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之内,江元皓趴在铺了草褥的床间,ρi股上被江元俊踹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不过一想起昨晚的销魂体验,他就忍不住眉梢眼角都带了笑意,若不是体力不支,真恨不得现在再回去搂着娘子做上几次。
江元睿瞧着弟弟那没出息的模样,伸手将一包药粉扔给他,皱眉道:“自己擦药。”老三下脚略微狠了点儿,估计老二身上被踢青了几处。以那小子的脾气,这要不是他哥,估计直接踹死。
“弄成了这样,你以后要怎么办?”江元睿慢慢地道,“阿俊看起来对小青很上心的样子,估计也不会肯放她走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江元皓一听这话,眼中神采一暗,半晌才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我不晓得青青怎样想。”江元皓摇头,“况且如果只是我带着她离开,这对你和阿俊不公平。”
“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没办法与赵府尹结亲有些遗憾罢了。”江元睿轻笑一声,“你应该担心的是阿俊那家伙才对,我看他的样子,估计你这几天都别想再碰小青一下了。”
“没关系,起码我已经抱过她了。不会像某些人,宁愿强忍也要装模作样。”身为双生子的一员,江元皓岂会不知道江元睿的感受,见到大哥眼下明显的青色,不由得出言调侃,江元睿瞪他一眼,转身出屋去了。
正房之外,透过窗口隐隐可以看到阿俊的背影,还泡在浴桶里抱着人在那边说些什么,不时用湿漉漉的脑袋埋在人家颈窝里蹭一下,模样就像撒娇的小狗,开心不已地笑着。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了,依稀记得上一次还是在他小时候,没有被爹送走之前。时间总会带走很多美好的东西,但也会带来更多。
江元睿静静地转过头,眼角余光隐约看到房内那个女孩正垂下修长的脖颈,蜷成一团缩在阿俊怀里。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江元睿迅速转过头,快步离开了这里。
苏青青此刻正处在难以言说的煎熬里。江元俊可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坐怀不乱之类的词下辈子也别想用在他身上。软玉温香在怀,江元俊可是比他二哥要放肆得多了,此刻毫不客气地一手在纤腰上不住地上下摸索,一手绕向前面攥住软嫩的丰盈,大力揉捏起来,不断地将那软团儿捏成各种形状,指尖在红顶上不住摩/挲,动作是既放肆又大胆,明显很熟识这些调情的举动。
苏青青昨晚被江元皓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好久,此刻又泡在热水里,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连指尖都没法动一下,只能软软地瘫在他怀里,身子不住颤抖,待要出言阻止,下巴却已经被江元俊一把揽过,逼着她转头与自己接吻,在她唇间狂/吻狠吮,宛若狂风暴雨一般。江元俊亲起人来很可怕,苏青青还记得当时在山上的那一次,他能吻起来就半天不换气,生生将人亲晕过去,此刻又一次被他吻上,不由得打心里害怕,急忙紧紧咬住唇瓣,不让他得逞。
江小三搂着人亲了一会儿,觉得不过瘾,舌尖便往里面探去,却被阻隔在外面。江元俊微微皱眉,试图撬开唇缝钻进去,孰料这回却没那么容易,捏下巴也不行,江元俊又不愿太用力,不想弄疼了她。嗯,怎么办呢?上面不行的话,只好动下面了。
这样想着,江元俊便松开已经被吻得肿胀的唇瓣,开始顺着脖颈一路向下舔吮。苏青青身上有着不少青紫的斑痕,很明显是那个二呆子留下来的,江元俊很不乐意看到这东西,干脆去将那每一处痕迹都重新折腾了一遍,将其覆盖掉,手也顺着腰部下移,粗鲁地四处揉搓,腿间硬物因兴奋而高高隆起,顶在了苏青青大腿根部,开始沿着花径处缓缓摩擦起来。
苏青青惊叫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开江元俊从浴桶中站了起来,下一秒又被那健硕少年一把揽下,重重地撞在他胸膛上,激起片片水花。水雾迷住了苏青青的眼睛,她只来得及倒吸一口气,嘴就被堵住了。
江元俊将她压在桶沿上,迅速咬住她的嘴唇,疯狂地亲吻起来,舌尖在她口中进进出出,强势地掠夺着。双腿则紧紧夹住她的大腿,将火热的硬/物Сhā/入柔嫩的大腿根部,开始不间断地来回抽/Сhā。虽然并没有真正进入她的身体,但却也在私/密处来回磨蹭,细细研/磨。
不得不说虽然同是第一次,江元俊的技巧却比江元皓高明多了,毕竟后者只是自己看着春/宫图学来的,而江元俊自小就在一群花和尚淫/贼的耳濡目染下长大,亲眼见识了无数场真正的肉/搏战,就算没吃过猪肉,也了解个八九不离十了。
“你想去哪儿?”江元俊喘/息着松开身下女子的唇/瓣,又一口叼住她的耳珠,低低地道,“休想离开这里,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爷我今天要定你了!”
虽然口里这样说着,他也还是没有真的进入苏青青的身体,只是拼命地在她腿间磨蹭,来回抽/刺,最终颤抖着释/放出来,伸手将苏青青紧紧搂住,把湿漉漉的黑脑袋埋在她的肩头,沙哑着嗓子低声道:“不要走,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许就这么抛弃我,不然的话,哪怕要杀了老二,我也会把你抢回来!”
大哥说,喜欢一个人,不能用暴力。可是放她离开实在太过痛苦,他宁愿被讨厌,也要强行留住她。
“告诉我,你会留下来。”江元俊终于从高/潮过后的无力中恢复过来,下/身再次抬头。他一手托起苏青青的下巴,逼着她直面自己,两人间的距离不到一厘米,江元俊口中的热气全部拂在了苏青青脸上,他感觉到到了对面女子身体在颤抖,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努力扳正她躲闪的脸,大声叫道:“回答我,你会留下来,为了我留下来。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死书呆了?难道是他做的时间比我长不成!”
“不是这样……”苏青青没心情去吐槽他又在说奇怪的话,眼里泪水簌簌地往下流,哽咽着道,“我不是想丢下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三个人……”
“这算什么大事?”江元俊立即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这不是问题,“你只要对着我就行了,大哥和书呆子无所谓,不用把他们当人就好。”
==不当人,要把他们当成什么啊……苏青青被这话给气笑了,睫毛上还挂着串串晶莹泪珠。江元俊见好就收,使劲搂住她,吻着她脸上的泪珠,一个劲地要她答应不抛下他。这招他曾经在镇里见到一个小孩子对他娘亲用,要求买一串糖葫芦。虽然阿青不是他的娘,他也不是几岁的小娃娃,不过有些东西永远是可以通用的,只要好用就行,比如套头的麻袋,比如适时的撒娇,比如铁钳一般的手臂。
江元俊早就知道,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阿青总是会尽可能地满足他,会不自觉地宠着他。他知道他性格暴躁,做事冲动,很多时候,很多东西他都不懂,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在别人眼里却是错的。从小到大,能够真正微笑着包容他的人,除了大哥,就只有她了。
大哥是他的兄长,自小照顾着他长大,他对大哥是比对父亲还要敬重的;但是那个女人也是像姐姐一样照顾他,对他好,他却不想给予她如对大哥一般的敬重,反而在不自觉中产生了异样的情愫。那小小的感情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烧得他粉身碎骨,只剩下一颗心,为了她而疯狂跳动。
不想再被她照顾,不想再被她微笑着抚/摸头顶,细细地叮嘱告诫,他明明是个威武强壮的男人,有着可以保护她的臂弯,有着可以给她遮风挡雨的胸膛!
