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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玄土伏魔录 > 十

口人现在已经没有活口了。当韩奴见到玉人的时候她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的双目惊恐的圆睁着,她的身体在剧烈地疼痛中扭曲。他把剑Сhā进了她的胸膛,他宁愿Сhā入自己的胸膛。可是他无法选择……

深秋的华堰山给人一种雍容少­妇­的成熟之美,黎明里的霜露就好象情郎留在她­唇­上的吻痕,更添了几分饱含羞涩的妩媚。

坐落在山腰小小的山城,横贯南北,显露出北方山城特有的寥落。

“两位客官,一路辛苦!”城南小酒店的侍者殷勤地招揽着刚刚进门的客人。

韩奴与屈先生找了一个­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刚刚坐定,酒已经来了。

屈先生为自己斟满酒碗,一饮而尽,不禁称赞:“真好酒也!韩公子难道你真得就不爱美酒?”面对这个从不饮酒的男人,屈先生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如果不会饮酒,绝对会错失了许多做人的乐趣。而作为一个时常会有心事的男人,如果从来就没有醉过,那么他就永远无法理解超脱的含义,也无法想象那种忘却一切、飘渺若仙人的感觉。

屈先生是一个极爱美酒的人,甚至可以说他一生都在和酒打交道。如果没有酒就没有他的今日的威名,每一天他都要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但每一次他都可以应付自如,坦然面对。酒能让他的头脑时刻保持清醒,他总是能借助酒来忘却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而一些不得不去作的重要事情,就好象潮落后浮出水面的石砾,可随意拿捏。

屈先生是谁?谁是屈先生。这个问题若问及那些初出茅庐的江湖新秀,或许知者甚少。而江湖中稍微有些威望的人却没有不知晓十海游龙屈江海。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武功的深浅,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和任何人交过手。他江湖上唯一一个不靠武艺而功成名就的人,在这无比险恶的江湖,似乎没有一件事情是他所办不到的。他的“河东麻烦社”已经成了江湖中一块响铛挡的牌子,无论什么样的麻烦只要交给“河东麻烦社”便很快就没有什么麻烦了。

在世人的眼里屈先生是一个怪人,而在屈先生眼里这个韩奴才是一个真正的怪人。和他同行这三天两人很少交谈,作为一个男人他不爱美酒却爱花,他爱着各种各样的花,似乎花才是他真正的知己,他总是以一种无比哀伤的眼光看着它们,看着它们在秋风中渐渐枯萎凋落,直至他的眼中也满含泪水。

或许在别人的眼睛里他太娇弱了,太女儿气。而屈先生却从来都没有这样认为过,因为他知道在当世的武林中没有人会比他更强大、更有力。那些美丽得能让人落泪的花在他的手中会在刹那间幻化成世界上最锋利、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而他眼中的哀伤正是一种必杀的决心,一种无法阻挡、无可比拟的杀气。

韩奴谦卑地坐在酒店中临窗的位置。窗外飘过几片萧瑟得飞花,即刻便打乱了他稍适宁静的心境。

“屈先生死过没有,你可知道死得感觉是什么?”韩奴问道。

一碗琼浆又一滴不剩地灌进了屈先生的口中,他饶有兴味地擦拭着自己早已花白的胡须。“老朽不才,从来没有死过,要不然也无缘与韩公子同行了,但在我眼前死去的人数不胜数,我总会悉心地观察他们死亡其时的表情,他们有的狰狞、有的安详、也有的怪异恐怖,但这些表情让我更加迷惑,死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就好像命运一般,每个人都会承受,但每个人的都又是不同的?”

韩奴把目光从窗外移过来,托起酒坛为屈先生斟满了酒。“其实死就和屈先生喝得酒一样,不同的工艺、不同地方的水所酿出的酒都是不一样的;这就好象每一个杀手的技艺与意志都不尽相同。有的‘死’会让人痛撤心肺;有的‘死’就像这些窗外飞花,正当你要欣赏它、品位它的时候它已经消失了;也有的死是绝美的、永恒的,能让人在一瞬间洞悉一切,不会让他在世上遗留任何的遗憾。这就像一个酒徒所追逐的那一种近乎超脱的感觉,当然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因为喝得少不但不能让人酣畅,而且更给人添加了一种缺失的痛苦,喝的过多就会沉醉,什么都不会体味到,什么也不能享受到。

