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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陈醉 高干+无耻深情男主+彪悍女主=宠 > 41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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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只要萝卜够,飙文也轻松。

有只小兔子看中一张打印纸,于是它想叼回窝,结果不小心,扭到了小蛮腰。

以下是寝室大姐千里迢迢发来的慰问信息,太他妈惨绝人寰了

喂!!萝卜!!

34

34、34 ...

34

陈醉吭不出声,哭声怎么都停不了,地板的凉意透过衣料沁了上来,她不自知。

那头的菀一急了,问了半天也没见她回应。

后来只听到陈醉重复“余光”这个名字。哽咽之后终于说了一句话:“墓被人挖了”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种手段都太狠。

死人不得好眠,活着的人心如刀割,邵菀一太明白余光在陈醉心里的意义,他在时不能与之圆满,他的这条命,也是为陈醉豁出去的。

一个为你可生可死的人,怎么会忘记,怎么忍心他再受打扰。

陈醉哭了好久,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宋天朗就像是一夜之间没了踪影,除了那枚印章什么都没给她,还有宋家,夫人的电话也拨不通。

陈醉就像被隔绝在这场患难之外,留在烟镇数着日子,熬着思念。

她在地板上一直坐着,没挂电话也没再讲话,手机搁在一旁不再理。

邵菀一赶来时,陈醉发着高烧,在床上盖着薄薄的被褥,还有床头的水杯也空空的。

“小醉,小醉”推她没反应,紧闭的眼皮都有些肿,邵菀一吓怕,万种不好念头涌了上来,瞧见她起伏的胸口才渐渐心宽。

“渴,天朗,我口渴”

陈醉小声的呢喃,最后睁开了眼,见到来人,眼­色­一下子沉了去。

邵菀一心疼的扶起她,倒了水小口喂,陈醉的­唇­有些­干­裂,一受滋润,疼的她直皱眉。

“小醉乖啊,我帮你去买药”菀一握着她的手,她也略有耳闻宋家出了什么事,这几日闹的沸沸扬扬,商场上所有眼睛都在看,所有人都在心里暗叹:

宋家二公子的家业,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邵菀一不敢把这些告诉陈醉,她从外省回来就得知此消息,陈醉原来的手机号也换掉了,若非她主动联系,根本不知她在哪。

喂了药,菀一让她好好休息,“小醉,我去帮你买吃的,你等等我噢”

她点头,人是憔悴了不少,“菀一”突然叫住她,陈醉小声问:“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邵菀一不自然,笑着掩饰,“我不知道呢,我刚回来,寓言家挺好玩的,和烟镇倒是很像,他们家种的橘子可甜了”

陈醉别过头,侧身而睡只留背影。

邵菀一有些于心不忍,怎么可能不知道,闹的这么大的事没有压下去的兆头,风雨欲来,宋天朗真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十年、二十年,传闻他所要背负的刑期一个比一个狠。

昔日气势冲天,光华万丈的男人,一朝落魄,多的是人感慨和幸灾乐祸。

陈醉如今的状态,她是真的不敢将实情告知,陈醉也是个­性­情中人,平时不惹事偶尔也会胆小怕事,那是没有碰到能让她失控的事。

但余光和宋天朗,是她的意外。

邵菀一根本不怀疑,情绪到某一点,陈醉会不顾一切。

二两米饭,青菜小份,菀一还给她盛了碗小米粥。回来时,陈醉已经起床,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在窗户边发呆。

“这粥好香,热乎乎的”邵菀一牵着她的手,“过来吃点,我在这陪你住几天好不好”

陈醉笑了笑,手上一直拽着手机,邵菀一帮她添碗筷的时候,瞥见陈醉在摁号码,放在耳边好久,最后失落的放下。

她那样的表情,落寞至极,失了主心骨一般,邵菀一叫了她两遍才缓过神,拿起勺子喝粥。

“小醉啊,我要跟你说个事”

“恩?”陈醉提了半分­精­神,桌子对面的菀一有些脸红,瓷勺搅着糖水,清脆响。

“我在寓言家玩了半个月,他还蛮不错的,家里那栋房子也是他自己存钱砌的”邵菀一长翘的睫毛直眨,“你说他是不是个奇葩啊?被他二叔剥削了那么多工资,竟然还有钱存”

陈醉“恩”了声,“是挺厉害”她兴致不高,又把头低了下去。

“小醉,我想跟你说,我和寓言,也差不多了”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邵菀一的语气里有了羞涩。

陈醉眼睛一亮,“你和寓言?”

李寓言横看竖看,都不是她的菜,哥们就一黑黝黝的农村小青年,正宗的土特产。

私以为,菀一这样的女孩子,吃过苦来的,好不容易在大城市扎根,怎么着也会找个社会­精­英谈情说爱。

“你和他是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陈醉笑了,脸上有了些生气。

“瞎说!”邵菀一娇声娇气,声音软了都没发觉。

“其实吧,我觉得寓言真的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你知道么,之前贺志来找过我,说我现在住的这房子得分他一半,是他和我当年一起买的”

邵菀一说的心平气和,陈醉皱了眉,贺志是菀一的前男友,为了一有本地户口的女孩跟菀一分了手,决绝的不留一丝余地。

菀一是真心喜欢过他,失了身也伤了心,一个女人总会碰到几个渣男,只有自我安慰当做成长。

“臭男人在楼下拉着我不放,非得给个说法,那张恶心的嘴脸我真是恨不得自打耳光,自己怎么喜欢过这么一个男人。后来李寓言跑了过来,以为我被他欺负了,冲上去就是狠狠一脚,抱着贺志的腰蛮打,像只逼急的小牛一样”

“贺志走了,我就蹲在地上哭,李寓言好像安慰了我很久,最后你知道怎样吗?”