“阿俊……”苏青青叹了口气,虽然心里还是矛盾得很,但她也知道,被江元俊这样弄过之后,她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了。况且被江元俊这样子软声哀求,她怎么也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拒绝他。可是,难道真的要当这三个兄弟的共妻吗?光江元皓一个就已经够她受的了,要是再加上如狼似虎的江元俊,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况且还有一个大哥在那里,虽说他看起来是对她没什么兴趣,但毕竟也是拜了堂的……
是了,苏青青忽然醒悟过来,她已经跟这三个兄弟拜过堂了!并且是被火红的轿子,吹吹打打抬过来的,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跟江家三人绑在了一条线上,再也无法分开。成亲的那个晚上,大哥从一个木盒里取出江元皓让她签下的那张婚契,当着她的面扔进火堆里,任它烧成了灰烬,那是因为从此以后,他们四人之间有了更加紧密的关系相维系,不再需要那个带着强迫性的契约了。
大哥愿意让她离开,那是他的仁慈,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她和元皓两人。但是她却不能就这样自私地一走了之,三弟是个死性子,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伤害到他。更何况,她也总归会有些……
“阿俊。”苏青青垂下睫毛,因那少年双手还在把着自己的脸,没办法转头,只好低下眼睛不去看他,口中道,“我留下来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你现在先放我……”
“真的,你不走了!”江元俊闻言不禁高兴起来,将苏青青紧紧往怀里搂去,结果苏青青本来是半站在澡桶里的,被他这么一拉,身体登时打滑,一下子坐到了江元俊腿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有个东西直挺挺地冲进了她的身体里,强烈的冲击惹得她身体剧烈地一颤。
苏青青傻了。她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本来江元俊已经发/泄过一次,基本上只要两人说通,那个家伙就会放自己出去,不管怎样先休息一天,有事明天再说,但现在这么一弄,害的她脑子里的念头一瞬间全部化为了空白。
苏青青傻眼了,江元俊可没傻,虽然他答应了大哥不去主动要她,可并不代表人家自己送上门儿来他不要。说时迟那时快,江元俊一把按住苏青青的双肩,阻止了她的逃跑举动,同时向上用力一顶,让自己整个地没入她的体内。
这种感觉跟只在腿间磨蹭实在是差的太多,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江元俊忍不住紧搂住她的纤腰,喘着粗气一顿紧挺狂/刺,直到最终嘶吼着释/放开来。不过虽然还未尽兴,他也记着大哥的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只一次便草草收场,将自己和苏青青都用温水清理了一下,擦净身子后便抱着她直接跳到了床上去。
苏青青被江元皓折腾了一晚上,又被他弄了一下,早已累极,抽噎着缩成一团,渐渐睡去。江元俊像只满足的猫咪一般在床上舒展身体,搂着人上上下下地亲了一会儿,紧紧抱着她也陷入了梦乡。
他努力地克制了这么久“三日醉”的药效,终于可以不再咬着舌尖强行压抑困意,可以放心地睡去了。
因为那个人答应他说,她不会走,她会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双更的,不过写肉的话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原谅我吧QAQ,今天更新还是比较肥的……顺便感谢钟离墨扔了一颗地雷,么么~
☆、36、一嫁三夫
苏青青这一躺就是两天,直到第三日才起身下床。
其实虽然第一次破身,但因为江元皓行事温柔,苏青青并未受到什么伤害。而江元俊倒是粗暴了些,但只一次便草草收场,也没来得及造成什么不堪后果。她其实第二天就没什么问题了,但因为江元俊一直虎视眈眈,等着再来一回大战三百回合,她愣是没敢起身,又在床上多躺了一天,直到江元皓身上伤无大碍,可以下床为止。
因为勉勉强强也算满足了一次,江元俊这回没有再去揍他二哥,仅仅在看到他的时候哼了一声,鼻孔喷气昂着下巴走了。江老二皱了皱眉,望着那货的背影来了句:“小人长戚戚。”
就你是君子啊?
经历了这么一场,苏青青也觉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江元皓离开实在是有些不妥。她倒是没有古代女子那种什么从一而终的守贞思想,因为被江元俊碰了,就必须留下来跟他过一辈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走,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把江元俊当成弟弟一样看待的,但现在看来,或许也并不是这样。.
不管怎样,她是不讨厌他们的。就算这样一起过下去,也应该不是太痛苦的事……
江元皓并未对苏青青的决议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一般来说他总是对自家娘子说的话表示一切同意的。这回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东西,仅仅是抱住她的肩膀,深情地安慰兼上下其手:“娘子,你辛苦了。”
苏青青:“……”
不管在什么时候,初尝禁果的新婚夫妻总是难舍难分的,但是苏青青现在不能跟着江元皓在这边鬼混。如果她再不去给江元俊做饭,估计待会儿她就得被人给吃了。
家里这几天一直都是江元睿在做饭,没想到平时都是不声不响的江老大却有着一手好厨艺,用起农家炉灶也毫不费力,不像她每回都弄的一脸黑灰,煮出的饭松软香甜,菜也炒的不错,还亲自端过来给她。
苏青青有时候觉得,大哥还真的是什么都会,什么事情交给他仿佛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就连吃药也是,因为不想被另外两人知道她脑袋受伤的事。江元睿每次都是不知在哪儿熬好了药,悄悄地过来拿给她,还备好了蜜饯糖果子,怕她因为药苦受不住。不过就算做了这些,江元睿对苏青青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看起来很是不冷不热,弄得苏青青有心向他道谢,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而且也不晓得是为什么,江元俊对他家大哥做出的食物并没有什么兴趣,反倒是吵着要吃苏青青煮的饭,对于那些烧焦的锅巴和总是调料不均的肉表示非常喜欢,这实在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味蕾其实有些问题。
罢了,老让大哥做饭也不应该,于是苏青青克服万难,起来做饭,顺便整理了一下江元睿弄回来的东西,以及山里村民们送来的贺礼,大多是肉和米面,也有一些皮子布匹之类,还有送陶缸的,都不算什么值钱东西,也是一片心意。那对认了苏青青做干女儿的老夫妇也送了她不少礼物,其中包括一对碧绿的翡翠镯子,价值不菲,苏青青舍不得戴,将它们收了起来。.
另外还有许多其它的饰物,是江元睿弄来的,按他的说法,是因为最近手里没钱,只好将就一下。但那些东西在苏青青看来却已经都很贵重了,戴起来在山里面实在招眼,便不肯听从江元皓的话,每日依旧一身素衫,头发随便地打个绾儿,也不太在意妆扮。江元俊倒是不管那些,对他来说,欲望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因为从现代来养成的习惯,苏青青一直觉得朴素是美德,既然条件一般,就没有必要去奢侈,况且带那些珠翠之类既弄得满头沉,又没什么实际作用,带到外面还容易丢,不如收起来妥当。但是其他人却不这么想。
山里人规矩不多,办酒席那天很多女人也跟着一起来吃,还偷偷地往家里揣,有的人闲不住八卦,就去找喜婆打听,问了苏青青一身行头的价格又问聘礼数量,末了咂嘴啧啧感叹,觉得她嫁给那江家三兄弟,虽然是共妻,也算是享福了,将来是要做少奶奶的。结果没过两天,就见这未来的少奶奶居然抱着小桶自己出来洗衣服了。
.于是大家奇怪了,这江家那么有钱,怎么不去买个小丫鬟回来,而是就让新媳妇自己做活呢?细端详,发现她身上光秃秃的,没有Сhā玉簪,没有戴耳环,也没有带翡翠镯子甚至没有涂脂抹粉,穿的衣服也不是上好的丝绸料儿,而是跟她们差不多的麻布尺头。向来认为皇帝就是拿着金锄头刨地的大家不禁疑惑了,这江家媳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了好东西还要藏着掖着,难道是做了什么错事,被家里男人惩罚了?
.于是便有那好事的凑过去打听,结果也没打探出个什么来。苏青青一心只想着洗衣服,根本不晓得周围还有许多人在注意着她的装扮,随口说了几句,结果几个女人回去之后,开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孙小寡妇正好在河边捶洗衣服,那些人离她不远,结果被她把话听了个□不离十。
却是有人看苏青青眼窝泛青,显然是这两天没睡好,走路步子也发虚,判断她这两日大概是被那三兄弟索需无度,伤到了身体。然后成亲才两天就不得不一个人出来干活,身上又没有任何首饰,显然是因为某些原因被那兄弟几人嫌弃了。真可怜的新媳妇,搞不好身上某处有隐疾吧,才两天就被赶出来做活了……
恶意地猜测中,那些女人隐隐还带着丝丝兴奋,似乎把苏青青说得越不堪她们就越高兴。明明只是个外面来的小姑娘,没有钱也没有房子,怎么就能一下子嫁给那三个俊俏兄弟?现在好了,爬得越高,摔得就越惨。
不过她们这话,也只能背地里说说而已,当着苏青青面的时候还要带着笑好言好语地跟人家打招呼的,谁知道万一以后有什么事就要麻烦到人家了?整个村子可是只有江家老二会教书啊!
别人说说也就算了,最多是意淫一下,没人拿这事当真。偏偏孙小寡妇听到后,心里却起了波澜。她因为平时总是跟村里的男人们纠缠不清,甚至一些有家室的男人也爱往她那里跑,偷拿家里的粮食和肉去讨好她,为此村里的大部分女人都讨厌她,不愿意跟她接触。是以孙小寡妇也不知道那些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便趁其他人离开之后,悄悄去凑到苏青青身边,打听她家里的事情。
苏青青平时都很忙,并没有什么时间和机会跟别人八卦,自然也不知道孙小寡妇在村里的那些腌臜事。还在因为江元俊曾经把人家用麻袋背出来过感到羞愧,前几天才叫阿俊给她送去两尺布匹以作安慰。只可惜孙小寡妇并不觉得感激,反而对苏青青有些记恨,觉得她是在故意要向自己示威。比起心机与算计来,她可是比苏青青强上许多,不然也不会仅凭一个人勾得村里那么多男人屁颠屁颠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面。
.孙小寡妇故意跟苏青青套近乎,仗着自己过来人的身份,调侃似的问她这几天晚上怎么样,三兄弟是不是很凶猛?苏青青被她问得面红耳赤,红着脸不想回答,但是耐不住孙小寡妇一个劲地追问,只好耐着性子说了几句,自己也燥得慌,洗完了衣服便匆匆回去了。但是孙小寡妇已经从她的话里推断出了一个重要讯息,那就是江家老大似乎对她不太满意。
.说起来,江家兄弟经常出现在外面的大多是老二江元皓和老三江元俊,她当初就是一眼相中老三的好身体和小模样,真真叫一个招人儿,让人瞧着就忍不住心痒痒,只可惜脾气有点可怕。如果给她时间,凭她的条件,孙小寡妇相信自己肯定能够驯服这头小豹子,只可惜横地里多出了一个苏青青,平生了许多波折。
那个江老大倒是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只有那一次被江元俊装进麻袋扔进屋里的时候有机会跟他近距离接触,记得是个很和蔼,好说话的人,性格比两个弟弟好多了,对自己也有点兴趣的样子。江元俊孙小寡妇是不敢去找了,那个小家伙虽然模样漂亮,却是能看不能摸,对付他不能着急,现在先可以从那个江家老大入手,早晚会把那三个兄弟全部抢过来的!