“可是韩公子不是酒徒,就不知道作为一个酒徒的心境。酒徒不可能那么­精­妙地去选择酒,有的时候他们真得是无法选择,甚至是烈酒、苦酒或者毒酒也得喝下去,因为酒得魅力太大了,或许正如公子所言,酒是最接近死亡的东西。它让人体味到的感觉正是死亡的感觉,欲仙欲死,忘却红尘烦忧,如果这样一想死亡道也不可怕!”屈先生超然地笑着说道。

突然一阵肆虐山风吹来,街上的人匆匆三去。即而有侍者关了窗,酒馆里暗了下来。客人已经很少零散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阵风吹落了门帘,有几个侍者赶紧奋力关上了店门Сhā上了门栓。

只听到店门外的酒旗被风吹的噗噗作响,街上已没有了其它的声响。

“铛!”屈先生的酒坛应声碎了,面前的桌子也被一柄长刀砍作了两半。

“反正这坛酒你今天也喝不下去了,我已帮你祭过了天地!老匹夫,现在就受死吧!”这时刚刚那几个客人模样的人已经各持兵器围拢了过来,说话的是一个猎户打扮的人。

“看来我已经不得不死了?没有人能够被‘追魂六煞’围困还能好好走出来喝酒的!”屈先生惋惜地看着洒在地上的美酒怅然地说道。

“屈先生好眼力,不过你已经活得够长了?”还是刚刚说话的人,眉宇间浮着骄横的态度说。

“可惜我还不能死,我还有许多大麻烦没有解决!至少有一个人还不想让我死。”

“我知道你说得是谁,但这个奴才今天也要陪你一起上路!”说着他们几个便同时出手,奇怪得是他们刚一出手他们的手已经没有了,然后刚刚说话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再张口说话了,因为他的头也滚到了地上,落在了被他打碎的酒坛旁边。

韩奴动也不动地坐在哪里,像是一朵被秋风催落的黄花,静谧而又神秘。他依然是那种谦卑得语气:“袁大侠,韩奴有礼了”

“呵呵……韩少侠我早已听说过了,你怎么和屈江海这只老狐狸纠缠到一起了,你就不害怕他咬你一口。”刚刚那个侍者此时手握着一把短刀立在一边,那把刀宽而短,刃尖呈圆形,乍看上去就好象一把做工­精­致的柴刀,而就是这把“柴刀”,在弹指一挥间斩去了“追魂七难”七只各持兵器的手外加一颗人头。

“我不怕他咬我一口,只怕他连骨头把我吃了,但这个世界上有谁又能逃过他的手掌心呢?要不然袁大侠怎么能一路追随,甚至愿屈尊伴做酒保侍者呢!”韩奴说道。

那袁大侠的脸上绕过一抹红光,以近无言以对了“韩少侠不仅年少有为,连眼光也是迥于常人的,实让袁某佩服不已”说着便轻轻走过来,所到之处“追魂六难”的其他几个也都葬身在了他的刀下。

他走到屈先生的身前,愤愤地说:“老狐狸,那药你帮我找的怎么样了?如若我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扒了你的狐狸皮再拿你的心肝喂狗!”

“袁大侠!你的银子还在寒舍,分文未动,如果你信不过老朽,你可以尽数收去罢了。但近日老朽无法为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万事都要靠机缘,机缘未到再心急也是枉然,这个道理我想袁大侠这样的侠士是明白的!”

屈先生的脸上还是那样浅浅的笑,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会让他烦恼。是呀,真正的聪明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的烦恼变成别人的烦恼。

“那我就等到你说的明年三月,到时再拿不到,休怪袁某无情!”言毕抱拳向二人道别而去。

酒馆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遍地都是坛碗碎片和掺肢断手,地上的血和酒的气味交溶在一起,让人无法呼吸。

“‘追魂六煞’为什么要刺杀你?”韩奴打开了窗户,风已经停了,街上又渐渐热闹了起来。

“这个问题非常复杂,甚至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因为江湖上确实有许多人希望我尽早地死去!因为我解决了一部分人的麻烦,却让另一部分人变的麻烦!”屈先生也踱步来到了窗前。

韩奴突然笑了,笑的那么凄美宛如窗外菊圆里一朵即将凋谢的霜花,他说:“所以屈先生的生意永远都那么好,谁愿意把烫手的山芋留在自己手里呢?”

