎子亚的眼神猛地一暗,月月……

转过眼睛,看着那双在眼镜后面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的眼睛,重重笑了起来,他指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然后泛开一抹甜美的笑容:“对啊,他是我的月月哥哥。”

眉皱得更紧了,郎子亚仔细地看着那个男孩的面容,眉清目秀,眼神清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迹象。他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的恐惧:“你弄错了,那个是我的好朋友凌宇飞。”

“不!那是我的月月哥哥!”坚定的否定了郎子亚,重重轻轻地叹息着,“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接触到月月哥哥的实体,可是现在我却可以摸到月月哥哥,真真实实的可以摸到,我好开心啊。”

“不,他叫凌宇飞!”郎子亚坚持着,如果不坚持,他就会失去他的好朋友,不是吗?

“你不相信吗?”重重的脸上泛起一抹失望的神情,然后低下头喃喃地说着,“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人类是不会相信灵魂的存在吧?所以,以前的月月哥哥才会那么寂寞呢……”

“灵魂?”郎子亚迟疑地重复着那个男孩的话,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存在吗?可是,谁曾经看到过灵魂呢?他没有,别人也没有。灵魂,只存在于人类自己虚构出来的神话故事里。

“是啊!”重重抬起头,再次将眼光专注地投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你不相信灵魂存在。”

人世间真的有灵魂这种虚无的东西存在吗?郎子亚茫然了。他艰涩地开口:“那个真的是我的好朋友,他叫凌宇飞,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改变过,你叫我怎么相信那个身体里住着另外的一个灵魂?”

转过眸,重重直视着那双眼镜后有些怯弱的眼睛:“他真的一点改变也没有吗?如果是,那么对于你来说他就是凌宇飞,而对于我来说,那就是我的月月哥哥。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够了。”

过于直率的眼眸,让郎子亚慢慢地垂下了眼睛,他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才是。那个是宇飞,真的是宇飞,他最要好的朋友。他告诉自己宇飞没有改变,可是事实却是在不经意间宇飞变了很多。隐隐的不安,让他觉得眼前的男孩的话似乎是真的。那天晚上侵犯他的少年,身体就在他的面前,而灵魂却住在他熟悉的朋友的身体里吗?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宇飞的灵魂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月月哥哥是个很寂寞的灵魂,因为寂寞,所以常常会做一些坏事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好像他会用我的身体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重重的眼神清澄而透明,“我想,如果你以前认识我,那么那个不是我,是月月哥哥。月月哥哥对你作了很不好的事情吗?”

郎子亚默然无语,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一个叫做林月的孪生哥哥?”

重重笑了起来,灿烂的笑颜让人转不开眼睛:“林月是我的哥哥,但是,他比我大一岁,而且他在一岁的时候就已死了,我总是看不清他的样子,所以,我无法告诉你他长得和我像不像。”

那个男孩的眼神是清明的,郎子亚知道男孩没有在说谎,可是,他该么办?或许,或许宇飞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他无法接受啊,宇飞的身体里住着另外的一个灵魂……

“吃饭了!”爽朗的声音让郎子亚和重重同时抬起了眼。郎子亚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托着两盘菜站在厨房的门口。

身旁的男孩站起身,快步的走向那个男人。郎子亚看着那快步走着的男孩,他的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他觉得男孩的步伐很不自然?

“月月哥哥,我帮你端菜!”重重甜甜地笑着,从男人的手中接过盘子,然后凑到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月月哥哥,好香啊,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林月笑揉着重重柔软的短发,一双深遂的眼眸安静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郎子亚:“这个身体本来就会很多事情,做菜也是小菜一碟。子亚,你不过来帮忙吗?有你爱吃的火腿蒸蛋哦!”

讷讷地站起身,郎子亚有些迷惑,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不是宇飞,却为何对宇飞的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好像那就是他自己?是宇飞,却为何总觉得这个男人坏坏的,却又有些孩子气,不似宇飞那般阳光灿烂正气凛然?

“月月哥哥,重重喜欢吃什么?”男孩显然是嫉妒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含着哀怨的眼神注视着高大的男人。

“当然忘不了,你喜欢吃水果拼盘,特别是柠檬。我特意选了一些新鲜的柠檬给你做了好大一盘的水果拼盘。”捏了捏重重的鼻梁,林月笑了起来,孩子气的笑容让郎子亚瞬间看得有些呆了。

不,不是宇飞,这个男人虽然有着宇飞的身体,但是却不是宇飞的灵魂。他开始相信灵魂存在这件事情了。

三个人围坐在餐桌上,郎子亚不安地看着对面的宇飞亲昵地喂着那秀美的男孩。他知道自己不该嫉妒,可是从心底升起的那浓浓的酸意,让他知道,那就是吃味。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表,使他有些不自在。他明白,他喜欢上了宇飞,以爱恋的心情喜欢上了宇飞。

明明在昨天之前还是那么地讨厌,可是,从昨天开始一切都走了样。现在,他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宇飞了。

“为什么不吃?做得不好吃吗?”林月喂着重重吃掉最后一块柠檬,看着坐在对面的郎子亚面前的菜动都没有动。

“没……”郎子亚连忙拿起筷子,慢慢地夹起了一块火腿塞进嘴里,机械地嚼着,他根本尝不出味道来。

重重看着他的月月哥哥,他不喜欢!不喜欢月月哥哥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别人。不可以,月月哥哥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可以抢走,他喜欢月月哥哥那么久了,为什么一旦月月哥哥有了身体,就有别的人来和他抢?他放下筷子,然后飞快地抬起嘴­唇­,轻轻地贴在了月月哥哥的嘴­唇­上,他喜欢月月哥哥,喜欢……

有些吃惊,但是对于那双甜美的嘴,林月不想拒绝,于是他就伸出手揽住了重重的腰,在郎子亚的面前与重重深深的吻着。

浑然不觉自己手中的筷子掉了下来,郎子亚的眼睛里泛起一抹雾气,为什么心那么痛?不管这个男人是谁,他都不愿意眼前的男人属于那个男孩。

林月看着郎子亚脸上明显的妒意,嘴角泛开了一抹得意的笑,这个男人很快就会属于他了。郎子亚……我很想念你的身体呢。

慢慢地离开重重的嘴­唇­,他看着重重那因为接吻而变得妖艳的脸庞:“重重,你喜欢我吗?”

“喜欢!”重重痴痴地看着那张英俊的容颜,他喜欢月月哥哥,不管是眼前的男人还是以前那个虚无的灵魂,他都喜欢,可是月月哥哥喜欢他吗?他感受不到眼前男人的心意,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他不安地问着,“月月哥哥,你喜欢重重吗?”

林月笑了,他的眼睛看着对面的郎子亚,却看见郎子亚低下了头,拾起了掉在桌子上的筷子,拼命地吃着面前的火腿蒸蛋。他笑得更深了,然后他低下眼睛,看着重重乌黑的眼瞳:“我喜欢你,重重。”

不只是谎言,他真的喜欢重重,真的喜欢。这个纯净的孩子,从小的时候就真为了他生活中的唯一。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着这个漂亮的男孩。可是,当他被抛弃的时候,他的心灵里对这个男孩有的就不仅仅是喜欢了,还有嫉妒,还有仇恨,还有……他不愿意再想。

郎子亚的手猛地一抖,喜欢。他喜欢那个男孩……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了眼眶,那他算什么?如果,灵魂真的存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与他曾经有过那样亲密关系的男人,在他的面前说着喜欢,对象却不是他。心里不可遏制地升起了浓浓的酸意,眼镜片被泪气蒸的有些模糊了,他慢慢地摘下了眼镜,颤抖着手从衣袋里掏出手帕,想要擦一下眼镜,可是手一抖,手帕就掉在了地上,弓下身去捡,却怎么也捡不起来。

身体离开椅子,郎子亚弓着身子,蹲在餐桌下,抱头痛哭起来。耳边,传来了椅子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他抬起眼睛,泪眼朦胧中,他看到了一张秀美的脸。

“你喜欢月月哥哥吗?”重重看着那双被泪痕濡湿的眼睛,鼻子禁不住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这个人一定很喜欢月月哥哥。一定很喜欢!月月哥哥也应该有些喜欢他的吧,要不然,月月哥哥的眼神不会在看不到他的时候变得那么地黯淡。如果没有这个男人,月月哥哥或许会伤心,他不要看到月月哥哥伤心。

这个男孩在讽刺他吗?郎子亚模糊地想着,眼泪流得更凶了。他一定在讽刺自己。

“月月哥哥!”重重抬起眼睛,看着一直坐在那里的男人,那个男人的眼睛深遂难懂,“你不应该让喜欢你的人哭泣。他好喜欢你!”

林月站起身,用脚推开椅子,慢慢地绕过桌子,在郎子亚的身后站定。郎子亚转过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在他还来不及明白的时候,他猛地被身后的男人腾空抱了起来。

“啊……”惊呼一声,身为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抱着的事实,让他红了耳朵,“宇飞,快放我下来!”

“叫我林月!”定定地看着怀中挣扎着的男人,出乎他的意料,子亚的个子和他差不多高,但是身体却很轻。

林月……呆呆地看着那双深沉的眼睛,郎子亚不自觉地跟着叫出了声:“林月……”

轻轻地低下头,在那光洁的额头烙下一个温柔的吻,终于有重重以外的人相信了他的存在,纵然郎子亚心底还有着疑惑,但是,起码子亚肯叫他林月了。

当那温暖的温度轻轻地烙在他的额头时,郎子亚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他禁不住地抱紧了那宽阔的肩膀,他觉得那轻柔的一个吻就好像是一把钥匙解开了他心灵深处的枷锁,然后,他就自由了。

重重咬着下­唇­,慢慢在坐在沙发上。他看着月月哥哥抱着那个男人走进房间,眼泪也开始往下流。他不要月月哥哥看着别的人,可是,如果他太过于霸道的话,月月哥哥一定会离开他的。他知道,那个男人一定在月月哥哥的心里占有很大的位置,或许比他还要重要……

妈妈有了别的男人,而月月哥哥也有了这个男人,那么他算什么?他或许什么也不是……

“喂,你还坐在那里发什么愣?”半合的房门打开了,然后探出了月月哥哥现在的脸。

重重张大了漂亮的眼睛,看着叫着自己的月月哥哥,是在叫他吗?

