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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中 > (四十四)

(四十四)

出六镇向北便是柔然与北魏交界,时值秋季,边境线上多有以粮食换马畜的互市,却是朝廷所允准的。

自柔然壮大,称霸漠北,延至西域以来,两国虽连年交战,在战争间隙却也是和亲交流不断。就拿这边境互市来说,拓跋孚在请赈柔然表中说的好,“贸迁起于上古,交易行于中世,汉与胡通,亦立关市,今北人阻饥,命悬于沟壑,公给之外,必求市易,彼若愿求,宜见听许。”

而皇帝因重创柔然,后又重新取得对西域诸邦的控制,在设置互市上也显得较往年宽松,特令六镇居民可自行交易。

这个边境小镇因此而倍显热闹,各族服饰的人穿来Сhā去,­操­着柔然语、高车语、吐谷浑语等等,甚至不熟练的汉话搭讪着,讨价还价购买自己看中的物品。

木兰仍做男子打扮,一身粗布夹袍混迹于人群间,单在那些贩售铁刀、箭簇、马辔、马蹬等的摊位前打转。

柔然的手工业主要服务于畜牧业和战争的需要,其本身虽并不善于冶铁,但役使着不少“锻奴”部落,按期征收金属制品,以为贡赋。四年前魏军大破柔然,便缴获兵器、战车等数量甚多。当时她私下里就对李亮言,“论兵器锻造水平,柔然远在我邦之上。”

所以这次虽是出来“溜达溜达”,却也没闲着,顺带采购一些­精­良兵刃回去研究。

左右逡巡过一遭,终于又看中把胡刀,甫料刚伸出手去,就被一黝黑大掌所截,“老板,这个多少钱?”

好熟悉的声音。抬眼,正是一脸玩世不恭微笑的李翔。

她便三分惊讶三分薄嗔,更有四分的担忧,“不是叫你跟着将军?”

李翔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你叫我跟着大哥,大哥又让我跟着你……唉,做人难,做人弟弟的——”

她及时从怀里掏出个烤馕来塞住他的大嘴,趁其委屈地“呜呜”乱叫时一把夺过那胡刀,“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拉开刀鞘,两根手指掠过雪亮微蓝的刀刃,浮上丝满意的微笑,再转向他则带了抹警告,“但是记得别给我惹事。”

说罢也不理他,继续向前面摊位走去。

李翔拿开塞在嘴里的烤馕,刚狠狠地咬下一大口,嘟囔着准备跟上时,又见木兰顿足回首,便也赶忙止步。

却见她眉­色­一顿,又一个警告抛过来,“还有,跟紧点——”

再转身,“——小子!”二字随着浅笑自­唇­边逸出。

身后的李翔自是被气得七窍生烟,按下不表。

咕咚咕咚,他喝下一大碗凉水。

咕咚咕咚,又一大碗凉水。

……

要五碗以后,才勉强浇熄了烟火气,看向她,“嗳,吃饭去吧?我饿了!”先是为完成她交办的任务快马跑遍六镇,又为完成他交办的任务催马赶到这里……累的只剩下半条命不说,还得挨批受训。唉,别的都不提(谁让咱辈小军职也低呢),吃顿饱饭总应该吧?

她不理他,自布袋中倒出今天全部的“战利品”,一一审视。

她今天的目标主要是镔铁兵器。

西域的镔铁并非一般的褶叠钢,呈现特殊的细碎花纹,它的锋利、强韧、耐蚀可傲视古今,得之者莫不视若至宝。自汉武帝派张骞往波斯引进炼­精­钢技术以来,至东汉采用百炼钢和局部淬火锻造兵器,制造了如环首铁刀(注:直身而单刃,剑首呈扁圆的环形)等一系列坚兵利刃。这些兵器沿用至今,除佩刀方式由简单的粗绳系缚改为双附耳式佩系,于刀型上一直无大变化。

直到木兰入掌中军,才使用北魏重掌西域后引进的最新一代镔铁,试造了新的刀型,刀身略弯,刀尖尖锐后斜,更适于马上斩劈。

她对刀剑等冷兵器本研究不深,自新刀试炼后反勾起了浓厚兴致。此来边境互市,自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大加搜罗。

李翔趁她不注意将布袋边的烤馕拾起来一个,防备地半转过身子咀嚼,嘴里还不忘小声说着,“哼,小气!”

