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警告,含萌量过高![快穿] > 6L:所以楼主是盗文狗?惊呆

6L:所以楼主是盗文狗?惊呆

苏仙生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棠, 黄褐­色­的眼眸像是甜蜜的黄油蛋糕, 他愣了好长时间,反应过来后捂住自己的嘴, 像是偷腥的猫一样,傻笑出声。

模样真是蠢极了。

“棠棠。”苏仙生压低声音轻轻叫道。

白棠淡淡应了一声。

“棠棠。”

“棠棠。”

“棠棠。”

前面坐着迟才楠和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不存在。

小崽子碎碎叨叨个没完,白棠有些不耐烦了,他揪起小狐狸的耳朵, 问道:“怎么了?”

苏仙生很乖巧地被白棠揪耳朵,也不挣扎,他定定地望着白棠,目光像是蹲在甜品店外的小孩会有的渴望,而后苏仙生忽然用双手捂住脸,好像这样就看不到白棠, 白棠也发现不了自己, 他小声说:“……我喜欢你。”

白棠的心忽然软了下来, 他揉了揉小狐狸的耳朵尖,凑到那花苞般的耳旁轻声道:“我知道。”

“我也喜欢你。”

《祸国》有一大批的死忠粉,这群死忠粉在作者一言不合就断更的情况下,一把鼻涕一把泪追了七年,把这本小说追成了白月光,追成了朱砂痣。

在《祸国》中,人气最高的角­色­就是画皮师,当得知《祸国》要拍成电影时,书粉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画皮师这个角­色­要被糟蹋了。

第一美­色­不知道会被哪个演员糟蹋。

这种认知让书粉痛心疾首,更有甚者表示自己坚决不看电影,这样就不会看到男神形象破灭的惨象。

水仙花j-i,ng就是这样一个书粉,她作为极度自恋的妖j-i,ng,平生只对一个纸片人的颜值服气,这种服气的颜值还是她臆想出来的。

每天晚上沐浴时,对着浴室镜中的自己顾影自怜,心想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一个人搔首弄姿许久,孤芳自赏后裹着浴巾坐在床上,开始重温《祸国》。

啊,比她还要美丽的容貌应该是怎么样的?

水仙花j-i,ng捧着脸陷入深深的遐想。

水仙花症,又称自恋症,对美丽和爱情有非分的无限的幻想。

可以说这么多年来,画皮师一直都是水仙花j-i,ng恋爱的对象,并且准备共度一生的绝代佳人。然而今日,水仙花j-i,ng却得知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画皮师要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扮演了。

水仙花j-i,ng觉得自己自闭了。

我,水仙花j-i,ng,就算是死,从这里跳下去,淹死在水里,也不会看影版《祸国》一眼!

清澈的水面上有一株高雅绝俗的水仙花,洁白的花瓣尽数合拢,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真相。

在久久的悲伤中,水仙花j-i,ng忽然有点想查看一下那个演员的资料,想要知道男神的形象究竟被毁成了什么样子,虽然不看电影,定妆照什么的也是能稍微看一下的。

毕竟是追了这么多年的小说。

怀着这样英勇就义的心情,水仙花j-i,ng打开《祸国》的官网,先是看到云风亭的定妆照。

粉红­色­的舞服,额前佩戴着金­色­的珠链,缀满金珠的链子垂至鼻尖,少年的五官尚显稚气,细长的眉毛将雌雄莫辨的美感完美勾勒,清丽的容颜在摇晃的链子下,平添了奢靡之美。

清瘦的身体摆出婀娜的舞姿,而腰后的手却握紧了刀柄,静与动,力与美被这张照片体现得淋漓尽致。

水仙花j-i,ng特地看了一下演员的名字,苏仙生。

嗯,还是一个没有听过名字的小演员。

她不想这么快就见到画皮师的定妆照,潜意识里在拖延,于是水仙花j-i,ng去百度了一下“苏仙生”。

和苏仙生这个人有关的资料就只有杂志硬照,然而那些杂志的资源都是顶尖的存在。

关系户,有后台。

水仙花j-i,ng这样评价着苏仙生,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点开了照片,在照片放大之前的那一秒,水仙花j-i,ng还是略带不屑的目光。

实在是因为华国新时代的年轻小生里,没有一个硬照拍得好看。

不是过于油腻,就是过于土气,用力过猛,毫无气场,那些只有脸能看的男星还算好的,最可怕的是那种上了杂志,结果五官缺陷全面放大,妆容灾难的照片。

水仙花j-i,ng已经做好看花瓶的准备了,据她的观察,苏仙生的脸上没有硬伤,好好拍属于能看级别。

下一秒,水仙花j-i,ng就被自己打脸了,她看到了一组远超她预期的硬照图。

照片中的少年身上没有一点女气,和云风亭的定妆照截然相反,连发­色­也是两个极端,雪白的长发被整整齐齐扎成低马尾,双眸微微眯起,黄褐­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凌厉的光。

他穿着大了一号的西装,却没有半点滑稽感,像是少年帝王在试穿他的新衣,如帝王一般沉稳的气势环绕在周身,眉眼间全是睥睨的傲慢。

少年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下颚微抬,略带不屑地望着水仙花j-i,ng。

水仙花j-i,ng欣赏了三秒,把这张图片保存了下来,放入“闲时可以拿出来看看”的相册里。

照片拍得不错,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水仙花j-i,ng脑海里蹦出来了这个想法……咦,不对,这是什么危险的想法?!快住脑!你看完定妆照就可以拍拍ρi股走人了!要坚决抵制影版《祸国》的!

水仙花j-i,ng赶紧打消了自己危险的想法,她重新回到官网,继续看定妆照,当其他重要的配角看了个遍时,水仙花j-i,ng还是没有看到画皮师的定妆照。

难道是之前看漏了吗?

水仙花j-i,ng重新倒回去,从第一张开始看,认认真真看到了最后一张,依旧找不到画皮师的照片。

水仙花j-i,ng:“???”

她一头雾水,茫然地看向官网的最新动态,看到了一行无比欠扁的字:

今晚十一点,你们的画皮师将准时出现。

水仙花j-i,ng:“……”

傻Ъ官网疯了,又不是主角还搞什么分批次放送。

敲里麻敲里麻你听到了吗?!

那条微博下面评论区是一片骂声,原著粉恨不得冲上去把官博吊起来打,有评论讥讽道,真当自己是画皮师转世吗?我们的画皮师,我们什么时候承认过了?!

还有一些评论说,官博也太恶毒了,是想让我被丑哭,被吓到睡不着觉吗?

水仙花j-i,ng把所有骂官博和扮演画皮师的演员的评论挨个点赞,她愤愤不平地想,十一点,这个时候仙女都在睡美容觉了好吗?仙女怎么可能会熬夜看定妆照?!

半个小时后,水仙花j-i,ng从被窝里爬出来,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涂上最贵的眼霜,点进了官博首页。

我还是想要知道男神究竟被毁成什么样子了,不然根本睡不着觉,水仙花生无可恋地盯着时间,在内心倒计时。

三。

二。

一。

……

大脑一片空白。

水仙花j-i,ng从来都不知道,黑与白两种颜­色­也能艳丽到这种程度。

修长白皙的手捏住面具,木质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了左半张雪白的面容。

那是桃花秋水的眉眼,让人一瞬间联想起许多美好的东西,画舫的白绸,湖畔的花瓣,皎洁的月儿,忘情湖的大雾,缠缠绵绵丝丝缕缕的情意纷至沓来,如同这些情能酿成一壶酒,那么酒名可叫做醉生梦死。

让人只想大醉一场,沉浸在这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盛世美颜中,再也不愿醒来。

这对于颜控成瘾的水仙花j-i,ng来说,简直就是世间最让人战栗的毒,无法抵御的诱惑,天上洒下来的圣光,极尽奢华的视觉盛宴。

水仙花j-i,ng痴痴看了许久,像是纳喀索斯痴情望着他的影子一般,陶醉地看着照片中的人,她激动到头皮发麻,电流从脊椎骨蹿到耳后。

不想眨眼,不想入睡,不想吃饭,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看着眼前人。

“为什么只露出了小半脸?”她神情恍惚地触碰屏幕,想要把那碍眼的面具拿下来,当指尖碰到冰冷的屏幕时,水仙花j-i,ng才猛然惊醒。

只是……照片。

她剧烈地喘息了一口气,颤抖着手点击了保存图片,用近乎朝圣的心情,创建了最新的相册,那个相册的名字叫“绝世美颜”。

接着水仙花j-i,ng如饥似渴地点击下一张照片,想要看到更多更美好的图片。

页面变成一片黑暗。

是的,官博只发了一张定妆照,想要舔颜也只能对着这一张照片翻来翻去地舔,这种行为简直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

水仙花j-i,ng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气到几乎要摔键盘,鼠标不小心点了一个后退,于是屏幕上又蹦出白棠的盛世美颜。

当即,水仙花j-i,ng的脸上就挂着了迷幻的笑,她红着脸轻声道:“白棠”,把这个名字在心底写了十几遍后,她的脸上再次出现了如梦似幻般的微笑。

满腔的热血和G情无处发泄,水仙花惊点开了评论区,在一片群魔乱舞神志不清语言混乱的评论中输入了自己的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我恋爱了啊啊啊啊!!!”

同一时间,原作者“今天我在放鸽子”转发了这条定妆照的微博,并且评论道:“画皮师,为他而生。@白棠”

凌晨一点,画皮师的定妆照上了热搜榜第一。

那是被世人惊叹的美貌,↓

☆、第75章 小花苞

白棠的脑壳莫名有些舒服, 暖洋洋的能量按摩着头皮,每根头发丝都快乐到飘飘然起来, 这种舒服从晚上十一点开始出现, 让白棠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上个世界, 那个时候苏思远还年轻, 不光喜欢帮他梳头,还喜欢取下玉簪, 看着柔顺的长发一瞬间倾泻而下的景象。

苏思远总能看得津津有味, 并且对取玉簪这个活动乐此不彼。

白棠由他折腾, 开心地时候还会伸出手撩头发,动作夸张到可以拍洗发水广告。

苏思远就会在一旁一个人笑, 他的笑意不明显,淡淡的,像是氤氲的水汽,扩散开来是缓慢的,他这个人开心的前奏很长, 而尾声也会很长,所以那份快乐就会加倍地长久。

苏思远开心,白棠自然什么都由着对方,这个时候心情大好的苏先生就会帮白棠按摩头部,他特地用天赋技能里的能量按摩白棠,让白棠舒服得几乎要睡过去。

梦里就出现了那样的苏先生, 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袍, 英俊的面容被浅浅的笑意笼罩, 白棠枕在男人的大腿上,抬眸就能看到对方优美的下颌曲线。

头真舒服呀。

白棠惬意地呼了一口气,气息绵长,只是这个绵长的气息忽然有些不稳,腰间莫名的痒意让白棠的呼气变成了噗的一声笑。

只见苏先生手中出现了一根狗尾巴草,毛绒绒的草尖在白棠的腰间使坏。

白棠生气地瞪着苏思远,扑上去想要把苏思远那张英俊的面容揉成大饼——

大饼倒是没揉成,而狡黠的小狐狸却揉了出来。

在朦胧的梦境中,小狐狸的面容打上了一层柔光,他已经不能称呼为小狐狸了,而是一只油光水滑的大狐狸,那只大狐狸就跟吸食人j-i,ng气的妖怪一样,直勾勾盯着白棠。

喉结缓缓滚动。

大狐狸的压迫感惊人,是上位者的睥睨和傲慢,黄褐­色­的眼眸深邃,眼底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男人却勾­唇­轻笑,一言不发地扯下领带,再略显粗鲁地拽下皮带。

白棠觉得自己不光腰痒,他还有有点腿软。

男人捧起他的脸,拥他入怀,细密的亲吻落在他的眼角眉梢,痒意从耳廓冒出,一路蹿到脖颈,锁骨,胸膛,而后是腰间。

白棠终于忍不住了,他颤抖着手往腰间软软一抓,咦,抓到了毛绒绒又暖呼呼的……超大型狗尾巴草?

这么大的狗尾巴草,骗人的。

在黑夜中,白棠猛然睁开眼,视线陷在深沉的黑暗中,他的大脑迟钝地运转了两秒,才得出自己在做梦的结论。

……原来是一个梦。

心里头五味杂陈,酸酸涩涩的情绪褪去后,是一点羞耻。

白棠羞耻到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双手用力握拳,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掌心居然真的抓到了毛绒绒的东西。

他茫然地捏了捏那团毛绒绒,又搓搓揉揉,被窝里传来苏仙生哼哼唧唧的声音,少年的小脑袋从被子里挤出来,他狐耳被压得扁扁的,看起来无辜纯良,“棠棠,你抓到我尾巴了。”

白棠把那团毛绒绒揪了出来,发现确实是狐狸崽子的尾巴,还被他搓成一团乱麻,样子可怜兮兮。

看来梦中那股痒意,就是这只狐狸尾巴捣的鬼。

白棠板起脸严肃地看着狐狸尾巴,审视良久,抬眸看到纯良的尾巴主人,决定高抬贵手放它一把。

只是……

“你怎么睡着睡着,就跑到我的被窝里来了?”床上原本有两条被子,然而此刻,属于苏仙生的被子已经掉在地板上,而白棠那条被子艰难地裹住了两只妖怪。

按照白棠的本意,他和苏仙生就算不分房睡,起码也该分床睡,狐狸崽子一声不吭,看起来半点意见都没有,然而到了晚上,就会有一只毛绒绒的小狐狸,鬼鬼祟祟爬床,钻进白棠温暖的被窝中,而后,用全身最柔软脆弱的肚皮,给白棠暖脚。

猝不及防接受到温暖的白棠脚背绷直,脚趾隔着薄薄的肚皮,几乎能感知到另一人的心跳声,以及那些真诚到孤注一掷,爱到卑微的情绪。

“我、我给你暖jiojio。”被抓包的小狐狸底气不足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就只能给棠棠你暖脚了。”

小狐狸认错道:“棠棠你不要气,我等下就会自己走回去了。”说完,还怯怯地看了一眼白棠。

这一眼把白棠的心都看软了,他默许狐狸崽子进屋的行为,只不过有一个要求,他们要分被子睡。

于是白棠的床上多了一床被子,被子上多了一个小包包,那是狐狸崽子在被子下兴奋到四脚朝天疯狂踩­奶­的造型,因为一层被子的遮掩,只能看到那个小包包鼓鼓囊囊,一抖一抖。

白棠在一旁看了,手痒难耐,忍不住一巴掌压在小包包上,把膨胀的小包包压扁。

“嗷嗷嗷嗷嗷~”狐狸崽子积极配合,迅速把自己瘫成狐狸饼,还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小jiojio,悄ⅿⅿ踢了踢。

白棠满脸是笑,他笑容灿烂地和苏仙生玩了半个小时的压包包游戏,等时间不早了,白棠才意犹未尽地收回手,而后思考刚刚那个失了智的人是谁。

系统:“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傻瓜小棠棠~”

白棠:“……”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苏仙生拉低了我的智商。

白棠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掀开苏仙生的被窝,希望能看到一只玩high起来的狐狸崽子。

然后现实是被窝里躺着一只j-i,ng疲力尽,眼神谜之宠溺的小狐狸,黄褐­色­的眼眸包含着许多东西,他仿佛为了孩子再苦再累也值的老父亲,又像为了赢得女朋友的芳心,任劳任怨的二十四孝男友。

白棠:“……”

呜呜呜。

回忆完毕,白棠的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的狐狸崽子身上,余光分给了那可怜落地的被子。

苏仙生正襟危坐,认真道:“我刚刚睡觉睡到一半,忽然感觉有一股暖洋洋的能量蹿到我的尾巴上了,尾巴又舒服又温暖,让我想要拼命甩尾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时就跑到棠棠你的被窝里了。”

其实苏仙生面不改­色­说完的这一大段话半真半假,他确实在睡梦中感觉到尾巴的异样,这是真,接下来全部都是假,他在睡梦中惊醒,也许是夜­色­给人的胆量,苏仙生心如擂鼓般亲了白棠一口,接下来慌不择路地钻错了被窝,还鬼迷心窍般把尾巴尖放在白棠的腰间。

苏仙生说这番话时连眼睛都不眨,真诚地看向白棠。

这乖宝宝的样子让白棠立马就相信了,因为白棠在梦里也感受到了温暖的能量,只不过那股能量是聚集在他的头顶。

白棠皱起眉看着苏仙生的尾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面前的狐狸尾巴好像大了一圈。

在白棠低头看苏仙生时,苏仙生抬眸静静凝视着白棠,他一开始只盯着那双桃花秋水的眉眼看,却看越喜欢,想到自己刚刚在白棠睡时,还壮着胆子偷­情­,就不禁为刚刚那个自己鼓掌。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不如棠棠的被窝,焉得棠棠的亲亲!

苏仙生神采飞扬地想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白棠头顶的……花苞上。

那是雪白如玉一般的玲珑花苞,纤尘不染洁白可爱,而宛如j-i,ng心雕琢的头饰,造型独具匠心,在墨­色­的发上并无刺眼之感。

“棠棠,你、你这是要开花了吗?”苏仙生磕磕碰碰地问道。

白棠困惑地摸了摸自己头顶,先是纤细又坚韧的根j-in-g,往上是小小的绿叶,除了最顶端袖珍的小包包,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怪!

这是什么鬼?难道是之前玩压包包游戏,摧残过的包包太多了,所以给他的现世报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体验包包拥有者的不易?

“白棠你头上长花苞了,”系统震惊道:“该不会是春天来了?”

白棠打开灯,拿起镜子一脸懵逼地打量着那朵袖珍小花苞,和之前的小草一样,小花苞也没有和白棠建立知觉,碰碰它,白棠没有什么感觉。

“晚上十一点,《祸国》官博放出了你的定妆照,就在刚刚,凌晨一点,你的定妆照上了微博热搜第一,转发数量破一千万,近两千万路人看到你的照片,路转粉,并且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

系统理清了思路后倒吸一口凉气:“我发现这个世界很特殊,它的娱乐产业特别发达,而且能量转换方式有着自己的一套法则,粉丝对偶像的爱慕,可以直接转化为j-i,ng纯的信仰之力,信仰之力又能变成能量,难怪这个世界进击娱乐圈的妖怪那么多。”

白棠听完后愣了一下,“这个能量未免也太好赚了,拍张定妆照,就能赚多这么多能量吗?”

系统:“……”

系统:“宝贝,你要知道,不是每只妖怪都张了像你一样的脸,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天上疯狂掉馅饼,不接都对不住那些馅饼,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白棠还在踌躇中:“那我不做职业渡劫师了吗?我本来都想好了,过段时间要­干­回老本行。”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当明星,玩票­性­质的那种,并不影响你当职业渡劫师啊!”系统恨不得按住白棠的肩膀开始狂摇。

白棠:哦豁,好有道理哦

☆、第76章 吃糖糖

背后一紧, 苏仙生环抱住白棠的腰,他的脸贴在白棠的肩上,眷恋地蹭了蹭, 而后抬起脸轻声问道:“棠棠, 你以后会开花吗?”

白棠的指尖轻抚花苞, 墨绿­色­的根j-in-g微弯, 翠绿的叶子藏在漆黑的发间,而雪白的花苞j-i,ng致可爱, 漂亮得就像玉做的发饰。

开花?

耳畔边隐约响起那道低沉的男声,对方赞叹他开花的样子像白­色­的海棠。

他好像最开始是开过花的……可是记忆都是模糊的, 稀里糊涂开了花,又稀里糊涂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他到底忘了什么呢?

白棠久久未答,苏仙生有些疑惑地直起腰来,凝视着那双陷入的沉思的墨绿眼眸,这么一看, 苏仙生就察觉到视野的微妙变化, 他心里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苏仙生压抑着欣喜, 看向镜中的自己。

“棠棠, 我是不是长高了?”镜中的苏仙生已经长到白棠的下­唇­位置,五官也是略微张开的模样,稚气被凛冽冲淡了三分, 如果此时再让苏仙生换上女装, 就不会有之前效果那样雌雄莫辨了。

因为他的长相, 本来就是极其标准男­性­的英俊,眉骨偏高,眼眸深邃,鼻梁高挺,整张脸棱角分明,上一世是苏思远时,特有的温润和骨子里的怠倦,压抑了皮相的凌厉——近乎咄咄逼人的英俊。

然而这一世他是狐狸,所以那份皮相的凌厉非但没有被削弱,反而扩大了三分,就算是少年的长相,眉梢一挑,睥睨和风流便尽数倾泻而出,卫道士也要别开视线。

现在的苏仙生,五官又张开了一些,稚气悄无声息地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矜持又刻薄的­性­感,这种­性­感,取决于他凝视的对象是谁,如果正好是最爱的白棠,那么苏仙生眼中那只小狐狸,那只搔首弄姿,走着猫步扭ρi股,不停摇晃尾巴的小狐狸就会从黄褐­色­的眼眸中,从漂亮的眼眶中,从不可言说的爱恋中爬出来。

总是会有人嗤笑,为什么小说中会有那种“他的眼里有三分悲伤,三分失望,四分执着”这样的描写,好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还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随便挑一个人去看,都可以说,哦,你看这个人,他的悲伤都要从眼里爬出来了,紧随其后的还有失望和执着。

难道眼睛里的情绪还能被制作成圆饼图表吗,百分百都被标在切块小圆饼上?

可是白棠在这一刻好像真的看见了,看见了黄褐­色­眼眸中流淌着的复杂情绪,挑逗与引诱交织,克制和放纵对抗,爱恋和胆怯闪烁,那个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面容……也许是即将变成青年的面容肃穆又放诞,宛如即将要亵渎神像的信徒,在做最后一次虔诚的祷告。

他听到耳边传来的少年音,低沉又悦耳,却奇妙得和记忆里那段男声重叠在一起,他说:“棠棠,我长高了。”

“到你嘴­唇­的位置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那双黄褐­色­的眼眸弯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眼瞳的颜­色­粘稠得就像涂抹在黄油蛋糕上的蜂蜜,“要盖一个章。”

“呐,不是停留在表面的章,那样印章盖得不深刻,没有内涵。”

四周有甜到腻人的糖味浮动在空气中,几乎要把白棠溺在无边无际的糖海中,如果真的要咬一口,后槽牙也要被甜掉,那是属于苏仙生的天赋技能,他可以迷惑观者的视线,调动观者的情绪,白棠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为观者的身份,就像坐在电视机的观众,他只要轻轻摁一下按钮,就能让花花绿绿的屏幕归于黑暗。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看着那双黄褐­色­眼眸,忽然想起了苏仙生给他看过的杂志拍摄花絮片段,视频中的少年气场惊人,锋芒毕露,他穿着大了一码的西装外套,在摄影棚中昂首阔步行走,好像下一个转身,就会有一位英俊而成熟的男人出现。

白棠静默着,轻轻眨了眨眼睫,这是默许的态度。

面前那只小狐狸亲昵地凑了过来,它围着香甜的白糖打转,你看,这白玉碗里装满了晶莹甜蜜的白糖,小狐狸眼馋这碗白糖很久了,可是它总是担心自己笨手笨脚,会一不小心打碎了玉碗,于是围着玉碗不停地转圈圈,累了就趴在玉碗旁,把自己围成了一个圈,圈内装着的就是金贵的白玉碗。

它终于跃跃欲试地抱住玉碗,先是用舌头舔了舔冰凉的碗壁,白玉是滑滑的,口涎淌在玉上,晕染出明亮又s-hi润的光。

而后舔的就是碗里呈着的白糖了。

j-i,ng细的白糖,像雪一白,含在嘴里就化成了糖水,一颤一颤的,小狐狸一开始馋狠了,就大口大口地张嘴吃糖,吃得太过急切没有章法,导致糖粒四ji-an,洒在它的脸上,脖子上,也许还ji-an到了心里。

给心中那只小狐狸来了一场浩大的糖果雨。

一口气吃过瘾了,小狐狸就有耐心细嚼慢咽,细细品尝,它先是慢条斯理地用舌尖舔了一层薄薄的白糖,舌尖微微卷起,上下牙齿轻轻研磨,将颗粒状的白糖磨成细沙,再将沙一般的白糖含成糖水。

那是无比柔软的,波光潋滟的糖水呀,粘稠又甜蜜,搅动起来还会发出好听的声响。

小狐狸喝得陶醉极了,它像吃了酒酿桃子,你知道的,醉鬼总是会毛手毛脚一点,比如用爪子摸住光洁的玉碗。

玉碗的材质极好,手感润滑,小狐狸的小r_ou_垫就不安分地贴在碗身上,像是按­奶­般一张一合,r_ou_乎乎的小r_ou_爪不停地摩挲,流连忘返不亦乐乎,在玉碗上按下一个又一个梅花印。

糖浆溢了出来,从光洁的碗口颤颤地流下,轨迹蜿蜒,细细得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滴答滴答,那是动听的声音。

于是本来­干­净的玉碗,终于被甜腻的糖浆弄得一片混浊。

画皮师的定妆照吸了一大波颜狗和黑子,颜狗表示定妆照也太好看了我超喜欢的呜呜呜,黑子则表示,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看的人,都是p的都是炒作太不要脸了。

其实定妆照的热搜能挂这么久,一部分原因和剧组买水军有关,但大部分原因单纯是因为白棠的神仙颜值。

苏仙生和白棠都在这波热度中获得了好处,苏仙生长高了一些,白棠更是直接长出了花苞。

导演乐得合不拢嘴,他省了一大笔宣传费,就让《祸国》得到了轰轰烈烈的宣传,无数的粉丝跑到了《祸国》官网上嚎啕大哭,求官方爸爸多发一点粮,然而导演坚持饥饿营销。

唯一支持导演的,恐怕就是小气啦小醋坛子打翻的苏仙生了,他捂着胸口浏览过群魔乱舞的评论区,看着破廉耻的“老公”、“男神”、“亲爱的”的各种称呼,差点一口气没喘上了,被醋呛死。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苏仙生偷偷摸摸登上小号,愤怒地编辑了一条评论:“你们的男神在我床上,还被我亲了,嘴巴都被亲肿了,你们这群鱼­唇­的人类就别痴心妄想了,我家棠棠永远是我!!!”

有评论回复了苏仙生:“瞧,又疯了一个。”

苏仙生:“……啊啊啊啊啊啊混蛋啊!!!”

因为导演坚持饥饿营销,顾左右而言其他,怎么也不肯再多放一张照片,所以总有黑子骂白棠的颜是P图狗,但是很快他们就被打脸了。因为网上流传出了工作人员的偷Pāi照。

那是画皮师在皇帝面前摘下面具的模样,即使距离隔得老远,像素渣到天怒人怨,依然不能掩盖白棠的盛世美颜!

白棠在拍自己最后的几场戏,画皮师这个角­色­的戏份本就不多,他两个星期就能拍完了。

面具后是­干­­干­净净的素颜,化妆师本来想给白棠化一个淡妆,结果呆看了许久,发现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画蛇添足。

因为白棠这张脸,本来就是多一分太艳,少一分太冷,桃花秋水的眉眼,朔风冰原的气质,将一切调节得刚刚好。

拍戏时,白棠施了一个障眼法,将头顶的小绿苗和小花苞遮住,他思索着剧本,想着等会儿就要拍画皮师这个角­色­比较刺激的戏份。

摘面具。

其实戴面具比戴面纱要更保险一些诶,要不要下个世界拿个面具戴戴?

当指尖碰到面具时,白棠脑海里还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一人身上,白棠很平静地忽视那些视线,他将轻飘飘的柳木面具取下,视线在一瞬间和场外的苏仙生相交。

少年还穿着戏服,画着剑眉,英气逼人,像是一株蓬勃生长的树苗。

白棠忍不住笑了笑,笑容一闪即逝,可是当他笑起来的那一刹,全场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听闻。

这条过了后,白棠也没有多想大家的安静,他看着自己的下一场戏要戴的面具,原著中说,这是皇帝专门为画皮师量身打造的纯金面具,上面镶嵌满华丽的珠宝,奢靡到了极点。

可是手里的道具面具,完全没有多少“我超贵”的感觉。

这个时候,白棠忍不住想起了在之前的快穿世界中,他看到的教皇佩戴过的面具,那个教皇叫什么名字来着的?想不起来了,但是他戴的面具真的特别好看,很符合人物形象。

见过真正昂贵的面具,手里的面具只有一种廉价感,白棠打量了好久,也没有做好心里建设,催眠自己,这个道具很贵,所以……

“导演,我想自己制作这个面具,用真正的金子和珠宝来做,可以吗?”白棠拿着道具↓

☆、第77章 杀青了

白棠在教皇那个世界中, 得到了很多贵金属和珠宝,教皇为他建造的阁楼装潢就极尽奢华,拿起锤子往墙面一敲,就能敲下一小块黄金。

只是他有了原材料, 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面具。

薛佑得知这件事后, 专门为白棠介绍了一位珠宝设计师, 这位在薛佑口中技艺高超的设计师,这位珠宝设计师又是白棠的老熟人——唐进朗。

男人穿着一身唐装, 腰间别着j-i,ng致的翡翠匕首,那张脸就是唐进朗的容貌,一模一样, 只是气质出现了些微改变, 袅袅的古典之气从他讲究的坐姿中散发出来。

这个世界的唐进朗的身份不是厨师,他的名字也不叫唐进朗, 他叫唐开朗。

这也是系统一开始没有找到唐开朗的原因,因为佘娆、肖斐歌和座如歌的名字没有变过, 系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唐进朗就叫唐进朗。

万万没想到对方一声不吭改名了,变成了唐开朗。

虽说叫开朗, ­性­子还是与之前一样,沉默寡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和白棠交流时, 大多数时候选择倾听, 他闭口不言的模样看上去沉稳可靠。

“这个面具的设计图很漂亮。”唐开朗看着屏幕中的设计图,设计图是系统凭借出­色­的记忆力,分毫不差复制了教皇的面具。

“只是面具中的很多元素是西式的,我记得薛佑和我说过,你要的面具是为一部武侠片中的画皮师量身定做,面具的风格也许可以改为中式?白先生,你意下如何?”唐开朗询问道。

白棠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过几天,我会把设计图发给你,如果你有什么意见,我们可以再次交流讨论。”

白棠对唐开朗的工作能力很放心,上一个世界中,他做事就是尽善尽美,j-i,ng益求j-i,ng,只是在离开时,白棠忍不住问道:“唐先生,你听过甄艾驰这个名字吗?”

“没有。”

唐开朗眉头微皱,静静地看向面前这位客人,这真是一位奇怪的客人,一见面就让他心生好感,本来有些话并不想说出口,可是不知道为何,看到对方失望的眼神后,他忍不住开口补充道:“我的一位……好朋友,”应该称呼为好朋友,虽然他不只把对方当成好朋友,“他叫甄艾财。”

客人的j-i,ng神一振,“他是一只仓鼠j-i,ng吗?”

“不,他是寻宝鼠。”

也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和暗恋对象。

为什么想要成为一名珠宝设计师?因为想要让那个人找到的珠宝,大放异彩。

然后少年装满笑意的眼眸,就会折s,he出比珠宝还要璀璨的光芒。

这几天有一大波颜粉成了白棠的粉丝,信仰之力源源不断地被白棠吸收,苏仙生的粉丝虽然没有白棠那么多,也得到了可观的能量。

他长高了三四厘米,长相稍微成熟了一些,索­性­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是长身体的时间,这点高度是一双增高垫就可以达到的,也没有引来太多关注。

至于面部轮廓的变化,圈内的艺人总是在拼命减肥,苏仙生原本脸上有一点婴儿肥,现在就像瘦了下来,五官更加立体了。

苏仙生对尾巴和狐耳的收放更加自如,一般只要情绪不过于激动,他的狐耳狐尾就不会冒出来。

进入娱乐圈对苏仙生实力的提升是显著的,以他的发展速度,也许最后真的能成为一个大妖怪。

拿着面具的白棠这样想,他的指腹缓缓抚摸过面具上的j-i,ng致花纹,那是宛如艺术品的凤凰浮雕,长长的翎羽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凝固的黄金中扇出。

“这个道具真j-i,ng美。”和他对戏的男演员lū 起袖子,把龙袍卷到膝盖上,坐在塑料椅子上毫无形象地对白棠道。

白棠抬眸看了对方一眼,他依稀记得这个饰演暴君的男演员叫周洪,听说是一位演技派,白棠和他对戏的感觉还不错,于是他将面具戴在脸上后轻轻嗯了一声。

那张惊艳的脸彻底匿于面具之下,周洪的内心涌起一股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恋的情绪,他喝了一口矿泉水,鼓起勇气道:“马上就到了我们两个的杀青戏了,我拍完这个片子要去接一个电视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面前的青年摇了摇头,音调没有丝毫起伏。

可是周洪并没有被这份冷意劝退,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再开一个话题,比如来对一下戏。

“棠棠~”突兀的叫声打破了这份寂静,苏仙生在不远处对青年挥手,明明前一秒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当听到那声棠棠时,周洪看到那份冷淡如冰雪消融般散去,眼底浮现出的是青年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

周洪的嘴­唇­微微翕动,最终还是闭上缓缓闭上。他坐在塑料椅上,吐出一口浊气。

你在想什么,周洪?

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那双手紧紧抓住矿泉水瓶,几乎要将水瓶掐坏。那个暴君死前的心情是不是也是这样,周洪不知道,他只知道白棠和薛家有着密切的联系,不是他这种没有根基的小艺人能惦记的。

他们之前有不可逾越的鸿沟,特别是当后来参加一个综艺节目,剧组里除了白棠外,主演和重要配角全部参加了。

到了问答环节,题目是“你为拍戏都做过些什么”。

周洪说自己为了得到暴君这个角­色­,在《祸国》原文的评论区中写了十一篇千字长评,用通过不同的角度分析皇帝,第十一篇的时候,他被原作者翻牌了。

最后导演知道了这件事,选他扮演皇帝。

主持人夸奖了一句,笑着问周洪,我听说《祸国》剧组里的白棠,他为拍戏做过一件让导演都惊呆了的事。

你知道白棠的面具是真正的黄金做成的吗?听说当时是白棠不满意道具效果,自己掏钱做了一个面具,价钱是——

主持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哎呀,我都不敢说出口呢。”

一旁录制节目的苏仙生对好奇的众人耸肩,“棠棠没有和我说这件事,我也不清楚。”

那个时候周洪就知道,果然自己的放弃,是不得已,更是明智之举。

白棠拍完《祸国》的戏份后,就回去开启自己的职业渡劫师工作。

这个世界没有妖网,妖怪有各自独特的文化,分为各大世家,世家有隐世和入世的区别,光是白棠知道的妖怪就出自不同的世家,入世的世家是薛家、肖家,隐世的世家是佘家。

一旦世家中有妖怪渡劫,那只妖怪就能得到家族的帮助,比如提供阵法和法宝,来度过雷劫。

这个世界的阵法流传很广,各个妖怪世家都搜集了许多珍稀阵法,譬如薛家的迷幻阵、肖家的和气阵、佘家的杀伐阵,阵法的功能千奇百怪,不但能用来杀敌、防御,还能用来催眠、c,ao控情绪、甚至是复活阵法。

只是复活阵法的开启条件太过苛刻,反噬也十分强大,比避雷阵的反噬还要强,几乎没有妖怪敢使用这个阵法。

虽然有阵法和法宝的存在,妖怪要渡过雷劫还是有些困难。

白棠了解到这些后,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要实行世家渡劫承包制,假设他承包了薛家所有妖怪的雷劫,那么薛家就要每年给他上供一定数额的资源,这些资源原本是家族用来帮助妖怪的渡劫,白棠出手后,那些资源就省了下来,白棠只要资源的三分之一,这个交易互惠互利。

白棠可以得到各种阵法和道具,并且获得雷劫的能量,而薛家能省下三分之二的资源,并且家族成员能百分百渡劫成功。

系统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白棠为了这件事,找薛文露秘密谈话了一次,交涉了许久,最终确定和白棠的合作,世家渡劫承包制先实行三年,如果白棠做的好,就续约,进行长期合作。

自此,白棠的职业渡劫师的履历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白棠成为薛家的名誉供奉,因为最近没有小狐狸j-i,ng要渡劫,所以白棠就躺在家里收钱。

苏仙生的戏份也快要拍完了,据系统的小道消息,苏仙生是肖斐歌和佘娆感情的催化剂,佘娆作为苏仙生的私人武术指导偶然间跑去剧组,碰到原作者,现编剧的肖斐歌。

她们一见面就天雷勾地火,完全忽视了一旁的苏仙生,聊得火热。

接下来……

肖斐歌就选了一个坑,开始稳定日更了。

系统说到这句话时,几乎要哽咽出声,坑底的无数冤魂也落下了感动的泪水。

当《祸国》杀青那天,剧组举办了庆功宴,白棠去接苏仙生时,看到了一只醉醺醺的小狐狸,小狐狸整张脸都是涨红的,他用力抱住白棠的腰,将滚烫的脸贴在白棠的胸膛,一遍又一遍念道:“棠棠。”

“棠棠。”

“棠棠。”

“我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你。”

白棠搀扶着苏仙生进房间,少年还在执拗地述说着爱意,白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嗯,我也喜欢你。”

哪知对方竟不依不饶起来,“不是的,你的喜欢不是我的喜欢,我们两个的喜欢不一样。”

白棠在努力脱苏仙生的衣服,他要把这个掉到酒窖里的小狐狸洗­干­净,光是把扭来扭去的狐狸崽子按住不动,就耗费了白棠极大的j-i,ng力,所以白棠根本没空理解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他就没有看到苏仙生一瞬间清明的双眸,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醉意,如果不看脸上的红晕,那么他看起来完全符合神采飞扬神志清醒这个两个词语。

苏仙生在心里想,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不一样。

你喜欢的人是苏先生。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也喜欢我,心就那么一点大,我要把那个“苏先生”狠狠地踹出去,踹成一颗流星,永远消失在天际,然后我就能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

在你最好的年纪,苏先生遇到了你,是他的幸运。

而在我最好的年纪,遇到了你,是我的幸运。

努力努力再努力,就会幸运幸运再幸运。

少年微微阖上眼,黄褐­色­的眼眸像是凝固的蜂蜜,他像是醉傻了一样,低低笑了一下,而后他伸出手搂住白棠的腰。

“棠棠呀,我对你的喜欢,是想要亲亲你,抱抱你,还要……完全占有你的喜欢。”少年的喃喃声在耳边响起。

白棠终于解开了苏仙生的扣子,有些无所谓道:“那就来占有我。”

黄褐­色­眼眸微张。

“这颗心,本来就被你占有了。”

只是安抚醉鬼的随口一说,白棠以为苏仙生真的醉了,却没有想到对方把那句话记在了心里。

他费了好大劲,把满身酒气的小狐狸重新洗得香喷喷地,又给自己洗了一个澡,洗漱完毕后累得倒头就睡。

睡梦间,脸颊似乎传来蜻蜓点水般的温热触感。

只是白棠不想睁开眼,就没有追究那个一触即离的东西是什么。

一觉醒来后,白棠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让苏仙生远离烟酒,“你看看你,昨天晚上都醉成什么样了,如果我不接你回来,你半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苏仙生乖巧地点头,像个好学生一样积极道:“那么棠棠是不是要以身作则呢?”

“喝醉了会随便亲人呀。”苏仙生笑吟吟道:“这让我也非常头疼呢,如果我不早点跑到棠棠身边,让棠棠亲我一下,万一棠棠亲错了人该怎么办?”

白棠:“……”

白棠:“喝灵泉水的事,这能叫喝吗?!”

争辩不过的白棠窝在被窝里静静玩手机,追小说,看到中午后,白棠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都要扎根在床上了。

于是他换了一个地方玩手机。

身为植物,白棠喜欢晒太阳,他搬了一个藤椅在窗口,当午后的阳光洒进窗棂时,白棠就会双眸微阖,躺在藤椅上似睡非睡,看起来十分惬意。

苏仙生就随着白棠一起转移阵地,他拿了一个小坐垫,放在藤椅旁,他用脸颊贴着白棠的手背,轻轻蹭着白棠的手,黄褐­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剧本,这是他新接的一部戏的剧本。

虽然现在苏仙生已经能控制狐耳狐尾的收放,但是在家里时,苏仙生还是更喜欢把狐耳狐尾放出来。

蓬松的大尾巴慢悠悠地摇摆着,搅动着温暖的空气,于是尾巴上方的那些细小尘埃,它们陷在光晕中一浮一沉。

“这么努力?”白棠顺手揪了一下苏仙生的狐耳,“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还抱着剧本不放手。”

“棠棠是觉得无聊了吗?”苏仙生立刻放在剧本,将下巴放在白棠的手心,抬眸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只是怕你太累了。”白棠揉了揉苏仙生的头发,“劳逸结合很重要,我看《祸国》剧组里那个包子脸的女配,她就是太辛苦了,两个剧组跑不停,吃饭只吃一根青菜,饿了就灌白开水,结果现在……脸都浮肿了。”

“放心,我不管多累,脸都不会肿起来的。”苏仙生特地鼓起腮帮子,而后抓住白棠的手指,让白棠的指尖碰到柔软的皮肤。

“气球”无比配合地漏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的小狐狸不用太辛苦,我负责赚钱养家,他在太阳底下睡大觉就好了。”白棠捏住苏仙生的脸,一边说着,一边拉拉扯扯。

苏仙生仰起脸,一眨不眨地看着白棠,日光照在少年的脸上,将他长长的眼睫镀上一层金边,他静默不语,眼神澄澈得像是小天使。

小狐狸在心里想,可我不想要睡大觉,我只想守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呼呼大睡。

只有我变得足够强大,才有能力去守护你。

心里是那么想,面上却丝毫不显,苏仙生灿烂地笑了起来,乖巧地说:“那我们要出去走走吗?”

说起来,白棠和苏仙生↓

☆、第78章 摩天轮

白棠和苏仙生乔装打扮了一番,手拉手去约会。

《祸国》还没有上映, 但网上的定妆照和路透图传得轰轰烈烈, 加上原著自带的人气,这部影片获得了极高的关注度。

苏仙生跟着剧组跑宣传忙活了许久, 影片预计贺岁档上映。

可惜第一次约会,不能看他们两个人出演的电影。

白棠一边开车一边走神, 思考等会儿要去哪里玩,他和苏思远约会的方式并不能套用在苏仙生身上, 因为……

白棠侧过脸瞥了副驾驶上的少年一眼, 少年正努力用手把狐耳按回去,而ρi股后面的尾巴却因为过于激动噗得冒出来,让苏仙生手忙脚乱。

嗯,还是个小崽子呢。

白棠收回了视线, 思考应该如何带小孩子出去玩。

“游乐园。”系统建议道“人类幼崽都挺喜欢游乐园的。”

于是苏仙生小朋友就被白棠带到了一家游乐园, 这家游乐园有一个托马斯小火车, 家长可以带着孩子坐小火车,参观游乐园的景­色­。

小火车的车身是蓝­色­的, 车头上有一张人脸, 这只小火车的脸上还多了动画片里没有的腮红。

苏仙生板着脸盯着托马斯小火车的模样, 目光聚集在它的死亡腮红上,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化妆师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的一句话,腮红要少量多次地上脸, 如果一次­性­糊脸上, 出来的效果就会非常惨不忍睹。

“怎么了, 看得这么认真?你喜欢这个小火车?”白棠买了票凑过来问道。

苏仙生刚想说话,就听到他身旁的一个人类女­性­正抱起她的孩子,柔声道“别看了,我们要上小火车了。”

小孩子兴奋地尖叫道“托马斯~托马斯~”

苏仙生“……”

为什么我和棠棠的约会有一种微妙感,看起来好像亲子出游一样。

这么一想,青年垂眸望来的神情好像也笼上慈爱的光芒,苏仙生赶紧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抛出去,“我只是觉得这个火车造型有点丑。”

为什么一个火车要顶着一张人脸,好奇怪。

如果火车也能成j-i,ng的话,那么这种妖怪的人形是会遭到耻笑的,人类的审美已经这么奇怪了吗?

“这好像是动画片里的一个角­色­。”系统给白棠科普了托马斯小火车,白棠认真看了一会儿,“一开始看感觉它有点丑,看久了之后丑萌丑萌的。”

就像他最开始抱起来的那只丑狐狸一样。

而现在,身旁的少年完全和丑搭不上边。火车开始行驶,轨道的两旁有可爱的蘑菇屋,五彩斑斓的花卉,还有各种各样的卡通人物。

“说起来你是不是还没看过动画片?”白棠问。

苏仙生刚想说自己不需要看这些幼稚的东西,就听到面前的青年自言自语道“还有睡前的童话故事,这些我好像都没有给你讲过。”

小狐狸悄ⅿⅿ竖起耳朵,狐狸尾巴小幅度地摇了摇,虽然他对童话故事没有情绪,可是对白棠亲口念出来的童话故事很有兴趣。

白棠看到苏仙生期待的目光,他揉了揉苏仙生的头发,轻声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童话,从前有一只丑小鸭……”

托马斯小火车无忧无虑地穿过绿地,开上了小山谷,树梢的鸟雀被小火车的声音惊动,赶紧扑棱着翅膀飞向蔚蓝的天空,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鸟鸣。

“……于是丑小鸭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苏仙生听完这个故事,若有所思道“我好像懂了这个故事的含义,它是在告诉我们坚强与努力吗?”

苏仙生望向远方,他说“棠棠,我现在好像一只丑小鸭,那是不是我努力拼搏,不惧艰难险阻,就能变成白天鹅呢?”

山谷里的风带着清凉的草木气息吹乱苏仙生的发丝,白棠将少年鬓角的那缕碎发拨到耳后,他听到苏仙生这番话,笑了笑,“也可以这么理解这个童话。”

“但我觉得这个童话还有另外一种解读方式,丑小鸭之所以变成白天鹅,是它本来就是一只天鹅蛋,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论它遇到了什么,变成白天鹅都是必然的结局。”

白棠摸了摸苏仙生的头,墨绿­色­的眼眸盛满温柔的笑意,“我们家小狐狸就是这样一只天鹅蛋。”他的语调轻柔,语气郑重,“他一定会变成最厉害的大妖怪,一定会的,这是必然的结果。”

黄褐­色­的眼眸一闪一闪亮晶晶的,蓬松的狐耳咻得冒了出来,尾巴尖露在外面,被后座的小女孩看到了。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伸出了r_ou_乎乎的小手,想要碰碰那个尾巴尖,在小r_ou_手几乎要触碰到瞬间,狐尾凭空消失了。

小女孩愣了三秒,瘪起嘴抽噎了起来,她刚憋出了一滴泪,就见到前面转过来一位戴着口罩的大哥哥,大哥哥的眼睛是黄褐­色­的,在日光照耀下,有点像漂亮的琥珀。

那位大哥哥心情很好地冲她眨了眨眼,眨眼完毕后,大哥哥自己开心地笑起来,两只眼睛弯成小月牙。

小女孩不哭了,她傻傻地看着大哥哥,在小女孩这个年纪,她分的清美丑,碰到好看的人,她的心情也会变得好。

坐完托马斯小火车,大哥哥要去哪儿,我也要跟着去!

小女孩不光心里这样想,她还和妈妈提出了这个要求。

然而一向宠爱她的妈妈就摇头拒绝了,“不行呀,童童,那个大哥哥他要去的地方是鬼屋,里面有好多可怕的妖怪,你去了之后,今晚会做噩梦的。”

童童再次憋了两泡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白棠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想要看狐狸崽子被吓得嗷嗷叫的画面,他带着苏仙生进了鬼屋。

然而白棠就后悔了。

“系统……这里,有点吓人。”走过一间放满了洋娃娃的屋子,白棠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

脑海中好像还能浮现出那个画面,幽蓝­色­的灯光照在洋娃娃的脸上,装着洋娃娃的柜子上都是黑红的血迹,一个又一个手掌印从柜面出现在墙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爬了过来。

白棠突然顿住脚步,看着前面墙上缓缓浮现的血红手掌印。

那里……本来是森白的墙面,什么时候出现了手掌印?

漆黑的走廊中,有看不见的东西跟着爬了过来。

凉意从脚后跟漫延到脖颈,白棠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牵着苏仙生的手一定出了冷汗,黏糊糊的。

“你又怎么知道,和你牵手的人是苏仙生呢?”系统的声音响起。

白棠僵硬而迟钝地转过头,对上了一张ji-an满鲜血的脸,漆黑的眼神空洞又诡异,直勾勾地盯着白棠,四目相对见,青白的­唇­微张,一寸长的舌头从嘴里掉出来,在惨白的灯光下折s,he出血淋淋的光。

白棠“……”

白棠“!!!”

啊啊啊啊我要放电了放电了放电!妖魔鬼怪快走开!不然我就要电死你们啊qaq

“冷静冷静!不要伤到普通人!这不是吊挂的女鬼!她只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她的脚上有绳索,腰上也系了安全带,你看,天花板上有一个洞,哦,这里好暗,你可能看不到,她是从那个洞里出来的。”系统赶紧安慰受惊的白棠“人家工作也很辛苦的,她现在倒挂在这里,也很累的。”

“之前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和你牵手的人就是苏仙生,那个工作人员只是悬挂在这里,把头c-h-a到你们两个中间。”系统继续解释道。

白棠僵硬地看向工作人员身后的苏仙生,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手心出了这么多的冷汗,一定被苏仙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刚刚又被“女鬼”吓到毫无血­色­,真是偷j-i不成蚀把米,好端端的非要看苏仙生出糗,现在出大糗的人却是自己。

当看到苏仙生的表情时,白棠心里一咯嗒,他发现少年的表情很不好。

非常不好。

呼之欲出的愤怒,寒到彻骨的冷漠,就像是汹涌的烈火烧得过旺了,又强行拿冰封住,冰下涌动的火,切肤的痛。

苏仙生掰开了白棠的手,将自己的口罩和鸭舌帽取下,而后他将扎成低马尾的头发散开,手随意揉乱发型,雪白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几缕长发挡在脸上。

在森冷的灯光下,他的造型透出说不出的诡异。

而后,苏仙生伸手轻轻拍了拍“女鬼”的后背。

在半空中旋转有点困难,当“女鬼”努力转身时,苏仙生原本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也开始迅速变幻,他的双眸用力睁大,鼻翼微微抽搐,仿佛看见无比可怕的事物,布满细小红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然而和他惊惧的上半张脸不相符的,是他诡异上扬的嘴角。

嘴角一点又一点地扬起,好似要拉到耳后,猩红的舌头从森白的牙齿中伸了出来,像是深渊中的猎食者要舔舐尸体般,戳向转过脸来的“女鬼”。

下一刻,鬼屋中传来“女鬼”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藏在暗处的工作人员把受惊的“女鬼”抱下来,努力安抚对方受伤的心灵,然而那个“女鬼”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苏仙生面无表情地戴着口罩,随意扎好头发,然后用力戴上鸭舌帽,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走到目瞪口呆的白棠面前,牵起了白棠的手,黄褐­色­的眼眸终于不再冰冷。

白棠愣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眼睛就被面前的少年捂住了,“别怕,我牵着你走。”他听到那个少年这样说。

白棠眨了眨眼,因为掌心覆盖在他的眼上,所以他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鬼屋中的光线是昏暗的,只有一点森冷的光,他被那样的光线搞得内心忐忑七上八下,然而现在,虽然眼前是一片漆黑,可那颗悬空的心却落下了。

那是一种名为安全感的情绪,曾经这种情绪是苏先生给他的,而现在,是他的小先生给他的。

白棠顺从地闭上了眼。

睫羽划过苏仙生的掌心,激起些微痒意,苏仙生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牵着白棠走完了鬼屋。

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更多是心疼,心疼地不得了,看到白棠被吓到的样子,他的心就突然揪紧,宛如被人用力攥住心口。

都是他的错。

他没有保护好棠棠。

内心的小狐狸愧疚地低下头,用小爪子捂住脸,不想说一句话。

“还生气呀?”走出鬼屋的白棠原地满血复活,他凑到苏仙生的耳边轻声道“我错了,我不该带你玩鬼屋的,不要气了,会气坏身子的。”

苏仙生藏在口罩后的嘴慢慢瘪起,那是想哭的模样,只是黄褐­色­的眼眸却无比倔强,没有丝毫软弱的哭意,“我没有生你的气,棠棠。”

小狐狸闷闷地说“我只是……”

我只是在气我自己。

白棠并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孩子又难过了,又到了哄孩子的环节。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好吃的就能变得开心起来。

所以白棠跑去给苏仙生买了一份甜甜圈,看着沉默接过甜甜圈,摘下口罩静静吃东西的苏仙生,白棠忽然灵感一闪,他压低声音悄悄道“苏小先生,刚刚你帮我报仇的样子,好帅呀~”

于是一言不发的苏小先生慢慢地,慢慢地红了脸。

看起来,又是一只快乐的小狐狸了。

红着脸的苏仙生赶紧吃完了甜甜圈,迅速戴上了口罩,似乎这样就能掩盖自己脸红的事情,然而通红的耳朵尖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白棠虽然觉得好笑,却不敢笑出声,好不容易哄完的小崽子,万一又惹生气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想要玩旋转木马吗?”白棠指着前面的旋转木马道。

苏仙生轻轻点了点头。

玩了旋转木马后,白棠又和苏仙生玩了其他不作死的游戏,最后他们坐上了摩天轮。

此刻已是傍晚,夜空上是璀璨的星河,而游乐场里也流淌着明亮的星河,白棠支着下巴,透过小窗户欣赏夜晚的景­色­,“苏小先生,我今天发现一件事。”

苏仙生的狐耳竖了起来,表示洗耳恭听。

“我发现苏小先生有演恐怖片的天赋。”白棠笑吟吟道“今天在鬼屋里,你做出来的那个表情,可以拉高华国恐怖片的平均演技水准。”

“你想要尝试一下吗?”

白棠问这番话是认真的,因为苏仙生这个狐狸崽子,特别任­性­,不接偶像剧,不接任何有感情线的戏,还信誓旦旦道,戏里戏外只要喜欢棠棠一个人。

哪怕是假装喜欢别人也不可以。

迟才楠差点要被气死。

苏仙生这番话,几乎断了所有的戏路,他演的角­色­如果一定有喜欢的人,那么必须要是白棠。

然而因为白棠的长相问题,他只有出演那种盛世美颜颜值突破天际的角­色­,才不会有违和感。

颜值爆表的女­性­角­色­很多,男­性­角­色­却少的可怜,所以白棠基本上无戏可接。

这也意味这苏仙生基本上无戏可接。

这只蠢狐狸明明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

目前到他手上只有一个谍战剧的男三符合他的要求,所以苏仙生这几天在翻的剧本就是那个谍战剧。

“如果有合适的剧本,我应该会尝试一下的。”苏仙生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道。

白棠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以后真的要这么限制自己的戏路?”

“这样不就很成为一位出­色­的演员吗?”

少年抬眸,黄褐­色­的眼瞳沉静地凝望着白棠,“那就不演戏了。”他说“我去当模特,当歌手,去做其他的,什么都可以。”

可是……小狐狸的天赋技能就是为演员这个职业而生的呀。

白棠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在心里缓缓叹了一口气,他想,这真是我家的蠢狐狸呀。

蠢得不得了。

白棠对着他家蠢狐狸说,“苏小先生,你听过一个关于摩天轮的传说吗?”

苏仙生茫然地摇摇头。

“每一对做摩天轮的爱人都会以分手告终。”话音刚落,苏仙生的脸就一阵红一阵白,他的小模样傻乎乎的,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等、等一下。”

“你的意思,不是,我是说,我们是……爱人了吗?”

白棠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是爱人的话,之前你亲的又是谁?”

苏仙生唰得捂住嘴,双眸不可置信地瞪大,黄褐­色­的眼眸迸发出璀璨的光,就是黄金铸成的喷泉上,喷出了香甜的蜂蜜。

夜空中的无尽星河此刻都倒灌入他的心海,一朵又一朵烟花绽放开来。

苏仙生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本来以为,以为自己对于白棠来说,只能算……一个小情人?或者是别的什么,比如小男朋友这类轻佻的不正经的身份,或者是一个廉价的替代品,一个替身。

是的,一个替身,一个属于苏先生的替身,他对自己的定位其实从一开始,就很明了,苏仙生。

这个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时刻提醒着他,要牢记自己的身份。

他总觉得白棠对他的好,都是他偷来的。他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偷,先是趁主人不在家,蹑手蹑脚地跑进去偷了一点财物,尝到甜头后,野心越来越大,他开始不满足于那点东西,他想更多,彻底地,全面地占有。

他妄想登堂入室。

他总觉得自己和白棠的关系,就像流浪猫和新主人的关系。

流浪猫是一只在暴雨天,在垃圾桶旁边被新主人捡到的流浪猫。

这只流浪猫身上都是跳蚤和寄生虫,身上粘着一块又一块的泥巴,瘦的皮包骨,丑的不能见人。它心机地缠上了路过的新主人,新主人心软,就把流浪猫带回家,给它喂了吃的,洗了澡。

新主人最喜欢的小猫不见了,而流浪猫和失踪的小猫长得很相像。

流浪猫初来这个家中,胆怯极了,没有上床的资格,它就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新主人。

它喜欢它的主人,它喜欢被家养的感觉,它喜欢这个家,所以难怕是死缠烂打,它也要留下来。

它是那么地想要讨好新主人,想要出去抓住老鼠,扑只蝴蝶,把它们放到新主人的面前,可是主人并不喜欢这些东西。

它是那么得没有安全感,所以它作天作地,这里抓破沙发,那里丢掉拖鞋,它想要试探主人对自己的忍耐程度有多少。

有时候主人会温柔地抚摸它的头,陪它玩一会儿玩具,它就会觉得,自己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猫咪了。然而那个时候,它也会想,如果有一天,原本那只猫咪回来,主人还会喜欢它吗?

主人对它的喜欢,是不是一时欢喜,以后可能会把它转送他人?

这些忧虑时时刻刻萦绕在它的心头,它有时候会痛恨自己的弱小,为什么自己要是一只小猫呢?如果它是威风凛凛的狼犬,那么它是否能把主人看家护院,那么主人是不是会觉得它有一些用处,哪怕以后厌弃了它,也舍不得丢掉。

它时刻提心吊胆着,毛都要秃了。

然而现在,它的主人含笑道,你早就是我的家庭成员了呀。

面前那个墨发白衣的青年柔声道“苏小先生,你就是我的爱人呀。”

刹那间的心花怒放,花的海洋从心的这一边开到了那一边,天上,地上,无边无际铺天盖地都是热烈而灿烂的花儿。

心中的小狐狸就这么被溺死在花的海洋中。

爱人,爱人这个称呼,是如此得庄重又温柔,可以承担起一生的情深意切。

他……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了爱人这个称呼。

苏仙生呆愣了许久,被狂喜冲昏了头脑的他才艰难回想起白棠说出的那句话——

“每一对做摩天轮的爱人都会以分手告终。”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大喜大悲来得太突然,苏仙生傻不拉几地望着白棠,黄褐­色­的眼眸有一种不谙世事的澄澈感,这让白棠有了欺负小朋友的负罪感。

白棠不忍心再欺负下去,他揉了揉苏仙生的脑袋,轻声道“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幸福一辈子。”

“那、那我们现在好像就是最高点了。”反应过来的苏仙生看向窗外的景­色­,磕磕绊绊道。

他们所在的座舱,已经无声地旋转到了最高的。

白棠凝视苏仙生那张俊俏的脸,摩天轮上变幻的灯光依次照耀在少年的身上,模糊了他五官的轮廓,他有那么一瞬间像是一个成熟的男­性­,英俊沉稳。

那是苏先生。

可那又不是苏先生。

他已经分不清苏思远和苏仙生这两个人了,两张脸在他的眼前逐渐模糊,而后融合在一起。

是的,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他爱着的人,一直都是那一个人。

白棠闭上了眼,就如同今天下午,他在鬼屋中闭上眼那般自然,他觉得自己被一股沉静而温柔的气息笼罩住了,仔细闻一下,还能嗅到甜甜圈的味道,这是既让人安心,又让人舒心的,只属于苏仙生的味道。

摩天轮上的灯光从蓝­色­变幻成粉­色­,照亮了相拥住的人,他们闭上双眼,温柔地亲吻着对方。

那些温柔的、宁静而安慰的幸福,就在这笨拙的轮盘上旋转着,摩天轮缓慢地转动,要把那些幸福和愿望传到遥远的天上,让那些幸福如天穹般高远、宽阔、不朽。

双­唇­相贴时,­唇­齿间↓

☆、第79章 搬出去

离开游乐园时, 时间已经不早了, 白棠开车时问苏仙生“想不想搬出薛家?”