江家里并没有出现那些无聊女人猜测的诡异状态。因为苏青青多次提到家里大门的问题,江元睿便去找木工订了一扇大木门,虽然是木制也很厚重,不会轻易坏掉。江元皓重新开始了他的夫子职务,开始教村里的一些孩子们读书,江元俊则在宅院里面开垦起了田地。按苏青青的话说,与其放着荒掉,不如弄出一小块儿来种些蔬菜,葱啊,萝卜,丝瓜等等都可以。苏青青早就打算着在院子里拉条丝瓜秧,用丝瓜水洗脸很美容的说。
不过这一切打算,都在不久后被统统搁浅。
秋试的成绩出来了。
江元皓,榜上无名。
听说今年秋试的主考官,是府尹大人的昔日门生。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俺努力试试写二更哦~,可能会晚点更,来不及的话就是明天上午。
感谢1449192扔了一颗地雷,灵扔了一颗地雷,抱住~
☆、 37-一嫁三夫
落榜了。三年一次的秋试。虽然早就做好了落选的准备,江元皓还是黯然的很,只是在对着自家娘子的时候强打笑颜,不想被她发现到自己的失落。这其中的一些关节,青青也是知道的,但在江元皓看来,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理由让青青为了此事而自责。他宁愿一辈子考不上举人,也不会去娶那个赵家的麻子,绝对不会!江元皓在这边使劲隐瞒,那头江元俊可是不管那些,一边伸手从大锅里面往外捞花生,一边顺口对苏青青道:“阿青,听说那个书呆子没考上举人。”“成绩已经下来了吗?”正拿着锅铲翻炒花生的苏青青动作顿时一滞,惊讶道。江元俊“噼啪”一下剥开花生壳,也不管那果仁还没炒熟,唰唰扔进了嘴里,一边大口嚼一边道:“嗯,我听他和大哥在那边偷偷摸摸地说的,还躲在房子后面不想被我听到。那个呆子还找借口说可能是府尹什么的搞鬼,我觉得就是他自己比较笨,连个举人都考不上。”“不会的。”苏青青摇摇头,“我看过他做的文章,写的都很好,怎么会考不上举人呢……”她的语气里颇带着些惋惜,江元俊一听这话登时不高兴了,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大声叫道:“不就是个举人,我也能考的!师傅说,我可以去考武举人,以后出外去打仗,能够当很大的官呢!你要是喜欢,我就去考一个武举人拿回来给你,好不好?”“不好。”苏青青抓下江元俊的手,认真地对他道,“我不希望你去考什么举人,你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如今世道安稳,边境之处虽有动乱,官中却大多耽于享乐,文臣霸政。与一旦考中即便功成名就的文举人不同,武举人相对在朝廷里地位低不说,将来出去做武将,到了边境与那些戎马裹革的外族人每天打打杀杀,极不安全。如果是那些揣着强大野心,不满足于现状想要不断向上攀登的人也就罢了,对阿俊来说,他没有必要去追求那些,每天都开开心心地就好了。虽然他看起来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苏青青却总觉得,他其实并不开心。为什么呢?“其实我刚才说了谎,我考不过武举人的。”江元俊垂下头,“爹早就让我去参加武举考试,不过我虽然骑射刀弓全部通过,却背不住那些武经,也不懂得什么军机策,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后来爹就要送我去边疆的前锋营做军卒,被大哥半路拦下,把我带了回来。”爹说,他要是不去边疆当兵,就是个废物,只会吃家里的粮食,没用至极。当兵卒起码还有机会立军功,慢慢往上爬,做了将官就会给家族带来好处,否则的话,他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活着就是别人的工具,牟利的工具,成为别人手中砍出的刀,刺出的剑,但是刀和剑,都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识,它们只要足够锋利就够了。没有人对他说,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也没有人知道,他根本不愿呆在那劳什子的豪门大院,他只爱自由广阔的天地,喜欢这有着许多好吃动物的广阔山野,更喜欢他的阿青。虽然她连一只野猪都扛不起来,不过他是不会嫌弃她的。江元睿这几天跟山里的村民们走得很近。自打成亲之后,他就一改之前不声不响的作风,开始跟祈元村的村民近交起来,山中居民大多淳朴,虽也有那少量奸懒馋滑之辈,到底不多。再加上江元睿刻意交好,很快与大部分村民熟识,没用多少手段便博得了好名声,每天与江家来往的人也多了些,不再像之前江元皓当家时那样冷冷清清,独门独户。江元皓毕竟是读书人,整日里咬文嚼字,再怎么亲和,也难以与山里人有什么共同话题,那些人因他是秀才出身,也不敢造次逾越,说起话来都小心翼翼,又怎能放得开?不像江元睿,风花雪月吟得,粗鲁土话却也能说的溜口,毕竟行商之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会接触,与这些村民也能说得上话。说起来,那一日之所以会有贼人前来跳窗意行恶事,大抵也是因为江家与周围村民并不甚熟识,欺生罢了。
虽然置办了一场较大的席宴,江元睿手里剩下的银子却还是很多,此刻就拿出来大肆向村内山民收购皮毛,因为这里山地和森林很广,也有不少专门打猎的猎户,积存了不少好料子。另外李婶家的闺女有一手好绣艺,针法细腻秀雅竟颇有湘绣之风。苏青青先前就央她做了不少鞋垫之类,后来被江元睿看到,当即去镇上做了一批扇套,让江元皓画了样子出来,拿给那姑娘刺绣花样。江元睿给的价格也不错,比她平时自己绣了帕子去镇上卖要合算得多,只不过那些刺绣的图案不能都一样,就算有的大体相似,细节也不能一样。江元皓做文章是不错的,但在绘画方面造诣一般,而且他不知怎么,每回一动笔总是弄得满脸是墨,看起来跟个花脸猫似的,事后很不好洗。苏青青不忍心看他天天这么费力,干脆自己找了根木棍,前头绑上一小块削过的碳,专门用来在纸上画各种花样子,虽然没有在现代的圆珠笔钢笔那样方便,起码比毛笔强多了。江元俊看了觉得有趣,便也自己去学着弄了一根,竟然画出一幅完整的祈元村地图来,后来他便没事总往山里跑,似乎是打算把山里的地图也弄出来一份的模样。令苏青青诧异的是,那个孙家小寡妇不知道怎的听说了绣扇套的事情,竟然专门跑来找她说要帮忙。苏青青觉得李婶家闺女一个人就足以应付了,没有同意,结果那女人又跑去找了江大,江元睿不知怎么被她说通了,让她帮忙绣一个花鸟的屏风,价钱是一两银子。
藉由这个屏风的缘故,孙小寡妇开始与江元睿接触多了起来,最后甚至白天也没事就跑过来找,还做了很多点心等等拿来给江元睿,江老大统统笑着接受,对她的态度也愈加亲密,最后甚至大白天里也与她亲昵地在一起,完全不管别人的闲话。孙小寡妇为此感到很得意,她在祈元村早就声名狼藉,也不在意旁的东西,还故意当着江元俊和苏青青的面与江元睿举止亲密,结果前者根本毫不在意,完全没有被刺激或是吃醋的模样,后者倒是一脸担心,私下里告诉她,最好还是跟大哥距离远些。“其实大哥这个人外表上看起来亲和,但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我也是为了你好,还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哼哼,才成亲这么几天,你的夫君就被我夺过来了一个,心里很懊恼吧?孙小寡妇心里很有些得意,她可以确定,江元睿完全是被她迷住了,只要过几天她开口,那个男人必定会将这个无趣的女人休掉,转而纳了她,就算不当正妻,做个妾也可,她对男人再了解不过了,只要掀起裙子,平日里再道貌岸然的家伙,也会变成趴在地上的狗!“呃……”苏青青讲的口干舌燥,结果发现对方根本没在听她说话,一看到江元睿就泫然欲泣地走了过去,做出一副被欺负之后的委屈模样,娇娇怯怯地含着眼泪跟江老大说了几句话,摆着腰臀款款离开了。不得不说,看那背影还挺勾人的,令苏青青一瞬间想到了流岸飘香的秦淮河。头一次见到当小三还当得这么嚣张的,苏青青无奈抚额。穿到这里来还真是见识了许多稀奇的事。不过那个女人也真是不会选,如果她选择勾引老二和小三,可能自己还会有些生气和担心。至于大哥……嗯,这个只能说,祝她平安。