她突然抬头,骇得他一口馕噎住,黝黑的脸膛憋得紫红。

木兰莞尔一笑,递过碗水给他,又在其背上狠拍一记以“顺气”。

“还吃的下吗?”她问他。

“嘎?”他拂着饱胀的肚子迷惑不解。烤馕虽口味一般,却最为经饱。草原上的牧民常以它作为­干­粮充饥,一个馕下去,足抵上半日。而他,两个馕加上六碗水,早已肚皮溜圆。

木兰笑得越发灿烂,斜指街角一青烟缭绕的牛皮帐篷,“看到那里没有?”

“嗯。”他闻到烤­肉­香气,不由自主地抽动着鼻翼。再回头看她已在往布袋里装东西,“­干­啥去?”这个女人,遛了整整一下午,刚坐下没一会儿又要走,难道她不累吗?

她背起布袋,已然向前走去。“那家的烤­肉­最有名。上次我与李亮来,两个人吃掉了一只羊。”

他立刻义愤填膺,极似曾惨遭哈雷“拔毛”的爱鹰“秃毛”,“你们两个?怎么没叫上老弟我?”哼,吃独食的家伙!

木兰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子,再不来就没座位了!”

某人方才醒转,捧腹直追,一边还在心里盘算,是满足口腹之欲,还是考虑下满足之后的消化不良问题。

烤­肉­脂香四溢,合上雪白翠绿整根青葱,卷在刚烙出来的薄薄一层大饼里,几有儿臂般大小。虽看着惊人,吃起来却不觉,片刻间风卷残云,只余指间那一抹不肯散去的­肉­香。末了饮下几碗浓酽的­奶­茶,饱腹之感顿解,通体舒泰。

不大的帐篷内,人头攒攒,肩并肩或坐或蹲着大快朵颐。

他们的运气还算好,有个桌角可坐。

李翔吃得极专心,鼻尖上被大葱辣出汗珠子来,“大嫂!”还难能可贵地尊称她,伸出一只大拇哥来称赞,“这个地方好,你眼光不错。”

她又笑又摇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奶­茶啜一口。

李翔继道,“明天……回怀朔?”见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瞅向他,嘻嘻讪笑着,递过来块烤羊­肉­,“这个好,嘿!”

木兰拒绝,再喝口香浓的­奶­茶,才慢悠悠地言道,“有话直说好了。”

“嘎?”他装傻。

木兰笑,“无事献殷勤,非盗即­奸­。你小子肚里又有什么鬼盘算,快快从实招来!”

李翔气结,为着计划的事又不得不故作大度表示不与她计较,“嘿,也没啥,就……”示意木兰附耳过来,小声说,“想去参加漠北的草原大会!”

她听了一惊。一年一度的草原大会在柔然王庭附近召开,历来是北方各族竞相参与的盛事。可他二人的身份……看着李翔期待的眼神,明知该拒绝,仍捺不住自己心底那一股相同的探奇渴望,“也好。”

话一出口,不但她自己心惊,连渴盼木兰能同意的李翔也是一惊,半晌才心有戚戚焉地给她一个“哈,原来你我是同路”的眼神。

她白他一眼,“还想不想去?”无声的喝问立刻止住那小子满脸的坏笑。

两人都是­干­脆人,既已决定北上,当下也不耽搁,从帐篷里出来,立刻驰马狂奔,直至满天星辰犹不歇脚。待到李翔实在困的撑不住了,也只是在土丘后找了个避风地和衣小憩。

如此两天一夜,终于到达了漠北草原。两人从军多年,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倒不觉辛苦。

李翔兀自吹嘘,“嘿,咱李家军打小就长在马背上,就是骑着马也能睡觉!”

木兰冷眼看他,“哦?那昨天是谁困得受不了要求停下来?”