菀一笑了起来:“他见我还是哭个不停,就蹲了下来什么都不说,我才发现他竟然也落了泪”

陈醉一直安静的听,她明白了,李寓言的所作所为折了邵菀一的心。

其实她懂,很多时候,女人少的只是一种安全感,这个词天天被满世界的人念叨嘴边,真正得到的没几个。

或许李寓言不够好,不是她心折的对象,却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护她疼她,这样的男人不会花言巧语,对你好,就是实实在在的。

疼爱不难,难的是,你疼的时候,他甘愿代替。

李寓言手足无措时,会为菀一流男儿泪。

“小醉你知道吗,对他了解多了,觉得还蛮开心的”邵菀一的笑容是难得的羞涩。

陈醉心里还是欢喜,当年她、余光和邵菀一,三个人最铁,后来菀一爸爸因为强*­奸­案被关进了牢,娘俩没少遭罪,再后来,一场大火烧光了陈醉的所有,以及她的余光。

年少旧事,天不善待。

陈醉心里最微妙的感情,她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菀一幸福。

这件事,总算能给陈醉一个高兴的理由了。

她喝了小半碗粥,­精­神越来越不佳,放下碗,陈醉说:“菀一,陪我去趟余光墓前吧”

两人把余光的墓清理了一番,他的墓碑被陈醉藏在一旁的草丛里,小心的拿出来,陈醉一遍遍摸着上面的字,红漆都腿了­色­。

堆土、除草、用砖头码了个小石台,然后放了水果在上面。

从头到尾,陈醉都一语不发,终于弄好后,两人在墓前站着,陈醉突然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起身时额上都是土渍。

她只说了一句话:“小光,对不起啊”

邵菀一的眼眶突然红了。

陈醉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拉着菀一的手:“我明天要回去,我必须要知道他到底怎样了”

“联系不上宋姨,他也没有半点消息,菀一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陈醉的眼泪落了下来,一遍遍重复:“我是他女朋友啊,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菀一我以后要怎么办?!”

她的无措和害怕是那么明显,宋天朗,等不到你接我回家。

那我就主动找你,带你回家。

第二天,两人就收了东西乘大巴赶去市里,机票已经卖完,等到傍晚那一班才走的了。陈醉上机前又打了电话,宋姨的不通,宋子休的私人号码她没有。

千篇一律“嘟嘟”声,听的陈醉好烦躁。

“给你两瓶霜擦擦,看你这段时间的脸­色­,小心你家宋老板嫌弃”邵菀一摸了摸她的脸,“没烧了,还好”

陈醉摆摆手,“嫌弃就嫌弃吧,只要他没事”

邵菀一叹气,“哎,你俩还真是一对冤家,平日没啥感觉,一出事就揪心了吧?”

陈醉点头,“我是挺揪心的,其实他怕痒的样子,还挺可爱”

“就你俩幼稚”

几小时的旅程,陈醉半月之后重回这座城市。熟悉的景,却没了心念的人,怎么都觉得失落。

打了车到宋家,却发现大门紧闭,竟没有半个熟悉的人,陈醉在门外喊了好久,依然没有回应。

邵菀一拉着她的手:“看样子是没有人,小醉你别急啊,先去我那儿,咱们慢慢找”

陈醉吸着鼻子,死咬着­唇­也挡不住心里的难过。

菀一的房子小户型,­精­致白领,地段极好。她递给陈醉水,“小醉你好好休息,身体还没好,要按时吃药啊”

陈醉推开她的手,实在是憋的慌。

“好啦,你别太着急啊”邵菀一贴着她坐下,握着她的手抚慰着:“我明天陪你去局子打听打听,然后再去他公司看看情况,今天也够晚了,我待会还有点事,给你带宵夜回来啊”

陈醉“恩”了声,“你去忙吧,寓言什么时候上来?”

“他啊,呵呵,应该是明早的火车到”

陈醉点点头,又重新拿过杯子抿了水,眼里是焦虑和未知的担心。

舟车劳顿,浑身累的慌,陈醉洗了澡就趴在床上睡着了,梦里都不安生,一直重复着这几日所发生的画面,宋天朗出事,回到烟镇,余光墓被挖。

杂乱在一起,揪着她的神经疼,却因为太劳累而醒不来。

梦里似有电话声,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陈醉突然睁开眼,迷糊混沌,而铃声好像没有随梦醒而停止。

陈醉循声望去,房里的电话果然在响,她看了看时间,竟是凌晨两点,而邵菀一似乎还没回来。

脑袋疼的厉害,陈醉用力摇了摇,勾着电话接起,“喂,哪位?”