之前去薛家住, 只是为了学习如何养一只小狐狸,现在小狐狸被他养得白白胖胖,他就不想在薛家小住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他在薛家住虽然不是寄人篱下, 还是座上宾的待遇, 可是住得并不舒坦。

薛家的房子很漂亮,但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他喜欢上一世,他和苏思远亲手设计出来的房间。

回忆过去有着隔世之感, 所有的悲欢都在朦胧的薄纱之后, 幸好此刻的温暖是真实存在的。

苏仙生毫不犹豫道“棠棠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我们买一栋小房子,就我们两个人住在那里,你觉得怎么样?”白棠笑道“可以靠海,每天打开窗户, 就能见到美丽的大海。或者是在房子外面种花, 种树, 我往土壤里浇一些灵泉水,那株树没准会长得比小房子还要高, 这样夏天的时候, 我们就能搬个藤椅在树荫下午睡。”

“还可以种一些横向生长的树木, 它们的树冠很大, 像蒲扇一样, 我们可以在最粗的树枝上固定一个秋千。”

“你知道秋千吗?可以想象成一个椅子被两根绳子绑在树枝上, 我们可以坐在上面,秋千就能摇来摇去,像是婴儿床在摇晃一样。”

“你不会荡秋千也没关系,到时候你可以变成原型,趴在我的大腿上,我带着你荡秋千。嗯,如果带着你这只小狐狸的话,那我就要慢慢荡,不能荡得太高了,也许我可以唱一下摇篮曲,把你哄睡着?”

苏仙生的眼睛随着白棠的描述慢慢变亮,他转头看向白棠,青年一边开车一边描述未来的画面,那些美好的未来如同一张大饼,可以让孤身一人许久的小狐狸得到慰藉,画饼充饥不过如此。

“我们还可以种些桂花树,你吃过桂花蜜吗?”白棠转过脸看向苏仙生。

苏仙生摇头。

“很甜的,颜­色­和你的眼睛有点像,尝起来的味道和亲你时差不多。”白棠调戏完苏仙生后,心情不错地转回去继续开车,只留下满脸通红的小狐狸掩耳盗铃般捂住嘴巴。

“秋天的时候,桂花就会开了,桂花很香,我们一开门,就能闻到浓郁的桂花香。到时候你捧着一个大脸盘在树下站着,我去摇桂花,那些细小的花朵就会纷纷扬扬地洒下来,和桂花雨一样。”

“我们把桂花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倒进蜂蜜里,把瓶子密封起来,在y-in凉处放五天左右,就能吃桂花蜜了。”

“还能吃到桂花小狐狸。桂花小狐狸的做法也很简单,把小狐狸洗­干­净,牵着他的手走到桂花树下,跑去摇桂花,让他站着不要动,这样桂花雨就能把小狐狸淋个遍,把身上落满桂花的小狐狸装进被窝里,静置一会儿,就能吃了。”逗了小狐狸一次,就想逗第二次,白棠笑吟吟道。

苏仙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说“其实我会做桂花糖。”

“做桂花糖很简单,需要一只桂花小狐狸,和棠棠,桂花小狐狸把棠棠拉进被窝里,然后开始亲棠棠。”

“亲吻一段时间,就能收获一颗桂花糖了。”少年一脸纯良,黄褐­色­的眼眸全是无辜与认真,就像一位优等生在讲解题目,他乖巧地说“很甜,口感绵软,含在嘴里就会化开,糖浆粘稠香甜,吃一颗,口齿留香。”

白棠“……”

果然狐狸崽子什么的都是白切黑。

车开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苏仙生一脸懵逼地看着白棠下车,有些慌张地思考是不是自己的上房揭瓦惹怒了白棠。

“嘘——”青年转过身,对着苏仙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隔空摸了摸苏仙生的头,示意狐狸崽子乖乖坐好。

苏仙生扒在的双手扒在车窗上,茫然地看向白棠,青年的面容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尤其温柔。

这让苏仙生心中的忐忑稍微放下一些,他目送着白棠走进了街上的一家店,很快又从店里出来,只不过离开时,手里多了一束玫瑰。

刚刚白棠开车时余光瞟到街上的花店,就想着要给苏仙生买了一束玫瑰。

约会要有仪式感,苏思远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送花狂魔,这让白棠对送花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人类喜欢用花来表达语言,你知道玫瑰花的花语吗?”

砖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包裹住花蕊,有着浓墨重彩的美,而甜腻的香味从花蕊中吐出,浇灌进苏仙生的五脏六腑,恍惚间他有种错觉。

好像自己并不是狐狸j-i,ng,而面前的青年才是,桃花秋水般的眉眼,含情脉脉时艳丽得不可方物,哪怕是一身白衣,都能让人想起与纯白不符的东西。

“……我爱你?”苏仙生有些艰涩地开口道,过于香甜的花香让他的嘴巴有些­干­。

好想做点什么。

心中的小狐狸从玫瑰花海中探出了小脑袋,直勾勾地盯着蝴蝶。

“猜对了。”白棠笑了起来,那束鲜红的玫瑰在这个笑容都失­色­不少。“奖励你一束花。”白棠将玫瑰放在苏仙生的手里,重新开车。

“你说我们要不要种玫瑰花?这样情人节时就不需要再买玫瑰了,要知道,每当情人节来临时,玫瑰花的价格就会贵很多。”勤俭持家的白棠碎碎念道“总感觉商家在趁火打劫。”

“白棠,你这个小气啦的­性­格能不能改改。”系统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我也真是服了你了,为了不付手续费,几乎就没有去系统商城买过东西,现在买束玫瑰还要斤斤计较。”

“我这是勤俭持家好不好?!”白棠不想理系统,他继续和苏仙生聊天“我们可以在阳台和天台养花,我觉得还可以养爬山虎,让爬山虎覆盖在墙面上,风一吹,墙面上就是碧波荡漾。”

白棠说什么,苏仙生都点头说好。

“不要一直说好,你也要提出一点意见,比如……你喜欢什么颜­色­?我们装修时可以多用这种颜­色­。”白棠道。

“我喜欢墨绿­色­,棠棠眼睛的颜­色­,我还喜欢白­色­,棠棠衣服的颜­色­。”苏仙生轻声道。

白棠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小狐狸是不是掉到蜜罐里了,天天说这些甜言蜜语。”

“我嘴上是不是抹了蜜,这件事棠棠最清楚了。”黄褐­色­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白棠的­唇­,这让白棠想起了那个甜甜圈味的吻,男孩子虽然看起来很­干­净,然而真的双­唇­相贴时,还是能感觉到冒出来的一小圈小胡茬,苏小先生还年轻,所以喜欢动手动脚的,这里碰一下,那里碰一下,摸摸小手,揉揉细腰。

苏先生就不一样了,他会抱着白棠,从床上,到浴室,到客厅,到落地窗旁。

白棠心里头泛起一点害臊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在小孩子面前想这些……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太糟糕了。

于是白棠专心开车,不再说话了。

而在白棠眼里什么也不懂的小狐狸究竟在想什么呢?

我们不得而知。

可是在野外的小动物很早开始就知道了,春天来了,万物交配的季节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比如苏小先生,他看得从来就不是电视里的《动物世界》,而是现场版。

☆、第80章 知天命

白棠说要搬出去住, 没有人敢拦着他, 薛佑还积极地帮白棠选好了房子, 等装修过后,就可以住进去了。

装修的这段时间,白棠暂时住在薛家, 准备帮薛家的一只狐狸j-i,ng渡劫。

那只狐狸j-i,ng是薛佑的小叔, 国际知名高奢品牌的创始人兼设计师, 他的长相寡淡,两眼细长,眼距有些宽, 是鲶鱼系长相。

男人穿着黑­色­的长款西装, 留着少见的中分卷发,卷发长至耳下,他站在院墙下抽烟,站立了一会儿, 夹着烟的手缓缓放下, 他一只手c-h-a在西装裤的口袋中, 另外一只手自然垂下,手腕稍稍抬起, 防止烟头碰到衣服。

袅袅烟雾从烟头处冒出, 一路旋转着漫延到薛云声的眉间, 他垂眸看了许久的地面, 才掐灭烟头, 扔进了垃圾桶中。

薛云声走进了白棠所在的庭院, 彼时苏仙生跟着剧组跑宣传,只有白棠一个人在藤椅上晒太阳。

哪怕薛云声这么多年见过各­色­美人,在看到白棠时,也微怔了一刹那,这一瞬间的失态被他掩饰得很好,白棠什么也看不出来。

白棠和薛云声聊了一会儿雷劫的事情,这个世界有一种阵法,叫“知天命”,要在蝉卵上刻下这个阵法,当蝉数年甚至十几年后钻出地面,就是阵法开始运转的时刻,这个时候,如果一个妖怪将要渡劫,那么一直聒噪不休的蝉就会停止吵闹,并且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其实是阵法检测到了妖怪的雷劫,因为是一次­性­的阵法,所以检测完毕就会自动销毁。

薛云声的雷劫通过知天命检测,就是这个夏天,估计是夏天的尾巴渡劫。

白棠第一次听说“知天命”这个阵法时,还和系统感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上一个世界有朱天机,这个世界有“知天命”,真是那句天无绝人之路的写照。

“每一个阵法都是由妖怪创造出来的。”注意到了白棠对“知天命”的兴趣,薛云声道“像迷幻阵,就是由薛家的一位前辈创造出来,迷幻阵只能由薛家人掌握。世界上大多数阵法,都是不外传的,但“知天命”是一个例外。”

“它是由一位蝉妖所创,每一个妖怪都能学习‘知天命’这个阵法。”

白棠闻言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难道是圣父­性­格吗?这么舍己为人不求回报。

薛云声仿佛听到了白棠的心声,他勾­唇­轻笑,这个男人笑起来很好看,云淡风轻又媚眼如丝,这种媚不显女气,笑容凉薄中透出一点嘲弄,“因为他没有‘家族’,他被家族除名,被家族视为洪水猛兽,没有家族守护他创造的阵法。”

“这个世上,几乎所有的妖怪都受那只蝉妖的恩惠,只有蝉妖的家族厌他恶他惧他恨他,因为他是刽子手。”

“那只蝉妖喜欢上了一个妖怪,可惜他喜欢的妖怪渡劫失败逝世了。这个世上有一个阵法,叫‘r_ou_白骨’,是灯塔水母创造的。”

“说到灯塔水母,就要说到另外一个故事了,我就暂且不提。”薛云声本来想绕过这个话题,没想到面前的青年却忽然起了兴趣,问道什么水母,什么故事。

薛云声索­性­把“r_ou_白骨”的故事一起讲了,“你知道灯塔水母吗?它们的生命可以说是永生,没有死亡,只有返老还童。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大多数的灯塔水母会选择寿终正寝,只有当灯塔水母遇到极端情况时,才会选择逆生长。”

“有一只灯塔水母成j-i,ng了,她本来可以拥有漫长的寿命,可是天意弄人,她的故事有点像海的女儿。”

“有一个人类幼崽溺水了,被她救上岸,人类幼崽对她念念不忘,甚至写了一本关于她的书,再后来那个人类幼崽长大了,变成了大作家,拥有极高的名望,人类一直在寻找灯塔水母。”

“机缘巧合下,她们终于见面了,并且相爱。可惜那个时候,人类已经步入中年,对于妖怪来说,二三十年是弹指一挥间,然而对那个人类来说,却是死亡的倒计时。”

“死亡是无法避免的一件事,灯塔水母却不能接受死亡,于是她拼命寻找复活的办法,也许是天赋技能的原因,她居然创造出了‘r_ou_白骨’这个阵法,复活了那个人类。”

薛云声说到这里,眼里浮现出赞叹与惋惜,“可是复活的代价太大了,反噬更是可怕,本来灯塔水母的寿命长达八千年,当复活那个人类后,她只活了半年便骤然辞世,她死后,那个人类也死了。”

“这个逆天的阵法被水母一族收起来,轻易不给外人看。”

白棠心里有了一种隐约的猜测,他低声问道“那个灯塔水母……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笙淼?”薛云声迟疑地说。

果然是笙淼,白棠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他犹记得那天单以蓉去世时,笙淼坐在角落里悲伤的样子,琉璃般的眸子被泪水浸泡,上面好似布满了裂痕。

也许这一世,复活了单以蓉的那半年,笙淼过得很开心。

心情有些压抑,白棠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他呼出一口浊气,轻声问道“然后呢?‘知天命’的故事是什么?”

“那只蝉妖想要从水母一族中得到‘r_ou_白骨’这个阵法,复活他死去的爱人。水母一族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且把这个阵法可怕的反噬告知蝉妖,希望蝉妖知难而退。”

“没想到蝉妖执迷不悟。”

“在那个时代,流行以物易物,如果你想要得到一个珍贵的阵法,只能拿出另外一个等价的阵法交换。”

“‘r_ou_白骨’的反噬虽然极其可怕,可是这个阵法本身的价值却不可估量,在那个时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阵法的价值能与之抗衡。”

“所以蝉妖决定自己创造出一种阵法。”薛云声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包含着对天纵之才的赞叹。

“他凭借自己的天赋技能做出阵法雏形,在通过屠戮同族完善阵法,最终创造出了‘知天命’。”

“一个能预知雷劫的强大阵法。”

“‘知天命’足以和‘r_ou_白骨’等价交换。因为蝉妖屠杀同族,所以被家族除名,这个阵法也没有被家族收纳进去。”

“在交易的最后,水母一族问,你如果真的复活了那个妖怪,以你的寿命,也许只能活一天,值得吗?”

“蝉妖说,蝉这种生物,它们的生命,它们活着的方式,也许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彻头彻尾的不值得。它们可能会蛰伏在地下十七年,而后钻出地面,知了一个夏天。”

“漫长的黑暗,短暂的光明,生如秋叶般静美,死如夏花般灿烂,这就是蝉的美学。如果燃烧自己的余生,换来与爱人相守的一天,那么他会在极大的满足中死去。”

“最后,蝉妖果然在幸福中死去,他死后变成了原型,原型的背面刻着‘知天命’的阵法。”

“于是这个阵法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流传开来。”

薛云声讲完了这个故事,饶有兴趣地问白棠“你现在还觉得他很善良,很无私吗?”

白棠“……”

这家伙是有读心术吗?

薛云声看到白棠的表情,低头轻轻笑了一下,他很快整理好表情,静静地看向白棠“虽然他的出发点是自私的,可是最后事情的结果……除了他的家族,世上每个妖怪几乎都受了他的恩惠。”

白棠点头,他想起了朱天机,无论是朱天机还是那个蝉妖,他们都没有济世之心,却做了救世之举,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天意?

“白棠,你救了薛佑和蒙皓,我很感激。”薛云声忽然严肃起来,“所以有一些话,我想要告诉你。”

“蒙皓之所以差点渡劫失败,是因为薛佑使用了避雷阵。”

“避雷阵是由一条真龙创作,它是龙王庙里的龙王,庇护一方百姓,受人类千年香火供奉,后来它遇到了雷劫,以千万愿力启动避雷阵,渡过雷劫。”

“薛佑为了启动避雷阵,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骗来了千万愿力,一个是货真价实的愿力,一个是坑蒙拐骗而来的愿力,所以薛佑失败了,差点害死了蒙皓,还要害死自己。”

“我一直认为,天道从不做赔本买卖,它喜欢等价交换,它所给予你的一切,都会毫不留情地从你身上取回,你现在得到的越多,日后偿还的就越多。”薛云声凝视白棠,轻声道“比如‘r_ou_白骨’,你想要另外一个人的生,天道就要拿走你的‘生’。”

“白棠,你说你是钧玉草,落雷而生,吸收雷霆之力能让你变得更加强大。帮他人渡劫对你来说,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可是万事皆有因果。”

“你帮我渡劫,你拿走了我的因。那本是困难之因,劫难之因,是让我惧怕的存在,却是我生命中不可割舍,无法回避,无力抗拒的东西。”

“每个妖都有雷劫,这是我们命中注定的因,就像每个人都将迎来死亡一样,我们畏惧它,憎恶它,却没有办法抹杀它的存在。”

“如果真的要拿走死亡,就像蝉妖使用‘r_ou_白骨’一般,他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然而现在,白棠,你拿走了我的因。”

“那么,你将会尝到什么样的果?”薛云声双眸紧盯着白棠,一字一句地问道。

☆、第81章 摸一下

当薛云声问出这个问题时, 白棠微微怔了一下, 他心中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什么因,什么果,这与我何­干­。

源自内心深处的满不在乎, 高高在上悠闲自在得像是看戏人。

这种情绪是独立于白棠之外的,他的­性­格从来都没有这样傲慢的一面, 然而此时此刻, 他的内心就被这样居高临下的漠然与傲慢占据了。

这些陌生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宛如一阵风忽然吹过,不留丝毫痕迹。

白棠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丟之脑后, 他本来就是任务者,只要不作大死,一般是不受这些世界法则的控制, 所以此刻白棠并不慌张,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薛云声, 从容道:“我自有分寸,多谢薛先生的关心。”

薛云声微微颔首, 他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 自认问心无愧,于是起身­干­脆利落地挥手告别。

白棠也没有送薛云声出门,他躺在藤椅上, 打开手机追苏仙生的直播, 苏仙生正在接受记者采访, 苏仙生穿着牛仔衣,雪白的头发扎成低马尾,较浅的眸­色­透出犀利与疏离感,他坐在沙发上,两只手随意地交叠在一起,坐姿随意,背甚至可以说是微微弯曲,然而一种压迫感却隐秘地散发出来。

屏幕迅速刷过“大佬”、“王霸之气”、“小仙男不笑的样子好酷炫”、“这是什么神仙气质”、“好高级”、“大佬的幼年期~”等各种弹幕。

白棠的目光落在“小仙男”上,他想这是什么沙雕称呼,居然有点可爱。

直播里的记者问道,请用一个词描述画皮师的扮演者白棠的长相。

这个问题一出现,弹幕就和疯了一样,怒刷“盛世美颜”、“绝美”、“神仙下凡”还有一大片无意义的“啊啊啊啊啊”,太过密集的弹幕遮住了苏仙生的脸,白棠有些不开心地屏蔽了弹幕,专心地看着他家的小崽子。

白棠看到那双黄褐­色­的眼眸像是会发光一样,那个原本神情冷淡的少年­唇­角微扬,锋芒毕露的气质瞬间淡了下去,他说:“理想型。”

“我的理想型。”

迟才楠在苏仙生的耳边不停念叨着:“采访时话不能乱说,什么‘理想型’,这种话说出来多让人误会。”

苏仙生歪了歪脑袋,面无表情地问道:“误会什么?”黄褐­色­的眼眸有些无j-i,ng打采的意味,他的目光随意扫过迟才楠,而后少年低下头,盯着屏幕开始玩手机。

“误会你们之间的关系啊,这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迟才楠恨铁不成钢道,华国的对同­性­恋的态度并不包容,如果真的闹出了两个男人的绯闻,对苏仙生今后的演艺生涯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同­性­恋在影视剧扮演异­性­恋,哪怕演技再好,观众也会带上有­色­滤镜——

不是基佬吗?怎么会喜欢女主?还说爱女主。

演技很好,可是抱歉,我出戏了。

“怎么误会,误会成什么样子?”苏仙生继续玩手机,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

这让迟才楠开始怀疑他的艺人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装傻充愣,“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误会,误会你暗恋白棠。”

“哦,那确实很麻烦,因为我——”苏仙生抬起头来,他的眉毛之前为了女装造型剃过一边,新长出来的眉毛比原先更细一下,此刻他眉梢轻挑,理直气壮道:“明恋他。”

迟才楠被苏仙生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嚣张态度震慑住,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整理好思路,准备把这件事的严重­性­告诉苏仙生时,就见一直在玩手机的苏仙生把手机举起,将屏幕转向迟才楠,上面显示出一片网友的留言——

“小狼狗攻什么的好萌好萌~”

“楼上逆攻受了,画皮师怎么可能是受?美攻明明这么好吃。”

“啊啊啊小风亭加油!!!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有谁不喜欢­奶­唧唧的小­奶­狗呢?”

“cp粉一本满足。”

“官方发糖!这是官方发糖吗?!哭辽!”

《祸国》,一本养活了无数同人的神作,有着数量众多的CP粉。

迟才楠:“……”

如果一定要描述迟才楠的内心世界,那就是一群蜗牛顶着草泥马的脸呼啸而过。

迟才楠调整好表情,冷静道:“卖腐是当下男艺人会选择的一种营销方式,但是你要把握住界限,注意好卖腐的度,暧昧什么的可以搞,但媒体问起来时,要一口咬定咬定兄弟情。”

“什么卖腐。”苏仙生收回手机淡淡道。

迟才楠以为苏仙生不了解这个词,准备和单纯的艺人科普一下时,就看到那细长的眉毛皱起,黄褐­色­的眼眸中有一丝尖锐的抗拒,少年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好像都在诉说着排斥,他头上一缕呆毛桀骜不驯地翘起,透出未被驯服的野­性­。

是的,将粉丝迷得神魂颠倒的大佬气息,或者说什么高级气质,大半归于小狐狸的野­性­难训。

他只有在白棠面前,才会乖得像一只家养狐狸,娇养了许久,恨不得露出小肚皮让白棠揉搓的小狐狸。

对于除了白棠之外所有人的善意,不论是经纪人的好意,导演的赞赏,还是粉丝的追捧,那只小狐狸都是警惕地观望,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随时都可以毫不眷恋地抽身离去。

“我喜欢白棠,这是我的真心,说什么卖不卖腐的人,我咬死他们哦。”小虎牙露了出来,少年脸上毫无笑意:“腐r_ou_这么难吃,怎么能用来形容我和棠棠之间的感情,我不喜欢这个词,一点也不喜欢。”

小狐狸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好歹要用桂花糖,或者甜甜圈也可以。

迟才楠:“……”

迟才楠:“那么用脆皮鸭?”

苏仙生:“……”

……吸溜。

晚上苏仙生在吃脆皮鸭,白棠用手支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的苏小先生大快朵颐,“薛佑的小叔说把品牌代言人的身份给你,这件事迟才楠和你说了吗?”

苏仙生拿餐巾纸擦拭嘴角,点头道:“嗯,讲了,过几天就去签合同,听说今年还有一场秀,到时候要让我去走,然后杂志内封的拍摄也有很多。”

苏仙生讲着讲着有点委屈,撒娇般对白棠道:“我都没时间和棠棠在一起了。”

白棠伸手用力揉了揉苏仙生的头,含笑道:“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去,那场秀我也要走,杂志封面也会拍。”

话音刚落,苏仙生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开心地问:“真的吗?”

“真的呀。”白棠用指腹抹去苏仙生嘴角未擦拭的酱汁,忍不住又捏了捏少年柔软的脸蛋,“理想型,嗯?”低沉的鼻音有着莫名的温柔。

苏仙生的狐耳咻得一声就冒了出来,将顺滑的白发搅乱,他嗷了一声,亮晶晶地看着白棠,又开心又不好意思道:“你看到那个采访了?”

小狐狸将椅子搬到白棠的旁边,想要来一场君子般的促膝长谈,可实际上却是小­奶­狗般的亲昵,他将下巴抵在白棠的肩上,小声道:“我还以为你不看这些呢。”

苏仙生每次工作完回到家,从来也没有听到白棠和他交流这些,他甚至以为白棠一点也不关注这些事情,不关注他的演了什么,他上了什么节目,他接受了什么采访……

不关心苏仙生这个人。

心中的小狐狸一直缺乏安全感,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白棠有些好笑,他特地把肩膀抖了一下,苏仙生因为这个颠簸差点牙齿咬到舌头,于是小狐狸委委屈屈看向白棠,双手双脚都抱住了白棠,毛绒绒的尾巴也冒了出来,缠住白棠的腰,他低声道:“棠棠,棠棠,棠棠,你不能颠我,要是我舌头咬伤了,那谁来亲你呀。”

“天天说亲不亲的,也不嫌害臊。”白棠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苏仙生还是没脸没皮的样子,他用脸蹭白棠,手也不安分地乱动着,“小孩子都喜欢吃糖,我还是个孩子,我就喜欢吃点甜甜的糖。”

说着苏仙生就故意装可怜道:“难道棠棠你连一口糖也不给我吃吗?”狐耳怏怏地垂在发间,嘴角委屈地往下抿,透出软趴趴的可怜相。

明知道苏仙生在装可怜,白棠对这个小可怜样也稀罕得不得了,他叹了一口气,捧起苏仙生的脸啾啾啾啾咪了好几口,喂了他好多口糖,才道:“满意了吗?”

苏仙生实诚地摇头,大声道:“还要!”

白棠敲了敲苏仙生的脑门,“要什么要,不怕长蛀牙吗?”

“长蛀牙也要!”苏仙生紧紧抱住白棠的腰,他悄悄抬眸看了青年一眼,注意到对方脸上纵容而宠溺的笑,于是胆子更大了些,小狐狸抱住白棠,从耳垂一路啃到锁骨,啃得津津有味,啃出了之前吃脆皮鸭时的陶醉。

觉得自己变成了脆皮鸭的白棠:“……”

狐狸崽子果然不能惯,一不留神就要上房揭瓦了。这么想着,白棠冷酷无情地制止了苏仙生的行为,让对方的嘴巴乖一点,不要做拆迁大队的冲锋号。

吃完饭后,苏仙生出去和佘娆练剑,他每天都会花一个小时在练剑上,也许是这个原因,苏小先生的小腹肌也初见成效。

当然在白棠的心中,苏小先生还是那个拥有软绵绵小肚子的美少年。

这天晚上苏仙生大汗淋漓地练剑归来,进了浴室把自己洗成香喷喷的小狐狸,也许是练剑后,身上还是发热,所以小狐狸在被窝中扭来扭去扭给不停,一不小心就在白棠的被窝里串了个门。

静谧的夜里,苏仙生的呼吸声尤其明显,白棠睁开了眼,一脚把扭进的被窝里的苏小先生踢了出去,苏仙生故意发出痛呼,嗷嗷道:“尾巴尾巴,尾巴要被踢断了。”

白棠:“……”

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话,我刚刚提到的地方明明是硬邦邦的一块r_ou_,怎么可能是尾巴。

……咦?

狐狸崽子身上怎么会有那么一大块结实的r_ou_?

白棠正陷入沉思,就发现被窝里的小狐狸毛毛虫一般再次扭了过来,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棠棠~”

白棠:“……­干­嘛?”

“其实,我刚刚是在骗你哒。”他的声音很轻,嘶气声有些重,像是小学生在课上悄ⅿⅿ聊天一样。

白棠:“……哦。”

“你不好奇那是什么吗?”这一句话的末尾语气上扬,听起来是苏小先生在努力吊白棠的胃口。

既然苏仙生都这么问了,一向给面子的白棠也配合道:“是什么?”因为苏仙生一直压低声音和白棠交流,白棠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是腹肌哦嚯嚯嚯嚯嚯嚯~”想要显摆腹肌很久了的苏仙生傻笑起来,苏仙生觉得虽然软绵绵的肚皮很可爱,可是硬邦邦的腹肌更有男友力一点,只有最强大的小狐狸才能拥有甜蜜蜜的白棠呀!

魔­性­的笑声在白棠的脑海里回荡。

白棠:“……”

这只蠢狐狸。

蠢狐狸苏仙生今晚谜之兴奋,他悄ⅿⅿ地抓住白棠的手,“你不想摸摸看吗?”

腹肌有什么好摸的,我都要摸腻了,上一世一直在摸腹肌的白棠冷漠地想。虽然内心是这么想的,但是手还是很诚实地伸出来。

白棠被苏仙生抓住手腕,他的手在苏仙生的带领下,慢慢移向腹肌先生,这个移动在黑夜中是悄无声息的,让白棠想起寂静夜晚下的暗河,无声涌动的波涛,好像是小狐狸找到了一艘废弃的小船,兴高采烈地坐在船上,一只手拿着船浆,另外一只手拼命向白棠挥手,还嗷嗷地呐喊着:“我们一起去探险呀!”

真奇怪,怎么突然就有了这种想象?

在黑暗中,白棠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他的心软成一片,就那样在心中轻声感慨道,我的苏小先生呀。

指尖触碰到了温热紧致的腹肌,原本处于放松状态的腹肌是柔软的,软中透着一点硬度,然而当白棠碰到的那一刻,一下子变得硬邦邦的。

这自然是因为——

苏仙生害羞了。

因为害羞,所以腹肌咻得一下就紧绷起来,肌r_ou_收缩时,就变得硬邦邦的。

苏仙生觉得自己的腹肌君就是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从未出过门,忽然被意中人亲亲碰碰,这可不是……又羞又开心吗?

呀呀呀呀嗷嗷嗷嗷嗷呀呀呀噫噫噫噫呜呜呜嘤嘤嘤嘤嘤嘤……

苏仙生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哼唧着什么,他努力忽视自己滚烫的脸颊,和疯狂上扬的嘴角,对心中的那只小狐狸道,争气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看看这个气氛!这个姿势!这个时机!想要做点什么就看今晚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心中的小狐狸烧起了蓬勃斗志,把理智和害羞烧的一­干­二净半点不留。苏仙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他努力保持声线的稳定:“棠棠,你……再摸摸。”

白棠的手被完全按在腹肌上,指腹到掌心,和滚烫的腹肌紧密相贴,他的指尖微颤,小狐狸的尾巴就在暗处又怂又浪地抖了一下。

“摸什么摸,睡觉。”白棠摆出大家长的风范,严肃拒绝道。

然而每一个大家长,对自己一手溺爱出来的崽子都毫无办法,苏仙生拼命撒娇道:“不,不摸睡不着觉的,我会想一个晚上的,棠棠~棠棠~棠棠~~~”

白棠:“……”

苏仙生不依不饶地叫道:“棠棠,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mua~mua~mua~~~”

**的波浪音让白棠满脸黑线,“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就摸一下。”

苏仙生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一个耶,脸上都是美滋滋的笑意,然而声音却是无比乖巧:“好哒。”

白棠严肃地摸了一把腹肌先生,怕苏仙生等会吵个不停,说摸得不够细致,于是他索­性­用指腹把腹肌的轮廓描了个遍。

一块。

两块。

……

六块。

才六块腹肌,苏小先生要再接再厉啊,苏思远可是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白棠这样想着,手往下挪,忽然摸了第七个硬邦邦的小家伙。

因为一直在被窝中呼吸,白棠被闷得脑子有点不灵清,他顺手摸了一把,就听到苏仙生沙哑的闷哼。

白棠:“……”

白棠:“……!!!”

白棠像碰到了烫手山芋般猛然把手收回,而后钻出被窝,用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以此来平复自己羞耻爆表的内心。

虽然这种事情上一世不是没有做过,可是那个时候,对象是苏先生啊,而现在是苏小先生。

他自问还没有对小朋友产生什么想法,虽然对妖怪来说,苏仙生这个年纪生一窝崽都是正常的事情,可是白棠内心还是过意不去。

“棠棠~”被窝里再次飘出苏仙生鬼鬼祟祟叫魂般的声音。

白棠冷漠道:“睡觉。”

“我不~”毛绒绒的狐耳从被子边沿挤出来,因为出了汗的原因,狐耳上的细毛黏成一团,而后再冒出来的,是那双像桂花蜜一样的眼眸,苏仙生可怜巴巴地望着白棠,难受地吸了吸鼻子,而后凑了上来,小声道:“棠棠,我难受。”

白棠:“……”

白棠非常不想问,苏仙生到底哪里难受了,然而面前那只蹬鼻子上脸上瘾的小狐狸开始嘤嘤嘤地假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说:“我不是棠棠的小可爱了,我失去棠棠的宠爱了,我身体难受后,棠棠连问一句都不愿意了,呜呜呜呜……”

白棠:脑壳疼

当初惯狐狸崽子时脑子里进的水,就是他现在流的泪,白棠被吵得不行,又舍不得凶苏仙生,于是忍辱负重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又不是医生,你真的要让我说话,我只能让你多喝灵泉水。”

原本垂下的狐耳悄ⅿⅿ立起来,正在用手捂住的眼睛的苏仙生哭声一顿,他从指缝中看向白棠,而后小声道:“摸摸就不痛了。”

白棠:“……”

苏仙生:“就一下~”

白棠:“……”

苏仙生:“一下一下就一下~”

白棠:“……我真是,欠了你的。”

于是被窝里拱起了两个包,不一会儿↓

☆、第82章 装逼中

白棠在温暖的被窝中沉沉地睡着, 清晨的一缕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s,he进,照在黄褐­色­的眼眸上, 眼瞳呈现出一种剔透感,苏仙生静静地看着白棠, 眼眸中涌现出万般柔情, 而后他弯了弯眼睛, 露出餍食的笑来。

像一只饿了很久,终于被喂饱了的小狐狸。

虽然昨晚只有摸摸, 可是摸摸都有了,那么完完整整的吃糖还会远吗?

苏仙生回忆起昨晚,耳朵尖染上了薄红,更要命的是早上的小小苏神采奕奕,恨不得再向白棠打招呼, 然后得到白棠的摸摸。

于是苏仙生悄ⅿⅿ地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白棠的手,然后他——

两眼发光地看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像是黄鼠狼看到白斩j-i一般陶醉地眯起眼睛, 将鼻子凑到圆润的指尖, 左闻闻, 右闻闻。

心中的小狐狸骄傲叉腰, 大声宣布道, 全部都是我的味道!

苏仙生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他闻得最忘情的时候, 白棠睡醒了。

白棠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蠢脸。

还贱兮兮地闻他的手。

真的非常变态了。

白棠:“……”

这狐狸崽子再不打就要上天了。

于是白棠一巴掌糊了上去, 冷酷无情地拍醒了小狐狸,并且目睹了小狐狸的脸由粉变白再转红的历程。

哪怕脸皮再厚,痴汉时当场被抓,也让苏仙生有点承受不了。

狐狸崽子的内心是崩溃的,羞耻到几乎原地爆炸,他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和白棠冷静的双眸对上后,苏仙生捂住脸,嘤了一下,而后扑腾一声变成一只油光水滑的小狐狸。

小狐狸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晕头转向地往被窝里钻,因为内心过于崩溃和慌张,所以钻被子时没找准位置,一个猛劲下去,差点掉下床,幸好小爪子在紧要关头抓住了床单。

白棠:“……”

苏仙生晕头晕脑地爬进自己的小被窝,爬了一半,他露在外面的狐狸尾巴被白棠伸手抓住了。

粉­色­的小爪子在床单上蹬了几脚,发现无用功之后,苏仙生幽怨地回头看了白棠一眼,而后自暴自弃地将ρi股露在外面,把脑袋狠狠埋在被窝里,他闷闷地说:“我自闭了。”

白棠沉默了半晌,哦了一声,然后抓住苏仙生的尾巴,把那只白狐狸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被白棠揪出被窝的苏仙生感觉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他嗷嗷叫了几声,哭唧唧道:“棠棠,我错了。”

白棠冷酷地瞥了苏仙生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苏仙生的一只jiojio抓住。

苏仙生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事实证明苏仙生的预感是正确的,因为白棠对那无辜的小jiojio伸出了魔爪,像撩拨琴弦般挠痒痒,在苏仙生哈哈哈嗷嗷嗷的背景音乐中,白棠沉声问道:“以后还要不要上房揭瓦了?!”

“惯的你!”

挠完爪爪,白棠生气地把笑瘫的狐狸崽子摊成一张狐狸饼,而后把脸埋进白白软软的肚皮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对着绵软顺滑的肚皮呼出那口郁气。

果然,吸完狐狸后心情就好多了,白棠这样想着,又忍不住揉了揉小狐狸毛绒绒的ρi股。

被揉的狐狸崽子一脸懵逼。

白棠还面不改­色­地教育道:“你看,我现在吸你肚皮,你是不是也感觉很奇怪,今天早上你吸我的手,我内心的感受和你是一样的。”

苏仙生:“???”

虽然棠棠你说的话我无法反驳,可是揉ρi股是什么c,ao作啊?!

狐狸崽子的手感好极了,白棠忍不住把苏仙生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唯独漏了苏仙生最想被摸的那一处,lū 完狐狸后,白棠赖了一会儿床,苏仙生怂得不敢变成丨人形,他就以原型躺在白棠的身边,哼哼唧唧撒着娇。

“好啦,苏撒娇。”白棠用手指戳了戳苏仙生s-hi漉漉的鼻子,他柔声道:“原谅你了。”

“嗷?!”小狐狸火速抬起头,蓬松的大尾巴狂摇,他亲热地凑上去,窝在白棠的怀里求安慰。

宠孩子已经宠成习惯的白棠叹了口气,对着狐狸崽子的脸啾啾啾啾咪了好几下,在双手卡在他的胳肢窝下,把小狐狸抱起来举高高。

苏仙生开心地不得了,尾巴几乎要甩成了小风扇,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进来,那是蒙皓打给苏仙生的电话。

因为狐狸爪子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是白棠拿起手机,他很自然地对电话那头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白棠重新看了一下屏幕,才诧异地发现这是一个视频电话,蒙皓那边好像在录节目,而白棠在床上衣衫不整,头发散落的样子就放在大屏幕上。

他的五官本就完美无缺,哪怕是最严苛的挑刺者也不能说出一丝错处,放在大屏幕上,就是加倍的颜值暴击。

更别提白棠脸上淡淡的粉晕,他刚刚和苏仙生玩闹了一通,眼尾和脸颊上漫出三月桃花­色­,不是定妆照上桃花结霜般冷漠的神情,而是桃花秋水般的温柔。

白绸质地的睡袍半开,露出j-i,ng致的锁骨,和白瓷般的肌肤,再往下的位置,就被毛绒绒的狐狸崽子遮得严严实实。

屏幕上青年和他怀中的小狐狸一起懵逼地歪了歪脑袋,连歪头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全场一片寂静,半晌,观众席上爆发出了撕心裂肺排山倒海几乎要掀翻房顶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啊我见到了天使!!!”

“这!是!谁?!我恋爱了!!!”

“流鼻血了,谁、谁给我张餐巾纸!”

“啊啊啊啊是白棠啊啊啊是白棠啊啊老公!!!老公快看我!!!老公我爱你啊啊啊!”

“谁是你老公了,那是我男朋友!”

“啊啊啊啊男神!我爱你我爱你!男神我爱你啊!!!”

在台上的蒙皓几乎是懵逼的,他在录制一个综艺节目,节目进行到了一个游戏环节,就是做一系列复杂的动作,动作时长不少于一分钟,动作不论是自创还是模仿都可以。

再和手机列表中任意一位好友视频通话,把那套动作演示给好友看,只能做一遍,接下来让好友还原动作。

还原度越高,得分就越高。

因为是任意动作,舞蹈、武术甚至是广播体c,ao都可以,其中就有一位嘉宾表演了广播体c,ao,那位嘉宾跳完后,他的好友还原得毫无压力,一下子就跳出了全场最高分。

到蒙皓时,蒙皓的妈妈粉姐姐粉c,ao心极了,都在台下让蒙皓跳广播体c,ao,诚然,广播体c,ao这种东西对任何一个上过学的人类来说,都是无比轻松的,因为那些动作已被身体记住,音乐一响起,就能立马跳起来。

然而对于一个妖怪来说……

这都是什么奇葩动作。

蒙皓拿着话筒露出了可爱的笑,他对粉丝们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有一个朋友,他和我的剑术合拍。”

听到剑术这个词后,大家都哇得叫起来,期待地啪啪啪鼓掌。

蒙皓口中的朋友就是苏仙生,作为蒙皓的难兄难弟,一起挺过了佘娆的魔鬼训练,一起学习了剑术,蒙皓觉得这个游戏简直是为自己和苏仙生量身定做的。

然而此刻,当蒙皓看到大屏幕上的白棠时,他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

……救命QAQ

蒙皓一直都有点怂白棠,可能是初见时白棠的气场过于强大,如雷霆般可怕的气息,让被雷劈过的熊猫j-i,ng感受到了渡劫的恐惧。

一紧张,蒙皓就不自觉用上了敬语:“白先生,早上好。”

身旁的主持人好不容易把视线从大屏幕上挪下来,转头就看到了蒙皓隐隐透出敬畏的神情,主持人有些错愕,她还从来没在蒙皓脸上看过这样小心翼翼的表情。

蒙皓虽然从来不耍大牌,­性­格和长相一样可爱,可是他的后台很强,圈子里基本没有人敢得罪这位看起来无害的少年。

连一些靠炒作维持热度的女星,都不敢编造和蒙皓有关的绯闻。

曾经有一个热衷炒作,粉丝疯魔的流量女星故意与蒙皓炒cp,炒的是御姐和正太的组合,三天之后,她被公司雪藏,从此在娱乐圈销声匿迹。

能让蒙皓用上敬语,并且发自内心敬畏的人,背景究竟有多可怕?

主持人竟然有点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边的蒙皓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泄露了一些信息,他老老实实把游戏规则讲给白棠听,并再三对白棠表示抱歉。

“要找苏仙生吗?”白棠低头和怀里的小狐狸对视片刻,狐狸崽子吐出粉­色­的小舌头,飞快卖了一下萌,然后趴在白棠怀里装傻充愣。

唉。

这个小崽子。

白棠揉了揉苏仙生的耳朵,思考自己该怎么回答,首先他要解释清楚,为什么苏仙生的手机在自己这里,不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虽然昨天确实发生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思考的时间不过三秒,白棠睁眼说瞎话道:“苏仙生出去练剑了,这是他养的小狐狸。”白棠指了指怀里货真价实的苏仙生,生动表演了什么叫指鹿为马,“苏仙生让我照看一下小狐狸,他走的时候把手机也忘在我这里了。”

一口气讲完的白棠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

系统:“……”

系统:“为什么他要把小狐狸托给你照顾,按照你这个说辞,你们应该住得很近,所以为什么你们的住所这么近?”

白棠对叽里呱啦的系统道:“闭嘴闭嘴闭嘴,要不你来帮我想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系统:“我选择闭嘴。”

系统是闭嘴了,节目现场的观众却和疯了一样尖叫个不停,白棠默默调低了手机音量,电话那头的蒙皓有些怂包地提议道:“那……打扰了,我先挂了?”

观众:“不!别挂啊!!!快住手!!!”

白棠看蒙皓的模样挺纠结的,估计对方要卡在这个游戏关卡了。

白棠并不讨厌蒙皓,这种小忙他还是愿意顺手帮一把,说顺手,真的很顺手,比如现在,白棠顺手摸了怀中的狐狸崽子一把,轻声道:“来,去找你的主人苏仙生,让他去舞剑。”

苏仙生:“……”

我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狐狸,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装什么装,我知道你听懂了。”白棠点了点苏仙生的脑门,笑道:“快去。”

观众们:“啊~这个笑~我死了,想要魂穿狐狸!”

苏仙生只好委委屈屈地站起来,他不开心地走到手机前,毛绒绒的脸怼到大屏幕。

这个时候的观众还没有什么危机感,在开心地隔空吸狐狸。

然后苏仙生举起了他粉­嫩­­嫩­的小爪子,少女心的观众还捂住嘴尖叫着好可爱。

可爱的爪子慢慢放大,j-i,ng准地落在“挂断”上,下一秒,屏幕一片漆黑。

观众们:……哇的一声哭出来

挂断电话的小狐狸瘫在白棠身上,大白肚皮对天,他委屈地说:“舞剑好麻烦。”

白棠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柔软的肚皮,“明明你每天都要舞剑,还不肯江湖救急。”

“我才不想什么江湖救急,我已经是一只废狐狸了,嘤嘤嘤,我摔倒了,要棠棠的亲亲才能起来。”苏仙生又开始撒娇。

白棠只好用力啾啾啾啾咪小狐狸,几乎要把小狐狸亲成一个猪头,“行了?”

苏仙生开心地扭来扭去,好似扭出了水蛇腰,他娇羞道:“不行~”

白棠赏了苏仙生一个爆栗,“不行也得行,天天上房揭瓦,刚刚教训了,现在就忘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忘记的苏仙生只好变成丨人形,穿上黑­色­的练功服,而后拿着手机与小木剑走向竹林。

苏仙生拿起手机和蒙皓视频通话,蒙皓在舞台上表演了前七招,因为没有木剑,蒙皓从节目组中拿了尺子当剑,他的基础功练得比较扎实,力道和眼神都到位,当即就迎来满堂彩。

苏仙生抱臂百无聊赖地看着视频。

蒙皓在练剑这方面是真的没天赋,只能练出普通人类的感觉,苏仙生在内心这样评价道,他瞧了一会儿就闭目不想去看。

一分钟很快过去,现在轮到苏仙生还原。白棠拿着手机帮忙拍摄,他站在竹林中,与苏仙生拉开一段距离。

苏仙生背靠着一根苍翠的竹子,他闭着眼,眼皮上印着影影绰绰的光线,那是晨光掉进竹林,被层层叠叠的竹叶筛选过滤后留下的光斑。

“可以开始了。”白棠道。

木剑抵在眉间,剑身与高挺的鼻梁紧贴,下一刹,黑衣紧裹的双臂一振,仿佛一阵风从竹林吹过,满林的竹叶都在轻轻摇晃,耳边响起了大雨喧嚣的沙沙声。

垂在眉骨上的一缕雪白长发轻轻扬起,在空中扬起悠扬的弧度。

然而当那黄褐­色­的眼眸睁开的瞬间,一切都静了下来,无边无际得像是苍茫云海的浩瀚,辟天裂地的从骨子里透出的凛冽,几乎铺天盖地而来。

他的眉目冷峻,眼底却像在汹涌的火在燃烧。

挥剑,就是倾泻这火的唯一途径。

竹叶飘飘,舞剑之人的气势凛冽,一剑快过一剑,到最后几乎是连成一片的残影。

翩若惊鸿,骄若游龙,莫过于此。

一片竹叶落到剑锋,剑尖直刺,借着凛冽的剑气将竹叶斩成两半,剑尖指向摄像头的位置,目光交汇间,观者屏住呼吸,心好似也被这剑斩成两半。

苏仙生收起了木剑,站在远处,就像游离于尘世之外的侠客,还像那斩过深深浅浅光斑和绰约竹影的凛冽剑气。

☆、第83章 新角­色­

苏仙生和蒙皓的合拍分是满分, 而这段好友助阵的视频也在网上疯传,一下子就上了热搜。

#蒙皓和苏仙生是同门师兄弟#

#剑舞倾城#

#白棠&美人初醒图#

#苏仙生养的小狐狸#

这个视频从头到尾都是爆点,无论是一开始白棠的盛世美颜,还是后来苏仙生的剑招。

前者的主题就是一个美字, 有人把前半段视频截了下来做成屏保, 表示自从有了这个屏保,每天被闹钟闹醒后, 第一反应不是关掉手机倒头就睡,而是看盛世美颜怒吸一口仙气。

白棠的颜值男女老少通杀,连小哭包宝宝看到白棠后,都会呆呆地忘记哇哇大哭,学着白棠和小狐狸一起歪脑袋, 小鼻涕泡冒了出来, 宝宝斗j-i眼般盯着鼻涕泡看了一会儿, 再抬眸亮晶晶地看向白棠,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可谓是哄宝宝的神器。

苏仙生的剑招因为太有美感,已经被网友当成剑舞看待,剪辑大手配上燃爆的音乐,各种慢动作回放, 脸部特写,腰部特写, 景物特写, 把苏仙生十秒的剑舞硬生生剪出一分钟气吞山河慷慨激昂的大片既视感。

当最后剑尖直指镜头时, 那双黄褐­色­的眼眸闪过寒光, 一瞬间好似变成了熔化的黄金,一缕雪白的发丝被风吹起,苏仙生的双眸微阖,眼里闪过倦怠与厌烦的情绪,好似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有……

“拍好了。”镜头外传来了青年清冷的声音,苏仙生的表情变成自己也不知道的柔和,如果他的尾巴冒出来的话,那么一定是疯狂摇动的模样。

黄褐­色­的眼眸弯成了小月牙,于是刚刚还捂住胸口说老公好帅的女友粉们,立马叛变成说好萌好萌的姐姐粉与妈妈粉。

所以说人类真是善变的动物。

苏仙生的粉丝数量其实不多,因为祸国还没有上映,他只有原著粉中的颜粉和硬照粉,蒙皓这次上的综艺节目是全国知名度最高的一档,借着这次曝光,苏仙生吸了一波粉。

新粉把苏仙生的杂志硬照和定妆照拿出来舔舔舔,从头到尾舔了好几遍,然后哭着说没粮。

《祸国》的导演深表同情,美名其曰要发福利,然后把剧组里苏仙生的打戏放出来,借着这股热度,不花一分钱宣传了一波。

至于白棠的粉丝情况……他和苏仙生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就是火出圈的状态,颜值打破次元壁,难怕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也对白棠略有耳闻。

这次的露脸还在国外爆红,白棠以一己之力刷新了国外对东方美的定义,东方美不再是黄皮肤和单眼皮,而是白棠那张脸。

人气可以转化为能量,白棠对他所有的人气最直观的认知,就是头顶的小花苞稍微大了一些,到底大了多少,据系统的检测,貌似是直径宽了三毫米。

苏仙生又长高了一些,他要尽快把谍战片中的少年军阀的戏份拍完,不然等《祸国》上映后,他的人气会再次暴涨,那个时候身高就噌噌蹭地飙升,外形一下子就要变成成年人了,就不能再演那些少年角­色­。

少年军阀的戏份比较少,是一个反派角­色­,后来被主角感化,正义了没几天,就稀里糊涂领了便当。

这个剧本也是改编一本小说,那是一本架空小说,里面有提到起义,那些军阀也和民国没有多少关系。

因为主角是外星人。

他跑到蓝星,扮演各个阶级的人,体会人类的喜怒哀乐,最后写出一本《蓝星人观察日记》。

主角从远古时期就呆在地球了,把历史搅和得乱七八糟,什么秦始皇唐宋元明清全部被蝴蝶得一­干­二净,主角一直以来的课题都是研究人类的劣根­性­,人类的争权夺利、贪生怕死、欺世盗名……

后来主角觉得研究课题可以更丰富一些,于是增加了一个新的板块,叫做“改邪归正”。

而后他盯着了自己的第一个实验素材——凤汐。

苏仙生扮演的少年军阀叫凤汐,他初期的­性­格骄纵,贪生怕死,眼高手低。

白棠有一次去剧组探班,正好看到苏仙生在演戏,少年上身穿着白­色­衬衣,袖子还有着一层雪白的蕾丝边,那是凤汐的母亲亲手给他绣上的,凤汐是早产儿,身子弱,从小毛病不断,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几乎救不回来,后来有一位高人给凤汐穿上了女孩子的衣服,没想到换好衣服后,凤汐的病忽然就痊愈了。

凤汐的母亲不信那些西医中医,认定这病是高人治好的,从那以后,凤汐就穿上了女孩子的衣服。

他身子弱,生得又好看,凤家的人全都娇宠着他,把他宠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格。

小伙伴都笑话凤汐是个女娇娃,凤汐听了很不开心,他拒绝穿裙子,于是凤母就偷偷在裤脚绣上一个蝴蝶结,在袖口缝上蕾丝边。

苏仙生要演的这一场戏,是凤汐在街上打人。

这个世界军阀割据,各大军阀都占领一块区域,大家你打我我打你,平时不打架的时候就剥削老百姓,于是被压迫的人们决定起义。

凤汐就负责抓起义军,说是抓起义军,却像是在过家家,在街上看到谁不顺眼了,长得有碍观瞻了,凤汐就抓出来,当街教训,而后扔到监狱里。

少年相貌俊俏,皮肤比小姑娘还要白,他穿着白衬衣,脚踩黑­色­军靴,程亮的皮带掐出那盈盈细腰。

明明外表是翩翩少年郎,­性­子却恶劣霸道透顶,凤汐不屑地盯着被他踩在地上的男人,鲜红的­唇­角讥讽地扬起,他充满恶意地用鞋底踩在那张写满屈辱的脸上,一下又一下,把皮肤踩到红肿,也许那张脸是因为羞愤而红,谁又知道呢?

当你去践踏一只蝼蚁时,又怎么会理会那只蝼蚁的想法?

“我讨厌你的眼神。”凤汐的声音轻柔,语气温柔缠绵得像在说些情话,皮革与泥土混杂的气息强硬地挤压入翁厚候的鼻中,他因为疼痛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在泪水模糊间,他看到了冷硬军靴上方的一只蝴蝶结,黑­色­的,小巧的,好像女孩子戴在头上的玩意儿。

一分钟前,翁厚候和同学走在路上,指着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军阀道:“你看,他裤子上的蝴蝶结,和女孩子一样。”

同学却是脸­色­惨白,颤声说:“他、他听到了。”

翁厚候抬起头,看到那个少年军阀转过脸,少年背对着日光,袖口上的蕾丝边像是要被融化的新雪。

有一句话翁厚侯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最喜欢的女孩子模样,就是戴着蝴蝶结,穿着蕾丝边裙子的样子。

真好看。

“我演得好不好?”苏仙生抱住白棠的腰,黏糊糊地撒娇。

“好好好。”白棠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像个小变态。”

苏仙生闻言拼命抱住白棠,力气之大几乎要勒得白棠喘不过起来,狐狸崽子不开心地哼哼唧唧道:“你说谁变态呢,你再这么说,我就要对你变态了。”

白棠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苏仙生的背,有些好笑道:“你要怎么对我变态?”

“哪不成还想踩我的脸?”

苏仙生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双手捧起白棠的脸,“胡说胡说,不许这么说。”苏仙生的脸皱成一团,鼻子上也出现了细小的和­奶­皮一样的褶皱,“我当然是要muamuamua~然后再嘿嘿嘿嘿……”说着就笑成了一个小傻Ъ。

白棠不想理会这只蠢狐狸,奈何对方双手双脚都扒拉在他的身上,差点连尾巴都要冒出来缠着白棠的腰。

“我喜欢你,我超喜欢你的,棠棠。”苏仙生把小脑袋凑到白棠耳边,不停碎碎念着。

相处这么久,白棠也知道了苏仙生的­性­格,如果他现在不回复,那么对方能一直唱独角戏,一路念叨绝不停下。

“嗯。”白棠摸了一下苏仙生的头,“我也喜欢你。”

“那……你会一直喜欢我吗?”苏仙生的手指不自觉地抓住衣角,“等我人老珠黄了,不年轻了,也不漂亮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

“那如果有更漂亮的小妖j-i,ng出现了,他们更年轻,说话更好听,笑起来更讨人喜欢,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

“那如果我记忆力衰退,做事丢三落四,吃饭的时候把汤洒了一地,不能再撒娇了,不能讨你欢心了,存在就是增加你的负担,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的。”白棠叹了一口气,捧起苏仙生的脸,用力亲了一口,他说:“苏小先生,我会一直喜欢你,哪怕以后你变成了苏先生,变成了苏老先生,我都会一直喜欢你。不只是喜欢,我爱你。”

“哪怕你变得又老又坏又懒,早上出门明明互相说了一遍我爱你,结果你自己记­性­差,忘记了这一切,拉着我中午要再说一遍,晚上又要再说一遍,一天在互相说七八百次我爱你。我也依然爱你。”

“就算你因为自己长出了白发和皱纹,不肯和我手拉手,我也要牵着你的手,永远也不松开。”

小狐狸显然是被感动到了,他虽然平常闹腾得不停,总是没有安全感,在作天作地地试探,可是一旦得到了一点糖,又能开心一整天。

苏小先生小声道:“我才不会因为自己长了皱纹和白发,就不和你手拉手呢。我要去做脸部提拉,我要去染黑发,我要赖你一辈子。”

“好。”白棠笑了起来:“那就赖我一辈子,不光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让你赖着,好不好?”

“好!”苏仙生兴奋地抱住白棠,用力啵唧一口他心爱的棠棠,这个承诺

☆、第84章 看电影

水仙花j-i,ng今天穿得很漂亮,雪白蕾丝长裙, 烟紫­色­的罩裙, 白­色­小高跟,还戴了小仙女专属的j-i,ng致发箍。

她坐在台下, 看着台上的牡丹花妖翩翩起舞,火红的舞裙翻飞, 等谢幕时, 水仙花j-i,ng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 提起裙摆匆匆忙忙想要往后台赶,在一片混乱中,似乎有谁踩了她的鞋子。

可是水仙花j-i,ng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总是讲究仪态, 迈出的每一步在心里都事先模拟过, 然而此刻, 她却像个手忙脚乱的笨姑娘。

“朋友送我两张《祸国》的电影票, 我一个人去有些浪费了,就想问你……你今晚有空吗?”水仙花j-i,ng红着脸问。

她面前站着一位容貌明艳的女人, 黑­色­的波浪卷上戴了一朵大红花, 却丝毫不显艳俗, “好呀。”牡丹花妖笑了起来, “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下午七点的票吗?那看起来我们得快一点了。”

水仙花j-i,ng努力抑住上扬的嘴角, 拿出最淑女的腔调, 细声细语地说好。

她和牡丹花妖是在白棠的粉丝群里遇到的, 牡丹花妖是剪辑大手,粉圈里的太太,水仙花j-i,ng一开始关注牡丹花妖的微博,都是为了看和白棠有关的剪辑视频。

有一天她刷牡丹花妖的主页,无意中刷到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婀娜多姿,妆容妖而不媚,气质雍容华贵,她一只手提起裙摆,另外一只手拈花轻笑,水仙花j-i,ng怔愣了许久,像是纳喀索斯凝视着水中的倒影般呆呆地看着那张照片。

后来水仙花j-i,ng才知道,那叫一见钟情。

……

牡丹花妖将浓艳的演出妆卸掉,用十分钟化了一个淡妆,她的底子好,不上底妆都能出门。

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拿起包里的两张电影票,那是《祸国》的电影票,现在看起来已经可以扔掉了。

女人心情很好地穿上黑丝和红­色­高跟鞋,她临走前特地照了照镜子,将耳边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而后红­唇­轻抿,对镜露出魅惑的笑来。

“等了很久?真是不好意思。”

“啊,没有没有。”

“我们走吗?”

“嗯嗯,好。”

不知是谁先挽起了谁的手,一红一白的身影一起进入了影院。

她们买了一桶爆米花,认真看电影,屏幕上最先出现了苏仙生的面容,而后响起了少年微哑的声音:“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杀了一个人。”

薄幕轻纱之后,是粉衣少女轻移莲步,藕节般的手臂从水袖中露出,“她”一只手举起,用手背抚摸过脸颊,含羞带怯地看向前方的男人。

“一个昏庸无道,耽于美­色­的男人。”

布满细茧的手缓缓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珠链摇晃后的双眸像藏了钩子般,魅惑又清纯地暗送秋波。

中年男人犹如受到蛊惑般痴痴地站起来,掀开沾满熏香气息的纱帘,淡粉­色­的薄纱拂过他的脸,肥厚的嘴­唇­翕动,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道:“美人~”

“所有不见天日的训练,罪孽深重的杀戮,都是为了让我有一天,能够亲手杀了那个男人。”

剑光一闪,一簇血花ji-an在纱帘上,肥壮的身躯猛然倒下,宛如轰然山崩,又似渐然家倾。

两个血红的狂草字体缓缓浮现在大荧幕上——

祸国

白棠在喂苏仙生吃爆米花,狐狸崽子把脑袋歪在他的肩上,哼哼唧唧看着《祸国》,当他自己出场后,苏仙生就将­唇­凑到他的耳朵旁,得意道:“我的女装是不是超好看?”

白棠斜眼扫了苏仙生一眼,用抬眸看向大荧幕上的粉衣少女。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苏仙生的女装确实很漂亮,秀丽极了,特别是当“她”抛媚眼时,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装了小钩子似的。

不过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吗?

白棠抓起一把爆米花,面无表情地往苏仙生嘴里塞。

荧幕上的粉衣少女还在轻轻摇曳腰肢,额前装饰用的金­色­细珠微颤,白棠忽然灵光一闪,他揪起苏仙生的耳朵,低声道:“既然你女装这么好看,那么我们结婚那天,你穿婚纱,怎么样?”

正在咀嚼爆米花的嘴巴一顿,而后傻乎乎地张开,一粒香喷喷的爆米花就那样咻得掉了出来。

苏仙生灵魂出窍般当场石化,用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回放白棠说过的话。

“我们。”

“结婚。”

苏仙生:“……”

苏仙生:“!!!”

啊啊啊啊啊啊是我想的那样吗是吗是吗一定是的?!啊啊啊啊啊白棠说我们要结婚啊啊啊啊啊!!!

至于婚纱什么的完全被他选择­性­忽略了。

心中的小狐狸疯狂尖叫,鬼哭狼嚎般绕着小圈圈撒开脚丫子狂奔,最后全身脱力喜极而泣瘫倒在地,发出一声幸福的嗷。

嗷嗷嗷!

“窝圆噫!”苏仙生说得太急不幸被爆米花噎到,他咳得惊天动地,白棠赶紧拍拍苏仙生的背,怕这个咋咋呼呼的狐狸崽子把自己噎死。

不就是穿个婚纱吗?这么开心?

难道苏仙生有着穿女装的癖好?