“其实也不竟然,有钱的人总会给我钱让我解决麻烦,而那些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的人则想给我一刀,把那些麻烦留在别人的手里!”永恒的笑容又浮上了他的脸。

韩奴收起笑容,像窗外一指说道:“你说的难道是他们?”

屈先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几个差不多全身赤­祼­的男子,从几匹矫健的枣红马上翻身下来,径直走进了这个已经杂乱不堪的酒馆。他们真得都没有穿裤子只是用几片藏青­色­的布包裹着各自的羞怯只处。

“此间还有酒喝吗?”说话的却是一个穿着裤子的人,而且他穿的那条裤子的布料与做工都堪称当世一流,他也是此行中是最后一个走进酒馆的人。

“此间还有酒喝吗?”说话间那人已经走到了屈韩二人的身前。

“阁下是在和我们说话吗?”屈先生抱拳道。

那个穿着当世最漂亮的裤子的人笑了笑说道:“除了两位,此间还有谁能说话呢?”

“在下欧阳荣华,家父特遣我来请屈先生尊驾到府上一叙,万望能不嫌僻陋,屈驾赏光。美酒早已为屈先生备好!”来人恭身说道。

“令尊欧阳月的好客我是早有耳闻的,看来老朽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因为欧阳家从来没有请不到的客,早年欧阳月曾设宴请名动京师的四位镖头,但四人都不识抬举,婉言拒绝了。最后四人还是给请了过去,只不过面对满席的琼浆玉馔他们再也无福消受,而且他们一生也无法张口说一句致谢的话!”屈先生捋了一把胡须愉快说道“既然有美酒,哪有不去之理!请!”

“屈先生,请!”欧阳荣华说毕,一辆像他裤子一样考究、奢华的马车已停在了酒馆门口。

玄土伏魔录(2)

欧阳宅第,碧瓦银砖。

欧阳月是一个看上去非常颓废的老人,他头发已经花白稀疏地贴在头皮之上,深深皱纹就好像是用刻刀刻到他脸面上一般,见证着他所历经得那些沧桑岁月。

他庸懒地做在火炉旁边主人的位置上,似乎这深秋的一丝寒风都会将他击垮。

他吩咐使女为客人看茶、请酒。然后喘着起断断续续地说道:“屈先生一向都是……独来独往,想不道近日……也带了奴仆在左右伺候,确是岁月不饶人呀!”

屈先生看了一眼韩奴那一番谦虚态度,宛尔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我身边这位便是近日名动江湖的韩奴,韩少侠!”

欧阳月听罢微微欠身,睁大眼睛端详了韩奴一会说道:“你……就是妙剑生花的韩少侠呀!看来老身真是眼花了,休怪、休怪!”

韩奴连忙还礼,但并未多言;此时他早已被书桌上那一盆兰花岁牵引。神思早已游离于那些甜蜜又凄楚的往昔。其实兰花是很少被摆在屋子里的,因为它太过芬芳,太过美丽,容易让人沉迷,让人的生命里下降。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杀死自己深爱的人,当他把那把剑Сhā入吻霜身体的时候,感觉似乎也Сhā入了自己的心里。吻霜死了他的心也陪着她一起死了,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残喘在这个再也找不到温暖的世界只不过是为了了却一些必须去了结的事情。

“屈先生……想必早已知道老朽……此番请来尊驾的意图!”欧阳月说完这句话已经喘得不成样子了,似乎只要再多费一丝力气马上就会丧命,其实有时候多说话真是会死人的。

屈先生用食指不停地玩弄着自己胡子道:“略知一二,在下不妨直说,欧阳老先生的麻烦在一个“钱”字上,而这笔钱的数目大得足以把号称天下第一有钱人的‘五岳钱庄’老板吓死!当然这笔钱得来历屈某不知道,当然也不想知道。只不过现在这笔钱已经长了翅膀一般从欧阳先生得手中飞走了,任何人遇到这样得麻烦都不会好受,何况欧阳府上是以运镖而扬名天下的!”