估计那个女人还不知道,最近家里每天晚上都不搭火了,大家吃的都是江元睿从孙小寡妇那里弄来的点心和米酒,不过那些东西也是别人送给她的,所以大伙吃着都没啥负担。江元睿这家伙饿了上人家那里弄吃的,渴了去人家家里搬米酒,衣服破了都要用人家家里的钱来缝,还在江元俊的督促下搜查出了人家家里钱箱的位置,和老三商量着打算半夜没事去弄点儿“不义之财”。不过这最后一个计划被苏青青制止了,开玩笑,就算孙小寡妇平日里过分了些,也不能这么祸害人家的。其实苏青青也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勾引人家丈夫的人,估计要不是她和村长的弟弟有一腿,早就被一些恨她恨得要死的女人分尸了。因为此事,某些对此同仇敌忾的女人也跟苏青青关系亲近了起来,小三这种东西永远是女人们的共同仇敌。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江元睿也觉得有些没趣。他跟那个白痴女人走得那么近,家里的那只没有半点反应不说,反倒去警告人家最好离自己远点儿,他在她心里的印象就这么不堪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如果什么都不想的话,反而会觉得好些吧?如此一来,他对孙小寡妇那边也就淡了许多,不过那个女人敢当面给小青难堪,肯定是不能留的。于是江元睿在最后屏风交成品的时候,将孙小寡妇黑了一把,说她违背了约定,将好好的屏风弄坏了,按照规定要赔偿。又将那屏风一顿说,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算了半天,又看在是同村人街坊邻居的面子上抹了不少价,也硬生生让孙小寡妇身上背了一百两银子的债务。这完全就是狮子大开口,但江元睿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着拿着核桃咔嚓咔嚓一把捏碎一个的江元俊。孙小寡妇哪来那么多的银子,又不敢在江元俊面前放肆,恨得一口银牙都咬碎了,心里把江元睿骂了个狗血淋头,男人果然都是最不可靠的!但她孤家寡人一个,这江家兄弟连村长都不敢惹,她又如何惹得起?最后也赔不了钱,只好恨恨地离开了这个小村,心里暗自决定,早晚一定会让这一家人跪在她面前!对于她的离开,村里有一部分男人是比较惋惜的,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几个人会为了一个玩物去惹上那三个可怕的外乡人。江家兄弟也都不觉得怎样,只有苏青青对江元睿的手段很不满意,早在之前江元睿强占了德全兄弟家的房子时她就有些不喜欢,现在江元睿又以差不多的方法赶走了孙小寡妇,还用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下了她的房子和田地,并且将那人撵出了祈元村,她一个女人,以后要在外面怎么生活?“她怎么生活,与我无关。”江元睿道,“既然她有胆子来惹上我,就要付出代价。”那个白痴女人一直对他呼来喝去,做出各种恶心的姿势来诱惑他,还在背后恶意地说小青的不是,给小青安上种种不堪的罪名,他没有把她卖进窑子里就不错了!况且以那女人的无耻程度,怎么也能活得好好的吧,恐怕出去了还会比在这里滋润呢。可是苏青青却不能理解,她当初穿越过来,被山贼抓住险遭□,历尽千辛万苦才算逃出来,一个人在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后来若不是遇到江元皓,估计现在也是尸体一具,是以对江元睿的手段很不能认同。两人看法不同,意见相驳,结果便是大吵了一架,后来便开始陷入冷战,白天里见了面也互不理睬。江元睿就不用说了,好的时候也挺好,但一旦生起气来,虽然脸上还带着笑,那眼神却是让江元俊看了都有点发怵。苏青青一般的时候脾气很好,但被惹火了气性也蛮大的,于是自此之后,两人就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江元俊倒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你们爱生气就生气,他只要有饭吃有猎打,晚上的时候可以抱着阿青□做的事就行。不过阿青最近心情不太好,他也不好天天做,只能没事抱着亲亲摸摸,至于江元皓就郁闷了,这段时间里苏青青一直被混蛋老三给霸占着,他独守空房不说,还要天天在这边受大哥的冷冻视线扫射,过的实在不叫人过的日子。而比这还要郁闷的事情就是,镇上老管家那边捎来了一封家书,是爹的。爹听说了他秋试落榜的时候,来信说,叫他们回家。
☆、38、一嫁三夫
其实江元皓不太想回去。不管是爽掉婚约还是离家出走,还是私下娶亲,抑或是秋试落榜,这几样都不是什么好事。江元皓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回去后铁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身为晚辈,父母有命却是不得不从的。如今朝中很重孝道,像江元皓这样因对婚约不满而擅自离家,已经有违孝悌,若是再见家书而不归,传出去就会大大影响名声。
其实苏青青觉得,他违逆父命,逃婚出来偷摸娶亲才是第一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江元皓却偏偏认为这是一件风雅韵事,不会受到文士们轻鄙。而受父命却不回去,此乃不孝之举,万万要不得的。
江元睿和江元俊对此也不以为然,觉得那帮文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整天嚷什么红尘难觅一知音,像苏青青这样的,虽然说也算四艺俱通,知书达礼,但你到头来还不是得跟着她天天下地干活?什么时候看见过她吟诗弄琴过?就连穿个鲜亮好看点儿的衣服人家都嫌累赘。
不过算了,干活就干活,反正有人乐意。江元皓乐意,江元俊乐意,江元睿……他和苏青青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说过话了。
苏青青其实是不想跟江家兄弟一起回去的,但她现在已经是三兄弟的共妻,于情于理都应该跟着一起回去,不管怎样都得拜拜公婆不是?一个人留在这边不安全不说,也实在不像话了些。
但是苏青青却也没想要放弃这间大宅院,在她心里,这山里才是她的家,因为不知道要离开多久,便请了人过来帮忙看房子。苏青青心想着李婶家那么多口人挤在一起,生活也不容易,不如叫他们过来帮忙照看,也能顺便住在这里,空间大些。江元睿却不同意,自己直接另外从镇上找了两位老管家过来看房,把苏青青气的够呛。
家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几人大略收拾了一些,便坐着马车开始了行程。江家所在的城镇名为五江镇,顾名思义,它是毗邻着一条名叫“五江”的大江。
据说那条江足足汇聚了墨江,黄江,长陵江,西江以及潘江之水,是以称之为五江,其阔无比,偏还水流和缓,少有翻江倒浪之势,洋流行船平稳方向极有规律,是以成为了重要的交通运输枢纽之地,五江镇也因此变为了数一数二的富饶之地,其地域称得上是寸土寸金。
江家当初能在五江镇落脚,多亏了如今的江母江陈氏,她爹当初是个有名的富商,却在给女儿择婿时挑中了还是个小伙计的江伯益,完全是看他有前途有能力。而江伯益也没有令他失望,短短几年便在这五江镇站稳了脚跟,将生意日渐发展壮大,家境愈发殷实,又与夫人举案齐眉,人人都夸陈老爷子找了个好女婿。
只可惜这好女婿在岳父大人去世后就变了个模样,开始大肆纳妾,往家里抬姨娘不说,还将有些姿色的婢女也玩了个遍,江陈氏气了个仰倒,但也奈何不得,只好由他去了。结果后来出了阴盛阳衰以及江家兄弟共妻的事情,江陈氏趁机对家中进行大扫荡,赶出去一大批丫头姨娘,就连拴在门口的大黄狗都换成了公的。
苏青青他们归家的时候,赶上的就是这么个状况。四人赶了几天的马车,接着又是坐船,除了苏青青和江元睿之外,剩下两只都是晕船的货。
江元皓就不必说了,文弱书生一个。江元俊那熊一样的强壮体格竟然也晕起船来,站都站不稳,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照样争宠得厉害,整日里抱着苏青青不撒手,一会儿要吃东西要喂,一会儿说头晕难受,非要枕着苏青青的腿才能睡着。
江元皓给气得不行,尼玛这是供祖宗还是养儿子呢?幸好他家的青青娘子心里还有夫君,在把小三哄睡了之后过来陪他,于是江元皓也抱着她的胳膊要求喂着吃东西,还要枕在她胸上睡觉——不过被拒绝了,便改为也枕在腿上睡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与他眼里小儿科的江元俊没什么区别。
江元睿自从开始踏上了回家的路之后,就有些闷声不响的,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脸上常带的笑容也变淡了,每日里只是望着滔滔江水沉默,人也有些削瘦。苏青青与他尚在冷战中,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途中停泊的时候,悄悄地买些补品给他放在船上。这些日子以来,其实就属江元睿最辛苦,许多打点的事都要他去做,又要雇船雇车马,又要采购东西。
给江家长辈买的东西可不能像他们自己用的那样随便,幸好临近五江镇,江元睿身上的信物也可以取银子了,有了大笔银子撑着,待到进家门的时候,也是大包小裹的,带了一堆,统统在进家门前命人唤了小厮,一起抬了进去。
这其中最值钱的却是在青阳镇采购的那两匹锦缎。这缎乃是上好的天香缎,其丝本是再普通不过的白蚕丝,却因在特殊香料里泡了三天三夜之后,变色入香质地也去糙存精,变得坚韧柔滑。
要说起来,这白蚕丝倒是不难找,但是那浸泡的特殊香料却只有边境之外的郦香族人才有,而且一般的白蚕丝经受不住那香料的侵蚀,往往会腐蚀掉,要花上好久才能得到最够织一匹缎的蚕丝,再由巧手工匠以特殊手法织成锦缎,密雕琢纹,方可为此天香之缎,其间香气绵延不断,闻之可遍体舒畅,完全称得上是宝贝。
按理说,像这样的东西是不应出现在一个小镇的小铺子里面,江元睿猜测,应该是有人无意间得到了这两匹缎,急需用钱,低价把它卖掉才会让自己捡了漏。这一次买回来的礼物,最贵重的倒是它了。
不管怎么说,用它给娘做贺礼,还算合格的。娘最喜欢各种各样的新奇缎匹料子,看到它们应该会高兴。但是江元睿却不准备由自己送上,他的这份礼,是给苏青青准备的。
在他们三兄弟的预定中,并不准备把苏家的事情说出来,给小青的身份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山间妇人。不过想要让爹娘接受她,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管怎样,他们的妻子是不会再换的了。那么就先从这缎开始,一步一步地确立她江家少奶奶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好抽……勉强保住日更吧