白棠深深看了苏小先生一眼,觉得真是人不可貌相。

在努力咳嗽的苏仙生背后一凉,此刻年轻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到底答应了什么,就好像白棠挖了一个大坑,小狐狸兴高采烈地跳进坑里,还仰起脸叫白棠快点填土。

苏仙生撕心裂肺地咳完后,脸上还留着没有消下去的红晕,他的脸是热热的,心也是热热的,苏仙生心情甜蜜又雀跃地搂住白棠的胳膊,亲亲热热地继续看电影。

白棠轻轻掐了掐苏仙生的脸,觉得这狐狸崽子脸红的样子真可爱,让他稀罕得不得了。

电影的剧情逐渐推进,白棠的戏份不多,当他戴面具出场时,电影院里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那是一个嘲讽意味的女声,正在压低声音和朋友说悄悄话。

因为她的座位和白棠比较近,再加上白棠的听力比较好,所以那个女生说了什么,白棠都听得一清二楚。

比如此刻,白棠就听到对方用包含不屑的语气道:“白棠丑死了。”

白棠:“……”

苏仙生:“!!!”

水仙花j-i,ng&牡丹花妖:“???”

那位姑娘显然不知道自己私底下的吐槽被一群妖怪听到了,她继续叽里呱啦道:“啧,那些定妆照一看就是P的,果然电影里就是丑。”

姑娘身边的朋友小声地说:“现在画皮师还戴着面具呢,你从一双眼睛里可以看到什么?”

“就是丑,丑死了。”那位姑娘坚持不懈地黑白棠:“从那双眼睛里可以看到丑。”

苏仙生听了之后怒气冲冲地磨牙。

“哎呀你不要这么说,之前白棠不是有视频传出来吗?纯素颜,好看到爆炸。”朋友劝道。

“你不知道现在视频也是可以P的吗?哪有那么巧,苏仙生把手机落在白棠那里,正好赶上蒙皓视频通话,这一切一定是早有预谋!说不定是白棠特地化了一个伪素颜妆,挑了一个光线巨好的角度,那个视频不全是柔光吗?美颜得过分了。”

白棠:“……”

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如此心机。

苏仙生气到原地爆炸,恨不得冲上去变成原型吓死她。

“好了好了,别气了。”白棠有些好笑地摸摸狐狸崽子的小脑袋,“我又不是人民币,人人都爱,还有人视金钱为粪土呢。”

苏仙生气鼓鼓道:“她一定是审美有问题!她一定是在嫉妒棠棠你的美貌!”

白棠赶紧点头,轻声细语地哄小狐狸。

然而对面依旧飘来那个妹子喋喋不休的嘲讽声,对苏仙生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苏仙生在网上也有黑粉,之前他和蒙皓的合拍视频出来后,因为两者的对比实在惨烈,蒙皓的脑残粉就开始狂喷苏仙生。

比刚刚那些难听几百倍的话,苏仙生都听过了。可是现在的怒火却是当时拍马也比不上的多,也许是因为之前无论别人怎么骂,他都不在乎,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然而白棠是苏仙生放在心尖上的人,哪怕被说一句,苏仙生都像被踩了狐狸尾巴般炸起毛来。

就在苏仙生即将爆发时,那道女声忽然静音了,不只是她,整个电影院都像被按了暂停键般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大荧幕,看到白衣黑发的画皮师摘下脸上的面具。

像是拂去明珠上的轻尘。

那张让世间一切珠宝黯然失­色­的脸露了出来。

电影院里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抽气声,无数的窃窃私语不断响起,“好美”、“太美了”、“好好看”……

这一刻,所有人的词汇量都是无比贫乏的,好像除了美和好看,就想不出别的词来。

那是比白棠在网上爆出来的定妆照、模糊不清的视频通话里还要美十倍的好看。

白棠这张脸,动图比静图好看,清晰比朦胧好看,放大比远看好看。

这张占据了整个荧幕的脸,就是惊心动魄勾魂摄魄的好看。

那个让苏仙生讨厌得牙根痒的女声再一次出现了,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结结巴巴道:“好、好好看。”

“太好看了,我、我要给白棠道歉。”

“呜呜呜,这也太好看了,我转粉了。”

她的朋友无语道:“你刚刚不是说,视频可以P吗?”

“呜呜呜这么好看的脸,是P的我也喜欢。”

苏仙生直立的耳朵悄ⅿⅿ抖了一下,他扬眉吐气般扭过头,轻轻↓

☆、第85章 长大了

看完电影后, 白棠和苏仙生手拉手, 两个人去了新家。

那是一间两层小别墅, 四周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树木, 因为白棠用灵泉水灌溉植物, 所以那些树长得比房子还要高。

翠绿的爬山虎覆盖在墙面上, 阳台上摆放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色­彩热烈,门口挂着暗金­色­的风铃, 苏仙生踮起脚尖用手拨弄了一下风铃,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转头对白棠道:“棠棠,你信不信?我很快就能长高了,到时候不用踮脚, 随便伸手就能碰到它!”

随着《祸国》的上映,无数的能量从世界各地飘来,汇聚在苏仙生和白棠的身上。

白棠是觉得头顶热乎乎的,好像在蒸桑拿, 他从接受到的能量远远超过苏仙生, 因为所有的观影者都认为, 《祸国》这部电影最出彩的地方,就在白棠摘了面具, 对皇帝微微一笑的十秒。

他不笑已是倾城。

笑起来那一刻, 别说是将江山拱手相让, 哪怕是掏心掏肺也愿意, 这一刻每个人都与昏君感同身受。

白棠不自觉地摸了摸头顶的小花苞,指尖触碰到鼓鼓囊囊的柔软触感,“系统,我不会要开花?”

系统:“又不是我授的粉,问我­干­什么?”

白棠:“……”

白棠幽幽地抬眸看向苏仙生,苏仙生正开心地拨弄风铃,一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样子。

也对,授粉的不是苏小先生,是上个世界的植物专家苏先生。

苏仙生继续开心道:“棠棠,你说,我会长得比门前的那株树还要高吗?!”

白棠拿出了钥匙,打开房门,他回首望向不远处的大树,又垂眸看向兴高采烈的狐狸崽子,斩钉截铁道:“不会。”

都是什么蠢问题,越养越傻了。

苏仙生也不沮丧,他抱住白棠的腰,化身大型抱枕,贴着白棠身上,两个人一起龟速移动。

客厅和房间的装饰,和上一世的装饰很像,却又不一样,房子是全新的,身边的人是生机勃勃的。

苏仙生像是初进大观园的小狐狸,不断发出哇哦和嗷嗷的赞叹声,欣喜之意溢于言表,当眉飞­色­舞的神情淡下后,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这就是我和棠棠的家了吗?”他轻声问道,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一个梦境。

白棠揉了揉苏仙生的脑袋,“欢迎回家。”

我的苏先生,欢迎回家。

和上一世的素食主义者不一样,苏仙生特别喜欢吃r_ou_,并且嗜甜,他在餐桌上捧着糖醋排骨吃得一脸**,白棠静静地看着苏仙生啃骨头。

苏思远总是力求完美,吃饭慢条斯理,背听得笔直,随时可以入画,上一世,哪怕是最衰老的时候,苏老先生都是优雅地进餐。

白棠最开始喜欢上苏思远,是觉得这个男人完美得无可挑剔,无论是气质、品行还是言谈举止,每个人都会向往美好的东西,苏思远身上就存在着那种引人注目的光。

可是苏仙生不一样,苏小先生又贪又嗲又野又装,坏毛病一堆。对待外人,他连好脸­色­都欠缺,野­性­未泯,眼角眉梢都是睥睨的神态,生气时小虎牙若隐若现,随时准备冲出去咬人一口,咬完就撒开脚丫子狂奔。

然而面对白棠时,完全是另外一副神态,活脱脱家养幼猫,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黏人和血液里流淌澎湃着的撒娇。每次摆出乖巧的表情,就是使坏的前奏,每天在上房揭瓦和积极认错死不悔改中反复横跳。

弱小可怜又无助,嗜棠装嗲嗷嗷叫。

如果他们在上一世碰见,白棠或许不会喜欢上这样的苏先生。

因为白棠的理想型是苏思远的样子,可是当真正爱上了一个人,什么理想型,什么高要求严标准,通通土崩瓦解,毫无底线地一步一步退让。

譬如此刻白棠看着苏仙生的吃相,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爱。

小狐狸的棠棠雷达极其敏感,他唰得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向白棠,腮帮子里还塞着一块r_ou_,他就鼓着脸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可爱爆了?”

啧,给点阳光就灿烂。

白棠给了苏仙生一个爆栗,“吃你的饭去。”

苏仙生笑嘻嘻地继续啃排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可爱吗?”他舔去嘴角的酱汁,自问自答道:“因为我是吃可爱多长大的。”

“嗷,你知道可爱多是什么?”苏仙生亮晶晶地看向白棠,兴冲冲道:“就是棠棠。”

“我是吃棠棠才能这么可爱的,所以今晚能继续吃棠棠吗?”苏仙生撇开饭碗,两只手扒拉住白棠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向白棠。

“不能。”白棠冷酷无情地挥掉狐狸崽子的小爪子。

“为什么不可以嗷?棠棠,我现在是长高的时期,急需补充营养,这样才有力气长高。”苏仙生一边说着一边挪到白棠的身旁,然后蹲在椅子脚旁,不要脸地抱住白棠的大腿。

这个姿势,让作为大人的白棠想到了一些糟糕的画面。

苏思远作为树懒,摆脱了树懒很多的特­性­,比如慢,又比如某些事情上的快。但是树懒特有的舔,他倒是一直留着。

他做事一向细致,连舔舔这种事情,也要从头舔到尾,还要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吃多了蔬菜沙拉和叶子杂烩的树懒先生忽然厌食了。

病怏怏地看着就让人心疼。

这让不久前刚刚因为藤蔓捆绑生气的白棠放松警惕,当树懒先生忧郁地叹息时,白棠又忍不住自投罗网。

白棠问树懒先生的厌食症什么时候能好呢。

树懒先生说,所有的植物都味同嚼蜡,也许钧玉草会好吃一些。

白棠凶巴巴地说钧玉草不好吃,树懒先生伤心地放下筷子,迟缓地点点头,看起来特别可怜,没有力气到几乎要昏过去了。

于是白棠心疼地说,那就吃钧玉草。

树懒先生虚弱地摇头,说钧玉草会疼的。

白棠急了,坐在树懒先生的大腿上,问他到底吃不吃,不吃拉倒,饿死算了。

树懒先生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苍白着脸道,他吃草,事先都要把草洗­干­净。

于是白棠气鼓鼓地跑去洗澡,等洗得香喷喷后,白棠再次啪叽一下坐在树懒先生的腿上,凶狠地问,现在可以吃了。

树懒先生掀起眼帘慢吞吞道,草上还有包装袋,这要怎么吃。

白棠满脸通红地把浴衣抛在地上,咬牙切齿道,行了,没有包装袋了。

树懒先生慢条斯理地扫视过这株­嫩­得能掐出水的钧玉草,轻声道,他喜欢吃蔬菜沙拉,要把钧玉草放在盘子里,然后洒上沙拉酱。

白棠羞到几乎要冒烟,他小声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盘子。

树懒先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决定委屈自己,降低吃饭的品质,他抱起钧玉草,把洗得­干­­干­净净的钧玉草放在餐桌上,将冰凉的沙拉酱从头洒到尾。

开心地吃了草莓沙拉,并且种下一连串的草莓。

你看,植物种植专家就是那么敬业,连吃顿饭,也不忘种下可爱的小草莓,好多颗草莓呀,一颗,两颗,三颗……在泛红的­奶­油肌上尤其显眼。

树懒先生从餐桌吃到椅子,吃得红光满面,一脸餍食。

那桃花秋水的眉眼忽然波光潋滟起来,眼尾泛起三月桃花瓣的粉,青年羞赧的模样让苏仙生看痴了。

白棠的脚趾因为羞耻忍不住蜷缩起来,同样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白棠狠狠瞪了苏仙生一眼,凶巴巴道:“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吃个饭话还那么多,今晚罚你洗盘子!用手洗,不准摔碎了,碎了有你好看的。”

忽然就挨了一顿的训的小狐狸:“呜呜呜?”

“抱什么大腿,还不快回去吃饭?!”白棠揪起苏仙生的耳朵,训斥道。

小狐狸乖乖起身吃饭,吃完饭后端起盘子,委委屈屈看了白棠一眼,再耷拉着耳朵去洗碗。

虽然不知道棠棠为什么生气了,但是以棠棠的脾气,洗完碗就会消气了。

苏仙生的脸上没有一丁点沮丧的神­色­,他特地用冷水洗碗,颇有心机地让自己的手变得冰冷。

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拿手去摸棠棠,棠棠不光不会把他的手拍开,还会心疼地帮他捂暖。

耶!计划通~

苏仙生开心地盘子洗­干­净,跑去捞了一波福利,而后心满意足地钻进被窝里睡觉。

只是今天晚上他怎么也睡不着,身体热得厉害,源源不断的能量裹挟住他的身体,如果说身体是容器,能量是水的话,那么苏仙生所积蓄的水已经漫到了瓶口,再多加一滴水,都要溢出来。

不想被水撑裂瓶身,就需要换新的更大的容器。

是更加锋利的爪子,还是更大更长的獠牙?

身体的改变在隐秘地进行着,如果能变成老虎一样的体型就好了,小狐狸窝在被窝里晕乎乎地想。

汗水濡s-hi了发丝,黄褐­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散发出莹莹的光,宛如黄油蛋糕的瞳­色­逐渐加深,愈来愈暗,愈来愈浓,仿佛混合了夜的颜­色­,浓郁到极致的暗黄和丝丝缕缕的灰,最终变成了琥珀般的棕。

长长的雪白发丝从被褥中露出来,以凌乱又不失优美的弧度垂缀着,他有些热,被窝里全是热气,所以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从被子中冒了出来,而后是j-i,ng壮的,属于成年男子的半身。

背上的肌理呈现出紧密而流畅的轮廓,腹部的肌r_ou_犹如连绵不断的山峦,这具身体像蓄势待发的弓弦↓

☆、第86章 走秀啦

一觉睡醒, 发现自家爱人变大了一圈是什么体验?

白棠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睁开眼, 对上了那双琥珀般的眼眸。

那是他无比熟悉的眸­色­,藏匿在额前碎发后的浅棕,一瞬间攥住了白棠的心, 一股酸涩而澎湃的情绪如波涛般翻涌起来, 扼上他的咽喉,让白棠说不出话来。

他的视线几乎要化为实质,颤抖地落在那张熟悉的面容上。

他在梦中描绘过无数次的容颜。

这无疑是一张非常英俊的脸,趋向于成年男子的轮廓,但是会更年轻一些, 朝气蓬勃又锋芒毕露, 青年的眉骨偏高, 深邃的五官轮廓将睥睨与古典完美融合, 那漂亮的薄­唇­噙着一丝笑意,不是苏思远优雅温润的笑, 而是引诱的,点到为止的魅惑。

那双浅棕­色­的眼眸中央的竖瞳一瞬间浮现出来,宛如藏了两个小钩子,要将心心念念的猎物勾到自己的怀中。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 白棠无处可逃,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瞳时, 四目相对间, 好似有细小的电流蹿上脊背, 酥酥麻麻的痒。

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棠, 里面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好似觊觎已久后即将得偿所愿的跃跃欲试。

白棠陷在了那片琥珀般的眼眸中,剔透的琥珀上好像淋了一层甜腻的蜂蜜,就像糖果屋里的巫师哄骗过路人,白棠如同被蛊惑般怔愣在原地。

苏仙生缓缓俯身,柔软的发丝从肩上滑落,垂在白棠的脖颈上,他挺翘的鼻尖亲昵地蹭过白棠的脸颊,温热的鼻息尽数喷洒肌肤上,他温柔地伸出手臂,以一种不惊动猎物的轻柔搂住白棠的腰,借着这个姿势,白棠才恍惚得意识到,对方已经比他高了。

他只能看到青年因为渴望而轻微滚动着的喉结,雪白的发丝微颤,遮不住那优美的下颌曲线,视线再缓缓往上移,是微微裂开的薄­唇­,­唇­角勾起,尖锐的虎牙若隐若现。

“棠棠。”

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宛如翎羽轻抚心尖,青年的低语在耳膜上缓缓震荡,激起一层又一层的粉­色­烟雾,白棠好似置身迷离的梦境,五脏六腑给灌入了甜腻的香气。

宽厚有力的手掌捧起了他的脸,耳垂被s-hi润的­唇­衔住,白棠的双眸微阖,墨绿­色­的眼眸像是被大雾笼罩的湖畔,湖水是幽深澄澈的,雾气则是朦胧迷茫。

然而下一刻,眼帘掀起,露出清明的双眸。

白棠保持着被苏仙生禁锢在怀里的姿态,伸出手捏住了这只狐狸的下巴,不轻不重地教训道“我说过,不要对我用媚术,当初的教训全忘光了吗?还是明知故犯?”

纤长的眼睫轻颤,棕­色­眼瞳中如同暗流般的情愫迅速趋于平静,宛如风平浪静的海面,苏仙生摆出无害的神情,小心翼翼地看向白棠,“棠棠~”

低沉的声音不复少年的稚­嫩­,尾音染上喑哑的­性­感,如果说狐狸崽子的撒娇是让人的心都要甜化,那么面前这只大狐狸则是让白棠腿有些软。

因为躺在床上,就算腿软,白棠还是可以维持高贵冷艳的形象,他和装无辜的苏仙生对视。

这让苏仙生不清楚白棠在想什么,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静静看向苏仙生,带有一丝审视的意味,让苏仙生有一种错觉。

哪怕他的身体是成丨人的模样,在白棠的面前,依然是莽撞的,一不小心就冒犯了他的孩童。

心中冒出的认知让苏仙生牙关紧咬,神经紧绷,他不肯承认这种差距,他总想着长大后自己和白棠会如何如何……

心中的小狐狸正要炸毛时,白棠忽然微微侧过头,捧起苏仙生的脸,温柔地亲了一口。

那双墨绿­色­的眼眸中的薄雾散尽,露出欢喜与爱恋之湖的湖水,“想要亲我的话,直接吻上来就好了。”白棠对着傻乎乎的狐狸先生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不要怂,就是­干­。”

“你之前不是挺聪明的吗?仗着我喜欢你,天天上房揭瓦为非作歹。”

白棠擒住苏仙生的手腕,移动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左胸口上,“这颗心,早就是你的了。”

棕­色­的眼瞳中央忽然燃起一束火,苏仙生急促又粗重地吸了一口气。

白棠仰起脸,搂住了苏仙生的脖颈,而后温顺地闭上双眸,好似引颈受戮的天鹅。

他等苏先生,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从他把苏先生树葬,看着幼苗长成参天大树,再到他孑然一身地离开那个世界,期间有多少个春花秋月,夏蝉冬雪,都不得而知。

现在他终于等到苏小先生变成了苏先生。

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害臊什么?他可没有听过哪对老夫老妻还需要媚术助兴的。

嗯,比如面前的狐狸先生,白棠也没有给对方灌什么壮阳药,他就已经激动到两腮通红,狐耳狐尾齐刷刷冒出。

往下一瞄,果然是八块腹肌呀。

白棠帮薛云声渡劫后,和苏仙生一起去国外走秀,并且拍摄了杂志硬照。

这场秀,薛云声想要把国风融入进去,苏仙生长开了的五官让薛云声惊喜不已,狐狸先生勾­唇­斜眼笑时,就是邪魅狂狷又风流倜傥的帝王之气,神情淡漠时,深邃的轮廓和j-i,ng致的五官将古典与锐利结合得完美无缺。

唯一的缺憾就是因为苏仙生身高的飙升,原本量身定制的衣服有些小。

原本绣着五爪金龙的黑­色­上衣上身效果是松松垮垮,慵懒中透出随­性­。

而现在苏仙生穿上后,薄薄的衣料紧绷着贴在身上,八块腹肌的轮廓在灯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他是冷白皮,因为衣服太紧,所以前四颗纽扣是解开的状态,锁骨与胸肌仿佛闪烁着白釉的光泽。

有的人穿衣显瘦,脱衣有r_ou_,苏仙生的粉丝在看秀之前,并不知道她们粉的­奶­凶的美少年,有着这么让人血脉贲张的**。

苏仙生的粉丝主要是由云风亭和凤汐这两个角­色­吸引过来的,女装大佬,长相j-i,ng致到雌雄莫辨,美少年,­奶­凶,大佬的幼年期,这是苏仙生的标签。

特别是苏仙生的瞳­色­和发­色­,虽然拍摄时苏仙生戴上了假发,可是录综艺时,苏仙生完全是以白发的造型示人,大家跪求染发剂推荐,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染发,才能让那一头长发又茂密,又亮,又白,和绸缎一样。

所以当苏仙生出场时,苏仙生的粉丝是懵逼的,不论是在现场的还是在看直播的,都呆怔看着昂首阔步走出的黑衣青年,暗金­色­的冕旒摇晃,珠玉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宽大的袖袍肆意摆动,乐曲选用了类似破阵曲般激昂的曲调,而苏仙生的每一步都在疯狂踩点,好似脚蹬旭日,睥睨苍生,走出了君临天下的气概。

那双琥珀般的眼眸在珠帘下若隐若现,雪白的长发随着步伐不羁地摆动,一缕发丝落在锁骨上,再滑落进敞开的衣领……

卧槽,这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水仙花j-i,ng就是发愣大军的一员,她紧盯着屏幕,看着那个走路带风的青年,总觉得对方谜之眼熟。

可是回忆一遍自己见过的二十多岁的男人,她确认自己不知道这一号人物。

“看什么呢?眼睛都看直了,小哥哥好看吗?”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搭在水仙花j-i,ng的肩上,牡丹花妖俯身幽幽问道。

水仙花j-i,ng赶紧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个模特很眼熟。”

“……确实有些眼熟。”牡丹花妖看到屏幕中的青年后,迟疑地说。

她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异口同声道“苏仙生!”

苏仙生走到后台,把头上的冕冠摘下,随意地放在一旁,而后走到最安静的一片区域。

走秀的后台本来是嘈杂又混乱的环境,唯独那片区域安静地像是另一个世界,每个人走近那里,都忍不住放轻脚步,怕惊扰了静坐在那里的人。

那人穿着绛红­色­的长袍,黑发披散下来,那是桃花秋水的眉眼,眼尾扫上一层薄红,当他垂眸看向袖袍的纹路上,那双眼好似大醉后染上的奇异红晕,让人瞧了一眼,就神魂颠倒醉生梦死再也不知其他的欢愉。

白棠的长相本就是艳丽逼人,只是骨相清冷,气质压下了眉眼间的姝­色­,不显轻佻与妖媚。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面纱,戴在脸上,镜中人面覆红纱,美得婉约阔绰,若是与那双浓丽的桃花眼对上,怕是要将芳心错付。

白棠从镜中看到了苏仙生的身影,他意识到马上就是自己上台了。

薛云声让苏仙生走开场,让他最后一个上场,薛云声的原话是这样的,他说,白棠,如果你走开场,那么接下来的整个秀都要黯淡无光。

如果你是最后出场,那么全世界都会被这场秀惊艳到,因为你是画龙点睛的那一笔。

白棠对出场顺序这些东西无所谓,他整理了一下服装准备上场时,被苏仙生这个臭不要脸的狐狸拦住了。

“亲亲~”男人将­唇­贴在他的耳边,低哑道。

白棠隔着一层薄薄的红纱,轻轻吻了苏仙生一下,注意到对方幽深的,欲求不满的目光后,白棠忍俊不禁道“现在不可以亲,口红会掉,回去让你亲个够。”

“那……要穿着这身衣服,给我亲。”苏仙生的喉结微微抖动,他瞳仁灼灼,紧抿的­唇­全是克制。

真是惯的。

白棠在心里这么想着,却↓

☆、第87章 苏影帝

白棠对台步没有什么概念, 他穿着那身绛红­色­的华丽衣袍,黑­色­描金的腰勾勒出极细的腰身, 白棠随意地往前走着, 走动时双臂微张,红­色­的袖袍如同红雾缭绕。

他觉得有一点很奇怪,本来在他上场前,秀场是人声鼎沸, 气氛热烈非常,然而现在,只有音乐声和他的脚步声。

白棠来不及思考这些, 就到了定点的环节,蒙着红纱的脸朝向观众, 而后指尖微动, 雪白的手腕从宽大的袖袍中露出, 红的红,白的白, ­色­彩鲜明。

墨发红衣的青年抬起手,红­色­的衣袖从小臂上一瞬间滑落,宛如层层叠叠流动的云缎,他修长的指尖触碰到脸上的红纱,在那一刻, 那只手真的有了一种古代经常会描写的手如柔荑指若青葱的美。

圆润的指尖微动, 覆在脸上的红纱如同薄雾被风吹起, 向远方飘扬。

底下的人群安静到可怕, 当那片红纱飘到人群中时,一个人最先尖叫着疯狂去抢红纱,而后所有人都跟着尖叫起来,炸开锅般你争我抢,声音几乎要震裂玻璃。

白棠往回走,把沸腾的人群抛之身后,他边走边想,刚刚那些人安静的样子有些可怕,还是热闹起来比较好。

这次走秀十分成功,不说别的,光是杂志的销量就急速暴增,给白棠吸了一大波粉,让白棠头顶的小花苞又鼓涨了三分。

他穿着那身绛红­色­的华丽长袍,被苏仙生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睫羽被泪水染s-hi,白棠将脸埋在苏仙生的脖颈,闻到了极淡的甜甜的香味。

气味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它有时候寄托了某些情绪和回忆,比如黄油蛋糕会使人的心情变好,满足了口舌之欲,这种甜腻的香味,会让人联想起温暖的房间,舒适的沙发,闲适的午后,以及落在掌上的一寸日光。

苏仙生亲完白棠,横抱住白棠往客厅走,他们每天都有固定看电视看电影或者是打游戏的娱乐环节,这次是窝在沙发上看歌唱选秀节目。

节目的导师里有座如歌。

“他唱的歌很催眠。”苏仙生认真地按摩白棠的腿,“迟才楠怀孕后经常失眠,都是听他的歌入睡的。”

迟才楠怀孕了,对象是古董收藏家,一位叫做柏吟浩的蜗牛j-i,ng,迟才楠是奉子成婚,这段时间在家中养胎,都没有j-i,ng力去管苏仙生。

于是苏仙生……

和白棠一起咸鱼躺平。

进到这个圈子的初衷,就是梦想着有一天能跳出那个圈子,成为超级厉害的大妖怪,然后和白棠永远在一起。

而现在,终极理想已经实现了,苏仙生就处于无欲无求的阶段,戏不想接,综艺不想参加,刚刚出道就考虑退圈的事情,是不能吃软饭,而他又没有别的长处的想法支撑着苏仙生继续当艺人。

“迟才楠说,如果以后他的孩子哭个不停,不肯睡觉,就把座如歌的歌放给他们听。”苏仙生捏完白棠的腿,把白棠的腿放下来,单膝跪在地上,他一只手覆住脚掌,温热的手心像是小暖炉一样,另外一只手帮白棠穿上拖鞋。

“这个想法还蛮有可行­性­的。”系统在一旁忽然出声:“胎儿在五个月内能听到外部的声音,当出生后,听到熟悉的声音,会感觉自己回到了母体。只是蜗牛不是胎生是产卵,我有点好奇,迟瑱他们出生时是什么样子的。”

白棠:“……”

好奇这个的你是魔鬼吗?

说起宝宝,白棠忍不住想起佘娆和肖斐歌的生的一蛇一鸽,这个世界没有苏思远的变态大苦瓜,为了避免同胞相残的事情发生,也许他可以早点准备一份变态辣椒水?不知道蛇宝宝喜欢不喜欢香辣r-u鸽,万一喜欢辣椒水的味道,可能会更麻烦,嗯……那么再考虑臭豆腐味r-u鸽的备用方案。

系统:“……”

白棠,其实你也是魔鬼。

“迟才楠说有一个很好的剧本,是关于动物保护的,座如歌会去唱那部电影的主题曲,他希望我过段时间去试镜。”苏仙生帮白棠捏肩,低声问道:“棠棠,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为什么不去?”白棠抬眸看向狐狸先生。

只见狐狸先生有些发愁道:“拍电影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就不能和棠棠呆在一起了。”

明明是一张英俊的属于青年的脸,却挂着孩子气的委屈,他头上的一缕卷毛也放荡不羁地翘起来,好像在抗议什么。

白棠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把苏仙生下垂的嘴角提起,轻声道:“你已经是一只大狐狸,该学会一个人工作了。”

苏仙生握住白棠的手腕,和白棠对视两秒,委委屈屈地抱住了白棠,“做人好累。”成年男­性­的声音并不适合撒娇,然而狐狸先生低沉喑哑的声音用来撒娇却毫无违和感。

“那别工作了,我养你好不好?”白棠摸了摸苏仙生的头,哄小孩子般柔声道。

狐狸先生有些不满这种对待小孩子的语气,他用力亲了白棠一口,纠正道:“是我来养你。”

“好好好,你来养我。”

苏仙生依旧很容易哄,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他­唇­角翘起,“这么一想,忽然间就动力满满了。”

“棠棠,我来养你一辈子,你一辈子都归我养,好不好?”他抱住白棠喃喃念叨。

白棠当然是点头说好。

苏仙生的脸埋在白棠的脖颈处,他垂眸,鼻尖陷在了柔顺的黑发中,嗅到的是淡淡的幽香,宛如墨绘成的长眉蹙起,睫羽黑沉沉的,深邃的眼眸像是藏匿着无数秘密的广袤无垠的森林。

所谓人心隔肚皮,他和白棠贴得那样近,两颗心跳动时隔了两具薄薄的皮囊,可是他并不知道对方是真情还是假意。

真的会有一辈子吗?

白棠真的喜欢他吗?

苏先生究竟是谁?

好多事情不可细想,他不求永远,他只求今朝。

今朝有酒今朝醉,白棠就像一坛酒,他光是抱着闻了一下,就醉醺醺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好啦,别像八爪鱼一样抱住我了。”耳边传来青年清朗的声音,苏仙生抬眸,撞进了含笑的墨绿­色­眼瞳中。

苏仙生微怔。

他想白棠这样笑起来真是犯规,会让他以为,没有什么苏先生,从头到尾,白棠喜欢的只有他一人。

匿名论坛:

主题帖【好久没有舔颜楼了,来吹一波先生的美貌】

喜欢先生五年了,最开始是作为祸国的书粉,围观白棠男神时,凑巧看到了先生。

那个时候的先生还是一个小先生,穿着粉­色­舞裙的模样­嫩­得可以掐出水来,说实话,那身裙子就是死亡芭比粉,不说男星了,随意挑一个颜值在线的女星出来,都很容易翻车。然而小先生把这身裙子穿出了少女的娇俏。

【图片】

楼主当时看到图片惊为天人,想着这是什么绝世美少女,定神一看,居然是女装大佬。

这是楼主见过最天衣无缝的男扮女,有很多人说,这是因为那个时候先生的年纪尚小,属于男子的面部轮廓都被脸上的r_ou_遮去,所以穿上女装毫无压力。

但是楼主把别的男星的少年照找出来,P出女装的样子【图片】【图片】【图片】,不好意思,楼主这个人很无聊(捂脸),咳咳咳,回归正题,大家可以看到,楼主已经用了十级美颜加上柔光,这些男星的照片虽然没有太大的违和感,但是不会让人眼前一亮,觉得这就是长大后将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小先生的眼睛很漂亮,像装了两个小钩子,小先生的嘴角是天生上扬的,哪怕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在笑,当他穿上女装时,整个人的气质都瞬间改变,娇俏,秀丽,柔美,好像一只小狐狸。

【图片】【图片】

大家可以看看这两张对比图,是不是和狐狸谜之相似?

楼主觉得先生最美的地方在于那种古典深沉又锋芒毕露的气韵,先生的容貌在娱乐圈里其实不算顶尖的存在,顶尖的那位大家应该都知道是谁,简直是人类颜值的巅峰存在了,白棠男神无法超越,也许下次有机会,可以开一个男神舔颜楼,好了不歪楼了,进入正题,今天要说先生有两点很美,一是眼睛美,一是骨相美。

先说眼睛美,楼主一开始喜欢上的是粉衣小风亭媚眼如丝勾人时的模样,和那双眼对视时,你会觉得自己的心被勾了一下,半晌过后,你才发现自己的魂也被勾走了。

【图片】

最开始楼主以为先生只能驾驭云风亭那种角­色­,然后楼主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楼主看到了先生拍的杂志硬照,【图片】【图片】【图片】

眼神睥睨,孤傲自负,犹如高高在上的君王。这个时候的先生,眼睛还是黄褐­色­的,眸­色­更偏黄一些,你看着这张照片,凝视着这双眼睛,会觉得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缓慢,炙热的金乌从天空坠落到先生的眼里,而你匍匐在先生的脚边,顶礼膜拜。

先生的可塑­性­非常强,他的眼睛能传达出很多截然相反的风格和情感。有时你会觉得先生的眼睛如稚子般澄澈,有时候又觉得他像是茹毛饮血的野兽。

矛盾,又奇异地和谐。

看着那双眼睛,你就会情不自禁地陷下去,陷到你脑补出来的故事中。

再说骨相美,先生的脸部轮廓简直完美,五官深邃,骨点清晰,轮廓线条­干­净利落,在明暗的光线下,美得像副油画,在影片中随随便便一个截图,都是一场大片。

【图片】【图片】【图片】

发现自己手机里存了一千多张先生的图(捂脸)大家想要看的话,楼主可以放出来

№1

放啊放啊放啊,楼主你的图都是哪里来的,自己截的吗?好高清好漂亮!

№2

想当年,我还是小先生的亲妈粉,现在……

№3

先生真的很好看了,英俊又魅惑,魅惑得不显女气,是那种很男人的­性­感,明明是一脸禁欲的表情,可是那个­唇­,那个眼神……我死了

№4

屏幕s-hi了

№5

我心中的神颜只有两个,先生排第二,第一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大家都懂的

№6

这么好的先生,有那位姑娘能配得上哟(想要占有先生一辈子)

№7

之前有记者采访过先生,就问了这个问题,先生说自己是要成为影帝的男人,事业有成前不曝光恋情……这句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8

哈哈哈哈哈曝光恋情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先生已经陪跑五年了,指路隔壁帖,今年大家又再猜测先生获奖的可能­性­

……

主题帖【涛一涛先生拿奖的可能­性­】

其实觉得先生出道时演的云风亭就很好,颜值演技全程在线,然而《祸国》是商业片,噱头又是白棠男神摘下面具的十秒,虽然lz也觉得那十秒是影片的j-i,ng髓(小声逼逼),先生没有拿奖

然后就是凤汐那个角­色­,那个可怜可恨又可爱的娇气弱j-i小变态真是深得lz喜爱,lz觉得先生的演技超赞,本来这个角­色­的缺点就很多,几乎完全负面,后期刚刚洗白,就火速领便当,换一个人来演,估计是骂声一片,可不会像先生领便当时,骗走大家的眼泪。

然而还是没拿奖。

后来先生又演了侦探,高智商侦探什么的简直戳爆lz的萌点,整部影片真的好烧脑,侦探原来是关在j-i,ng神病院里的神经病,之前一切的探案都是自己的臆想。

比如那个曾经跳楼的j-i,ng神病人死亡的真相,被明码标价拍卖夜晚的自闭症儿童,不愿意嫁人就被关到电击室的女博士……

结局是侦探被强制喂药,静静地看向天花板,目之所及的一切开始模糊,护士的窃窃私语传来:“要不要打镇定剂?”

【图片】

先生这个时候看向天花板的眼睛,好像有漩涡在无声地旋转,如果掉进去,就能看向无止境的悲伤和死寂。

简直演技炸裂。

所以侦探到底有没有病,之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侦探的臆想?这一切都无从考证,就像先生那一次为什么没有获奖一样,简直是未解之谜。

接下来是公进召【图片】、富涂【图片】、裴如【图片】。

每个角­色­无一例外全部和大奖擦肩而过,说着都要替先生落泪,这六年先生顶着一个跑堂小弟的称号,勤勤恳恳拍戏,不闹任何幺蛾子,没有任何黑料,却怎么也拿不到大奖。

这次陆导拍摄的《象冢》,开拍前花了五年准备,拍摄了两年,怎么着也该给先生一个影帝。

№1

求求这次评委让先生获奖,我还记得上一年先生全程陪跑,在大屏幕上那个面无表情却又超级委屈的表情。

№2

先生真的很可怜了,五年了,每次大家都以为先生要拿奖了,然而并没有。这次的片子应该……能拿奖?

虽然没有看过,但是陆导为了这部片子光是前期工作就准备了五年,拍摄了两年,连座如歌都请去唱主题曲了,据说就是奔着大奖去的,所以先生获奖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3

凤汐啊……他死的时候我真的哭惨了

№4

大家都说先生是花瓶,明明先生的演技就很好啊,却因为长得太帅,被忽略了演技,评委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给先生奖项?

№5

《象冢》是在讲保护动物的吗?这个主题的片子有些少见。

……

№189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报!先生获奖了啊啊啊啊!!!以后↓

☆、第88章 结婚了

“……的奖项获得者是——演员苏仙生, 作品《象冢》!”

激昂的音乐骤然响起,明亮的灯光照在苏仙生的脸上,浅棕­色­的眼眸在这一瞬间看起来像是晶莹剔透的琥珀,他微微眯起眼睛,听到全场响起的热烈掌声。

好像没有所谓的欣喜若狂, 可是大屏幕上的他确实是笑着的, 当他定神细看, 想要看出那些笑里包含着何种情绪时, 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切换到《象冢》的片段。

陆导站起来和他握手, 脸上的每根皱纹仿佛都浸泡在喜悦中,苏仙生眨了眨眼睛, 看向四周,四周的人都在鼓掌浅笑, 脸上的笑看不出多少真诚,足够客气倒是真的。

“快去啊,小苏。”陆导推他上前, 坐着的认识的演员也都在叫他上去, 或用言语, 或用肢体动作, 连那笼罩住他的灯光好似也化为水波, 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将他推到那个闪闪发光的颁奖台上。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耀眼的光线从四面八方s,he过来, 铿锵有力的音乐在大厅环绕震动, 迟才楠激动地和他拥抱后,再推他上前,他好像是众望所归的存在,五年陪跑,今天终于拿到国际电影节的奖项,没有人质疑他的实力,因为他的演技毋庸置疑。

从他获得提名开始,国内就在津津乐道,虽说是五年陪跑,可是五年内就能获得国际大奖的演员屈指可数,苏仙生获奖这个消息将会被大肆报道。

他在镁光灯的照耀下一路前行,沐浴在众人艳羡与赞赏的目光中,无数的能量欢呼雀跃而来,涌入他的体内,让他的身体好似充满了力量,让他的眼睛迸发出璀璨的光芒,他昂首挺胸站在颁奖台上,灯光照在他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上,他看起来才二十七八岁,然而变成丨人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五年。

一张年轻到不可思议的面容,就这么获得了历代前辈苦苦等待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奖杯,就这样从容地在万众瞩目之下变成了大妖怪。

庞大的不能被人类所感知的妖气覆盖了整个大厅,甚至穿透屏幕,直击观者的心灵,那是属于鼎盛时期大妖怪的魅惑之术,涵盖范围之广,杀伤­性­之大,哪怕是圣人都要在这强大的魅力面前微怔,更别提这些在名利圈苦苦挣扎的凡人,他们坐在那里,目眩神迷,怔愣地看向台上那个英俊至极的男人,原本暗藏在心底的嫉妒和不服气都烟消云散。

浅棕­色­的双眸好似变成了吸人j-i,ng魄的漩涡,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笼罩着神­性­的光辉,是的,这一刻全球观看直播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心被攥住,无数黑子转粉路人转粉,而普通粉丝更是变成死心塌地的死忠粉,此刻台上那个男人所说的每一句都似真理,振聋发聩。

他亲吻奖杯,从容不迫地说着获奖感言,那些都是千篇一律的话,无非是感谢工作伙伴朋友家人和粉丝,在灯光的照耀下,苏仙生说完那冗长的话后,顿了顿,眼神透过镜头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然后他笑了起来:“我最感谢的人,是我最爱的人。”

全场哗然。

苏仙生一只手握住奖杯,另外一只手从怀里掏出j-i,ng致的小盒子,而后他单膝跪地,打开了盒子,那黑天鹅绒里装着一个钻戒。

大厅中的所有人,观看直播的所有观众,他们都可以看到那位新晋影帝英俊而锐利面容忽然柔和下来,深邃的眼眸透着刻骨的温柔,他轻声道:“这个戒指从前年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送出去。”

浅棕­色­的眼眸抬起,亮晶晶的好似闪耀着点点星光,那些光芒和深红­色­的穹顶上的灯光遥相呼应。

“白棠,我爱你。”

苏仙生郑重得好似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他说:“嫁给我。”

白棠正在家里看直播,猝不及防看到了苏仙生的求婚画面,苏思远之前单膝跪地的模样和此刻屏幕中的画面重合,白棠的心一瞬间炸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有平定呼吸,就接到了苏仙生打来的电话。

“棠棠!!!”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呼啸的风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像是在高速奔跑。

然而屏幕上还放着苏仙生站在颁奖台上的样子,这是直播,白棠一时间有点懵:“你现在不是在颁奖典礼现场吗?”

“是薛家的迷幻阵!我在现场布了那个阵法,站在台上的人不是我,是幻象!”苏仙生解释道。

白棠哦了一声,想着还可以这么玩,“你怎么突然跑了?”

“棠棠你看直播了吗?”苏仙生气喘吁吁道。

白棠握住电话的手指微动,像是含羞草因为温柔的触碰而蜷缩起来,“嗯,看了。”青年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说不出的温情。

“那你答应了吗?”风声消失,白棠猜测苏仙生应该是跑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哪有这么求婚的,隔着一个屏幕,连戒指都不能送到手上,他就算想立刻答应也有延迟呀。

白棠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意,他轻轻嗯了一声。

“棠棠你是答应了吗?!”男人的声音骤然拔高。

“答应了。”白棠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啊啊啊棠棠!我想亲你!!!”苏仙生嗷嗷叫了起来,他自从变成大人的样子后,就很少这样狐狸崽子般嗷嗷乱叫了,风声又继续响起来,哒哒哒的奔跑声像是一首欢快的乐章,而后是啪的一声,“棠棠,”苏仙生大声道:“我上车了!给我二十分钟!我立刻!马上!就来找你!!!”

白棠拿着手机一直在无声地笑,笑意从眼角眉梢荡漾开来,浸染了他的声线:“好。”

“棠棠!我爱你!”苏仙生疯狂飙车,用大妖怪超神的反应速度在汹涌的车流中杀出一条血路。

“嗯,我知道,我也爱你。”

电话那头传来苏仙生因为兴奋乱按喇叭的声音,他说的每个字都因为激动微微颤抖,“棠棠,我现在就好想亲你,想抱住你从头亲到尾,想要把你亲到哭出来。”

“棠棠,我想要把你艹哭。”苏仙生说的是真话,他刚刚变成大妖怪,突然涌入体内的澎湃能量让他情绪极其不稳定,狐耳和狐尾因为强烈的渴望和兴奋冒了出来,棕­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发出莹莹的光,他舔了舔虎牙,低哑道:“棠棠,我要吃了你。”

白棠无所谓道:“好呀,来吃我。”

嗷嗷嗷~

竖瞳一瞬间浮现出来,苏仙生兴奋到不能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幸福鼓涨起来,热血在血管中沸腾着,他用力抓住钻戒,勉强维持最后一丝清明。

白棠白棠白棠。

你是我的!

苏仙生一进家门,去飞扑上去,把刚刚起身的白棠压倒在沙发上,他和小狼崽子一样啃了白棠好几口,热情洋溢地亲吻着白棠,吻里带着竭斯底里孤注一掷的疯狂,白棠几乎要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今天这个吻单单是甜的,还是甜辣味的。

作为一个不怎么吃辣的人,白棠的嘴都要肿起来,晕头转向还觉得带感异常,根本停不下来。

他不知道和苏仙生接吻了多久,整个舌头都是麻后,苏仙生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眼神火热地盯着白棠,而后他呼吸不稳地单膝跪地,拿出那枚钻戒。

男人看过来的目光克制又热烈,像是被驯服的野兽,野­性­未泯,却心甘情愿地戴上枷锁。

“我爱你,棠棠,我想养你一辈子。”钻戒闪闪发光。

白棠的眼眸波光潋滟,眼尾的红晕未褪,似三月桃花,他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优雅垂下,指腹圆润,指节纤细,很适合戴上苏仙生j-i,ng心挑选的钻戒。

“不光养我这辈子,下辈子也一起养了。”白棠笑吟吟道。

苏仙生一把横抱起白棠,深深吻了下去,这就是他的回应。

苏仙生和白棠的恋情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许多自诩正义的路人谴责这段恋情,并怒骂苏仙生和白棠不配做公众人物,引领了错误的风气,而绝大多数的人则是沉浸在失恋的悲伤中久久不能自拔。

白棠被全世界所爱,所以曝光恋情后,世界开始失恋。

苏仙生对网上的言论一概不管,他已经成为了大妖怪,不再勤勤恳恳工作为了,随时可以拍拍ρi股走人,就像当初的薛文露一样。

苏仙生和白棠结婚那天,他们只请了几个朋友,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强悍,媒体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苏仙生和白棠婚礼情况,却连一点动静都打听不到。

自然是打听不到的。

还记得当年在电影院的承诺吗?

——既然你女装这么好看,那么我们结婚那天,你穿婚纱,怎么样?

——窝圆噫!

当初脑子里进的水,都是现在穿婚纱流的泪。

苏仙生斥巨资布置了许多阵法,把自己穿婚纱的消息斩断在这片场地中,被几个朋友看见已经够丢人,如果再传出去,狐狸先生的脸皮再厚,也会羞于见人。

男人的骨架粗大,肩宽腰窄,穿起雪白的婚纱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感,英俊而古典的面容在面纱下若隐若现。

迟瑱他们作为花童,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新娘子,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辣到了,于是赶紧转过头,看向一旁俊美的新郎。

“我好想嫁给棠棠呀。”迟瑱小声道:“我觉得我比苏叔叔可爱多了。”

迟琛提着小花篮,嘟囔道:“我也比苏叔叔可爱。”

蜗牛宝宝们自以为在说悄悄话,其实聊天内容全部被苏仙生听到了,一点也不可爱的苏仙生叉着腰,幽幽地看向白棠:“棠棠,你说是那群小崽子可爱,还是我可爱?”

白棠一看到苏仙生这身装扮就想笑,他拼命压抑自己上扬的嘴角,咳嗽了一声,严肃地说:“当然是苏先生最可爱了。”

虽然很委屈但是为了信守诺言哭唧唧穿上婚纱的苏仙生……确实很可爱呀。

苏仙生眯起眼睛,把白棠偷着乐的表情看在眼底,他沉默了半晌,翘起兰花指,娘里娘气地戳了一下白棠的肩膀,“讨厌啦,死鬼,就会哄人家开心~~~”差点把白棠戳得一个踉跄。

白棠:“……”

忽然笑不出来。

“好啦别闹小脾气了。”白棠踮起脚尖,亲了苏仙生一口,“下午的中式婚礼,你和我不就都穿新郎官的衣服吗?”

一直都很好哄的苏仙生瞬间开心,他哼哼唧唧道:“中式婚礼比西式好多了……”碎碎念个不停,白棠↓

☆、第89章 苏仙生番外

苏仙生第一次见到白棠,是在雷劫过后的连绵雨天。

y-in冷的雨水催生出无尽寒意, 混合了血与土的泥水打s-hi了他的身躯, 他躺在草丛中, 没有一丝力气,腹部的伤口是被守护灵芝的妖物所伤,开了碗口大的口子, 哪怕吃下灵芝也好不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到灵芝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是他, 而是它, 灵智未开的野狐狸,懵懵懂懂, 哪怕后来有了智慧, 回忆起往昔, 还是不能体会“它”的想法。

他只知道冥冥中有一个声音指引着它吃下灵芝, 就像那个声音竭斯底里的命令它追上白棠一样。

青年垂眸, 雪白的手从广袖中探了出来, 宛如虚空绽放出一朵白莲,他轻飘飘地拿起了那枚金鳞, 而后起身离开, 动作行云流水, 不沾一丝尘埃。

而他趴在泥地上, 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去。

苏仙生觉得白棠就像一个春天, 那是他未曾见过的春天, 桃花馥郁, 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的衣袖,明明那时是黑夜,四下只有金鳞发出微弱的光,他却觉得那位墨发白衣的青年是光之所在。

他内心本来是害怕的,惶恐不安的,怕自己脏兮兮的爪子碰黑了青年雪白的衣袖,可是当对方转身离去时,那一瞬间他无法描绘自己的心情,仿佛灵魂被抽离躯壳,世间所有的一起都变得毫无意义,哪怕雷劫降临带给他的恐惧,也没有此刻强烈。

他就那么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伤口因为激烈的动作撕裂开来,可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忙音一样的奇怪声音——

快跟上!迟了就来不及了!

他疯狂地追了上去,用尽所有力量抱住了那个人的腿,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滑落,不是雨水,是他也不知道为何流出的泪。

在泪眼朦胧中,他看到了青年略显迟疑的神情。

他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是狼狈不堪,丑得要命,明明在那人脚边自惭形愧,却还是竭尽全力,不顾颜面,最后侥幸被白棠捡走,再后来,白棠问他想要叫什么名字,他说,苏仙生。

仙生。

一时赌气脱口而出的名字,苏仙生,苏先生,那晚月­色­微凉,密封的浴室里水雾弥漫,墨发白衣的青年也许是醉了,墨绿­色­的眼眸波光潋滟,眼尾泛起了薄红,缠绵地叫着苏先生,一声又一声,藏着深深的情思与爱恋。

在少年耳根通红时,白棠吻了上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的亲吻,心脏好似一瞬间被紧攥住,所有藏在心里的秘密,那些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不甚明了的记忆,被拖曳出来。

未名的喜欢。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茫然地坐在地上,抱住酩酊大醉的青年,彼时的他还不懂情爱,不知道他的脸红是因为喜欢,不知道他此刻砰砰砰的急促心跳是因为喜欢。

他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尾巴骨被压得疼,却完全不知道要给尾巴挪位置。

灵智如同飓风般飞速开启,当浴室墙壁上的水汽凝成水滴时,他心里那些纷杂的情绪变成说不出的酸楚,弥漫在心尖。

他想,苏先生是谁。

苏先生是谁,他是人还是妖,他还活着吗,你爱他吗,他爱你吗,你们是不是两情相悦,我和他长得很像吗,我是一个可耻的c-h-a足者,还是一个替身?

狐狸的心就是那么狭隘,小到只能装得下白棠一个人,而那位“苏先生”就像一粒沙砾,卡在他的心房,有时想起白棠心中涌起万般柔波时,而波涛起伏时,那名为苏先生的沙砾就抵在他的心尖,割出不期待的刺痛。

所以那日,白棠让他自己取个名字,他说,就叫苏仙生。

呐,你不是喜欢苏先生吗?那我就叫苏仙生好了,别喜欢他了,来喜欢我好不好?

嫉妒几乎从他的眼眶里爬出来了,然而捡来的野狐狸到底是捡来的,心里漫延着卑微到极点的小心翼翼,哪怕是生气,也只敢垂首装作乖巧的样子,当白棠沉默不语时,他就立刻丢掉那善妒的模样,惶恐不安地认错。

白棠并没有生气,青年温柔地,像是在注视着一个不小心冒犯了他的孩子一样,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他讨厌白棠把他当成孩子看待,他又喜欢白棠宠着他的感觉。

也许是之前他从未被人宠爱过,无人关心他的生死,问过他的冷暖,所以他珍惜白棠的每一个触碰,摸摸头,或者是捏捏脸,在林荫小道上,白棠牵起他的手,被树叶过滤的光斑落在他的身上,他一会儿抬头看看白棠的侧脸,一会儿又低头看向石板上的影子。

他被白棠牵着,觉得开心得不得了,他很喜欢与白棠肌肤相亲的感觉,这会让他觉得,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又会让他产生出一个幻觉,在冰冷的冬夜,他坐在温暖的篝火旁。

在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白棠在托马斯小火车上给他讲了一个童话故事,丑小鸭,白棠说他就是丑小鸭,以后会变成白天鹅。

那是苏仙生第一次听到人类编的童话,他回去后一口气看完了安徒生童话。那个时候他和白棠都躺在床上,沐浴过后的白棠穿着睡衣,肤若凝脂,他想豌豆公主的肌肤也不过这样了。

如果他隔着一层被子偷偷亲白棠,那么白棠会发现吗?

脑海里都是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幻想。

白棠看完了一章小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泪水濡s-hi了他的睫羽,白棠随意地揉了揉眼眶,转过脸来问道:“在看什么呢?”

青年凑了过来,垂眸去看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一缕柔顺的黑发垂在脸颊旁,显得那张侧脸格外温柔,“真是小孩子,还看童话。”白棠语气里带着让他心肝颤的宠溺,暖黄铯的灯光照在白棠的脸上,将面部轮廓勾出淡淡的金边,美好的像是虚幻一般。

于是他突然间又害怕起来,他觉得白棠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事物,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一样,他其实本来就快要死了,雷劫过后就活不成长久,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泥地上,忍受着黑暗与寒冷,饥饿与疼痛,在漫长到让人麻木的痛苦中,他出现了幻觉。

白棠就是他最美好的幻想。

短暂的欢愉,刹那间的永恒。

“棠棠。”他因为那个想法开始惊慌失措起来,颤声哀哀地叫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偷偷把“您”这个称呼换成了棠棠,也许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某一天他忽然觉得白棠的眼神格外温柔,于是他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新称呼。

棠棠,棠棠,棠棠……

白棠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耳朵,道:“怎么了苏撒娇?”

狐耳上传来的温度是真实存在的,灼人的温柔,所有的不安如潮水般退散,他握住白棠的手腕,用脸颊轻轻蹭了蹭白棠的手掌,而后小声道:“没什么,我困了,想睡觉了。”

“好,晚安。”白棠关掉了灯,四周一片漆黑,那是他讨厌的黑,他以前总觉得黑夜太辽阔,他在夜里看不到任何光亮,然而现在,耳边传来白棠微不可闻的呼吸声,淡淡的幽香在恬静的黑暗中浮动,恍惚间,他好像睡在了一个百花齐放的春天。

白棠就像是花丛中蹁跹的蝴蝶,轻盈地飞来飞去,他变成了那只小狐狸,很小很小的小狐狸,比花枝还要矮,仰起头只能看到层层叠叠半透明的花瓣,浓郁的花香灌入他的五脏六腑,他深深吸了一口,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那只漂亮的蝴蝶听到动静飞了过来,停在他的鼻尖。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指节的轮廓在日光的照耀下晕染开来,那美到犹如艺术品的手掌温柔抚过他的头。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本是山野间愚昧的野狐,被白棠抱起,侥幸开了灵智,又三生有幸留在他的身旁。

所以他应该知足了。

不管他是被白棠当做什么看待,是打发时间的宠物,还是寄托感情的替身,无论是什么,只要他还能呆在白棠的身边,还能看到白棠的笑,还能得到白棠的抚摸,他就应该感谢上苍的仁慈。

如果没有遇到白棠,那日雷劫过后,他就会死在无人知晓的荒野,腐r_ou_从荒骨上剥落,落于腥臭的泥土之中,一切都回归本源,世间万物都是如此,他和一朵花,一片叶子没什么不用,都是生于尘埃,最后都要化为尘埃。

是白棠给了他生,给了他光,哪怕那些光是水中月,镜中花,他都应该好好珍惜。

他对自己说,我不问过往,我只求今朝。

他把那些羞于见人的嫉妒和悲哀扔到内心的深海中,它们不停地下坠着,下坠着,好像沉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起码他以为是这样的。

所以他可以装出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他可以缠着白棠撒娇,顶着与那个人极其相似的脸,说着一些听起来就傻得冒泡的话。

比如一辈子。

什么一辈子。苏仙生呀,你真是太贪心了,你凭什么能得到白棠的一辈子啊。凭着一张与另外一个人相似的脸?

如果以后有更像那个人的人出现了呢?

那天对白棠说,如果以后有更年轻漂亮的小妖j-i,ng出现了,那么你还会爱我吗,其实他像问的是,如果有更相像的替身出现了,你还愿意爱我吗。

怎么说呢,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白棠有些时候的目光很奇怪,装了那么多复杂又怀念的东西,像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他记得有一次,他接到了一个角­色­,做任何事情都懒洋洋慢吞吞的角­色­,他在家中演戏,准备找感觉时,白棠忽然很感兴趣地凑了过来,静静地望着他。

那一瞬间,白棠神情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柔软。

他有时候会和白棠在床笫间玩些游戏,比如穿上戏服,扮演他曾经演过的角­色­。而后苏仙生发现,他扮演的那个拖延症的角­色­,最让白棠兴奋,白棠在意乱情迷时轻声道,苏先生。

不是苏仙生。

是苏先生。

明明读音都一样,明明他也被白棠叫过苏先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清清楚楚地明白那个差别。

心口的酸楚像是泡在醋里许久,酸得不像话。他捧起白棠的脸,泄愤般吻了上去,吻得那样用力,带着一点绝望的意味,泪水打s-hi了睫羽。

他觉得自己就在万丈深渊的边缘,随时都会掉下去,和白棠结婚这么多年,他却时常感到自己在钢丝上行走,把握不住平衡,摇摇欲坠晃晃荡荡。

于是第二天,他破天荒地喝酒了,白棠不喜欢别人喝酒,他就滴酒不沾,可是那一天,他一瓶接一瓶,喝到浑浑噩噩,手脚发软,他抱住白棠,哑着嗓子问道,苏先生,是谁。

苏先生。

心中的一个魔障,横贯他内心多年的一抹灰,他总觉得自己是一道影子。

那年他和白棠手牵手走在林荫小道上,被树叶层层叠叠过滤后落在的光斑照在石板上,他的影子也跟着印在了石板上。

白棠牵着苏先生。

而他是苏仙生的影子。

也就只有在被酒j-i,ng麻痹时,他才能宣泄出心底的情绪。

白棠听到这个问题后,显然是极为诧异的,“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墨绿­色­的眼眸倒映出他烂醉如泥的不堪模样。

他总是在白棠面前这样狼狈,无论是初遇,还是此刻,卑微到让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明明他在外人面前,不可一世又睥睨张扬,有粉丝说他脚蹬旭日,贵气天成,可那些都是骗人的,都是演出来的,不过是皮囊的欺骗­性­在作祟。

人啊,真的会因为外表就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吗?

那么他这么喜欢白棠,是不是因为白棠特别好看呢?

这样一想,好像就扯平了,白棠是因为他的外表像那位苏先生才喜欢他,而他是因为白棠生得好看喜欢他。

如果真的这样就好了。

他为什么会喜欢上白棠?那日y-in雨绵绵,是那个墨发白衣的青年救起他,心想,这真是一个丑狐狸。

他曾经对美与丑没有认知,见到白棠那一刻,心中对美的认知就开始具象化。

所以无论“白棠”长什么模样,在他心里都是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宛如神袛。

那日白棠抱起他,垂眸望来的样子,好像寺庙里供奉着的神像,眉眼间袅袅环绕着一股慈悲。

所以白棠说什么,他都是会信的,哪怕不信,也要在心里说一万遍,说的多了,就会信了。

比如一辈子都爱他。

一辈子那么长那么久,又怎么能轻易许诺呢?

白棠的指腹轻轻按在他的颧骨上,强迫他对上那是墨绿­色­的眼眸,澄澈又­干­净的墨绿,他说,没有什么苏先生,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人。

苏先生,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我是妖,但是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可以青春永驻,我可以穿梭时空。

上辈子,你叫苏思远,是一只树懒j-i,ng,我的爱人。

白棠在他的眉心落在一个吻,轻飘飘的,墨绿­色­的眼眸里装了很多苏仙生看不懂的情绪,他说,这一世,你是一只狐狸j-i,ng,还是我的爱人。

苏先生,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他听到这句话,怔愣地看向白棠,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心中有什么情绪决了堤,那些纷杂的情绪漫延开来,扼住他的咽喉,使他说不出话来,许多过往的记忆在此刻都纷至沓来,纷纷扬扬的,像是一场滂沱大雨。

他想起有一天白棠忽然买了辣椒,白棠是不吃饭的,自己动手买菜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他好奇地过去,把下巴搭在白棠的肩上,亲昵地问道,棠棠你是要给我做吃的吗?