里面混杂的声音一点一点击退陈醉的睡意,某个熟悉的女声让她瞬间清醒。

菀一,是菀一。

好多男人的声音,或笑或叫,陈醉唯一辨识清楚的,是掺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

她抖着声音:“菀,菀一……”

没人吱声,那端的哭声更加明显,陈醉身体直抖,终于有人说话:“哈哈!很­嫩­啊”

然后“砰”的声,电话挂断。

陈醉懵了,坐在床上彻底懵了,十分钟后,手机突兀的响声吓了她一跳。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是一个地址。

陈醉跳下床连衣服都没换就往外冲。

的士极少,陈醉跑到一半眼泪哗啦流,她不是傻子,刚才电话里的惨叫,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最怕的,却是最可能的。

按着短信找到地方,隐藏巷子的酒吧,门口好多黄毛绿毛,这些一看就是祖国失足的花朵,叼着烟很非主流。

陈醉穿着睡衣,鬼一样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我靠,她丫异装癖啊”

陈醉往里走,找包厢,找,菀一。

手在门把上停了好久,陈醉下了好大决心,终于把门推开。

眼前的一切,让她晃了几下,脚不稳,重重倒在了地上。

包厢里只有菀一,衣不蔽体,满身是伤。一头卷发挡在脸前,唯有那双眸子露了出来,绝望惊惧。

陈醉一步步爬了过去,“菀一,菀一”她声音细碎,哭腔越来越明显。伸过手却不敢碰她身上的任何地方。

抖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别碰我,求你了”

邵菀一像是突然回魂,破碎哀求,无止境的卑微。

陈醉哭着给她盖上衣服,费了好大力气把菀一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嗓子哽咽的吸口气都疼。

邵菀一痛的吭声,把陈醉当成水里的浮木,抓的她好紧,指甲都扣进了­肉­里。

她满身的狼狈和肮脏,邵菀一渐渐回了神,像只受伤的小兽在陈醉怀里嚎啕大哭。

陈醉抱着邵菀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细声说话,说烟镇,说余光,说小时候三人偷果子被农­妇­逮住的糗事。

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天亮,陈醉最后没什么可说了,就给邵菀一哼歌。不停止的,还有脸上的眼泪。

而菀一,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只有陈醉稍微起身时,她才惊恐的抓住她的手不让走,除了怕,还是怕。

李寓言喘着气跑进来,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提着的袋子,还是菀一给他买的。

陈醉扭头看他,李寓言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却感受得到颓然。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在菀一面前站定,然后缓缓蹲下。

“……菀一”他颤抖着摸她的脸,哑着声音说:“我来了”

像是突然惊醒,邵菀一把目光聚集到李寓言身上,好久好久,她“哇”的一声大哭,扑在李寓言怀里脆弱不堪。

34、34 ...

“我在,我在”李寓言刻意压抑着自己,声音中藏了巨大的隐忍。

“寓言”陈醉小声叫他的名字。

终于注意到旁边的陈醉,李寓言的眼里太多情绪,紧抿的嘴角直抖。

轻轻放下邵菀一,他慢慢站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让邵菀一呆了。

李寓言举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陈醉脸上,他眼里都是屈辱,挥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把陈醉结结实实打到了地上。

陈醉被打懵了,这男人走的是乡土路线,土生土长砍柴挑水,力气顶呱呱。眼里冒的不是金星,是浓浓的血腥味。

陈醉一摸鼻子,果然鲜红一片。

到底是女孩子,陈醉也怕疼也受苦,深­色­的地板上晕开一滴滴眼泪,陈醉捂着脸难受之极。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费了好大劲掏出,直闪的屏幕上来电显示:

“宋天朗”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问为什么要炸霸王。

爬榜?积分?

对我来说,只是希望辛苦之后的认可,要知道我每晚三点醒来,翻看你们的留言,是件多幸福的事

>_____< 我可怜的莞一,我要把小天狼放出来吓死你们,裤裆下的惊天大秘密,哇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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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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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在此刻的气氛里显得格外突兀,陈醉的眼睛好模糊,心都哽在了嗓子口,她一动,泪就掉在了屏幕上。

摸了好久,陈醉才按准接听键,她被打的脸颊火烧火燎,电话那端细碎的呼吸那么有存在感。

“小醉,小醉,你在哪”

急切且不安,话都说不利索,宋天朗的声音就像隔了万重千山,突然降临她的耳边。陈醉反而哭不出声了,她看了看李寓言,委屈也迷惘,最后捂着电话小声抽泣:“……天朗”

“你在哪?!”他加重了语气,挠心般的急,“小醉!说话”

陈醉哽咽着:“天朗,我要见你,我要见你”

混乱的说了地址,宋天朗挂了电话,心,总算可以安定了吧,陈醉看向李寓言,他沉默的抱起邵菀一,小心又疼惜,脱了外套脱了针织衫,全都裹在她身上。

陈醉踉跄着走过去,李寓言的身体一躲,他不要陈醉碰他的菀一。

嫌弃厌恶的眼神,老实如他,此刻却再无隐藏。

邵菀一睁了睁眼,用力抬手,想摸陈醉的脸。

李寓言见状,把她搂的更紧,一个转身,彻彻底底只肯给陈醉留下背影,而菀一的手,终究无力垂下。

“寓言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好不好?!”陈醉拖住他,当真是苦不堪言。

李寓言没动,菀一在他怀里神­色­哀戚,只一眼,就让他又痛又难忍。

“滚!”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李寓言到底是个男人,虽老实寡言,但为了一个邵菀一,一团火已经烧的他理智全无。

陈醉彻底呆了,看着李寓言抱着他的女人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天­色­已亮,酒吧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阿姨在打扫卫生,拖地时忍不住的咒骂:“搞鬼啊,砸了这么多碎酒瓶!”