“呵呵……看来老朽……确未请错人!”欧阳月不住的点点头说道。

“欧阳先生怎么会请错人,只是我这个被请的人错了!”屈先生悻悻地说。

“你……没有丝毫……把握嘛?”欧阳月凝视着屈先生说道,此时他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神仙遇上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说有把握!何况我 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我知道既然被欧阳老先生请来了,哪怕是神仙也只能接手了。”

“屈先生……恐怕老生只能等到年底了,事成之后我一定让你……富可敌国!”

“看来眼前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富可敌国发财之路,另一条就是黄泉路了!”

“屈先生和韩少侠……在寒舍住几日后再启程吧,老身在此等不到好消息,想必死……也不会瞑目”欧阳月说到激动处止一掌便把他身前的大理石桌案击得粉碎。

韩奴冷冷地看着,似乎他的眼里的不是一个历经沧桑,声名显赫的江湖侠士,而是一个怪物。

正在这时这个老怪物的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位少女,那是一个无论怎么看都美丽绝伦的少女,她就好像是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一般,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就这样她的美貌与气质相互辉映,使每一个不小心看见她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把目光移开。

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突然对着老怪物做了一个鬼脸(那是一个可爱的会让人心碎的鬼脸。)

然后疾步走道了韩奴面前,脸上含着优雅而又自然的笑容说道:“你就是那个能让死人身上开花的人吗?”

“玉儿,休得无……理!”欧阳月连忙呵斥。

而她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似笑非笑地看着韩奴,似乎要把他吃了一般。

直到欧阳月再次呵斥方才退下。

是夜,欧阳府的明月像一张微笑的嘴一般,依着院中那婀娜的假山。屈先生已经喝了太多的酒,终于酣畅淋漓睡倒在那张古朴的雕刻着飞龙的床上,他睡觉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若死了一般。韩奴在另一个房间里却久久不能入睡,桌上的熏香炉中正飘出袅袅的细烟,一种奇异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

玄土伏魔录(3)

一只被情侣抛弃的猫在窗外哭泣了几声然后离开了,这时却有一团亮光在假山上亮起了,假山的旁边还有绰绰的人影。韩奴走出门远远地看着,这是那团火焰却像鬼火一样飘了起来,迅速地像韩奴冲了过来。

韩奴一闪身躲了过去,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的周围漂浮着四个同样的火球,它们明明在燃烧着却并没有照亮这个昏暗的院落。

四个火球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四个不同的方位向韩奴猛冲了过来。

这次他却没有躲避,就在火球快要撞他身体那一刻,所有的火球都突然爆裂然后像一朵枯萎的花儿一样慢慢凋谢。

就在最后一息火光熄灭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两个长相很怪的人,因为无论从什么意义上来讲,他们都不能用形容人相貌的词汇来描述。

那是两张像雾一样朦胧的脸,你根本无法成功第在他们脸上找到各个器官的准确位置。甚至想在他们的脸上找到眼睛那根本就是徒劳,但你却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能感受到他们目光中的犀利,和一种逼人的气息——杀气!

当韩奴刚刚体味到这一切的时候,两把刀已经很接近他的喉咙了。他似乎已经嗅到了一种浓浓的、死在刀上的那些鬼魂的味道。一丝哀伤划过了他的眼角,天空中的月已经苍白了,但还在微笑着,笑的那么的苦涩。

啊——开花了!就是在这个月如银勾,黄叶落尽的深秋之夜,那没有名讳的蓝­色­朵正疯狂的、像燃烧的鬼火一般地盛开。它们相互依偎,相互亲吻,似乎这冰冷的秋夜也无法夺走它们的热情!两个陌生的灵魂已经飘远,而他们的­肉­体却被这些贪婪而又美丽的­精­灵占据。

韩奴正握着他那晶莹的剑柄,好似紧握着恋人的小手;他细长的手指在秋日的寒风里微微地颤抖,但他的手却握的很紧很紧。

“你出来吧!你不就是想看这样的表演吗?现在你已经满意了?”