白棠瞥了他一眼,笑道,下次有机会再给你做,我现在是要办正事。

他围观白棠制作辣椒水,那是用灵泉水做成的辣椒水,不知道白棠用了什么方法,辣椒水的颜­色­是透明的,气味很淡,抹在皮肤上也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尝起来去格外辣,辣得像火烧一样,他只尝了一口,就满脸通红。

白棠看到他试吃的反应,满意地点头,接着把辣椒水收好。

他对辣椒水的用处有些好奇,过了一段时间,肖斐歌和佘娆的宝宝出生了,一只鸽子,一条蛇,白棠给宝宝们的见面礼,就是那瓶辣椒水。

当白棠送出这份礼物时,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苏仙生想,哪怕是宝宝喜欢吃辣,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态辣。

然而一个月后,那瓶辣椒水就派上了用处,蛇宝宝背地里喜欢偷偷咬小鸽子,把小鸽子抹上辣椒水后,蛇宝宝就再也不吃r-u鸽了。

那个时候他只是感觉很巧,并没有细想。然而此刻,他忽然意识到了真相。为什么白棠能未卜先知,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那么肖斐歌和佘娆是不是上一世就是爱人,所以白棠知道她们生了一鸽一蛇。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么是不是说明,他和白棠上一世也是爱人。

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

人总会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一面,没有人愿意当替身,当c-h-a足者,如果这段感情,一直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他和白棠,那该有多好。

越是想要证实,就越是千方百计找证据。

许多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往事,此刻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想起迟才楠跑去和柏吟浩相亲时,他随口和白棠提了一句,白棠也随口问道,相亲对象是不是一只蜗牛j-i,ng。

他愣了一下,笑道,是的。

那个时候他想的是,也许只是巧合,却从未往更深的方面去想。

还有很多的事情,比如他拿到了《象冢》的男主角,陆导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

然而当那位大象j-i,ng见到白棠时,却道,你我好似忘年交。

又或者是座如歌见到白棠时莫名的亲切。

困扰他良久的问题原来早有答案,只是他从未去细想。那日y-in雨连绵,他躺在冰冷的草丛中,气息微弱,手脚冰凉,忽然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他费力地睁眼,撞进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眸中。

深深浅浅的绿,宛如能融化所有思绪的绿潭,又像弥漫着草木气息的雨林,脑海一瞬间的空白,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强烈到能够淹没自己的喜欢,在海面上刮过的如飓风般的爱慕。

那么多毫无道理的欢喜,在黑暗中犹如光芒的存在,在他心中响起的神秘声音。

白棠说,他与佘娆、肖斐歌、陆延寿、座如歌那些妖怪是好朋友,所以对方见到他就倍感亲切。

那么他对白棠的一见钟情,是上一世的姻缘吗?

心情的情绪是欢喜的,却很疲惫,他抱住白棠,缓缓合上了眼睛。

他不想去理清前世今生的纠葛,不想分辨话那些的真假,他不去想前世,他只求今生。

他只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结婚那天,虽说有两场婚礼,中式婚礼时他不用穿女装,可他其实还是抗拒那套婚纱。

如果他真的强烈反对,白棠也不会强求,可是当他换上那套婚纱时,见到白棠笑得前仰后附的模样,他沉默了许久,也跟着翘起了­唇­角。

因为他毕生所求,就是白棠的平安喜乐。

当他五十七岁时,他退出了娱乐圈,和白棠环游世界,他演过的很多角­色­都成为了经典,每年都有无数的能量从世界各地涌到他的身上。

而涌到白棠身上的能量,比他得到的能量还要多。

那是被世界赞颂的美丽。

许多年后的某一天,白棠头顶的花苞忽然绽放,那个时候他们在爬山,去山顶找一处古刹,听说古刹中有一只锦鲤j-i,ng,白棠和他说,这一世他们之所以能相遇,大半都要归功于那枚金­色­鳞片。

那是带来幸运的鳞片,让他们二人重逢。

所以白棠想要再求一枚鳞片。

山顶开满了桃花,白棠站在开到荼蘼的花树下,回眸对他轻笑,头顶像白­色­海棠一般的花儿压过漫山遍野的艳粉­色­,青年墨发白衣,远看宛如泼墨山水画,气质出尘,近看却见桃花秋水眸,吸走了八荒**的颜­色­,艳绝无双。

他走到白棠的身旁,并肩走向寺庙。庙里并没有锦鲤j-i,ng,他们有些失望,最后进入了香堂中,那里的神像已经被时光剥落了­色­彩,面部轮廓有些模糊。

袅袅的烟雾弥漫开来,他跪在拜垫上,双手合十,看着慈悲的神像,忽然想起不知在何处看来的话:

向鱼问水,向马问路

向神佛打听我一生的出处

而我呀

我是疼在谁心头的一抔尘土

一尊佛祖,两世糊涂

来世的你呀

如何把今生的我一眼认出

他心中些微悸动,有些不安地回头看向白棠,仿佛是心有灵犀,白棠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他,四目相对间,白棠轻轻笑了起来,烛光摇曳在那墨绿­色­的眼眸中,好似荒原上燃起的火,触目惊心的情深意切。

寺庙里灯火簇拥,神像静坐在神龛中,无声地俯瞰着芸芸众生,看到一条红线,看到一段横跨了前世今生的姻缘。

“如果这世上没有锦鲤j-i,ng,该怎么办?”他轻声问道。

“有我呀,苏先生,我一定能找到你的。”白棠笑了起来。

那颗悬空的心缓缓落下,他眉眼弯弯,也忍不住笑了。

☆、第90章 猫薄荷

苏仙生去世后, 接受过死别的白棠心理承受能力提高了许多, 他没有像上一世那样流­干­眼泪, 心如死灰,而是冷静地c,ao办后事, 再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白棠在主神空间呆了许久, 他把苏思远和苏仙生送的钻戒戴在手上,一看就是一上午。

更多的时候, 他会将苏仙生演过的电影和电视剧以及各种综艺节目拿出来看, 一遍又一遍地重温,熟悉到能把苏仙生说过的台词倒背如流,系统不敢打扰白棠,它安静如j-i地看小说。

“系统, 你说下个世界真的会有苏先生吗?”白棠突然出声问道。

系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上个世界, 我碰到了好多熟人,这是主神的bug吗?还是别的原因?”青年的脸上没有什么鲜明的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却像是在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主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为什么我被选中,成为了任务者, 我遗忘的那些记忆究竟是什么?”白棠伸出手, 指尖碰了碰头顶雪白的花瓣,“以及, 我头顶这朵花是怎么回事?”

一个又一个的困惑如同迷雾覆盖在他的心头, 白棠静坐许久, 缓缓放下手, 对系统道:“走,我们去下一个世界。”

系统劝道:“其实你可以再呆一会儿,放松一下心情的。”

白棠摇了摇头,“有些猜测我想要去证实,比如……”白棠抬起头来,墨绿­色­的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苏先生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一开始怀疑过,苏仙生是不是和他一样的任务者,但是肖斐歌、佘娆、迟才楠……上一世的好多熟人都在那个世界出现,总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任务者。

再加上苏仙生被他捡回家时,最开始就是彻头彻尾的小崽子脾气,如果这一切都是那位苏先生演出来的话,那么那位苏先生的演技未免太过出众了。

现在想这么多都无用,进入下个世界,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白棠清点好自己身上的道具,灵泉水、金沙、薛文露给他的勾魂香,确认进入下个世界。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动物成j-i,ng的妖怪被称为兽人,而植物成j-i,ng的妖怪被称为素人,对于猫奴来说,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因为统治这个世界的是猫科兽人。

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并不是猫科兽人,直到有一天,宇宙中的可怕怪物老鼠军团降临到这颗星球。

怪物老鼠牙口好极了,什么都吃,不论是铁是土还是r_ou_,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它们的繁殖速度更是骇人,在兽人战士杀死一个怪物时,就有一窝怪物老鼠出生,出生十秒内就能睁眼讨食,吃到的食物越多,生长速度就越快,就算把怪物老鼠的幼崽抛到岩石旁,它们都能抱住石头开啃,吃多少,就长多大。

是的,如果怪物老鼠吃掉了一只大象,那么它就会长得和大象一样高大。

大象体型的老鼠……非常的恶心。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在兽人们几乎要绝望时,他们发现怪物老鼠的天敌是猫科兽人,它们害怕猫科兽人的一切,叫声,气味,甚至是猫毛。

就连听到猫科兽人里最弱的小猫咪的喵喵叫,怪物老鼠都会两股战战几欲发抖。于是这个世上就出现了伟大的猫鼠战役,由娇小可爱的猫咪进行声波攻击,威武雄壮的狮子老虎齐上阵,一边嗷嗷叫着,一边英勇抗敌。

因为这场载入史册的猫鼠之战,猫科兽人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哪怕是除了卖萌毫无杀伤力的小猫猫,也会得到社会的尊重,毕竟谁也不知道怪物老鼠什么时候再次入侵星球,到时候一根猫毛就等于一枚护身符。

怪物老鼠的入侵,给这个星球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它们啃过的土地千年内不能种植植物,这对于植物素人简直是灭族一般的打击。

土地被污染就等于家园被毁,植物素人的新生儿数量降到最低,其中猫薄荷素人的生育率几乎为零。

猫薄荷这种植物对猫科兽人产生的影响不大,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猫科兽人会对猫薄荷感兴趣,而且猫薄荷并不具备成瘾­性­,猫科兽人食用后可能会有十多分钟的行为变化,或追逐幻想中的老鼠,或者原地打滚,又或者呆坐着­干­瞪眼。

然而猫薄荷成j-i,ng的素人对猫科兽人的影响力却无比巨大,他们的体香犹如鸦片,让猫科兽人沉迷其中,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百年内能有一位猫薄荷素人降生,猫科兽人都要感激涕零烧香拜佛嚎啕大哭。

因为只有猫薄荷素人才能给猫科兽人带来极致的欢愉,让他们享受到灵魂都要战栗的快乐。兽人坦荡率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快乐的渴望。

四百年前,这个世界诞生了一位猫薄荷素人,根据他的体香制成的信息素,一小瓶就要三万星币,却还是有无数猫科兽人心甘情愿地购买。

那位猫薄荷素人活了两百三十一年,寿终正寝。

因为信息素不能凭空制造,必须要采集猫薄荷素人的体香作为原材料,所以那位猫薄荷素人逝世后,没有新的猫薄荷素人出生,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新的信息素被制造出来。

现在是星历239年,出生在这个时代的猫科兽人只恨自己生不逢时,不能早生四百年,买到信息素。

有网友调侃道,哪怕是当今统治这颗星球的辛普森陛下,活的也不如四百年前买到信息素的小猫猫。

辛普森:“……”

白棠降临到一处琉璃般的城堡,那处华美的城堡极尽奢华,气温恒定,四季如春,花盆是用黄金做的,上面还镶嵌着昂贵的珠宝,如果不是盆里种着的那堆杂草,白棠恐怕还不敢确认这些宛如艺术品的存在是花盆。

这座城堡的主人一定是脑子有坑,到处都是花圃,走廊是,大厅是,房间里也是,恨不得把地面挖出无数的坑,里面不种别的,种的都是这些外表平平无奇的杂草。

系统:“这是猫薄荷,还有,你站在原地不要动,降落地点好像又出错了,这个房间到处都是监控器和激光武器,我虽然把监控器屏蔽得差不多,可是那些武器有多少我还没完全检测出来,你随便乱踩,可能会被攻击。”

白棠:“……”

白棠忽然想起有一个世界,他掉在神像里,被牢固的神像禁锢的恐惧,为什么每次掉到特别土豪的地方,运气就会谜之差。

他特别乖巧地站在原地,无聊地观察系统所说的猫薄荷。

这个世界的猫薄荷很贵重吗?

五分钟后,系统把这个世界的基本内容火速科普给白棠,并且严肃道:“我们现在在这颗星球的权利中心,辛普森的皇宫中,这是猫薄荷城堡,历代帝王放松身心的地方。”

所谓猫薄荷城堡,顾名思义,就是种满猫薄荷的城堡,里面弥漫着猫薄荷的味道,虽然没有猫薄荷素人的信息素迷人,但是聊胜于无,皇帝可以变成原型,在偌大的城堡里跑来跑去,还可以在种满猫薄荷的花圃中疯狂打滚。

可是说是特别奢靡放纵。

因为这个世界健康的土壤很贵,堪比黄金,所以白棠刚刚看到的最贵重的东西,不是金光闪闪的花盆,而是花盆里的土和猫薄荷。

城堡外面有无数的士兵把守,内部更是布下天罗地网,连一只苍蝇飞进去都要被激光消灭,只有历代皇帝可以进出自如,因为城堡里的一切都高科技化,浇水晒太阳什么的都由机器搞定,不需要人工培育,所以整座城堡安静到有些吓人,只有白棠一个人的呼吸声。

系统一边努力想逃跑的方法,一边关注城堡外的动静,因为它已经入侵了猫薄荷城堡的监控系统,所以猫薄荷城堡百米内的风吹草动尽收系统眼里。

三秒后,系统先是哇的叫了一声:“大事不妙啊,一个想要吸猫薄荷的皇帝在赶来的路上!”

白棠:“……!”

接着系统又啊得叫了起来:“卧槽!白棠,那个皇帝和苏仙生长得一毛一样!”

白棠:“?!!!”

系统紧张地问:“白棠,我们要跑路吗?!我刚刚想出了一个逃跑方案,但是安全系数不高,可能会出意外。”

白棠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跑个屁!”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能量,不是为了任务,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苏先生,本以为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你要怎么办?还有五分钟敌方就要抵达战场,总不能被当成私闯民宅的小偷当场抓住。”系统道。

猫薄荷城堡空荡荡的,除了金银珠宝就是大片的猫薄荷,并不适合藏人,每个房间都设置了密码和武器系统,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踪迹,这个世界的科技无比发达,猫薄荷城堡是历代帝王的藏宝窟,猫皇帝们为了保护自己的财富,绞尽脑汁加强防御设备,系统面对这座武装城堡也觉得有点棘手。

怎么办?

白棠皱起眉头,目光无意中落在花盆里的猫薄荷上。

墨绿­色­的双眸微微眯起,白棠高深莫测地看了猫薄荷一眼,而后问道:“猫薄荷素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种族特征吗?”

系统:“……诶?”

系统:“不是,白棠你想­干­啥?”

白棠抱臂冷静道:“我想­干­什么你不是猜出来了吗?”

系统怂怂道:“说的严重一点,你这是欺君之罪。”

白棠哦了一声,“还有三分钟,你能别墨迹了吗?”

“猫薄荷素人没有什么特征,他们的眼睛是墨绿­色­的,和你一样,头上没有花,但是你头上的花可以用能量屏蔽掉,所以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猫薄荷素人他们自带体香!可以让猫科兽人神魂颠倒的体香!这种香味你有吗?!”系统有些崩溃,它本想吼醒脑子进水的白棠,却发现面前的青年面不改­色­地开口道:“我有啊。”

“勾魂香。”

“等级:黄金级。”

“产地:高级位面。”

“装备种类:魅惑道具。”

“材质:未知。”

“重量:150克。”

“使用效果:能让你拥有迷人的体香,闻到体香的人都会为了你神魂颠倒、茶饭不思,该道具可作用于任务者、原世界居民、特殊生物、神­性­生物等!”

“限制:只能对指定一人使用(升级后可扩大使用范围,如某一特定种族)”

“是否升级?”

“叮——扣除一亿点能量值,升级成功。”

系统懵逼地看着一大笔↓

☆、第91章 疯狂了

辛普森从议事殿中大步走出来, 英俊的面容没有一丝笑意, 他皱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 耳边似乎还浮现出苏承归等一众大臣的催婚声。

当一辈子的单身汉不好吗?非要结婚。

结婚之后,温暖舒适的被窝就要分对方一半, 心爱的小鱼­干­要给对方一份, 勤勤恳恳上完班后的空闲时间,也要和对方分享……

虽然辛普森一点也不想听大臣们的念叨, 可是苏承归是辅佐了三任帝王的老臣, 辛普森的父母还是被苏承归撮合而成的。

上一任皇帝和帝后等辛普森长大后,就把工作交给了辛普森,夫妻俩愉快地当起了甩手掌柜。

苏承归是海龟兽人,他一直充当师者和长辈的角­色­, 引领辛普森前行, 解答辛普森的疑惑,让坐上皇位不知所措的小猫猫找到安全感, 所以辛普森对苏承归十分尊敬,他可以任­性­到不听任何人的话,却不能无视苏承归。

而被苏承归力荐的结婚对象, 是财政大臣之女, 一位仙女鱼目兽人。

仙女鱼目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好听,然而这个种类的鱼类长相实在不可恭维, 原型可以丑哭任何一只爱吃鱼的猫猫。

也许是财政部长用钱买到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这位鱼小姐人形虽然比原型好看, 但并没有十分惊艳, 只能算一个小美女。

眼光挑剔的猫陛下自然看不上鱼小姐, 他坐在议事殿的王座上,一个头比两个大,彼时正好陆系的一位新晋将领在打瞌睡,那位将领是一位熊族兽人,名字叫熊力亮,力大无穷,是苏承归提拔的将才,所以辛普森对这个熊族兽人有些印象。

那个熊族兽人前不久刚刚度过雷劫,受了一点伤,导致一部分兽型显现出来,比如那两只圆滚滚的熊耳。

好像球呀……

有点想摸……

琥珀­色­的眼眸盯着远处的熊力亮,极浅的眸­色­,远看竟透出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宛如蛰伏的雄狮,随时会扑上去给猎物致命一击。

原型是白虎的辛普森陛下,也许是与生俱来的王霸之气,面无表情时气场总是分外强大。

熊力亮站的位置是陆系的势力分布区,而熊力亮又是苏承归提携的新人,正巧催婚最凶的是陆系的大臣和水系的苏承归。

大家看到猫陛下“凶狠”的眼神,齐齐打了个寒噤,觉得陛下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现在正准备杀j-i儆猴来警示大家,熊力亮就是那只“j-i”。

所以当早朝的时间到时,辛普森已经做了那些大臣要继续喋喋不休的准备,没想到大家居然非常有默契地闭嘴,摆出要退朝的架势。

辛普森赶紧从议事殿走出来,走的快极了,生怕下一秒就被苏承归叫住,他身后的侍从跟着陛下的脚步竞走,这位侍从是一只擅于察言观­色­的狐族兽人,他看到辛普森不悦的神情,谄媚道:“陛下,猫薄荷城堡最近新引进了一批猫薄荷品种,据说是有香味的新品种,香味无比浓郁,堪比素人的信息素,您要去看看吗?”

香味堪比素人的信息素,这种话一听就是在胡诌,如果真的有这种猫薄荷,那么整个帝国都会引起轰动,连研究院的兽人都会失去理智,跑到猫薄荷城堡抢劫。

这位侍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信息素对猫科兽人的诱惑力,任何与信息素沾边的商品,都会让猫科兽人情不自禁地回头多看几眼。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吸引力。

年轻的陛下瞥了侍从一眼,冷淡道: “丹尼尔,你说话夸大其词的毛病总是改不了。”琥珀般的眼眸极其深邃,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出孤傲的弧度。

辛普森穿着繁琐的服饰,暗金­色­的纽扣系到最上端,使他充满了上位者的高贵与刻板,然而头顶一缕永远也压不牢的卷毛,又透出年轻人的不羁。

侍从唰得低下头,做出认错的姿态,其实心里并没有太多惊慌失措,跟在辛普森身旁多年,丹尼尔知道陛下并没有动怒,相反,还对他的提议有些意动。

果然,辛普森虽然知道侍从在夸大其词,还是忍不住走向猫薄荷城堡。

心累的时候吸吸猫薄荷,会让心情变好一些。

这样想着,步伐都轻快不少,辛普森大步走向猫薄荷城堡,在离城堡还有百米远时,辛普森忽然停下脚步,鼻翼微动。

空气中飘来极淡的香味,那是从远方飘来的,被稀释过无数次的幽香,到辛普森面前时味道淡不可闻,然而哪怕只有那么一缕,也能化为钩子c-h-a入骨髓,将入骨的**和战栗勾出。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棕­色­的眼眸逐渐幽深,“非常好闻的味道。”

丹尼尔困惑地摇头,他看着辛普森幽深的眼瞳,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这是沉睡中的野兽被唤醒的眼神。

同一时间,守卫猫薄荷城堡的侍卫群里忽然出现一阵s_ao动,所有属于猫科兽人的侍卫都深吸一口气,面­色­潮红,他们宛如集体犯病般左右张望,疯狂地寻找味道的来源。

“你疯啦?!”雷纳德拼命拉住自己的同伴,一位猎豹兽人,那位平日做事沉稳可靠的同伴此刻面目有些狰狞,青筋从脖颈和额角浮现,他好像在用全部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与本能作战,然而三秒后,他的眼球布满红血丝,突然甩开了雷纳德的手,一字一顿道:“我要……找到……他!”

雷纳德被同伴的忽然爆发吓了一跳,他冲上去想要再次禁锢住对方的双手,然而这一次,那位猎豹兽人灵活得犹如一条泥鳅,他的潜力被完全激发出来,瞬间就甩开雷纳德,如闪电般扑向猫薄荷城堡的大门。

不只那位猎豹兽人一位,无数的猫科兽人都发疯般扑向大门,原本是城堡守护者的兽人们,在这一刻身份颠倒,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入侵者。

当第一个兽人猫科兽人冲出重围,扑到大门上时,威力巨大的电流把他烫成了爆炸头,那位猫科兽人被直接电晕过去。

这座城堡只有陛下才能触碰,除了陛下之外的任何人都会遭到系统的自动攻击。

其他的猫科兽人闻到焦味时,布满血丝的眼球微微转动,仅存的一丝理智按耐住躁动的身体,他们堵在大门前面,狂躁不安地喘着粗气,不是猫科兽人的侍卫冲上去,想要带走他们。

然而这些猫科兽人脚底却像扎根在这片土地般,纹丝不动,他们用尽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力让自己不要向前,却无法再指挥自己离开。

站在这里,是最后的底线。

城堡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非常重要!

每个猫科兽人心里都冒出这个想法。

他们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幽香,宛如酒鬼遇到了尘封千年的佳酿,然而下一刻,空气中的幽香被强大的兽人之气覆盖,那是宛如岩浆一般灼热霸道的气息,好似其主人此刻狂暴愤怒的内心。

“滚!”好似虎啸一般的怒吼震慑全场。

辛普森丝毫不压抑自己的怒气,他扫视过所有觊觎自己宝物的兽人,眼神中迸发出的暴戾煞气,让那些着魔般的猫科兽人瞬间清醒。

能成为这颗星球的统治者,白虎一族的战斗力在猫科兽人中是顶尖的存在,这是源于血脉的威压,那些猫科兽人身体微微颤抖,他们无声地后退,而后被另外的侍卫禁锢。

雷纳德趁机迅速按住他的同伴的肩膀,把那只无缘无故发疯的猎豹兽人抓牢,他战战兢兢看了一眼濒临暴走的陛下,觉得如果那些猫科兽人再挑战一下陛下的威严,可能就要迎接帝王之怒。

虽然辛普森陛下并不是嗜杀之人,可是再温和仁慈的君王发怒,都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这么一想,雷纳德有些后怕地呼了一口气,他随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猎豹兽人,接着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甘!

卧槽!你疯了吗?!陛下都来了,你还打着陛下藏宝窟的主意?!

雷纳德几乎想抓住他的同伴的肩膀狂摇,最好把他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刚刚猫科兽人的集体发疯真是太可怕了,难道是猫流感吗?

努力把猎豹兽人拖走的雷纳德如是想道,当把对方拖出五十多米远时,雷纳德发现他这个病得不清的同伴还直勾勾地盯向大门。

就像一个饥渴的变态。

变态的目光总是很有感染力,那种呼之欲出的渴望和病入膏肓的渴求让人头皮发麻的同时,忍不住跟着变态的视线,看看变态究竟在看些什么。

雷纳德回过头,就看到辛普森陛下走向猫薄荷城堡的大门,辛普森走的每一步都用出极大的力道,鞋底撞在地面上,击出声声闷响。

当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时,辛普森停了下来,他站定了一会儿,缓缓伸出手,不知道是不是雷纳德的错觉,他总觉得陛下的手在隐隐颤抖,好似极力压抑着什么。

在宛如凝滞的气氛中,辛普森的手掌贴在了门上,水蓝­色­的光绕着辛普森手掌的轮廓亮了一圈,而后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

刹那间,浓郁到爆炸的香味喷出,宛如浓度极高的鸦片侵入所有猫科兽人的呼吸道,爆炸式的快感让那群猫科兽人骤然半兽化,不可遏制地发出激动的喊声。

他们疯了般拼命挣脱所有的禁锢,呐喊着咆哮着飞奔向前,然而短短五十米的距离犹如天堑,在那群猫科兽人即将赶到时,一双强有力的手关闭了大门。

辛普森的眼眸在这扇门合拢的瞬间露了出来,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琥珀­色­的眼眸冷到犹如冰窟,然而那彻骨↓

☆、第92章 流鼻血

没有人可以理解辛普森此刻的感受, 他的眼神深沉到可怕, 然而除了呼吸略微急促一些,好像并没有什么狼狈的表现。

然而这一切都是假象,猫薄荷城堡内部的香味是辛普森在外界闻到的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浓郁, 在进入城堡的刹那间, 辛普森那向来笔直的脊背就受不了刺激般瞬间弓起,抵在冰冷的门板上。

太……香……了……

鬓角的汗水顺着优美的下颌流下, 打s-hi了辛普森高高的衣领, 脖颈处的血管因为激动乍现,青年从脸到脖子都呈现出烤熟般的红。

辛普森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灭顶的香味几乎要摧毁他所有的理智, 圆滚滚的虎耳和鞭子一般的虎尾难耐地冒了出来,尖锐的虎牙扎破了下­唇­, 鲜血流了出来, 濡s-hi了­干­裂的­唇­瓣,然而辛普森就像没有感觉到疼痛般,缓缓磨了磨牙齿。

到底发生了什么?

城堡里有什么?

辛普森贴着门板站了一会儿,努力适应城堡里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香味。

这种让人窒息的香味,一定不是丹尼斯口中说的新型猫薄荷。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发狂,可以勾起他内心最深处的**,可以让摧毁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是什么可以让猫科兽人这样神魂颠倒?

一个辛普森觉得不可能,但是非常接近真相的答案, 缓缓浮现在心头。

心跳骤然加速, 他的指尖因为这个疯狂的想法微微颤抖起来,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越来越亮,犹如流动的黄金,辛普森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艰难地往气味最浓郁的地方走去。

这个城堡有六层,如果辛普森没有感觉错的话,气味的来源应该是在第三层。

琉璃般的城堡里摆满了猫薄荷,平日让辛普森珍爱的猫薄荷,在此刻都宛如低贱的杂草,在目不斜视,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低头看路,鞋底踩过花圃上的猫薄荷,衣摆绊倒了花瓶,瓷片哗啦啦碎在地上,辛普森却充耳不闻地走上楼。

偌大的城堡,只有他一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沉重的脚步声,走上楼梯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因为楼梯里弥漫的气味越来越浓郁,浓郁的几乎要把辛普森淹没,他的脚宛如被无形的力量绊住,这种力量使他的躯壳无比沉重,就像一个旅人穿了不合身的皮大衣,走在跋涉在泥泞的土地上。

然而那些迷人的勾魂的香味,却把他的灵魂夺走。

苍白肋骨包围下的心脏在砰砰砰的直跳,一声又一声,辛普森觉得那些心跳声已经响彻在空旷的大殿里,向人告知是他的到来。

一楼……

二楼……

走到二楼的拐角,在即将迈上三楼的楼梯时,辛普森的步伐却突然顿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他不知道该向前还是该后退,好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觉得一旦迈出了这一步,就如同踏入了万丈深渊。

沉默半晌后,辛普森的­唇­角微勾,发出了一声嗤笑。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现在后退还来得及吗?又或者说,他现在还有勇气和决心退出这个城堡吗?他……愿意离开吗?

他从前听到一些人跳入火坑的事情,总觉得那些人不懂得如何及时止损,可当这些诱惑发生在他的面前时,辛普森终于明白,没有什么及时止损,只有一错再错。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透出来的,是浓浓的是在必得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辛普森毫不犹豫的走向第三楼,他的心也随着脚步抬起的那一刻悬空起来,所有的神经瞬间紧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秀美到极致的脚踝在绿­色­的猫薄荷丛中若隐若现,视线往上移,是完美无缺到犹如玉石雕刻而成的双腿,那笔直的双腿又细又白,骨架均匀,充满着惊心动魄的美。

好似注意到辛普森灼热的目光,雪白的足背紧绷,躺在猫薄荷丛中的人动了动脚掌,随着脚尖的微晃,浓香甜腻的味道荡漾出来。

那人缓缓抬起眼来,他慵懒地横卧在猫薄荷丛中,一只手支着脸侧,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放在腰上。

辛普森黏在双腿的视线也随之移动,猝不及防地对上那桃花秋水般的眉眼。

那一刹那,辛普森的心跳骤然停止,脑海里只有最原始的冲动和奔放的G情,他的喉结微微抖动,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完美的演绎什么叫做看直了眼。

鼻子一热,辛普森呆呆地用手一抹,感觉手掌s-hi漉漉的,他的脑子是一片混沌,犹如行尸走r_ou_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是的,现在除了看猫薄荷丛中的那人外,他看其他任何东西都毫无乐趣,哪怕只是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也是心如刀割,他不想放过任何一秒能看到那人的时间。

辛普森看到了一片血红,他混沌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耳畔边就先传来了一声轻笑。

那笑声又轻又软,宛如三月的桃花,潺潺的流水,旭日里的春风,让他从耳朵开始到全身酥了大半,血脉贲张时,只有一处位置硬了起来。

辛普森怔愣地站在原地,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外表看上去好像傻了一般,也确实是傻了,因为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他笑了。

笑得真好看。

那张绝美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眉眼弯弯,好似谪仙下凡。

这一瞬间,辛普森视觉受到的冲击力,甚至比嗅觉更强,然而很快,辛普森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视觉受到的冲击力何止比嗅觉强一些,而是强百倍强千倍。

因为那位犹如谪仙一般的美人他……

没!有!穿!衣!服!

所谓美人如花隔云端,而此刻那位美人的**就在猫薄荷丛中若隐若现,这一切都恍若仙境,让人飘飘欲仙,刺激到几乎当场去世。

辛普森被直击灵魂,心神具荡,鼻血瞬间喷出,他慌张地捂住鼻子,然而那滚烫的鲜血扼制不住地从指缝从滴落。

……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是不是流鼻血了?!

他,辛普森,居然流鼻血了?!!!

那位的美人的笑意更大了些,悦耳的笑声让辛普森的心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这位猫科兽人的脸是涨红的,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爱慕,激动还是紧张,红到几乎冒烟。

“能把你的外套给我吗?”那位美人笑够了,偏了偏头,柔声问道,如瀑般的黑发从他的雪白圆润的肩头滑下,垂在胸前,遮住了两抹淡粉­色­。

辛普森觉得自己要因流血过多而死了,他用手背用力抹去鼻血,磕磕绊绊说好,沾满了鼻血的手去解纽扣,不知道为什么,简简单单解纽扣这个动作,被辛普森做了几遍都没有做好。

辛普森几乎要被自己这副笨手笨脚又痴汉的样子气晕,圆滚滚的虎耳上的毛因为愤怒炸起,气自己的不争气,气自己在美人面前丢脸。

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的辛普森第一次感到自惭形愧和丢脸的情绪。

心中的大白虎愤怒又委屈地举起了自己的大爪子,气势汹汹地呵斥道:“连扣子都解不开!要你何用?!砍了算了!!!”

大爪子也委屈地吼回去:“明明是就是脑子的错!这个虎头长这么大有什么用?!连解扣子这个动作都指挥不好!砍了算了!!!”

可以说是非常狂野暴力的内心剧场了。

不光内心犷野,辛普森的动作也相当狂野,他攥住衣服,往两边一拉,瞬间扯掉扣子。

暗金­色­的纽扣掉在地上,咕噜咕噜从楼梯滚落下去。

鬓角的一滴汗也随着纽扣一起坠地。

嘀嗒……

辛普森抹去脸上大把的汗水,把外套脱了下来,他拿着外套,满脸通红的看着白棠,这种看法还非常不一般,他不是光明正大的打量,也不是鬼鬼祟祟的偷看,而是如同怀春少年般的躲闪,目光闪烁间,生怕自己看到了什么,又深怕自己漏看了什么。

白棠不穿衣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素人诞生时,是坦荡荡地来,特别地坦荡荡,衣物这种身外之物完全不会和他们一起出现。

白棠想着,反正这个猫薄荷城堡只能放辛普森进来,他就算被看光,也是被辛普森一人看光,都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虽然辛普森现在不记得,可是白棠在辛普森面前并没有多少的羞涩。

为了不吓到此刻还年轻的白虎陛下,白棠最终决定躺在猫薄荷丛中,这样辛普森就算站在不远处,也看得不清楚,不能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要是放荡如小狐狸,恐怕是要摆出三好学生的脸,拼命凑到白棠面前,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把白棠看一个遍,恨不得把脸埋进猫薄荷丛中,还要理直气壮地问东问西。

如果是苏思远,那他就会自然地走上前来,借着给白棠送外套的机会,慢条斯理地将外套披在白棠身上,把外泄的春光尽收眼底,顺便手里再吃点豆腐,哪怕做这些事情,外表还是坦荡荡的从容君子模样。

然而这位白虎陛下,目光炯炯又眼神闪烁,眼睛一眨一眨直勾勾盯过来的模样,几乎摆明了告诉对方,我在偷看你哦,我很想偷看哦,可是我偷看的光明正大,不光偷看得光明正大,看到要紧处我还特别怂得闭眼不敢看……

白棠快要被自己的脑补笑死了,他努力压抑住自己上扬的­唇­角,轻声道:“给我。”

辛普森愣了三秒,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他的虎耳紧张地抖了抖,青筋浮现的双手拿着外套,双脚仿佛灌了铅般向白棠移了过去。

靠得越近,那**蚀骨的香味就越浓郁,辛普森的眼底爆满血丝,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因为那浓郁的香味颤抖,特别是当他弯下腰,准备将外套递给白棠时,眼前出现了一片完美无瑕犹如羊脂白玉的肌肤。

白棠呼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辛普森的身上,那一瞬间,辛普森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要停滞了,全身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被气息喷吐的肌肤上。

那些热气好像含着最强烈的媚药,充满着致命的诱惑力,可以让任何一位猫科兽人俯首称臣。

辛普森的肌r_ou_不自觉地抽搐,他想要将面前的人搂入怀中,紧紧地拥抱住对方,将对方融入他的骨血中,这种想法源自兽­性­,是流淌在他血液中的嗜血兽­性­。

辛普森被他自己的想法吓住,他匆忙起身,不想伤害到那如玉般的人,然而下一刻,辛普森的手腕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擒住了,那如谪仙一般的美人轻声细语道↓

☆、第93章 穿衣服

辛普森保持着将要起身的姿势, 一只手正准备把外套给白棠, 另外一只手的手腕则被那修长柔软的手指握住,白棠那句话好像一个锤子,把他敲得眼冒金星。

不会穿衣服?

这几个字拆开来看, 辛普森每个字都认得, 可是一旦组合在一起,他却突然不明白这个意思了。

不是不明白, 是不敢明白, 害怕自己解读错了。

他吃力地低下头,屏住呼吸看向猫薄荷丛中横卧着的人,那位美人墨绿­色­的眼眸澄澈无暇, 好似剔透的宝石,在仰起头看向辛普森的瞬间, 就像一位误入凡间的天使, 那一刹,辛普森忽然觉得自己是很邪恶的存在。

因为他对这么美好、纯洁、无暇的人起了亵渎之心。

他应该得去悔改的,把那些见不得人的羞耻东西拖出来,丢得一­干­二净。可是那些越想丢掉的恼人的心思,就越是在他的脑海中叫嚣。

血液在沸腾,**翻尸捣骨而来,他想要深呼吸冷静一下,可是深深吸入口鼻的全是甜到腻人, 甜到险恶的香味, 这些勾魂蚀骨香灌入他的五脏六腑, 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使他鬼迷心窍般开口道:“我……来帮你。”

声音沙哑。

白棠学着小狐狸装纯的模样,眉头微微抬高,眼眸略微张大,这样可以显得很无辜,他柔声道:“好。”

辛普森半蹲了下来,因为不以这样的姿势,失去了外套遮掩的小帐篷就无处可藏。

细细密密的汗珠在辛普森的皮肤上冒出,他吸了吸鼻子,心里的想法是流汗不要紧,千万别流鼻血了。

心中的大白虎捂住鼻子,想要恶狠狠地警告,然而说出来的实际效果却是瓮声瓮气:“敢把鼻血放出来你就死定了!”

大爪子也跟着说:“哼哼死定了,剁了你!”

粉鼻子:“……”

做完心理建设的辛普森为了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紧张地闭上了眼,而后举起了外套,结结巴巴道:“把、把你的手……伸出来。”

本来准备给辛普森一点福利的白棠差点笑出声,他慢悠悠地打量着辛普森这没出息的蠢样,目光落在对方沁出汗水的鼻头上,以及那因为不安微微抖动着的虎耳。

出息。

白棠掩­唇­无声地笑了,他直起身来,坐在猫薄荷丛中,而后特地将­唇­凑到辛普森的颈侧,“哪只手呀?”呼出的热气如翎羽般抚过那一小处肌肤。

辛普森的耳垂瞬间充血,红如玛瑙,他神魂具丢,呼吸不稳,思考了许久才低哑道:“都、都可以。”

这副模样让白棠更想逗弄对方了,他还从未见过“苏先生”这样束手无策任人摆布的可怜模样,之前无论是树懒先生还是狐狸崽子,撩白棠都像是天赋技能,白棠还以为每个苏先生都格外撩人,万万没想到呀……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白棠摩拳擦掌准备一洗前耻,他看着辛普森双眸紧闭,睫毛疯狂抖动的模样,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辛普森因为闭上了眼,所以其他的感官都格外敏感,他能闻到更加浓郁的香味浮动在空气中,他正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唇­珠忽然被翎羽般轻柔的事物蜻蜓点水般碰过。

一阵电流般的酥麻感从脊椎蹿到天灵盖。

棕­色­的眼眸瞬间睁开,辛普森瞪大眼睛看向白棠,傻了唧的模样透出一丝不可置信,“你、你、你……”他磕磕碰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反倒是做了坏事的白棠面不改­色­地看着他,自然道:“我在想,是用左手——”左手的指尖微微擦过辛普森的­唇­瓣,激起熟悉的酥麻感。

“还是用右手——”柔软的右手像抚摸情人的脸颊般温柔地摸过辛普森的下颌。

对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坦然自若,让辛普森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

“你觉得我该伸出哪只手呢?”淡粉­色­的­唇­微微扬起,勾出让猫猫坐立难安的诱人弧度。

于是大猫目光呆滞地看向白棠,连话都说不出来。

恍惚间白棠有了一种错觉,他是河神,在问掉了东西的大猫猫道:“诚实的大猫猫呀,请你告诉我,你掉的是这只金棠棠呢,还是这只银棠棠吗?”

大猫猫回答:“都、都可以。”

白棠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他伸出左手,放在辛普森的眼下,诱人的香味灌入鼻内,辛普森下意识吸了一口气,下面的小帐篷就更大了些,幸好白棠只关注辛普森脸上的窘迫,没有过多关注其他方面的尴尬。

辛普森小心翼翼地捧着白棠的左手,像是对待一件需要j-i,ng心呵护的易碎品,他把外套的左袖口找出,动作轻柔地将白棠的左手套进袖子里。

接着他紧张地站起身,绕到白棠的身后,把外衣右边的部分展开,“把左手、不,是右手伸出来。”辛普森紧张到口误,这不怪他的心理素质太差……好,一部分确实是要怪他的心理素质,然而更多的原因则是敌方太强大。

哪怕墨­色­的发披在背上,遮住了大半的肌肤,依然可以看到那窈窕流畅的背部曲线,尤其是蝴蝶骨往下,是一条从背部转向t-u,n部的曲线,忽然的起伏,魅惑却不显轻佻,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白二­色­,黑的黑,白的白,­干­净到了极致,竟显出旖旎的艳­色­来。

在看到这一幕之前,辛普森从未想过黑白二­色­可以组成如此鲜艳的画面,鼻子一热,他再次流出了鼻血。

这一刻,辛普森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袜子脱下来,塞进鼻孔里去!堵死了!让它再流鼻血!!!

啊!

气到想哭的大猫猫也不顾着脸红害羞了,他飞快地帮白棠穿完衣服,捏住自己的鼻子,仰起头,千方百计想要止血。

在止鼻血的这段时间,辛普森有些自暴自弃地想,要不就这样血流成河而死,他的脸都要丢尽了。

动不动就流鼻血!会显得他这个人特别没见过世面,或者特别的­色­中饿鬼!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形象!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是最受欢迎的单身汉,上至财政大臣的女儿,下至普通人家里说小猫咪,都想要嫁给他,成为帝后……

不……也许嫁给他不是重点,成为帝后才是重点。

在怀疑人生中忽然得到升华的辛普森生无可恋地想。

“你还好吗?”耳边那轻柔的问候声打断了辛普森的内心活动,辛普森吸了吸鼻子,感觉没什么鼻血了,于是低头看向白棠,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要命。

最开始没有衣服的白棠把辛普森撩得不要不要的,辛普森天真地以为,当白棠穿上他的外套时,就会停止发散魅力。

然而事实证明他这个想法简直大错特错!

作为白虎兽人,辛普森的体型高大健壮,外套是定制的,也要和他的身材相匹配,于是在辛普森身上穿着刚刚好的外套,在白棠身上穿出了连衣裙的既视感。

衣摆正好到白棠的大腿根部,堪堪遮住了要紧部位,因为辛普森之前暴力扯纽扣的缘故,这件外套现在是没有扣子的,白棠只能自己用手抓住衣服,将中间的缝隙手动遮住,然而两只手抓得再好,也比不过十颗纽扣的功能强大,于是胸口和腹部的雪白隐隐约约露了出来。

辛普森的外套还是奢靡的红底金边,穿在辛普森身上闷s_ao又炫富,穿在白棠身上,几乎让人把命都给他了。

那样张扬艳丽的红,那样奢靡到**蚀骨的金,那样纯白无暇又蒙着柔光的白。

有句话叫犹抱琵琶半遮面,有个词叫“男友外套”,有个流鼻血狂魔叫辛普森。

辛普森鼻子一热,鲜血又欢快地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他捂住鼻子故作镇定道:“我没事。”

白棠憋笑憋到难受,他用尽全力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你流了那么多的血,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辛普森梗着脖子强撑道:“我真没事,你、你累不累,我们去找一个位置坐着。”不然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可能真的要成为第一个因流鼻血过多而死的皇帝了。

以后史书记载这段历史,可以把好好的正史写成一个笑话。

大白虎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一脸血地说:“那边有椅子,不过你先别动,这个城堡里设置了权限,只有我才能在这里自由走动,其他人随时可能遭到攻击。”

知道一切的白棠装作惊讶的模样,诧异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表情特别小白花,柔弱可怜又无助,激起了辛普森满满的保护欲。

辛普森赶紧安慰道:“你别怕,我是帝国的皇帝辛普森,这是我的城堡,我可以给你开启权限,以后你就能在这里进出自如了。”

白棠继续柔柔弱弱道:“真的吗?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墨绿­色­的眼眸如同水洗过般清澈,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语气微微上扬,“你是帝国的皇帝吗?”声音里带着一丝崇拜。

这一丝崇拜简直和糖果一样,安慰了被“流鼻血”打击到的辛普森陛下,辛普森陛下骄傲地挺起胸膛,在心里想,对哦,我居然还是皇帝?这样一想我在心上人面前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于是大猫猫心情舒畅,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棕­色­的眼眸像是会发光一般。

白棠目睹了辛普森变脸的全过程,他在心里轻飘飘地想↓

☆、第94章 小帐篷

辛普森给白棠开了权限后, 带着白棠去了三楼的一间房间,那是一个豪华的衣帽间, 服饰涵盖男女老少各种年龄段的风格, 因为猫科兽人有时候沉迷于猫薄荷,会做出撕扯衣服的事情, 所以猫薄荷城堡有许多备用的衣服。

白棠挑了一件雪白的长袍换上,而辛普森也拿起一件猩红­色­的外套穿起来,红­色­这些­色­彩穿在白棠身上,会显得极其艳丽,因为他的眉眼本来就偏瑰丽浓艳一些, 然而同样的颜­色­穿在辛普森的身上,只会看到凛冽的威仪,宛如普照天下的金乌。

辛普森在换衣服的时间, 悄ⅿⅿ洗脸洗手,把血迹冲刷掉, 又心机地整理了一下发型,等他的仪容仪表过关后,辛普森揉了揉鼻子,低头凝视着身下的小帐篷。

空气中弥漫的香味是最好的c-ui情药, 让一度被人怀疑­性­冷淡的白虎陛下兴致高昂到现在。

不能再继续高昂下去了。

心中的大白虎陷入了沉思中, 大爪子积极进谏道“不如剁了算了。”

饱受欺凌的粉鼻子也跟着附议“砍了算了~”

大白虎全身的毛都被这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忠臣良将吓炸, 它俨然一副不听劝的暴君作风“都闭嘴!”

剁是不可能剁的, 打死也不能剁的。

“辛普森陛下, 您还没好吗?”外面传来了白棠的声音, 虽然声音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可让美人久等是非常不好的行为,辛普森站在浴室里,盯着自己的小帐篷,内心浮现出了类似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

绝望的大猫猫伸出爪子,扒在门框上,弱弱地回道“我、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需要一点时间做什么?

正常人肯定不会想到解决小帐篷这种变态的事情,所以他在白棠心里的变态指数应该没有增长,然而整体评价一定don下去了啊,一个初次见面就鼻血狂流还闹肚子的兽人……

听起来就糟糕透顶了呜呜呜。

白棠并不知道辛普森在浴室里经受怎样的煎熬,他坐在椅子上,脚趾慢悠悠地点着椅腿上的浮雕,椅子的材质是昂贵的木材,深紫­色­,雪白的脚掌贴在这样深沉的颜­色­上,多了一丝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糜丽之感。

坐在椅子上的人手里把玩着雕成小鱼造型的杯子,脸上笼罩了一层百无聊赖之感,墨绿­色­的眼眸望着杯子,淡粉­色­的­唇­一张一合,叫着辛普森的名字。

是的,白棠真的好无聊,一无聊就想找大猫猫玩耍一下。

“系统,辛普森他是掉坑里去了吗?”白棠认真地询问道。

系统也认真地回道“不是。”它顿了顿,继续说“浴室里的少儿不宜指数超标了。”

白棠哦一声,想,原来是硬了。

真是猫不可貌相,辛普森这样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大猫猫,居然躲在角落里做出这种事。

啧啧啧。

并不知道自己被看穿的辛普森终于从浴室里出来,屏住呼吸目不斜视地走到白棠旁边的座位前,避开了“足控杀”和“香味杀”。

当ρi股挨到椅面上,辛普森还是正襟危坐面容肃穆的贤者状态。

对于猫科兽人来说,白棠周围都是浓郁到让人癫狂的香味,然而除了猫科兽人,包括白棠在内的其他人都闻不到勾魂香的味道。

因为白棠设定了“勾魂香”的作用范围,勾魂香只作用于猫科兽人。

所以白棠能闻到异样的味道,一股极淡的麝香气味缭绕在辛普森的指尖,白棠眉毛微挑,手背支着下巴,露出暧昧不明的笑来,心里想着的是“哎呦小崽子不错嘛”。

无论辛普森的脸板得有多厉害,腰挺得多直,帝王威仪有多浓重,在白棠心里依然和小崽子没什么区别。

因为他看过这张年轻英俊的脸长满皱纹,墨­色­的剑眉染上白霜,浅棕­色­的眼眸不再澄澈,却散发出睿智而深远的光芒的模样。

他知道这个人老了之后风度翩翩气质远胜寻常青年才俊,举手投足间皆是被时光陈酿过后的优雅。

他喜欢这个人韶华逝去后阅尽千帆的从容淡然,也喜欢这个人正值青春年少神采飞扬顾盼生辉的明媚动人。

白棠伸出手,指腹抹去辛普森脸上未擦拭­干­净的水珠,辛普森被白棠突如其来的亲昵吓了一个大喘气,一大口浓郁的香味灌入鼻内,把血气方刚的辛普森刺激得够呛。

辛普森的脸火烧一般的红,他全身紧绷,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只见白虎陛下红着脸结结巴巴问道“你、你在做什么?”

白棠将指腹上的水渍给辛普森看,无辜道“陛下,您脸上的水没有擦­干­净。”

坦荡荡又光明正大,显得辛普森大惊小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辛普森的虎尾因为内心翻江倒海的尴尬扭来扭去,几乎要打成蝴蝶结,他­干­巴巴道“哦,这样的吗。”

笑意从眼角眉梢漾开,白棠支着下巴,轻轻点头道“是这样呀。”

视线从辛普森冒了薄汗的鼻头到通红的耳垂,这只大猫猫好似装在了蒸笼中,不需要白棠的擦拭,那些水汽就能被热­干­。

辛普森觉得自己好似士兵在接受长官的检阅,他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膛,任白棠打量,这种求偶本能支配了辛普森几秒,很快理智回笼,辛普森开始想起正事来。

他之前在浴室里解决生理问题时,还动用自己机智的大脑瓜子,思考出去后和白棠的谈话内容应该是什么。

首先,一定是要问心上妖的名字啊!

辛普森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白棠,却还不知道白棠叫什么,在解决小帐篷时,不能一边默念心上妖一边解决,就感觉整个过程都不圆满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辛普森在心里拼命给自己打气后,勇敢地发问道。

真是熟悉的问题啊,白棠在心里这样感慨道。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问题,熟悉的喜欢。

你看,这个世界上有一件东西是藏不住的,目光闪烁中的喜欢,耳垂通红里的喜欢,声音­干­涩中的喜欢。

白棠忍不住笑了起来,墨绿­色­的眼眸涌出柔光,好似静谧午后,潭面上浮动着的粼粼波光,他这样温柔地望着辛普森,轻声道“白棠,白­色­的白,海棠的棠。”

明明面前这个人脸上也没有多少魅惑的神情,辛普森却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他坐在这里,心旌神摇,目眩神迷。

痴望许久后,辛普森才傻傻地继续问道“你……是新生的猫薄荷素人吗?”

这个世界有素人和兽人,他们虽然是植物和动物成j-i,ng,但和那些没有灵智的动植物有本质区别,比如素人不会拦着动物让它们别吃草,素人并不会把杂草当成自己的同胞,兽人也不会把r_ou_猪当成自己的族人。

素人和兽人是另外一个物种,他们的后代出生就有了灵智,好比妖二代,妖三代,妖n代。

但不是所有的素人和兽人都是妖n代,有非常小的几率,会有植物和动物机缘巧合之下成j-i,ng,很显然,辛普森就把白棠当做意外成j-i,ng的那批素人了。

辛普森的问话正合白棠的心意,白棠说谎眼睛都不眨道“是的。”

系统已经对监控记录进行修改,给白棠的出场加了特效,完美伪装出j-i,ng怪出世的场景,任其他兽人拿着放大镜检查十几遍,也不能找到丝毫瑕疵。

得到白棠的亲口承认后,哪怕辛普森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也为之j-i,ng神一振,猫薄荷素人对猫科兽人的影响力之大,远超普通人的想象。

辛普森作为皇帝,知道许多秘密,猫薄荷素人除了体香能让猫科兽人神魂颠倒,还对猫科兽人有一个更大的影响——

猫薄荷素人能帮猫科兽人渡过雷劫。

越强大的猫薄荷素人,能帮猫科兽人渡劫成功率就越大。

在久远的过去,怪物老鼠还没有入侵这颗星球时,猫薄荷素人和猫科兽人是伴生关系,他们会结为伴侣,猫薄荷素人的武力值低,却能帮猫科兽人渡劫,而猫科兽人会保护脆弱的猫薄荷素人,他们的结合是一场双赢。

而怪物老鼠入侵后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害怕猫科兽人却并不惧怕猫薄荷素人,这些怪物老鼠把所有的火力都倾泻在猫薄荷素人身上,在他们的赶尽杀绝之下,猫薄荷素人几乎被灭族,再加上土地的严重污染,寥寥无几的猫薄荷素人相继去世,属于猫科兽人的帝国建立之后,七千多年,只出现了十五位猫薄荷素人。

十五个猫薄荷素人当中,有七个素人结婚生子,但留下的后代全部是另外一方的种族。

建国后出现的最强大的一位猫薄荷素人,曾经帮十位猫科兽人渡劫成功。

这个秘密之所以没有公布出来,是因为猫薄荷素人太少,猫科兽人太多,雷劫又太可怕,僧多r_ou_少的局面,只有少数的高位者才能获得特权,隐瞒这一消息,那么金字塔底端的基石就不会出现松动,一切还是太平安稳,岁月静好的景象。

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来,金字塔顶端折出出璀璨的光芒,至于被埋没在不见天日的泥土中的根基,又有谁会去关注呢?

评判猫薄荷素人的强大与否,有一个最直接也最准确的方法,那就是看猫薄荷素人对猫科兽人的吸引力大小。

如果一位猫薄荷素人的气味,能把猫科兽人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那么这位猫薄荷素人实力的强大就是毋庸置疑的。

而白棠的实力……

白虎陛下的

☆、第95章 小雪球

面前有一位新鲜出炉的猫薄荷素人, 对方容貌倾城,实力强大,气味好闻, 无业单身, 作为一只春心萌动血气方刚的大猫猫, 辛普森很难做一位柳下惠, 不搭小帐篷就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辛普森回忆了一下历代皇帝对猫薄荷素人的态度, 大部分的度都把握在热情又不失矜持,不会热情似火到把人吓跑, 又让猫薄荷素人对帝国产生归属感。

房子车子工作应有尽有,任君挑选,猫薄荷素人只要每个月提供一点体香, 让研究院制作信息素就行了。

至于帮猫科兽人渡劫的问题,猫科兽人中的各大家族会争奇斗艳,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自然有办法请猫薄荷素人出手。

所以现在就到了展现帝国福利的环节了吗?房子车子什么的先不说,工作岗位……

帝后了解一下?

孙翱舟和藏睿焕撅着ρi股,蹲在沙坑里堆沙粒城堡。

这么幼稚的活动,听起来好像是小崽子喜欢玩的游戏,然而玩这个游戏的妖怪, 却是兔狲家族和藏狐家族的两位掌权者。

兔狲孙家和藏狐藏家在这个世界有着家喻户晓的名气, 他们出名不是凭武力、财力、智力, 而是凭颜值!独特的颜值和气质, 在美人遍地的猫族和狐族中杀出一条血路。

说起表情包, 谁又能忘记兔狲呢?

它是所有猫科动物里面,体型最像球的猫!全身毛绒绒,明明是一个瘦子,却因为又软又密的毛发营造出胖子的假象。

兔狲肚皮上的毛是背部的两倍厚,脸宽腿短ρi股大,耳朵又短又宽,耳尖圆滚滚的,看起来非常好捏。

提了这么多,兔狲听起来好像除了圆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是的,如果兔狲那张胖脸没有那么多千变万化邪魅狂狷残忍霸道的表情,它就不会以表情包爆红猫界了。

正如此刻,孙翱舟腆着大肚子,蹲在沙丘里堆沙子,一只蜜蜂妖嗡嗡嗡地飞进大佬们的沙堆,准备把最新的消息报给孙翱舟,却见那位不怒自威的兔狲老妖斜过眼,眼神如刀地瞪了过来。

好像是不满兴致被蜜蜂小妖j-i,ng打断,下一秒就要让蜜蜂小妖j-i,ng以死谢罪。

蜜蜂小妖j-i,ng吓得忘记扇动翅膀,啪叽掉在了沙坑里直哆嗦。

孙翱舟一看就知道自己这张脸又吓到别人了。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很绝望啊,他明明是一个­性­格温和、脾气巨好、喜欢含饴弄孙的胖老头,然而每一次遇到可爱的小崽崽,刚刚想上去来一个和善的微笑,原本吸­奶­嘴的小崽崽就会哇哇大哭,害怕到直打嗝。

一旁的藏睿焕看到老友的窘境,把手上的沙粒甩­干­净,而后走到哭唧唧的蜜蜂小妖j-i,ng面前,扶起了手软脚软翅膀软的小妖怪,轻车熟路地安慰道:“别怕,孙翱舟那个老妖怪对谁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娘胎里就这样一副臭烘烘的表情,没有针对你。”

“你说对,孙凶凶?”藏睿焕抬起头看向孙翱舟,叫出了对方了外号,而他的脸不管怎么看,好像都带着一丝蔑视和滑稽。

作为另外一位以表情包出道闻名世界的藏狐,它的脸又方又长,两只长长的眯眯眼,黑­色­大鼻头,加上樱桃小嘴,整张脸充斥着目空一切的蔑视和悲天悯人的滑稽,特别是头身比宛如大头儿子,硕大的脑袋放大了慈悲而空灵的气质。

总感觉自己被蔑视了的孙翱舟:“……”

觉得老友下一秒就要暴起打人的藏睿焕:“……”

夹在滑稽、愤怒的表情包中间的小蜜蜂妖怪瑟瑟发抖。

两个表情包选手互相斗图一波,觉得势均力敌后偃旗息鼓,把矛头一起对向夹缝生存的蜜蜂小妖j-i,ng。

“你之前想要说什么?”藏睿焕问道。

蜜蜂小妖j-i,ng:“……诶!”她虽然十分紧张,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飞快的语速:“报告!猫薄荷城堡里疑似出现了猫薄荷素人,猫薄荷素人的气味,让城堡外的一大批猫科兽人失去理智,在猫科兽人集体躁动,辛普森陛下出现了,他进入了城堡……”

同一时间,相似的消息传到了各大家族中。

花豹、猎豹、狞猫、兔狲、豹猫、猞猁……各大家族的族长纷纷被惊动,蝴蝶、苍蝇、蜜蜂等记者蜂拥而上,拼命想要挤到猫薄荷城堡旁,获得第一手消息,星网上,猫薄荷城堡疑似出现了猫薄荷素人的消息蹿红网络。

整个帝国都因为这个消息而震动。

而引起轰动的主人公白棠,还在猫薄荷城堡里……开心逗猫。

“白棠,你以后有什么想要从事的职业吗?”辛普森问道,他和白棠磕磕碰碰聊了老半天,态度总算自然坦荡了一些,起码现在说话不会面红耳赤,目光闪躲,虽然还不能鼓足勇气,直视白棠的双眼,但这也算一大进步了。

“想要做什么?辛普森陛下,我并不知道我适合什么样的职业,您有什么推荐吗?”白棠把这个问题轻飘飘地抛给了辛普森,他想要做职业渡劫师,可是这个世界他的身份是猫薄荷素人,不能轻易崩人设。

辛普森没有立刻回答白棠的问题,他迟疑了一会儿,小声道:“白棠,我希望你不要对我用敬称,我们之间不是君臣,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朋友之间就不用称呼‘陛下’和‘您’,随意叫名字就好了。”说完,圆滚滚的虎耳还不自觉地抖了抖。

哟,不错呀,终于开窍了,懂得拉近关系了。

白棠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辛普森,好像家长看到自己不争气的孩子终于发奋学习的欣慰模样。

辛普森:“……”

好像哪里怪怪的?

没等辛普森反应过来,他就看到面前的青年眉眼弯弯,含笑道:“陛下,如果我叫你辛普森,那你是不是也要改变一下对我的称呼呢?”

辛普森卡壳了一瞬间,思考自己应该叫白棠什么。

亲、亲爱的?

皇后?

还是……宝贝?

辛普森的表情千变万化,一会儿面红耳赤,一会儿又自我谴责,各种羞人的称呼在他的脑海里转了个圈,却一个都不敢说出口。

白棠看到辛普森犹豫不决,其实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便帮助纠结的大猫猫做出了决定:“棠棠怎么样?”他以开玩笑般的口吻说出了这个称呼。

当辛普森听到这个称呼时,就眼前一亮,垂在发间的虎耳j-i,ng神抖擞地立了起来,身体力行地表达自己对这个新称呼的喜欢。

确实是非常喜欢啊,这个新称呼读起来简直甜到心里去了,棠棠,糖糖……

多叫几遍,可能牙齿都会被甜掉了。

内心的大白虎嗷嗷嗷的叫着“棠棠”,于是天上就噼里啪啦下起了糖果雨,­色­彩缤纷的散发着甜美香味的糖果掉下,将大白虎幸福得淹没。

辛普森明明对这个称呼跃跃欲试,恨不得当场就叫个几十遍,可当舌头抵在上颚时,他却怂了,想要临阵脱逃的怂。

毕竟对于一只一直以高冷示众的大白虎,辛普森还从来没有这样亲昵的叫过一个人,哪怕鼻血都已经流了,小帐篷已经搭了,可是内心那羞涩矜持的防线却迟迟不肯突破。

不突破没关系啊,加点火就好了,看穿一切的白棠毫无压力地想。

“陛下是觉得这个称呼太过亲昵,仅凭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足以这样叫吗?”墨绿­色­的眼瞳好似美丽易碎的翡翠,随时都可能化为碎片,纤长的鸦羽微颤,墨发白衣的青年低下头,眼眸中闪过一丝脆弱。

上个世界,白棠的事业重心虽然不在演艺方面,但也接了一些戏,磨练了一下演技,并且受到了大影帝苏仙生的熏陶,表演一个伤心失落的表情,简直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系统:“做作。”

白棠:“你这种单身狗是不会懂得我的快乐。”

系统:“……好,你开心就好。”

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哪怕对方皱一下眉头,胸口也会一阵绞痛,更别提白棠这副西子捧心的忧郁模样,辛普森急急忙忙否认道:“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然而对面的人还是垂首,沉默不语的模样。

辛普森急中生智道:“棠棠!”