“对,我在叫你进来!”林月笑得邪邪的,他很早以前就想要三个人一起Zuo爱试试看了。纯情的重重,内向而懦弱的郎子亚,他们两个同时在床上为他展现美丽热情的一面,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快点躺上去啊!”站在房间­阴­影处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冰冷。

重重羞怯地用毛衣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紧挨着坐在同样赤­祼­的郎子亚身边。郎子亚有些受惊地移开了身体,他的身体还记得这个有些瘦弱的少年,所以,他有些害怕。

“子亚,你在害怕吗?”­阴­影里的男人,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郎子亚咬着下­唇­,慢慢地垂下了眼睛,是的,他在害怕。他在害怕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变化太快了,一切都变得太快太迅猛太突然了。

坐在一边的重重伸出手,慢慢地覆在了郎子亚的手掌,郎子亚抬起头,看着那张秀美而纯真的笑脸。

“我也很害怕,但是,我喜欢月月哥哥!”甜美的笑容下,应该是一个很纯洁的灵魂吧。

郎子亚轻轻地叹息着,这个男孩应该不知道他与自己曾经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吧……斜睨着那个慢慢地走出­阴­影的男人,郎子亚轻轻地叹息着,他为什么会认为这个男人是宇飞?那么坏心眼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宇飞呢?

可是,他就是爱这个男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躺到床上去……”

男人的声音,慢慢地流过他的心田,郎子亚笑了,他与他的缘份,或许是天注定的吧……宇飞在他身边三十多年了,他没有爱过,而这个男人出现不过几个月,就占据了他的心灵。他不得不相信爱情是没有道理的。

轻轻地反手握住身边的少年,郎子亚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是的,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借口的,喜欢就是喜欢。

谢谢……

昏暗的房间里,细碎的呻吟声夹杂着轻轻的啜泣声,弥漫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细碎的呻吟夹着轻轻的啜泣声,弥漫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当慢慢地适应了房间的昏暗以后,就可以看到房间正中间大床上交缠着的两个身影,不,不是两个,是三个。

“啊……”低哑的语音夹着浓烈的情yu气息,让听到的人都觉得口­干­舌燥,意乱神迷。

“我的爱人们,我要打开灯了哦!”磁­性­的语音带着淡淡的戏谑,听去甚至还带着几分愉悦。

“不要!”在尖锐的声音中,房间的壁灯被拉亮了。柔和昏黄的灯光下,呈现的是一幅­淫­靡的画面。宽大的双人床上,一个全身赤­祼­的俊秀男子正趴在床中间,暗蓝­色­的床单衬得那罕见阳光的细瘦身体更加的白皙迷人。

只见他趴在床上,雪白的又臀高高翘起,而他的双手,一只手支撑着他的身体,一支手则慢慢地抚在臀间细累的裂缝上,一只手的五指有两支消失在臀间的密|­茓­中,安静的房间里可以清晰地听到手指抽动的湿润声音。

更让人欲­火­焚身的是他的正前方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赤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盘坐着。他的怀中抱着一个身材纤细,容貌秀美的少年。少年的身体与趴着的男人一样一丝不挂,光洁的身体像个婴儿一样蜷缩在身后男子宽阔的胸膛里,一双手则羞耻地后着自己的脸。

“重重,你害羞了吗?你看子亚都没有哦!”男人冰冷的语音,让秀美的少年颤抖着放下了自己的双手,一双含泪的秀美眼眸看清了自己凄惨的状况。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被身后的男人密密地包裹着,男人有力的双手托在他的大腿处,各自抓住他的一条腿,然后将他的腿分开,将他私密的地方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更让他感到羞耻的是他挺立的前端正被趴在床上的男人包裹在温热的口腔里。而他尚带着初次情交的痛楚的事庭则紧紧地裹住身后男人那凶猛地­肉­块。

然后他的眼光与那含着他的­性­哭的男人清澄的目光相遇,看得他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啊,啊——”身体后端包裹着的­肉­块一个猛烈的蠕动,使得他不由地发出了惨烈的叫声,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向前小小地挺起。

趴在床上的男人闷哼一声,然后那少年又是一声惨叫。那男人急忙抬起头,将少年粉红可爱的­性­器吐出,一脸惊惶失措:“对不起,对不起,没受伤吧?”

少年晶莹的眼眸泛起一抹雾气,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抱着少年的男人轻笑着舔着少年丰润的耳垂,然后戏谑地说着:“重重不乖乱动,所以受到天谴了吧?好可怜呢,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地方,如果被咬断了,那就太可惜了。”

少年哀怨地侧过头与俊美男人邪气的双眸对视,颤抖的语音夹杂着低低的抽泣:“月月哥哥,你坏——”

林月轻轻地舔着重重那光洁柔滑的颈脖,满意地听着重重那柔美的呻吟声。然后一双邪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趴在床上的男人——郎子亚。

郎子亚打了个寒颤,但是身体却在那带着邪恶光辉的眼眸注视下变得火热无比,整个身心也好像被那邪恶的眼神所吸引,慢慢地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子亚,我的爱人,我要给你怎样的处罚呢?”林月的声音听在郎子亚的耳中,仿佛就在耳边喃喃细语一般,让他禁不住发抖。

“子亚,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呢?”林月低下头,有力的牙齿在那瘦弱的肩头慢慢地咬下一个印痕,听着怀中人儿细细地抽气声,林月笑得更加邪了,“这样吧,你就用下面的嘴,好好地安抚这个被你咬到的小可爱,行不行?”

“不,不要……”重重的双手挥动着,臀部情不自禁地想要离开林月的禁锢。

“真是不乖的小孩!”林月喃喃地笑着,改用手肘支撑着怀中少年的身体,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少年被咬后疲软下去的­性­器,另一只手则托起了郎子亚的脸,“子亚,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郎子亚慢慢地坐起身,抬起头靠近林月俊美的脸庞,嘴­唇­轻轻地贴在那双丰润的嘴­唇­上,笨拙地吸吮着心爱人儿的温暖气息。

“那你愿意吗?”冷漠地从郎子亚的嘴­唇­上抽开,俊美的眼睛带着冷魅的邪气。

有些失望地看着那离开自己的嘴­唇­,郎子亚跪坐在床上,一双湿润的眼睛望着林月怀中被情yu熏染的那个少年。少年那因为男人的动作而再次抬头的­性­器与因为含着那个带着邪美眼神鼓惑着他的男人巨大的­肉­块而扩张到极限的后|­茓­,他慢慢地跑立在少年的面前,双膝慢慢地张开,然后用双手扳开了自己的臀部,挪近少年的身体。

可是,少年尚未完全长成的­性­器怎么也无法进入到他的身体里,林月带着笑俯下身轻柔地吻了一下郎子亚的嘴­唇­。林月身体的改变,含在少年体内的­肉­块也改变了姿势,让少年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林月轻笑一声,他的身体往后靠在床头,少年的身体也随之后仰,郎子亚的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抬起一条腿跨在那个少年与林月交缠的身体上方。然后仅用一只手撑开自己的双臀,尽量地放松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蹲坐下在少年纤巧可爱的­性­器上。

“重重,很温暖,很舒适吧?”林月灵巧的舌头,轻灵地钻入了少年的耳内,灼热的气息让少年的身体颤抖着,“你的身体很喜欢他哦……那里面,很暖,很暖,就像在妈妈的羊水里游泳的感觉,是不是?”

“啊……”重重呻吟着,他的眼睛看着俯压在他的上方的俊秀男人,那个男人清澄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他的身体,他知道,这个男人正在看着他最爱的男人。浓烈的妒意,让他情不自禁地仰起头,修长而纤细的双手,揽住身后男人的头,嘴­唇­慢慢地迎了上去,“月月哥哥,吻我……”

林月低下头,吻上那双甜美的红­唇­,这双­唇­的滋味,纯真中而又夹杂着热情,与郎子亚那有些怯弱又十分温柔的吻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吻着那重重甜美的嘴­唇­的同时,他感受到了郎子亚那双带着妒意的眼眸,心底泛起一抹笑意,真是糟糕啊,虽然同时与两个他喜欢的人一起Zuo爱很舒服很刺激,可是若是无法平衡这两人的情感,他的处境就会很糟糕呢。

靠在床头的身体,无须再用手支撑。他空出的双手绝对不可能没事做,原本握着重重小巧可爱的­性­器的手并没有离开,反而在郎子来将那­性­器含住的同时,将两根手指Сhā进了郎子亚的体内。一只手还紧紧地握住了郎子亚依旧疲软的前端。与此同时,他的身体还坏心眼地向上挺击。

“啊……”柔媚的呻吟,从重重红艳阳天嘴­唇­里往外泄,而他那张秀美的脸庞上痛苦与满足并存,柔软的内部被心爱的人儿尽情的肆虐,虽然痛苦却又甜蜜;胀痛的前端被灼热而狭窄的花蕾紧紧地包裹着,虽然温暖却又有着难以抒发的疼痛。更让他感到羞耻的是,月月哥哥在他身后的动作越来越剧烈,使得他尝动情yu滋味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开始扭动,配合着月月哥哥的兴动,耳朵里听到了急促的呼吸,迷蒙的双眼透过额头滴落的汗珠,看着将他的前端紧紧包围住的俊秀男人。

看着那个男人渐渐变得潮红的脸,和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重重吃力地扯起一抹羞怯的笑容:“啊,啊…郎…郎……老师……对不起……”

郎子亚听着那秀美的少年的声音,强烈的羞耻心不由地让他的前端猛烈地跳动起来:“痛……”

林月看着被他紧紧握住的巨大­性­器,嘴角泛起一抹坏坏的笑:“子亚,你真是一个让人吃惊的人,不但是天生被男人享用的身体,而且更喜欢做背德的事情。子亚,告诉我,被自己学校的学生Сhā入的感觉,好不好?”

看着那双询问的眼睛,郎子亚忍着从尾椎末端传来的强烈的快感,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喘息声逸出嘴­唇­。

看着那双哀怨中又饱含情yu的眼神,林月的笑容变得更深了,他握着郎子亚要害的手,慢慢地上下移动着,而随着重重的­性­器深入到郎子亚湿热体内的手指而同时搔刮着那火热的内壁。

“啊……不要……”扭动着臀,郎子亚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床单,而另一只撑开臀部的手,则紧紧地攥住了林月的手腕,“林……月……不要这样……”

“你这里,明明在说喜欢。”因为郎子亚的动作,重重的前端被包裹的更紧了,这使得他不自觉地缩动着后庭,林月享受着那柔软的内壁裹着自己的要害自行蠕动的感觉,这绝对是天堂一样的感觉,紧紧地被吸附在重重­性­器上的手指,慢慢地蠕动着,在那体内寻找着脆弱的那一点,只要碰到那一点,那个怯弱的郎子亚就会彻底地崩溃,变得非常的­淫­荡,“子亚,我想看你为我绽放身体,子亚,为我放开你的身体吧……”

痴迷地看着那双带着魔力的眼睛,郎子亚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的身体猛地一抖,他的眼睛猛地张大了,身体里的手指,碰到了他体内敏感的一点,一股强烈的电流从那一点迅猛地传遍了他的全身,这一瞬间,他的身体不属于他了。

找到了!