从假山后探出的是一张如玉般娇美的女孩的脸庞,此时浓浓的恐惧已经让他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一张能让神仙心动的脸

月儿还在天上,此时他却相形见拙,慢慢地暗淡了下去。

“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剑……”她的声音打着颤,听上去是那样的无辜。

这样的声音一定让人感觉是有人欺负了她。然后在看一下她他那楚楚可怜的面庞,每一个男人都会想把那个欺负他的人碎尸万段。这个女孩正是韩奴在欧阳月面前见过的那个女孩,他叫欧阳玉儿,是欧阳月唯一的女儿。

说着欧阳玉儿已经走到了韩奴的面前,韩奴以近能借着暗淡的月光看见她脸上的泪珠了。她一边发抖一边拘谨地看着地上那两个开满蓝­色­花朵的尸体,突然朝前面摔了过去,韩奴手疾眼快往前一步便扶住了她,同时也用自己两根手指捏住了一把急欲穿透他胸膛的短剑。

夜空中的月还在笑着。韩奴的脸上也扶起一丝笑容,他闻到了欧阳玉儿身上那沁人心肺的少女的香味——这样美妙的幽香只有这样美丽的女子身上才会有。这是一种让人想要让时光永远停驻的香味,这种香味很容易把人带到那甜蜜而又永恒的初恋,让人沉醉于其中无法自拔。

“韩少侠好手段!”一个声音打破了韩奴短暂的幻觉,欧阳荣华的声音;此时他已经站到了韩奴的前面,“家妹不懂事理,惊扰了韩少侠,还望海涵。”他还是那么儒雅、那么高傲。与眼前这个奴仆出身的人格格不如,韩奴谦虚又谨慎地还礼,却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怕自己只要一说出来,就会把对方那华丽优美的辞藻给毁掉。

“哥哥!”欧阳月儿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杀了‘破魂噬魄’,你……你快给他们报仇呀!”

“这是他们咎由自取。月儿,如果你不想我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爹爹,就赶快回去!”欧阳荣华稍带了一丝震慑,欧阳月儿只好回房。

欧阳荣华到韩奴的房间寒谗了几句也很快离开了,韩奴又成了一个人,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由衷地喜欢这种孤独的感觉。

玄土伏魔录(4)

太阳像一个不停转动的金­色­巨轮,在远天的浮云里升了起来。铺满枯叶和落华的山道上一辆马车的车轮也在不停地转动着,就是这象征着人世轮回与岁月交替的“转动”带着我们在一个个陌生的时空中穿梭着。我们从哪里来?要去向何方,已经不再重要,因为这一切似乎从来就无法选择;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顺应这博大得让人无法抗拒,又微妙得让人落泪的轮回。

马车的轮碾过落叶上的霜花发出温柔的声响,马车里的人正在品位着那无边的惆怅。山路的颠簸很快就让沉醉中的屈先生醒了过来,或许他根本就没有醉;或许在一些环境的时候沉醉要比清醒要好一些,而有些人却永远也不能用沉醉来逃避这一切。

屈先生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看着目光悠远的韩奴说道:“韩少侠在想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想,但我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但这种味道但山野车道上绝对不应该有。”

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闻到了银子的味道,说毕他用自己那双粗糙的手抚摩着马车中的两口红漆大箱子,就好象是一个远归的人抚摩着自己恋人的肌肤,好象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带给他的是多么重大的责任和危机。

“你有把握解决欧阳先生的麻烦?”

“说实话,我没有一点点把握!”

“那么你为什么还收他的定金?”

“我别无选择,在欧阳月面前任何人都别无选择!”

韩奴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选择的,无论多么聪明的人,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去接受;韩奴突然发现其实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奴隶。

突然“轰”一声,那装着银子的大箱子中的其中一口突然暴烈,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向着韩奴迎面刺来,这是出其不意的一招,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轻而易举地躲过这一剑,包括韩奴,他也没有再去徒劳地躲避;剑似乎已经刺入了他的心口,剑柄还留在他的胸膛上,剑柄很美,雕刻着无比­精­妙的花纹;比剑柄更美得是那一双紧握着剑柄的手,那是一双像是用最上等的白玉雕刻而成的小手,它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柔绝美,哪怕看上一眼也会让看过它的人终生难忘。

很块这双让人心动不止的手便失望地松开了剑柄,然后无力地滑落下来,剑柄也随之滑落了下来,因为一把断剑的刃此时正轻轻地靠在她的喉咙上。

“欧阳小姐,对不起,我弄坏了你的剑!”韩奴脸上也随之露出一丝歉意,当然是一种很真诚的歉意。

“你杀了我吧!”在欧阳玉儿闭上眼睛的那一刹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原来定金是千两银子外加千两黄金。”屈先生刚从惊异中醒悟过来,他笑着对欧阳玉儿说:“你爹真狠心居然把自己这么漂亮得‘千金’也当银子来使!”

