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莘莞给江善芷的另一种感觉就是:阴魂不散。
在她还没来得及向纪信就她的夜不归宿的夜生活做出合理解释时,路莘莞的生日请柬就飘到她的办公桌上。镀金的楷体字着实漂亮:诚挚邀请柳海远先生,江善芷小姐共同出席。她当时就差点儿将这张请柬丢入垃圾筒内,她不知道该如何跟纪信解释这个紧随其后的“夜不归宿”。礼物也是一个难题。不过,她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机会。第一次舞会,让她轻取了柳海远,而这一次,她的味口不但大而且挑——沈楠凉。
柳海远对这一创新的邀请颇为兴奋。他身边如果少了美女,就像没戴珠光宝气走红地毯,漂亮却煞风景。晚上下班后,他将善芷拉上车,去试礼服。
善芷穿着那件紫色的晚礼服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自己也吃了一惊,与上一次舞会完全不同。依旧是一双猫一般的眼睛,却有一种难以捉摸,略显忧郁的平静。优美的身段恰如其分地包在晚礼服中,腰部曲线像画出来一般。给人一种伸手辩一下真伪的冲动感。高贵的脖颈上有着一幅极具教养的面孔,一股紫色的黯淡给人一种冲动的欲望。这让柳海远喜不胜收。有一种走在红地毯上,飘飘然的感觉。
善芷依旧没有让柳海远送到家门口。她觉得柳海远只要知道江善芷就可以了。很简单的道理:猪肉好吃,没有必要去了解猪是怎么来的。在下车时,他突然抓住了她,那双手有力、潮热,像火钳一般卡住她的肩膀。
“善芷……”
这样的举动多少让善芷担心。她不知道如果他再吻她一次,她是不是会像上一次那么客气。
“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一路顺风。”
“多了一个字。”
“快走吧,不多不少。”
“亲爱的,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忍不住伸手动了一下善芷的那双眼睛,虽然不大,但却很深。在暗夜里会像猫眼一样,发出一股致命的幽光。这让他想到了幽灵,住在古堡里德古拉伯爵,拿着蜡烛,走在楼梯上,投在墙上的那个身影。
“这双眼睛可真要人命啊,好想拿掉它。”
善芷被他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心跳速度也不免提高了一点,他突然笑了。
“好了,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OK,我也不想我的人生走两步就到达顶峰。我越越喜欢来日方长了!”
善芷看着他的车子风一样的不见了,心还是在狂跳不已。
纪信并没有对善芷的谎言抱有多大兴趣。他依旧只是抿着嘴,惯例地笑了笑,表示一下精神上的鼓励。
“那玩得高兴一点。”
“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知道了,真发嗲。”
纪信送善芷下楼,他似乎总是习惯走在善芷的后面,善芷的背影让他熟悉,也让他觉得习惯,就像踩着自己的背影走一样,那种孤独的寂寞都是一样的,是一种清冷的僻静。喜欢一个陌生人时,他的静对你来说是一个无底洞,那种温雅,是一种致命的温柔;当你慢慢了解,她的性格完全释放在你面前时,你又会折服于这种开朗和健谈中。她在你眼里始终是神奇的。
如果说善芷第一次走红地毯,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那这一次彻底推翻了她“奥黛丽•赫本”式的传奇形象。紫色的晚礼服在红地毯上是惊艳的。成熟的色彩强烈的冲击着你的眼球,像一缕清凉的风,让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复苏,让他们在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中清醒的知道前面移动的猎物。
路莘莞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唯一让她宽心的就是江善芷旁边的柳海远——黑色的西装,紫色的衬衣。天衣无缝地配合。绝代佳人。路莘莞在向别人展示江善芷美的同时,也在向别人传达另一个讯息——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她将众多的猜测和传闻,以“真人秀”的形式拿到大家面前,颇有些得意。这种小女人的幸福就仿佛在家里向朋友展示自己的西餐厨艺一样,既有品味又有成就。唯一让路莘莞失望的也许就是这对壁人并没有心灵相通的手拉手。善芷还是在那么多人中看到了沈楠凉,似乎不留胡须的沈楠凉更要帅一些。学长的眼神始终像无浪的海面一样,平坦的你可以踩着水渡到对面。也许沈楠凉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摆渡人——路莘莞、柳海美、黎颜,下一个是谁呢?这个圆里的事更像足球比赛,比分随时都会被改写。
金钱是权力的附属品,而舞会是这两者的第三产业。柳海美和程欣妍依旧在进行着她们俩那声低调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的谈话。编辑工作似乎给她留下了后遗症。那张脸,在这种用金钱堆积起来的场合,完全没有适当逢场作戏的能力。依旧像中国足球的评论专栏——永远没有放晴的时候。一张职业道德非常强的脸,加上一双善于洞悉一切事物的眼睛,她简直成了一台高清晰的摄影机。黎颜和他爸爸的助手张寒宇,两人偶尔交流几句,然后快速凝成冰雕后就没有反应了。沈楠凉一手夹着高脚杯,眼睛却在四处张望。他想看一下善芷,现在的善芷已经无法驾驭了。从她气质上一次次的升华,她的精神也有了脱胎换骨的转变。她到现在的这个高度时间太短,脚法太快,就像习武之人没有练好基本功似的。当你到达一定的高度时,会丧失最原始的意识。他看着善芷的背影在舞会中穿梭,像深海里初长成的人鱼公主。“她应该生活在水里,而不是这里。”
女人的直觉总是等同于她细心的观察力。从沈楠凉的眼神里,路莘莞已经甘火俱旺了。平时嬉皮笑脸的眼神这一刻却有着水一般的凝重。女人的战斗力往往是不可理喻的,有着近乎疯狂的理由。宝蓝色的路莘莞站在凝重紫的江善芷面前,显得路莘莞像个娃娃。
“江善芷,很高兴你能来参加。”
“莘莞小姐盛情邀请,岂有不来之理,生日快乐!”