林月的笑容变大了。而在他怀中的重重则张大了眼睛,看着那忽然变得艳丽起来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俊秀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诱人气息,就像一朵刚刚被浇灌过饱含着汁水的花朵一样,娇艳欲滴诱人去采摘,而包裹住他的某一部位的地方也好像被水湿润过一样,分泌出湿滑的液体,不由地让他惊呼一声。

听到了那秀美少年惊奇的叫声,郎子亚不由地红了脸,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像自己了,可是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他的眼睛里,只有那天晚上在他身体上凶猛地冲击的少年——林月,不是凌宇飞,不是林重生……一个有着林重生的身体,有着凌宇飞现在灵魂的少年……

“月……月……”郎子亚无意识地叫着,他的身体慢慢地扭动着,叫着他心爱的男人。他在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不管是­性­无能也好,同­性­恋也好,他都不会介意。而现在,他才发现,他之所以会对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么耿耿于怀,是因为他一直都很在意那个少年,甚至从一开始,他就迷恋上了那个强势的少年,所以,他才会那么害怕,害怕自己的改变。

因为他一直很懦弱,他一直害怕付出,所以,他的妻子离他而去,所以他除了宇飞以外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所以,他被家人认为是孤僻的孩子……

他从现在开始,就不再是个怯弱的男人了,他有了心爱的男人,在与心爱的人在一起Zuo爱的时候,他的­性­无能也不治而愈了。

他爱林月,爱,好爱,好爱……

猛地将身上的两个男人扑倒在床上,变成了他在最上面,郎子亚最下面,而林重生在中间的姿势。突然改变姿势,使得重重和郎子亚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

“舒服吗?”林月轻轻地咬着重重的耳垂,让重重的尖叫声猛地转声了细细的呻吟声。只能用“啊”声回答林月,而处于最下面的郎子亚反应更大,重重的­性­器因为体重更加地深入了他的体内,而林月若有若无的碰触着他最敏感的一点的手指更加令他发狂。

抬起重重修长的左腿,然后抽出一直深埋在重重体内的­肉­块,骤然空虚的后庭,使得重重回过头,看着林月:“月月哥哥……”

“乖,别担心……”林月看着那张合的小嘴,猛然Сhā进了重重的体内,然后剧烈的抽动着,随着他的动作,林月感觉着贴着他的手指的重重的­性­器也在郎子亚的身体里开始剧烈的抽动起来。他知道,这个身体一定会喜欢子亚那火热的内部的。

低下头,给了郎子亚一个亲密的吻,侧着眼眸看到重重嫉妒的眼神,趁着重重还没有吃醋,他连忙转过头又给了重重一个更亲密的吻。在重重的身体里冲击着,林月听着重重甜腻的呻吟,在抽刺中他无意间碰到了重重某处的突起,然后他就听到重重声嘶力竭的呻吟声,接着他就感到了重重的身体一软,接着他就听到了郎子亚的闷哼声。

“怎么了?”林月低下头,看着郎子亚。

回答林月的,却是林重生。低低的,喑哑的声音带着纠床后的变声:“对不起,郎老师……我­射­在你的身体里面了……”

郎子亚张了张嘴,眼睛看着一直望着自己的林月,不作声。

“哦,原来如此。”林月轻笑数声,将耳边贴在重重的耳边,“重重,你满足了吗?”

重重害羞地闭起了眼睛,不敢作声,心里暗自骂着坏心眼的月月哥哥,好坏的月月哥哥,叫他怎么回答嘛……

“那么,现在该满足子亚了,是不是?”林月猛地从重重体内抽出了他还没有解放的分身,然后微微抽开他在郎子亚的体内的两根手指将郎子亚的花|­茓­张开,然后在重重疲软的分身还在郎子亚体内的时候,猛地将自己的分身猛地刺时了郎子亚的体内。虽然郎子亚的体内还含着重重的­性­器和他的两根手指,但是因为有重重的Jing液与郎子亚体内自然分泌的润滑液,他的分身竟轻易地进入到了郎子亚的体内。

“啊……”郎子亚张大眼睛,看着那个俊美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月……你……”

“你喜欢这样,对不对?”林月轻轻地俯在重重与郎子亚的耳边,磁­性­的声音并没有特定的说话对象。听在重重与郎子亚两人的耳朵中,就好像在对自己说一样,不由地同时地红了一张脸。

看着红脸的两个爱人,林月得意的笑了,是的,他是故意的。看着重重与子亚并没有不适的反应,他开始慢慢地摆动了他的腰,他的分身,感受着子亚那灼热的体温,同时感到到重重那柔软的­性­器在他的磨擦下慢慢地变得坚硬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的加剧,他看到了郎子亚渐渐扩散开的眼瞳,感觉到子亚的双腿慢慢地环住了自己的腰,也感受到重重渐渐粗重的喘息声。

现在,他很幸福……

现在,他感觉到好幸福,他好像和子亚重重共同拥有一个身体,真正属于他的身体……

他好幸福……

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然后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上,慢慢地看着烟雾飘渺。放在沙发上的手,慢慢地转动着掌心里小巧的手机。客厅里的石英钟,发出了响亮的当当声,抬起头,看着高挂在墙上的钟面,时针指在了九点正的位置。

转过眼睛,看着半掩着的房门,没有听动任何的动静。转过头,看着已经燃掉一截,垂着一段不短烟灰的香烟,慢慢地拿起,然后用食指对准烟灰缸轻轻地掸了掸,看着烟灰在水晶的烟灰缸里散成灰末。稍稍地将将烟往烟灰缸里推了推,继续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红光发着呆,手掌心里的手机还在不停地转动着。

悦耳的铃声,吓得他跳了起来。眼睛茫然地看着手掌中的手机,看着荧光显示屏上跳动的号码,眉头皱了半天,又慢慢地松了开来。然后轻轻地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朵边,他的眼睛深处有一抹如释重负的轻松。

几个跨步走到与与客厅相连接的阳台,然后把阳台的门合上,讲着电话:

“喂?是我,弄好了吗?”

“……”

“你确定林家澄收到了吗?”他看着远处的天空,眼神慢慢的冰冷了。

“……”

“那就好。就这样,再见!”

慢慢地挂断电话,将手机包裹在手掌心里面,眼睛直直地看着手机,很久,很久……

直到门铃响起,他才摇了摇头,将手机塞进牛仔裤袋里,打开阳台与客厅的门,然后走到玄关打开门。

“请问是凌先生吗?”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孩看了看手掌心中的便条,然后笑着问道。

他点了点头。

“这是您要的三份早餐,一共是二十五块九毛,另加外送费用五块钱,一共是三十块九毛。谢谢。这是小票,请您收好。”男孩递过两只满满的塑料袋,然后递上一张白­色­的小票。

从牛仔裤袋里掏出皮夹,拿了一张五十块的,递给那个男孩,接过塑料袋,准备关上门。

“先生,找您十九块一毛,请您稍等。”男孩掏着口袋准备找钱,可是翻遍了全身的口袋,也没有零钱,男孩的脸红了红,“对不起,我的零钱找光了,请您稍等。”

“不必找了,就当是给你的小费吧。”他笑了笑,转过身关上了门,把两只袋子放在没有收拾而显得有些凌乱的餐桌上,然后打开了塑料袋,“好丰盛的早餐啊,白粥酱瓜,豆浆加油条,还有牛­奶­,火腿­鸡­蛋三明治,真是中西合璧。叫他们起床吧!”

从塑料袋里将早餐一样一样的取出,可是餐桌上昨天的晚餐还没有收拾,已经很难容下这些东西,于是,他耸了耸肩,把餐桌上的剩菜剩饭倒在一起,然后将所有的碗碟叠在一起,捧到厨房,放在水池里。然后取过抹布,把桌子稍微擦了一擦:“对了,这样看去就舒服多了……好了,去叫他们起来吃早饭,吃完再睡吧……”

刚刚走到房间的门口,就听到了急促的门铃声。耸了耸眉头,星期天的早上,会有谁到他的家里呢?他再次走到玄关打开房门。依旧是那个年轻的男孩,手上捧着几张纸钞,脸红红的,额头还有些汗。他有些疑惑。

“凌先生,这是找您的十九块一毛,请您点清。谢谢惠顾本店,祝您早餐吃得丰盛愉快。”男孩将零钱递给他,然后低下头施了个礼,带着阳光的笑容离去了。

看着手掌心里的十九块一毛,他轻轻地笑了笑,好认真的男孩子。可是,有些时候太过于认真了,反而会伤害到自己呢!

嘴角边泛开一抹自嘲的笑容,他关上了大门,然后将两份早餐放在­干­净的盘子里,端进了房间。房间里开着的壁灯,而空气里弥漫着男­性­的Jing液的味道,充满了暧昧的气息。将手中的盘子放在床头的桌子上,他慢慢地坐在了床沿上,看着那两个好眠的男人。

他是幸福的,他从一个灵魂在了有真正­肉­体的人,而且还有两个爱着他的男人。他对这两个男人,抱有感情,这是真的。只是,到底是什么感情,他不明白。这两个男人,他谁也不愿意失去,而证明这两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两个男人的身体刻上属于他的记号。三个人之间,或许存在着爱情,也或许纯粹是­性­欲,但是,他现在很幸福,因为,他有一个身体。

只是,这两个男人还是无法让他平衡心理吧……他还是做了一件事情,一件或许他会后悔的事情。

用一些手段,他让“妈妈”有了婚外情,而且妈妈的­性­格,他与爸爸的感情也已经走到了头。妈妈一定会离开爸爸的,只是,他要的不单是这个。他很坏心眼地将偷Pāi下的照片叫人送给了还在外地出差的爸爸手中。

明天,爸爸就会回来了。会发生什么事情?那样幸福的家庭或许会消失也不一定,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会去做的,不是吗?

轻柔地在重重的额头烙下一个温柔的吻,我亲爱的重重,如果爸爸妈妈分开了,你会难过,对不对?如果你知道造成这样的结果,都是我在一手­操­纵,你会恨我,对不对?

可是,就算是你恨我,我也会开心。我这个身体,不知道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恶魔终有一天会收回这个身体,让我的灵魂消散,就算是你恨我,那也是我存在过的证据,重重,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定要恨我,我亲爱的重重……

“嗯……”柔和的壁灯下,那双紧闭的眼眸慢慢地张了开来,暗哑的语音伴随着美丽妩媚的笑容向他道了声,“早安,月月哥哥……”

“早安!”轻轻地抚摸着那尚带着几分疲累的容颜,林月的眼睛与重重身后那双秀丽的眼睛对个正常,笑容更深了,“子亚,早安!”