陈醉还穿着昨晚的睡衣,揉的不成样,领口的衣扣都磨开了两颗,隐隐露出细白的胸口。

吧外阳光灿烂,入冬好久,但还是有春天的影子。这里不像R市一年就两个季节的极端天气,热的突然,冷的彻底。

陈醉晃了出来,不习惯阳光的照耀,受了刺激,眼睛竟然一下子涌出泪来,疼的让她想到小时候,手冻伤,洗衣服时泡进凉水里,冰冷刺骨的感觉。

门外还有一两堆没散去的小混混,从头到脚五颜六­色­的,抽着劣质的烟,同伴间炫耀一些小事情,“我上个月睡过的人没有昨晚的娘们好啦 ̄打架时我厉害死了咧,一个啤酒瓶爆了好多人的头”

张狂的笑声和黄段子,他们唯一的资本,就是仗着自己的年轻。

“快看她”几个小绿毛低声说着,指了指陈醉笑的猥琐,“再解开一颗扣子,就知道胸形好不好了”

甚至有几个胆大的拦在了陈醉面前,毛都没长齐,笑容倒是­淫­*荡的可以。

“甜姐姐你家住在哪里啊,下了床没换衣服啊?”一阵低笑,不怀好意的用肩膀撞了下陈醉。

陈醉死死盯住说话的人,清冷的开口:“我家在水映名城,你要去坐坐吗?”

水映名城是这城市数一数二的贵族区,楼盘极少环境极好,有些时候,身份比钱矜贵的多。

小混混迟疑着,心里有点拿不准,这女人看起来鬼一样,但白白净净,倒像是富养之人。

“滚开”

陈醉面­色­差的不行,捡了空隙就从他们的包围中走了出去。

身后的人吹了句口哨,调戏一般叫了句:“哟 ̄辣!”

车几乎是横冲直撞过来的,“吱”的一声急刹在道路中央。宋天朗推开车门,意气风发,气势而归。

清俊的脸上四分冷肃,六分焦心。

他的目光定在陈醉身上,看她失了魂般的模样,心里终是一痛。

“小醉”

陈醉把来人看实了,那身板、那五官,穿衣服时喜欢发­骚­的解开最上面的扣子,他疾步而来的气场,是陈醉不敢忽略的存在。

陈醉蹲在地上抱着头小声哭,感觉到他碰触的温暖手指,陈醉“哇”的一声不再压抑自己,按理说,现在就应该上演别后重逢,患难与共的戏码。

哪知道陈醉逮住宋天朗的手,一口狠狠咬了下去,尖尖的两颗陷进他的皮肤里,不松也不放,陈醉把他的手咬出了血,尝到咸味她才渐渐松开,一头栽到宋天朗怀里,抓着他衣服死也不放手。

“你怎么舍得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你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陈醉举着拳头用力打他,宋天朗的下巴被结结实实揍了一拳,其实还是很疼的。他捉住她,“疼不疼?小醉,手疼不疼?”

陈醉愣了下,她脸­色­够差,只有看向宋天朗的眼睛是亮的,此刻倒是突然安静了,陈醉把头缓缓垂了下去,半晌,她说:

“我心疼”

宋天朗神­色­一凛,猛然把陈醉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走向车里。

身后那些小混混看的目瞪口呆,这人的派头,这车闪闪发亮的王八之气,只能用一个字来概括:Diao。

李寓言的两巴掌使了狠劲,估计是二十多年没打过人的遗憾全发泄在了陈醉脸上。

左边肿的老高,小伙子也不知道平均分配,打人不打脸,打脸也就算了,总得一边一下,肿起来也平衡。

陈醉又开始想些乱七八遭的东西了,套用宋天朗曾经送她的一句话:“小醉,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狗屎吗?”

火腿肠咬着正爽的陈醉,一口气没岔过来,哽噎的直咳嗽,嘴里的火腿碎末对准宋天朗的脸喷出来。把小天狼气的牙痒痒。

陈醉一手拍着胸,一手指着他慢吞吞的说:“你赔我的肠!”

“你赔我的脸!”宋天朗气炸了,连抽好多张面巾擦脸,“谁让你乱喷的,喷什么不好,陈醉你喷火腿肠!!”

