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那个啥?”
“你不听人说:糕软点儿肉满点儿,东家的媳妇圪谄点儿。”
“想得你倒美。梦梦去哇。你。”
“刚才我倒是真的梦了。”
他捧着饭罐,眼睛直勾勾地盯她。她往直坐坐说:“要干啥?你。”
“你。你说。”
“要叫我说,你连一个小指头都不敢动我。”
“……”
“保险是。”
她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盯他。直盯得他的喉头一蠕一蠕的滑。滑了几滑,脑袋就给沉沉的垂下来。像颗晒蔫了秧的倭瓜,沉甸甸地垂吊在秧藤上。
“你看。猜对了哇?”
他不言语。
他低着头一股劲儿往嘴里填东西。
“嗨!你咋不嚼烂就往下咽?”她说。
“嗨!你咋不就菜,给干吃。”她说。
他不言语。
“那人。你咋连绿豆汤也不喝?要中暑的。”她说。
他把饭罐往地下一蹲。拾起镰刀就走。走进地里就嗖喽嗖喽割莜麦,把莜麦一片一片地割倒在身后。
“嗨!你疯了不是?那人。”
他不言语。
他只是猫住腰割。割。可他又没按原先的那种横着扫的割法,而是一股劲儿的往前。没一会儿就把莜麦地给割出一条巷子,通到地那头。他一下扑倒在地塄畔,给呼呼喘大气。
“疯了。一满是疯了。”她说。
第二天。又是在莜麦墙下,她把两个黑饭罐递给他。
“啊!鸡肉泡黄米糕。”
“今儿甭忘了喝绿豆汤。”
她就看他吃,就用白羊肚儿手巾扇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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