欧阳玉儿睁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是我自己藏再里面的!”

“你为什么要杀我!”韩奴把断剑扔在一边说道。

“因为你杀了我的人,我要为他们报仇。”欧阳玉儿说着又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那你为什么要他们来对付我呢?”

“因为他们说你的剑可以让死人的尸体上开花,所以我想把你的剑抢过来看一下!”

韩奴像看着天使一般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种天真了;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他的一切都纯真的像一个孩子。她尚且没有那毒如蛇蝎的心肠,也不具备勾魂摄魄的风­骚­,更不用说是那种恬不知耻的放荡。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生命似乎还没有开始,在韩奴的眼她还是一个真正的天使,而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上这样的天使已经越来越少。

“你很喜欢花吗?”韩奴轻轻地对他说。“我的剑并不是不能让你玩,只不过我还要用它做几件事情,等事情做完了我可以把他送给你!”

“真得?”欧阳玉儿睁大了那双尚且湿润着的泪眼。

“我怎么会骗你呢?只不过我想告诉你,我的剑并不能让死人的尸体开花;而只能让活人的身体开花,然后让活人死去。”韩奴又说道。

“好了,现在你可以回家了”韩奴示意屈先生让马车夫停下来。

“我不!”欧阳玉儿很坚决地扭动着身躯说。“我要陪着你去做完那几件事情,不然你做完事情就跑了,我怎么能再找到你呢?”

“我不会跑的,可以让屈先生作证。”韩奴说道。

欧阳玉儿又瞪了一眼旁边的屈先生说“我才不相信他呢,他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狐狸最狡猾了,怎么能靠得住?”

“再说,车已经走了这么远,我会迷路!也可能遇上坏人?到时候我爸爸找不到我,一定会把你们碎尸万断!”欧阳玉儿说道。

所有天真小女孩具备的特点都从这个女孩的身上体现出来:一是无理取闹,二是死缠烂打,三是用自己的父亲来吓唬别人。

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遇上这样的小女孩都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而此时韩奴正在苦笑,屈先生的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因为他们都是男人。

“我们现在去哪里!”欧阳玉儿脸上已经挂上了胜利的笑容,似乎刚刚垂泪哭泣的是另一个人,喜怒无常也正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的特­色­。

“我们要去幽州!”

“为什么去那里?”

屈先生像在给一个小姑娘讲故事一样地说:“你应该听过水如天这个名字吧?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问天剑尊最得意的三个徒弟之一,凭一套出神如画的神风剑,一夜之间使称霸武林十一年的迷碟五杰两死三伤,乃武林后起之秀中的顶极人物!”

“听说过!”欧阳玉儿圆睁着双眼。

“这便是韩少侠需要用他的剑做的第一件事情!”

“可听我哥哥说水如天是一个还要可怕的人!他是当今第一剑侠”欧阳玉儿看上去很担心地看着韩奴说:“他会杀了你。”

“那样你不是很快就可以得到你想拿去玩的东西,岂不更好?”屈先生眼中含着笑意说道。

“我才不要死人的东西,我爹爹说那样最不吉利了!”欧阳玉儿想了一下轻轻地说:“我爹爹还说,女孩子家如果拿了死人的东西就会嫁不出去!”

“你很害怕自己嫁不出去?”看到欧阳玉儿脸上泛起的红云屈先生转而又说:“你不要太担心!因为那把剑最大的本事不是让自己变成死人,而是让别人变成死人,而且像韩少侠这么优秀的剑客,是绝对不会让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嫁不出去的?”屈先生一边说笑一边看了韩奴一眼,此时韩奴嘴角正浮起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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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土伏魔录(5)

几天的颠簸之后马车终于停下了,三人相继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在他们的眼前是一番恍若仙境的景­色­:夕阳朦胧地映照着一片泛着涟漪的湖水、对面山林的倒影在水面中屡动着,就这样天光湖­色­在轻风中溶为一体,一座小楼临湖而望,给这幅美妙无比的画卷跟添了几分美妙。

“这就是水如天的居所?”