“谢谢,我想才子佳人也应该就是你们这样子。”
柳海远对这种恭维还是乐意的。条件反射的伸出胳膊将善芷揽入他宽广的胸怀里,绕有情调地来了一句。
“斯佳丽与白瑞德。乱世佳人”
善芷很平静地配合着柳海远,第二次进入这种场合,并且已将她之前的计划达成了四分之一,自卑的阴影也已经大有好转。她想跟沈楠凉说点什么,但楠凉的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她打消了开口说话的念头。她觉得沈楠凉最大的优点就是感情很丰富,但灌溉这些感情的血都是冷的,这或许也是他能走到今天的上佳保险。
她突然想起自己已经结束的二十三岁生日,清贫的阁楼阳台,有着这个城市很难吹到的冷风掠过,带走了善芷不经意间叹出来的无奈,将她和纪信扔在那儿。这个地方太浮躁。广州是一块沃土,空气中就浮动着沃土的张扬,它将大胆与浮躁夸张地揉和在一起。这个世界是疯狂的,同时也是竞争时代。五颜六色的眩晕让你更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残酷。差距在夸张中湮没地下。
巨型蛋糕在路莘莞和沈楠凉的通力合作下,大厅里顿时一片漆黑。她找不到柳海远,一个人在原地静静地站着。当眼睛习惯黑暗时,她看清了路莘莞和沈楠凉的吻。灯光打亮时,两人已经分开。沈楠凉的慌张让她觉得可笑。她微笑地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事不关己,事实也确实如此。她转身时被柳海远拉出了人群。看着跑车的尾灯扬长而去,沈楠凉只是觉得气愤,牙齿都咬在了一起。如果是白天,一定会看到他脸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因为善芷的轻率,也因为柳海远的不负责任。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车在通往柳海远别墅的那条幽静的大道上停下。也许他真的没有耐性再开下去,此刻他只想抱住善芷。动物的需求确实让柳海远“禽兽”的定义名副其实。他抱住善芷时,善芷并没有反对。猫一样幽暗的眼光在闪烁。她又在思考自己当初的计划,也许她低估了沈楠凉,或者是低估了路莘莞。柳海远的手停在她的胸口,终于让她有了反应,如果是平时,这双手一定是她嫌恶的对象,而此刻却是她需要的。因为从来没有过,所以觉得疯狂。紫色晚礼服的性感和拥有猫一样眼睛的诱惑,让柳海远迫不及待。柳海远十分感谢这件礼服的设计,香肩露在外面,玉背的大半面积任他自由发挥。当他把晚礼服的拉链拉开时,善芷柔弱的推开他,身体故意下倾,露出了大半胸部。雪白的胸仿佛不小心就会掉出来。
“我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从别人生日派对上这样跑出来呢?”
柳海远根本就听不进她的话,他一手将座椅放倒,一手按住江善芷。用力的把她压在自己的胸口。江善芷在尽力挑逗着柳海远。她想知道男女肉体接触时,自己有什么样的感觉。而现在,她尝到了。只是觉得全身瘫软,而下身有种酸酸的感觉。它在不停的收缩。另一方面,她想知道柳海远的反应。
“亲爱的,没有人敢说我们,上帝只会嫉妒。相信我,我爱你。”
善芷起伏的胸软软的振荡着柳海远,这种挑逗性的姿势让她觉得成功。她给了柳海远恰到好处的享受,但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得到她。他吻着她的肩,压得她有些呼吸困难,柳海远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让她开始害怕。男人在这种不需要理智的事情上,总是无法驾驭的。占有的欲望让他更像禽兽。
“海美小姐怎么也不跟大家一起玩啊,这种地方不合你的味口?”
“啊,你在美国是学心理学的?可以看穿人的心思?”
“我有看穿人心思的特异本能!”
“别逗了,舞会上还让我去想这些文字游戏!”
“要不要出去透一下气?”
“这个建议不错。”
柳海美在这种场合完全不占上风,虽然她的背景显赫,但也许是因为太熟悉这种环境,所以显得毫无激|情可言。她的实际年龄跟她的心理年龄完全不符,心理年龄的成熟让她显得有些难以相处。而在男人眼里,好奇心强的女人往往会增加他们伟岸的感觉。这也就是所谓的小女人。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她的追求者都是固定地那么几个,而路莘莞的追求者像陆军的一个连。
“出去兜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应该更好一点。”
“用这种手段追求女孩子,太落伍了吧!”总是能在她的生活中,看到她对待工作的一针见血的态度。
“保持国粹,艰苦朴素。”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你开车了吗?”
“没有,我下午在这边逛街,直接到这地方来的。”
“真是太糟糕了,我工作完后搭顺风车过来的,你哥哥不是最近搞了部法拉利612斯嘉列的跑车吗?”
“你消息可真是灵通啊,什么时间这么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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