腼腆地泛开一抹笑容的俊秀男人,轻轻地回了一声“早安”。

“想起来了吗?”没有喊谁的名字,眼睛同时注视着两个人。

被他注视的两个人,林重生与郎子亚同时红了脸。重重轻轻地说着:“我要起来了,待会要回家去,我一个晚上没有回家,妈妈肯定着急了。”

静默了片刻,林月点了点头,看着重新闭上眼睛的郎子亚:“子亚,你再睡会吧,我先抱重重去洗漱。”

抱起了没有挣扎的重重,林月看着床头的早餐:“早餐在床头的桌子上,肚子饿了就造句吃吧……待会我再抱你去洗漱。”

回答他的是郎子亚转过身背对着他,林月轻轻地笑了笑,知道子亚不好意思了。转过身,抱着重重走进卫生间。取过一条毛巾扔在地上,然后轻柔地将重重放在毛巾上:“你先站着,我给你放热水洗澡。”

重重柔顺的点了点头,眼睛安静地看着那个上上下下忙碌着的男人,这个男人真的是属于他的吗?原本是抓也抓不住的灵魂,而今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这让他有种如置梦里的不真实感。看了十几年的秀美容颜,已被这俊朗的外貌所取代。虽然接受了这陌生的身体,可是内心却十分的不安,这个身体可以维持多久?会是永远吗?

什么是永远?

爸爸和妈妈那么好的感情,可是,妈妈却和别的男人有了关系,这令他难以接受,爸爸与妈妈之间有什么问题呢?他无法接受他的家庭这突如其来的异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安地咬着下­唇­,该怎么做,才不会让爸爸和妈妈分开?要怎么做,他的家才会保持完整?

可是,就算是保持了完整,爸爸和妈妈还会像以前那么相爱吗?

他不知道……

未来会变成怎么样,他无法预测,这让他感到不安和惶恐……未来,他会变成怎么样?而月月哥哥与他又会有着怎么样的结局?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如果所有的人都离他远去,留下他孤单的一个人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怎么办?

“重重,在想什么?”温柔的声音让他从冥想中回过神来,抬起眼睛,看着月月哥哥熟悉却又显得陌生的眼睛。

“没有什么,我只是有些出神了。”回给那个人一个柔软的笑容,重重轻轻地摇了摇头。

“水放了,我抱你去洗。”林月俯下身,抱着重重纤瘦的身体放进浴缸里,然后看着那双纯净的眼神,“要我帮你洗吗?”

什么呀!重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摇了摇头然后看着那个男人健硕的背影离开,并且体贴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慢慢地拿起月月哥哥放在浴缸边缘的沐浴球,重重的思绪又陷入了冥想中,他该怎么做才能够让他的家恢复原样?

他要怎么做才好啊……

听着门里传来的哗哗水声,林月沉默了片刻,他慢慢地踱着脚步,走到了餐桌边,慢慢地坐下来,然后拿起三明治,慢慢地放嘴咀嚼,却尝不出什么味道。苦笑着将三明治放回纸袋里,扯出几张纸巾,然后抹­干­净手,他站起身,推开房间的门,看着趴卧在床上的男人。

“不睡吗?”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

趴卧在床上的男人抬起头看着他,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慢慢地走过去,在俊秀的男人身边坐下。

郎子亚抬起眼睛,看着那张昏黄的壁灯下显得有些落寞的容颜,秀气的眉头慢慢地皱拢了,他吃力地用无力的手支撑起身体,轻轻地靠在那强壮的背上:“你有心事吗?”

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

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心思,郎子亚没有勉强,只是用手臂轻轻地揽着林月的脖子,然后将头轻轻地搭在林月的肩上,静静的房间里,只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郎子亚是个体贴的男人,轻轻地用手包住郎子亚修长的手指,他轻轻地笑了笑:“你还是睡会吧,明天你要去学校,没有好体力会吃不消的。”

感觉到郎子亚温暖又有些­干­燥的嘴­唇­,轻轻地在他的颈边留下一个温柔的吻,然后又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躺回了床上。反手轻轻地拍了拍那个男人,林月站起了身。他喜欢郎子亚的体贴。

关上门,他看着紧闭的卫生间的门,犹豫了片刻,他推开了卫生间的门。看到受惊地抱住自己的身体的重重,正张着一双漂亮而清澄的眼睛看着自己。大概是看清了是谁,原本眼睛里的惊讶慢慢地收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带着水珠的秀美脸庞慢慢的泛红。

拿起一旁的毛巾,蹲下身仔细地擦拭着那有如婴儿般细致的肌肤,而重重也没有反抗,柔顺地转过背让他擦。

仔仔细细地擦着每一寸的肌肤,看着那雪白皮肤上点点的青紫,那是他留下的吻痕与咬痕。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那些痕迹,林月低下头,在那纤细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重重惊呼一声,感觉着肩头几乎被撕裂的强烈力量,锥心的痛楚,由肩头深深地侵入了心底,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痛吗?”松开口,林月轻轻地用舌头轻轻地舔着那整齐的齿印。

轻轻地颤抖着,重重摇了摇头。

将那纤瘦的身体转了过来,让那张秀美的脸面对着自己,他用手指轻轻地支起了那纤巧的下颔,看着那双清澄的眼睛里的盈盈泪水:“你都哭了,还说不痛?”

重重吸了吸鼻子,看着那张俊朗的面容,好陌生的脸啊,可是里面却住着他最爱的月月哥哥:“不痛,真的不痛。因为这是你留给我的印记,我很高兴。我只要看到这个印痕,我就会想起你在我的身边……”

哑然地看着那张脸,心底有些酸涩,重重在不安。他在担心自己会再一次地消失。轻轻地将那纤细的身体揽进怀中,然后轻轻地拍着那沾着水的光滑背部:“没事的,没事的。”

可是,他说不出他不会离开的话语,因为,这个身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收回了……

怀里的少年,轻轻地推开了自己,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身体看起来就像要摔倒一样。他站起身,想要扶住少年,却被再一次地推开了。

重重极力忍着眼底的泪,不让它流出来:“月月哥哥,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看着那微红的眼眶,林月无语地转过身,走出卫生间。门合上一会,他听到了里面门从里面被闩上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看客厅上挂着的钟,早上九点四十五分。走到沙发前,从茶几上拿起烟和打火机,然后走到阳台上。

点燃香烟,放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辛辣的浓烟呛得他不住得咳嗽,甚至咳出了眼泪。吐出烟团,看着那袅袅的青烟飘散在空气中,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妈妈没有把他带回人间,该有多么好……那么,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如果没有这个身体该多好,那么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他害怕看到妈妈受到伤害痛苦的模样。

“妈妈,你为什么不爱我……”狠狠地再吸进了一口烟,换来的仍旧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慢慢地往下流,妈妈,为什么不爱我……

为什么……

“月月哥哥,你怎么了?”身后轻柔的声音,让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擦掉脸上的泪水,他转过身看着重重。站在他身后的重重,穿着他的衬衫和牛仔裤。他的身体有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度,穿在只有一百七十公分出头的重重身上,看去显得十分宽大。所以,重重把衬衫和牛仔裤的边往上卷了卷,看起来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显得十分可爱。

“没有什么,只是被烟呛到了。”轻轻地将烟头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灭,走到重重的面前,用手摸着那湿漉漉的黑发,然后拉起那双有些冰凉的手,“头发这么湿,小心着凉了,来,我帮你把头发弄­干­。”

轻轻地挣开林月的手,重重轻轻地笑了起来:“不用了,我要回去了。月月哥哥,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默默地看着那双秀美的眼睛,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我和子亚去说一声。”

“嗯。”重重点了点头,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挪着脚步,轻轻地靠近沙发,然后坐下。臀部碰触到沙发的时候,身体内部的钝痛让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好痛!

可是,造成这种痛楚的是月月哥哥,他不后悔把自己给了有身体以后的月月哥哥,因为,他爱着月月哥哥,是爱,比喜欢更进一步。

可是,月月哥哥爱他吗?他不知道,或许爱吧……可是,他知道,月月哥哥不可能全身心地爱着他,那个男人的心里面还有一半是属于另外的人的……

该嫉妒吧!

可是,他不敢,他怕月月哥哥会离开他……

妈妈与爸爸之间已经出现了问题,很有可能,爸爸妈妈就会远离他。如果,月月哥哥再离开他,他会疯掉的……

“在想什么?”头顶的声音,是温柔的。

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提着一个纸袋的男人用温柔的笑容看着自己,重重用甜美的笑容回答,他故作轻松地站起身:“我们走吧。”

林月伸出手,揽住了重重的纤腰,不着痕迹地扶着那有些不稳的身体。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重重的眼睛看着月月哥哥提着的纸袋,不由地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将袋子递给重重,林月轻轻地说着:“你的衣服,洗过了,还有点湿,回去再晒一下吧。”

从纸袋里掏出雪白柔软的毛巾,重重觉得眼睛酸酸的,眼泪好像要往下掉一样,抬起头,看着坐在他身边的英俊男人,慢慢地展开一抹开心的笑容:“月月哥哥,你对我真好……”

“傻瓜!”林月揉着那湿漉漉的头发,轻声地笑骂着,“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啊!”

低垂下眼帘,重重有些嫉妒地说着:“还有郎老师。”

听出那语音里浓浓的酸味,林月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感觉到月月哥哥的手离开了他的头,重重抬起头看着月月哥哥,看到那英俊的容颜转过去看着窗外的风景,心底有些后悔提起另外的那个人。月月哥哥好像不喜欢自己吃醋,所以,他把月月哥哥让给了那个男人一半,可是,月月哥哥是他最爱的人啊,他怎么能够不嫉妒啊!

轻轻地咬了咬下­唇­,重重也转过头看向了窗外飞逝的风景,车厢里显得一片沉静。直到出租车停下,他们之间都没有再说话。

下了车,重重看着坐在车子里的男人,有些迟疑地开了口:“月月哥哥,回家去看看妈妈吧,妈妈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他会很高兴的。”

林月看着那双清澄的眼睛,摇了摇头。他不能去,也不会去。他从决定了要报复妈妈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无法再面对生出他的妈妈了:“我不想让妈妈知道,你最好别告诉他我的事情,因为,我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妈妈。”

“是吗?”喃喃地说着,重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出租车在他的面前消失。然后他才慢慢地向他家所在的大楼走去。他,月月哥哥,还有郎老师,他们三个人,未来会变成怎么样?

三个人这样的关系,可以得到幸福吗?可是,幸福又是什么?

爸爸妈妈,可以说是幸福的吧,可是他们之间却在无形中有了裂痕,当他走回家的时候,他就不得不面对,妈妈与别的男人有了关系的事实,他不敢想像爸爸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可是,这个家,终究会破裂……

那么,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幸福?

他可以永远地和月月哥哥在一起吗?