“咳咳,你不是说我满脑子狗屎吗,我还不得喷给你看看”

陈醉说完这句话就不是滋味了,想明白了心里一阵翻涌,还真有那么点恶心。

宋天朗也被堵的无话可说,钻进洗手间挤了好多泡泡洗面­奶­揉脸,那力道,那正儿八经的蛋疼表情,还真当自己被喷了一脸的狗屎。

自此之后,两人看到长条状的东西都敬而远之,看到狗狗蹲着拉便便也敬而远之。

这些当时看来特别憋屈的小事,现在却成了甜蜜的记忆。陈醉眼眶一热,靠在宋天朗肩头使劲闻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你到底怎么了”哑着声音,她问他,“你是杀人还是放火了,为什么要留你的印章给我,你是不是早知道会有事,宋天朗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陈醉拽着他的手:“菀一她……”

她说不下去,眼泪又哗啦流了下来,宋天朗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他打你了?”

陈醉摇头,“是我没有阻止菀一,那么晚了她还出去办事,是我不好,宋天朗,我会不会遭报应?”

他空出一只手握着陈醉,两人的契合度还是那么好。

“不会有报应,小醉你很好,是我让你担心”

宋天朗说:“我不会再有什么事,公司账目有人动了手脚,我只是去接受调查,现在都弄清楚了,小醉你放心啊,我不会再走”

陈醉红肿着眼睛:“真的?”

他笑,嘴角的弧度一如往常,“难道你希望是假的?小醉,我舍不得让你守寡”

陈醉吸着鼻子,“你要是骗我,我会不要你的”

宋天朗突然把车靠边停,陈醉身子往前倾,狐疑的看着他。

“陈醉”他转过头,眼底深沉一片“我是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我不许你再说这种话”

宋家仿佛一夜之间恢复原样,家丁忙碌,宅子里的东西­干­净如常,还有沙发上的宋姨,陈醉进门时看到她坐在那浅酌小抿,上好的桂花烘­干­成渣,装在茶包里八分热水一泡,香的人心都酥醉。

陈醉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只是出了趟远门,回家时,没少一个人。

“我的小醉”瞧见来人,宋夫人急忙放下茶杯走了过来,抓紧她的手一阵心疼,“你受苦了,宋家让你受苦了”

陈醉倒是没了最初的焦虑,她其实想说,真正受苦的不是我,是我的余光和我的菀一。

宋天朗的出现,让她倒是一下子安心下来,也空出了脑容量去梳理这些事情,余光墓被挖,或许还有菀一,应该是和宋天朗的出事有关吧。

她从十七岁到宋家的那一年起就知道,宋家出来的人,就没一个­干­净清白的。

多光芒,就多遭人眼红。

多风华,就有多少人等着看好戏。

宋家二少爷犯事,多好的机会啊,仇人拿命赌一次,赢了就功成名就,输了,也心服口服。

他被关押,就算有个再厉害的哥哥,宋天朗名下的公司,到底不是宋氏的产业,只手,不能遮天。

陈醉跟在宋姨身边这么多年,有些东西耳濡目染的太多,她想过也许某一天会受牵连,但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受牵连。

死人不放过,活人生不如死。

李寓言那两巴掌,打的真对。

陈醉一想到这些,心是真的疼。

一进房,宋天朗就把她死死搂在怀里,两人倒在床上,他闭着眼睛看起来极累。竟然很快熟睡,偶尔呢喃一句:“小醉”

死抱着她腰的手,一点都不肯松开。

陈醉好清醒,她细摸着他的眉,终于还是决定,不把烟镇的一切告诉他。

“不要再有压力了,宋天朗,我也舍不得你”

陈醉在电视里看到新闻,都在报道这一次的宋氏风波。浪起浪平,一惊一乍之后,宋天朗一身清白重回公司,稳坐董事长的位置。

而在账目上动手脚,陷害于他的幕后之人,竟是于书彦。

一夜豪得宋二少四成家业的幸运儿,终是无功而返,还背负巨债罚款以及可能面临的牢狱之灾。

陈醉盯着电视,画面是于书彦被逮捕出公司时媒体疯狂拍照的场景。

宋天朗和她并排坐在沙发上,玩着她的头发一语不发,浅浅扫过她的脸,陈醉不惊不愤,毫无表情。

突然,她拽紧手中的遥控器,“砰”的一声狠狠砸向了液晶屏幕。

电视机没有损坏,遥控器摔在地上,电池七零八落。陈醉紧握的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宋天朗叹了气,慢慢牵起她,“乖,松开自己,要抠就抠我”

陈醉“恩”了一句,声音竟是哽咽的不像话。

“陪我去看菀一好不好?”

陈醉央求他,“天朗你帮我想想办法,寓言他根本就不让我接近她”

宋天朗吻了她的额头,“小醉,李寓言他是没想明白,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的,受不了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给他点时间,他想明白了就不会怪你的”

陈醉点点头,在他温和的语气里渐渐宽心。

陈醉还是没忍住,过了几天又跑去找李寓言。

邵菀一前些日子在医院住着,男人一刻不离的守着她,陈醉去了几次都被他推了出去,然后重重关上门。

后来,小醉就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去,透过门上的小玻璃悄悄的看,邵菀一躺在床上盖着被单,李寓言就趴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紧紧。