☆、39一嫁三夫
在进入江家大门前,苏青青特地换了身装扮。她之前一直是素衣素裹的,在外面可以随便,现在到了婆婆家,自然要穿得像样些才行。
一嫁三夫不过打扮得漂亮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首先不提衣裳层叠累赘,光头上的发髻钗环就重的很,也不知那些大宅妇人,整日里做这些打扮,真是累也不累? 江家位于五江镇镇内,宅邸极大,里面却有些空空荡荡,只有几个小厮婆子懒洋洋地在院子里打扫,见到江家兄弟后不由得大吃一惊,纷纷迎出来,还有的赶去里宅通知老爷和夫人。苏青青大体扫了一眼众人,注意到其中大都是小厮和老婆子,少量的几个粗使丫头也是大手大脚,容貌粗粝,长得像个男人似的,一看到少爷们回来便七手八脚地上来帮忙搬东西,结果手脚粗笨,反倒弄翻了两个箱子。不得不说,这些下人瞧起来实在有些不像话。江元睿见此状不由得皱起眉头,叫过一个看起来是个主管的人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们一段时间不在,家里头就换了这么多的下人?”问题是换了也就罢了,偏偏还弄来这么一帮子不像话的,大白天就敢在院子里偷懒,成什么样子?江元睿悄悄瞅了苏青青一眼,注意到她果然眉心微戚,不由得愈加生气,当即大声宣布:这里所有犯错的人,罚掉半个月的月俸。那帮下人有几个面露不满,却没敢说什么,低头去将那些东西搬进库房去了。这时候房内已经有人听到消息走了出来,在几个婆子和婢女中间簇拥着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年纪大约有三十多岁,保养得很得体,只不过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尖厉之气,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她手中抓着一块香帕,急匆匆地跑前几步,无视掉恭恭敬敬向她行礼口中称呼“娘”的江元睿和江元皓,反而一把抓住了正懒洋洋打哈欠的江元俊的袖子,心疼地叫着他的名字,搂着他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说着“我可怜的儿在外面受苦了”之类的话,接着又是埋怨他那狠心的爹云云。自始至终她的重心都只放在江元俊身上,对于剩下两只连理也不理。江元俊自己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呆呆地在站在原地任她抱着哭。江元皓和江元睿也没什么反应,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一般。这时候一个威严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打断了这妇人的哭叫。“一大早的在这里闹什么?真是不像话!”来人却不是别人,正是江家老爷江伯益。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位手持团扇的年轻女子,身披薄纱,容貌艳丽妩媚,依偎在江老爷身边娇娇怯怯地走来,看上去应该是姨娘一类。同时跟在后面的丫鬟婢女容貌也都十分出色,苏青青暗暗瞧了一眼自己周围的歪瓜裂枣,心道这有点儿姿色的原来都到了老爷房里了。江陈氏也见到了那些耍狐媚子的狐狸精们,不由得擦了擦眼角的泪,松开小儿子,直起身来。江元俊瞥了一眼那些咯咯娇笑的女人们,低下头轻声对江陈氏道:“娘,要不要我去帮你杀了她们?”苏青青自后不动声色地拧了一把江元俊的腰,示意他别乱说话。江陈氏却喜上眉梢,笑道:“还是我的儿孝顺。”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带了丝怨毒,狠狠地扫向一个身穿红绸的妩媚女子,那却是去年才抬进来的柳姨娘。“咳咳,爹,娘,儿子回来晚了,还望二老莫要怪罪。”江元睿适时地开口,阻止了江陈氏下面的话。估计如果他不阻止的话,江陈氏还真可能让江元俊去杀掉那个柳姨娘,至于江小三,就从来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这时候江伯益已经大步走来,他虽然已有四十多岁,却保养得当,丝毫不见老态,只在眼角处有些细细的纹路。江伯益的容貌并不是特别英俊,但身上却自有一种特别的气场,不知不觉就会让人对他产生好感。在苏青青看来,他应该就是江元睿的进化版,两人眉眼也相似。这兄弟三人中,老大和老二长得像江伯益,老三江元俊模样却像江陈氏,而与他爹没有半分相似之处。然后再回想这对父母对待三个儿子的不同态度……苏青青心里暗暗叹气。这其中还保不定有什么猫腻呢。“逆子,还知道回来?”江伯益开口便是训斥,尤其针对的就是江元皓,这货实在是太悲催,坏事都赶到一起去了,自然要拿他做出头鸟。江陈氏只顾着对江元俊嘘寒问暖,两人都有意识地无视了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苏青青。回家书的时候,江老大早已经把该说的东西都说了个清楚,不过他们不会接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总也不能就这样晾着小青,江元睿只好主动开口介绍,孰料他才说了一句,就听后面不远处的柳姨娘轻笑了一声,轻移莲步缓缓上前,用团扇掩着嘴,娇声道:“老爷,这位小姑娘是谁啊?也是新来的姨娘吗?不知道是哪位少爷……”“她是我的妻子!”江元皓张口便打断了柳姨娘的话,江元俊更是直接伸手搂住了苏青青的肩膀,彰示所有权。柳姨娘脸色一变,江伯益已经怒道:“元皓,是谁许你这么说话?成何体统!你们几个都跟我过来!”这却是要把那兄弟三人单独叫走了。几人虽然不愿将苏青青一个人扔在这边,也没有办法,跟着江伯益和江陈氏去了。留下几个姨娘在这边,将苏青青团团围住,开始进行惨无人道的地毯式盘查审问,其间种种冷言冷语,简直要让苏青青以为她们不是江伯益的姨娘而是那三兄弟的妾室。这些女人细细地问了她的家境,出身,年龄以及擅长的技艺。这些都是大家之前已经商量好,江元睿一条一条地列出,让苏青青背下来的。她是山野农户之女,家中家境殷实,也算得上是个小家碧玉。偶然间救了迷路的江元皓,又救了继续迷路的江元睿和江元俊,后者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便许下婚约,让她成为了三兄弟的共妻。至于擅长的技艺,苏青青表示自己只是略识得些字,会些女红刺绣而已。哼,居然是个山野里的农妇,难怪这么小家子气。几个姨娘顿时露出了蔑视的神态,她们中只有最不受宠的一个丁姨娘是从山里来的,其余的不管是小家想要攀附大户也好,丫头爬上主子的床也好,都是来自镇上,这让她们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优越心理。这些姨娘中,有两个都本来是家中的丫头,后来半夜爬上了江老爷的床,后来抬了姨娘。在她们被江伯益收了之前,也是或多或少勾引过其他少爷的,只可惜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现在看到这么一个山里的贱女人一下子占了三个,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她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可做的,于是开始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讽刺起苏青青来。因为知道江伯益不满意这个儿媳妇,所以她们言行中也带了点儿放肆,苏青青只是低着头,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以沉默应对她们的挑衅。那些女人说了一会子,见苏青青不吭声,自己也没了兴致,又不想走开,结果弄着弄着反倒彼此之间吵起嘴架来。能赶走的江陈氏都已经撵了出去,留下的几个都是江伯益的心尖尖,平日宠溺为多,再加上上头没有公婆压着,这些姨娘们也因此显得分外骄纵些。苏青青嫌她们吵得头痛,见不远处有个小花园,索性一个人往那边走了去。山里多是野花,家养的贵重品种却是很少见,看得出江府的花匠还是很用心的。那边姨娘里面已经有两个互相扭打起来了,丫头婆子都冲过去拉架,乱糟糟的一片。那个柳姨娘不愿被战火波及,竟然扭着小腰,袅袅婷婷地朝苏青青这边走过来了。她走到花坛旁边,涂了蔻丹的长长指甲伸出,掐断了一朵牡丹花,拿着手中慢慢把玩着。那花开得甚是艳丽,苏青青不太喜欢折花攀枝之类的行为,微微皱眉,却听那柳姨娘道:“听说你才一入府,就让大少爷扣了粗使婆子和小厮们一个月的月钱?”消息传的还真快,只不过这扣月钱之事是江元睿自要罚下人,又与她什么相干?这时候柳姨娘莞尔一笑,伸手将那牡丹花Сhā在了苏青青头发上,以团扇掩着嘴轻笑一声,淡淡道:“牡丹乃花中之王,听闻苏少奶奶乃是山户农家出身,想必是少见到过这样雍容华贵的花朵,今日初次来此,不妨戴着添添喜气。这江家的少奶奶,福缘薄的人可是消受不起的呢。”说完这话,她又是一笑,唤了一个小丫头过来,把手搭在她臂上扭着细腰走开了。那姿态简直不是一个姨娘,而是宫里的娘娘。