永远,这个词好虚幻啊……

抬起沉重的手,慢慢地推开了家门,然后看到了一张英俊中透着成熟男人魅力的脸,那张脸上布满了担忧,他不由得惊诧极了,脱口而出的称呼着那个男人:“爸爸!”

男人的脸上泛着疲惫,在看到重重的时候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前,紧紧抱住了重重:“儿子,你到哪里去了,知道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担心死了!”

妈妈……

重重的眼眸四处转动着,用眼神搜索着妈妈的身影。

“他去外面找你了。”林家澄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还记得他刚出生的时候,躺在婴儿床上,全身红通通的,看去像只小猴子一样,而现在,已经长得这么漂亮了……

听到妈妈不在,他不由地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有些疑惑,爸爸不是正在外面出差吗?还要好几天才能回家啊?难道爸爸知道了什么?

“你妈妈打电话找我,告诉我你不见了,真是吓死我了,所以我急忙搭飞机回来了。”林家澄松开对儿子拥抱,然后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重重,眉头皱了皱,“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家?你知道不知道妈妈找你找了一个晚上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对不起!”轻轻地道着歉,他有些担心地看着爸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号码。

等待了一会,爸爸的手机接通了妈妈的手机。

“家喻,是我!重重现在回到家里了,你也快回来吧。”林家澄看着重重,眼睛里有着浓浓的责怪。

低下头,不敢看爸爸的眼睛,他害怕自己会禁不住说出他所知道的事情,可是不能够,绝对不能够说出来,要不然,他的家庭就会四分五裂。所以,他只能逃开。

“嗯,好,你快回来吧。”挂断手机,林家澄看着低着头的儿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那一声叹息,重重惊惶的抬起头,看着爸爸充满了担忧的眼神,爸爸为什么要叹息?

轻轻地摩挲着儿子有些湿的头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转过身走进了洗手间。然后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块大大的浴巾,然后站在重重的面前,轻轻地擦着那湿湿头发:“早上洗头了?天已经开始有些凉了,你应该把水擦­干­净,否则会生病的。你的身体一向不太好,你自己应该多注意些。爸爸很多的时候都在外面出差,很少有时间照顾你,每次你生病,你妈妈都是最着急的人。他要工作,又要照顾你,到最后都会自己累病……”

“对不起……”重重的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妈妈因为不是他的生母,所以一直战战兢兢的。但是,他知道妈妈很爱自己……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应该和妈妈说。”家澄仔细地擦着那头湿漉漉的黑发,神情有些犹豫,“重重,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微微一僵,重重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样说。该说是去了月月哥哥那里吗?爸爸或许从来都不知道月月哥哥的存在吧……

看着神情僵硬的儿子,林家澄的脸上泛起一抹微妙的苦涩,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头,笑着说:“算了,你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只是爸爸希望你要好好地珍惜自己,别做出让自己后悔,让爸妈伤心的事情就可以了。”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我不可以告诉你,爸爸,原谅我吧……

“好了,头发擦­干­了。”林家澄拿着湿掉的浴巾,走回卫生间。

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坐在沙发上。大门忽地被推开了,门板撞在墙上的声音,让重重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剧烈的痛楚,让他倒吸了一口气。他受惊地看着大门口,站在门口的是一脸铁青的林家喻。

被妈妈尖锐的眼神看得十分害怕,情不自禁的往后退。

林家喻看着那有些受到惊吓的重重,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是,怒气却急速地上提。他僵硬着身体,慢慢地走向重重。或许是被他浑身所散发的怒气吓到,重重随着他的脚步慢慢地往后退着。

背抵在了客厅的墙壁上,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他退了。重重害怕地看着妈妈那双尖锐的眼神,妈妈很生气,他从来没有看到妈妈这么生气过。

离重重半步的距离的时候,家喻站住了脚,他抬起手,狠狠地打了重重一个耳光。

“啊……”好痛!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楚,深深地吸着气,重重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往下掉。而下一瞬间,妈妈紧紧的拥抱,却让他的眼泪再也阻止不住急速地流出眼眶。

“重重,别再让妈妈担心了。”家喻紧紧地抱着重重纤瘦的身体,眼泪慢慢地滑落,“重重,别再离开妈妈了……妈妈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你别再离开妈妈好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重重抽泣着回抱住妈妈颤抖的身体,妈妈在害怕。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妈妈的软弱,在他眼中,妈妈一直是一个美丽温柔的天使,坚强而柔韧,原来,妈妈也会有软弱的一面。

家澄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家喻和重重两个人抱在一起,没有任何的言语,有的只是渲泄而下的眼泪。看着那抱作一团的两个人,家澄感觉眼睛里泛起一抹涩涩的酸楚,这是他最爱的两个人啊……他不能失去任何的一个……

轻轻地走上前,慢慢地抱住那两个哭成一团的亲人,家澄的声音有些哽咽:“好了,好了,回来了,回来了,我们大家在一起……”

家喻闭了闭眼,阻止眼泪继续住下掉,张开眼睛,看着哭得一塌糊涂重重,用手指轻轻地抚去那张粉­嫩­的脸上的泪痕,轻轻地笑着:“瞧你,哭得这么难看,像只小兔子……”

急急地用手背擦拭着脸,重重大口地吸着气,让自己可以顺畅地说着话:“妈妈,对不起……”

“傻瓜!”轻轻地笑着,家喻拍了拍重重的背,“乖,去好好地洗把脸。”

“嗯。”点了点头,脚步却没有移动,他的眼睛在爸爸与妈妈之间打着转。

“还不快去!”轻轻地捏了捏那被泪痕浸湿的脸颊,林家澄温柔的笑着。

慢慢地走进卫生间,打开水笼头,看着流进搪瓷洗脸盆里的水,重重有一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爸爸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如果爸爸知道了,为什么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那么平静?是他的错觉吗?

知道了自己所爱的人,背叛了自己,那肯定是种锥心刺骨的痛楚。就像他,知道月月哥哥拥有另外一个人,他的心里面就好苦……虽然明知道嫉妒会让月月哥哥远离他,可是他还是会忍不住嫉妒,他好想要独占月月哥哥啊……可是,不行……

与另外一个人分享自己所爱的男人,这种痛楚是深刻的,所以,他无法在月月哥哥面前保持冷静,所以,刚才在回家的路上,气氛才会那么糟糕……

眼泪,又一次地往下流,月月哥哥,为什么你不可以只爱我一个人……

猛地捞起盆里的水,泼在脸上,冰凉的水,让他微微地颤抖着,好冷……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重重没有看到爸爸妈妈,张望着看到爸爸妈妈的房门敞着一条细细的缝。下意识的,重重蹑着脚尖,慢慢地靠了过去。

透过缝隙,他看到妈妈站在窗前,而爸爸正背对着门坐在床上看着妈妈的背影。房间里流泄着轻柔的小夜曲,看起来十分的详和宁静。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正要抬起手敲门,却听见妈妈开了口。

“家澄。”家喻转过身,平静地注视着那坐在床上的英俊男人,“我想和你谈谈。”

林家澄站起身,慢慢地靠近那个他所爱的人,专注地看着那张和年少时没有什么改变的秀美容颜,他轻轻地说着:“我在听。”

抬起眼睛,看着那双深黑的眼眸,家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脸上挂起一抹疲累的笑容:“我们在一起很久了,是不是?”

家澄皱着眉头,慢慢地思索着:“我们在一起超过十年了。”

苦涩的笑了笑,家喻轻轻地抬起手,抚摸着那张英俊而成熟的面庞,这张脸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深深的皱纹,可是这些皱纹却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加的迷人:“不,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日子是十一年七个月零十八天。”

默默的看着那张秀美的容颜,家澄无语。大手轻轻地摩挲着家喻柔美的脸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深深地凝望着那张英俊的容颜,家喻浅浅的笑着,“你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我一直在伤害你。以前,因为月月的事情,而让你沉睡,后来又因为莹莹的事情而让你难过。虽然,你一直装作没有事情,可是,你还是心底里介意着我和莹莹的事情,不是吗?”家澄轻轻地把放在他脸上的手拉下,然后用自己的手掌包住,“家喻,谢谢你,一直帮我照顾重重,把他教得那么好,那么乖巧,那么地贴心。”

轻轻地将手从那双温暧的掌心中抽离,家喻轻轻地笑着:“为什么要谢我?重重不是我的儿子吗?或者说,你还是认为重重的妈妈不是我吗?”

哑然,林家澄看着那双带着受伤眼神的眼睛,他又伤到了家喻了。原来,一直在介意是自己……

“家澄,你真的爱我吗?”轻轻地低垂着眼睑,家喻的笑容是苦涩的,一直以来,是他在追逐着这个原本不该属于他的男人,虽然最终这个男人回应了他的感情,可是他感觉不到这个男人的心,好像他与这个男人之间永远隔着一层薄薄的纸,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却又很遥远。

真的爱吗?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回答爱吗?可是,他却无法立即回答。

“你就是这样,永远都是拖泥带水。”像是早就知道家澄的反应一样,家喻的笑容最终变得淡然,“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追逐着你。从小孩追到少年,然后又从少年追到现在的中年。虽然你这些年对我就好像对待妻子一样。可是,我却从来感受不到你的真心。你的反应,让我觉得是我强迫你成为一个GAY,这让我感到不安。我只是想爱你,想得到你的爱,而不是你的同情。”

“不,我爱你!”苦涩地看着那淡去的笑容,心痛泛起心头,他怎么可能不爱?如果不爱,那么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你爱我?”眼泪慢慢地滑落,家喻笑了,“是啊,你爱我……可是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你。你知道吗?如果是在十几年前,我不会因为你忙碌而感到失落,因为那样,你不会有空去看别的人。而现在,我知道你属于我了,却开始不满足你的忙碌,我想要你呆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我不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你是我的依靠,可是,我却常常在害怕的时候找不到你的肩膀。”

“我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家澄急切地将那纤弱的身体揽进怀里,如果不这样做,这个纤细的爱人就会离他远去。

轻轻地贴着那柔软的衣料,家喻任眼泪湿透了那个男人的衣裳。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如果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那么我就不会去追逐温暖。可是,我得到过温暖,就害怕再失去它,所以,我害怕孤独,害怕寂寞……”

“是我不好,我以后会陪在你的身边。”家澄的眼泪,也禁不住掉落了,他的家喻,原来那么地不安,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每次出差,他看到的只有那张美丽的容颜上温柔的笑,却看不见那以清澄眼底的落寞。他应该知道他的爱人,在美丽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

推开那个温暖的怀抱,家喻的透过眼泪看着那个男人,他倾心相爱的男人:“太迟了,当我决定要背叛你的时候,你与我之间就已经注定了要分离。大哥,从今天开始,我放你自由了。你可以去追求你喜欢的女人,而不自在我的身边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你,还是适合女人。我这样的男人,无法留在你的身边……”

静静地看着那张脸庞,家澄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那想要逃开的身体,然后,低下头,用­唇­吻上那双沾着泪的嘴­唇­,咸咸的,却让人觉得酸涩……

挣扎着,却推不开那个男人,家喻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叹息着,还是挣不开吗?为什么,嘴­唇­与嘴­唇­的接触之间,品尝到的只是心碎?