他嘴硬,“那是因为从六镇到边市好几天没停闲儿……”喋喋不休着,撵在她后面追过去,“嗳,等等我!”

木兰早沉浸在那蓝天、白云、羊群和兴高采烈的人群所交织成的风情画里,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漠北草原大会有些类似后来蒙古族的那达慕大会,本是祭祀的仪式,由萨满教的喇嘛们焚香点灯,念经颂咒,祈求神灵保佑,消灾消难,后来演变为包含骑马、­射­箭、摔跤等活动的草原盛会。

姑娘们打扮得极其娇艳,身着浅蓝、|­乳­白、粉红、淡绿­色­等各­色­长袍,皆是左衽,窄袖。腰束刺绣­精­美的宽腰带,足下是长筒革靴,倍显草原女儿的英姿飒爽。

她们的发式也很特别,顶部有发箍,额前缀以至眉的珊瑚、绿松石和银饰件结成长穗,余下的头发编成两根辫子垂于胸前。已婚­妇­女则多为如意头或辫发根居中的盘式缠头,佩带耳坠,发型以结实丰满为美。

见木兰打量的目光,李翔忍不住又去捋虎须,“怎么?后悔没打扮地漂漂亮亮过来?”

她微笑,一记猝不及防的肘锤让他疼得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落在后面。

会场中心正在进行摔跤比赛,身着柔然和高车服饰的两群人各站一边,为己方欢呼呐喊。

比赛实行车轮式,胜者留在场上,等对方选出下一名摔跤手进行又一轮比赛,直至被摔下场为止。

这时留在场上的是柔然族有名的勇士,名叫斛律耶。他体格壮健,膀大腰圆,但动作起来却一点也不蠢笨,闪转腾挪间十分灵动,一看就是摔跤的一把好手。

与之对阵的是高车族袁紇的队伍。

与之对阵的是高车族袁紇的队伍。

柔然族本源自鲜卑别裔,同时杂糅了高车、匈奴、突厥等各民族。其中高车部人数众多,且分布较广。高车又名敕勒、丁零,由于使用一种“车轮高大,輻数至多”的大车而被称为“高车“。该部落又分为袁紇、乌护、副伏罗、薛延陀、契苾、僕固、拔野古等十余部。

四年前皇帝大破柔然时,漠北的高车诸部临阵倒戈,归附于大魏。已尼陂的东高车部则对柔然较为忠诚,负隅顽抗到李亮、木兰大军压境,终被击破。皇帝还平城后,徙柔然、高车降附之民于漠南,东至濡源(今河北丰宁西北)西达­阴­山(今内蒙古­阴­山山脉)一带,使之耕牧,收其贡赋,并派数名文武要员共同镇抚。

此刻仍处于柔然王庭统治下的高车族,却只是遊牧于鄂爾渾河和­色­楞格河流域的袁紇(回纥前身),以及西迁至天山之北的乌护等七八部。

柔然队伍愉快地唱着歌儿,大概意思是,“对面的朋友快一点儿吧!把你们的摔跤手选出来,让我们进行比赛吧!”

袁紇队伍的脸­色­则有点不好看,当中站得最靠前的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气得将马鞭子抽得呼呼作响,差点把压在旗杆底下的方青石打出火星儿来。

这时李翔好不容易挤到木兰身边,“这边没啥看头吧?铁定输了!走,看­射­箭去!”便拉着木兰要走。

少女妙目一转,正看到挤进容易挤出难的李翔,一指他,“嗳,你,过来!”说的却是袁紇语。

原来她看李翔身材魁梧,便有了要他代己方出战之意。

李翔自小长于边地,原粗通各族语言,当下只皱着眉大力摇头。笑话,他是来凑热闹的,可不是来当热闹给人家凑的!要比赛摔跤,有哪里比得上在六镇的联防训练,还用跑到这鸟不拉屎的漠北来?

正待拒绝时,却被一只手牵住臂膊。他不解地转头,看到木兰不赞成的眼神,又顺其指尖的方向看向彼此身上的衣衫……原来两人来到漠北后为了行走方便,重新换过了衣衫,刚巧不巧正是高车族服饰!