苏青青搞不明白这帮人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以及敌意究竟是来自于何处,反正江家兄弟说他们会负责解决一切,她也不担心那些,最多不过是将她赶出去罢了。她的身上还藏了不少银子呢,总会找到地方安身的。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左右,来了一个老管家,叫苏青青去正房说话。穿过一条种满了紫鸢罗的长廊,前面有一座小假山,假山后面又有湖,湖里种满了荷花,还游着颜色各异的锦鲤,也不知道以前江元俊有没有趁着半夜没人偷偷来捞鲤鱼吃。江陈氏就坐在正厅里,她的旁边有一个婆子正在给她捶腿。见到苏青青进来,江陈氏脸上神情微微变得和蔼了些,叫人取了把椅子给她坐。先是问了苏青青家里情况,又问她的八字等等,苏青青一一回答。末了,那江陈氏道:“听阿俊说,你在山里的时候对他非常好,哪怕自己饿着也总是要做好吃的食物给他吃,什么都先想着他,是这样吗?”额,有么?虽然她总是尽量满足小三的要求,也没到自己饿着的地步吧?不过想归想,苏青青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每个当婆婆的,都是希望自己儿子好的吧果然,那江陈氏闻言便高兴起来,又低头抹泪,说着他们家阿俊是个多好的孩子,长得有多俊多听话。偏偏遇上那个死鬼搞出这等共妻之事,然后又要让他娶一个麻子,居然她的儿受这等苦楚,她怎么能甘心?现在石头里蹦出了一个苏青青,虽然也不是特别合她的心意,总比那个赵家的什么小姐好,她可不想抱一个长麻子的孙子!“你记着,以后只要对阿俊一个人好就行了,剩下两个不用多管。”江陈氏如是告诫苏青青,并威胁说如果她敢对别人的好超过了江老三,她会立即把这个媳妇给赶出门去,绝对不会承认她!苏青青飙汗,现在她可以确定江元俊肯定是江陈氏亲生的,这呣子俩性格差不多,一样的莽撞和不管不顾。不过这样的婆婆总比那种一肚子阴谋诡计就想着算计媳妇的人要好得多,因为在她爽快地答应之后,江陈氏的态度立即亲热起来,甚至拉着她的手把自己桌上的点心拿给她,嘴里一直在说着阿俊有多么的不容易,他爹只偏着老大和老二,根本不管三儿子。一边是不管,一边是溺爱,所以才会造成小三这种极端的性格吧。
作者有话要说:宅斗什么的我不擅长啦,在江家也不会呆太久的,不久后就会回去山里的说……
☆、40一嫁三夫
跟江陈氏说了会子话,又吃了几块点心之后,江元皓和江元俊回来了。老三被他娘拉着说话,江元皓则带了苏青青去她自己的房间。江伯益并未安排苏青青与江家兄弟中的任何一人住在一起,而是单独给她安排了一间屋子,是小花园后边的一间厢房。因为她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婢女,便由江家这边给拨了两个,用以伺候日常起居。
江陈氏搂着江元俊,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她的宝贝儿子看起来瘦了不少,人也晒黑了,一定是在山里受了不少苦。她早就叫他别跟着那个一肚子坏水的江元睿混在一起,他偏不听,看看现在,小脸儿都瘦了一圈。
“俊儿啊,想吃什么记得告诉娘,你走的这段时间里,娘又找了不少好厨子,烧的一手好菜,肯定能合俊儿的口味。”
以往江元俊听到这样的话,都会高兴得不行,但今日却未见有什么反应,只是低垂着头一声不响。江陈氏觉得奇怪,问了两句,江元俊只推说累了,没一会儿就要回房间去。江陈氏允了他回房,却命了个婆子在后面偷偷跟着他。过了不久,那婆子回来禀报,说三少爷回房之后不久,就转了头去那苏氏青青房中了。二少爷似乎本来也在房中,结果被三少爷硬生生赶了出来。
“哼,那贱人的杂种,怎么能跟我的儿相比?”江陈氏听闻江元俊令江元皓吃了瘪,不由得高兴起来,也不管江元俊违抗了江老爷的命令,私下去见那苏青青。那丫头虽然家境差了些,小模样长得却不错,配得上她家俊儿,况且现在这三兄弟都要共妻,想要再好的也没得多挑,就先任着他们去吧,以后怀了孩子,首胎也是俊儿的。
“对了,那个呢?”江陈氏突然想起另外一个并没有一同回来的人,不由得转了头,向一旁的婢女问道。只要不是在江伯益面前,江元睿和江元睿的名字在她口中基本就没以正常方式出现过。
“大少爷被老爷关进祠堂了。”婢女回答道,夫人爱怎么说都可以,她可是不能胡乱拿少爷的名讳开玩笑。
“关进祠堂”江陈氏诧异,“怎么不是那呆子老二,反倒把比狐狸还精的老大给关了去?”离家出走又没有考取功名的人,可是江元皓啊。她刚才也是,没听上两句便被那死鬼给打发了出来,弄的现在一头的雾水,什么事也不知道。
“奴婢也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会被关进祠堂里,只听说老爷大发了一通脾气,要关他几天的足禁,不许出门。”
“不知道就去打听,杵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我去吗?”江陈氏怒道,那小丫头赶紧跑了出去,留下江陈氏在这边跟身边的婆子抱怨:“新来的小蹄子就是不懂事,什么都要你告诉了才知道去做,看来是得好好调教调教了。”
“夫人别生气。这小丫头虽然笨了些,起码长得还算顺眼,又不是老爷喜欢的类型,用着也放心。若不然再出一个柳姨娘,咱家里可就……”
“哼,那也得她有那个胆子!”江陈氏手里的茶碗重重摔在地上,面色狰狞。而在离这里不远的西厢房里,江元皓和江元俊正坐在苏青青旁边,双方还不时对瞪一眼,彼此互不欢迎。
苏青青也拿他们没办法,索性忽视掉那两人目光中的簇簇火花,笑着叫两人一起吃东西。刚才江陈氏叫人给她屋里送了不少点心,厨房那边知道她没吃饭,也送来了不少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苏青青一个人也吃不下,索性多取了两幅碗筷,招呼他们一起吃。
如今回到了江家,这饭菜质量可不比之前山里,江陈氏又有意显摆财力,上来的食物都是难得的美食。那米乃是上好的香梗米,由外地运来,五石就要一两银子,吃起来香浓柔滑,入口既化,在江家只有主子们才有这样的口福。
菜肴则是三冷盘,五热盘,外加两样点心。江陈氏许是料到江元俊会来这里吃饭,菜中多是大鱼大肉,油汪汪的,冷盘也是拌了猪耳朵,蜜丝羹等等江小三爱吃的肉食和甜食。江元皓却是偏爱清淡食物,此刻见回到家又是这么些菜,知道是江陈氏的意思,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时候偏又有个丫头不懂事,在上一道桂鱼的时候,把鱼头冲着墙,鱼尾巴却冲向了江元皓。
这饮食酒宴,规矩其实是很多的,尤其是大户人家里,越有钱地位越高的,规矩就越多。很多时候世家子弟与暴发户的区别,其实就都体现在这一个“礼”字上,不管这制度究竟是有用无用,总归是古往至今传承而来,大家也就不知不觉间将其作为品行的信条。尤其是江元皓这等读书人,背了那么多的所谓圣贤书,除了在脑袋里安上一堆教条之外,也学了各种各样约束人行动的“礼”。
《礼记曲礼》中有言:凡进食之礼,左肴右,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脍炙处外,醯酱处内,葱渫处末,酒浆处右,以脯修置者,左朐右末。上菜的礼节却是细到了远近左右,而摆放鱼的位置也是有所讲究的,一般都是将鱼头冲向主人或者席间最尊贵的人,鱼尾则反之。结果这个丫头不管不顾,上来就将尾巴面向了江元皓,然后又上了一道鸡,鸡ρi股面向了苏青青。
江元皓火了。
当然,身为一个文人,他是不会像某个白丁那样土匪似的一盘子扣在小丫头脸上。他只是挽了袖子,伸出一只手指着那个丫头的鼻尖开始教训她,什么不懂礼仪不知廉耻行为不检点等等等等,扣上了无数大帽子,结果他这说了半天,那丫头只是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认错,倒是江元俊趁着啃鸡腿的空隙来了句“长得可真丑”,此话一出,那丫头在眼眶里打了半天转的眼泪扑棱一下掉下来了。
其实这丫头模样还不错,据说是柳姨娘房里的婢女,不知怎么过来帮忙上菜了,长得眉清目秀的,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她遇到了向来以扛野猪为区分标准的江元俊。
“还不下去,在这里哭什么?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以后少把乱七八糟的人往这屋里派。”江元皓没兴趣听她哭,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那婢女出去,又让房里的其他婆子们也出去外面。那些人方才见他发了一通脾气,哪还敢留,溜溜地出门去了。本来还有个听墙角的,被江元俊一骨头扔出门外砸跑了。
见到周围没人,江元皓这才夹起一块鱼,开始给自家娘子往外挑鱼刺。江元俊一边喝蜜羹,一边开始打量苏青青屋里床的大小。因为这本来就是女子的单人房,纵然床榻宽度可以容得下两个人,长度也决然不够,江元俊顿时有些不高兴起来,他本来还想着晚上的时候与小青睡在一起呢。这些天大哥跟小青生气,不管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便趁机把人给独霸了,不许江元皓动,想来那个书呆子也是忍了许久,再欺负他也有点不像话了。
江元皓显然也想到了这层,面上不由得带了分喜色。苏青青左瞧右瞧的见只有他们俩,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
“大哥呢?”