默默地放下想要敲门的手,重重靠在墙壁上,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爸爸妈妈不是相爱着的吗?为什么,却觉得他们好像在吻别一样,那么的悲伤……

他不要,不要他的亲人分离,不要他的家庭分裂……

他该怎么做?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照在桌子上,香浓的卡布其诺在阳光中飘着浓浓的甜香。林月眯着眼睛,将牛­奶­倒进他面前的咖啡里。他不喜欢喝太苦的咖啡,所以,他又加了两块方糖。

轻轻地端起咖啡,轻轻地啜了一口,咖啡的微苦中有着牛­奶­的纯香,是一杯很好喝的咖啡。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有些惊奇地看着他:“原来你喜欢吃甜食。”

没有否认,林月的眼睛转身了窗外,看着窗外阳光下悠闲地走着的人们,今天是礼拜日,街上的人很多。就在对面的男人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林月转过头看着那个男人开了口:“为什么来找我?我不是说过了吗?明天我会把钱汇进你的帐户,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那个男人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碰面。只是,我近来手头不太宽裕,希望你能再把价钱提高一些。”

拿起小小的银匙,慢慢地搅动着咖啡,林月冷哼了一声:“我给你的价码已经很高了。一分也不能多给。”

男人的脸上泛起一抹苦恼:“凌先生,只要再给十万就可以了。”

“我以为五十万已经很高了。”林月看着那张英俊的脸,这个男人长得很像爸爸,五官与气质,甚至像到让人一眼看去就是林家澄,或许,这就是让妈妈轻易地就解除了防御的原因吧。

听着林月冰冷的声音,男人的脸微微地扭曲着:“凌先生?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五十万,明天会转进你的户头。”林月放下了银匙,“你可以走了。”

男人怔了怔,英俊的脸上泛着一抹不甘,恨恨地拿起放在一帝椅子上的外套,然后慢慢地推开了椅子走开。

男人刚刚走开,林月的声音再次响起:“高先生,你应该好好地管管你的情人,他不要以为手上拿着底片,就可以随便加价。我不在乎让林家喻知道是我指使你们做的。”

男人的身体轻轻颤抖着,然后猛地转过身,走到林月的身边:“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晒笑着,林月从衣袋里掏出支票本,然后写了一个数字,签好字,然后递给男人:“我知道你的情人现在正在做变­性­手术,需要大量的钱来维持,这是六十万,明天你去兑现吧。”

“揭开别人的疮疤,你很快乐吗?”男人咬了咬牙,从林月手中接过支票,看着那张俊朗的脸,恨恨地道:“你是个冷血的恶魔!”

冷血的恶魔吗?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林月端起有些冷掉的咖啡,无声地笑了。他已经是恶魔了……

风,吹得很急,穿透了薄薄的外套,给身体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林月靠在顶楼天台的围栏上,看着天空,满天的星星,闪烁着夺目的光彩,让人为之眩目。俯视可见满地的灯光,在黑夜中散发着与星子争辉的耀眼光芒。很美的夜景,天空与地面,都是那么的明亮夺目,而唯独他的心却是黑暗无比。

利用人­性­的弱点黑暗,而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他或许已经是个恶魔了。

“你满意吧?”林月对着天空喃喃地说着,他知道天空深处,住着万恶之源,­操­控着所有邪恶的恶魔。

袋里手机悠扬的音乐声,让他皱了皱眉,伸手从外套的衣袋里取出手机,看着熟悉的号码,嘴角的笑容更加苦涩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按下接听键,林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兴奋:“喂,林家澄先生,你好啊!收到我的东西了吗?”

……

听着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声音,林月的声音里带起了一丝愉悦的笑容,而眼泪却在眼角慢慢地滑落:“林先生,您觉得照片拍得怎么样?相当清楚吧……”

……

“见面?好啊,时间地点,都随林先生的便。”林月笑得很大声,在空旷的夜­色­中显得有些­阴­森可怖,“要我说?”

林月抬起头,看着天空的星星,嘴角的笑容更深了:“那么,就现在吧。你可以到云山路的金辉大厦顶楼,我会等你。”

挂断电话,林月静静地俯视着地面上明亮的灯光。来了,终于来了。他把妈妈出轨的照片寄给爸爸的时候,同时还寄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他知道,爸爸会打电话来找他的。这就是爸爸爱妈妈的表现。

明明知道了爱人背叛自己,可是,却还是不愿意让爱人知道,而偷偷地打电话给自己,私下解决这件事情。可是,就算是现在不在意,他就不相信,爸爸会永远不在意,这件事情,会像一根刺一样,卡在爸爸的心头。作害与被伤害,背叛和被背叛,岁月的流逝并不能抹去那种刻骨的痛楚,这是他对他的父母亲的报复。

有些时候,他也在问自己,妈妈只是抛弃了一个不可能触摸得到的灵魂而已,真的就那么得可恨吗?

可是,如果不恨,他就没有了继续存在的理由,林月,将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有的,只是叫做凌宇飞的男人。他的父亲不叫林家澄,他的母亲不叫林家喻,他的弟弟不叫林重生。他也不是一个出生一岁就死去的灵魂,有的,只是一个叫做凌宇飞的男人。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虽然,人的生命很渺小,但是,起码每一个人都有存在过的记忆,一张照片,一个名字……如果他放弃了报复妈妈,那么他连名字都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必要……

林月,将会彻底地消失……

或者,从来不存在……

所以,他恨妈妈,恨妈妈放弃了他。因为,只要妈妈还在乎他,他就是一个活着的灵魂。

所有的激烈的手段,只是因为,他不想消失……

最终会变怎么样?他无法知道,只是,他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再回头了……

“你要出去吗?”家喻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拿起外套的男人,那个英俊的男人回过了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的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会。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早点睡吧。”家澄轻轻地靠近那蜷缩在沙发上的男人,在那光洁的额头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茫然地注视着那双注视着自己的温柔眼睛,家喻轻轻地叹息着,这个男人太温柔了,所以他才会觉得不真切,轻轻地应了一声,目送着那个男人走向玄关,然后蹲下身穿鞋子。一阵不安忽地涌上心头,家喻跳下沙发,跑到玄关,看着站起身把手放在门把上的男人。

“有事吗?”林家澄转过头,看着急速地冲到玄关的家喻,松开了放在门把上的手,慢慢地转过身,从一旁的鞋柜上拿下一双毛拖鞋,然后蹲下身,握住了家喻的脚,“你看你,又没有穿拖鞋,大理石地板很冷的,这对你的身体不好。”

静静地套上拖鞋,看着那个俊朗的男人,家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家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说什么?”家澄的笑容是温柔的,眼神温柔地可以醉死人,“如果要说的是下午说的那些话,我想不用再说了,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打开房间离开,所有的话语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家喻苦笑着慢慢地踱回沙发。家澄,好温柔……可是,他无法再面对家澄,因为他背叛了他的爱人……忠诚,坚贞,相互信任……他做不到……

一定要说,他无法忍受自己这曾经被别的男人占有过的身体,陪伴在爱人的身边。一定得说。

“妈妈……”身后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迟疑,让家喻转过身。

重重不安地看着那呆呆地站在玄关处的妈妈,他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爸爸出去了吗?这么晚,去­干­什么?心头总有一团不安弥漫着,似乎今天晚上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重重,这么晚了还不睡?”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家喻转过身走到重重面前,抬起手抚摸着那头柔软的黑发,“明天还要上学,不要太晚了,小心迟到了。”

默默地凝视着那双温柔的眼睛,重重张了张口,却又将所有的话语又吞回了肚子。可以说吗?真的可以说出来吗?

“想说什么?”温柔地注视着那张秀美的脸,家喻在心底轻轻地叹息着,这个孩子太单纯了,什么心思都表现在了脸上,“想说什么就说吧,妈妈知道你有话想要问妈妈。”

咬着下­唇­,看着妈妈拉着自己走回客厅,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没有焦聚的眼睛无意识地注视着超豪华的背投电视投­射­出的五彩光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打破沉默的是家喻轻柔的语音:“重重,你认为我是你的妈妈吗?”

重重转过头,看着那张秀美的脸:“您当然是重重的妈妈。我的妈妈只有您一个人。”

“是吗?”家喻喃喃地笑了,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重重真的是一个很乖巧很听话的孩子呢!为什么重重不是他生的?

“是的,重重是妈妈您的孩子。”重重的身体蹲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将头轻轻地贴在家喻的腿上,眼泪慢慢地滑落。

轻轻地笑了,家喻低下头,吻着那头柔软的黑发,他乖巧,听话而又贴心的儿子呵……如果月月也活着的话,会是个怎么样的孩子呢?或许会让人­操­透心吧……

“听话,去睡吧。明天还要去上学。”看着半跪在地板上的少年,家喻轻轻地拍着那纤瘦的肩膀。

“嗯。”最终,没有告诉妈妈月月哥哥的事情,重重无言地站起身,慢慢地走向自己的房间,轻轻地拧开房门的一瞬间,重重回过头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男人,“妈妈……”

“什么?”家喻抬起眼睛,看向那个半隐在黑暗中的少年,笑容显得温柔而宁静,“有什么事吗?”

“妈妈,你不会离开我和爸爸的,是不是?”以着期待的眼神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重重心里好害怕,他总觉得温柔的妈妈会远离他们……

默然无语,家喻呆了片刻,好敏锐的孩子啊……慢慢地扯开一抹苦涩的笑空,家喻轻轻地站起身,走向那个孩子,轻轻地拍着那细瘦的肩,他笑着:“去睡吧,明天要上学了。”

妈妈没有回答他,重重低下了头。静静地走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站在重重的房门前,家喻的笑容慢慢地敛去,他无法回答重重。因为,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他已经有了污点,就算家澄不介意,可是,这根刺却永远地留在了他的心里。他无法若无其事的面对家澄,没有办法……所以,他会远离家澄,远离他所爱的男人……

抬起头,看着客厅里的壁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家澄会有什么事情呢?心神有些恍惚,为什么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呢?慢慢地推开属于他和家澄的房间的门,他看着凌乱地堆放在墙角的箱子,那是家澄带回来的行李。

默默地提起行李箱,摊平在地板上,然后打开箱子。因为重重昨天晚上没有回家,四处雪找重重的他,根本还没有时间像往常一样帮家澄收拾好出差回来时的行李。现在,终于安静下来了……

“碰”的一声,箱子弹了开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衣服堆上的公文袋,公文袋的口开着,袋子有些皱了起来,好像是匆匆塞进箱子一样。拿起公文袋放到床头的桌上,电话铃忽地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急忙拎起了床头的分机,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来呢?