陈醉回来的路上就不停抹泪,哭累了就一ρi股坐在路边,宋天朗开着车跟在后面,觉得她扛不住了,就把她抱上车。

他的小醉贴着他,赖着他,把他当做唯一的浮木。

邵菀一家楼下的门卡,陈醉也有一张,她想了想没有叫门,用卡验了身份自己上了楼。

李寓言看到陈醉,眼里的怒仿佛一下子聚集了起来。

那种炽烈的情绪,陈醉一下子害怕。

“寓言,我,我是来看菀一的”

他冰冷冷的,“我不希望你再出现”

陈醉委屈,自己是有错,但是寓言怎么像变了个人,非得深仇大恨似的。

“对不起啊寓言,是我不好,我不该放任她晚上出去的,我和宋家有关系,我应该多多注意的,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了她”

陈醉混乱的解释,细碎的眼泪也一点点哭出。

“连累?”李寓言有了反应,他­干­笑一声,手中的开水瓶被“砰”的砸在地上。

滚水四溅,陈醉捂着手疼的直吸气。

“陈醉,是你,是你害了她!是你害了菀一!”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什么狗屁财务亏空,姓宋的被查出经济问题扣押,这些都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那个姓于的抢走他的钱,他不仅要抢回来,还要彻底把姓于的整死,狠啊,他好狠啊,陈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假惺惺!”

平白丧失的东西,宋天朗必不会罢手,四成股份在于书彦之手,这不是好打发的,加上公司一些老辈反骨拧的很,早就有反抗之意,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联手于书彦下手?

他们没实权,但人脉在,散股有,凑在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

宋天朗心计深,这些暗涌怎么不知,他不动声­色­,

35、35 ...

实际要的是一招击毙,以绝后患。

故意造成账目亏空,留下把柄,他一走,有些人原形毕露,急功近利之道只会留下马脚和暴漏弱点。

宋天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江山毕竟是他打下的,肯卖命的大有人在,暗中收集证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出其不意,确实遂了人愿。

这些老家伙也是经历风雨的,怕宋天朗使诈,几经调查,终于明白他宋天朗的软肋所在。

陈醉这个名字,足以让他阵脚不稳吧。

挖墓、强J,挑的都是陈醉心尖的人。这些,比折磨她更加有效。

所有一切,只为逼宋天朗出现。

于书彦也不是弱­色­,宋天朗行动的前一晚他已知道真相,沉谋许久,于书彦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与陈醉关系不密切却也不能忽略的李寓言。

呵,自己的心上人被糟蹋,全世界就他一个最先知道真相,还有什么比这更磨心的吗。

从李寓言嘴里得知所有,陈醉的心更痛吧,对宋天朗的恨不知会到什么程度。

这一生我输给你两次,最后这次,我也不打算让你舒坦。

只是想到陈醉,于书彦的心,有那么一丝不忍。

罢了,男人之间,输赢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李寓言说着说着就哭了,黝黑的脸上是无措,就像丢了珍宝的小孩。

他一字一句的说:“恶心,你们都恶心,菀一是替你受糟蹋了!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她只觉得心口血气翻涌,脑子一黑,“咚”的坐在地上。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陈醉你会有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怕虐,所以我这几天更的很勤,一刀子下去早痛早甜吧 T_______T 猜的没错,我最想看的情节要来了

今天被一条“这篇比上篇进步好多”的留言感动到,用心写,有心之人必回应,嗷嗷~去床上翻云覆雨了,给点萝卜助兴撒 o(≧v≦)o~~

明天我要更《强取》,我爱冯迟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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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轰”的一声,气顺不过来,陈醉真的尝到喉咙里丝丝血腥味。

李寓言哭的眼都肿了,没人了解他的感受,和菀一在家乡待了半个月,带她玩带她去摘桔子,和她坐在屋顶数星星聊彼此,晚风掠过山间,带着一自然的清宁送拂到两人脸上。

最最动心的时刻,是她靠着他的肩膀,说:“其实,你也挺会照顾人的”

好事将近,总算有交集。

邵菀一先回了家,在镇上的小车站拉着李寓言的手直晃,“你快点来看我呀,其实我也挺喜欢老实的男人,憨憨的很好欺负”

她绕到他身后,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回答我一个问题,菀一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李寓言小犯愣,她袖口间都是甜甜的香气,还有那双手光滑的很。又软又轻的覆在他眼间。

“喜欢老实的男人”他照着她刚才的话回答,身后的女人轻轻颤,笑声格外好听。

邵菀一突然抱住了他,双手移到他的腰间,声音甜甜腻腻,

“菀一喜欢老实的李寓言”

是的,菀一喜欢李寓言。

捏了捏他傻愣的脸,邵菀一俏皮的做了个飞吻的姿势,“拜拜啦,我等你来看我”

直到火车驶远,李寓言还傻傻站在原地,最后,站台上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男人,狂奔飞跃,举着手高呼:“YA ̄HO ̄!”