“大哥……”江元皓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大哥被爹罚了,在祠堂里面关禁闭呢。”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江元睿自然是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头上,给两个弟弟脱罪。苏青青知道,他那个人虽然很多时候自私自利,处事各种阴谋手段,但是对江元皓和江元俊,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好哥哥。
江家老爷,感觉是个手段比江元睿还要厉害的人物啊。现在惹出了这等事,想必惩罚会很厉害,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跟他爹讲的。而且从回来到现在,他们几人都是一口饭都没有吃,大哥忙里忙外的最是劳累,也不知道在祠堂里面,能不能吃到东西。
想到这儿,苏青青一时间竟然有些坐不住了。她心里其实还是怨愤江元睿做的那些过分之事的,但一想到他现在可能在祠堂里挨饿,只感觉自己口中的食物也变得有些苦涩。在原地纠结了半天,苏青青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江元皓道:“祠堂在什么地方?”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一瞬间都明白了苏青青心里所想的事。江元俊对他大哥最是在意,一听此话便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拉着苏青青的手就打算带她过去。江元皓赶紧拦住,让江元俊先去想办法将祠堂周围的人引开,自己去找来了个食盒子。苏青青捡了两样没动过的菜装进去,又多放了些点心,跟着江元皓从小路绕了过去,没有惊动什么人。守门的小厮早已经被江元俊一脚一个踹晕,扔到了附近的草丛里。
这家伙对自己家的下人也是这么暴力。
“我在外面等你。”江元皓如是道,看他这样爽快的态度,显然也是对江老大心怀愧疚,“爹不让他见人,你进去待一会儿就出来吧,别被爹发现了,不好。”
苏青青点点头,拎着食盒进了祠堂。祠堂里面光线昏暗,隐约可见中间的一些蒲团上卧着一个人,正睡得香着。
苏青青一愣,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个人确实是排起一排蒲团卧在上面睡觉之后,便故意咳嗽了一声。就见江元睿蹭地一下从蒲团上跳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上面,朝着祖宗灵位做低头请罪状。
☆、 41一嫁三夫
苏青青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发现那江元睿竟然连头都不回一下,只是老老实实跪在原地,仿佛之前偷懒的人完全不是他似的。
苏青青猜测,估计他是跟外面的小厮婆子商量好,有人来就咳嗽一声这样,防止偷懒的时候被别人看到。结果江元俊那厮办事太利落了,不声不响地直接把人撂倒,江元睿这边根本不知道通风报信的人已经没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呢。
苏青青又咳了一声,用力敲了敲手里的食盒。江元睿听到声音不对,这才回过头来,发现是苏青青时不由得一愣,脸上很快挂上淡然无所谓的神情,又以淡然无所谓的眼神回头瞥了她一眼,并用非常之淡然无所谓的声音这样说道:
“你怎么来了?这祠堂是江家祖先们进香的地方,一般是不许女人过来的。你还没进族谱,更不能进入。”
话虽如此说着,他却站起身,迅速去将祠堂大门关上了,又扔给苏青青一只蒲团让她坐,怎么看都没有要撵人走的意思。
苏青青抿了抿唇,见那蒲团又粗又硬,也没去坐,只是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放到蒲团上,统共有一盘玉瓜的包子,一盘精致的小点心,外加一碗细粥和两样小菜。肉类都被吃光了,苏青青也没能抢的过来,只好带了这些。
江元睿看着那只手从食盒里面拈出一双筷子,伸过来递给自己,那手白皙似玉。在祠堂内灯烛的映照下宛若透明,闪着淡淡的莹光。
“都是阿俊挑剩的,那小子最不喜欢吃玉瓜。”江元睿摇摇头,又道,“你怎么会想到要给我送饭来?”
“元皓和阿俊都脱不开身,怕你饿着,一定要让我拿过来的。”苏青青怎肯承认是因为担心他饿着才急匆匆地跑过来,张口就拿别人做挡箭牌。江元睿淡淡一哂,也没有揭穿她,更没有告诉她,其实自己刚刚已经吃过饭了,江伯益虽然要关他在祠堂禁闭,也没有饿着大儿子的道理,自然早早地命小厮拿了东西送过来,幸好他因为当时没胃口,没怎么吃,要不然现在就悲剧了。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你做的菜每次都是正好足够四个人吃,一点也不会多出来。”江元睿低头看着食盒里的包子,似是带着怀念一般地感慨。但苏青青一听他这话,立时觉得有地方不对,全身都迅速紧绷了起来。这江老大说话爱绕圈子,说着说着就不一定把你拐到哪里去,必须小心为上。
果然,下一秒就听那男子道:“在山里的时候尚且知道节俭,怎的一回到家里来就开始大手大脚,吃个饭也要叫这么多菜,是准备开始摆起你大小姐的架子来了吗?”
说的这叫什么话!
“这多出来的不是给你拿来了吗?哪里又浪费了?”苏青青气道。江元睿闻言便冷冷一笑:“也就是说,你们吃剩下的东西才会给我拿来了?”
怎么感觉这江老大是被黛玉妹妹给附体了,说起话来酸溜溜的。苏青青也生气了,索性伸手去抓盘子,打算着将菜都装回去拿走,免得在这里受气。江元睿却在这时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结果自然可想而知,盘子啪嚓一下掉在了地上,包子滚了一地。
苏青青是最不能忍受浪费食物的人,下意识地就想扑过去捡,却被江元睿自后一把抱住,手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腰际,嘴唇在她脖颈边吐着气,冷冷哼声道:“你故意把盘子打翻,是有意要跟我作对吗?还是说,你是不希望我晚上吃东西,才故意把食物拿过来,又要当着我的面把它给打翻掉?”
强词夺理也要有个限度!
苏青青气得回手就去打他,被江元睿牢牢攥住手腕,将她箍在怀里,滚烫的身子牢牢贴住她的,脸上却带着与身体截然相反的冷漠神情,继续道:“江家纵然有那么点的银子,也经不起你这般花销。明天再有食物,继续拿过来,不许再私自弄翻了。”他说着这话,眼睛却在苏青青嘴唇上注目了一会儿,直到那女孩挣得手臂通红,才松开她,并在对方将食盒收起之前迅速将点心盘子抓了出来。
“拿回来。”苏青青伸出一只手,“盘子还我。”
“你不是拿过来给我吃的吗?”江元睿道,“出尔反尔可不是大家闺秀所该做的事。”
“我就出尔反尔了,还给我!”这种人给他点好脸色就当自己是大爷了,她怎么就脑袋进了水居然想着给他送食物,简直是自己找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江元睿叹了口气,迅速铺开衣袍,将那点心往前襟上一倒,接着神态自若地把盘子递了回去。
说让他还盘子,他还真就还盘子!苏青青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把地上那只盘子也收起来,扭身走了。离开的时候还把门重重一摔,震飞了外面树上的两只猫头鹰。
那个笨丫头……江元睿望着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走出门外草丛里摇醒一个之前被江元俊打昏了的婆子,示意她在后面跟着苏青青,别让她滑了摔了,好好地带回房间里去。小花园里蚊子多,记得去弄些艾草把窗户周围都熏一熏,别让她被蚊子咬到。
他不在的话,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给她顾虑到的。可惜这一段时间内,他都别想出去了,爹说,只要他不休了那个姓苏的女人,就永远别想踏出江家大门一步。
一直不能离开的话,也是件头痛的事情。虽然在回来的时候把商船的事情都安排了一下,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没有他在的话,光凭那些人有很多事都是处理不了的。
爹是觉得,只要他能开口撵人,阿皓和阿俊便会跟着听从吧。只可惜事实根本不是这样,更况且如果他真想撵,又岂能等到今天?