总算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唇­角微微上扬,白棠努力藏住笑意,当白棠抬起眼时,就看到一只满脸通红的大猫猫,那只大猫猫害羞到几乎头冒热气,这娇羞的小模样,让白棠的逗猫之魂熊熊燃烧。

白棠笑吟吟道:“您说什么,陛下?”

“……棠棠。”细若蚊呐的声音响起,简单的两个字,声音轻柔,字音准确,好像一个大力士用全身的力量,缓缓举起了一片翎羽。

那片翎羽挠得白棠心痒痒。

白棠歪了歪头,无辜道:“陛下,您刚刚说了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清。”

辛普森涨红了脸,乖乖叫道:“棠棠。”

这种乖巧的模样,若是让辛普森的父母看到了,恐怕得大跌眼镜,因为辛普森这只小老虎,从小到大都傲的要死,别说是让他对你低眉顺眼了,就是安安静静不顶嘴,都能让辛普森的父皇和母后开心半天。

所以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辛普森的父母就是两只大白虎,三只白虎凑到一起,就是闹得j-i飞狗跳的开端。

然而此刻,乖巧的大猫猫只出现在白棠一人面前,乖到让白棠非常想摸摸对方的脑袋,白棠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克制住自己lū 猫的**,他的坐姿端庄又优雅,丝毫看不出内心的蠢蠢欲动,白棠道:“陛下,您看,您叫了我名字的叠字,能这样称呼对方的关系,已经不单单是普通的朋友了,而是……”

一句话不好好说完,断在了让辛普森心痒难耐的地方。

而是什么?

内心充满了粉红­色­泡泡,原本就因为白棠的香味热血贲张的辛普森,此刻更是心跳加速,眼巴巴地等着答案。

只听白棠慢悠悠道:“而是关系更加亲密的好朋友,陛下,我觉得我们一见如故,就像知己一般。”

辛普森的心里莫名空落落的,虽然听到好朋友这个词,他很开心,可又总感觉差点什么,觉得不应该止步于好朋友,大白虎乖乖地点头,棕­色­的眼眸装着的全是白棠。

“陛下,既然您都叫我棠棠了,那我也不能简单地称呼您为辛普森。”白棠柔声道:“陛下觉得我应该叫您什么才好呢?”

面前的青年有些为难地皱起眉,一缕雪白的发丝垂在他英挺的鼻梁上,像落雪飘过峭壁,“我有一个小名……”

脸颊漫起薄红,辛普森低声道:“叫雪球。”

幼年期的小白虎圆滚滚,憨态可掬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雪球,这个称呼在辛普森很小的时候,经常挂在他的父皇和母后的嘴边,但自从小白虎能开口说话时,他就用愤怒的嗷嗷叫表达了自己对这个名字的抗拒。

帝后蹙眉道:“总不能就叫你辛普森,听起来一点也不可爱。”

小白虎不服气地说:“既然你觉得辛普森这个大名不可爱,那你就给我换一个可爱的大名啊,你为什么非要取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小名呢?!”

帝后温柔道:“小雪球呀,妈妈给你取辛普森这个名字,是因为辛普森它象征着智慧和力量,而妈妈叫你小雪球这个小名,是因为小雪球很可爱,这两者并不冲突,在外人面前,你要有智慧和力量,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你应该拥有可爱。”

小白虎不开心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小雪球,我不想要可爱!”

帝后脸上温和的笑容渐渐消失,失去了笑容的柔和后,明丽的面容中强势的气质毫不遮掩地喷涌而出,她面无表情道:“叫你小雪球,你就是小雪球,再叽叽歪歪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让你叫小雪饼?嗯?”

最后一声嗯尽显母老虎的本­性­。

小白虎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抬起小脑袋看向父皇,只见他敬爱的父皇一脸正气道:“乔齐娜,你不能这样专横,为什么非要叫小雪球呢?”

没等小白虎感动的表情露出,就听到他的父皇意正言辞道:“明明小小白这么好听。”

小白虎:“……”

“雪球真是一个可爱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在人前喊出,可能会有损陛下的威仪,看来我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叫一声了。”白棠对辛普森眨了眨眼,“雪球陛下。”

雪球陛下变成了草莓味的棉花糖,他也跟着轻轻叫了一声“棠棠”,两个人明明只是叫了对方的名字,却像是互相吃了对方手中的糖果一样,从舌尖到心底都弥漫起甜味。

白棠突发奇想道:“说起以后的职业,我忽然想开一家糖果店,或许是甜品店,或者是冰淇淋店,随便卖些什么都好,但一定要是那种甜滋滋的商品。”

就像苏思远给他吃过的棉花糖和冰糖葫芦,还有苏仙生喜欢的芝士蛋糕、泡芙、蛋挞,狐狸先生嗜糖如命,他从娱乐圈退出后,就在家里捣鼓着各种甜点。

白棠不吃人类食物,因为他的食物是能量,如果吃了人类的食物,还需要自己多花费一些能量,去消化那些食物。

然而实在被苏撒娇缠的脱不开身时,白棠就会礼节­性­地吃几口甜点,那些对苏仙生来说刚刚好的甜度,换成白棠来品尝,就甜得有些发腻了。

他吃了一口,眼睛被甜得眯起,彼时苏仙生端着一盘糕点,一半的脸陷在温柔的阳光下,睫羽都染上了淡金­色­,那看过来的目光好似也晕染上了温柔的暖金­色­,“棠棠,好吃吗?”

记忆里有谁那样兴冲冲地问道。

蛋糕吃了几口,好像忽然也没有那么甜腻了,口感软腻,属于芝士的甜意绵延开来,甜到白棠忍不住点了点头。

辛普森听到白棠这个想法,愣了一瞬,也许是身为帝国皇帝的原因,他从小到大接触的妖怪,都拥有着远大志向,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梦想是开甜品店这一类的职业。

其实辛普森有一个小秘密,外表看起来稳重又靠谱的皇帝陛下,最爱吃的食物其实是甜甜的小蛋糕。

喉结微微抖动,辛普森认真道:“如果你开了甜品店,那我一定会天天去捧场的。”

你看,不是因为我喜欢吃甜品,才去店里吃的哦,而是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我才天天去甜品店里买小蛋糕~

被自己的完美说辞说服的辛普森开心地想。

白棠看了辛普森一眼。

嗯,果然还是喜欢吃甜的。

讨论完职业规划后,白棠和辛普森又谈起了住宿问题,辛普森非常想要把自己的寝宫推销出去,是内心的最后一丝矜持和理智阻止了他。

虽然不能推销寝宫,可是宫殿附近的居民区,还是可以推荐一波的,辛普森自认为是他用三寸不烂之舌,让白棠对附近的居民区心动,实际上是两个妖怪内心都恨不得同居在一起,然而表面还客气异常。

辛普森和白棠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上午,猫薄荷城堡外大片的记者们也等了一上午,支撑着记者们等待的动力,就是城堡里那位神秘的猫薄荷素人。

皇宫虽然戒备森严,不允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出,可世家拥有一项特权,那就是允许世家中的小部分人进出皇宫。

进出皇宫的名额是固定的,然而进出的对象却没有多加限制,那些前来采访的记者就占了这些名额,其中有谁得到了家主的授意,谁也说不清。

大家之所以会这么疯狂,是因为猫薄荷素人出现的真实­性­很大,如果猫薄荷素人诞生的地点不是在皇宫,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那么此刻出现在白棠面前的就是猫山猫海的壮观景象。

会有无数的猫猫排队围观他,每只猫都叫得又甜又嗲,拼命撒娇渴望得到白棠的宠爱。

所有闻到过猫薄荷城堡泄露出的香味的猫科兽人,都拍着胸脯保证这绝对是猫薄荷素人的味道。

就像抓老鼠抓鱼,手到擒来一般,猫科兽人分辨猫薄荷素人的味道也是轻而易举。

雷纳德就十分头疼地看着他的同伴奥利佛,就在不久前,奥利佛和其他闻到的味道陷入癫狂的猫科兽人一样,被他们押送,强行带走。

没想到猎豹家族毕恭毕敬地派人接出了奥利佛,在奥利弗又送回了猫薄荷城堡外。雷纳德这才意识到,他这位同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却极有可能是猎豹世家里面有身份的人物。

此刻,这位很有可能是一位公子哥的猫科兽人就站在他的身旁,直勾勾地盯着猫薄荷城堡的大门。

作为侍卫的雷纳德觉得自己压力山大,身旁放在一颗定时炸弹的滋味并不好受,要是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奥利弗也许没事,他就要被抛进小黑屋里出不来了。

“你盯了这么久,眼睛不酸吗?”毕竟是工作了这么久的同伴,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做这个与他公子哥不符的侍卫职业,雷纳德的态度也没有因为奥利弗身份的转变跟着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奥利弗还是眼睛都不眨的样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大门,当雷纳德以为对方不会再回答自己时,他听到了沙哑的声音:“酸。”

雷纳德:“???”

奥利弗道:“但舍不得眨眼,生怕下一秒门就被打开,我不能错过了那位大人出现的每一秒。”

雷纳德:“……”

不是很懂你们猫科兽人。

年轻的猎豹兽人长相端正,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个人自说自话道:“我从前没有信仰,觉得一切都很无趣。”

“生活的环境是一潭死水,没有G情,没有动力,没有奋斗的目标,我连恋爱也不想谈。”

“因为那潭死水里装的,都是和我一样死气沉沉的面孔,千篇一律,每个人都没什么不同。”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潭水终于沸腾了起来,因为大人烧开了整片海洋。”奥利弗在说着乱七八糟的,让雷纳德听不懂的东西。

“哦……”雷纳德道:“所以潭水里的你们都熟了?”

奥利弗顿了顿,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那位袋鼠j-i,ng大大咧咧道:“那你是几分熟的啊兄弟?”

奥利弗闭口不言,雷纳德拍了拍奥利弗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管是几分熟,都不要烧坏了脑子,你看城堡外面的人这么多,这扇门肯定是不会开的。”

“兄弟,我们稍微动动动脑子想想看,如同有一天你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全世界的人都在眼馋那个宝贝,他们蠢蠢欲动随时都要上来争抢,为此特地堵在你的房门,你会开门吗?”雷纳德是费劲心思劝这位公子哥死心,万一对方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过。

奥利弗反驳道:“一天不出来,两天不出来,难道要在房子里躲一辈子吗?”

“你傻呀,狡兔三窟,难道猫薄荷城堡除了明面上的大门,暗地里还没有别的出口吗?”

“我们先离开这里。”辛普森对白棠道,“不要从大门走,门口都是狂蜂浪蝶,扒在身上就很难扯下来了。”

辛普森说的是实话,毕竟不是谁都有着像他一样强大的自制力,面对香气四溢的白棠还能压住心中的**,和白棠保持安全距离。

猫薄荷城堡有一条直达辛普森寝宫的通道,辛普森走在前面,白棠跟在后面,他们一前一后在地下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辛普森的寝宫。

辛普森让白棠先留在地下通道,不要立刻出来。因为白棠身上的香味太浓了,鼻子灵敏的猫科兽人很容易就能闻出不同来。

辛普森先是把寝宫里所有的猫科兽人遣走,再命人驱散猫薄荷城堡旁围着的兽人,“就告诉他们,过段时间我会办一个采访会,有什么问题会上再问,我最近睡眠质量差,听到他们折腾出来的响动,就睡不安稳,所以让他们尽快离开,越快越好。”

吩咐完一大堆事情的辛普森来到浴室,把小帐篷的问题解决完毕了,才跑去找白棠。

“棠棠,可你以出来了。”打开隐秘大门的辛普森陛下身上飘出一股熟悉的麝香味。

白棠忍不住在↓

☆、第96章 进寝宫

丹尼尔是一名优秀的皇家侍从,他为人机灵, 擅于察言观­色­, 谄媚又不油腻, 偶尔还能拍几个清新脱俗的马屁,或是提出缓解辛普森陛下压力的建议。

最重要的是, 丹尼尔有一个杀手锏——

他知道外表高冷的辛普森陛下最喜欢吃小仓鼠家的甜点!

每当陛下心情不好时, 丹尼尔就会跑到离皇宫很远的小仓鼠家甜品店, 把陛下必点的芝士蛋糕和­奶­油泡芙买来,并且购买新品甜点, 接下来就是屁颠屁颠跑到辛普森陛下眼前, 把这些甜点献给辛普森陛下。

虽然陛下每次都是皱眉, 一脸“像我这种大脑斧怎么可能会吃小点心”的表情, 然后张嘴把甜点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甜点后的陛下心情就会好很多, 看丹尼尔也会顺眼许多。

这就是丹尼尔在激烈的职场竞争中脱颖而出的关键!

陛下爱吃甜点这种机密,丹尼尔自然不会暴露出去,大家都以为是他自己钟爱甜点。

今天早朝后, 陛下的心情不太好,丹尼尔意识到这是刷上司好感的绝佳时机,他赶紧请假, 跑到小仓鼠家的甜品店买甜品, 作为老客户的丹尼尔也知道了一个消息。

小仓鼠家甜品店暂停营业一周。

店主是一位年轻帅气的螳螂j-i,ng,他要结婚了。为什么身为螳螂j-i,ng, 开的甜品店的名字却叫小仓鼠家甜品店呢?

打工的蜂鸟j-i,ng告诉丹尼尔, 这是因为店主暗恋的对象是一只仓鼠j-i,ng。

小仓鼠家甜品店。

小仓鼠家的甜品店, 这家甜品店将会成为小仓鼠的家。

瞧,店主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狗粮吃到饱的丹尼斯提着甜点,风尘仆仆地走进辛普森陛下的寝宫,富丽堂皇的宫殿,暗金­色­的墙面,猩红­色­的地毯,华丽的长廊上挂满了历代皇帝的画像,丹尼斯走了一会儿,觉得今天的寝宫格外安静,好像侍者都被遣走了。

当走到内殿的大门时,丹尼尔惊讶地发现只有四位侍从站在门口等待差遣。

虽然辛普森陛下并不喜奢靡风气,寝宫里的侍从数目也是历代罕见的少,可是再少,平时至少也有十位侍从,难道皇室已经穷到发不出工资了吗?

“埃米呢?”丹尼尔请假后,是一只名为埃米的狸花猫妖接替了他的位置。

“丹尼尔大人,陛下让所有的猫科兽人都离开寝宫了。”一只有眼力见的小浣熊妖回答了他的问题,小浣熊妖看到丹尼尔一头雾水的样子,压低声音悄悄道:“听说……寝宫里好像出现了一位猫薄荷素人。”

小浣熊妖那黑葡萄似的眼睛亮亮的,说到猫薄荷素人时几乎都要发出璀璨的光。

丹尼尔理解小浣熊妖的雀跃,因为他的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这可是猫薄荷素人啊,五百年都难得一遇的国宝级素人,虽然他们不是猫科兽人,对猫薄荷素人不感冒,可是帝国的子民都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围观皇室和世家的日常,特别是对那些大人物幼年期的日常充满无限热爱。

辛普森陛下小时候的直播录屏在官网上至今有着极高的点击率。

#小雪球玩球球#

#小雪球吃蛋糕#

#小雪球跑步摔倒#

对于大人物来说,这些视频可以拉进自己与民众的距离,对于普通妖怪而言,这些视频能够满足他们的好奇心,特别是像丹尼尔这种心思细腻头脑灵活的妖怪,还能从中发现加官进爵的方法,比如丹尼尔就知道陛下从小就非常喜欢吃甜点……

皇室官网上点击率最高的一个视频,就是加菲尔得大帝、安德鲁亲王、哈里森伯爵他们吸了信息素后,变成原型一起滚来滚去的梦幻视频。

胖嘟嘟的加菲猫、油光水滑的英短和活泼好动的美短聚众吸猫薄荷信息素,卖萌的样子让人恨不得买一只加菲尔得大帝,带回家吸。

之所以有这么一个视频,还是因为那次猫薄荷素人出现,与上一个猫薄荷素人相隔九百年,时间之长,让所有的猫科兽人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等到了猫薄荷素人,加菲尔得大帝一开心就开了直播,本意是向全世界炫耀自己吸猫薄荷信息素的醉生梦死。

没想到世界吸大帝吸得醉生梦死。

如果真的是猫薄荷素人,那么皇室官网上关于辛普森陛下的个人主页会更新吗?

比如#你的大雪球突然出现#之类的。

丹尼斯觉得自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想要吸辛普森陛下,如果大雪球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恐怕他第一反应不是好萌好萌,而是面对雪崩的恐惧。

丹尼尔甩开自己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有些为难地看向大门,虽然门就在这里,他却不敢开,谁知道一位猫薄荷素人和猫科兽人在房间里做些什么。

比如捧起小手亲一口、捧起小脚闻一下,或者是玩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给你闻闻闻的小游戏。

想象力过于丰富的丹尼斯脑补出了“霸道帝王爱上我”的戏码,辛普森陛下抓住了素人的衣袖,陶醉地袖子糊在脸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虎耳乱抖,虎尾如野蜂飞舞般狂摇,香气四溢的宫殿内,时不时响起素人银铃般的笑声,以及辛普森陛下洪亮的“美人别跑”。

小浣熊妖看着丹尼尔脸上猥琐又不失迷幻的笑,默默后退了一步。

白棠从密道中走出,准备近距离观察一下虎x,ue,辛普森所居住的寝宫是历代帝王装修过的,辛普森不喜奢华,所以并没有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装修一遍,寝宫还保留着最开始金碧辉煌。

虽然主­色­调是r-u白­色­,然而壁纸和地毯的­色­彩浓丽,墙面镶嵌了各种贵金属、美玉和珍贵的木材,看上去珠光宝气浓墨重彩。

乍一看会觉得太艳丽,红、金两­色­过于喧宾夺主,让白­色­的主­色­调显得毫无存在感,多看几眼会觉得­色­彩还算协调,虽然壁纸和地板花里胡哨,但是家具大多选用厚重的木材,线条流畅雅致,雕花一丝不苟,把整体的艳­色­压了下去,透出深厚的底蕴和雍容大气。

白棠觉得这样的风格有些眼熟,他思索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他经历的第一个快穿世界,碰到的教皇,教皇的寝宫也是这样富丽堂皇的风格,墙壁上描绘着圣经的故事情节,整个寝宫就像一本闪闪发光的圣经,每个装扮都在说着“我很贵”、“我信奉光明神”、“我超贵”。

教皇的穿衣风格也很辛普森很像,辛普森穿着红底金边的皇袍,教皇穿着金银两­色­缀满珠宝的长袍,两人的站姿和下颌抬起的弧度……好像都一模一样。

那些白棠以为自己早已淡忘的细节,此刻忽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教皇他没有动不动就害羞脸红搭小帐篷……诶,不对,教皇他戴着面具,金­色­的长发遮住了耳朵,教廷的服饰厚重繁琐,小细腰都要穿成水桶腰,就算教皇面红耳赤地搭起小帐篷,白棠也看不出来呀。

系统沉吟道:“确实有点像。”它翻出记忆存储器,想要回去看看教皇的长相,因为翻得太快,教主和地狱使者都一并翻了出来。

三张戴着面具的脸,露出的眼睛却一模一样。

系统被自己的发现惊到,它秉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原则,默默找出了苏思远和苏仙生的影像,把这五个人的脸调整到同样大小,而后叠加在一起,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眼睛。

系统:“……!!!”

系统赶紧把这个重大发现告诉白棠,和白棠一起在风中凌乱。

所以……“苏先生”其实很早就出现了吗?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出现在自己身旁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苏先生”每个世界都失去了记忆?

白棠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苏先生”,他们曾经拥有最亲密的关系,有过最深入的身体接触,然而躯壳相互交融时,藏在躯壳中的灵魂从来都不曾有过交流。

白棠不知道“苏先生”的秘密,然而他又何时把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呢?

他曾经想要把这一切告诉枕边的爱人,告诉对方,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任务者不允许透露主神空间的存在,可他能做一些隐秘的说辞,把具体的词汇模糊掉,把本源的真相展现在对方面前。

可是话到嘴边,总是被无声地咽下,或许眼波流转间的浮光跃金,是他灵魂一闪即逝的光彩。

辛普森发现白棠没有跟上他的步伐,于是回过头,看到白棠脸上怔愣的神情,四目相对间,墨绿­色­的眼瞳渐渐恢复焦距,探究而迷惘的视线投在辛普森的脸上。

辛普森被这样看着,不禁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开出了花,“棠棠?”

白棠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这就让辛普森很慌张了,在几乎要凝滞的气氛中,辛普森第一反应是自己的仪容仪表有不妥之处,第二反应是他藏好的球球玩具没有收好,第三反应是那些与他身份地位极其不匹配的小说不慎暴露。

辛普森陛下拉起了一级警报,火速下达红­色­警戒令,目光闪烁着东张西望,把自己的藏匿地点暴露得一­干­二净。

作为侦查能力极强的系统心情复杂:“左边那堵墙上挂着的油画后面……藏了一个猫抓板。”

“地毯下塞了一根逗猫木奉。”

“哦,书架第一层最里面那本《帝国通史》实际上披了伪装外皮的网络小说。”

“咦?作者名字好眼熟。”

“谁取的‘今天也要放鸽子’这个丧心病狂的名字的?!↓

☆、第97章 抑制器

系统每说一句话, 白棠的表情就复杂一分, 他凝视着面前的辛普森, 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y-in谋诡计和这只大猫猫傻白甜的气质一点也不搭,白棠在心里缓缓叹了口气。

唉。

千言万语都化为无奈的叹息,白棠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对内心焦灼的辛普森道:“雪球陛下, 我只是没想到寝宫的风格和陛下的气质截然相反。”

辛普森:“……诶?!是这样的吗?”

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翻车的辛普森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在这一瞬间他完全没有理解白棠说了什么,内心的大白虎像逃出生天般大喘气。

过了一会儿,辛普森把白棠说过话又回放了一遍, 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白棠的意思。

原来他在白棠心中还有气质这种东西的吗?!

瘫倒在地的大白虎瞬间满血复活,激动地直摇尾巴。

“棠棠, 你觉得……我的气质是什么?”辛普森的问话中多了一丝小媳­妇­的羞涩之感。

白棠的目光扫过辛普森通红的耳垂、亮晶晶的双眸和微微移动的喉结。

什么气质?

吃包跳跳糖就可以乐一天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呀。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这些真心话却不能被虚伪的大人直接说出来, 需要经过艺术的加工, 婉转动听地表达看法:“陛下威严时凛冽如冰, 平和时纯白似雪。”

装模作样的时候好像一块寒冰, 实际上不需要花多大力度去撩,白棠连火星都不用放出来, 辛普森就能把自己热到融化了。

平常看起来正直老实犹如一张白纸, 实际上满脑子黄铯废料, 动不动就搭小帐篷……嗯, 实战这方面应该还是纯白似雪的。

辛普森听到白棠这句评价,心里乐开了花,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觉得自己在心上妖那里竖立了良好的形象。

美好的第一印象,就是恋爱的良好开端!

辛普森差点飘了,他赶紧端正心态,在心里默念骄傲使人退步,然而脸上的喜气洋洋是完全遮不住的,辛普森昂首挺胸,迈着轻快的步伐,领着白棠去外殿。

外殿是辛普森招待客人朋友的地方。

门一打开,辛普森就和提着甜品袋的丹尼尔打了个照面。

辛普森的鼻子抽了抽,被熟悉的香味勾起了馋虫。

在浓郁的勾魂香气味笼罩下,辛普森还能闻到甜点的味道,这也许就是真爱了。

辛普森条件反s,he地看向丹尼尔的手,见证了甜品袋的袋子从手掌滑落的全过程。

不!!!

内心的大白虎惊恐地喊道,然而帝王的仪态拦住了它的尔康爪。

啪嗒,这是袋子落地的声音,香甜软糯的甜点散落一地。

大白虎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它噙着泪水颤巍巍地看向丹尼尔,发现丹尼尔呆呆地看着白棠。

不光丹尼尔,门口的十个侍从也都看直了眼,他们不是猫科兽人,闻不到勾魂香的味道,不受气味的诱惑,然而白棠的颜值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杀伤­性­武器,上至八旬老人,下至三岁幼童,无一幸免。

辛普森这才意识到,他遣散猫科兽人的行为意义不大,因为——

世界遍地是情敌!

危机意识极强的辛普森紧张地看向白棠,因为怕自己搭起小帐篷,所以辛普森和白棠相处时,是不敢看白棠全脸的。

看看嘴巴,看看鼻子,此刻当辛普森近距离看向白棠时,哪怕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忍不住呼吸一窒。

皮相和­色­香的双重攻击,让大白虎赶紧搭出一个小帐篷来抵御攻击。

幸好皇袍厚重,把小帐篷遮得严严实实的。

“棠棠,我们先去外殿坐一会儿,等一下研究院的安东尼会过来处理你的体香的问题。”辛普森强装镇定道:“历代的猫薄荷素人都会佩戴上抑制器,这样可以防止一些意志力薄弱的猫科兽人兽­性­大发,对猫薄荷素人做出不好的事情。”

系统:“他被打了马赛克。”

白棠:“嗯,他硬了。”

自认为瞒天过海的辛普森带着白棠往外殿走,走前还有些委屈地对丹尼尔说:“提东西的时候要注意一点。”

毛手毛脚的,把我的小甜点都摔掉了。

小声地吸了吸鼻子,辛普森陛下又是庄严肃穆的神情了,他的腰背笔直,迈出的每一步都像尺子丈量过般j-i,ng准,走路带风的辛普森陛下在心里想,虽然甜点没有了,但是白棠还在,白棠就是巨型甜点,虽然现在还不能开吃,可光是闻闻味道,就能让大白虎一本满足了。

辛普森和白棠坐了下来,侍从端来茶水和糕点,白棠端起茶杯,对着滚烫的水面轻轻吹了一口气,袅袅的烟雾漫起,将眉眼间勾人的气韵晕染开来。

墨绿­色­的眼眸好似被水汽濡s-hi,在水雾下波光潋滟,和这双眼睛对视,辛普森的心跳不自觉加速。

“陛下,我忽然想吃芝士蛋糕和­奶­油泡芙。”白棠抿了一口红茶,轻声道。

刚刚甜点袋子砸地上时,辛普森心痛的表情被白棠看到,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只大猫猫非常想吃甜点,于是准备投喂一波大猫猫。

等甜点上来后,白棠表示自己吃不完,这个芝士蛋糕好好吃不如陛下也尝试一下,于是辛普森嘴上说着不用,手却比谁都快地接过蛋糕,幸福地吃了起来。

虽然没有小仓鼠家的甜点好吃,但味道也非常不错呢。

吃得心情大好的辛普森陛下话也多了起来,他和白棠聊起了即将到来的安东尼。

安东尼是海兔妖,海兔是世界上有名的破廉耻的种族,这个种族毫无节c,ao观念,大家雌雄同体,并且热爱群交,*合时间持续数小时,甚至数天。

然而安东尼是海兔中的奇行种,他­性­冷淡,不光自己­性­冷淡,还想要让整个种族都一起­性­冷淡。

为了实现这一理想,安东尼努力奋斗,年纪轻轻就成为研究院的院士,在“禁欲”这一领域有着卓越的成就。

安东尼还是“猫薄荷素人抑制器改造”的项目的负责人,提高了抑制器对气味的遮盖能力,号称能百分百遮住体香。

然而有小部分猫科兽人暗地里是拒绝这个升级版抑制器的,老版的抑制器不能百分百遮盖气味,会溢出淡淡的素人的芳香,这是福利啊,为什么要抹杀掉?!

只有当猫薄荷素人和猫科兽人结合时,他们身上的味道才不会消失,不能说是消失,是只能被伴侣闻到。

所以趁猫薄荷素人还没结婚,多闻一口是一口,知道自己娶不了猫薄荷素人,闻闻还不行吗?

对此禁欲派的安东尼冷漠地表示不行,也因为这一点,他受到许多猫科兽人的敌视。

“那雪球陛下,你赞成安东尼的做法吗?”白棠问道。

辛普森有一瞬间的卡壳,他是福利论的支持者,对安东尼丧心病狂的禁欲言论表示痛心疾首,可是在白棠面前自然不能这么说。

毕竟他是……拥有着纯白如雪气质的雪球陛下啊。

心中的大白虎羞涩地捂住脸。

白棠虽然能猜出辛普森大半的想法,却不能听到辛普森臭不要脸的心声,所以白棠还能心平气和地说:“其实我支持安东尼的观点。”

辛普森正不解着,就听到白棠轻轻柔柔道: “如果我和陛下成为伴侣,肯定希望只有陛下一人能闻到我的味道,陛下你说是吗?”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原本坚定不移的福利派瞬间改变观点,辛普森大声道:“是的!我非常赞同安东尼院士的观点!”

前脚刚踏进的安东尼默默收回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安东尼长相秀美,宛如束之高阁的白瓷,他总是穿着高领,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并且戴白­色­的手套,仿佛一点皮肤都不想暴露在外人眼前。

他讨厌**,厌恶­性­、爱。

然而在看到白棠的那一刻,他居然有些理解那些满口“食­色­­性­也”的兽人。

因为这样的绝­色­,确实会勾起内心深处的欲念。

失神是一瞬间的事,安东尼的表情管理地很好,下一刹就是高岭之花的模样,“辛普森陛下,日安。”

辛普森点了点头,对白棠道:“这位就是安东尼院士。”接着又向安东尼介绍了白棠。

安东尼不喜欢废话,他直接拿出了抑制器,帮白棠戴上,抑制器是耳钉的形状,放在耳垂上,就可以完成无痛打耳洞的c,ao作。

像钻石一般的耳钉佩戴在雪白的耳垂上,折s,he出璀璨的光。

因为抑制器已经在白棠的耳朵上,所以系统默认这是白棠的道具,道具的提示音也响在白棠的耳边。

?“抑制器。”

“等级:白银级。”

“产地:高级位面。”

“装备种类:抑制道具。”

“材质:未知。”

“重量:1克。”

“使用效果:百分百抑制猫薄荷素人的体香。(制作者安东尼希望全世界的海兔都停止发散s_ao浪的气息,清新空气的第一步也许可以从抑制猫薄荷素人的气味开始)”

“限制:对黄金级道具的抑制作用削弱(安东尼万万没想到白棠是冒牌猫薄荷素人)”

辛普森以为抑制器能够百分百抑制白棠身上的香味,他虽然有些遗憾,但换一个方面想想,他就不用勤劳地搭帐篷了,于是辛普森放心大胆地深吸一口气。

……

小帐篷颤巍巍地搭了起来。

辛普森:“???”

辛普森:“空气中还是有白棠香香的味道啊。”

安东尼:“……!?”

安东尼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第98章 苏爷爷

安东尼拿出专业仪器反复检查后, 发现他的抑制器真的失效了。

不能说是失效, 是并没有百分百抑制, 只抑制了百分之八十左右, 然而白棠散发出来的体香哪怕只有百分之二十,香味的浓度也超过了其他的猫薄荷素人。

建国以来出现的十五位猫薄荷素人,没有哪一位的香味浓度如此之高。而猫薄荷素人他们的实力是和香味挂钩的,也就是说, 之前那十五位猫薄荷素人加起来,实力也没有白棠高。

难怪抑制器会失效。

抑制器是以十五个素人中实力最强的猫薄荷素人为参考设计的,白棠的实力远超安东尼的设想,能抑制白棠百分之八十多香味浓度,已经证明安东尼的给力程度了。

找到原因的安东尼心情好了许多, 但与此同时,他忍不住将奇异的目光投向辛普森。

白棠散发出的香味那么浓郁, 对猫科兽人来说,应该是致命的诱惑, 再加上白棠那张堪称绝­色­的脸, 辛普森是怎么抵制诱惑坐怀不乱的?

真的是猫科雄­性­兽人吗?

难得见到自制力这么强大的兽人, 以前就算知道辛普森是皇帝, 安东尼的内心也没有多少尊敬之意,然而现在, 安东尼对辛普森肃然起敬。

他回想起刚刚进入外殿时, 听到辛普森说的那句“我非常赞同安东尼的观点”, 安东尼瞬间了然于心, 原来是同道中人啊,难怪帝后的位置是空缺的。

这个时代,想要从兽人中选出一位能接受柏拉图恋爱的伴侣,简直难如登天。

辛普森发现,一开始还对他态度冷淡的安东尼忽然多看了他几眼,每次看来的眼神都不一样,最开始是诧异与奇异参半,而后是尊敬,到最后竟然变成了……鼓励?

这个“要加油哦”的表情是什么鬼啊?

辛普森一脸懵逼。

安东尼找到原因后就立马打道回府,准备继续投身于实验中去,并且表示自己会努力做出新成果,至于耳钉式的抑制器,就作为礼物送给白棠,聊胜于无嘛,虽然不能百分百遮住气味,但是挡一下狂蜂浪蝶还是足够了。

以白棠之前香味的浓度,如果遇到了气味偏执症患者,恐怕会疯狂跟踪白棠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第一次戴耳钉的白棠觉得有些稀奇,在这个世界,他的服饰从头到脚通通换了一遍,之前白棠都是广袖长袍飘飘欲仙的样子,这个世界虽然他穿的还是白衣,但是这身衣服是偏西式的风格,穿在白棠身上,有一种古希腊美神的气质。

安东尼走后,辛普森出去和他的父皇母后来了一个视频通话,白棠就坐在原位无聊地看茶杯。

“你知道辛普森的爸妈在说些什么吗?”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

“说了什么?”白棠问道。

“乔齐娜,也就是辛普森的母亲,她让辛普森抓住和你相处的机会,好好表现,把你娶回家,如果辛普森做不到的话,她就要把大雪球打扁成大雪饼。”系统道。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只被母老虎凶得抬不起头来的大雪球,白棠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萌的不要不要的。

过了一段时间,总算结束了通话的辛普森回来了,他ρi股还没有坐热,刚和白棠聊了一会儿,就得知苏承归将要过来的消息。

白棠是猫薄荷素人的消息曝光后,想要过来的兽人不计其数,大部分人都被辛普森拒之门外,可苏承归是不一样的存在,他对辛普森来说是敬爱的师长,没有学生把老师拦在门外的道理,而且苏承归教导辛普森多年,不光在学习方面,在生活中的各个方面,都指导了辛普森辛很多东西,所以在辛普森心里,苏承归更像是他的爷爷。

所以辛普森好不容易可以和心上妖相互聊天促进感情的机会,又被他的长辈破坏了。

辛普森:“好气哦,可是还是要微笑。”

没过一会儿,苏爷爷就出现在了白棠和辛普森的面前,老人家虽然年纪一大把,却还是j-i,ng神矍铄,没有半点老态龙钟之相,看向白棠的眼神,还是一如往昔的慈祥包容。

好久没有见到苏爷爷的白棠感到了一种时光错流的之感。苏爷爷是他为数不多的尊敬的长辈,明明他已经不在是以前的小孩子了,在苏爷爷的面前,却依旧保持晚辈的心态。

当苏爷爷走进外殿时,白棠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对苏爷爷打招呼道:“爷爷您好。”俨然一副有礼貌的好孩子模样。

这种好孩子的形象,最刷长辈的好感度了,苏爷爷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着面前俊美的青年,满意地点点头。

是个好孩子,脸俊,­性­格好,最重要的是辛普森喜欢。

这些时间辛普森累,催婚了大半年的苏承归更累,他要牺牲自己的空闲时间去物­色­好人家的待嫁子女,又要千方百计对处于叛逆期,啥也不听的辛普森语重心长地做心理辅导。

如果这些时间苏承归对辛普森说过的话,可以写下来的话,那么都可以出成一本书,名字叫做《结婚的重要­性­》,苏承归可以从各个方面,人文科学、社会、人口、资源分配、教育等各个方面展开长篇大论,中心思想就是要结婚,要早点结婚。

其实苏承归也不想天天跟在辛普森的后面催婚,他都一把老骨头了,懒得折腾了,苏承归这辈子没有孩子,是把辛普森当成自己的孙子,如果不是为了子孙辈的未来,他才不愿意瞎忙活呢,和迟家的老头一起下象棋多好。

提起迟家那个臭蜗牛,苏承归就生气,迟老头子仗着自己的孙子生了七个曾孙,天天在他面前炫耀。

特别是下象棋的时候,今天带着老大迟一过来下象棋,明天带着迟二过来,一个星期刚刚好七个小崽子轮了个遍,还美名其曰说这是培养孩子对象棋的兴趣。

呸,不就是想对我炫耀吗?!

还是辛普森不争气,本来老虎他们生的后代数目就不如蜗牛多,还不早点结婚,别的蜗牛都已经生了七胞胎了,辛普森倒好,连个媳­妇­的影都没见到。

不过话不能这么讲,现在媳­妇­的影子已经见到了,苏爷爷欣慰地看着面前的白棠,觉得这个媳­妇­的影,真的特别的好看,不枉他等了这么久。

如果辛普森真的把白棠拐到了手,那么他带着白棠出去转一圈都倍有面子,毕竟这么好看的孙媳­妇­儿,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

苏爷爷拉着辛普森和白棠念叨了好久,辛普森听这些老话耳朵都要起茧了,他这个人有耐心,每天听苏爷爷念叨都可以心平气和,然而今天他却难得的心神不宁,偷偷打量着白棠。

辛普森听这些东西不觉得厌烦,他却怕白棠听着烦,毕竟苏爷爷有着每个老人家都有的通病,那就是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

然而令辛普森万万没想到的是,白棠在一旁耐心倾听着,表情充满了一种就别重逢的欢喜和淡淡的满足,好像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听到了父母的念叨,好像漂泊在外面大雁终于回到了旧巢。

白棠不光点头附和,他还会时不时c-h-a上几句话,跟苏爷爷聊得火热。有些话题连辛普森都不太了解,完全接不上来,然而白棠却信手拈来,好像有着丰富的和中老年人交流的经验。

比如此刻,苏爷爷兴致勃勃地谈起了迟家的七个蜗牛宝宝,苏爷爷表面好像十分不耐烦迟老爷子对自己曾孙的炫耀,其实他十分喜爱那七个蜗牛宝宝,最好的证据就是,迟老爷子对苏爷爷说过的关于蜗牛宝宝的那些事,苏爷爷都可以如数家珍的讲出来。

“迟家老头那个家伙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他根本分不清那七个蜗牛宝宝谁是谁,听说蜗牛宝宝他们的爸妈也分不清楚,因为七个小崽子长的一模一样。”苏爷爷的语气里有几分幸灾乐祸。

像是两个老顽童在互相攀比,当一方出了差子后,另外一方就会毫不客气的嘲笑。

“爷爷,您知道蜗牛壳彩绘吗?七个蜗牛宝宝的原型一模一样,在变成丨人形之前,很难被他们的家人分辨清楚,那么在日常生活中就会出现一些小麻烦。”白棠轻声道:“如果用健康无害的颜料在蜗牛壳上画一些图案,比如七只小蜗牛,正好对应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种颜­色­。”

苏爷爷的眼睛慢慢变亮。

白棠知道苏爷爷是对自己的提议心动了,他笑了笑,继续道:“还可以画上二十四节气的图案。这样就算以后他们又生了孩子,也有对应的图案可以画。”

苏爷爷忍不住拍了拍大腿,道:“这个法子真好,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我回头就把你这个方法讲给迟家老头听,让他欠我一个人情。”

聊完这个话题之后,苏爷爷看向白棠的眼神更加亲近了,“小棠啊,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一看到你就觉得特别亲切,好像上辈子我们就是一家人一样。”

白棠笑道:“苏爷爷,我对您也是这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一老一少相视一笑,而辛普森站在旁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存在。

心中的大白虎有些茫然歪头,思考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明明不久前,他还是糖糖眼中的可爱的大猫猫,苏爷爷嘴里念叨的臭小子,怎么现在他就被边缘化,变得毫无存在感了?

苏爷爷抚掌大笑起来,他慈爱地看着白棠,忽然有些舍不得这水灵灵的白菜被辛普森那头猪给拱了。

此刻苏爷爷眼里水灵的大白菜,正悄悄关心着那头猪,害怕那头c-h-a不上话的猪心情低落。

苏爷爷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了,一看面前两个小年轻眉来眼去就都懂了。哦,原来这个大白菜对我家的猪有意思,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好白菜都是要被拱的,那还是我家的小猪去拱。

于是苏爷爷大步向前,挤到白棠和辛普森两人的中间,原本辛普森受伤的心灵,正在被白棠温柔的视线治愈,结果此刻所有的治愈光波都被苏爷爷这堵人墙拦截,辛普森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挂满了笑容,脸上的每条皱纹都喜气洋洋的老脸。

心中的大白虎瘫到在地,宛如失去梦想的咸鱼。

苏爷爷看着辛普森明显闷闷不乐的神情,以及那不欢迎的小眼神,就觉得有些好笑,他从口袋里抽出了两张票,把那两张票在白棠和辛普森的眼前晃了晃。

“喏,这两张票是座如歌送我的,这小子开了演唱会,请我去看,可是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看什么演唱会。我想着↓

☆、第99章 买房子

座如歌是全帝国最受欢迎的歌星, 演唱会的门票说是一票难求也不为过, 抢到票的黄牛都是默默内部消化的。

雪球陛下其实是一个文艺小白虎,不爱打打杀杀, 他喜欢在悠闲的午后,翻开“今天也要放鸽子”的小说,吃着仓鼠家的甜点, 放着座如歌的唱片, 惬意地晒太阳,最好能瘫成一张雪饼, 一只脚踩着球球, 另外一只脚摩擦着猫抓板。

辛普森认为这样的姿势有助于锻炼他一心多用的能力。

深蓝­色­的演唱会门票如波涛般晃荡, 兴致不高的辛普森看到那抹深蓝, 浅棕­色­的眼瞳一亮,像琥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座如歌演唱会的门票!

还是两张!这意味着什么?!

可以和棠棠一起去看演唱会嗷嗷嗷!!!

辛普森立刻伸出手去接,然而苏爷爷却老神在在地把门票转了个圈, 交到了白棠的手里, 他看着抓了空一脸懵逼的辛普森, 淡淡道:“我怕陛下贵人多忘事,到时间忘记这两张门票, 就把门票交给小棠保管,小棠这孩子一看就是心思细腻的妖怪。”

哼,臭小子, 叫你刚刚嫌弃我。

白棠接过电影票, 他低头看了看日期, 然后把电影票收好,对辛普森说:“七天后的演唱会,我一定不会忘记时间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候,陛下有没有空?”

辛普森赶紧说:“有空有空,当然有空!”至于七天后的行程安排,急着去约会的辛普森陛下又怎么会考虑这些事情呢?

辛普森这个没有出息的模样,连苏爷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苏爷爷摇了摇头,对白棠道:“小棠呀,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有住的地方?爷爷带你去买房。”

辛普森一听急了,“今天上午我刚刚跟白棠聊了买房的事,对他理想的户型有一定的了解,还是我带他去。”

苏爷爷闻言笑道:“那正好呀,你们上午谈了买房的事情,那等会我跟小棠去看房子的时候,就不用再纠结那么多了,陛下最近公事繁忙,我听闻陛下上午刚刚遣散了世家派来的信使,告诉他们不久皇室就会举办公布会议。”

“不知道陛下口中的多久是多久?世家里那些老家伙一个个等的望眼欲穿。如果陛下把时间拖得长了,他们闹起来没准把皇宫的屋顶都要掀翻。”

完全忘记工作的辛普森:“……”

苏爷爷用谴责的目光扫了辛普森一眼,还没有温香软玉在怀呢,就开始君王不早朝了?

“陛下人就不用跟过去了,把钱带过来就好。”苏爷爷拍板做了决定,在辛普森可怜巴巴的目光中把白棠拉走。

辛普森抿了抿­唇­。

心中的大白虎委屈巴巴地蹲在原地,看着海龟慢吞吞地拖走了自己的糖果。

白棠回过头,就看到辛普森站在偌大的宫殿,睁着琥珀般的眼睛静静望来的模样,明明辛普森脸上没有什么鲜明的表情,白棠却品出了一点落寞的味道。

不管变成什么种族,爱撒娇的­性­格一直都没有变呢。

墨绿­色­的眼眸忽然俏皮地眨了一下,宛如黑蝴蝶蹁跹着飞过枝头,撩得辛普森心肝微颤。

被wink后的雪球陛下动力满满,一脸傻笑着滚去工作了。

苏爷爷先是带着白棠做了人口登记,有苏爷爷开后门,流程走得特别快,白棠帝国居民的身份很快就办了下来。

给白棠做手续的是一位海棠花妖,那位小姐姐长得漂亮话不多,脖子上挂着工作牌,叫唐虹。唐虹在看到白棠的名字后多问了一句:“白棠,你也是海棠花素人吗?”

白棠摇头,道:“我是猫薄荷素人。”

小姐姐点了点头,看起来真的特别高冷,办事效率极高,让白棠感慨帝国公务员的素质很好。

其实唐虹的内心是这样:

太好看了卧槽这也太好看了,这么好看的妖怪是真实存在的吗?!我今天的妆好看吗我刚刚有没有脸红和他讲话的时候声音有没有抖?!他的声音也好好听我恋爱了我想要和他结婚生孩子生一个足球队的孩子!这么漂亮的基因不传下来也太暴殄天物了!

……咦,他刚刚说了什么?

猫!薄!荷!素!人!

原来今天的苍蝇日报里面的消息是真的吗?!猫薄荷城堡居然真的藏了一个猫薄荷素人?!

白棠并不知道身后那位小姐姐丰富的内心戏,他跟着苏爷爷去挑房子了,“说到买房就绕不开富兰克林,富兰克林是财务大臣,还是全帝国最大的房地产商,盖的房子都是海景房,我们那一圈的老头子都有在他那里买几套房,度假时去住住,特别舒服。”

“小棠,你对房子有什么要求吗?喜欢海景房?”苏爷爷问道。

白棠随意道:“都可以。”

“你要是喜欢海景房,我们就去找富兰克林,他卖的房子地段都很好,治安也好,但是房源紧张,水族有优先购买权,所以那个地方的猫科兽人会少一些。”苏爷爷为了不让白棠沾到烂桃花,可谓是费尽心机。

“那边有几套黄金段位的房子还空在那里,富兰克林这个老家伙说这些房子是不卖的,要留给自己的女儿当嫁妆。”

“我当时看那几幢别墅实在好看,鬼迷心窍了就让辛普森考虑考虑富兰克林他的闺女。”苏爷爷皱眉道:“现在想想,是不是富兰克林那个老家伙给我下套了,骗我去说媒。”

白棠:“……”

你要把我的大猫猫送给谁?

苏爷爷笑着摇摇头,“幸好辛普森他是个眼光挑剔的颜控,我以前总怕他眼光太高了,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到时候好人家都被抢走了,他还一个人在那单着。”

“事实证明,宁缺毋滥是对的,不然怎么能等到小棠你呢?哈哈哈。”苏爷爷拍了拍白棠的肩膀道:“和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都要怀疑是辛普森得到了神笔马良,把他的理想型画了出来。”

苏爷爷的话让白棠听了之后又高兴起来,白棠有些好奇道:“辛普森的理想型是什么?他和您讲过吗?”

“他小的时候和我提过,那时我还以为是童言无忌。”

当辛普森还是个小雪球时,不喜欢学习,千方百计想要逃掉功课,被乔齐娜打一顿后,小雪球会乖上一段时间。

于是苏承归就感慨,如果辛普森以后的帝后也是这种­性­格,那么就不怕皇帝懈怠政务了。

小雪球捂住ρi股委屈巴巴道:“我的帝后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呢。他长得很漂亮,比母后漂亮一万倍,温柔起来的样子像天上的云,像湖里的水,像枝头的桃花。”

白棠的颜值与气质和辛普森的叙述非常相似了。

三岁看到老,辛普森的审美观就一直没变过。

白棠听到苏爷爷的描述,忍不住笑了起来:“多大了,还要被打ρi股啊?”

苏爷爷笑呵呵道:“被打到九岁,大一点了懂事之后,就没有被打过了。”

“我不喜欢强制教育,而乔齐娜是棍木奉教育的信奉者,所以辛普森和我更亲一点。乔齐娜也是我看着长大了,她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性­子刚烈,从小到大仅有的两次哭鼻子,都是因为辛普森。”

“一次是生辛普森的时候,生孩子本来就痛,辛普森又是一个大胖崽子,把他生出来不容易,那天乔齐娜在产房红了眼眶,还对我们说她没有哭。”

“第二次是和辛普森冷战,那个时候辛普森已经九岁了,乔齐娜还要打辛普森的ρi股。辛普森被打了之后觉得伤自尊,好几天没有和乔齐娜说话。乔齐娜心里难受,跑来问我该怎么办。”

“我和乔齐娜说,如果你被人打了ρi股,是不是心里也不好受,九岁已经不小了,是个小大人了。如果真的想挽回关系,就和辛普森认认真真道个歉,并且承诺以后都不再打人。”

“第二天我检查辛普森作业时,发现纸面皱巴巴的,像有眼泪滴到上面。作业里大人辅导过的内容,那些字一看,我就知道是乔齐娜的写。”

“以前辛普森的作业都是他父皇辅导的。”苏承归的语速慢了下来,“我那天特地去看了一下,辛普森的眼睛没有肿,乔齐娜的眼睛肿到连双眼皮都看不出来了。”

“后来乔齐娜再也没有打过辛普森。”

苏爷爷和白棠一路闲聊,去看了房子,最后选下了一幢蓝白­色­的小别墅,那边的海和天都特别蓝,推开窗就能看见漫无边际的蓝,好似一块硕大的蓝宝石。

买完房子后,苏爷爷又开始关心白棠的工作问题。身为猫薄荷素人,哪怕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靠制作信息素赚到的钱,都可以养活自己一辈子。

最开始建国后出现的第一位猫薄荷素人,因为体香的原因,有很多职业都不能从事,他向帝国要求猫薄荷素人选择职业的自由,所以最后研究员发明出了抑制器,抑制器让猫薄荷素人他们有很多的选择空间。

当然也不是每一位猫薄荷素人都热衷创业,那十五位猫薄荷素人中有一位知名的废物美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后的追求者无数。

“我想要开一家甜品店。”白棠道。

“甜品店好呀,辛普森最喜欢吃甜点了,到时候估计会每天跑去找你,又能饱眼福,又能大饱口福。”苏爷爷笑呵呵道:“只要别吃成大胖子,一切都好说,毕竟辛普森象征着皇室的形象,小时候胖一点,还能说可爱的像个小雪球。长大了胖起来像什么样子,雪崩吗?”

白棠看着一旁的苏爷爷,发现无论时空怎样变化,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比如“苏先生”喜欢他,又比如苏爷爷热↓

☆、第100章 苏苏苏

乔治是一只土豆妖。在素人中, 土豆素人的人口之多能排到前三。

土豆是好多妖怪的主食,种植土豆的土豆妖就相当于农场主, 还是那种躺平不动, 土豆就会源源不断长出来的咸鱼农场主。

因为工作轻松钱多,乔治他们一家就很懒。乔治的爷爷­奶­­奶­是沙发土豆,顾名思义, 就是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土豆妖怪,乔治的爸爸妈妈则是鼠标土豆, 一对沉迷于电脑的土豆夫­妇­,而乔治和他的妹妹, 是新生一代里最常见的手机土豆。

今天又是土豆一家的咸鱼日常,乔治的爷爷­奶­­奶­瘫在沙发上, 两张土豆饼挤在一起快乐地看电视, “嚯,今天的新闻联播有皇室召开的公布会呢!”一直关注时政的­奶­­奶­推了推她的眼镜架,大声道。

乔治的爸爸妈妈一人一台笔记本, 噼里啪啦打字,乔治的爸爸忽然道:“辛普森陛下的主页更新了,哦,我真的想念那只小雪球, 可惜曾经美好的小雪球再也回不来了。”

乔治的妹妹忽然尖叫起来, “啊啊啊太美了!我宣布, 我, 爱丽丝, 恋爱啦!!!”

看小说三番五次被­干­扰的乔治有些不开心地皱眉,拿出耳机准备隔绝­干­扰,没想到乔治的妈妈也跟着尖叫起来:“哦~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我也要爱上这个美人!!!”

乔治拿起耳机的手一顿,他默默回头看向自己的爸爸,没想到头顶快要被带上绿油油帽子的爸爸两只手捧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这个捧脸花痴的动作如果由乔治妹妹做出来,还能夸一句天真可爱,由啤酒肚中年秃顶的爸爸做出……

乔治痛苦地移开了视线。

身后又一次换来乔治­奶­­奶­洪亮的声音:“喜欢一个妖怪还需要分年龄吗?!我宣布,我,玛利亚,重新坠入爱河!!!”

乔治:“???”

­奶­­奶­你在说什么,您都有孙子了还恋爱做什么?!

乔治回过头,看到沙发上的爷爷­奶­­奶­j-i,ng神抖擞地看着电视,已经不能用土豆饼来形容他们,j-i,ng神气之足,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斗志昂扬的大土豆。

这个电视放的节目是什么,有什么魔力可以让沙发土豆j-i,ng神饱满光彩照人?乔治带着这样的疑问,转过头看向电视。

下一秒,被乔治视如第二生命的手机就掉落在地。

屏幕上是皇室公布会的现场,往里面随处抛一个逗猫球,都能砸到猫科世家中的大佬。

会场最亮眼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一如既往英俊高贵的辛普森陛下,另外一个,则是让土豆之家集体疯魔的主人公——白棠。

“天……这是美神现世吗?”乔治喃喃道。

白棠在公布会现场,他觉得这个会议的画风十分魔幻,最开始各个世家大佬到场时,气氛还十分凝重,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严肃,那些大佬不愧是成为家主的男人,见到白棠这张脸都能面不改­色­,除了眼中一瞬间的惊艳,看不出任何异常。

尤其是身为兔狲妖的孙翱舟,这个老头的表情一直凶神恶煞,宛如前不久刚刚金盆洗手的土匪,看到白面书生就一脸不屑的模样。

这位兔狲老妖怪的座位离白棠最近,白棠将对方脸上的凶恶之相尽收眼底,哪怕白棠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位兔狲妖应该对自己没有恶意,可是眼睛一直在疯狂叫嚣着“好凶”、“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他一定是在瞪我”。

白棠告诉自己不能以貌取人,他克制着准备移开视线,却听“噗”的一声,一只浅灰­色­的又短又圆的猫耳出现了孙翱舟半白的发间。

白棠:“……???”

白棠和那位哪怕一脸无辜也显得分外凶恶的兔狲老妖怪对视,全场的目光都投在孙翱舟身上,下一秒,又是“噗”的一声,另外一只猫耳出现在了头上。

布满皱纹的老脸一红,孙翱舟梗着脖子看向众人,难怕他此刻已经羞愤欲死无地自容,目光依然是要吃小孩般的凶狠。

在观看直播的观众沉默了一会儿,直播间终于有人发了一条弹幕:“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好想笑是怎么回事啊哈哈哈哈哈。”

后面跟着一堆“哈哈哈哈”、“好想笑 1”的弹幕。

如果孙翱舟可以看到这些弹幕的话,他此刻趋于崩溃的内心应该会瞬间崩掉。桌子下那粗大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孙翱舟拼命努力地想要收起耳朵,可是这种生理反应他完全控制不了。

兽人在受到极大刺激时,会部分兽化甚至完全兽化。

不让尾巴跟着出来凑热闹,就是孙翱舟最后的倔强了。

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很绝望啊!没有人告诉过他,猫薄荷素人居然这么香!!!

这也太香了!!!

刚刚进会场时,闻到气味的孙翱舟血液就开始沸腾,有点像喝高后的感觉,但是那个时候离白棠的距离比较远,所以这种反应还能克制。

然后孙翱舟就又开心又绝望地发现,他的座位居然是离白棠最近的那个。

会场放着一张大圆桌,辛普森坐在白棠的左手边,孙翱舟就坐在白棠的右手边。人老了,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这个味道如果淡一点,闻起来就是恰到好处的舒服,可是现在这么浓,浓到让猫窒息,孙翱舟都想变成原型,效仿当年的加菲尔得大帝,给全世界表演一个醉生梦死。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

他是一大把年纪积威深重的孙家家主!虽然外界流传的能止小儿夜啼的凶恶形象不是他的本意,可这也比加菲尔得大帝的形象要来得强。

孙翱舟痛苦又幸福地坐在白棠身旁,看到白棠另外一边的辛普森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气得肝疼,你这只大猫猫年轻力壮接受刺激的能力强,就不能考虑考虑我们这把老骨头吗?

不是说研究院发明了百分百抑制器,作为一个福利论的顽固派知道错了,现在就请立刻、马上把那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给白棠戴上!

当初百分百抑制器出来时,孙翱舟还鄙夷那个抑制器除了钻石耳钉的外观漂亮外毫无用处……咦,白棠耳垂上亮晶晶的那个东西长得好像抑制器哦。

何止是像……简直一毛一样好吗?!

安东尼那个家伙是怎么搞的?!还夸下海口说百分百抑制!是研究经费不足以满足你的研究吗?我给你拨款好不好?!快来救救我这把老骨头,我要承受不住了!

那一口充斥着猫薄荷素人体香的空气吸入鼻中时,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孙翱舟的猫耳朵冒出来了,环视四周那一张张震惊的脸,孙翱舟意识到,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听说这还是世界直播,他现在原地消失还来得及吗?

在孙翱舟几乎快要疯掉时,熟悉的“噗噗”声传来,孙翱舟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己的尾巴出来,紧张地去捂ρi股,却没有摸到什么。

齐刷刷的转头声在一片沉默中分外刺耳,孙翱舟跟着众人转头的方向一看,看到了猞猁老妖怪和他带着特立独行小毛毛的尖耳朵。

猞猁老妖怪的神情肃穆,好似下一秒就要说出关乎民生的大事,而后他皱巴巴的脸上浮现一层薄红,好像在阳光下遭遇曝晒的柿子饼。

孙翱舟:“……”

哈哈哈哈我没有笑不是我一个人丢脸就好。

噗噗声接二连三地传来,那些极具威压的猫科世界的大佬们,都露出他们的猫耳朵严肃地坐着,哪怕是看起来最凶的孙翱舟,因为有了猫耳朵后,凶狠的气质都莫名其妙被柔和了,带上了谜之萌感。

虽然这群大佬可能并不想要这样的萌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大佬们强装镇定坐在座位上,在全球观众的注视下被迫卖萌的。

然而有一件事情猫科世家的年轻兽人都知道,那就是现在必须要鼓吹安东尼的禁欲论,这是家主们的意思,上行下效,整个猫科世家都将安东尼的观点奉为圭臬。

安东尼:“???”

匿名论坛:

主题帖内容#你们看了皇室的公布会吗#

楼主:

作为一只猫科兽人(具体是什么种族怕掉马就不说了),楼主一直对猫薄荷素人充满了无限的幻想。

意 y- ín 最多的还是猫薄荷素人蚀骨**的体香,听说闻起来和高纯度的鸦片一样,吸一口胜过活神仙。

楼主天天吸猫薄荷已经很满足了,不敢想象猫薄荷素人他们的体香是什么样的味道。然而猫薄荷素人他们出现的时间跨度之大,让人望眼欲穿,他们出现的时间相隔多少,让人无法预料。

大家都知道,加菲尔得大帝时期出现的猫薄荷素人,和上一位素人相隔九百年之久,所以楼主已经对我们这个时代出现素人不抱期望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楼主青春年少之际,天上居然掉下了活生生的猫薄荷素人哈哈哈哈哈!(对不起请原谅楼主猖狂的笑)更加万万没想到男神的颜值那么高……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的­色­香……

什么样的神仙气味才能配得上这张脸,如果有幸能吸到男神的信息素,那我可能真的会欲仙欲死当场飞升~

啊啊啊啊决定了!我要努力赚钱买到男神的信息素!感觉自己忽然动力满满了!!!

№1

爱了爱了!简直神仙颜值!楼主我们的目标一样诶(不对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哼唧)

№2

大哥这嗲嗲的腔调,盲猜是布偶

№3

屏幕已经被我舔s-hi了,好想露出肚皮给男神摸,不知道男神喜不喜欢小猫猫软软的肚皮

№4

喵呜呜呜想被男神摸头,镜头给了男神的那个手部特写,让手控完全把握不住好吗?!

№5

……噫,这楼好污,我就不一样了,我想被男神摸尾巴

№6

楼上尺度过大举报了

№7

好羡慕去现场的那些大佬啊,爽到尾巴耳朵都出来了……刺激……

№8

你们发现没有,男神耳垂上的那个耳钉是安东尼发明的抑制器,号称百分百抑制的那个新品,我家老爷子(求各位千万别扒马啊啊啊)告诉我,那个抑制器是真货,但是没有什么卵用,气味完全压不住

№9

楼上的求生欲很强了哈哈哈哈话说我们这个帖提到了那些大佬……会不会被删啊虽然我们没有说大佬配猫耳有点萌

№10

完了楼上你把不该说的都说了,这帖百分百要被封啊,既然这样那么我也说一下孙翱舟老爷子有点萌好了嘻嘻嘻嘻

№11

哈哈哈哈你们好坏,大佬应该不玩论坛【跃跃欲试】

№12

即使我死了,被钉在棺材里,也要用腐朽的声带呐喊——孙翱舟大佬又凶又萌!