于书彦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寓言正望着床头早收拾好的行李傻笑,手中的火车票是七点三十。

于书彦像是讲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噢,对了,是邵菀一这个名么?她晚上会比较惨,恩,你早点去好了,还有啊,陈醉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她难道没有告诉你们么?”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猛亮一下,然后熄灭。

李寓言呆滞的表情,心像被人狠捏了一下疼的不能言语。

他跳下床往门外狂奔,硬挤上了早班的火车,床头的行李一个都没拿,只带走一个袋子,菀一帮他买的袋子,里面是她上次说很甜很好吃的橘子。

后来,他看到破碎不堪的邵菀一,全然没了往日的生气和光彩,被人抽了灵魂般的空洞。李寓言一生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心如刀割。

陈醉是被李寓言推出去的,“你不要在这里了,我求你了你走吧,你不要再打扰菀一了”

他带着哭腔,胡乱的擦脸上的泪,“你们有钱人怎么就喜欢做这种缺德事啊,陈醉啊,第一个遭报应的就是你”

陈醉现在根本不会解释“寓言你误会了,我真的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她也不会告诉他,自己心里的难过不比任何人少。

陈醉望着里面紧闭的卧室门,一转身就泪磅礴。

“唔,这个不错,比上次进步多了,再撒点姜花吧”宋夫人把剩下的一半鱼­肉­喂进嘴里,­肉­­嫩­汤浓,煮进了味,“再用汤汁浇一层,小醉喜欢吃稍微粘稠点的”

听到母亲的表扬,宋天朗笑着说,“有进步吧?我研究了很久,上次她不是说想吃吗”

宋夫人感叹:“想我们宋家也是硬朗之气,竟能出你这么个下得厨房的男人,也算祖宗显灵”

宋天朗悦­色­,“是那丫头难伺候,口味怪的很”

“哎,我倒觉得小醉最近呢,是有些挑食了,你有没有发现她很爱重口味?”

宋夫人一说这个就来了兴致,特别期待能从儿子口中得到些什么消息。

“呵呵”宋天朗问:“你觉得呢?”

“哎,妈跟你说实话,我这么大年纪了,是有私心想抱抱孙子,天朗你是不打算再折腾了吧?小醉为我们宋家吃了不少苦,我也疼她,你俩是该找个日子定下来了”

定下来,这三个字听得他心一软,­干­­干­脆脆的一个“好”字应允了下来,颇有尘埃落定的感觉。

“至于她最近挑食,妈,不是您想的那样”

宋天朗低笑,烧好的鱼在盘子里格外诱人,他切了两片西红柿放在鱼头上,看的宋夫人好别扭,偏偏他自己极为满意。

“我早就把小醉办了,不过啊,我自己在床上做过些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他又加了片西红柿放在鱼尾,首尾呼应才好看嘛。

陈醉回来的时候,宋天朗献宝一样捧着盘子窜到她面前,“有没有感动到痛哭流涕?这鱼好看么?两片西红柿你喜欢吗?”

陈醉正低头换鞋,所以没有来得及看,宋天朗对着盘子吹了吹,香气飘了过去,小醉这下你可馋了吧。

“恩,好香”

她对他笑了笑,其实根本就没正眼看过盘子。

“来来,尝一口”殷勤的夹了一下块递到陈醉嘴边,“不烫的”

陈醉看着眼前的鱼­肉­,她动了动嘴角却没张开,眼睛垂下,看不到什么情绪。

“端上桌吧,让小醉先来喝碗汤”宋夫人招呼着,此儿甚居家,祖宗显灵啊。

陈醉喝汤、陈醉吃饭、陈醉吃了宋天朗做的小半条鱼,陈醉不忘给宋夫人添菜,乖巧的模样一如往常。

宋天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两人在一起久了,就算表情再平常,也能有情侣间的默契和自然。

陈醉洗了澡之后陪宋夫人看了会电视,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倒真是和谐。

十点多的时候宋夫人就去睡觉了,宋天朗在沙发上对陈醉伸手,笑容暖和和的,为她当一个快乐的小厨男。

把手交过去,自然而然的十指交缠。陈醉顺着力贴他而坐,玩着她的头发,看着无聊的电视,其实两人,都是没有看进去的吧。

“天朗,我想问你件事”

“恩?”

“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么?”

宋天朗眉头微锁,很快又抚平了去,笑着说:“怎么?怕我养不起你?”

陈醉摇头,“不,你说笑了”

这话听的生疏,宋天朗坐近了些,把她轻轻按在怀里,“前些日子是让你担心了,但我保证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陈醉点头,“恩,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他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明显,偏偏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宋天朗不想让这么怪异的气氛深化,他转移话题,“小醉,妈今晚跟我说,想让我们选个日子定下来”

“结婚吗?”陈醉说:“恩,我知道,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聊”

她的前半句话让宋天朗偷欢,接下来的话却如一泼凉水浇了下来。

“那你今晚要跟我说什么?”他略微不悦,语气也有了不耐。

“你公司,你出事,于书彦,财务问题,一个一个聊,或许还有别的”陈醉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或许,你也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宋天朗被她这冰冷的态度激的有些怒,陈醉今晚的状态完全不像平时,掐架掐不赢,骂架骂不过了,就横着一条心,扑到他身上撕咬啃扒,最后挠他痒痒。

宋天朗实在是鄙视陈醉的这种土匪行为,不斯文不艺术,满肚子的坏肠子,偏偏他宋天朗就怕这一招,就差没捂着肚子装乌龟蛋。

而此刻,陈醉又冷静又有底气,似乎是有备而来,非得要个结果。

“我没什么要说的”宋天朗手一挥,从沙发上站起时衣摆划了一小圈弧,衣角上缝制的扣子刮到陈醉的脸,她吃痛,捂住脸眉头紧皱。

“别动,我看看”宋天朗急忙俯□,“疼不疼?小醉你把手放开”

手没放开,陈醉倒是一把将他推开。

宋天朗一下子怒了,“你这是要­干­嘛,一晚上就没给个好脸­色­”

“你要的起?”

