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他听到院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赶快欠起ρi股跪在炕脚底窗台前。把睛睛堵在烂窗孔上。
是三寡妇的儿媳妇财财家的。她站在当院,眼睛四处处瞭望。
“我家的凤凤没跑你院?”财财家的说。
“我家的凤凤一到下蛋就往别人院跑。”财财家的说。
“没见价。”拾来说。
“再说我家又没养活公鸡。”拾来说。
“财财没出地?”蛋娃说。
“队长说今儿不出地也不扣工分儿。谁出。”财财家的说。
“财财在家?”蛋娃说。
财财家的没听着蛋娃的这句问话。走了。
“球!”蛋娃说。
蛋娃把ρi股又稳在炕上。
窝头上有好些黑点点。那是蝇子的屎巴巴。那屎巴巴起先没颜色,后来就慢慢给变成了黑的了。
有几个蝇子从窝头上飞到碗边,撅起ρi股喝餬餬。它们的毛舌头一吐一吐的,忽溜忽溜给喝餬餬。
日你妈们的,爷饿着,你们倒又吃又喝。蛋娃想。
蛋娃刚想伸出左手去轰它们,又换成了右手。他把右手弯曲起来,一点一点,缓缓地向碗靠去。他要逮活的。
“嗖!”
他的手猛一扫。有个蝇子让他给捉住了。那蝇子在他手心儿里伸胳膊蹬腿儿,把他的手心弄得痒痒的。手心儿一痒,他觉出脚心儿也痒痒。脚心儿一痒,他觉出裆里头有个地方也给痒起来。他揉了揉ρi股。
“爷非好好儿整搓整搓你狗日的不可。”蛋娃想。
“爷非叫你死死不了,活活不成。”蛋娃想。
他很小心地把手里的那只活蝇子的翅膀捏住,又撩起炕席,掰下一根席秸棍儿。他把席秸棍儿的一头拿牙咬住,用空着的手的指甲一下一下把席秸棍儿给刮薄。这样,就做成一把刀。他就拿这把席秸刀,把那个倒霉的蝇子的头给“噌”地割下来。他这才把它给放了。
没头蝇子“呜”地一声飞走了,“嘭”地一声撞住窗户纸,“啪”地一声掉在窗台上,又“呜”地一声飞起来。蛋娃没看见它给飞哪儿了。
他又把右手掌弯曲起来,伸向窝头和餬餬碗。那上面还有好些些只知道吃喝不知道死活的倒霉鬼。
蛋娃就用这种法子做出了好多个没头蝇子。不一会儿,满家尽是没头蝇子在瞎飞瞎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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