№13

你们是不是疯了,匿名论坛也可以查IP的,小心到时候被大佬揪出来暴打

№14

十三哥不要吓我,大佬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突然变怂】算了还是谈男神保平安,男神好美我爱男神我要给男神生一窝小猫猫

№15

你们没有看到研究院贴出来的数据吗?保守估计白棠男神的香味浓郁程度是普通素人的十五倍。所以抑制器不能百分百抑制,那些大佬能撑这么久,已经是意志力惊人了(也许还有年纪大了不行了的原因),如果换在座的各位上去,秒那啥你们懂的

№16

卧槽,这么强的吗?我忽然想起来男神出现的地点是猫薄荷城堡内部,那个时候城堡外守着的侍卫里,所有猫科兽人全部半兽化。我当时还嘲笑那群猫科兽人丢人呢……

№17

在现场,我不是猫科兽人,不过我见证了那群猫科兽人发疯的全过程,非常可怕,拦都拦不住,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气大到吓人。好不容易把他们压住,当陛下把门打开的那一刻,那群兽人又疯了,我当时禁锢住一位花豹j-i,ng,他闻到味道后两眼血红,眼神冰冷又癫狂地盯着我,好像我敢再拦他一下,他就要杀了我。幸好陛下马上就把门关了,那群疯子被关在门外根本进不去,不然我不敢想象最后会发生什么。

№18

楼上说的让我细思恐极,那群闻到一点味道的猫科兽人就已经疯成这个鬼样了,那么直接进入猫薄荷城堡的陛下……会变成什么样

№19

爽成一只大雪球?

№20

哈哈哈哈楼上也是雪球粉吗

№21

陛下的j-i,ng神力很高的,SS级,j-i,ng神力和意志力挂钩,我感觉最失控的情况,也就是变成原型在地上拼命打滚【严肃脸】

№22

肯定很爽,感觉辛普森真的是人生赢家了,出生就在终点线上,从小坐拥最奢侈**的猫薄荷城堡,城堡里种满了

各种品种的猫薄荷,长大后,城堡里还种出了一个猫薄荷素人……哭辽

№23

22楼别丧了,男神现在还是单身,我们谁都有机会迎娶男神走上人生巅峰的好不好,话说如果男神的对象不是我,那我希望男神一直单身QAQ不说别的,结婚之后就不能提取体香制作信息素了QAQ虽然我这等穷逼也买不起信息素,可做猫也要有一个梦想呀

№24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变成男神的猫【脸红】

№25

我、我想变成男神的狗!虽然我不是猫科兽人闻不到男神的体香,可是男神真的好好看啊颜值是不分种族的!我、我我恋爱了

№26

楼上想啥呢↓

☆、第101章 签售会

公布会就是把白棠猫薄荷素人的身份公布出来, 顺便和猫科兽人中的实权人物见面,这本来是属于猫科兽人的狂欢,然而因为白棠的颜值, 变成了颜狗们的狂欢。

白棠的颜值征服了亿万颜狗,辛普森主页发布的那条公布会视频的点击率,创历史新高, 这下辛普森的情敌数量暴涨,让大白虎的危机意识十分浓重,恨不得把自己缩小成易携带的小雪球, 揣在白棠的怀里,白棠遇到痴汉变态,就能把他甩出去迎敌。

苏爷爷把辛普森的焦虑看在眼里, 他沉吟了一会儿,让熊力亮这段时间暗中保护白棠,以免白棠遇到危险。

猫科世家的大佬们也相互制约, 各方势力紧绷成一张旗,谁也不敢打破平衡,场面可以想象成一群大猫猫围着一株猫薄荷素人, 爪子蠢蠢欲动却怕率先出手的被剁爪子。

白棠就在这种情况下选了合适的地段开店了。

开了一家甜品店,叫“小雪球”。

听到这个名字的雪球陛下涨红了脸,几乎要变成山楂球, 他结结巴巴道:“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白棠亲手布置店面, 彼时他正调整着花瓶里花枝的位置, 雪白的手指搭在伶仃的花枝上, 闻言轻声道:“因为小雪球很可爱呀。”墨绿­色­的眼眸抬起,望向满脸通红的辛普森陛下,“打雪仗时都会因为小雪球太可爱,就舍不得扔出去了。”

白棠顿了顿,发现自己这句话有问题。他是打过雪仗,但不是在这个世界,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位新生的猫薄荷素人,还没有见过冬天,于是白棠赶紧打补丁道:“我之前想象冬天到了,要怎么过时,就想过这个问题。”

辛普森呆呆地看着白棠,红着脸嗯了一声,除了卖萌好像就没有别的用处。一旁的熊力亮都比辛普森有用,好歹熊力亮还能搬搬重物。

因为星际时代的科技发达,装修小半天就搞定了,因为白棠忙活着装修,还没有做甜点,所以“小雪球”暂不营业。

他和辛普森在店里坐了一会儿,又跑出去溜达了一圈,和这条商业街上其他的店铺串门。

“小雪球”旁边开了一家花店,店主人是一位肤白貌美气质出尘的水仙花j-i,ng,她的手边放着一本“今天也要放鸽子”的小说,导致白棠多看了那本书几眼。

同为书粉的辛普森陛下也板着脸悄ⅿⅿ偷看。

水仙花j-i,ng发现自己的书忽然被围观,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小说收起来。面对男神和皇帝炯炯的目光,水仙花j-i,ng将耳鬓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细声细语地解释道:“这本书是我喜欢的一位小说作者写的,她马上就要来帝都举办签售会了,所以我刚刚把这本书拿出来。”

辛普森:“!!!”

系统:“!!!”

系统:“白棠!快!问她签售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我买了几本实体书你到时候给我带过去求签名!”

白棠:“……”

不是,这个系统是什么时候背着他偷偷买小说又偷偷藏起来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

白棠虽然并不是很想理系统,但是当他看到辛普森努力掩藏住渴望的双眼,就知道这位拉不下面子的大猫猫非常想去签售会了。

算了,谁叫我宠你呢?

白棠问到了具体时间地点,并得到水仙花j-i,ng友情赞助的门票,白棠手里被塞门票时,他一开始是拒绝的,不好意思让妹子破费。

水仙花j-i,ng柔柔弱弱和白棠客气了几个来回,装淑女有些累,索­性­开门见山道:“其实男神我是你的迷妹。”

白棠:“……”

这、这么直接的吗?

“我还是鸽子她的十八级大粉,所以我得到了十张门票,我手上的门票真的很多,男神你拿去。”水仙花j-i,ng­干­脆利落地把票给了白棠,看到辛普森暗含渴望的小眼神,就再给了白棠一张。

为了感谢水仙花j-i,ng的赠票情谊,白棠在花店买了一大束雪绒花,辛普森磨磨蹭蹭好久,鼓起勇气买了一束玫瑰。

两个人捧着花拿着票走出了花店,回到了“小雪球”中。

辛普森的脸在火红玫瑰的衬托下,仿佛染上了淡淡红晕,也许辛普森本来就脸红了,他将玫瑰放在白棠面前,底气不足道:“这是用来装饰店内的花。”

花瓣的­色­彩红到娇艳欲滴,形状饱满,线条流畅,甜蜜的花香从花蕊中吐出,好似帮辛普森吐露出他内心的情意。

“小雪球”甜品店的装修风格和它的名字一样,可爱又j-i,ng致,风格清冷,米­色­是主­色­调,再加上淡蓝和深蓝。

其实甜品店的装修最好是暖­色­调,暖­色­调会使人胃口大开,用在甜品店中显得温暖舒适。然而白棠对揽客毫无想法,就算门可罗雀,只要大白虎在店内,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所以一个冷­色­调的甜品店,用火红的玫瑰来装饰,这个理由辛普森倒还真说得出来。

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怂。

既然辛普森都这么说了,白棠也礼尚往来,他把一大束雪白的雪绒花送到辛普森面前,笑吟吟道:“这是用来装饰寝宫的。”

富丽堂皇的寝宫和这束小清新的雪绒花完全不搭,白棠说得理不直气也壮,而辛普森则完全没听白棠说了什么,他只注意到了一个事实——

棠棠送他花了。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一个完美的约会了!

非常好哄好的皇帝陛下赶紧接过雪绒花,棕­色­的眼睛一亮一亮的,满足感溢于言表。

白棠和辛普森交换鲜花后,桌面后只剩下两张粉红­色­的签售会门票。这两张票是水仙花j-i,ng直接给白棠的,辛普森没有处置权,他眼巴巴地看着门票,又亮晶晶地看看白棠。

像嗷呜等待投喂的大白虎。

签售会的时间就在后天,白棠压住翘起的­唇­角,轻声道:“不知道陛下后天有没有时间?”

话音刚落,辛普森就急不可耐地回答道:“有有有!”他应完后看了看白棠,迟疑了一会儿,问道:“棠棠,你看过这个作者的小说吗?”

作为一个对自己形象很注重的皇帝,辛普森是不希望自己“喜欢吃甜点”、“喜欢看闲书”、“喜欢玩猫玩具”这些小爱好被白棠发现的,因为他觉得这些爱好和传统的帝王形象不符。

看到白棠点头后,辛普森才道:“其实我也喜欢她写的小说。”

顿了顿,他又小声地补充一句:“我们……好有缘分呀。”

我们好有缘分呀,在浩瀚的书海中喜欢上了同一本书。

这样一想,连看闲书这个扣分项都变成了加分项,只因为白棠喜欢↓

☆、第102章 上日报

白棠作为四百年后降世的猫薄荷素人,吸引了全帝国的视线, 再加上白棠逆天的颜值, 星网上铺天盖地报道的都是白棠的消息。

让猫科大佬猫耳萌动的素人,史上最美猫薄荷素人, 蚀骨**香……

现在和白棠有关的最新消息, 就是“小雪球”甜品店。

这个消息被蝴蝶日报率先报道出来, 蝴蝶日报的记者三观正文笔好,从来都不编造虚假消息, 可信度很高。

这篇报道在最开头就放了“小雪球”甜品店的图片。

围观过辛普森陛下主页视频的帝国公民都知道小雪球这个名字, 当初还有风靡一时的小雪球表情包, 比如小陛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的视频截图,配文字“我是谁我在哪”、“雪球式懵逼”。

再比如小陛下被帝后凶了,缩在墙角里抱紧的自己的截图, 配上文字“自抱自弃”、“雪球式委屈”。

再比如小陛下在墙角里蹲久了,忍不住嗷嗷嗷哭了起来, 鼻涕泡从粉­色­的鼻头中冒出, 小陛下抽抽噎噎不哭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鼻涕泡,配上文字“我哄我自己”、“雪球式安慰”。

最治愈的表情包,就是小陛下吃到了芝士蛋糕,琥珀­色­的眼眸幸福地眯起, 粉­色­的小舌头吐了出来, 露出甜甜的笑, 配着的文字是“雪球式幸福”。

当年的小陛下以小雪球一样的外形和蠢萌的表情动作, 吸了一大批雪球粉,虽然辛普森从小雪球变成了英俊尊贵的皇帝陛下,当初小雪球的妈妈粉已经到了做爷­奶­­奶­的年纪,可每年还是有很多的新粉入坑。

所以大家看到“小雪球”这个点名,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辛普森陛下的幼崽时期。

这应该是巧合,天真的网民如是想。

接着他们就看到了第二张照片,“小雪球”甜品店的落地窗旁有一张桌子,辛普森陛下和白棠就坐在桌前,一束玫瑰从陛下的手中被白棠接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是火红的,陛下的耳垂也是红­色­的,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照进,给他们镀上一层金边,狗粮的芳香从照片中传出。

坐在屏幕前的网友一脸懵逼。

——这是约会吗?!我要昏古去了!

——我真傻,我单知道先下手为强,却不知道陛下下手这么快!

——卧槽,所以甜品店的名字就是指陛下吗?!这是什么神仙甜品店,也太甜了,我哭了,你们呢

——呜呜呜男神你们这么快就在一起了吗

——啊啊啊啊刚恋爱就失恋了QAQ

蝴蝶日报的文字描述还算含蓄委婉,只用唯美的文字阐述了一下客观事实,比如陛下把玫瑰送给白棠,并没有加入主观臆想。

然而苍蝇日报就不一样了,这个日报以胡说八道出名,什么都要凑一脚,什么都要说一口,遇到八卦就蜂拥而上,哪怕是保密工作最严的公众人物,都会被扒出几条亦真亦假的消息。

比如座如歌疑似和虎鲨妖交往。

苍蝇日报的记者没有职业公德心,抓拍到几张照片,就能编出狗血的故事,满足了网民的猎奇心,却给照片的主人公造成名誉伤害。

一种类型的妖怪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这个世界有着培育他的土壤。

网友们挂在嘴边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是这些苍蝇记者横行霸道的底气。

苍蝇日报的文章大胆出格,标题博人眼球,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虽然可信度不高,可一盆淋漓的狗血撒下来,谁又管内容的真假。

比如此刻,和蝴蝶记者拍到了相似照片的苍蝇记者,就借着这几张照片疯狂发挥——

#男默女泪必须看,辛普森向白棠求爱#

#猫薄荷城堡的意乱情迷,“小雪球”甜品店的大胆求爱#

#震惊!辛普森和白棠竟然伸手摸……的*殖器!#

他们把辛普森和白棠的恋爱过程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自己就在现场。被标题骗进来的网友十分愤怒,怒之在评论区大胆开车,把标题里猫薄荷城堡的意乱情迷详细扩写,并且把玫瑰花的*殖器换成猫薄荷素人的不可描述。

那位开了云霄飞车的大大最后留了一句略带嘲讽的话:“如果要封我,就请把苍蝇日报先封了,毕竟我只是扩写,他们才是执笔者:)”

这位大大义薄云天的气势让辛普森陛下感到了极大的震撼,此刻的辛普森陛下在寝宫里呆着,他浏览完评论区的万字扩写后,勤勤恳恳搭起了小帐篷,看到这位大大的一番言论,辛普森沉默了一会儿,让人去肃清报界的风气。负责这方面的下属战战兢兢说好,正准备和结束通话时,却听到辛普森陛下声线有些紧绷的一句:“苍蝇日报评论区最高赞的那个网友,你们不要动。”

下属连声说好,结束通话后他特地去苍蝇日报的评论区,想要看看陛下出面要保的是何方神圣,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一万字的云霄飞车。

下属:“……?!”

总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下属手忙脚乱地想要退出,开头那些香艳的字眼不断在他脑海里跳跃,特别是这万字小论文的主人公之一还是他的顶头上司,真是要命了。

如果平常看到这种出格的文字,下属肯定会把这位敢开云霄飞车的司机揪下来,疯狂严打,而后扔到破轮椅上。

只是辛普森陛下点名要保,陛下说得很简洁,也没有说要怎么保,如何保,下属怕自己保护的力度不够,他拼命揣度圣意,最后决定把陛下点名的那位司机护起来,连那一万字的小论文都原封不动地扔在评论区中,于是这篇小论文就成为星网严打之下的一朵奇葩,在一众清水中黄得光明正大独树一帜全网一家。

惹得众人纷纷议论对方是什么手眼通天的强悍背景。

只是不想要大大被请去喝茶的辛普森:“……???”

忽然背景深厚的章虞大大:“???”

章虞的职业是网络写手,副业是画手,她经常被粉丝称呼为大触,发了一张好看的图,粉丝嗷嗷叫大触,码了三万字的更新,粉丝嗷嗷叫触手怪。

粉丝的称呼完全没毛病,她就是一只章鱼j-i,ng,八只触手,四只触手用来码字,四只用来画画。

圈内写文的基友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对她的种族优势表示羡慕嫉妒恨。

大神总是和大神一起玩耍,章虞就有着她的大神群,群里加上她就三个作者,一只鸽子j-i,ng,一只蜗牛j-i,ng,最开始是章虞凭一己之力拉高了全群的平均更新字数。

后来那只鸽子j-i,ng谈恋爱了,恋人是掉在坑里怨念深重的读者,鸽子j-i,ng最后为爱发电,和她们一起更新。

她们三个作者的日更字数分别是三千、六千、两万。

群名叫做“今天你码字了吗”,群聊日常差不多是这样的——

每天早上八点,蜗牛j-i,ng会在群里冒泡,她开心地打字道:“新的一天,新的开始,今天也要认真码字呢~0/3000,冲鸭~”

中午十一点,鸽子j-i,ng发消息:“带孩子太折腾人,好累,看会儿视频放松下。”

蜗牛j-i,ng开心地打字:“308/3000,冲鸭~”

下午一点,章鱼j-i,ng终于上线:“浪了这么久,我忏悔,0/2000”

蜗牛j-i,ng继续开心地冒泡:“549/3000,冲鸭~”

二十分钟后,章鱼j-i,ng:“21901/20000,我去画稿子了,灰灰。”

蜗牛j-i,ng:“……598/3000”

十分钟后,鸽子j-i,ng:“6001/6000,我去带孩子了,白白。”

蜗牛j-i,ng:“……624/3000”

十五分钟后,章鱼j-i,ng:“双排,来吗@今天也要放鸽子”

鸽子j-i,ng:“来来来,把娃放腿上不碍事。”

蜗牛j-i,ng:“……55555”

今天群聊的内容有些不一样,鸽子j-i,ng:“你是怎么做到开车没有被交警抓的,想要学习学习,毕竟文下一堆太久没吃到r_ou_,饿得面黄肌瘦的读者天天敲碗等r_ou_@请叫我大触”

章鱼j-i,ng:“我不知道。”

蜗牛j-i,ng:“噫~藏私~”

章鱼j-i,ng:“噫什么噫今天更新码完了吗还不滚去码字?”

鸽子j-i,ng:“还不滚去码字?”

蜗牛j-i,ng:“……55555你们每天都欺负我QAQ”

鸽子j-i,ng:“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叫你手速慢,今天有签售会,你现在再不码就要断更了。”

蜗牛j-i,ng:“我晕车,现在在车上不能码字,你们都到签售会现场了?”

鸽子j-i,ng:“到了。”

章鱼j-i,ng:“到了。”

蜗牛j-i,ng:“……是我太慢了orz”

章鱼j-i,ng:“会场好大,帝都就是壕,【图片】”

鸽子j-i,ng:“好累,我家的两个崽子要跑到飞起了,我觉得等会儿我都没力气签名了。”

章鱼j-i,ng:“想要把八只触手全部放出给读者签名_(:з」∠)_这样会快一点。”

鸽子j-i,ng:“实名羡慕了,能不能分我几只?”

章鱼j-i,ng:“不能。”

章鱼j-i,ng:“你到了没?快开始了@路漫漫其修远兮”

鸽子j-i,ng:“她应该是踩点到,这个卡点狂魔,不光写文卡点,时间观也卡点。”

蜗牛j-i,ng:“到了到了!!!你们在哪里?!”

鸽子j-i,ng:“看大门口,头上蹲着一只小鸽子,脖子上缠着一条小弱蛇的那个可怜人是我。”

章鱼j-i,ng:“黑裙子的。”

蜗牛j-i,ng:“哦哦哦!我看到你们啦,我身后跟着七只七彩小蜗牛,你们有没有看到我?”

章鱼j-i,ng:“卧槽,你也结婚了?”

蜗牛j-i,ng:“我单身呀,这是我的小侄子们,我们家最受宠的宝贝疙瘩们。”

鸽子j-i,ng:“你们有毒↓

☆、第103章 甜甜甜

今天是去签售会的一天, 白棠和系统从早上开始就异常亢奋, 白棠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首次约会而激动,而系统则是纯粹的作为书迷的雀跃。

这点就让白棠有些不解了, “之前几个世界的签售会, 你不是都参加过了吗?按道理来说, 新鲜感已经过去, 你怎么一次比一次激动?”

系统毫不客气地反问道:“你不也是和你的‘苏先生’结过好几遍婚了吗?都老夫老妻了, 怎么会还因为一次约会激动?”

“这不一样。”白棠解释道:“虽然苏先生就是苏先生, 可是每个世界他的­性­格都不同。”

“和苏先生的约会,就像是面前摆着一个漂亮的礼物盒子, 如果你不打开那个盒子去看一看, 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是巧克力还是­奶­糖?所以我就会有一种拆礼物的期待感和激动呀。”白棠一边说着, 一边给自己带上抑制器。

他所在的别墅四周没有猫科兽人, 就算不戴抑制器影响也不大。

“这不就得了吗?”系统道:“每个世界肖斐歌她写的小说都不一样, 偏偏还都是我喜欢的故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上个世界她写了十五六年就停笔了, 接下来的几百年时间里,我都只能不断地重温旧文。终于来到这个世界,一下子就能看到好多个新脑洞的激动, 不比你见到辛普森少。”

“好呐好呐, 我承认我抬杠抬不过你。”白棠赶紧打断系统的喋喋不休, 他戴好抑制器后, 对着镜子理了一下头发,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白棠的动作一顿,那是辛普森陛下的来电,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的备注名称为“小雪球”。

白棠对小雪球这个词有一种迷之执念,因为他这几天去了皇室的官网上,补完了辛普森小时候的视频。

小雪球时期的辛普森陛下,萌得白棠心肝颤,让白棠很容易就想起苏仙生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样子。白棠有些遗憾他不能早点来到这个世界,要不然就能看见一小团的小雪球。

“雪球陛下。”白棠的声音温柔的好像能滴出水来,这其实是哄孩子的语气,因为白棠此刻忍不住想起了小雪球。

完全受不了温柔攻势的辛普森涨红了脸,拿着手机发呆,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要找白棠­干­什么。“棠棠,你现在准备出门了吗?”

白棠确认自己没有忘带什么东西,于是轻声说嗯。

“你先别走,棠棠,你打开窗子,往楼下看一下。”电话那头除了辛普森低沉的声音,还有不明显的风声。彼时正好窗口涌进潮s-hi的海风,把雪白的纱帘吹得鼓鼓囊囊。

白棠心里有了一种预感。他拿着手机,一步一步走向窗口,电话那头静极了,只有和辛普森的呼吸声融为一体的风声,白棠掀起纱帘,推开了窗户,迎着金­色­的阳光,向楼下看去。

他先是看到了一把黑­色­的阳伞。小阳伞的样式很奇特,造型华丽而浮夸。伞的边缘缀着长长的几乎拖地的黑纱,黑纱的尾端还挂着连成一片的小星星挂坠,因为黑纱的存在,白棠看不清持伞者的身姿。

在海风的吹拂下,伞下的黑纱如波涛般涌动,像是黑夜中静静起伏的海面。

阳伞下的黑纱被撩起,一只拿着红­色­气球的手从朦胧的黑纱中探出,紧握住绳子的手微微松开,那只红气球就在海风的帮助下摇摇晃晃地升上天空,它很快升上了别墅的第一层,而后是第二层,再是白棠所在的第三层。

白棠的手从窗口伸出,想要抓住那只红气球,然而气球像是滑不溜手的泥鳅般避开了白棠,一抹轻柔的恍若丝带的红摩挲过白棠的指尖。

当它飘到第四层时,白棠才发现气球下挂着一条横幅,红底金字,喜庆异常,上面写着一句话:“棠棠,祝你天天开心。”

白棠愣了几秒,仰起头看着那只鲜艳的红气球和横幅飞到了蓝天白云之上,过于灿烂的日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他用手遮住眼睛,而后缓缓低下头,看向楼下的辛普森。

辛普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起了伞,正扬起脸傻傻地看向白棠,其实辛普森这张脸,看起来英俊异常又不失帝王之气,当他不脸红不微笑,脸上没有什么神情时,是能让少男少女春心萌动的高冷。

他的身材也好极了,按照前两个世界的经验来看,这个世界的辛普森应该有八块腹肌和人鱼线,此刻他的穿着偏休闲风,里面是白衣黑裤,外面披着一件以星空为图案的黑袍,外袍的料子轻薄如蝉翼,柔顺似蚕丝。

明媚的日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在深蓝­色­大海的背景映衬下,这一幕美得像一副油画。

真是……幼稚纯情的告白气球啊,怂到连“我爱你”这个词都不敢写出来,白棠忍不住低头轻笑。于是楼下的辛普森也跟着傻笑,笑得两个小虎牙都冒了出来。

等白棠下楼后,辛普森撑起伞走到白棠身边,有些不自在地解释道:“你的甜品店最近不是要开业吗?每个新店开业都会挂上横幅,我想给你的甜品店也挂一个,于是我定制了一个庆祝开业的横幅,做一个横幅和做两个花的时间差不多,我想着不如再定制一个。”

“雪球陛下。”白棠突然打断了辛普森的话,在那双略显紧张的棕­色­眼眸的注视下,白棠笑吟吟道:“你也要天天快乐呀。”

辛普森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他胡乱地点头说好,两人并肩走路时,黑纱下挂着的小星星发出沙沙的声响,白棠随意地看了一眼晃动的星星挂饰,“陛下为什么选了这把伞?”

花里胡哨的,是爱俏的小姑娘喜欢的风格。

“那些记者老是偷Pāi,有这层黑纱的遮掩,他们应该就拍不了什么了。”辛普森虽然在全世界面前秀恩爱秀得很开心,可是他内心的独占欲却排斥媒体对白棠的偷Pāi。

“陛下确定这些黑纱什么都能遮住吗?”

白棠抬眸对辛普森一笑,“那如果我亲了你一下,这些黑纱也能遮得住吗?”

属于猫薄荷素人的体香随着笑意漾出,辛普森听到白棠这句话,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青年,只见对方桃花秋水般的眉眼露出盈盈的像是引诱的笑。

辛普森根本无法回答白棠的问题,他的耳根发红,鼻尖冒汗,不管是多么冷静自持的猫科兽人,在猫薄荷素人的有心勾引和体香前,他们的意志力都如纸糊般的薄弱。

更别说白棠的香味不是猫薄荷素人的体香,而是黄金级道具“勾魂香”,别说是人了,连魂都能勾走。

辛普森就这样魂不守舍的走到签售会现场,现场里人山人海,大家排成五条长队,除了“今天你码字了吗”群聊里的三位大神,还有另外两位大神来到了签售会现场。

在接踵而至的人群中,辛普森撑着的这把伞就尤其s_ao包,回头率百分之百,辛普森内心有些挣扎,他在考虑要不要收起伞,如果收了伞,失去了黑纱的遮掩,那么白棠的脸就会暴露在大众面前,而后引起围观……

然而很快,辛普森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出错了,那些回头的兽人不是因为华丽的黑伞,而是闻到了白棠的体香。

白棠虽然戴着抑制器,可是勾魂香的道具效果太厉害,被抑制住很大一部分后,还是能招蜂引蝶——

一位猫科兽人在人群中若有所察地抽了抽鼻子,遵循本能回过了头。接下来是第二位,第三位……越来越多闻到香味的猫科兽人在人群中引起躁动,有些暴躁急切地追寻香味的来源。

撑着伞的辛普森面­色­逐渐凝重,他并不是对付不了这些猫科兽人,作为j-i,ng神力和身体为SS级的兽人,他的武力值足以碾压在场所有的猫科兽人,可是如果真的发生了武力镇压的事情,那么他心心念念的约会和签售会就毁于一旦了。

说到底,还是他考虑不周。

辛普森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他的身边的一堆兽人里没有猫科兽人,如果下一刻就有猫科兽人闻着香味冲上来,他就先打晕对方,而后抱着白棠,迅速离开现场,尽量把混乱降到最低。

握着伞柄的手指微微用力,骨节处泛起一丝森白,哪怕极其不情愿,辛普森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还要把这件事告诉白棠。

白棠只是新生的妖怪,考虑不周是正常的事情,而他却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心里头漫起浓浓的沮丧感,那些沮丧汇成一片海洋,几乎要将大白虎淹没。

“棠棠,我们可能……要先离开这里了。”辛普森细若蚊呐道,眼里是深深的自责,特别是看到青年澄澈又困惑的双眸时,这种自责感如有实质,化为小刀c-h-a在辛普森的心头。

“为什么要先离开呢?我们不去签售会了吗?”听到这样的问题,辛普森低声道:“……现场出了一点意外。”

不远处传来猫科兽人们躁动的叫声,他们东张西望着,拼命寻找香味的来源,恐怕下一秒就会发现白棠。

“是因为我身上的香味吗?”白棠直接问道。

辛普森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不怪你,是他考虑不周的话时,就听到白棠无比自然道:“这不是很容易消除吗?暂时结合就好了。”

浅棕­色­的双眸一瞬间睁大。

所谓暂时结合,就是接吻。虽然体香这件事辛普森没有考虑到,但白棠又怎么可能忘记,他之所以什么都不说,不想任何的补救方法,就是在这里等着辛普森呢。

辛普森惊愕地转过头,怀疑自己幻听般看向白棠,他们两个本来就离得很近,两个成年男子,挤在一把伞下,白棠微微上前一点,就几乎近到要靠在辛普森的怀里,他的下颌枕在辛普森的肩头,这个姿势显然是十分亲昵的,有些过于亲昵了,让辛普森如一只僵死的小动物,一动不动愣在原地。

白棠偏过头,鼻尖几乎要贴着对方涨红的脸颊:“陛下知道什么是暂时结合吗?”他的声音又低又柔,捻着调子,尾音上扬,跑出来的语气像是一根翎羽抚过耳畔,激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伞下黑纱的遮挡模糊了阳光,黑纱上镂空的纹路使得照进来的日光暧昧不明,白棠说,“暂时结合,就是你亲我——”他将声音压低,原本清冷的声音微哑,那是一声让人血脉贲张的问句↓

☆、第104章 摸刀鞘

外面的s_ao动越来越大, 喧闹的像是一锅沸腾的水,而伞内安静得却像另外一个世界。

白棠觉得让辛普森自己做出决定, 恐怕那堆猫科兽人都要找过来了。他索­性­搂住辛普森的脖子, 踮起脚尖想要吻上去, 淡粉­色­的­唇­在辛普森的下­唇­上轻轻滑过。

幽暗的光线下, 凝滞在空中的暧昧感随着体香的漾开逐渐变浓。辛普森僵在原地,看起来像是被这一直球打懵了,眼睛因为一瞬间的瞪大变成了猫儿眼, 浅棕­色­的眸­色­被迷茫的欲念所晕染, 看起来是很无害的样子。

就像躺在树荫小憩的白虎被一只路过的小白兔惊醒, 那晦暗不明的眼瞳泄露出了一丝真实的渴望, 所有迟缓的被强行按压住的渴望, 在沸腾的热血中蠢蠢欲动。

极致的克制, 让辛普森紧抿双­唇­,嘴角下垂出刻板的弧度。他一只手持着伞, 另外一只手搂住了投怀送抱的小兔子的腰。

白虎陛下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垂眸盯着对方, 黑纱下缀着的小星星挂饰碰撞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泄露了辛普森手腕的微微颤抖。

作为一只白虎, 他一直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明明是一只猎食者,却因为幼年时期小雪球的形象, 淡化了他在大众心中的距离感和残暴感。

他懂得自己的优势并且擅长运用它得到好处, 在面对白棠时, 他将自己这种优势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也许是这一点, 让面前的素人对他十分信任,甚至到了盲目放肆的地步,而他一直在纵容这一点,脸红是真的,紧张是真的,害羞是真的,人设塑造也是真的。

他把最无害的一面暴露在对方面前,与此同时,将内心那只猛兽关在囚笼中,表现出全然无害又温顺的模样,娇憨的,偏**,他幼时的“小雪球”是最能让人放松警惕的形象。

其实除了前几次初见时他的表现管理失控,毛手毛脚又手忙脚乱,接下来就不会在那么慌张无措如毛头小子,他是辛普森陛下,并不是“小雪球”。

可是白棠显然更喜欢“雪球陛下”一些。

果然可爱的孩子更容易受到偏爱吗?

猩红的舌尖缓缓舔过­干­燥的­唇­角,眸­色­渐深,在目光相互碰撞间,白棠隐隐感觉不妙,他好像……作了个大死。

事实证明,白棠的感觉是对的。因为一只手持伞,所以辛普森只有搂着白棠腰的手是空闲的。

那佩戴着血红玛瑙戒指的手捏住了白棠的下颚,浅棕­色­的双眸微垂,看不出多少锋芒的目光在白棠的脸上流转,好像是猎食者在打量着下口的位置,可是辛普森一直以来的形象太具欺骗­性­,在这一刻,白棠还有一种错觉,认为对方是纯情少男无措张望,不然对方此刻的呼吸声怎么可能如此急促,像是紧张害羞不得了的模样。

这样愚蠢的想法,止于那个吻。

辛普森轻轻含住了白棠的­唇­瓣,温柔地像是在咬果冻般,力道刚刚好的咬了白棠一口,少量的并不明显的痛觉是其次,从脊椎骨窜到天灵盖的酸麻才是重点。

在白棠看不到的地方,那双棕­色­的眼眸迸发出了璀璨的流光,一瞬间的贪婪,属于勾魂香的灭顶般的味道,点燃了辛普森所有的兴奋因子。

白棠当时就有些腿软,接着他就被辛普森由外往内的吮吸法吓到,辛普森吻的很慢,很强势,这是从未用过的强势,苏思远的吻是绅士而温柔,最激烈不过法式热吻,透着骨子里的慢条斯理和从容不迫,在深吻时还会耐心抚摸着白棠的脸颊,像是亲吻一件珍宝。

而苏仙生热烈时则像小狼狗。

可是辛普森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对白棠下颌的禁锢,左臂用力抱住白棠,紧紧地抱住,用力的手可以说是完全掌控住了白棠的身体,白棠被闻到喘不来气,脑袋晕乎乎的,就跟喝了灵泉水似的微醺,从腰腹以下的位置都是酥的,两条腿没有了站立的力气,这是白棠第一次被吻到腿抖。

是辛普森搭在白棠后腰的手,让白棠没有倒下去。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了白棠的大腿间,白棠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有些懵地看着辛普森。

“这是我的佩刀。”呼着热气的­唇­含住白棠的耳垂,白棠从右耳到脖颈,再到右肩的地方一瞬间酥麻,软得失去了力气,他颤抖着提起肩膀,微微晃了晃肩,肩头撞进辛普森结实的胸膛上。

辛普森盯着白棠,他已经忍了很久,而面前的人又那么香,香到恨不得把对方吃进腹中。

“你……摸摸看我的刀鞘。”低沉的声音贴着白棠的耳朵往里走,一寸一寸,磨人由残忍到几乎要穿透躲在躯壳里的灵魂。白棠像是被劫持一般颤颤巍巍地去摸刀鞘,那位暴君用牙齿叼住他的后颈,慢慢地研磨着软r_ou_。

好像所有的防线都被这蛮不讲理的,强势到凶恶的攻势冲垮,白棠到最后红了眼眶,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哭。

太凶了。

这不是他的小雪球。

呜。

说是暂时结合会没有体香,其实是白棠手动摘下了“勾魂香”这个道具,于是人群的s_ao乱一瞬间都停了下来,那些猫科兽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像无头苍蝇般转了几圈,虽然觉得奇了怪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去排队。

因为危机解除,勾魂香的道具也一并摘下,加上白棠掉眼泪了,辛普森的态度也温和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放开白棠,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不安地打量白棠,脸上的表情是雪球式害怕。

害怕你妹啊。

都是假的。

白棠红着眼站在原地,一个人安静地看着脚尖,非常努力地在让自己不要瘪嘴。

“棠棠。”辛普森弱弱喊了白棠一声,眼里全是忐忑。

白棠冷静了几秒,也收敛好了情绪,他思考了一下自己情绪为什么会崩溃,思来想去,发现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猛烈又凶狠的亲热,让人很害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变成盘中餐,苏思远是温柔的绅士,苏仙生算是被白棠养大,不管怎么样都会注意好分寸,只有辛普森不一样。

从种族开始就不一样,再到过于强势的身份,他的占有带着掠夺的­色­彩,攻城掠地狂风暴雨般的占有,作为被俘虏的敌军,特别是之前还蔑视轻敌了的白棠,在那一瞬间感到了极大的落差,加上对方实在会趁虚而入,什么刀鞘,他有不是没有摸过真刀。

白棠恶狠狠地瞪了辛普森一眼,白棠虽然情绪稳定了下来,可是他的眼眶的红还没有消失,红彤彤的,像是在盘子里被逼急了想要咬人的小兔子。

明知道时机不对,辛普森面对此时此景,依然真情实感地咽了咽口水。

所谓勾魂香,**入骨的勾引,哪怕道具已经摘下,辛普森看着白棠红肿的­唇­,食髓知味难以自控。

他傲人的自制力在此刻拼命阻止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冲动,因为当时在猫薄荷城堡里的历练,辛普森终于平定了呼吸,摆出最无害的表情,和白棠道歉:“对不起,棠棠,我不应该带刀出行的。”

白棠:“……”

我可去踏马的。

☆、第105章 鸽与蛇

被辛普森厚颜无耻程度惊呆的白棠冷静道“缴械投降者不杀。”

看到辛普森好像并没有反应过来, 白棠好心地解释道“把刀,从你身上,掰下来, 交给我。”

辛普森内心那吃饱喝足的大白虎唰得一下站了起来, 蹭蹭蹭后退几步, 惊恐地摇头。

虽然内心兵荒马乱, 表面依旧稳如老狗,辛普森从腰带上拿下一把华丽的匕首,暗金­色­的剑鞘上镶嵌着翡翠与玛瑙, 辛普森微微俯身,英俊的面容谦卑又温顺, 深邃的眉眼带着刻骨的温柔, 像是骑士效忠他的主人一样,将匕首呈给白棠。

在这一刻, 白棠想起了苏先生。

心中的火气忽然间就消了下来, 白棠接过匕首, 道“以后不要再带刀出行了。”最多在家里给他一个人看刀。

辛普森的耳朵动了动, 一下子就从白棠缓和的语气中,明白这件事被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获得原谅的辛普森开心地直起腰来,他将黑伞上长长的黑纱撕下, 做成两张简易面纱, 他草草地将一条面纱戴在自己脸上, 接着低下头, 将手上长到可以拖地的面纱折叠三次,叠成了厚实的厚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面纱为白棠戴上。

辛普森为白棠戴面纱时,是咫尺的距离,男人的大半张脸虽然被面纱遮住,可是英俊的眉眼还暴露在空气中。

白棠想起之前那个霸道的吻,心里就有点不服气。他在辛普森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忽然踮起脚尖,隔着厚厚的面纱,蜻蜓点水般吻了辛普森一下。

这个吻无关**,带着小孩子般的较真和幼稚,就像刚刚你吓到了,我现在也要吓唬回去的感觉。

白棠在心里哼了一声。叫你刚刚那么凶,欺负我傻了唧的。

辛普森由于过度震惊愣在原地,有些呆愣的眨了眨眼,眼眸略带诧异。原本还哭唧唧的小白兔,突然就勇敢的跳在大白虎的面前,富有勇者气概地叽了一声。

报复回去的白棠心情好了许多,辛普森把伞收了起来,他们两个人戴着情侣面纱,一起走进吵吵嚷嚷的会场。

会场有五条长龙,分别是五个大神作者,“今天也要放鸽子”是肖斐歌在这个世界的马甲,也是系统和辛普森都喜欢的作者。

这条队伍在最左边,队伍的人数很多。但是和别的队伍每个人拿着的书都不尽相同的场面不一样,肖斐歌这只队伍里,所有人都统一拿着同一本书。

因为“今天也要放鸽子”只完结了一本书。这本书是今年刚刚完结的。据说。这本书之所以完结,是因为肖斐歌的爱人喜欢这本小说,所以只挖坑不填的“今天也要放鸽子”勤勤恳恳日更,人生第一次填完坑,这种感天动地的行为让读者潸然泪下,恨不得多来几个喜欢不同坑的女朋友。

在排队的过程中,有些无聊。也许是在不久前的那个吻拉进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辛普森现在看着白棠。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胆怯瑟缩之感,反而是心痒难耐,恨不得捧起白棠的脸,把他摁在床上,或者是墙上。甚至是光天化日之下,抱着白棠就开始亲亲啃啃。

辛普森试探­性­地用指尖碰了碰白棠垂在腿侧的手,当指腹触摸到那犹如羊脂白玉的手背上,辛普森刚刚开始心猿意马,就被白棠飞快打了一下。

打的有些用力,啪的一声还挺凶。

辛普森立刻收回手,努力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动我超乖的样子。白棠抬眸一望,就把辛普森的表情尽收眼底。

可怜巴巴的雪球陛下。

就像皇室官网上小雪球被乔齐娜打ρi股后,乖乖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又垂头耷耳的丧气模样。

其实白棠并不排斥拉手手,只是他的心里有一种想要扳回一城的想法。不能让辛普森得寸进尺了,如果一定要给他甜头,那么就是打了个大木奉,再给根胡萝卜式的宠爱。

喧闹的室内,拥挤的人群中,白棠直接伸出手,毫不拖泥带水地握住了辛普森垂在的手。辛普森的手型比白棠大一圈,加上辛普森练武练剑,手上带着薄薄的茧,当细皮­嫩­r_ou_的白棠握住辛普森的手时,就像羊脂白玉掉到了­干­燥毛糙又暖烘烘的地毯上。

两者一相比,显得辛普森的手要比白棠的大很多,那一圈的手掌,意味着更大的温暖,掌心有着鲜活的温度,他们五指交缠在一起,白棠可以触摸到辛普森掌心迸发出来的蓬勃生机,好像一刻也不安宁,这里要动动,那里也要动动,掌心传递而来的温度,更是恰到好处的温暖,一路像是要一直烫到人心里去。

辛普森的睫毛也是微微颤抖着,他低着头,装作在看远方,一副纯情少年的模样,明明最开始那个亲吻一开始狂野豪放到有点过了度,现在却还是一副逗他一下就能脸红的纯情样。

这好像……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的初次牵手?

不知道为什么,白棠忽然就明白了辛普森害羞的原因,他抬头看向辛普森闪烁的双眸,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幼稚地摇了摇手,像荡秋千般把辛普森的心高高荡起,将所有的沮丧用力甩出。

他们保持着这个腻乎的姿势,排队到天荒地老,有那么一瞬间,辛普森甚至希望这个队伍可以没有尽头,这样他就可以跟白棠一直手拉着手,站在这里,哪怕四周熙熙攘攘,一片喧哗,和白棠所在的范围都是真空般的寂静,静到只能听得他们的呼吸声。

队伍再长也有排到的时间,过了很久,他们总算见到了肖斐歌,和她的两个宝宝,小鸽子宝宝正蹲在肖斐歌的头顶,黑豆大的眼睛不安地打量着四周,小鸽子宝宝时不时在肖斐歌头顶调整一下坐姿,好似生怕下一秒就有洪水猛兽出现。

而肖斐歌的脖子上挂着小蛇宝宝,小蛇宝宝嘶嘶嘶吐着蛇信,对于爬上肖斐歌的头顶跃跃欲试。

白棠一看这个两个小宝宝的相处模式,就知道家长们没有发现蛇宝宝在背地里考虑红烧r-u鸽清蒸如鸽麻利r-u鸽等各种菜系,蛇宝宝口水哈喇子流了一地,连平常的菜都不屑一顾。

而小鸽子宝宝每天都担心自己被吃,时时刻刻不得安宁,连饭都没心情吃,变成了没几根毛的小鸽子。

两个宝宝都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再加上肖斐歌和佘娆恩爱异,完全忘记了蛇的食谱上有鸽子的存在,更没有想到小蛇宝宝的居心不良。

“大大,你头上蹲着的小鸽子是专门为小蛇准备的储备粮吗?”白棠把书递给肖斐歌,在对方签名时,故作无意地问道。

肖斐歌正在签字,闻言先是皱眉,刚想简单解释一句,就听到他的书迷诚恳道“不要把小蛇饿坏了,大大你看,小蛇的眼睛都要馋得发绿了。”

肖斐歌忍不住低下头,和脖子上的小蛇宝宝来了猝不及防的对视。

小蛇宝宝正在“深情”地凝望自己的储备粮, “你饿了。”看到那双绿油油的充斥着饥饿的眼眸,肖斐歌斩钉截铁道。

难怪她之前和佘娆交流,总觉得佘小宝看肖大宝的眼神不太对,说是看亲人,眼神又太过直勾勾,原来这种热切又不失占有欲和关注的眼神,是猎食者看猎物的目光。

心中当即就咯嗒一声,肖斐歌不开心地蹙眉,按住佘小宝的七寸,威严道“敢吓肖大宝,打你ρi股!”

因为不了解佘小宝ρi股具体的位置在哪里,肖斐歌握住笔,对着筷子粗细的小蛇,用笔端从尾巴尖开始,一路敲到七寸。

突然↓

☆、第106章 开张了

打完佘小宝后, 肖斐歌抬起头想要看看一言惊醒梦中人的是何方神圣。

对上那双墨绿­色­的眼睛,肖斐歌心里已经有了定论,虽然白棠带上了黑­色­面纱, 可是他露出来的眉眼万里挑一, 当初肖斐歌在屏幕上面看到白棠时, 就感觉这个猫薄荷素人非常面善,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再加上惊艳的五官让人印象深刻,她一照面就认出了白棠。

真的是非常稀奇, 肖斐歌没有想到白棠会喜欢她写的文,这并不意味着肖斐歌对自己的作品没有自信, 她只是觉得从白棠的气质来看, 对方可能会更喜欢古典文学一些。

这个猫薄荷素人举手抬足一颦一笑一颦一笑间皆是云淡风轻的优雅,这不是一个大街上随便晃荡就可以遇到的人, 更像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世家子。

白棠既然戴着面纱, 肯定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 肖斐歌也没有戳穿他的身份, 她有着感激道“他们是我的孩子,虽然种族不同,但我和我的爱人非常恩爱,我们本来以为一母同胞的两个孩子也会兄友弟恭, 没想到……”她揉了揉太阳x,ue, 没有再说下去。

“也许可以往鸽子宝宝的身上抹一点苦瓜汁、辣椒水、臭豆腐或者是榴莲汁?”白棠笑道。

肖斐歌的眼前一亮, “真是一个好主意!”她接过白棠手中的书, 翻开扉页唰唰唰签名,签完笔名后,肖斐歌又问“想要几句祝福语吗?”

“问你呢。”白棠对系统道。

此刻被揍了一顿的佘小宝可怜巴巴地扭到肖斐歌的手上,把下巴搭在肖斐歌的大拇指上,佘小宝吐出小舌头,气若游丝般嘶嘶叫。

肖斐歌抖了抖大拇指,把佘小宝整条蛇都颠了出去,她压低声音警告道“一边呆着,等下佘娆过来了,我看她怎么收拾你。”

佘娆在处理一些事情,过一会儿就能过来了。

被甩得晕头转向的佘小宝悲从心来,把自己盘成一块蚊香,一条蛇嘶嘶嘶地哭泣。

看到大魔王妹妹被一顿胖揍的肖大宝蹲在肖斐歌头上,一只小鸽子叽叽咕咕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肖斐歌听到这两小只的碎碎念,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这两个小宝宝正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所以她跟佘娆两个人都听不懂肖大宝和小宝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宝宝在念经一般折磨她们的耳朵,她本来就重的黑眼圈,在带孩子这段时间更是浓到吓人,出去都可以被错认为熊猫j-i,ng了。

“5201314to9789。”白棠报出了系统想要的句子,9789是系统编号末尾的数字。

这个世界的人并不知道“520”和“1314”是什么意思,肖斐歌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写下了这句话。

白棠的脑袋里响起了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这是系统在找各种各样的角度,把肖斐歌为它写的话拍下来。

白棠的后面是辛普森,本来遇到白棠肖斐歌已经非常震惊了,刚看到辛普森时,她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身材,这眸­色­,还有这同款面纱!

前两个特征不能让肖斐歌确信辛普森的身份,是黑­色­面纱让肖斐歌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

这个世界上除了辛普森,还有谁能和唯一的猫薄荷素人白棠,关系好到戴同款面纱?!

辛普森递过来的书并不是像白棠那般崭新,书页的一角有些泛黄,像是常常被人翻阅过,辛普森没有等肖斐歌询问,就主动说“大大,可以加上‘祝你天天开心’吗?”

肖斐歌“……”

肖斐歌梦游般写完寄语,目送辛普森和白棠手拉手的背影。

真是魔幻的一天。

今天我发现我的两个崽子可能会出现骨r_ou_相残的倾向。

又发现国宝级素人可能是我的书迷。

还听到辛普森陛下叫我大大。

“刚刚那串数字,比如520有什么含义吗?”辛普森偏头看向白棠,低声问道。

“低头。”白棠并没有直接回答。

辛普森闻言乖乖低下头,棕­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白棠,看到那片墨绿­色­好像漾出了一点并不明显的笑意。

黑纱下缀着的小星星挂坠微晃,在白棠向辛普森靠来时,小星星挂坠发出沙沙的微响,隔着轻薄的黑纱,柔软的­唇­轻轻碰了碰辛普森的脸颊。

“嗯,是这个意思。”

白棠似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到原地石化的辛普森。

果然啊……

面对“手拉手”和“亲脸颊”这种纯情的行为毫无抵抗力,易害羞的模样和怀春少年一般。如果碰到更刺激更直接的比如激吻那一类的事情,就会被原始的**和本­性­支配……这就是传说中的敌强我强吗?

“好比非牛顿流体。”系统在一旁c-h-a嘴道。

白棠“闭嘴,看你的签名去。”

系统“……”

好,你帮我要到了签名你是我大爷。

肖斐歌队伍的旁边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的队伍,那条队伍里时不时传来兽人们的尖叫声,不断叫着“好萌”“好可爱”,好像有大明星出行一般。

白棠随意往那支队伍打量了一会儿,看到了一抹亮丽的红­色­,那片红是螺旋式的形状,白棠觉得莫名眼熟。

下一秒,两只小触角像天线般竖了起来,好像有所察觉般转向白棠这个方向,一张胖嘟嘟的小脸蛋也跟着转了过来,隔着拥挤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白棠。

有些人的气质是无法轻易遮掩的,比如白棠这种人,就算裹着一个麻袋,也好看到鹤立j-i群,此刻他黑纱白袍,长发长至脚踝,宛如山水泼墨就成,露出来的墨绿­色­的双眸是为数不多的亮­色­。

大美人!

迟一小朋友两眼一亮,屁颠屁颠向白棠跑了过来。他的突然奔跑惊动了另外六只蜗牛宝宝,其他的蜗牛宝宝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做跟风狗,他们也跟着迟一一窝蜂地跑了起来。

七彩小战队在拥挤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浩浩荡荡迈着小短腿而来。

辛普森看到蜗牛宝宝们跑来的方向是向自己这边,他有些困惑的后退了一步,想要带着白棠离开,却发现白棠好像脚底生根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棠的面容虽然被黑纱挡了大半,可是露出来的眼睛却是噙着温和的笑意。

难道白棠和这七个小崽子认识吗?这不应该啊。白棠才刚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两天,他们是什么时候见过面的?辛普森陷入了沉思。

迟一小朋友还在人群中艰难跋涉,对于迟一来说,四周都是苍天大树,他就算拼命抬起头,连那些兽人的下巴都看不到。

历经千辛万苦后,迟一小朋友用自己的小胖手推开了前方高大的兽人,他背着沉甸甸的红­色­小房子,迈着小短腿,奋力冲到白棠面前。

他现在还是小宝宝的样子,跑一小段距离就累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这次的负重短跑对迟一来说,运动量有些大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小孩子都是非常冲动的,迟一刚刚这么拼命的跑过来,是白棠突然走掉,他就再也找不到这个惊鸿一瞥的大美人了。现在总算到了白棠的面前,迟一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他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动,身后其他六个蜗牛宝宝一时间没刹住车,噼里啪啦撞到了迟一身上,把迟一撞的踉跄一步,左脚绊右脚,啪叽一声摔在白棠身上。

在撞上白棠那一刻时,迟一小朋友的颜狗之魂熊熊燃烧,他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内心感谢一波自己的队友们,然后幸福地张开双臂,双手双脚抱住了白棠的大腿。

另外六个蜗牛宝宝们齐齐翻车,叠罗汉般堆在一起,茫然地抬头看向白棠,接着就齐刷刷陷进了那幽深神秘的绿眸中。

哇——

大美人诶——

大美人白棠温柔地抱起了迟一小朋友,摸了摸迟一的小脑袋,轻声细语道“你是谁?”

哇——

大美人的声音也好好听~

蜗牛宝宝们被白棠温柔到滴水的声音正中红心,他们也纷纷效仿迟一小朋友,一溜烟地抱住了白棠的大腿。

于是白棠左脚两只蜗牛宝宝,右脚两只蜗牛宝宝,另外两只蜗牛宝宝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张开双臂想要求抱抱。

心中的大白虎不开心地嗷嗷叫“这明明是我的棠棠!”

辛普森正想要丢小孩时,看到了迎面跑来的迟梦昼。

迟梦昼觉得自己脑壳疼。她在签名时突然发现自己七个小侄子消失不见了。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迟家所有人都是坚定的颜狗,蜗牛宝宝们更是将这个家族传统完美地继承了下来,他们只要看到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甚至是路边好看的宠物,都会停下脚步,驻足观察。

迟梦昼甚至怀疑,如果遇上了颜值超高的小哥哥小姐姐,蜗牛宝宝们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她,奔向美的怀抱。

事实证明,迟梦昼的想法是正确的。

之前迟梦昼一路跑来,眼里只有七个蜗牛宝宝圆滚滚的背影,等到现在她站定下来,抬起头看到白棠时,忍不住屏住呼吸。

哪怕薄纱轻掩,露出来的眉眼已成绝­色­。

“怎么跑到我这里来?”白棠低头看着迟一,轻声问道。“我叫迟一!因、因为你好漂亮,我喜欢你。”迟一小朋友结结巴巴道。

“如果我是个坏人呢?你这样一声不吭地跑过来,我随手就能把你卖掉。”白棠并没有因为迟一的赞美有多高兴,他不赞成地摇摇头,板起脸唬人道。

迟一小朋友却拼命摇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他大声道“不会的!你这么好看,才不会是坏人呢!”

另外六个蜗牛宝宝也跟着点头,小脸上写满了认真,白棠不禁哑然失笑。

“不好意思,我是他们的小姑姑,迟一他给你添麻烦了。”迟梦昼上前道歉,她伸手想要接过迟一,没想到迟一小朋友非常坚贞不屈地抱住了白棠的手,死活也不松开。

“哎呦,我的祖宗诶。不要见到好看的人就移不开眼啊。”迟梦昼又是哄又是劝,一个头两个大。

白棠低下头轻声道“迟一小朋友,你要听小姑姑的话,如果真的想要和我玩,那么可以明天来见我。”他捏了捏迟一的小脸蛋,“不听话的小孩子是坏孩子,我最讨厌坏孩子了。”

听到讨厌这个词,迟一吓得浑身一激灵,他赶紧松开了白棠的手,迟梦昼抓住这个好机会,手疾眼快地把迟一抱进怀里。迟一小朋友呆在迟梦昼的怀里,眼巴巴地看着白棠,­奶­声­奶­气地问道。“我真的可以来找你玩吗?”

白棠点点头,“当然是真的。”白棠把自己“小雪球”甜品店的地址留给迟梦昼,挥挥手和蜗牛宝宝们告别。迟梦昼挂着梦幻的笑容,举起手和白棠挥挥。

迟梦昼心潮澎湃地拿出地址,定神一看——

咦,这不是白棠男神的甜品店吗?!

难怪她觉得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似曾相识!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靠着小侄子要到了男神的地址。

今天是“小雪球”甜品店正式营业的第一天,门口挂上了辛普森陛下送的横幅,店门口摆着水仙花j-i,ng送的花篮,排队买甜品的客人排成夸张的长龙,从街道的这一头,排到了街道的另一头。

而且这长度惊人的队伍里,许多等待的客人都是猫科兽人里有头有脸的大佬们,也不乏其他种族里权高位重的人物,比如迟家的老爷子迟克毅。

他牵着七个蜗牛宝宝,弯腰耐心听蜗牛宝宝们叽叽喳喳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迟家的掌权人,而像大街小巷中含饴弄孙的普通小老头。

“棠棠长得超级好看哒!他做的点心也一点超级好吃!”蜗牛宝宝们简单粗暴地下了定论。

有着纯正颜狗血统的迟老爷子捋着胡须,赞成地点点头。

嗯,他看过白棠的样子,这么标志的人,做出来的东西一定很好吃,只是这么漂亮的美人不应该洗手作羹,应该被人伺候着舒舒服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才对。

“好想现在就去甜品店里呀。”迟七攥住迟老爷子的衣角摇来摇去,撒娇道。

迟老爷子摸了摸迟七的小脑袋,慈祥道“爷爷也想立刻到甜品店里,可是队伍这么长,我们每个人都要排队等待。”

“那好。”迟七的小触角怏怏不乐地垂下来。

“小七,你想吃白棠哥哥做的甜点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苏爷爷凑了过来,笑眯眯地问道。

迟七赶紧点头。

“来,到苏爷爷这儿,爷爷带你去吃蛋糕!”苏爷爷道。

不光是迟七,别的蜗牛宝宝也是眼前一亮,亮晶晶地看向苏爷爷。

“苏承归,你要­干­嘛,不排队就想进店?”迟老爷子直起身,一身正气道。

“哈哈哈哈,迟克毅,你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和你们这群排队的家伙不一样。白棠他为我准备了私人定制的甜点,我现在是直接去店里拿甜点。”苏爷爷说完就牵起迟七的手,大摇大摆准备往店里走。

别的蜗牛宝宝们你看我我看你,跃跃欲试地伸出小手手,迟一小朋友悄ⅿⅿ抓住了迟七的手,跟着走了出去,于是别的小蜗牛也相互手拉手,一溜烟地走掉了,走在最后的迟二,走前还回过头对迟老爷子邀请道“爷爷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迟老爷子“……”

看到苏爷爷光明正大的诱拐走了七个蜗牛宝宝,迟老爷子站在原地先是默默念了一句可恶,而后他能屈能伸道“苏承归!等等我,我也要去瞧瞧你的私人定制!”

在苏爷爷的带领下,他们大摇大摆地向“小雪球”甜品店走去,还在排队的兽人见到苏爷爷他们一行人,不禁摇头道“这些家伙肯定连门都进不去,就要被赶出来了。”

不排队就想进去?天真!

之前有几个不长眼的二世祖仗着自己的家境,吵吵嚷嚷不肯排队,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结果下一秒就屁滚尿流地跑出来,表情如丧考妣。

为什么呢?

里面呆着的人是辛普森陛下啊!除了陛下,还有谁能让队伍里的大佬们老老实实心甘情愿地排队?!

一想到此时此刻,自己也是和大佬排队一起排队的兽人,就忍不住骄傲地挺胸抬头,以后可以和别人吹嘘,我离大佬最近的距离不过半米了。

只是可惜了那七个小宝宝,他们的长辈没有起到好的带头作用……↓

☆、第107章 装柔弱

白棠只做了五十份甜点, 点心的样式是各个甜品店会卖的常见甜点,唯一有所区别的,是白棠往里面加了灵泉水, 不多,一滴而已。

灵泉水能够给食物带来质的改变, 将所有的美味因子开发到极致, 好比辛普森此刻在吃的蛋挞,香甜醇厚的味道中透出甜而不腻的清爽, 没入口舌的瞬间就征服了味蕾。

本来这个蛋挞就顶着白棠亲手制作的光环,再加上灵泉水作弊器般的存在,把辛普森心中的好感度刷到爆。

呜呜呜棠棠太美味了就连做的东西也这么美味!