怪不得那袁紇妮子理直气壮地叫他出战呢,敢情把他俩看作同族的壮小伙儿了!

这才“勉为其难”地下场应战,临去还不忘把他的宝贝胡刀、火镰和烟荷包自腰带上一一解下来,交给木兰,“帮我拿着!”

她只得接过来,对他这种自以为大爷实际很孩子气的做法哭笑不得。

这一番磨蹭,那少女的脸都快绿了。只碍于赛场规矩,又不能这时候换将。

熟料李翔在场下虽嬉皮笑脸,一旦走上摔跤台,登时气沉渊岳,凝重端肃,大不同前。众人惊讶之余,也都静下来,聚­精­会神看他与斛律耶究竟鹿死谁手。

指挥旗一挥动,斛律耶就像猛虎般扑向李翔,两人登时扭在了一起。

李翔在军中既绰号“小霸王”,对摔跤虽不像斛律耶那样技艺­精­湛,这摔角厮打的经验总也不少。所以他动作花样虽不多,却充分掌握了摔跤的要诀。那就是不单需要找寻对方的弱点,用技巧和力量摔倒对手;同时还要尽量保持自己的重心,在对手迅速的攻击中,自己要避免摔倒。别看他初上场脚步不稳,似很快就要败下阵来。可随着时间流逝,那斛律耶勇虽勇矣,却始终奈他莫何。

渐渐地斛律耶稍显力有不济,而李翔却越战越勇。

这时柔然队伍震天价给自己的勇士鼓气,袁紇人则一点也不示弱地喊回去。那头领模样的少女叫得最响也最激|情昂扬,叫木兰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只见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量却已长足,曲线十分玲珑。穿着刺绣­精­美的翠绿衣衫,把头发分开梳成辫子,顺耳部后面转至前面,垂于胸前,直至腰际,缀以白镶嵌珍珠、珊瑚等各­色­饰物,倍显活泼俏丽。此时她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场中央,许是兴奋激动的缘故,颊带两团红云,更形妩媚。

木兰见状不禁微笑,看向场上挥汗如雨的李翔,暗道,“兄弟,你的桃花债恐怕又要多一笔!”

正是比赛的关键时刻,四面八方的人也越聚越多,突然间拥挤的人潮似被神兵斩浪般,自动让出一条通路来。

一身材高大的贵族男子走在前头,只见他肤­色­黝黑,浓眉大眼,有种草原男儿特有的英俊粗犷。

木兰甫见此人却一惊,不动声­色­地半侧过身子,略低头,做普通平民乍见权贵的惶恐情态。

也就一瞬,那人擦身而过,向着那袁紇少女走去。

后面还跟着几个柔然服饰的人,一望即知乃王公贵族。

那人与袁紇族少女神态亲密,两人并肩站在一处,看李翔与斛律耶场上竞技。

看来那少女的来头亦不小,木兰暗忖道。她望望场上的李翔,心内暗自焦急。

原来这贵族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柔然的敕连可汗吴提。

当年皇帝率军大破柔然,纥升盖可汗(大檀)因遭惨败,愤悒而卒。柔然元气大伤,退至漠北,再无力南侵。其子吴提继位后,为雪全族之耻,曾率兵夜袭落单滞后的李亮部。木兰也正是在那一场夜战中,一役成名,从此成为中军优秀的将领。

那战中她虽未与吴提亲自交手,却在照明弹点亮天空的一瞬,清清楚楚与对方打了个照面。犹记得吴提的眼神,充满了仇恨、愤怒和不可置信。的确,若不是她这个来自未来的特种战士搅和,这一场夜袭极有可能使李亮所部全军覆没。至少还会为经历惨败的柔然人挽回点面子,重新建立自信。

可恰恰相反。

所以她毫不怀疑他会记得她,哪怕只有那一瞬的照面。

换言之,她与李翔,处境危险。

也就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木兰拿定了主意,悄悄穿过人群向外走去。

她与李翔本有套特殊的联络暗号,不惧失去联系。目前的情形看,还是她先避躲为上策,免得连累了不知情的他。

未料到那袁紇少女眼尖,“嗳,那边的,你要到哪儿去?给我站住!”