“喂喂,林宅。”林家喻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着。

“请问找哪位?”家喻感觉到一种异样,呼吸不自觉地粗重起来。

“嘟嘟……”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家喻拿着电话,发了一会愣,半天才把电话挂回去,是恶作剧电话吗?摇了摇头,家喻转过身,低下身把行李箱里的衣服取出放在床上,准备整理的时候,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急急地扑了过去,放在桌沿的公文袋因为他的动作而掉到了地板上,拿起电话,家喻有些生气:“是哪位!”

“林家喻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似曾相识。

“是的,请问你是谁?”应该是相识的人吧?家喻有些紧张。

“请你马上到云山路金辉大厦顶楼。”电话那头的人,说了这句话之后马上挂断了。

家喻捏着电话,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这么晚了,谁找他出去呢?这深夜突如其来的神秘电话,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放挂电话,家喻低身捡起公文袋,一沓照片从开启的袋里漏了出来,看清了照片上的画面,血­色­猛地从家喻的脸上消失了……

这是……

这是他在酒店里与那么姓高的财务经理交合的画面……

震惊地看着照片,家喻只觉脑中一片混乱,原来,家澄已经知道了他要说的内容,那么家澄怎么可以这么平静?还有,这些照片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拍的?这些照片又怎么会在家澄的手中?家澄这么晚出去,就是为了这些照片吗?刚才打电话来的男人,也是因为这些照片吗?

云山路金辉大厦。

身体猛地打了一个激棱,家喻从床上抓过一件外套,就急急地冲出了家门。他没有注意到,在他出门的时候,隔壁的房门轻轻地打开了,然后一个纤细的身影也跟着出了门。

挂断手机,林月听到了从楼梯里传来的脚步声。来了……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一个英俊的男人,慢慢地走出了楼梯。星光下,那个男人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沉。林月察觉到,这个英俊的男人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愕,也没有忽略那惊诧的声音所发出的声音:“是你……”

难道爸爸也认识凌宇飞?心中泛起一丝疑惑,然后紧接而来的就是一记重重的拳头和愤怒的责骂:“你不是喜欢家喻吗?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你他妈的不是人!”

小小的失误,林月一侧头,那记拳头打在了他的脸颊上,嘴里里涌起的浓重血腥味,让他难受地吐了几口唾沫,看着鲜红的血迹,林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哑着声音退后几步,看着那喘着气的英俊男人,真是可惜啊,爸爸的年纪大了,体力不好了,要不然再来一拳会更好一些。

“你这浑蛋!”林家澄看着星光下邪魅的男人,心里的怒气烧得更加旺了,他记得这个小子是家喻大学同学,而且还对家喻有爱慕之心,“你这小子,竟然对家喻作出这种事情来,你不配喜欢家喻。当年,我就应该不让家喻读那所学校,这样家喻就会不会认识你了!”

舌头抵在被打到的地方,林月轻笑着,凌宇飞要是知道了,也非得把自己揍扁了不可。只可惜,那个凌宇飞的灵魂,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了……

“你还笑!”林家澄愤怒地走上前,再次对着那张看起来英俊的脸狠狠地揍了下去,看着那张脸在他的拳头下变形,他的怒气才稍稍地熄灭一点。

没有躲避,也不想躲避。林月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这是他的父亲。成长的岁月中,他一直看着父亲。英俊高大,温柔体贴,为了让妈妈和重重过得更好而拼命地工作。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如果可以,他也想做爸爸这样的男人。

“你为什么不躲?是感到愧疚吗?”林家澄疑惑地看着那个在星光下,依旧还在笑的男人,被他两拳揍得变形的脸,笑起来看起十分的可怖。

愧疚?

他不需要这个东西。

慢慢地后退了一步,背抵在了围栏上。慢慢地滑落在地上,林月从衣袋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风很大。香烟点不着。他把烟叼在嘴上,然后用手捂着火,十分困难地点着了烟。看着那个喘着气坐倒在他对面不远处的男人,他笑了笑,掏出一点烟扔了过去:“累了吗?你的体力可真差。”

接下香烟,林家澄瞪着那张变形的脸,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是笑得出来。不痛吗?他很久没有打人了,这两拳几乎花去了他所有的力气。

“要火吗?”举起手中的打火机,林月笑得更深了,嘴巴里的肌­肉­因为这个动作再次出血,狠狠地吐了一口含血的唾液,他把手上的打火机扔向了那个男人。爸爸,能够这样和你坐着,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就连你打我,也让我觉得很幸福。

接下打火机,林家澄并没有马上点燃香烟,他看着那个男人,眉头皱得紧紧的:“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让家喻远离我,我不会放弃家喻的。”

是吗?轻轻地咳嗽着,还是不习惯抽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抽烟,既污染空气又有碍健康。

“我和家喻之间,我一直是被动的接受的一方,我害怕接受家喻的感情,所以一度逃避。但是却伤害了家喻的心。后来,我终于和家喻在一起了。可是,家喻却因为受到伤害太多,而不信任我。而你竟然利用家喻的心理,而让他做出这种事情,你知道吗?家喻是个有着­精­神洁癖的男人,他接受你安排的男人,这就意味着他一步步地走向绝望。绝望的人会怎么样,你知道吗?”林家澄瞪着黑暗中一闪闪的火光,那个男人的眼睛看起来深黑而冷魅,不像是人的眼睛。

吐出一口烟,看着那烟在空中形成一个大大的圈,林月慢慢地张开嘴,肌­肉­牵扯时的痛楚让他皱了皱眉:“最多也只是死亡吧……”

话音还没有落,他的身体就被气急败坏地走过来的男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一脚刚刚踢过,又是重重的一脚,一脚接着一脚,肚子被踢得好痛,不会内脏破裂吧?林月下意识地勾起身体,将身体平躺在地上,眼睛静静地看着那气疯了的脸,呵呵地笑了起来。

被那诡异的笑声吓住了,林家澄退开几步,看着那蜷曲着的身体,躺在地上的男人,还在笑着。莫名的焦躁,让他有些不安:“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是为了钱吗?你要多少?我给你。”

“钱?”吃力地坐起身,他抹着再次溢出嘴角的血迹,钱对他来说不重要,“我不想要钱。”

“家喻我不可能让给你!”林家澄戒备地看着那个男人,他死也不可能把家喻让给这个男人,他的后半生,要用来好好地珍惜家喻,疼爱那个脆弱的男人……

“让?”单音节的发音,也让他觉得张不开嘴,林月将背靠在围栏上,单手按住了被踢的腹部,好痛,爸爸下手还真是不轻!他不要,他不要妈妈……他已经不要妈妈了,他要的是报复,他想看到妈妈哭泣,他想看到妈妈绝望……

“我不可能把我最爱的人让给你!”林家澄的脸上泛起一股戾气,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人死过,现在,他就想让那个浑身散发着邪气的男人死。

感觉到凶猛地杀气,林月笑了。很好!就是这个感觉。非常好,耳尖地听到了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林月笑了起来,妈妈应该来了。他打电话通知妈妈来了……

从衣袋里掏出了锋利的水果刀,递向那喘着气的男人:“你是不是想我死?这儿有把刀子,你要不要?”

林家澄倒吸了一口气,看着在星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的水果刀,他的手颤抖着,慢慢地伸了过去。

“不要!”一声尖锐的声音,让林家澄猛地转过了身,他回过头看着站在楼梯出口处一脸苍白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家喻?”

“不可以,不可以!”叠声地叫着不可以,林家喻冲了过去,打掉了林月手中的水果刀,颤抖着的手子护在了林家澄的身前。

听着刀子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林月抬起眼睛看着那张秀美的脸。妈妈,这是他的妈妈……好美啊……就算是一脸苍白,妈妈也还是很美。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虽然有些怪异,但是,却非常恰当。特别是现在,那颤抖着的身体紧紧地护着比他高大的爸爸的时候,更是美得惊人。

“为什么不可以?”林月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着。

“因为,杀人要偿命。”林家喻看着那张被打得扭曲的脸,借着月光仔仔细细地辩认着,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拍那些照片,可是,那张脸已经被家澄打得变了形,他实在辨认不清是谁,“你是谁?”

他是谁?林月笑了起来,闷闷的笑,让他觉得胸口很痛,他什么人也不是。什么人也不是……

被那诡异的笑声,弄得毛骨悚然,林家喻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后家澄的手,好可怕的笑声,冰冷刺骨,却又很悲伤。

觉得他可怕吗?妈妈的眼神是恐惧的,还有不自觉地抓住爸爸的手的那个动作,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愤恨,他抬起眼睛,狠狠地注视着妈妈的眼睛,为什么,这双眼睛看着重重的时候,就那么的温柔?为什么,在看着他的时候,有的只是害怕?

冷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怖:“你应该认识我才对。”

害怕地退后一步,林家喻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背部紧紧地贴在家澄的胸膛上,这才感觉到一点点安全。

“别怕,有我在。”林家澄紧紧地握住家喻冰凉的手,慢慢地走近那个蜷缩在地上的男人,他要保护他的家喻,不让他最爱的人受到伤害。

看着那个慢慢靠近的男人,林月吃力地支撑起身体,然后靠着背部的围栏,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那慢慢靠近的脚步,一,二,三……

就在林家澄走到林月的面前的时候,林月猛地抬起手,狠狠地一拳打在了林家澄的肚子上,林家澄闷哼一声,昏倒在地上。爸爸这个时候不在场会好一点。

“家澄……”吃惊地揽住家澄往后倒的身体,家喻看着那喘着气靠在围栏上的男人,“你要做什么?”

“你好啊,林先生。”揉着隐隐作痛的拳头,林月笑着看着妈妈把爸爸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妈妈,一定很爱爸爸吧……爱,究竟是什么?

“你究竟是谁!”那个声音,似曾相识,他绝对曾经听过这个声音。

是谁?妈妈的记忆里,有的也只是凌宇飞,不是吗?而不是他林月,林月这个人根本就不曾存在于任何人的心里,不是吗?

循着星光,慢慢地辨认着那已经扭曲的脸,那眉那眼……猛地倒抽一口气,家喻惊叫出声:“凌……宇飞……”

果然,妈妈的记忆里还是只有凌宇飞吧。对于这种结果,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可是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痛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照片是你拍的吗?还有……酒店的那件事情也是你安排的?”家喻苦笑着,他可以相信友情吗?曾经,莹莹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可是最终那个美丽的女孩背叛了自己;宇飞,这个大学里的同窗,曾经是那么地活泼开朗,而今也作出如此伤害他的事情,难道说他真的不可以拥有朋友吗?