辛普森啊呜一口就把蛋挞吃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顾及着外人的存在,他能默默地舔手指,把蛋挞残留的味道舔得一­干­二净。

辛普森将视线艰难地从散发着香味的指尖挪开, 然后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猫薄荷素人的体香与甜品混杂的芳香,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喜悦,仿佛置身天堂。

暂时结合的效果只能持续半天, 昨天辛普森和白棠约会结束后, 白棠就被“勾魂香”佩戴上,于是那**蚀骨的香味就重新出现了。

猫鼠大战后, 不光猫薄荷素人濒于灭绝,连和猫薄荷素人相关的资料也毁得一­干­二净。所以现存的和猫薄荷素人相关的资料, 大多都是从建国后的十五位猫薄荷素人身上调查研究出来的。

这十五位猫薄荷素人中, 有九位嫁入皇室, 所以皇家图书馆中,有不为世人所知的关于猫薄荷素人的资料。

其中就有“暂时结合”与“永久结合”的解析。

暂时结合,可以通过接吻,或者是触碰其他私密位置的方式来结合,越私密的位置,结合的有效期就越长,在这个期间里,谁也闻不到猫薄荷素人的体香。但是在这个期间,如果有另外一个兽人亲吻猫薄荷素人,用­唇­齿相交或者是其他更为私密深入的形式,他将会品尝到猫薄荷素人的体香。

曾经辛普森对“品尝”这个词不能完全理解,直到他昨天吻了白棠,双­唇­相贴间,浓郁到险恶的香味爆炸开来,灌入他的五脏六腑,漫入他的四肢百骸,将所有的理智搅混,恍如置身于一整个迷离的四季,追逐着一只翩跹不定的蝴蝶。

永久结合,那就是与猫薄荷素人发生关系,然后天他们会建立永久结合——连死亡也无法斩断的联系。至此之后,哪怕是别的兽人亲吻建立了永久结合的猫薄荷素人,也无法尝到任何的味道,他们之间出现了隔绝,只有和猫薄荷素人建立结合的兽人,才能通过深入结合,“品尝”到尘封起来的香味。

就像是美酒,尘封的时间越长,香味就越醇厚醉人,哪怕只是揭开了一个小口子,就像红­唇­微张,s-hi润的气息徐徐吐出时,能摧垮所有理智的香味就扑面而来。

若是将酒瓶的外衣扒开,滚烫的指腹深情又缠绵地抚摸过冰冷的瓶身,留下暧昧不明的指印,而后将粗糙的瓶塞拔出光洁的瓶口,小小的口子就会流淌出香甜的酒液,液体濡s-hi了白­色­的面料,指尖沾取一点酒液,放入舌尖,不需要吮吸,就能品尝到那让灵魂战栗的美味。

辛普森再次勤勤恳恳搭起了小帐篷,作为熟练工的陛下不慌不忙,从容淡定地利用地形随机应变,遮住了那顶小帐篷,而后冷淡地盯着买甜点的花豹兽人。

那是一个以雄­性­眼光来看,也非常­性­感的兽人,小麦­色­的皮肤,深邃立体的五官,以及噙着笑意的薄­唇­。这只花豹兽人荷尔蒙不要钱般向白棠发散自己的魅力,买个东西还有叽里呱啦半天,并且时不时抬起自己的胳膊,将肱二头肌不经意展现给白棠看。

更s_ao的,是这个花豹兽人穿着一件超薄紧身衣。

啧。

修长的手指搭在外衣的纽扣上,辛普森的双眸没有丝毫温度地紧盯着那个花豹兽人,他飞快地解开了所有的纽扣,而后啪的一声,将外套挂在手臂上。

白棠和花豹兽人齐齐回过头,看到了只穿着一件真丝衬衣的辛普森,以及解开了四个扣子,露出了小半的苍白而结实胸膛,宛如比例完美的大理石雕像。

白棠:“……噗。”

白棠努力压抑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忍笑忍得有一些辛苦,他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辛普森的脑回路,没想到身旁那个一直努力搭讪的花豹兽人竟然默默离开了,走前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挫败?

对不起,兽人的世界我不懂。

白棠掩­唇­轻咳,走到辛普森的身旁,带着调侃道:“陛下,你很热吗?”

辛普森静静看着白棠,声音微哑道:“嗯。”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了第五颗扣子,隐隐约约露出了他的腹肌,“你帮我降降温,我就不热了。”

辛普森说完后,缓缓闭上了眼,纤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块y-in影,因为最能引起别人注意力的眼睛闭上了,所以作为五官之首的鼻子就最能吸引视线,那如峭壁般高挺嶙峋的鼻子,给这张英俊的面容增添了艺术品般的脆弱感。

这一回,辛普森没有用眉毛微抬,眼眸微瞪那种装无辜的方法来示弱,他换了另外一种更高明,更贴切他现在年龄和身份的示弱法。

所有的棱角和凛冽都被完美地掩藏起来,最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白棠的面前,好像他一抬手,就能夺取对方的生命。然而把弱点暴露在白棠面前的辛普森,又是以全然信任的姿态,带着献祭般的意味。

这种示弱,让白棠一时间也忘记他面前这个兽人的强势与霸道,白棠宛如受到蛊惑般,手指有些踌躇地伸入敞开的衣领……

“棠棠!”门外传来了蜗牛宝宝们兴高采烈的叫喊声。

白棠如梦初醒般迅速收回手,转过身看向门口的苏爷爷、迟克毅和蜗牛宝宝们。

“迟一,你们来了呀。”白棠抱住了飞奔着扑上来的迟一小朋友,接着又被其他的蜗牛宝宝抱住大腿,“苏爷爷好。”白棠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迟克毅上。

“他是迟一他们的爷爷,小棠你叫他迟爷爷就好。”苏爷爷道:“这个老家伙是过来看我的私人定制的甜点的!哈哈哈哈。”

“苏爷爷,我给你准备的抹茶蛋糕甜度较低,适合老年人吃。”

苏爷爷:“……”

蜗牛宝宝们一听,立刻举手道:“棠棠棠棠!我想要超甜的!”

白棠弹了弹他们的脑门,“什么超甜不超甜的,把你们的牙齿甜掉了,看你们去哪里哭。”

蜗牛宝宝们:“……嘤嘤嘤。”

与此同时,面无表情穿衣服的辛普森思考今晚要吃蜗牛呢还是吃蜗牛呢。

他果然↓

☆、第108章 吃甜点

昨天给迟梦昼留下甜品店地址后, 白棠也为蜗牛宝宝们准备了甜点。蜗牛宝宝们捧着甜点迫不及待地塞入口中,狼吞虎咽唧唧,吃相就像可爱的小仓鼠。

空气中散发出奇异的芳香, 苏承归和迟克毅都不是猫科兽人,然而这一刻他们却嗅到了一股袅袅的清香, 香味清甜, 宛如仙境中弥漫的香味,让人吸了一口还想再闻一下。

苏爷爷抽了抽鼻子, 顺着香味来源闻去,发现源头在自己手上的那块抹茶蛋糕上!

苏爷爷:“???”

那巴掌大小的抹茶蛋糕毫无出奇之处,墨绿­色­的抹茶蛋糕上摆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小叶子, 让这外表平平无奇的抹茶蛋糕散发着该死的香味。

白棠给苏爷爷他们做的甜点都是特制的,用来搅拌低筋面粉和抹茶粉用的是未稀释的一大碗灵泉水,用这么多灵泉水做蛋糕这种奢侈的事情, 恐怕是有白棠­干­得出来。

其实白棠手上的灵泉水也不多了,这个世界结束估计就用得一滴也不剩,只是他没有什么节俭的观念, 今朝有酒今朝醉, 做人开心最重要。

苏爷爷把手中的抹茶蛋糕捧起来,谨慎地闻了闻, 有些搞不清楚这个香味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正当他聚j-i,ng会神地闻着抹茶蛋糕时, 发现自己旁边慢慢凑过来了一个大脑袋, 一只抢食的老蜗牛正在探头探脑, 嘴巴不自觉地砸两下。

迟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好吃的都尝过,今天却是第一次闻到这么迷人的香味,把他肚子里馋虫全部勾了出来。

苏爷爷赶紧后退了一步,和这个老蜗牛拉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他有些后怕地看了一眼蛋糕,又看着迟老爷子手中不知何时拿到的刀叉。

这个y-in险的老头!

如果不是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恐怕他的蛋糕就要被夺去一口了!

“苏爷爷~”吃完了手中甜点的迟七眼巴巴看着苏爷爷,软软道:“爷爷您的抹茶蛋糕好吃吗?是什么味道的?”

另外的小蜗牛也咽了咽口水,乖巧地看向苏爷爷,明明满脸都写着想吃,却没有行动,那一双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几乎要把苏爷爷的心给看化了。

苏爷爷:“……”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招以退为进比迟老头的方法高明多了。

白棠看到苏爷爷想要把蛋糕让给蜗牛宝宝他们,赶紧拦住了苏爷爷,笑道:“我~这里还有呢,保管让迟一他们吃个够。”

反正做了五十份,吃个j-i,ng光都没有关系,后面排队的人怎么办,是他们的事情,和白棠无关,白棠开店就是玩票­性­质的行为,他享受的是午后闲适的时光,目前看起来客人太多了……

也许他可以效仿第一个世界里,职业渡劫师时的方法,进“小雪球”甜品店需要先在网上购买门票。

门票价格超低,一个星币就好了,人人都有能力去购买,但门票每天只有五十张,抢完就没有了,抢不抢得到全靠运气。

迟一闻言摇了摇头,眼里虽然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舍,却坚定地拒绝了白棠,“外面的人还在排队,棠棠店里的好吃的就那么少,都给我们吃了,就没有了,他们等那么久,要是买不到好吃的,该有多难过啊。”

在迟一的心里,他并没有“名人效应”、“国宝级素人”、“辛普森陛下新手挂的横幅”以及“政治圈”的概念,他不知道外面那些排队等待的大人们,辛辛苦苦排队并不是为了买甜点,实际上,就算白棠开一个空气店,进店的兽人能闻一口带有白棠体香的空气,那么全帝国的猫科兽人依旧会趋之若鹜。

买椟还珠说的可能就是这些猫科兽人。

白棠听到迟一的话,他垂在腿侧的手微动,忍不住摸了摸迟一的小脑袋,他垂眸看向迟一的眼睛,澄澈又水灵。

白棠一直很喜欢­干­净的东西,所以他喜欢蜗牛宝宝们,喜欢对方不谙世事的天真。同理,他也喜欢苏先生,喜欢对方纯粹的全身心的爱。

“迟一这么喜欢吃的话,那等会儿我再做好多的甜点给你吃,好不好?”白棠柔声问道。

纤细的触角快乐地扬起,迟一开心道:“好!”他笑了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飞快地补充道:“不要好多,一点点就好了,太多了棠棠会累的。”

“小棠……能给我也再来一份吗?”吃完了抹茶蛋糕的苏爷爷在迟老爷子嫌弃又嫉妒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

好吃到连舌头都恨不得吃下。

“不知道小棠你是用什么方法做出来的,我吃这个蛋糕时,总觉得自己吃到了水系的能量。”苏爷爷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就是随口问问,小棠你不用回答我也没关系。”

苏爷爷说完这句话,辛普森也跟着回味起来,他刚刚吃蛋挞时,确实尝到了一点清甜的香味,不像薄荷般清亮,而是更柔和一点的,宛如终年被大雾缭绕的湖畔里潮s-hi之意。

白棠看了看迟克毅,又将视线重新投到苏爷爷的身上,灵泉水的事情对苏爷爷和辛普森来说,无需隐瞒。

至于迟克毅,苏爷爷既然在迟老爷子面前毫不避讳地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迟老爷子是值得信任的对象。

“这是我的伴生灵物。”白棠睁眼说瞎话道,这个世界有些兽人和素人是有伴生灵物,有兽人衔玉而生,那么白棠出世伴随着灵泉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苏爷爷感慨了一声原来如此,他有些可惜道:“如果是木系的能量就好了……”苏爷爷说完这句话,在场的气氛顿时凝滞下来,没有一个人出声,就连什么都不懂的蜗牛宝宝们,也察觉到了气氛的改变。

苏爷爷看到白棠略显茫然的目光,轻声解释道:“小棠你是新生素人,可能不知道帝国现在的情况。”

“当初猫鼠大战遗留下来的土地污染一直没有被解决,我们本来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污染的土地也会渐渐恢复生机。”

苏爷爷摸了摸迟一的脑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猜想是美好的,可是万年已过,污染却没有得到任何解决,研究院说,如果得到灵气较强的木系能量,可能会寻找到解决方法。”

“可是灵物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难得到,这些年陆陆续续找到了一些,可是灵气都不够强,用处不大。”

“现在帝国里的粮食绝大部分都依赖素人种植,因为人口增长速度越来越快,能够使用的土地资源却越来越少,全帝国将近一半的土地都被污染,那里被划分为无人区和垃圾场。”

“余下能够使用的土地大部分都用来城市规划,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够用来种植。”苏爷爷捏了捏迟一的小脸蛋,低声问道:“迟一长大后想要做些什么啊?”

这个话题跳跃有些快,迟一之前听得云里雾里,好不容易听到一个听得懂的问题,立马回答道:“我要当大画家!”

“当画家好啊,多浪漫。”苏爷爷慈祥地笑了起来,“克毅,你带迟一他们出去玩,这里­干­站着多闷。”

迟克毅带走了蜗牛宝宝们,蜗牛宝宝也知道大人们要谈事情,所以走时很乖,不吵也不闹。

等蜗牛宝宝们离开后,苏爷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帝国的现状,维持在一个岌岌可危的平衡上,占全帝国人口数量百分之九十七的兽人和素人,要靠占人口数百分之三的粮食作物类素人养活。”

“我很久以前看到过一个问题,如果杀掉一个人,可以救下一百个人,那么你会去杀掉那个人吗?”苏爷爷抬起头看向白棠和辛普森。

白棠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照他的价值观,任何人的生命都不应该被放弃。也许有人会选择救下那一百个,牺牲掉一个人。可是当被牺牲的人换成自己时,真的有人会做出这种大义凛然的决定,去舍己为人吗?

一直沉默的辛普森薄­唇­轻抿,浅棕­色­的眼眸看不出多少情绪:“老师,这个问题你之前问过我,我的答案还是当初的答案。”

“我会。”

“我们要考虑的是这个帝国,是绝大多数人的存活。”

苏爷爷没有和辛普森对视,他偏过头,移开了视线,“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做出了抉择,可是这些事情只要一想起来,我就会觉得良心有愧。”

有些混浊的眼眸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水光的亮度,那双眼像是漫上了一层稀薄的泪意,“我们……对那批最值得尊重的素人……选择了……”他像是有些不忍说下去了,声线都在隐隐颤抖,“废物教育。”

每个人都会有着不同的理想,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的理想是完全相同的,父亲的理想不会和爷爷的理想完全相同,儿子的理想也不会和父亲的理想一模一样。

如果农场主的后代不想要做农场主,那该怎么办呢?

那就扼杀他们的理想,把理想萌芽的环境通通毁掉,他们不需要成为画家、科学家、教师、明星……一切高尚的,或者是流行的,受人尊重和追捧的职业,通通与他们绝缘。

就那样成为一个沙发土豆,或者是鼠标土豆,成天泡在娱乐设备中,长出啤酒肚,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自己的一生,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将延续这种机械的、无趣的、看得到尽头的人生。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白棠迟疑了一会儿,道:“其实我有两个伴生灵物。”在苏爷爷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白棠从怀里拿出了金婆婆亲手制作的锦囊。

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锦囊,里面被密封许久的木系灵气倾泻而出,金沙在打开的锦囊中如繁星般闪烁,一闪又一闪的金光几乎要亮瞎苏爷爷的老眼。

比灵泉水还要浓郁一倍的灵气霸道地席卷了整个房间。

三千世界,十方宇宙。

传说有一物名为稀土,状如金沙,可培育一切植物。

一沙一世界,一抔稀土可化作三千世界。

而白棠手里的金沙,就是削弱版本的稀土,它和象征着土系能量本源的稀土不同,金沙蕴含着的能量是j-i,ng纯的木系能量。

“这是……”苏爷爷那双沉稳有力的手不可遏制地微微颤抖,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苦苦追寻了这么多年的木系灵物,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眼前。

辛普森也猛然睁大眼睛,诧异地看向金沙。

“如果灵气浓郁度符合研究院的要求的话,那么这应该就是苏爷爷你要的木系能量了。”白棠把金沙交到了苏爷爷的手中。

“不、不用都给我,这太贵重了。”苏爷爷赶紧拒绝道。

伴生灵物很重要,有些人的伴生灵物还是他的老婆。你看有些人天上就受到偏爱,比如蜗牛宝宝出生自带房子,不像别人奋斗半生还没还完房贷,又比如苏先生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是苏仙生还是辛普森,白棠都会跟着满世界跑,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都不需要考虑脱单问题。

苏爷爷道:“我只用取一小点,带回去给研究院研究就行。”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苏爷爷的眼睛却牢牢盯着那袋金沙,与蜗牛宝宝们的“抹茶蛋糕是什么味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棠掩­唇­轻咳,而后摊开苏爷爷的掌心,把这袋金沙放到了苏爷爷的手上:“苏爷爷,您就收下,我有一个伴生灵物已经足够了,多的一个就当给您孝敬的礼物,我都叫您一声爷爷了。”

“小棠。”苏爷爷几乎要老泪纵横,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握住白棠的手:“以后谁欺负你了,和爷爷说,爷爷就算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了,也要护你一辈子。”

白棠看着苏爷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

如果真的有伴生灵物的话,那么这个金沙应该是苏爷爷的伴生灵物才对。在遥远的过去,苏爷爷将这袋金沙亲手交到了他的手中。

在更加遥远的曾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让年轻的苏承归在海底发现了这神秘的金沙,那个时候的苏爷爷并不明白这偶然发现的金沙有什么作用,就像他不会知道,另外一个时空的自己在苦苦追寻着这个东西。

时空流转↓

☆、第109章 演唱会

苏爷爷将金沙的存在告知研究院, 研究院派安东尼过来取金沙, 安东尼顺便将新研发出来的抑制剂给白棠, 让白棠佩戴并且记录数据。

然后发现依旧没用。

毕竟勾魂香是被白棠花了大价钱升级的黄金级道具,很难被破解。

“慢慢来, 不用太着急。”白棠安慰沮丧的安东尼道:“我和陛下可以暂时结合, 来掩盖香气。”

安东尼:“……?!”

说好的禁欲系柏拉图呢?!陛下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粗鄙的事!

满脑子黄铯废料的辛普森陛下不光要暂时结合,他还想着要深度结合。

新的一天, 清晨的日光照在辛普森的脸上,辛普森有些暴躁地将头钻进被窝, 被子被辛普森顶出了高大的山峰的起伏。

又过了一会儿,头发乱糟糟和鸟窝一般的辛普森陛下悄ⅿⅿ转出了被窝,耳根泛起谜之红­色­, 他手上提着濡s-hi的­内­裤,裤子上有着一团不知名的地图,辛普森鬼鬼祟祟打量四周, 明知道周围没有人在, 做贼心虚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确认没有人后,辛普森将­内­裤揉成一团, 塞进床底,今天是他和白棠看座如歌演唱会的重要日子,他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毁尸灭迹”,等晚上回来再销毁罪证好了。

等会儿不要让任何人进到寝宫, 就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它的?

剑眉微微皱起, 辛普森眯着眼睛审视了一下藏匿现场, 确定那团白­色­不明物体没有露出来,于是愉快地转身去“梳妆打扮”见“情郎”。

被快乐蒙蔽双眼的辛普森并没有看见……同样被藏在床底的逗猫木奉偷偷露出了一角。

这次约会,辛普森和白棠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决定乔装打扮一番,这种伪装并不是向研究院要新型的伪装器,而是非常有恋爱仪式感的,互赠给对方准备的伪装道具。

他们约定好不到看演唱会的那一天,谁也不许偷偷拆开包裹。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作为好奇心无比强烈的大猫,辛普森这段时间是不断告诫自己,要做一个言而有信的男人,才艰难地忍住没有拆偷拆包裹。今天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辛普森迫不及待地盒子拿了出来。

他先是小部分兽化,手指上的指尖瞬间变长,变成了锋利的虎爪。然后爪子在盒子的封口上轻轻一划,一条平整笔直的切口嘶啦一声出现。

辛普森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包装盒,满怀期待地看去,看到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张金­色­的、做工j-i,ng致的面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华丽的面具时,辛普森觉得怎么看怎么满意,十分贴合自己的心意,好像是按他的喜好打造出来的面具。

白棠拆开了辛普森给他的盒子,发现盒子里装的是一个头套。

就算头套薄如蝉翼,拥有仿真皮肤和假发,服帖和透气能力巨好,依然不能掩饰它是一个头套的事实。

白棠:“……”

他脑补了一下辛普森的内心活动,觉得辛普森一定内心疯狂捍卫他的盛世美颜,不想被人看到白棠的模样,­干­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送给头套,直接换一张脸,这样就谁也看不到了。

因为白棠长至脚踝的长发,所以他的真发盘起来有些费劲,白棠折腾了好久才把自己的头发盘起来,一根头发丝也没有露出来,接着套上头套。

镜子中出现的是一张陌生的少年脸,­奶­油般的皮肤上带着淡淡的小雀斑,因为真发太多的原因,盘起来一大坨,哪怕头套上自带的假发是短短的小卷毛,也戴出了大头儿子的既视感。

懒得管自己形象的白棠将小雪球甜品店的挂上“今日暂停营业”后,开开心心出门。

和辛普森汇合后,两人以“暂时结合”的名义,来了一个法式热吻,吻到白棠两腿发软,失了力气被辛普森扶着去演唱会。

现场一片漆黑,唯有舞台中间有着唯一的亮光,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都举着蓝白二­色­的荧光木奉,随着歌声轻轻摇动。

座如歌的歌声很美,那些歌声像是从最深远的海底传来,要将整片大海托举到天上。

白棠对这些古典乐不是很感兴趣,他听得昏昏欲睡,唯有听到座如歌飙高音时,他才会突然提起j-i,ng神,默默听几句。

在催眠的歌声和近乎能麻痹神经的黑暗中,一只温暖而宽大的手覆在了白棠的手背上,白棠脸上的困倦瞬间一扫而空。

他对演唱会不感兴趣,对辛普森还是很感兴趣的。

白棠转过头看向辛普森,在荧光木奉闪烁的黑暗中,对方脸上戴着的金­色­面具折s,he出奢靡的光。

这是白棠在系统的帮助下,按照教皇的面具,百分百复制出来的面具。

此刻这个面具戴着辛普森的脸上,让白棠在这一瞬间好像真的看到了教皇。其实白棠已经想不起来最初那些世界发生的事情了,记忆这种东西,一不留神就会被时间褪­色­。

白棠觉得让他记住苏先生,已经是一件很累,很疲惫的事情了,他好像在沙漠中跋涉的旅人,怀里揣着一颗梨子,每当他快要坚持不住时,就拿出那颗梨子瞧瞧。

他舍不得吃,只会很珍惜地闻闻味道。

随着梨子拿出的次数越来越多,在沙漠中经历的时间越来越久,梨子到最后总会失去水分,变得­干­瘪。

就像那些记忆一样。

每次来到新的世界,和新的苏先生相处的时候,就像从怀里拿出了那颗梨子,看看它的模样,闻闻它的香味,可是白棠很怕,他很怕有一天,那颗梨子­干­瘪到不成样子,他很怕有一天,自己会忘记苏思远。

最开始喜欢上苏先生,就是因为苏思远,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些记不清苏思远的模样了,因为苏仙生和辛普森时不时跑出来捣乱。

那么到最后,他会不会连苏仙生和辛普森都分不清了,在漫长到能把人逼疯的快穿世界中,喃喃念着苏先生这个名字,因为这将是最后他唯一能记住的东西。

白棠眨了眨眼睛,静静地看着辛普森。

此刻辛普森目光坚定地目视前方,腰背挺直,摆出全神贯注沉迷于演唱会的模样,如果不是那只偷偷摸摸溜过来的手,白棠差点还真的要信了。

两只一大一小的手十指紧扣,白棠将头靠在辛普森的肩上,感受着辛普森全身上下如石头般的僵硬,白棠闭上了眼睛,轻声道:“陛下,我累了。↓

☆、第110章 大白虎

肩膀传来了不轻不重的重量, 这点重量对于辛普森曾经覆过的铠甲来说, 轻到不值一提, 然而此刻靠在他肩头的是白棠。

从未有过的温暖又酸胀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和他承担的家国责任不一样, 他背负着一个国家的重量, 如果与这些重量相比,那么靠在肩头的那么点重量简直可以说轻如鸿毛, 可是对于他心中的天平来说,两者的重量其实是不相上下的, 甚至可以说,天平其实大多数时候是往白棠那边倾斜的。

特别是白棠那句“我累了”,瞬间在天平上加了沉甸甸的砝码, 辛普森的心在一瞬间提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他听过那位财务大臣的女儿为了讨得他的欢心,节食减肥三个月最后饿晕过去的消息, 那个时候旁人告诉他这件事时, 他的心里毫无波澜。

可是现在白棠那一句轻飘飘的“我累了”,却让辛普森尝到了揪心的滋味。

不是为国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揪心, 这种难受是被人无意撩拨了心弦,悲伤的余音能将心尖层层叠叠裹挟。

辛普森偏过头,因为脸上戴着冰冷的面具,所以他很克制地和白棠保持一段距离, 不让冷硬的面具碰到对方的脸颊。

荧光木奉的亮光在黑暗中连成一片, 变成了明灭不定波涛起伏的光之海。

他伸出手轻轻捧住了白棠的脸, 昏暗的光线里,一个人的面容看不清楚,白棠此刻的模样经过了伪装,并不是他的真容。

其实一开始辛普森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白棠,这种喜欢来得毫无道理,找不出任何理由,他见到白棠的那一眼,就开始沉沦。

是长相吗?

指腹轻柔地抚摸过白棠的面容,从额头开始,然后是高挑的鼻子,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白棠清冷的骨相挑不出任何瑕疵,戴上头套后,面容只能说清秀。

可是辛普森看着这张脸,发现自己还是无药可救地痴迷着眼前人,他迷恋对方的一切,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好像盛满了让人微醺的酒液,看一眼就要酩酊大醉。

在对视的刹那后,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些疲惫地合上。

“我累了。”那句话再一次在辛普森的脑海回响。

辛普森不知道是什么让白棠说出了这句话,耳畔是座如歌忘情的歌声,辛普森思索了许久,觉得可能是白棠作为新生的猫薄荷素人,没有族人,没有安全感,所以想要一个依靠。

这种理智的想法有着较高的可信度,然后心里却升腾起了另外一个想法,毫无依据又有些自大的想法——

他喜欢我。

他喜欢我,所以他想要依靠我。

并不是因为他无枝可依,随波逐流才想要寻求藏身之所。而是亲近他,依恋他,所以才把自身的软弱暴露出来。

辛普森的手指落在白棠的耳廓,他轻轻捏了捏那圆润的耳垂,凉凉的,像是初冬的新雪。

兽人之所以说是兽人,兽这个字放在了人的前面,也预示着他们终究是被兽­性­支配。

辛普森想到的安慰,并不是人类的言语,而是更直接的、原始的、不加修饰的肢体接触,就像野兽在舔舐伤口,嫣红的舌尖沿着耳廓往下舔,落在雪白的耳垂上,舌尖触碰到了钻石耳钉样式的抑制器。

半晌。

白棠因为那隐秘的刺激开始微微颤抖,那如蝶翼般的睫羽轻扇,他睁开眼看向辛普森,看向面具后那双浅棕­色­的眼眸。

荧光木奉的灯光闪烁在那双琥珀般的眼瞳中,像是璀璨的星河倒灌其中。

“棠棠。”座如歌的歌声极具穿透力,盖过了现场绝大多数的杂音,只有离得极近的距离,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辛普森捧着白棠的脸,轻声地、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带你回家,那你就是我的人了。”

白棠抓住辛普森的手指,­唇­角微微翘起,他偏着头,将自己的左半张脸完全贴在辛普森的掌心,“那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辛普森以为白棠说的“早就是”是最开始进入寝宫的那一次,想到这里,他心中那酸胀又温暖的感觉膨胀到了极致,将他的整颗心塞得鼓鼓囊囊的,这种情绪驱使着他低下头,面具碰到了白棠的脸。

墨绿­色­的眼眸亮晶晶的,白棠扬起脸,伸出手搂住了辛普森的脖子,很多事情无需言语,仿佛心有灵犀般,辛普森横抱起了白棠,大步走出演唱会现场。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昏暗的夜­色­遮蔽一切。

辛普森放下白棠后,变成了原型,一只白底黑纹,有着琥珀­色­眼眸的成年白虎。

白虎轻轻摇了摇尾巴,而后优雅地趴在地上,粗长有力的虎尾随意往地上一扫,几乎要抽出破空声。

“棠棠。”辛普森开口唤道,他温顺地低下头,示意白棠坐在自己的背上。

他变成原型邀请白棠坐上来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他的原型奔跑速度更快,能更早回到寝宫,另外一个,则是白虎兽人只能允许他们的伴侣坐在他们背上,这是类似于驯兽般的仪式感。

面前的白虎站起来比白棠人还要高,就算趴在地上,存在感也不容忽略,气势惊人,如果是胆小的人看到了,怕是要两股战战瑟瑟发抖。

白棠走到白虎的身旁,有些不熟练地爬上对方的脊背,白虎身上的毛油光水滑又无比厚重,好似质量上佳的毛毯,当手掌轻轻抚过毛尖时,那些银白­色­的毛呈现出波浪般的纹理。

“抱紧我。”辛普森低声道。

白棠俯下身,两只手抱住了白虎的脖子,并将脸颊陷在那柔软的毛发中,夜间的风是凉意,而白棠怀里抱住的对象,却像一个巨大的虎形暖炉,驱散掉了所有的寒意。

当白虎奔跑起来时,藏在厚重皮毛下的肌r_ou_开始运动,呈现出无比流畅的线条。

厚厚的脚掌踩过这个帝国的街道,而后一跃而起,踏过无数的高楼大厦,越过没有任何支撑点的虚空,在极致的速度下,一切都模糊成了残影,无法被r_ou_眼捕捉。

恍惚间,白棠有了一种错觉。

好像辛普森在带着他穿梭时空,四周的一切都就此凝滞,变得悄无声息模糊不清,而他们是这片空间唯一运动的物体,他们跨越了过往与未来,在无尽的时空中拼命奔跑,却怎么也跳不出这个轮回。

是啊,这一切就好像一个无止境的轮回。

一模一样的脸,总是遇见的熟人,还有那些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所有人好像都在一个圈子里不停奔跑,好似被投放进了大滚轮中,每一次的终点都是经历过的起点。

为什么从苏思远那个世界起,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轮回了?为什么老熟人会不断地无规律地出现,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苏爷爷想要的金沙,在前前个世界就交给了他?

还有……为什么他遇到苏思远后,头顶冒出了小叶子?

脑海中不断出现纷杂的念头,相互交错在一起,它们好像有着奇异的联系,所有的问题都缠绕在一起,将真相静静裹挟。

如果这一切都是轮回,那么谁是真实,谁是虚幻……他失去的↓

☆、第111章 玫瑰花

在胡思乱想中, 时间流逝得飞快, 白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寝宫。过于浓烈的红金二­色­,将空气中的光线都晕染上明丽的­色­泽。

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摆在床头的雪绒花尤其显眼,花瓣上白­色­的绒毛好似辛普森虎耳那一层毛绒绒的细毛。

白棠伸出手,手掌包裹住那柔软的虎耳,雪绒花似的虎耳不安分的翻折着, 耳尖从白棠的拳头缝隙中冒了出来, j-i,ng神抖擞地挺立着。

耳朵是辛普森敏感的地方,他忍不住抖了抖尾巴, 默默回过头看向白棠。

白棠此刻已经摘下了头套,他把头套那在手上, 墨绿­色­的眼眸里呈着笑意, 像是恶作剧得逞般的笑,这个笑没挂都久, 就僵住了,因为辛普森一下子变成丨人形,横抱住白棠。

他像是报复般幼稚地含住白棠的耳垂, 温热的鼻息尽数喷吐在白棠的耳后,激起酥酥麻麻的痒意。偏薄的­唇­从耳垂蹭到脸颊, 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白棠的脸上, 让白棠的双手微微颤抖, 头套从指尖滑落, 掉在了床底。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 辛普森的手掌按在白棠的头发上,长至脚踝的黑发如月光般从指间倾泻而下。

辛普森闭上眼,轻轻吻了上去,他想要给白棠一个温柔的亲吻,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刚刚接触到那些粉红­色­的暧昧不明的读物时,他就想过自己以后的爱人,和未来他第一次因为喜欢做出这种事,应该会是怎样的场景。

在梦幻一般的大床上,轻薄的纱幔被风吹起,一切都如波涛起伏般轻柔。

双­唇­相贴间,辛普森的舌尖撬开了对方的贝齿,这个亲吻全是猫薄荷素人的香味,爆炸般香甜的味道,辛普森忽然就想起了在水仙花j-i,ng花店的玫瑰花,那日白棠选了雪绒花,是和“雪球陛下”相呼应,而他选了那束玫瑰,除了我爱你的花语,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他觉得白棠和那些玫瑰花很像。那些血红的,香味浓到扑鼻的花朵,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恍惚间又嗅到了那腻人的花香,那些香味甜到腻人,如山崩海啸般喷ji-an而出,摧枯拉朽般摧毁他的理智,所有的克制和温柔都烟消云散,在这一刻,他只想抱住他,用最热情奔放的方式,像是雷雨夜汹涌的海面那般激昂澎湃,他想和他水r-交融,一起迎接极致的欢愉。

─夜欢愉后,辛普森第二天j-i,ng神饱满地醒来,他先是回味了一下昨晚的情节,觉得昨天的梦无比真实,情节刺激又带感。

是的,辛普森陛下最近经常做这些气氛旖旎不可描述的梦。虽然第一次做梦会觉得不好意思和内心崩溃,怀疑自己压抑太久了,竟然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既然不能改变梦境,那就好好享受。

于是昨晚辛普森把所有想要尝试的姿势,都快乐地尝试了一遍。真是一个逼真的梦呀!辛普森陛下露出了餍食的笑,他懒洋洋地转了转头,觉得手臂上有一股重量,把他的手臂都压麻了。

枕在辛普森手臂上的青年闭着眼,纤长的眼睫好似黑蝴蝶的翅膀,雪白的两腮透出淡淡的粉,像是熟透了的蜜桃,摸起来软软的,如果凑上去咬一口,就能尝到迷人的香甜味道。

他的­唇­是淡粉­色­,好似一片桃瓣落在了雪地上,修长的脖颈上是星星点点的红痕,那些红痕一路漫延到胸膛,连雪白的肩头也有嫣红的花瓣。

辛普森的表情一片空白,他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凝固了十秒,再缓缓闭上眼睛,思考这是不是连环梦。

闭眼,睁眼,转头。

嗯,不是梦。

……

妈妈,我做到了……我居然做到了……我和棠棠在一起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辛普森当场就想要引吭高歌,变成原型撒开脚丫子狂奔,绕着皇宫跑一百圈!然而他所想的一切都不能抒发他内心的激动之情,心一声又一声砰砰砰跳得极其响亮,让辛普森有些害怕,这过于嘹亮的心跳声会吵醒白棠。

白棠。

白棠。

他的嘴角开始上扬,憋着笑的胸膛微微抖动,传来一丝刺痛,辛普森低着头疑惑地往疼痛的地方看去,看到他的腹肌上全是抓痕。

特别凶残的抓痕。

至于后背……嗯,后背火辣辣的感觉,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昨天晚上“做梦”做了好几次的辛普森陛下,想要尝试一点别样的姿势。

于是他被白棠骂了禽兽。

记忆有些模糊不清,因为亲吻白棠时,吸到的香味过于浓烈,几乎要摧毁他的理智,灵魂从躯壳中放飞,他所做的一切都在遵循自己的本能,得到快乐,享受快乐。

他记得有一滴泪从墨绿­色­的眼眸中流出,濡s-hi了黑­色­的睫羽,白棠带着哭腔,被逼到极致颤声骂了一句“禽兽”。

他贴着白棠的耳朵低低地笑了,几乎是咬着那秀气的耳垂,理直气壮道:“我就是禽兽,你来驯服我。”

泪滴尝起来是微咸的,白棠尝起来是超甜的。

驯兽师骑在胆大妄为为非作歹的禽兽身上,泼墨般的长发淋在雪白的脊背上,他红着眼,哭得梨花带雨想要驯服那只禽兽,最后累得气喘吁吁,j-i,ng疲力尽,被热情高涨的禽兽扑倒在地。

如果没有被勾魂香的道具迷得神魂颠倒,那么辛普森还可以克制地对待白棠,不会拼命索取,然而他那成年人基本的自制力都被勾魂香瓦解得一­干­二净,就别说什么克制了,昨晚发生的一切还是在辛普森j-i,ng神力强大,没有过分堕落的结果。

所以导致白棠现在j-i,ng神有些恍惚,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对视,白棠吓了一跳,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指腹上的酥麻感让白棠僵了一下。

辛普森那只来者不拒的大白虎,他昨晚气急了,抓狂地拿脚去踹对方,没有想到辛普森抓住他的脚踝,特别厚脸皮地舔了上去,从脚趾一路到大腿内侧,白棠现在两条腿都在抖。

一点力气都没有,宛如一条咸鱼瘫在床上,回想起昨晚还会鲤鱼打滚,滚到角落里的瑟瑟发抖。

“棠棠,早上好。”男人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心窝子里掏出来般温柔,目光触到那些红痕,辛普森缓缓红了耳朵,露出了略显娇羞的神态。

白棠:“……”

白棠觉得自己有些肾疼。

已经半身不遂的白棠默默钻进被窝,表达自己不想搭理辛普森的决心。辛普森看着忽然消失的白棠,一脸懵逼,他愣了三秒,反应过来后赶紧钻到被窝里,和白棠面面相觑。

白棠面无表情地翻过身,漂亮的脊背映入辛普森的眼帘,从背部到t-u,n部的那一段线条轻佻又柔和,漆黑柔顺的黑发披撒在背上,黑白对比鲜明,在清冷的黑白两­色­中,有着点点红痕,像是踏雪寻梅图。

辛普森再一次看呆了,这是梦里也想象不出来的美好画面。

没见过世面的大白虎伸出来了他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腰窝:“棠棠?”

白棠的腰从被辛普森按的地方开始,软成了一汪水,他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然而嘴边那声含糊不清的闷哼还是暴露了他。

听到声音的辛普森赶紧道:“棠棠你哪里难受,我来帮你揉揉。”说完就开心地上下其手。

场面一度非常残忍,可怕的大白虎伸出他的利爪,对一滩水做出了不可描述之事……

总之,君王不早朝是事实。

站在寝宫门口的丹尼尔和小浣熊妖默默看着洒落在地面的正午的日光,“……都中午了。”小浣熊妖小声道:“陛下怎么还没出来?陛下饿了吗,需要我们准备饭菜吗?”

昨天晚上陛下变成原型气势汹汹冲进寝宫,把丹尼尔他们吓了一跳。那个时候的陛下兴奋得和二哈一样,四只在空中狂撅的腿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接着就是啪的一声摔门声,把惊鸿一瞥的白棠大人的背影遮得严严实实。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已经无需言语,就能让丹尼尔的脸上挂上熟悉的荡漾的笑。

小浣熊妖:“……”

正当小浣熊妖默默后退一小步时,紧闭一上午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里面先是走出来了……莫名勾人的白棠大人。

白棠大人的皮肤没有一丝瑕疵,几乎要晕出柔光来,此刻那身好皮肤更是白里透红,像是吸食了j-i,ng气的山野j-i,ng怪,哪怕白棠大人换上高领上衣,都不能遮住那勾人的气质。

明明从脖子到脚趾头的任何一块肌肤都没有露出,却莫名有一股让人面红耳赤的感觉,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惊鸿一瞥间,小浣熊妖觉得那股勾人的气质可能藏在白棠大人的眼波流转间,白棠大人平日冷傲的气质压住了他面容的姝丽,他的眼睛其实比狐狸j-i,ng还要勾魂摄魄,也许是知道这一点,白棠大人平常都是冷冷淡淡一张脸,只是此刻……

啊,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像一朵被浇灌过的玫瑰,哪怕它的枝条上的刺尖利又密集,让人知道一碰就会被扎手,然而那些诱人的香味从花蕊中吐露出来,浓郁到险恶,迷失了人的理智,旁观者神魂俱失般伸手去碰那朵玫瑰,如果指尖被刺扎破,就会感到一股荣幸,发自内心的荣幸。

荣幸↓

☆、第112章 壁咚你

白棠大人走得又急又快, 像是一阵风拖着他的衣袍, 衣袂翻飞间一下子就走出了寝宫。

好看的人就算背影也很好看啊……

小浣熊妖这么想时,发现辛普森陛下紧随其后,大步追去,因为陛下走得太快,小浣熊妖只看见陛下通红的耳朵。

因为这个神奇的发现,小浣熊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地看着陛下千年难得一遇的害羞模样, 发生了什么?是变­色­龙妖伪装成了陛下吗?!

辛普森没有j-i,ng力关注门口侍从的想法,实际上他现在一个头比两个大, 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寝宫发生的事情,那就是一根逗猫木奉引发的惨案。

那根未被藏好的逗猫木奉被白棠看见, 彼时白棠正被欺负成了一汪水, 软趴趴地瘫在床上,有气无力所以看起来是虚张声势地踹他。

本来那软绵绵的一踹对辛普森来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还可以体验一把温香软玉在怀,万万没想到白棠偏过头,看到了那根逗猫木奉, 并且随着那根逗猫木奉看到了床底塞的不知名小地图。

作为地图的制作者辛普森陛下一度十分尴尬,可怜巴巴地坐在床上被白棠教训, 教训着教训着, 白棠的气势就越来越足, 原本软得和春水一般的白棠变成了冰山美人, 威严十足地换上衣服, 健步如飞般离开了虎x,ue。

辛普森在一瞬间竟然不知道白棠是借题发挥还是急中生智,怂怂地坐在床上目送白棠离开,等白棠的头发丝都要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时,辛普森才恍然大悟地起身去追白棠。

“棠棠。”辛普森终于拉住了白棠的小手,他一只手搂住白棠的腰,而后轻盈地一个转身,像跳舞般把白棠转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在转圈圈的过程中,辛普森看到那双微微张大的墨绿­色­眼眸,心里有一点得意的味道。

嗨呀,他当年不停被踩脚才学会的舞,可不是白练的。

不是有句话说,如果男朋友生气了,就抱着他转圈圈,一圈不够再转一圈,十几圈下来后,人都晕了,不光跑不动,连思考的能力都所剩无几。

转了好多圈趁自己还没有晕前,辛普森用壁咚结束了这个转圈圈。

“你生气了吗?”辛普森特地将­唇­凑到白棠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

他觉得谈恋爱真是太好了,能有棠棠这样漂亮的男朋友真是太好了,棠棠细皮­嫩­r_ou_的,吻得用力一点,都会留下痕迹,皮肤光滑得和丝绸一样,将手掌贴上去轻轻一摸,丝滑光洁的手感让辛普森着迷,恨不得就一直摸下去。

白棠的骨架和辛普森比起来,称得上纤细,辛普森可以用力抱住白棠,还觉得双臂有些空落落的,这种拥抱的感觉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来,它带来的是家的温馨感,会让辛普森觉得自己被需要,被依靠。

世界上怎么会有谈恋爱这么美好的事情,可以一起手牵手去逛街,哪怕不说一句话,都能让心情变得和日光一样灿烂。

说起来他和白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出去约会好像都是艳阳天,他们还没有经历过雨天,如果下雨了,他就要准备一把大黑伞,一只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搂住白棠的腰,雨丝从伞面滑落,在他们周围落出一个雨幕,将伞内的世界和伞外隔绝开来。如果这个时候白棠可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那么辛普森的心恐怕都要被填满了。

没有伞也很好,他可以脱下自己宽大的外套,外套的内部还戴着他的体温,他举起外套的一角,白棠举起外套的另外一角,他们两个人举着外套,在滂沱大雨中小跑,如果从远处看,那么浅灰的外套会被绷成一条斜线,因为他比白棠高了半个头呀。

外套的防水­性­不如伞好,会有一些纷纷扬扬的雨丝洒在白棠的脸上,额前几缕碎发被雨水打s-hi,贴在脸上,那纤长的睫毛也沾了碎玉珠子似的水滴,哪怕不带笑,也是眉目含情的温柔,他们在雨中奔跑了一段距离,那么白棠一定会忽然转过头,和他相视一笑。

辛普森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笑得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白棠:“……”

一言不合就被壁咚的白棠确实是有些生气,他其实比较喜欢温柔一点的苏先生,偶尔热情似火还可以接受,一直这样,他担心自己会上火。

而且……壁咚就认真壁咚好不好!不光姿势要跟得上,表情也要到位啊!不要前一秒还像霸道总裁一样,后一秒忽然切换到乡村爱情剧,这让他很容易出戏的啊!

白棠推了推辛普森的胸膛,在对方懵逼的注视下,踮起脚尖来了一个反壁咚,所谓身高不够气势来凑,白棠挑起眉,面无表情地看向辛普森,桃花结霜的眉眼全是高冷:“雪球陛下,我希望你学会温柔和克制。”

对方的眼里全是错愕,也许从出生开始就是上位者,很少被人压制和警告,猝不及防被白棠这样壁咚后,他的表情没有跟得上大脑的风暴,于是呆呆的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就很像好欺负的狐狸崽子。

白棠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辛普森的ρi股,在辛普森全身石化时,白棠在心底无比大佬地哼了一声,而后又用力掐了辛普森陛下ρi股上的一块r_ou_,“我又不是橡皮泥做的,你抱着我又揉又啃,你说我难受不难受?嗯?”

被掐得直抽凉气的辛普森目光呆滞。

白棠看辛普森还是好欺负的模样,心中的底气更足了一些,他揉了揉辛普森陛下的ρi股,发现手感还不错,就默默多揉了几下,然后柔声道:“你温柔一点,我还是喜欢你的。”

被揉ρi股的辛普森:“???”

白棠见好就收,趁辛普森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施施然走掉了,只留下辛普森一人呆愣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

路过的丹尼尔看到陛下又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赶紧提着小仓鼠甜品店的蛋糕去哄陛下。哪知百试百灵的甜点杀今天失效了,辛普森陛下摆摆手,梦游般转身离去。

难道是小雪球甜品店的美食过于美味,让陛下生出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想法吗?丹尼尔联想到网上对小雪球甜品店无脑的吹捧和赞美,不禁有些忧郁,唉,他以后的升官发财之路该怎么走哟。

匿名论坛:

#我的男朋友对我说,要学会温柔和克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楼主:

lz对男朋友算是一见钟情,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都过得特别开心,昨天是我们……第一次啪啪啪,过程记得不是很清楚,楼主有点……喝醉了?反正就是晕乎乎的,体验就是超级快乐,lz觉得男朋友也挺快乐的,但是他今天早上睡醒后,表情就不太好,lz本来想和他温存一下,结果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男朋友气势汹汹地穿上衣服走了,lz赶紧跑过去追,追到了并且壁咚了他,没想到男朋友冷着脸把lz反壁咚了,对lz说,要学会温柔和克制,还拍了拍了lz的ρi股,特别凶地说,他不是橡皮泥,又揉又啃会不舒服。

lz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活这么大第一次被拍ρi股,接下来又被掐ρi股和揉ρi股……然后男朋友就走掉了……走掉了……掉了……了……

№1

噗,lz你是不是第一次?

№2

很明显啊,被嫌弃技术不好了呗,有些人喜欢粗暴狂野一点,有些人喜欢缠绵温柔一些,话说,楼主你该不会去啃你bf的ρi股了,这样确实过于狂野了

楼主回复№2:

我没有啃ρi股!!!我没有!!!我只是揉了揉……他昨天晚上还抓我了,我都被抓出血了,明明这样比起来,我也没有很狂野!

№3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主你不要方,你bf虽然嫌弃你的技术,但还是给了你一次机会的,你看人家都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不满,就是希望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啊,楼主你多加练习,还是能讨得bf的欢心的!

楼主回复№3:

这种事情怎么练习啊QAQ

№4

莫名觉得楼主的男朋友好攻

№5

楼上加一!

脑补了一下楼主笨拙的壁咚和bf霸气侧漏的反壁咚,楼主你要不让bf给你亲自演示一下什么叫温柔和克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6

虽然很可怜但还是好想笑哈哈哈哈哈

№7

温柔其实很容易理解,就是动作要柔,轻拢慢捻抹复挑这个道理楼主你懂,实在不懂就去找块豆腐实践一下,至于克制嘛,楼主你要学会收放自如和卡点,不要一下子,就唰得一下开起了云霄飞车,你要学会坐过山车,在你的bf快要直奔云霄时,突然收住,这样对bf的身体好,太快乐了会吃不消的,楼主你懂我的意思

楼主回复№7:

谢谢!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先去买块豆腐试试

№8

噫~七哥好污~~~

№9

按照七楼的方法来,不知道楼主吃不吃得消,感觉楼主力道应该是够了技巧还是有所欠缺,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那么天赋异禀,楼主加油,好好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10

哈哈哈哈大家没有注意到楼主完全忽视了大哥的问题吗

管理员

№11

为了维护论坛良好的讨论氛围,防止 y- ín 秽S情信息扰乱论坛正常秩序,将删除本帖并且

☆、第113章 结婚了

白棠没有回甜品店, 暂停营业的牌子准备挂个三四天,他觉得还是家里瘫比较快乐一些。

和辛普森聊天时, 发现他最近经常吃小葱拌豆腐, 哟, 这只大白虎是该吃素了吗, 克制到都快吃斋念佛了, 白棠想这样下去不行,他虽然之前嫌辛普森火气太大,可是清心寡欲未免也太柏拉图了一些。

怀着这样的忧虑,白棠跑去自投罗网了。

于是接下来,他遇到了进化版的辛普森陛下,白棠在床上咬着被子问辛普森, 他的小葱拌豆腐都吃到哪里去了, 真的有在清心寡欲吃豆腐吗,辛普森也认真回答, 豆腐吃到嘴里,轻拢慢捻抹复挑学在手上。

说完还对两瓣ρi股实践起来,认真询问白棠这样是否够温柔够克制。

白棠忍不住流下悔恨的泪水。

这样没羞没臊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辛普森用极大的意志力没有沦落为不早朝的昏君,今天退朝后, 辛普森没有第一时间和白棠腻乎在一起, 反而严肃道:“棠棠, 我的父皇和母后他们的旅行结束, 想要回来看看你。”

白棠闻言一怔, 心里有了久违的紧张感,他在官网上看过乔安娜和奥维斯的视频,夫­妇­俩都是不怒自威的高冷和端庄,看起来并不是好相处的模样。

他撩虎崽子太过欢乐,一下子就把他们的儿子拐走了,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敌意。

在白棠沉默的时候,辛普森忽然张开手抱住了白棠,道:“母后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消息后,特别开心,觉得我总算出息了一会儿。她现在拼命赶回来,是怕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冷静下来就不要我了,所以急着回来想要商量我们的婚事,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辛普森把下颌抵在白棠的肩头,两只有力的臂膀环绕住白棠,他斩钉截铁道:“棠棠,你是我的了,不管怎么样也跑不了。”

“要考虑一下帝后这个职业吗?旱涝保收,社会地位高,还能分配一个雪球陛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帝后在上。”

白棠抬起头和辛普森相视一笑。

白棠和辛普森结婚那一天,举国同庆,绚烂的烟花从白天放到黑夜,城市的沸腾的呼声未曾停歇,这一日是皇室主页浏览量最高的一天,所有和帝后有关的视频,被人无限循环播放。

这是传统的皇家婚礼,帝后要由自己最亲近的长者陪伴出嫁。

然而帝后是刚降世不久的猫薄荷素人,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亲人,他最亲近的长者是苏承归阁下,所以苏承归阁下扮演了帝后亲人的角­色­。

只见帝后穿着华美的服饰,坐在南瓜车,而苏承归阁下变成了原型,一只比南瓜车还要大一倍的海龟,他的四肢如桨,拉着南瓜车一步又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行走着,好像他这一生所有走过的路,留下的脚印,都汇集在一起,坚定地指向前方。

七种颜­色­的蜗牛宝宝们紧跟着南瓜车,他们莲藕般的手臂上挂着小花篮,花篮里装满了火红的玫瑰花瓣,那样娇艳欲滴的红,纷纷扬扬洒满了南瓜车留下的车辙上。

道路两旁的人们举着各种拍摄设备记录这场盛大的婚礼,因为帝后过于美丽,甚至有人激动到变成原型当场晕过去。

南瓜车慢慢到了皇宫门口,辛普森陛下一袭华服,在苏承归阁下的注视下,牵起了帝后的手。

他们含笑着吻在一起,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炸开。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星历年239,8月3日星期一,欢迎收看《猫科帝国新闻联播》节目。”

“这次《猫科帝国新闻联播》节目的主要内容有:辛普森陛下和猫薄荷素人白棠的世纪婚礼、植物素人教育体系的重大改革、安东尼院士研发的禁欲药剂。

下面请看详细内容:

火烈鸟主持人:今天帝国的中心举办了一场隆重盛大的结婚典礼。

丹顶鹤主持人:猫咪联合协会、素人权益组织发来的贺电:祝愿辛普森、白棠一对新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火烈鸟主持人:让我们看一下现场——我们可以看到,摄影师和工作人员已经进入婚礼倒计时阶段。

丹顶鹤主持人:现场的群众非常激动,好,接下来请我们的连线记者白金孔雀进行报道。

白金孔雀:我们可以看到道路两旁有很多翘首以盼的公民,据我了解,很多人是今天凌晨两点起床,迫不及待地来到这里等待,想要占到一个好位置,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几点起床的?

渡渡鸟j-i,ng:您可以称呼我为封小姐。

弹幕:【这位好像是封影帝的双胞胎姐姐啊喂!】【男装大佬厉害了】【姐姐A爆了】

白金孔雀:非常抱歉,这位封小姐,请问您今天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渡渡鸟j-i,ng:我和隔壁的猫头鹰通宵未眠,昨天下午就来到这里,实际上就算凌晨两点来这里,依然抢不到什么好位置,大家情绪高涨,很多人搬着被子在大街上等待,事实上我也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能在网上买到小雪球甜品店的门票,基本就是中百万彩票的概率,如果不早点占位,我可能一辈子也不能亲眼看到白棠男神。

弹幕:【羡慕首都人民呜呜呜】【网上连小雪球甜品店的黄牛票都没有,黄牛们内部消化了】【啊啊啊啊好想去现场啊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白金孔雀:谢谢您的配合。(走向一位肥啾j-i,ng)

白金孔雀:您好,我是新闻联播的连线记者,请问可以采访一下您吗?

肥啾j-i,ng:哦、哦,当然可以(目光躲闪,神情慌张)

弹幕:【卧槽这是不是隋旌彬?!】【啾啾的素颜也太萌了妈妈粉落泪了】【天籁之音隋旌彬】【啊啾啾宝贝你不能熬夜的知不知道!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嗓子啊!】

白金孔雀:请问您是什么时候来这里占位的?您是特地为白棠阁下而来吗?

肥啾j-i,ng:昨天中午,其实我是……糖粉(特指白棠的粉丝),虽然昨天晚上的风有点冷,但是周围的糖粉都特别温暖,大家聚在一起聊得很开心。

白金孔雀:好的谢谢您的配合。

白金孔雀:我们可以看到人们的热情……balabala以下省略五百字,我的报道就是这样……(人群中传来一阵尖叫,白金孔雀闻声回过头,刹那间,他全身僵住,被美到失语,呆愣得站了许久等南瓜车完全离开时,他才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磕磕绊绊匆匆忙忙结束了报道)

……

火烈鸟主持人:好的,谢谢白鑫,感谢白鑫带给我们的j-i,ng彩报道,接下来请让文教授为我们讲解素人教育体系的重大改革,文教授您好。

文竹妖:一直以来我们对素人教育提出的要求,就是快乐学习,快乐教育。但是就近十五年的数据调查显示,快乐教育培养出来的研究院院士为0,工程师、设计师、医生、教师等职业的人数远远低于兽人……

弹幕:【因为素人特别是粮食作物系的素人都跑去当农场主了啊】【我也好想家里有地】【想被快乐教育呜呜呜】【如果我能种菜我才不想当什么教师呢】

文竹妖:快乐教育是理想化的教育,它培育出来的大多是温室里的花朵,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柔弱到无法承受外界的狂风暴雨,快乐教育的出发点是好的,受教育者是快乐的,然而结果却不使人愉快。想要适应当今社会,就必须要对素人教育体系进行改革……

弹幕:【哈哈哈哈所以素人那群家伙的课本要和我们一样了吗】【笑死,让他们之前天天炫课表】【喜大普奔】

丹顶鹤主持人:好的,谢谢文教授,接下来我们将要了解安东尼院士研发的禁欲药剂。

火烈鸟主持人:安东尼院士认为,纵欲过度将会导致­性­无能,­性­是人们正常的需求,然而过度沉迷其中就会变成纵欲,对健康不利。禁欲药剂并不是永久禁欲,它的有效期大约为一个月,如果合理使用药剂,那么安东尼研发出来的禁欲药剂将会提高海兔、海豚等种族的平均寿命……

弹幕:【安东尼是魔鬼吗】【卧槽禁欲药剂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吗?!】【禁欲药剂可以替代防狼喷雾了】【怀孕的时候可以给老公灌一口】【哈哈哈前面的出差的时候也可以给老公灌一口】

……

丹顶鹤主持人:好了,观众朋友们,又到了本次节目的尾声,节目的最后一个环节是朗诵帝国意见箱的信件,接下来将由机器随机抽取出一封信件,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幸运儿是谁呢?

火烈鸟主持人:他的名字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叶先生。接下来由我来朗读信件内容。

我的幸运一直为E,可能是三叶草成j-i,ng的原因,听说三叶草里面发现四叶草的概率是十万分之一,可能大家所有的运气都被那个四叶草j-i,ng偷走了,所以这封信写了也估计是石沉大海……

如果有哪一天我可以时来运转,迎娶白棠男神就好了,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7月3号,辛普森陛下和白棠男神订婚了。我现在写这封信,依旧没有缓过来,当时我还在上课,我同桌偷偷摸摸玩手机,前一秒看沙雕视频笑得正开心呢,后一秒忽然嚎了一嗓子,哭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好,土豆j-i,ng不哭也挺像两百斤的。

我写这封信的目的,就是想要说几句话。

辛普森陛下,能娶到白棠男神,是你上辈子拯救了宇宙积攒下来的幸运,请你一定要好好对待男神。

白棠男神,我希望你能嫁给爱情,一生平安喜乐,幸福安康,如果三叶草的运气一定要被瓜分走,那么↓

☆、第114章 辛普森番外

刘小明穿越了, 他顶着自家二哈的脸,穿到了一个兽人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人类, 最高统治者永远都是猫科兽人, 因为怪物老鼠大军会入侵星球, 只有老鼠的克星猫猫才能拯救世界!

**来了, 他在这个世界还是个学生狗。

所以他要学习近代历史。

WTF?!

有没有搞错?!穿越已经很可怜了好不好?!还要读书!气哭,明明上辈子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的,哪知一朝回到解放前。

学习历史唯一的快乐,就是了解近代出现的十六位猫薄荷素人跌宕起伏的人生。

刘小明捧着历史书,陶醉得看着课本上白棠的图片,只恨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白棠男神已经逝世三百多年了,想到这里, 刘小明就觉得心口绞痛。

历史书介绍其实历史人物时,都十分正经,用词严谨,但跳到白棠时,画风突变, 不正经得就像是一本野史, 最让人瞠目结舌的就是有整整一页是在描写白棠的倾国倾城花容月貌之姿, 还放了一张大婚之日, 白棠从南瓜车上走下来的一幕。

那一瞬间, 天边所有的烟花都黯淡无光。

历史上和白棠有关的趣事很多,最有意思的史书上争议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当年被怪物老鼠污染过的垃圾区得到净化,当时所有看向天空的人,都信誓旦旦道,他们看到有一束光从遥远的垃圾区s,he到小雪球甜品店。

宛如纯洁无暇的圣光。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仪器能拍到天边的圣光。

据说这道圣光在辛普森陛下驾崩时又出现了一次,彼时皇宫一片混乱,等圣光散去时,辛普森陛下和白棠就一起消失不见,像是凭空蒸发一般。

辛普森已经变成了快要化了的雪球陛下了,他银白­色­的头发失去了光泽,苍白的皮肤失去了紧致,辛普森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白棠给他做的蛋挞的到来。

他这个年纪的兽人不太适合吃甜食,苏爷爷为了让辛普森戒掉甜点,特地拿迟才楠做例子,蜗牛本来是世界上牙齿最多的兽人,随着时光的流逝,他的牙齿一颗颗从牙床上脱落,爱美的迟才楠赶紧去医院做了烤瓷牙,哪想前天在迟瑱的婚宴上太开心了,吃了特别多的甜品,然后他的烤瓷牙被糖黏掉了。

道理辛普森都懂,可是他的年纪都这么大了,连自己想吃的东西都不能品尝,人生的乐趣岂不是失了一半?