她这一嚷嚷,众人的眼光登时扫过来,包括吴提在内。

木兰暗叫不妙,故作不意地打个踉跄,双手撑了下地,再半直起身子来顺势往脸上胡乱摸去,登时满面尘土­色­。

这才转过身,毕恭毕敬地低头道,“您……有什么吩咐?”她的高车语还是跟那些个降兵学的,故意说的含混不清,让对方无法分辨。

那少女果然皱起了眉,“你的同伴还在场上比试,怎么能先走呢?”原来北地民风粗犷,却是最重义气,那少女看向她的目光便带上了几丝不屑。

“我……是要赶着去参加赛马!”木兰听远处传来的喧闹,灵机一动说。

“你?”那少女上下打量她几眼,颇怀疑的神­色­。

这时场上突然发生变化,李翔趁斛律耶一个动作使老,不及稳住身形之际,暴喝一声,来了个有力的过肩摔,登时将斛律耶的肥大身躯狠狠抛在了摔跤台一侧。

众人采声如雷,包括输掉比赛的柔然人在内。原来北地各族最崇尚英雄,倒无中原那些个你我之分。

李翔得意洋洋,像取得胜利的丛林之王般冲台下人高举着双臂。即便是在这样的危急时刻,她仍感到有几分滑稽,忍不住牵了牵嘴角。这小子,恐怕永远不晓得“谦虚”二字的写法。

吴提远远地冲那袁纥少女喊,“阿依娜!”示意她过去。

那名唤阿依娜的少女应着,刚踏出一步又回头,“你,跟我过来!”

木兰此时已隐约猜出她身份,只得慢吞吞地跟过去。

好在吴提忙着与阿依娜一起给“勇士”颁奖——一只披金戴银的“神羊”,一时倒不曾注意她。

有王公模样的柔然贵族站出来,高声吟唱着柔然与高车世代交好的歌谣,“大地之子与苍狼之后,携手啊,到永生永世!”后面跟着一大串叽里咕噜的萨满咒符,夹杂着“可汗”、 “公主”等字眼。

木兰正想再度趁乱脱身之际,未料到李翔高声叫她,“兄弟,不过来祝贺你老哥?”

她已然背转过去的身形一僵,沉了口气,几有种想将他扼死的冲动。

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李翔见木兰迟迟不肯面向他,且始终半低着头,微觉有异,收了振臂高呼的姿态跑过去,“你怎么啦……”

一句话未说完,不妨被木兰一记直钩拳击中下巴。他大脑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被她揪住了衣领拉向自己,“装作和我打架,快!”几乎没给他思索的时间,下一拳又打了过来。

李翔本能反应地躲过这一击,旋即有模有样地跟她“打”了起来。心中闪过六七种可能,余光瞥向观战的吴提等,暗暗祈祷不是那最坏的一种。

正想着,木兰以高车话喊了起来,大概意思是,“你赢了摔跤比赛有什么了不起?还有赛马和­射­箭呢!那美丽的姑娘乌兰雅,也未必就一定属于你!”说着就冲出人群向外疾奔而去。

本是面面相觑的众人此时才恍然大悟,俱都浮起会意的微笑。原来是两个年轻小伙在争讨心上人的欢喜呢,怪不得兄弟俩大打出手。

李翔抚着乌青的半边脸,松口气之余暗暗好笑,果然是以机变智谋闻名中军的“平头儿”,若不是刚才这一番胡搅蛮缠,怕形迹早露。

当下也“哎哟哎哟”地,不迭价叫着“兄弟等等我”,追将出去。

偏生跑了没几步远,又在众目睽睽下折回来,讪笑着自礼官手中拿过绳子。原来临走还不忘牵走那“神羊”,十足贪财状。

那袁纥公主阿依娜自是大为失望,敕连可汗吴提则笑着拍拍她肩膀,似是表示“不过三两小民,何须公主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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