如今之计,只有先呆在这祠堂里,等待时机了。爹虽然处事手段百出,但短时间内也不至于对小青出手,娘一心向着阿俊,更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现如今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不知道那个丫头,明天会不会来呢。
他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浪费粮食。今天被他这样讥讽一番,估计会气得不得了吧?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想着过来了。
这样也好,不见最好,免得总是把他的思绪搞得一团乱。今天好不容易才压下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硬生生把她排挤走了,如果明天再来一次,他可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难道要对她……
哼,真是可笑的念头。江元睿轻轻摇了摇头,但心里却不可抑止地浮起了一丝淡淡的期待。
明天晚上,她会来吗?
☆、 42一嫁三夫
苏青青还是比较认路的,虽然是第一次来到江家,走过一遍却也就将其记了个八九不离十。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本身的原因,苏青青对于这些大宅院里的花园小径倒是不陌生,自己一个人提着小灯笼,没过多久便回了房间,江元睿安排的婆子根本没派上用场。
老二和老三两个人已经不在房里了。江元俊本来是跟着她一起去祠堂那边的,不知怎么就不见了,江元皓则是被江伯益叫人给唤了回去,大概是询问其他的事情。屋子里只剩下一个婆子和一个婢女,身上穿着粗布褂子,袖手守在一旁。
那个婆子就不用说了,年纪很大的样子,脸上都是皱纹,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摔倒。而那个婢女显然是后面做粗活的丫头,临时被派过来伺候人的,那手指缝里全是黑泥,洗也洗不干净。模样长得也难看,扁平鼻子小眼睛,皮肤粗糙得可以去磨铅笔。苏青青看的直皱眉头,虽说她不说以貌取人的人,但是也不太愿意让这样的丫头给自己贴身服侍,于是便打发了她们出去。
那丫头一开始还不想走,说着自己受了夫人之命,要过来伺候少奶奶更衣沐浴的,苏青青心道谁用你伺候,这哈欠打得震天响,架子比她还大。这江家也真是不像话,居然连个像样点的丫头都找不出来,估计也是因着那什么阴盛阳衰的传闻了。而那个丫头却也不是江陈氏派过来的,而是柳姨娘那边叫来的。现在那些下人的分配调派,都是由柳姨娘来管的。
据说先前这里管家的是夫人,结果没几天就被她以各种理由打发出去一帮漂亮丫鬟,就连姨娘也给撵出去了好几个,心疼得江伯益摔了好久茶杯子,后来就把人事调动的事全权交给柳姨娘负责。
柳姨娘本来是江陈氏身边的大丫鬟,因为模样漂亮,又懂得讨好江伯益,后来便被抬了姨娘,听说前阵子还怀了子嗣,整天里尽吃酸的,更得江伯益看重,有点好东西都拨去了她房里,恨得江陈氏牙痒痒。她明明也为江伯益生了一个儿子,结果那家伙却只偏重那个死了的贱人的儿子。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她,当初就别抛下她来娶自己啊!
但是江陈氏却也没办法。那江伯益隐藏得极深,直到她爹离世后才将那两个孩子接过来,她的儿子排行反倒成了老三。并且那个死鬼自己大肆纳妾抬姨娘什么的不说,还竟然怀疑,她跟她表哥暗地里勾连……
“所以爹一直对阿俊很不好。”江元皓抓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认真地给苏青青讲解着江家现状,“阿俊的模样你也看到了,他跟我和大哥还有爹一点都不像,反而很像娘表亲那边的一个兄长。那个人有段时间过来走动得很频繁,因此爹就怀疑,阿俊不是他亲生的。”
“那就没有滴血认亲?”苏青青忍不住道,古代没有DNA鉴定,滴血认亲是最常用的手段,虽说这手段蛮坑爹的,但只要不是在冬天,你怎么滴都能溶到一起去吧
“认过了。”江元皓摇头道,“溶自然是能相溶的,但是爹说,这种方法并不太准,只要是有心,在水里面做些手脚也能相溶。”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他就是不信就是了。这么看来,小三倒是怪可怜的,难怪那么小就会被送去庙里。至于大哥和元皓的亲生母亲,江元皓说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记忆,听说是生重病死了,他们几岁的时候就被接到了江府里,对于那时的记忆相当模糊。幸好江陈氏虽然对他们看不惯,却也没有在饭菜中下药暗害他们,只是见面之时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大哥说了,不管阿俊怎么样,都是我们的弟弟,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排斥他。”事实上完全就是老三看他不顺眼吧?别的就不说了,连娘子都被占着实在是让人很不舒坦。好不容易今天晚上老三被弄走了,他怎么能放过这样难得的好机会,而是一个人回去读那劳什子的书?
今晚上毕竟是第一次回来江家,苏青青心里并不是很想在这里做这事。这些天来就是江元俊也没能真正碰着她,更遑论战斗力只有0.5的江元皓了。不过江元皓这人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霸王硬上弓,而是他耍赖的本事,完全胜过江元俊那点点子的撒娇,缠得苏青青没法,只好允了他在这房里睡。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她的合法丈夫,就算睡一间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些天元皓被阿俊欺负得很厉害,就连苏青青也不忍心再赶他出去。不过那件事还是不能做的,那两个丫鬟婆子可是就睡在外间,她可不想被人家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没有肉吃,有汤喝也是好的。当夜江元皓就宿在了苏青青这边,幸好床够宽。搂着媳妇的日子就是与孤枕的时候不一样啊,江元皓心里暗自感叹,并下了决心,以后绝对要与江小三抗战到底。
苏青青这里却是一夜无眠。之前在山里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来到了江家,她却是深切觉得,江伯益那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江家人的组成成分,远比她想的要复杂多了。江伯益又是个重利超过一切的人,才第一天就把大哥关了起来,看那家伙刚才在祠堂里那副德行,估计是挨了不少骂吧。
现在再要说什么她一个人离开,让江家兄弟去娶别人的话,她是说不出来的。这几个人对她如何,她都是长了眼睛能看得到。江元皓那么不能吃苦的人,居然会舍弃了家里这么好的日子,跑去山里跟着她吃糠咽菜,阿俊是一条通到底的直肠子,至于大哥……不提也罢,总之,不管这江家对她的态度如何,她都不会随意放弃。
第二日一早,江元皓就偷偷地溜走了。他不敢被爹发现他晚上是睡在这里的。那两个婆子婢女被他敲打之后,也不敢随便将此事说出去,谁都知道二少爷最能找大少爷告状,到时候大少爷一开口,月银哗哗地扣,谁受得起?
因为苏青青的抗议,江元俊跑去找了一趟柳姨娘,逼着她给小青换了婢女,并且亲自去挑挑拣拣,选了一个力气最大的给苏青青带回去。
这个婢女比之前那几个更像男子,兼加一身横肉,看起来更像是个杀猪的而非贴身服侍人的丫头。苏青青对江元俊的眼光不做评价,幸好那婢女长得还算顺眼,打个水端个饭什么的也还凑合。接下来没多久,江伯益便把苏青青找了去,开始与她进行亲善的促膝长谈。
因为苏青青身上一股子文艺范儿,怎么看都不像个山里出来的野丫头。江伯益一开始还旁敲侧击地打听她是不是从哪里私奔出来的大家小姐。后来发现问不出来什么,便开始给她敲边鼓,话里行间颇有叫她主动请辞离开的意思,并且表示如果她肯改嫁,他愿意做媒,让她嫁给江家远房的一个表侄儿。
总而言之,像苏青青这样的女子配给他家几个不成器的小子做共妻实在是太委屈她了,他家的小子们都不是东西,谁嫁给他们谁倒霉,将来是不会有好报的,只有赶快改嫁才是唯一幸福的出路。要是现在趁早,还可以帮你包办婚姻,补赠嫁妆,此时不改嫁,更待何时?
不得不说江伯益说话就是有水平,这话如果搁在江元俊说出来肯定被人一棒槌拍死。偏偏搁在这江家老爹口中徐徐道来,竟然让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种“他真的是为了我好”“江伯父真的是太和善了”之类种种错觉。引发这种错觉的除了他一张温文尔雅面孔上带着的亲善微笑之外,温柔的声音以及适当的措词也占了很大功劳,如果苏青青没有听江元皓讲了那么些东西,又亲眼看到他纳的那一帮姨娘争风吃醋,估计还真会信了他的话,至于现在,她只能感叹,江元睿比他爹来,还是差了几个段数。
江伯益都这么说了,苏青青也不好直接回绝,更不可能答应,只好执行“拖”字诀,做出似乎被打动却又无限纠结的神情,期期艾艾地表示“伯父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要考虑一下”。江伯益见状,便和蔼地笑着叫她先回去,又表示家里有什么不满意的事就来找伯父,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你就装吧,再怎么装慈父的模样,你也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中山狼!道别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拍拍她的手,苏青青身上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了。就算你是个中年美大叔,可你毕竟是江家兄弟的父亲啊,爬灰这事咱可不能干!
一路打着冷颤往家走,半路上苏青青还看到柳姨娘带着两个丫头在水池边砸猫。她们将一只小花猫捆在池子中间的石头上,让小厮从水里捞出一条一条一寸长的小鱼儿,叫那两个丫头抓着鱼扔出去打猫。每打中一次,就有小厮在一旁记下一道儿,似乎是回去后给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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