“对!”

“他知道我要来吗?”

“他不知道你会来,但他一定知道有人要来找他!”

“我可以进去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韩奴突然看了一眼马车边的欧阳玉儿,夕阳正揉揉地拂在她的脸上,她突然说:“小心!”

许多时候只有用两个字就可以把一个健康的人毁灭;很多时候只要两个字就会让一个绝望的人自信起来。韩奴现在突然感觉自己很幸福,这是他很久都没有的感觉了;现在他甚至感觉哪怕自己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这一切只是来源于一个陌生女孩从内心里说出来的两个字。

一扇门打开,韩奴走进了那湖边孤独的小楼,他穿着枣红­色­的袍子,黑­色­的长发从鬓角垂下;他的脸看上去还像一个少年一样光滑,眼睛里却闪着一种沉稳而桀骜的光。

“你来了?”屋子里唯一的一个人把脸斜向一边看着他说。

韩奴不知道这是不是水如天,他抬眼盯着他,脸上只有冷漠:“你是谁?”

那人说:“我只是这个世界一个最落魄的人而已。”说到这里那人的脸上居然掠过一丝微笑 “韩奴,他已经想到了会是你,除了你还会是谁呢?”

“你是罗破天?”

……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韩奴又问道。

“因为我是水如天的朋友。”

“你不想让我杀了他?”

“不,我只是不想让他杀了你,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杀人了;没有意义的杀戮和鲜血会让他痛苦,他不想再看见别人的血?”

“那么他看见自己的好朋友的血会不会很痛苦?”

韩奴手握着那晶莹的剑柄,夕阳的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映上了他那像湖面一样冷俊的面庞,像是在温柔地亲吻着他。

那人也已经拔出了自己的刀横在那嫣红的霞光下面。

霎时间刀光与剑花溶在了一起,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锋芒之中……

那忧郁而又清冷的月又从湖面升了起来,月光像一个少女的手一般抚摩着那一束幽兰的花朵。在这弥漫着让人沉醉的花香中透出缠绕着鲜血的味道,那是韩奴的鲜血,从他的肩上一直流到脚下,而房间中的另一个人的血液已经完全被那蓝­色­的花朵霸占,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是一个空虚的再不能空虚的躯壳。没有了灵魂,也没有了血液,怎么会不空虚?

“韩奴,是你吗?”这是一个女人的沙哑的声音,这个声音像秋夜的月光一样清冷。而当韩奴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却已经热血沸腾,他得心开始剧烈的跳动,他的灵魂也开始震颤。

“玉人!”韩奴像梦呓一样地吟道。

那个女子正在对他甜甜的笑着,她的笑容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那浅浅的笑容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已经让她面对的这个男人无法逃脱。

“韩奴,我找得你好辛苦!”她继续笑着,但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她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凝望着那个像兰花一样忧郁的男人。

她伸出纤纤玉手抚摩着他冷俊的脸庞,眼光中满是怜惜之情。

突然她却开始狂笑了,她那清冷的笑声似乎快要把夜­色­揉碎,把这潺潺的月光也无情的扭曲。

“哈哈哈……,韩奴你死定了”说着她轻轻在自己的脸上一抹便换了一张脸,那是一张中年女人的脸,枯萎苍白,没有血­色­,但她却有一双像少女一般明亮而又多情的眼睛。“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幻象,而偏偏有些人却无法分辨出来,或者就算能分辨出来,他也不忍心打破这种幻觉!”

“你点了我的|­茓­道?”

“是!”她说,“或许能这么轻易点上韩少侠|­茓­道的人也只有我‘观音指’李黄花。

“这也难怪。”韩奴若有所思地说道。

“当然单凭我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快点上韩少侠这样绝世高手的|­茓­道!”李黄花说道。

“那么还有谁?”韩奴问道。

“我!”一个人影随像鬼魅一样飘了过来,一看就是轻功很了得的人物。同样是一个中年女人,她的一张脸让人自不而然地想到­阴­间的鬼魅邪灵。

“‘鬼画皮’杨柳风?”

“能把一个人的脸画得连鬼都分辨不出真伪,当今天下,舍我其谁?”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要杀你!”

“难道你们也是水如天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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