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两人很少交谈,作为一个男人他不爱美酒却爱花,他爱着各种各样的花,似乎花才是他真正的知己,他总是以一种无比哀伤的眼光看着它们,看着它们在秋风中渐渐枯萎凋落,直至他的眼中也满含泪水。
或许在别人的眼睛里他太娇弱了,太女儿气。而屈先生却从来都没有这样认为过,因为他知道在当世的武林中没有人会比他更强大、更有力。那些美丽得能让人落泪的花在他的手中会在刹那间幻化成世界上最锋利、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而他眼中的哀伤正是一种必杀的决心,一种无法阻挡、无可比拟的杀气。
韩奴谦卑地坐在酒店中临窗的位置。窗外飘过几片萧瑟得飞花,即刻便打乱了他稍适宁静的心境。
“屈先生死过没有,你可知道死得感觉是什么?”韩奴问道。
一碗琼浆又一滴不剩地灌进了屈先生的口中,他饶有兴味地擦拭着自己早已花白的胡须。“老朽不才,从来没有死过,要不然也无缘与韩公子同行了,但在我眼前死去的人数不胜数,我总会悉心地观察他们死亡其时的表情,他们有的狰狞、有的安详、也有的怪异恐怖,但这些表情让我更加迷惑,死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就好像命运一般,每个人都会承受,但每个人的都又是不同的?”
韩奴把目光从窗外移过来,托起酒坛为屈先生斟满了酒。“其实死就和屈先生喝得酒一样,不同的工艺、不同地方的水所酿出的酒都是不一样的;这就好象每一个杀手的技艺与意志都不尽相同。有的‘死’会让人痛撤心肺;有的‘死’就像这些窗外飞花,正当你要欣赏它、品位它的时候它已经消失了;也有的死是绝美的、永恒的,能让人在一瞬间洞悉一切,不会让他在世上遗留任何的遗憾。这就像一个酒徒所追逐的那一种近乎超脱的感觉,当然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因为喝得少不但不能让人酣畅,而且更给人添加了一种缺失的痛苦,喝的过多就会沉醉,什么都不会体味到,什么也不能享受到。
“可是韩公子不是酒徒,就不知道作为一个酒徒的心境。酒徒不可能那么精妙地去选择酒,有的时候他们真得是无法选择,甚至是烈酒、苦酒或者毒酒也得喝下去,因为酒得魅力太大了,或许正如公子所言,酒是最接近死亡的东西。它让人体味到的感觉正是死亡的感觉,欲仙欲死,忘却红尘烦忧,如果这样一想死亡道也不可怕!”屈先生超然地笑着说道。
突然一阵肆虐山风吹来,街上的人匆匆三去。即而有侍者关了窗,酒馆里暗了下来。客人已经很少零散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阵风吹落了门帘,有几个侍者赶紧奋力关上了店门Сhā上了门栓。
只听到店门外的酒旗被风吹的噗噗作响,街上已没有了其它的声响。
“铛!”屈先生的酒坛应声碎了,面前的桌子也被一柄长刀砍作了两半。
“反正这坛酒你今天也喝不下去了,我已帮你祭过了天地!老匹夫,现在就受死吧!”这时刚刚那几个客人模样的人已经各持兵器围拢了过来,说话的是一个猎户打扮的人。
“看来我已经不得不死了?没有人能够被‘追魂六煞’围困还能好好走出来喝酒的!”屈先生惋惜地看着洒在地上的美酒怅然地说道。
“屈先生好眼力,不过你已经活得够长了?”还是刚刚说话的人,眉宇间浮着骄横的态度说。
“可惜我还不能死,我还有许多大麻烦没有解决!至少有一个人还不想让我死。”
“我知道你说得是谁,但这个奴才今天也要陪你一起上路!”说着他们几个便同时出手,奇怪得是他们刚一出手他们的手已经没有了,然后刚刚说话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再张口说话了,因为他的头也滚到了地上,落在了被他打碎的酒坛旁边。
韩奴动也不动地坐在哪里,像是一朵被秋风催落的黄花,静谧而又神秘。他依然是那种谦卑得语气:“袁大侠,韩奴有礼了”
“呵呵……韩少侠我早已听说过了,你怎么和屈江海这只老狐狸纠缠到一起了,你就不害怕他咬你一口。”刚刚那个侍者此时手握着一把短刀立在一边,那把刀宽而短,刃尖呈圆形,乍看上去就好象一把做工精致的柴刀,而就是这把“柴刀”,在弹指一挥间斩去了“追魂七难”七只各持兵器的手外加一颗人头。
“我不怕他咬我一口,只怕他连骨头把我吃了,但这个世界上有谁又能逃过他的手掌心呢?要不然袁大侠怎么能一路追随,甚至愿屈尊伴做酒保侍者呢!”韩奴说道。
那袁大侠的脸上绕过一抹红光,以近无言以对了“韩少侠不仅年少有为,连眼光也是迥于常人的,实让袁某佩服不已”说着便轻轻走过来,所到之处“追魂六难”的其他几个也都葬身在了他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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