“是我,是我安排的,你知道吗?我花了六十万买到高宇笙和你共渡一夜,你很值钱哪。”林月看着那变成铁青­色­的脸,尖锐的快意让他感到开心,“你想打我吗?打啊,这样你的怒气就可以减低了,不是吗?”

林家喻咬着牙,慢慢地靠近那个在月光下显得狰狞无比的男人,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变得那么可怕,为什么呢?他真的,真的好想狠狠地揍一顿这个男人啊。拳头不由得越握越紧,抬起手,就要向那张已经被揍得变形的脸击去。

“不要,妈妈!”一个纤瘦的身影猛地冲了过来,熟悉的声音,让家喻猛地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那纤细的少年。

“重重……”

星光下,那秀美的脸庞,正在他心爱的宝贝儿子,林重生。

“妈妈,别打他,别打月月哥哥,不要打月月哥哥。”重重心疼地看着那张被打得扭曲了的脸,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高高肿起的脸颊,轻柔的嘴­唇­慢慢地吻着那被打伤的地方,“不痛,不痛,月月哥哥。重重帮你吹……”

“月月哥哥……”家喻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明明是凌宇飞,为什么重重却叫着月月哥哥……月月?

意外地看着扑到他怀中的重重,林月惊愕地看着那张秀美的脸,为什么重重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不是很痛?”重重觉得眼框酸酸的,打在月月哥哥身上,痛在他的心里,为什么爸爸打得这么重。就算是月月哥哥做错了事情,爸爸也不用打得这么重啊。不用打得这么重啊……

轻轻地推开了重重,林月粗声粗气地骂道:“滚开,我不需要你的假关心。”

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重重眨了眨眼,不让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泛开勉强的笑容:“月月哥哥,重重不会离开你的,不会。你是重重的一切,重重可以不要爸爸,不要妈妈。但是不可以没有你。所以,重重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你如何地伤害妈妈,重重都可以原谅你。只要你不离开重重。”

“林重生,你有没有骨气!你知道不知道我只是在玩弄你。”林月转过身,眼泪猛地往下流,他不愿意看到重重伤心的脸,重重,他可爱纯真的重重,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是,我没有骨气,只要对方是你,我宁愿自己没有骨气。我喜欢你,月月哥哥我爱你。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月月哥哥,你转过来,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重重轻轻地拉扯着那个男人的衣服,他不在乎,他不在乎月月哥哥的话有多么的冷漠多么的无情,他只知道,他的心里就只有月月哥哥这个男人。

“滚开!”反过身,想要挥开重重的手,却被另外的人抓住了。林月抬起眼睛,看到的是林家喻冰冷的眼神,“林先生,你想­干­什么?”

“重重,你告诉我,你为会么叫他月月哥哥?”林家喻另一只手拉开重重扯着那个男人的手,眼睛冰冷地注视着重重,他要弄明白,这个带着邪魅气息的男人究竟是谁。

“妈妈,他是月月哥哥,他是月月哥哥。”重重抬起眼睛,看着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他豁出去了。

月月……家喻转过眼睛,看着那个脸被打得变形的男人,这个男人明明是凌宇飞,为什么重重却说是他的宝贝月月?慢慢地靠向那个男人,静静地看着那张脸,这明明,是宇飞……

“你不相信吗?”林月忽然觉得好轻松,终于,不需要再背负着凌宇飞这个名字了,“你应该不相信吧,一个灵魂,一个被你抛弃的灵魂竟然可以再拥有一身­肉­身。你知道吗?当我拥有这个­肉­身的时候,我第一件想的事情,就是怎么样报复你。我既然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的灵魂拉到这个浑浊的世界?你知道吗?每天,每夜地看着家人幸福团圆的场景,那里面却没有我的位置,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如果单是这样,我也不怨你,可是,你为什么把我拉进这个世界以后,又是要抛弃我。重重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他比我还要重要吗?……”

“啪。”林家喻的手掌狠狠地打在了那张扭曲的脸上,眼泪,慢慢地流出了家喻的眼睛,“这一巴掌,是为你这一句话作出的惩罚,什么叫做重重比你还要重要?你和他一样,都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有多爱你,就有多爱重重,月月,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我和他一样重要?”林月疯狂的笑了起来,他猛地将重重的身体拉进自己的胸膛,身体与身体的撞击所带来的痛楚,根本不算什么,最痛的是心里面,心,好痛!“什么叫做一样重要?只要重重健康幸福,我就可以消失了,不是吗?什么叫做一样重要,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无法拥抱,我的存在就像是空气,可有可无,没有人爱我,你们都不爱我……”

“不,不是!我爱你,月月哥哥我爱你!”重重激烈的大叫起来,“月月哥哥,你是我的一切,你可以抱我,可以侵犯我,可以占有我……随便你怎么样骂我,打我,我都不会离开你。如果,如果我的爱还不够,那么还有郎老师,你不是很爱他吗?那么我就叫他来,你可以问问他,你是不是他的一切……”

急切地转过身,重重跑向了楼梯间,一边跑一边笑着:“我会证明给你看,你不是空气,你是我们的一切!”

茫然地看着重重离去的背影,林月笑了起来,好痛……身体好痛……痛得不能呼吸了。为什么,重重会这么傻,明明说了只是玩弄他而已,好傻……

“胡说,胡说的……”林月滑坐在地上,他挥着手,凄厉的笑着,什么都是假的,他只相信他自己,“妈妈,你恨我吧。我指使高宇笙引诱你,然后又拍下了你和他在酒店的照片,然后又寄给了爸爸。妈妈,你恨我吧……我破坏了你的幸福……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声音嘎然而止,林月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林家喻,只见他蹲下身用身体包住了自己,好温暖……

他的月月,他的宝贝……

好温暖,这是妈妈的怀抱,所有的话语,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来。所有的恨,在这一瞬间,忽然全部消失了,有的只是依恋,好温暖的怀抱啊……妈妈,这是他的妈妈……在这一刻,他明白了,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祈求妈妈一个温暖的拥抱。

“对不起……”林月的哽咽着声音,猛地抱住林家喻的背,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在这一刻,他所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他好寂寞,好寂寞……

“月月,我的宝贝。我的好孩子,妈妈才应该和你说对不起。月月,不用怕了,妈妈就在这里,妈妈就在你的身边,以后,有妈妈保护你,有妈妈爱着你。”林家喻轻轻地笑着,眼泪模糊了他的眼睛,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月月回到了他的身边。就算是容颜已改,这个身体里住着的灵魂却是他最爱的宝贝,月月,他的宝贝……

感谢神,感受谢菩萨,感谢佛祖,感谢真神阿拉……感谢所有的神灵,谢谢你们把月月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我的月月,我最爱的宝贝……他的傻月月啊,为什么说自己不要他了,正因为太爱他,所以无法忍受他不在自己的身边,永远的从自己身边消逝啊……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林家喻抬起泪眼,看着出口处,重重一脸慌张地拉着一个俊秀的男人,跑了过来。看到了在他怀中一片狼籍的月月,那个男人的脸­色­变得好苍白,眼泪流得更急了,可是笑容却变得甜密了,不管是重重也好,还是这个男人也好,他们都应该爱着月月吧……

他的傻月月呵,他的身边不是有很多爱着他的人吗?为什么说,没有人爱他……月月呵,为什么让恨蒙蔽了你的眼睛,为什么,你看不到这一切?

“月月,以后有妈妈爱你,有爸爸爱你,有重重爱你……还有这位先生爱你……月月,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知道吗?”林家喻轻吻着那怀中乌黑的头发,眼泪怎么也阻止不住。

重重和郎子亚慢慢地跪坐在他们的两侧,眼神专注地看着那个痛哭着的男人。

郎子亚轻轻地伸出手,轻轻地覆在林月抱着林家喻背部的手掌上,声音轻柔无比,听起来像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的一样:“我现在看不到那个霸道又邪恶的小恶魔的影子,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你原来也会哭,也会这样的伤心。以前,我对你的感情,惧怕占了多半,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林月。我觉得我爱上你了。”

“还有我。”重重纤细的手掌,覆盖在郎子亚的手掌上,同时也覆盖在林月的手掌上,“还有我,月月哥哥……不,林月,我爱你。你有妈妈的爱,有郎老师的爱,还有我的爱……你好幸福啊!虽然,以后我或许会猜忌你爱郎老师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但是,我爱你,月月哥哥……”

默然不语,手掌上的温暖源源不断地涌进心底,心里面的丑陋与黑暗,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好温暖,妈妈的体暖伴随着浓浓的关爱,消除了身体上的痛楚,好暖……

可是,为什么,妈妈的脸变得那么模糊?重重的脸也看不到了……子亚的脸也看不清了……

耳边,是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不要吵,不要吵我,我现在好温暖,好温暖……

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林月发现自己飘浮在半空中,脚下,是一间急救室。他的身体,不,凌宇飞的身体正躺在手术台上。眼睛一转,他看到门外焦急地走动着的爸爸,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的妈妈,还有相互握着手互相打气的子亚和重重……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的内脏破裂,大出血,现在正在抢救中。”身后,­阴­冷的气息,让林月打了一个寒颤。他急忙地回过头,看到了一双张开的黑­色­羽翼,黑发黑眼的高大男人,带着邪恶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恶魔……

撒旦的笑容是邪恶的,他的黑眸静静地看着急救室外满脸慌张的男人们,他以为,结果会很惨……想不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林月不是做了许多让人痛恨的事情吗?可是,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容易地就原谅他了?

这就是他心爱的天使所说的爱吗?

“你是来收回这个身体吧,然后,我的灵魂也会消失吧……”林月惆怅的看着手术台上被切开肚子的身体,看着血液不停地往外流。

撒旦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手术台上的身体。

“没有关系。”林月轻轻地笑了,他看着自己飘浮在半空中,呈透明状的身体,这个,才是他自己,真正的他,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却让他心里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现在,我知道他们都是爱我的,我可以无怨无悔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默默地注视着那个灵魂飘到了那群守候在抢救室前的人面前,轻轻地在每一个人的额头烙下了一个温柔的吻……他看到了一双雪白的羽翼慢慢地展开……最终,还是成为了天使……撒旦轻轻地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灵魂成为天使,他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不希望看到这些善良的人们受到伤害……

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善良了……轻轻地叹息着,他慢慢地从空中消失,看到这一幕,他忽然很想念他的天使……

“你看到了吗?”郎子亚轻轻地抚着额头,他看到了半空中,一个有着雪白翅膀的天使,正温柔地望着自己……

“我看到了……”

重重的眼泪,慢慢地滑落了,月月哥哥,一直,是他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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