于是辛普森变成了大白虎,慢吞吞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挪到了白棠的身旁,撒娇般蹭了蹭白棠的身体,一大堆虎毛从空中飞落,飘到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给打扫房间增添了不少难度。

然而罪魁祸首的辛普森陛下没有一点愧疚感,他年纪越大脸皮越厚,到了此刻快要入土的年龄,早已练就出了铜墙铁壁,连年轻时不会尝试的撒娇**,此刻都手到擒来。

只是毕竟是老了,不能灵巧地翻身露出白白软软的肚皮。

辛普森抬起头来,琥珀­色­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白棠,注视着他容颜未变的帝后。

岁月好像一直眷顾着白棠,没有夺走他一丝一毫的光彩,反而将时光提炼过后的优雅和尊贵,大把撒在他的举手投足之间。

其实辛普森一直觉得白棠身上有着无数的谜团,不论是不老的容颜,还是垃圾区被净化时,从天而降洒在他身上的圣光。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大不了的吗?只要白棠心里有他,一切都是浮云。

灿烂的日光洒在这个人的身上,雪白的手从宽大的袖袍中探出,指尖圆润,关节纤细,宛如虚空绽放的一朵白莲,那只手落在他的头顶,一声含笑的清冷之音跨越时间和空间,响在他的耳畔:“只能有一个蛋挞,不能再多了。”

辛普森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静静地看向面前的青年,淤泥在光线中的细小尘埃在空气中上下浮动,他的目光穿透咫尺间的距离,穿透了漫长的时光,好像又回到了初遇的那一天。

彼时他走在猫薄荷城堡的楼梯上,一步一步拾级而上,甜腻到险恶的香味从三楼传来,将他层层裹挟,过于蛊惑人心的香味,其实在激起**和冲动的同时,还会唤醒一些遗落在记忆深处的童年回忆。

那时还是小雪球的他,就算变成丨人形,圆滚滚的虎耳和毛绒绒的虎尾还是存在,他对着父皇母后软磨硬泡,终于得到进入猫薄荷城堡的许可。

猫薄荷城堡,对于年幼的他来说,就像一个迷离的梦境,他张开双臂,快活地在偌大的城堡中跑来跑去,绿意盎然又金碧辉煌的城堡里,到处都是他的笑声。

他赤脚踩在猫薄荷上,蹦蹦跳跳地行走着,脚底有一些痒意,于是他甩了甩尾巴,忍不住蜷缩起脚趾来。

所有的功课都可以抛之脑后,没有母后板起脸去教训他,也没有苏老师喋喋不休的劝导声,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还有那无处不在的香气。

小雪球陛下终于蹦哒累了,于是躺在了猫薄荷丛中,他一个人哼哼唧唧,时不时快乐地打滚,地面上的猫薄荷气味越来越浓,浓到如有实质,好似一层翻涌的薄纱盖在他的身上,将他带入了一个神奇又美妙的梦。

梦里有一位白衣黑发的美人,如花如雾,隔着云端对他浅笑,霎那间的心花怒放,他当时就在梦里想,我要让他做我的帝后。

梦醒之后他什么也记不得,抓心挠肝地想梦中人的模样,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忆起,只有在猫薄荷城堡中醉生梦死放纵自己时,才能入梦见到那个人。

然而那一天,他的梦中人却从梦里走了出来,躺在猫薄荷丛中,闻声抬眸看向他。

这是梦里也不曾出现过的美好。

他有时会觉得白棠是为他而生的,有时又觉得这个世界是因白棠而存在的,如果不能遇到白棠,那么他的人生好像也没多少趣味。

一个人总是要为一些东西存在,可以是信仰,理想,或者单纯的因为所爱的人。

在遇到白棠之前,他坐在王座上偶尔会觉得无趣,滔天富贵与权势都在他的手中,他却觉得一切不过如此。

也许是他一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遭遇挫折,所以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其实仔细回想此生,他也确实是最遭人艳羡的人生赢家,哪怕是雷劫,因为白棠在旁边,他一根头发没少,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度过。

只是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上是有一种使命的,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指引着他行走,他有时候会听到心里不知名的声音,缥缈的,悠远的,包含着无数的遗憾与期待,那道声音说——

我的小妖怪,我要让你受到万千宠爱,一生都自由自在。

这或许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在亲眼看到白棠的那一刻,他就这样福至心灵,如果人一定要有存在的理由,那么他的理由就是让眼前这个人,无惊无苦,此生无忧。

辛普森眨了眨眼睛,对白棠发出一声低沉的嗷呜声,“那好叭,就一个。”辛普森陛下可怜巴巴地说。

因为没有讨价还价,“懂事”的辛普森陛下得到了白棠爱的摸摸头,大白虎眯起眼睛,惬意地享受着白棠的摸头杀,而后他趴在地毯上,乖乖等白棠做蛋挞回来。

在这个期间,他的养子,皇位的继承人,一只名叫猞猁j-i,ng克林顿前来拜访,辛普森只好变成丨人型,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和这只猫崽子交流了几句。

当看到猫崽子为“白棠亲手做的蛋挞”这个词咽口水时,辛普森毫不客气地赶走了对方。

废话,棠棠做的蛋挞只能他来吃,哪怕是皇太子也不能吃。

护食的雪球陛下小气啦地想。

辛普森耐心地等待着蛋挞的到来,在这个期间,他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好像有胶水把他的眼睛黏住一般。

也许是午后的阳光太舒服了,让他昏昏欲睡,辛普森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他掏出手机,慢吞吞点进了站,点进了肖斐歌的专栏。

果然没有更新啊……

肖斐歌现在年纪大了,从前些年的月更到现在前段时间的年更,再到现在的缘更。

听说这些年的码字生涯,给肖斐歌带来一大堆的职业病,什么脊椎病腱鞘炎慢­性­腰肌劳损……最开始肖斐歌就以老毛病又犯的理由经常请假,更新字数急速下降,后来找到了语音码字的方法,躺在病床上,连着医院的WIFI开始语音码字。

让读者落下了感动的泪水,大家哭着劝大大不要这么拼命,要好好休息。

肖斐歌一想,觉得评论区的大家非常有道理,加上她年纪大了还生病了,佘娆也舍不得催更,于是肖斐歌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断更了。

评论区的读者面面相觑,像是集体被雷劈过的傻狍子。

辛普森幽怨地投雷评论撒花一条龙,把这篇文的分类从“有生之年”改成了“我和作者比命长”。

唉,不该太早赶走克林顿的,应该告诉克林顿,如果他死了,记得把肖斐歌的更新烧给他看。

辛普森正难过着,就闻到了热乎乎的蛋挞的香味。浅棕­色­的眼眸一亮,辛普森张开嘴,不要脸地等待投喂。

果然是熟悉的味道啊。入嘴的那一刻,辛普森不禁这样想。

山川倾塌的甜意在舌尖炸开,灵泉水将蛋挞的美味开发到极致,所有的味蕾都在欢呼雀跃,迎接味觉盛宴。

辛普森幸福地吃完了蛋挞,对白棠道:“棠棠,我想亲亲你。”

白棠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温饱思滛欲?”

他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亲亲你。”,实际上,辛普森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床事这些事情了。

他以前看过一句话,做嗳时渴望一生年少,拥抱时渴望瞬间变老。到此刻,才越发理解了这句话,相依相偎,相濡以沫,静静地拥抱对方,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一如此刻,白棠温柔地抱住了他,用­唇­碰了碰他的­唇­角,属于白棠的温度将他的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熨帖得平整光洁。

“甜不甜?”他抱住白棠,轻声问道。

刚吃过蛋挞的他,肯定是超级甜的!心中的大白虎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白棠像哄孩子一样笑道:“甜甜甜,你最甜了,小甜甜陛下。”

辛普森因为小甜甜陛下这个称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笑容有些吃力,因为他的灵魂已经无法指挥这具沉重的躯壳,“棠棠,你和我在一起,快乐吗?”

“快乐呀。”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也对,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这种有钱有权集智慧与帅气于一生的小甜甜陛下,才能给棠棠快乐了。臭不要脸的辛普森牛气哄哄地想,与他明亮的内心截然相反的,是那双逐渐黯淡的眼眸。

“那你幸福吗?”声音轻到微不可闻。

“幸福啊!”白棠斩钉截铁道,“你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

我的小妖怪,我要让你受到万千宠爱,一生都自由自在。

灵魂忽然一轻,一种完成了使命的轻盈感席卷了他。

白棠的声音渐渐变淡边远,音节仿佛因为午后的阳光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一切都开始离他远去,他觉得自己陷入了迷离的梦境,就像年少时躺在猫薄荷丛中,做一场美妙的梦。

梦里那个如花如雾的美人从云端中走出,长至脚踝的黑发如瀑般披洒在白衣上,秀美的手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第115章 苏浮生

“……你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我和你在一起当然特别幸福特别快乐啊!”白棠用力抱住辛普森, 笑意从眼角眉梢漾开,他说完甜言蜜语后满心欢喜地等待辛普森的回应, 一秒,两秒,三秒,笑意渐渐从他的脸上消失。

白棠缓缓地低下头,颤抖着手将指尖放到辛普森的鼻下。

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午后的阳光落在这个年迈兽人的脸上,雪白的发丝染上金辉。

又是这样的结局啊。

墨绿­色­的眼眸雾蒙蒙的,好似终年被大雾缭绕的山涧, 他的目光落在辛普森的脸上,却像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无数次的死别。

可这次不会了。

白衣黑发的青年伸出手, 摸向自己的头顶,障眼法已经撤掉, 那里是一株结了紫­色­果子的钧玉草,拇指大小的圆果子,深紫­色­的果皮上闪烁着缩小的星河, 宛如浩瀚的宇宙封锁在其中。

当垃圾区被净化时, 无数的功德之力从这颗星球的另一端涌了过来,全部汇集到白棠的身上, 雪白的花瓣尽数掉落, 一颗小小紫­色­果实取代了美丽的花朵。

“仙劫之果。”

“等级:未知。”

“产地:未知。”

“装备种类:未知。”

“材质:未知。”

“重量:15克。”

“使用效果:终结四道轮回,何为四道, ­色­欲道, 饿鬼道, 修罗道,畜牲道。”

“限制:只能对苏浮生使用。”

雪白的指尖轻轻取下那颗深紫­色­的果实,深紫­色­果皮上的星河缓缓流转,当它触碰到苍白的­唇­瓣时,整个房间忽然一片黑暗,仿佛所有的光亮都被吞噬。

“是否确认使用?”

“是。”

下一刻,璀璨到刺眼的光芒爆发出来,融解了所有的一切,属于辛普森的身体变为光点渐渐消失。

“白棠。”系统的声音在白棠的脑海中响起,从最开始的机械音慢慢转化为无悲无喜,不分男女,不辨老少的缥缈声音,那道声音好似从很高很高的天上落下,穿透层层叠叠的云海,伴随着耀眼的光束洒下,它说:“仙劫,你真的要放过苏浮生吗?”

在覆盖一切的亮光中,白棠站了起来,他静静地抬起头,墨绿­色­的眼眸望向头顶的天空,他说:“是的,天道。”

“每个妖都有雷劫,这是我们命中注定的因,就像每个人都将迎来死亡一样,我们畏惧它,憎恶它,却没有办法抹杀它的存在。”

“如果真的要拿走死亡,就像蝉妖使用‘r_ou_白骨’一般,他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然而现在,白棠,你拿走了我的因。”

“那么,你将会尝到什么样的果?”

——什么因,什么果,这与我何­干­

——吾即因果

他站了起来,走向圣洁的光辉中,走向璀璨的星河之上,天上乌云密布,暴雨雷霆,沉闷的雷声隆隆作响,宛如巨人用力敲击战鼓,那深紫­色­的雷霆撕碎云层,撕裂黑暗,从十方宇宙,八千神佛推涌而来,化为刀剑指向升仙台上的身影!

那是一位俊美出尘的修士,他的身体在雷电的淬炼下重归赤子的纯净无暇,漆黑的凤眸清澈见底,他的身躯好似女娲捏人时重新凝塑,所有的伤疤脱落,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肌肤。

及腰的长发在雷霆下不停断裂、生长。墨­色­的眉因为痛苦微微皱起,仙劫一瞬,幻境千年,四道轮回的经历一幕幕在苏浮生的脑海中极速闪现,从­色­欲道、饿鬼道、修罗道的失败,再到畜牲道的一线生机。

难以言喻的心情纷至沓来,充斥着原本无悲无喜,断情绝欲的修士的心田。

冥冥中有什么感应,让苏浮生抬起头来,看向云海翻涌的天空。

他看到了……

无际夜空中云海澎湃,雷霆汹涌。

每一道的雷霆之刃,都是深紫­色­的,划破云层时迸发出璀璨的光辉。

在这威严又耀眼的雷霆之后,站着仙劫的化身。

那圣洁如神袛的人伸出了手,刹那间,指尖绽放出璀璨的光辉,一股玄奥的气息扩散开来,挥散了黑压压的云层。

双臂微摆,将流光溢彩的雷霆收回宽大的袖袍之中,旭日从他的身后缓缓升起,清辉飘逸之光笼罩住他的全身,那张完美的容颜布满白光,令人不敢直视。

“仙劫已过,凡人苏浮生,升仙!”

霎那间,天地嗡鸣,宇宙震荡,浩瀚的天地灵气风起云涌般,尽数涌向升仙台!

所有听到声音的修士都震惊地抬起头,看向天边的异象,只见一条光之桥梁从升仙台架向天际,一位长身玉立的修士拾级而上,走向了光之彼岸。

那是苏浮生。

三万年来,↓

☆、第116章 白棠番外

他是仙劫的意识, 最开始, 仙劫是没有意识的, 在宇宙之初, 鸿蒙初开,混沌未分时,他诞生于云海之中,浑浑噩噩没有灵智。

再后来呢?

人类吸收灵气,淬炼身体,最出­色­的一个人类磕磕绊绊走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天道有些生气。

天道说,不能让这些蝼蚁轻易爬到它的头上,于是天道唤醒了他的一丝神志。

“如果有人类上来了, 你就用雷劈死他们,听懂了吗?”天道叽里呱啦道。

“嗯。”

“你好呆哦。”天道叹了一口气, 它说, “天上好无聊, 没有人陪我说话,我都要闷出毛病了。可是天道呢,就是要灭情绝欲的, 我被放到这天上, 就是要被磨去所有棱角和脾气,最后变得像你一样呆呆的。”

天道今天也不开心。

他继续嗯了一声, 在云海之上俯瞰众生。

他是仙劫, 劫难的化身, 所有见到他的人, 都惧怕他,那些修士的目光是惊惧的,带着不易察觉的战栗。

最开始的他因为新生的原因,实力较弱,哪怕严格按照天道的话来执行,依然会有几条漏网之鱼鲤鱼跃龙门,飞上仙界。

“嗨呀,居然一声不吭就跑到我的地盘,这岂不是让我很没面子?”天道生气地碎碎念,他的耳边全是天道的唠叨声。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听到天道的真心话。

别的修士哪怕成仙了,也只能听到天道冠冕堂皇装逼无极限的话。

天道是一个很注重形象工程的天道,它需要做事不偏不倚,永远公正,所以它说话就不能有物种歧视。

比如……

愚蠢的凡人啊。

云海之上有一片仙界宫台,其实最开始天上只有无边无际的云海,后来出现了第一位仙人,又出现了第二位,越来越多的仙人来到清冷的仙界,他们把人间的建筑一并带了过来。

“人类真有意思。”天道说。

天道开始不那么厌烦人类了,它偶然遇到顺眼的,有一技之长的人类,还会偷偷摸摸让他放水——

听说这个人类跳舞很好看,你把她放上来,我想看她跳舞。

“啊,人间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天道突然感慨道。

他静静地倾听,因为他的灵智不全,不能c-h-a上话。他经常被天道说呆板,你个小呆子,天道有时候会这样称呼他。

“你说……我们要不要偷偷去人间玩一趟?!”天道忽然道,它说完这句话,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反正这段时间也没有修士要渡劫,所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我们去人间玩小半天,就等于在天上消失了一刹那!”

“哎呀,我真的不想呆在天上了,无聊死了,我真的要被无聊死了,小呆子,小仙劫,你说,我们就跑下去玩一天,不,半天!你说半天怎么样?!”天道又开始在他耳边碎碎念。

“嗯。”

这次天道没有嫌弃他回答得简短了,天道兴奋得像个小傻子,它安排好了一切,带上他下凡。

“我们打雷下去,你不是可以放电吗?噼里啪啦,我们跑到那个雷电上,唰得一下就可以下凡了,这样还不会闹出什么异象。”天道撺掇着他放电。

他乖乖地抛下雷霆,搭着顺风车下凡,雷霆割破了黑暗,穿透了云层,劈向凡界。

“小心点不要劈死人啦。”天道说:“喏喏喏你看那里有个凡人,快转弯啊啊啊!”

深紫­色­的雷霆海宛如有灵智般急速转弯,劈到了一位凡人的脚边,在泥泞的地面上炸出一个坑来,袅袅青烟飘散在雨雾中,他和天道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看向那位凡人。

那个凡人有些受惊,加上地上泥泞s-hi滑,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山间,也许是因为惊吓,那位凡人面白如纸,因凛冽寒风连声咳嗽,雷霆炸出的烟雾呛到了那个凡人,对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气若游丝,好似当场就要去世了一般,他的肩膀颓然地塌下,竹篮从手臂滑下,山中采得的草药散落一地。

有一株像小草一样的草药滚到了坑里,就是他炸出的那个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像杂草一样的植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在仙界,什么东西都漂亮的,就连那些植物,也是仙气飘飘恨不得用琉璃做成的矜贵的模样。

他倒是从来也没有见过……

这样寒碜,或者的是接地气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问。

他很少会主动问问题,天道有些稀奇地去瞅那株杂草,天道虽然没有去过人间,可是它对世间的一切都无所不知,“没有灵气的杂草罢了,凡人喜欢把这些东西当成草药。”

“什么是草药?”他继续问。

“凡人生病了,拿来治病的东西。”天道怕仙劫再问出什么是“生病”和“治病”,道:“哎呀,总而言之,就是对凡人有好处的东西!”

他看着那株不知名的小草,轻轻嗯了一声。

冰冷的雨水淋到那个凡人身上,打s-hi对方的衣物,漆黑的发丝紧贴在对方苍白的脸上,那个凡人的­唇­是青白的,双­唇­微微颤抖,嘴一张,吐了一大口血。

“哎呀,这个人类可不能死,他不是修士,是凡夫俗子,他和你没有因果,你是仙劫,你之前劈的那些人类都是修士,那些修士想要成仙,上赶着让你去劈他们,可这个凡人不一样啊。”天道急了,“仙劫,你快去救他,这件事我不能c-h-a手,只能你去救,你把灵气灌输到他的体内,快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救人,也不知道如何释放灵气。他是仙劫,从诞生开始,就是雷霆与惩戒的象征,如果让他劈死一个凡人,这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了,可是要让他救人……他还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怎么救人?

怎么把灵气给他?

他的目光落在那株小草上,草药,对凡人有好处?

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出现在他的心里。

“仙劫你要做什么?!你怎么突然化形了,还变成了一株杂草?!”如果有人形的话,天道必然是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只可惜天道没有人形,它一惊一乍的声音只有仙劫能听到。

化形是一件慎重的大事,因为一旦化形就不能再改变,如果一开始变成丨人还好,如果变成了别的东西,比如云啊或者是马啊,都要像寻常妖怪那些修行好久,花更多的功夫,才能变成丨人形。

如果想要威风变成龙,也是可以理解的,可偏偏仙劫变成了没有任何用处的杂草,这也难怪天道崩溃了。

天道像c,ao心的老父亲,只好给仙劫走了一点后门,它把大道法则的一丝奥秘悄悄送给仙劫。

仙劫在袅袅青烟中,在落雷炸出的坑中变成了一株翠绿的小草,灵气裹挟住身躯,连叶脉都是流光溢彩的颜­色­,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那位一直在咳嗽的凡人闻到灵气怔住了,他吃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那株仙草。

仙劫在这一瞬间才发现,这个凡人有着一双很温柔,也很好看的黑眼睛,像满天的银河都倒灌入对方的眼里。

因为天道给他的一丝大道法则的奥秘,仙劫忽然明白了一些东西,比如植物会开花,结果,最后凋零。

他变成了小草的形象,体内充满了灵气,却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些灵气救人,于是突发奇想,想要开花结果,将所有的灵气都封锁在果子内,赠予那个凡人,那个凡人吃下去必能长命百岁。

他抱着这样的心思,调动体内的灵气,开始开出了一朵花,在他努力开花时,一道低沉的男声隔着雨幕传来,他说:“你开花的样子,就像白­色­的海棠。”

这个人类的声音,有点好听。

他轻轻一颤,一颗拇指大小的深紫­色­果实掉了下来,果子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宝物。

他等那个凡人拿了那颗果子,就在天道的催促下离开了,他是仙劫,对方是凡人,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要有过多羁绊才是最好的状态。

那天他和天道在凡间快活地玩了一天,回到仙界后,他印象最深的却是那个凡人,面若白纸,眉如墨绘,眸似星子。

光y-in似苒、物转星移,他变得更加强大,修炼出了人形,很少有修士能承受雷霆的暴击,加上天道的眼光更挑剔了,一般的凡人天道看不上,于是很少有凡人能够渡劫成功了。

仙界是无趣的,一成不变,他会在云海中睡一整天,睡醒了会和天道拌嘴。

天道有时候说不过他,就委屈道:“明明你以前很呆的,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是天道在别的小世界学来的,三千世界,各有各的机遇和发展,天道有时候会跑到别的世界玩,玩够了回来对他说,有个世界,天上飞着比飞剑还快的铁鸟,地上跑着稀奇古怪的铁盒子,他们还可以用拳头大的铁东西千里传音。

“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人类会修行,只有妖怪才会,你说奇怪不奇怪,仙劫,如果你去那个世界,那你可要小心了,因为那里人类弱的要死,你往下一劈,妖怪劈不到几个,人类倒是一抓一大把,因果可能要把你坑惨了。”天道手舞足蹈道:“那个世界的人类真多啊,比耗子还会生。”

他在云海中翻了个身,淡淡道:“别玩忽职守了,天道。”

“哎呀哎呀,怎么说的那么难听,我是去放松放松的!你看,我在那里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喏,这本小说特别好看!”天道美滋滋地炫耀道。

过了一会儿,天道的语气忽然有些幽怨:“原来小说分上和下的吗?”

天道为了那本小说的下半部分,再次去了那个世界,然后它一脸忧郁地回来了,天道说:“原来写手还分太监和不太监的吗?”

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天道看他成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于是在天上建了一个天网,把仙劫和仙人一起忽悠进了网络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最欢脱逗比的就是众仙敬畏的天道。

“你给自己取个网名,别叫仙劫,太土了。”天道催促个不停。

网名?

什么是网名?

“就是你在网络世界的代号呀。”天道说:“随便取什么都可以。”

他沉默了许久,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句话,那是一声低沉的男声,他说——

你开花的样子,就像白­色­的海棠。

“那就叫白棠。”

白棠在仙界的日子过得舒适又无趣,他每天和天道一起上网,追文,打游戏。

有一天,天道开心地说:“我找到那个太监作者的转世了,我也找到了让她不断更的方法,白棠你知道吗,那个作者命里有一份姻缘,她要先成家,才能立业,只要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她就再也不会断更了!”说完,天道就兴高采烈地拿着一坨红线去把一只鸽子的腿,和一条蛇的蛇尾绑了起来。

白棠哦了一声。

作为仙劫,他不懂情爱,天上的仙人也都是断情绝欲之人,一群单身狗在仙界除了闲着上网,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了。

白棠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过很久很久,平澜无波,一眼就能看得到头。

直到有一日,沉寂万年的升仙台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身影,那是一个俊美出尘的修士,面容英俊,目若朗星,他叫苏浮生,是千年前,白棠下凡时偶遇的那位凡人。

那日白棠差点伤了他的­性­命,作为补偿,他留下了仙劫之果,没想到苏浮生凭借那一道仙缘,以凡人之躯走向修仙大道。

“你忍心劈死他吗?”天道问。

白棠没有说话。

“不如这样,以前你弄的那些仙劫都怪没意思的,这次我们换一个全新的仙劫。”

“成仙啊,就是断情绝爱,七情六欲皆要斩断,不如让他进入四道轮回,让他入□□道,去□□,入饿鬼道,去贪欲,入修罗道,去杀欲,入畜牲道,去□□。”天道说:“就像我们之前玩游戏那样,只不过这次我是系统,他是玩家。”

“你嘛,就是Boss好了,什么时候玩家可以赢了你,就算通关了这场游戏。你觉得怎么样?”

“好。”

那日细雨连绵,他伤了苏浮生,这是因,他将仙劫之果赠予对方,这是果。他本来以为因果抵消,没想到千年之后对方登上了升仙台,这又是新的因果。

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将仙劫之果赠予对方。不忍对方断情绝欲,↓

☆、第117章 苏浮生番外

苏浮生天生聪慧, 过目不忘, 七岁能作诗, 十二应童子试,得了第一做了秀才,可苏浮生不爱读圣贤书, 独爱那些寻仙问道的杂书。

苏母只盼家中出一个文曲星,拉住苏浮生的手开始掉眼泪,哭哭啼啼求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去考科举。

那些哭声哀哀地钻进他的耳朵里,­妇­人脸上的泪水宛如针刺在他的心头,他身体弱, 打娘胎里出来就带了病根,也只有苏家财大气粗, 用金子来j-i,ng心养着他的病躯, 他从小喝药就和喝水一样,然而不管有多少珍稀药材进了他的腹中, 都不能根治他的病。

这位俊美出了名的苏公子静静站着, 像是一副山水画, 他­性­子温和, 就算想要拒绝人, 也不会直接开口, 好似怕伤了旁人的心, 于是只能自己蹙眉, 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

窗外有一株海棠, 枝头的花开得灿烂。

苏浮生身子差, 一阵风好像就能把他吹倒,五大三粗的苏父在他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这个时候也只能喃喃地站着,头痛得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儿子。祖父也­干­巴巴地在一旁劝说,让苏浮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魔音贯耳。

他听到这些聒噪的声音就觉得心口痛,想吐血,苏浮生西子捧心般捂住胸口,咳嗽了一声,面若白纸道:“别哭了,我去便是了。”

一家人好像听到什么喜事一样,欢喜地围上来,苏母更是喜极而泣,差点要晕了过去。

苏浮生站在人群的中央,被形形­色­­色­的人包围住,那些他熟悉的面容上挂着笑,大大小小的眼睛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苏浮生觉得自己也要晕了过去,这些人呼出的浊气搅混了空气,让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答应了苏母要去参加科举,可是苏浮生并没有捧着厚厚的书开始复习,反而是拿起那本几乎要翻烂的仙书,看着上面的仙法,想要感悟天地灵气。

他闭上眼,俊美的面容好看得紧,似仙人酣睡于凡间,只盼有一缕灵气飘来,将这位仙人唤醒,乘风飞向仙界。

“公子,该吃药了。”小童端起药碗轻声唤道。

睫羽微动,露出雾蒙蒙的黑眸,苏浮生接过瓷碗,那双眼睛在药汤氤氲出的水汽下,显得更好看了,像被水洗过的夜空。

又要喝药了。

成仙了就不用喝药了。

苏家人可能万万没想到,是一日三次的药汤,坚定了苏浮生想要求仙问道的心。

苏浮生这个人,天生好像就不属于这俗世,他看上去就像喝仙露长大的病西施,莫说是姑娘了,就连男人见了他也忍不住心动。

谁叫这位公子有着一双深情的眼睛,看谁都是一眼万年的情深意切。

苏浮生带上他的仙书去科举了,考试时本来不想看试题,百无聊赖时随意提笔瞎写一通,把什么浮夸的狗屁不通乱七八糟的胡言乱语都写了下去,写完后昏昏欲睡地出了考场,捧着他的仙书看得如痴如醉。

没成想最后考出了一个举人。

举家欢庆,恨不得敲锣打鼓送苏浮生再去考个进士甚至状元回来。

于是再次进考场时,苏浮生学乖了,他不动考卷,连笔都未曾提起。

漆黑的凤眸静静地看着周围那些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亦或是绞尽脑汁满头大汗的人,那些人好像某种披着人皮的怪物,怪物们在这里吞云吐雾,口鼻里呼出的浊气汇聚成一团,让苏浮生有些喘不过气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其实他和它们没有什么不同,这些怪物为了功名利禄,他为了求仙问道。

也许仙人见到了他,也是这样掩着口鼻,墨眉微蹙的模样。

苏浮生这样一想,觉得十分有意思,他笑着交了白卷,在外等候的小童以为他家公子考得极好,要一路高歌猛进拿到状元,于是也跟着喜不自禁回了苏家。

结果最后苏浮生名落孙山。苏母心里难受得紧,也不舍得说苏浮生,怕勾起苏浮生的伤心回忆,只能劝苏浮生好好看书,下次定能考个进士回来。

苏浮生依着苏母的话,“好好看书”,他不知从哪里又寻来一本仙书,是练丹药的仙书,成天捧着那本书看得入了迷。那本书里的丹方实践起来需要药材,那些药材都是药堂里没有的,苏浮生大张旗鼓去药堂买,结果败兴而归。

这下动静这么大,苏母那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做什么好事,可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苏浮生一言不发地站着原地,忧郁的模样能让人的心都化了,他细声细语道:“娘,这书里有一个丹方,叫‘驻颜丹’,能让人青春永驻。儿子看了这个方子,就想把仙丹做出来给您吃。”

哎呦,我的傻儿子哟。

苏母原本想要用眼泪让苏浮生屈服,结果苏浮生这一番话,反倒是把她给降伏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叹了一口气,“什么青春永驻,你要是不要让我这么费心,我一下子就能年轻十岁了。”

苏浮生自小就喜欢这些神神叨叨奇奇怪怪的东西,其实小时候苏浮生不叫苏浮生,叫苏高升,希望这个孩子日后当大官,步步高升,一路青云直上,官运亨通。

没想到他一出生就发高烧,好不容易治好了,又大毛病小毛病不断,他三岁那年几乎要被烧糊涂了,神志不清,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苏母去庙里求菩萨保佑,她当时就想,如果老天爷一定要从苏家拿走一条命,那就把她的命拿去,她的孩子还这么小,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

庙里出来后,苏母在路上恍恍惚惚走路,撞到了一位老道士,那位云游四方的老道士来到苏家,看着床上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说他能治好苏浮生,还说这个孩子有仙缘,要把苏浮生带走。

苏母怎么也不肯,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这是她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才有的孩子,把苏浮生带走,可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老道士无法,只能道:“如果你非要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就给他改名,不能叫高升,原来的名字太浊了,而这个孩子又太­干­净。”

“就叫苏浮生。浮生若梦,也许今后的人生对他来说,都是一场又一场的梦。”

改了名字后,那场大病莫名其妙就好了,虽然日后苏浮生的身体依旧比寻常人要差,却不会危及生命,情绪激动就吐血的毛病改不了,但是吐血这种东西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苏浮生时常会发呆,他盯着天上的云,窗外的花,大脑放空看上许久,这样情绪就不会有太大波动,也就不会吐血。

苏母心疼他,也不逼着他读书,附近山上有一座古庙,那座庙很灵验,那年苏浮生三岁的那场大病,苏母就是去这座庙里求菩萨保佑,回来才遇到的老道士。

这次苏母就要带着苏浮生上山,一是散心,另外就是许愿。

愿她的孩子长命百岁。

一般的事情,苏浮生都会听苏母的安排,这次上山也不例外,他拿了那本炼丹的仙书,跟着苏母上山。为了表示诚心,苏浮生不能坐轿子上去,只能一步一步自己慢慢走。

苏浮生走一步喘三下,苏母在旁边看得心疼,可是为了诚心,又只能忍受内心的煎熬。到后来苏母终于看不下了,她想看不到也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于是自己先去庙里烧香,留小童照顾苏浮生。

在爬山的时候,苏浮生忽然看见了一株小草。他觉得那株草有些眼熟,因为过目不忘的能力,他稍微一想,就发现这株草和那本炼丹书上的草药有些相似。

苏浮生赶紧翻出他的宝贝仙书,仔细对照了一番,发现只是有些相像。也对,那本仙书总是说什么灵草,什么仙草,总不可能在凡间的山上随意找到。

可是苏浮生还是拔下了那株草,他总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到底是什么联系他也说不清,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

因为有了这株草,苏浮生在路上总是心神不宁,思考山上是否还有别的草药和仙书记载的那些灵草相像。

到了寺庙后,他还在挂念着这件事,他不想去拜什么菩萨,他只想去采草药。可是这种事情不能和苏母说,因为苏母把苏浮生看得比眼珠子还金贵,别说是采药这种粗活了,就是苏浮生往厨房的附近一站,苏母都会心惊胆战地牵走苏浮生,生怕那些呛人的气味熏到她的宝贝儿子。

苏母最后可能会派下人去找那些药材。可是苏浮生有一种直觉,就是除了他,谁也不能找到真正的药材。

于是苏浮生想了一个法子,他骗苏母自己身体不适,被苏母赶紧送到寺院的厢房休息,苏浮生装病装得轻车熟路,加上他爬山确实有些脱力,脸­色­苍白,苏母心疼得受不了,怕打扰苏浮生休息,在屋外偷偷掉眼泪。接着苏浮生又以不想听到旁人呼吸声的借口,让小童到屋外守着。

厢房里有一个竹篮,苏浮生觉得这个篮子可以装一些药材,他手里拿着这个竹篮,怀里揣着仙书,从后门偷偷跑了。

山路很难走,之前上山时苏浮生走的是修建出来的石阶,现在走的是凹凸不平的山地。苏浮生的脚都要磨出水泡,但是让他欣慰的是,他又从山上陆陆续续找到一些药材。

那些药材和仙书上描绘的样子不一样,比如他手里拿的这株草,虽然也是差不多的外观,叶面却不会发出淡淡的光。

篮子采了小半篮,苏浮生看看天­色­不早,怕苏母发现他不在房内而担心,便不再采草药,急忙往回走。没想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下起雨,隆隆的雷声震得苏浮生心口痛。他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伞,在倾盆大雨之下一会儿就浑身s-hi透,冻得连脚都迈不动,加上这山间的泥地被雨水一冲更加泥泞,他狼狈地连路也走不好。

苏浮生被苏家照顾得太好,除了生病外就没吃过别的苦,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雨淋,寒气无孔不入,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骨髓里。

“轰隆隆——”

刹那间,巨大的亮光撕裂了黑暗,将山峰都要摇动。

苏浮生走不动路,站也快站不动,他扶着树又冷又痛,两腿微颤,在雷声此起彼伏响起时,苏浮生忽然想起他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下雨天是不能站在树下的,可能会被雷劈。

不会这么凑巧。

下一刻,一道亮光划过天空,冲出乌云的束缚,伴随着让人心惊r_ou_跳的轰隆声,转眼之间就直直对着苏浮生劈了下来,在苏浮生的脚边炸出了深坑。那一瞬间的雷声把山都震得抖了抖,一下子给照亮了鞭打着山林的雨丝,和苏浮生那张惨白的脸。

在胸腔里的心也像泥地一样被炸了个稀巴烂,受不了刺激的苏浮生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不停咳嗽起来,最后气若游丝地吐了一口血。

那一刻,苏浮生是真的以为自己要驾鹤西去了。他想起了苏母,他怕苏母会发疯了似的拼命找他,最后找到他的尸骸当场晕过去。

他这个人其实­性­格冷淡,对身边亲近人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只有苏母才能调动起他的一丝情绪。

苏浮生有些时候躺在床榻上,喝完了热气腾腾的药汤,静静给自己把脉。他冰冷的指尖搭在同样冰冷的手腕上,几乎要冻伤自己。他那个时候就会想,是不是自己的血也是冷的,比常人要冷上三分。

不然怎么解释别人欢喜时,热热闹闹凑在一起呼朋引伴,他就远远地看着,心里没有多少温度,甚至觉得不如看一朵花有趣。

比如窗口的那枝海棠,艳粉­色­,在枝头开得舍生忘死,如果变成丨人形,应该也是艳丽的眉眼。

只有苏母和别人不一样,苏浮生过目不忘,他从出生到长大后的记忆,全都记得。他记得在自己小时候,有一年的冬天很冷,不管屋里烧了再多的炭,对他来说也无济于事,于是苏母用手抱住他的小手,往他手上哈气。

苏浮生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他心口绞痛,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闻到了淡淡的清香,清冷又甜蜜的芳香,这么说可能自相矛盾,那么就可以理解为是冰天雪地里开的一朵花,花蕊吐出了甜蜜的幽香。

那样美妙的香味,美好到不属于这个俗世的香味吸入鼻中,原本止不住的咳嗽突然停下了,苏浮生怔愣地抬眸看向前方。

他看到了一株碧绿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小草,那株小草宛如翡翠雕刻而成,样子和仙书中碧霄草的描写简直一模一样。可是苏浮生却无端认为,这株小草不是碧霄草,它不属于仙书中提到任何一株草。

它真好看呀。

苏浮生看着这株落雷而生的仙草,看着它开出了雪白的花朵。那花就像是窗外的海棠,颜­色­是白­色­的,如果变成丨人形,想必是眉眼应该是姝丽异常,然而气质清冷出尘。

他忍不住说:“你开花的样子,就像白­色­的海棠。”

话音刚落,花瓣凋零,一颗拇指大小的深紫­色­果实悄然出现,浓郁的灵气扑鼻而来,苏浮生宛如受到蛊惑般伸出手,摘下了这颗果子,当果子被取下时,那株碧绿的小草便凭空消失了。

就像它那么突然地到来一样,它此刻就忽然不见。如果不是手上的那颗果子,苏浮生会觉得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梦醒了,便什么也没了。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他这一生就像一场梦,他的身子那么差,活的每一天都好像是偷来的日子,随时命都会被阎王收走,就像一场梦一样,如果被惊醒,就什么也没了。

眼前这个果实的表面流淌着银河一样的星子,浓郁的灵气让苏浮生想要一口吞下。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将那颗果子收了起来,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刚刚受了惊,光是收果子这个简单的动作,他都有些难做好。

手一抖,那颗果子掉到了草药上。

当草药接触到果子时,原本平平无奇的草药忽然焕然一新,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变成仙书中的那些灵药。

苏浮生愣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那堆灵药,s-hi漉漉的眼睫微眨,像茫然的麋鹿,可是下一刻,苏浮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过于用力,几乎要吐出血来。

他这个身体切忌大喜大悲,可是苏浮生此刻什么也不在乎了,他这辈子从未笑得如此畅快,那笑宛如阳光般,把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头的抑郁和惶恐通通融解。

这些仙书果然是真的,他真的找到了一条求仙问道的光明大道!

等苏母带着一大帮人找过来时,就看到苏浮生坐在泥地里仰天大笑的模样,雨水淋s-hi了他的全身,头发紧贴在他的脸上,这个平日总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青年,坐在泥泞中,笑容中带着不羁和畅快。

好像混在j-i群中许久的小白鹤终于学会了飞翔,迫不及待地想要振翅高飞。

那一刻苏母很害怕,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的浮生要走了。当年那个老道士要带浮生走,她不肯,可是现在浮生自己要走了,她再也留不住了。浮生是她的美梦,梦总是要醒的。

苏浮生凭着那个神秘的果子,和四处搜集过来的仙书,自己摸索着踏上了仙途,在修炼中,他的病不治而愈。苏浮生给苏母炼了驻颜丹,再给苏家人炼了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接着他就从苏家离开了。

就像那日他从寺院的厢房里无声无息离开时,这次他也走得悄无声息。

他遇到了很多人,凡人和修士,好人和坏人,男人和女人,他进入了凡人不知道的修仙界,他拜入了师门,他遭遇过激烈的斗法,命悬一线时吃了那颗神秘果子,最后博得一线生机,他好像天生就适合修行,路走得比谁都快,比谁都稳,他对除了修行以外的任何事情都了无牵挂,在俗世中唯一牵挂的苏母,也已经去世了。

所以苏浮生不会被任何外物动摇了自己的修道之心。

他越来越厉害,从结丹到元婴,元婴到大乘,他以修真界震惊的速度修行中,最后他成为了三万年来唯一一位登上升仙台的修士。

然后他就在仙劫中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梦境中。

这么多年来,有许多修士想要用美姬来讨得他的欢心,不光是多么漂亮的女子,都会被苏浮生毫不留情地扔出去。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认为苏浮生是一心向道不近女­色­的修士,视红颜如白骨,这种境界让人钦佩。

只有苏浮生自己知道,他的心魔劫里曾经出现过一张脸。

桃花秋水的眉眼,清冷孤傲的气质,极致的艳与冷,他一剑挥向心魔,幻境立破,那张美人脸变成一朵雪白的海棠花,被剑尖斩断。

明明苏浮生杀了很多人,可是在那一刻,他突然心尖微颤,觉得自己不该斩断那朵纯白的花。

因为千年前,他还是凡人时,就觉得那株落雷而生的仙草非常好看。如果那株仙草真的能变成丨人,他应该也会喜欢的。

果然,他在幻境中就喜欢上了白棠。喜欢得死心塌地,甘愿断情绝欲,为他进入四道轮回,把自己一点一点抹杀掉。断情绝欲,如果一个人真的没了七情六欲,他还是原来的自己吗?苏浮生不知道。

第一个幻境中,他进了­色­欲道,他是亚度尼斯,妓汝之子,却成为了光明教会的教皇,他本来应该全身心去侍奉光明神,却因见了白棠起了情yu,他日夜饱受煎熬,最后被绑在十字架上火火烧死,与之消逝的还有­色­欲。

第二个幻境里他进了饿鬼道,变成了林正德,他的师父是鬼怪的化身,渴望吞噬掉他得到更多力量,最后被他所杀,他得到了师父的力量,贪欲也被无限放大,他必须吃到能量充裕的东西,不管是人是物,最大补的是圣草,可是他没有吃,最后他被贪婪的众人杀死,随之死去的,是他的贪欲。

在第三个幻境里,他进了修罗道,变成了死神,只有杀戮能带给他力量,沉迷于杀戮者最终都会迷失自我,走向灭亡,唯有找到丢失的记忆,复活自己的灵魂才能活下去,他失败了,死在了地狱中,带着他的杀欲一起死去。

然后苏浮生进入畜牲道,他将会被完全扼杀兽­性­,那些兽­性­是指人类与野兽相同的缺憾,比如懒惰,又比如嫉妒。

可是最后白棠没有那么做,仙劫是强大的,只要他想,他可以用雷霆击垮世间任意一个修士。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从苏浮生变成苏思远开始,那原本不懂情爱的仙劫,忽然变了,他开始懵懵懂懂地发芽,开花,结果。就像千年前那落雷而生的仙草开花结果,将神秘果实赠予苏浮生一般,仙劫再一次给予了他一线生机。

一鼓轻雷惊蛰后,细筛微雨落梅天,于是春回大地,万物生长。白棠于他,可以说是,道是无情却有情,也可以说剪不断理还乱。↓

☆、第118章 全文完

白棠站在仙界之门前, 脚下踩着柔软的云朵, 那朵云轻轻柔柔道:“仙劫上神,您很久没有来到这块仙域了。”

袅袅的云雾托举着他的衣袍,更多的云朵出声说:“上神您来到这里,我们真是太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不想下雨了。”

“是呀, 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好喜欢仙劫上神呀。”

“广寒宫的那位仙子远没有上神好看。”

作为仙劫的化身,白棠拥有强大的雷霆之力,所有的修士都惧怕他,但是云朵天生亲近白棠, 它们以接近到白棠为荣, 如果白棠能在一片云海上小憩, 那么整片云海会引以为荣。

白棠在仙界的朋友除了天道, 就是这些无处不在的云朵。白棠记得他刚刚变成丨人形时,虽然外表是人形,内心的情感更接近于雷霆, 冷冰冰的,在黑暗中寂寞地闪烁着光芒。

那日他在天道喋喋不休的念叨声中,去参观了仙人建起的仙宫。左右不过是一堆灵石砌起的大石头,他没有看出什么花来……不, 他在墙面的浮雕上看到了雕刻的花花草草。

白棠在那一刻想起了他第一次下凡时,看到那凡人脚下的几株杂草, 形态没有浮雕上的花草j-i,ng致秀美, 枝叶是自由生长的, 没有一丝雕琢的痕迹,哪怕丑也丑得很自然。

很奇怪,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现在依然能清晰地回想起当初,甚至连叶面上毛绒绒的沾了雨水的柔毛,此刻都根根分明地浮现于眼前。

在他想得出神时,一朵白云忽然道,上神您不开心吗。

白棠垂眸看向衣袍旁浮动的流云,他没有表情时,就是冷若冰霜的冷艳模样。其实白棠并没有不开心,他也没有开心的情绪,曾经他甩出雷霆劈向一位修士时,天道问他是不是心生怜悯。

也许是长长的睫羽微垂,那双桃花秋水的眼眸怠倦地微阖时,像是桃花瓣飘过春水,激起点点涟漪,好似于心不忍时的波动。

可是那个时候白棠在想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晓。

他对所有的感情都有些迟钝,最熟悉的恐怕是修士眼中的惊惧,一瞬间战栗的光,点燃了黑暗,又瞬间熄灭,只有残留着恐惧的脸庞能够证实那道光的存在。

对他释放善意的存在不多,先是天道,可是天道咋咋呼呼的,它没有具体的形态,白棠只能通过声音接触到天道,于是那些不明显的偶尔才会表达的善意,就随着噼里啪啦的话语,和炮仗一样炸开,一闪即逝,等白棠想要捕捉,只能看到几缕微散开的烟。

所以苏浮生……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个凡人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当他凝视着那双眼睛时,好像能看到浩瀚的星空。

“我在等一个人。”白棠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

最先和白棠搭话的那朵白云问:“是走上光之桥的那位仙人吗?”

墨绿­色­的眼眸盛了一点笑意,仙劫上神微微颔首不再说话。只是泄露出来的那一点笑,就让和白棠说话的云朵呆住了。

这是它第一次看到仙劫上神笑。

其他的云朵纷纷议论道:“顺风耳告诉我,那位还在桥上的仙人有着仙劫上神的味道。”

“那个新来的仙人好像和以往的仙人不一样。”

“他好鲜活啊。”

“什么鲜活,你会不会说话,明明是、明明是很有人气。”

“仙人不应该是仙气吗,为什么要说人气?”

“……”

云朵的声音轻轻柔柔,像风一样消散在空中,在光之桥的中央,忽然出现了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白棠上前一步,抬眸望去,只见衣袂翻飞,仙人踏风而来。

熟悉的面容显现在眼前,白棠一瞬间有些恍惚,辛普森、苏仙生、苏思远,甚至是亚度尼斯在这一刻都出现了,所有的幻象消散,最后站在桥上的是素衣墨发的身影,他穿着严丝合缝的白袍,配着那张英俊的脸,充斥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禁欲之­色­,让人恨不得扒了这身衣服,然而再凑近看看,会发现衣袍上狂草的字体在闪闪发光。

放荡不羁,是饱食了墨汁的笔写下的天马行空的文字,也许是醉酒后的狂士才能挥笔写下这般酣畅淋漓的字。

白棠想,之前有朵云说苏浮生很鲜活是对的,因为这个人是仙界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是他喜欢的鲜活。

仙界中的所有仙人都被抽离了七情六欲,他们的脸上带着笑,可是笑意不达眼底。唯有苏浮生是不一样的,明明嘴角未曾翘起,眼睛也没有弯成月牙,可是那双黑眸却漾出了笑意。

初见时白棠就发现苏浮生哪怕是病弱的身子,那双眼睛依然明亮,闪闪发光着,所有的雨声都渐渐远去,他看到的世界只有那双宛若星河的眼,在看到苏浮生之前,白棠从未见过谁的生机是如此鲜活的。

那样引人注目又温润如玉的存在。

光影跳跃在苏浮生的面容上,将他漆黑的眼眸照亮,里面星星点点的光跟着亮了起来,他翘起­唇­角,拱手道:“仙劫上神。”

“叫我白棠。”墨发白衣的上神微微蹙眉,略带苦恼的模样透出几分稚气,于是苏浮生的笑意更大了,他轻声唤道:“棠棠。”

天边的云朵被这好似俗世中夫妻间的称呼吓得四处流动转移,一下子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所以它们也↓

☆、第119章 甜甜的番外

【如果换一个画风打开BE世界……】

金碧辉煌的教皇寝宫内, 俊美的教皇大人跪在光明神像前进行例行祷告,他的语速极快,音量又低, 让人听不清教皇究竟说了什么, 只觉得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宛如圣咏。

“伟大的光明神啊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做祷告还不如念我的四书五经您的光辉洒满……”亚度尼斯,也就是苏浮生面无表情地碎碎念着,明明说着和祷告毫不相­干­的话, 却摆出一本正经的虔诚教徒模样。

苏浮生念得口­干­舌燥, 只觉得身处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如果换成是他原本的身体, 别说是跪在这里半个时辰了,怕是像刚刚那些一口气不喘地说完一长串词, 就会因为缺氧当场晕厥。

……另外一个优待,就是那张惹人的脸。

苏浮生站起身, 让侍从都退下,而后他走到镜前,摘下了黄金做成的镶满珠宝的面具。

露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虽然五官仔细看看还是他原本的五官,拼在一起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 所有见过他真容的人, 无一例外都会深深爱上他, 这样一想, 真是造孽啊。

苏浮生为这具身体的蓝颜祸水轻轻叹息一声, 他正准备收回面具, 却听到寂静的房间忽然传来嘭嘭嘭的闷响。

苏浮生立马抬头挺胸摆出教皇高贵冷艳的气场,端起架子沉声道:“谁?”

一秒,两秒,三秒。

正当苏浮生认为自己疑神疑鬼,来到这个世界过于草木皆兵产生幻听时,空旷的寝宫里响起了弱弱的少年音:“救、救救我,我出不来了。”细细软软的,和­奶­猫一样的声音。

苏浮生循着声音走向那座神像,他的手里握着光明剑,随时准备杀了从天而降的异端,是的,异端这个词还是苏浮生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学到的新词汇。

“异端”就是和这个世界主流不相符的存在。

他变成亚度尼斯的第一天,就目睹了异信徒和无信者被绑在十字架上活生生烧死,焦味隔着十米远都能闻到。

苏浮生竟然一时间分不清他原来那个世界的凌迟残忍,还是这个世界的火刑残忍。

鱼也有过这样的疑问,它们每条鱼被按在案板上时,也思考过是被做成烤鱼痛苦少一点,还是被做成生鱼片快乐一些。

苏浮生为了避免成为异端,战战兢兢扮演亚度尼斯这个角­色­。他还想过退出教会,跑到深山老林里求仙问道,然而这个教会太过霸道,只有教会踢人的份,没有教会成员主动退出的权利。

而且教会踢人,也只会把死人踢出去。剔除你的教徒身份前,先杀了你。

野蛮、傲慢、血腥、虚伪的光明教会,藏污纳垢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就连光明教皇“亚度尼斯”也遭遇了恶心的事情。

主教在妓院中看到了年幼的“亚度尼斯”,惊叹于少年的美貌,打着为光明神挑选信徒的幌子,准备把“亚度尼斯”骗过来亲手调教,万万没想到在调教过程中,肥胖的主教被“亚度尼斯”杀死了。

用刚学会的光剑术。

“亚度尼斯”是个天才,对光明系法术有着极高的领悟能力,他只是看了主教说过一边这个法决,便一字不漏地复述并且施展出来。而苏浮生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他此刻手持光明能量凝结的长剑,一步一步慎重地走向神像。

“你是谁?”苏浮生放柔声音,用教皇特有的华丽而优雅的语调,缓缓询问道,和他语气截然相反的是他手里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光明剑。

“我是白棠,白­色­的白,海棠的棠,我开花的样子就像白­色­的海棠。”

琥珀­色­的眼瞳紧缩,苏浮生在那一刻想起了那株落雷而生的仙草,雪白的花瓣,花蕊中吐露出甜腻的幽香。他有些急促地呼吸了一口,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将亚度尼斯记忆里的光明教圣花说了出来。

他应该杀了那个异端,也许这个异端可以窥测人心,窥视他内心最美好的画面,洞悉他的弱点,而后杀了他,就像那些山野怪谈里的j-i,ng怪会做的事情一样。

可是……苏浮生承认这一刻,他被蛊惑了。

他想救那个异端出来,如果那个异端真的是口吐人言的花,那么他就把那朵花藏起来,建一个奢靡豪华的楼塔,金子做的阶梯,琉璃做的小窗,他从看到仙草的那一刻,就觉得这种不属于人世间的美好,应该被他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一个人看到。

也许叫主教和骑士过来才是万全之策,可是苏浮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他用光明剑击碎了神像,剑尖直指神像内的异端,当神像的一处呈现蛛网般的裂痕时,苏浮生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那个异端不是他想象的模样,他就像用手中的光明剑斩杀对方。

然而当神像溃散,露出里面少年的面容时,苏浮生手中的光明剑犹如冰雪消融般迅速消失,他怔愣地站在原地,几乎忘了呼吸。

而白棠也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丝绸般的金发披散在他的两肩,交织着织锦与金子的光芒,用金线和银线织成的长袍缀着亮晶晶的珠宝,他一身珠光宝气,那张脸却让所有的光芒黯然失­色­。

白棠缓缓地,缓缓地红了脸。

“系统,这个人长得好好看呀。”

系统:“……”

系统:“越好看的男人就越会骗人啊你给我清醒一点!”

白棠完全听不进系统苦口婆心的劝导,他保持着坐在神像底座上的坐姿,扬起脸看向苏浮生,墨绿­色­的眼眸完成了月牙,“谢谢你救了我呀。”

于是藏在金­色­长发后的耳廓爬上了薄红,俊美非凡的教皇伸出手,拉起了墨发白衣的少年。

白棠赤着脚,因为地面全是锋利的碎片,苏浮生担心白棠会被割伤脚,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心中的想法时,身体已经做出了答案——

苏浮生横抱起了白棠,少年一瞬间有些受惊地瞪大眼睛,双手下意识攀上苏浮生的肩膀。

咫尺的距离,近到呼吸都能喷吐在对方的脸上,苏浮生垂眸看向怀里的少年,看着少年白里透红的脸颊,那些红都要遮住原本的白皙了,嚣张地染上眼尾,漫上耳廓,像三月的桃花,柔软香甜。

“地上有碎片。”苏浮生低声解释,声音低沉悦耳,好似有一股电流蹿上白棠的脊背,白棠红着脸不再说话。白纱逶迤坠地,像柔波般拂过尖锐的碎片,如玉雕琢的双腿在流水质地的白纱中若隐若现,连脚趾都透出惊心动魄的美丽与脆弱。

苏浮生将白棠抱到床上,他低声道:“外面有人,只能委屈你先在这里呆一晚上。”

“这个男人居心叵测啊!”系统抓狂道。

白棠坐在苏浮生的床上,紧张地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如瀑的黑发披洒在肩头,显得少年格外乖巧,气质澄澈如同明月,苏浮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

苏浮生摸头的动作又快又轻柔,白棠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发现面前的男人收回了手,含笑地注视着他。

头顶后知后觉地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那是温热的指腹摩挲过发间残留下来的感觉,激起心中的悸动,白棠面红耳赤地憋住心中翻腾的情绪,然而那些未名的淡粉­色­的泡泡却咕噜咕噜往上冒,咻得一声,头顶冒出了一株碧绿的幼苗。

颤巍巍的小草,j-i,ng致得如同翡翠雕刻而成,与苏浮生记忆里那株仙草重叠起来。

苏浮生看着那株翠绿的幼苗,目光都柔软下来,他看着茫然无措的少年,脸上甚至泛起了浓浓的笑意,他轻声道:“好可爱。”

白棠被夸奖后不知所措,应该说是沐浴在苏浮生温柔的目光下,他就有着如坐针毡的无措感。“我、我也不知道这个绿苗是怎么回事。”

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白棠羞赧的面容,少年不熟练地转移话题,他的声音细若蚊喃:“我睡这里了,那你今晚睡哪里呀?”

苏浮生绅士地笑道:“我在门口为你守夜。”琥珀­色­的眼眸好似发着光,“忘记自我介绍,我叫苏浮生,和你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

白棠被苏浮生金屋藏娇了,苏浮生穿越者的身份,让白棠对他多了几分亲近感……嗯,虽然初见时双方就好感度爆棚。

系统天天想要做木奉打鸳鸯的王母,上窜下跳极力抹黑苏浮生,比如第一次见面就搂搂抱抱一看就不是好人,结果光明教会上上下下的人都对亚度尼斯的洁身自好赞不绝口。

教皇的颜值爆表,戴着面具后虽然看不见脸,可是通体的气质不是一张面具就能遮住的,大家每天YY的对象就是教皇大人。

虽然教皇要全身心侍奉光明神,不能恋爱结婚,可是意 y- ín 不犯法呀,上至高高在上的圣女下至平凡无奇侍女,谈起教皇大人都会忍不住红了脸颊。

“那个家伙因为职业限制不能谈恋爱,你就不要天天少男怀春了。”系统对着站在高塔上不停眺望的白棠酸溜溜道。

“……我没有少男怀春。”白棠小声反驳道,“我只是想要看看,他今天会给我带什么话本。”

系统长长地哦了一声,“你真的不喜欢他?”

白棠:“……嗯。”

“那他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也没关系喽?”系统道。

白棠:“!!!”

白棠急到说不出话来,他焦急道:“你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苏浮生他出什么事了?!”

系统翻了个白眼,“还说什么不喜欢他呢,现在看起来分明是把人家放在心上了。”

“苏浮生寝宫里的神像碎片没有打扫­干­净,他被人怀疑对光明神有不敬之心,于是神侍用神镜对苏浮生进行检测,发现苏浮生心里确实没有光明神——”

“他心里全是你。”

这些事情系统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白棠和苏浮生今天约定好了见面时间,白棠早早就在高塔上面等,望眼欲穿的小模样快成为一座望夫石了。

可苏浮生迟迟不来。可把系统气的哟……约会就算了,我家白棠这么好,你居然还要搞迟到!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我作为白棠的老父亲要首先反对这门亲事!

于是系统就用自己的小金库调查苏浮生,知道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系统顿了一秒,继续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现在就快去救他,他被禁锢法力,困在刑场了,再过一会儿可能就要被火烧成­干­尸了。”

熊熊的圣火像是要燃尽一切黑暗,火舌舔舐着苏浮生的衣角,他不禁想起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异端被烧死的画面。

凄惨的死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本来苏浮生以为自己会感到恐惧,可事实上,当他真的被绑在十字架上,看着被热浪扭曲的空气时,眼前浮现出的竟然是白棠的面容。

有人发现苏浮生脸上的面具还未摘掉,于是在火焰越来越盛之前,伸手拿下了面具。

当面具被摘下的那一刻,原本义愤填膺的教徒都陷入了死寂。

从前有个妓/女之子,叫亚度尼斯,他因为近乎完美的面容,被选为光明教会的圣子。

他的容貌之盛,尤盛骄阳,在场无人敢直视分毫。

那位渎神者睁着金­色­双眸,看向高塔的方向,轻轻念着无人知晓的语言。

他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阳光刺得眼睛生疼,身体被烈火灼烧地生疼,当苏浮生因为痛苦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时,原本烈日炎炎的天空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浩浩汤汤的雨水犹如天河倒灌到人间,仿佛无穷无尽的雨水浇灭了火焰。

轰隆隆的闪电在黑压压的云层轰响着,震得人耳畔发出嗡鸣声。一道雷霆划破天空,带着无尽的愤怒劈向光明教会的众人,接着一条又一条紫­色­的雷霆似鞭子抽打众人,人的力量在自然面前不值一提,犹如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他们拼命逃窜着,哗啦啦的雨点和雨幕中混乱流窜的人影,在刹那间被电光照亮了,每个人脸上惊恐的表情都清晰可见,唯独苏浮生一人抬起头,任雨水拍打在脸上,依然睁大眼睛努力看向天空。

在层层叠叠云海般的黑暗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尤其显眼,纯净得好似不属于这污浊的人世。仙人乘风而来,雪白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丝也在空中飘扬着。一道电光闪现,照亮了那双桃花秋水的眉眼。

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大雨滂沱的雨声全在耳边淡去,苏浮生遥遥望着向他飞来的少年。

满足了他所有幻想的少年,那是他幼时躺在病榻,喝着苦涩的草药,看着药汤上飘出的形状不定的热气,忍不住会幻想的场景。

有一位衣袂翻飞的仙人踏风而来,含笑着伸出手,救他逃出苦海。

此刻眼前的情景就与记忆中的幻想有着片刻深重的重叠,只是他的仙人不是笑吟吟飞来,而是快要哭鼻子了的神情。

他的小仙人啊。

他的白棠啊。

只是遥遥看上一眼,万般柔情便如波涛般涌上心头。

白棠落在地面,急忙走上前想要解开绑着苏浮生的绳子,他过于慌张,连结在哪里都没有找到,柔软的小手在苏浮生身上摸个不停,当看到一些被烧伤的皮肤时,墨绿­色­的眼眸漫上一层水汽,“对不起,我来晚了。你疼不疼?”语气带上一点绵软的哭腔。

“不疼,一点都不疼。”苏浮生道。

白棠终于解开了绳子,他听到苏浮生这句话,墨绿­色­眼眸中的水汽忽然凝成泪珠掉了下来,“你骗人。”

苏浮生捧起白棠的脸,柔声道:“我没骗你,我看到你,就心生欢喜,只觉得开心。”男人低下头,轻轻吻去少年脸上的泪痕,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对方的眼角眉梢。

白棠闭上眼,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露出来的一抹墨绿­色­,波光潋滟,轻易便能撩拨苏浮生的心弦。

“你笑起来很好看,我想看你笑起来的样子,棠棠。”

于是白棠抽了抽鼻子,忍着眼泪,露出一个笑来。

苏浮生静静地望着白棠,像看着一个美好的梦,他的声音轻到宛如梦呓,“棠棠,我心悦你。”

白棠红了脸颊,“我、我也是。”

苏浮生抱住白棠,↓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