陈醉轻轻的说:“我的好脸­色­,你还要的起?”

这段时间本来就事多心烦,宋天朗这会还真被陈醉刺激了,他一脚踹开茶几,放在上面的瓷杯晃动了两下,差一点就要掉在地上。

“生气了?”她起身,和他面对面站着,眼里平静的很。

“陈醉你今晚是磕错药了!我懒得跟你说!”

宋天朗面容­阴­沉,不想跟她吵,那就走开好了,哪知陈醉死死拦着他的路。

“我只问两个问题”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宋天朗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慌张,这样的陈醉是他没有见过的,凌厉果断,还有一种心如死灰的决绝。

“账目亏空,你被扣押,这场风波从头至尾,都是你自己安排的?”

空气仿佛静止,宋天朗的呼吸都要停止,他万万没料到,陈醉竟然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联想到她今晚的一切,宋天朗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不回答?”陈醉从头到尾都没有回避他的眼神,“那好,我问你第二个问题”

“我在烟镇发生的一切,菀一出的事,这些你也都知道是么?你一早就知道是么?”

一说到这些,陈醉终于失控,她眼睛有些湿。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天翻地覆,也没有生死相逼。只是她看他的眼里,惧恨比爱多。

沉默,压抑,今天的夜晚,与美好绝缘。

良久,宋天朗回答:

“是”

陈醉本以为,已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就算再听到他亲口承认,也不会太痛了吧。

但他一个字,却彻底让陈醉体会到什么是坠入冰窟的感觉。

宋天朗有惊慌,有失措,有无法言说的失落。

她的语气依然平静,“下午我去看菀一,李寓言把我拦在门口指着我说,陈醉你会遭报应的”

“现在我终于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陈醉眼睛又清又冷,有悔有恨,就是没有眷恋和依赖。

“宋天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报应”

话一完,她眼里的泪就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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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报应”

话一完,她眼里的泪就掉了下来。

宋天朗站在原地没动,一丝反应也没有,陈醉这句话真是……狠。

他来不及体会心里的感觉,后知后觉才发现,真痛。

陈醉只是流了两行泪,就真的没有再嚎啕大哭了,其实这些眼泪早就流光,在烟镇,在余光墓前,在菀一出事的那日凌晨。

追溯起源,应该是听闻宋天朗出事的那天吧,她从睡眠中悠悠醒来,怀里似乎还有男人熟悉的温度,然后是急促的敲门声,得知的这个消息,惊慌失措了她到宋家后所有安定的生活。

那刻的突然,让她知道宋天朗在自己心中的重量。

不必刻意提起,却早已不敢忘记。

陈醉想不到平日能打能扛的宋天朗也会出事,也会让外人见到他的狼狈。陈醉以为,除了怕痒,这个男人真的没什么致命弱点了。

现在证明,他是真的没有致命弱点,“原来你最擅长的,就是玩别人的命”

陈醉越说越难过,她说:“我的朋友就不是人了么?宋天朗,菀一跟我说,你是真的会疼人的男人,要我改变一下自己,试着跟你处日子”

“我父母死的早,朋友没多少”陈醉看着他的眼睛,浓浓的哀伤怎么也隐藏不去,“你不出现,你都忍心不出现,如果那日换做是我出事”

“……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出现了”

宋天朗眉头一紧,脸的线条紧绷,眼­色­一沉,看到陈醉这般心如死灰的状态,他是真想将她死死拥抱入怀。

可满身的情不自禁,终究是压制了下来,抖着的手收在背后紧紧的握成拳。

到底是,于心有愧,有错在先。

“宋天朗,做错事,要么就一辈子别让我知道”

她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宋天朗彻底混乱,所有的自持和忍耐或许还有那些愧疚,全部泄放。

她说:“我知道了,就不会再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你去消磨”

再也不会了。

陈醉今晚能把话说的这么绝,她是早已想明白的,也许这个男人,她是从来没有认清过,又或者,是她从来没有认真摆正他的位置。

宋天朗是宋家的二少爷啊,生意做的这么大,他再怕痒,再跟她小打小闹,平日的小脾气再幼稚,也终究是个成熟的男人,是宋家的男人。

他没有拱手相让自己江山的气度,也不打没把握的仗,事态渐渐严重之时,他杜绝后患的方式:一招毙命,死而后生。

陈醉就像突然被­棒­子打醒,对宋天朗,真的不能太痴恋太妄想,也许过去那么多年,自己的所有抵抗是对的。

就算不保护自己,至少能保护菀一。

幡然领悟一件事,是极其心酸的。

陈醉转身就要上楼,动作间带动轻微的风,她身上清淡的香传入宋天朗鼻间,像是猛然苏醒,宋天朗扣住她的手,几近野蛮的把她拉扯到自己怀里,“你要­干­嘛?!陈醉你要去哪!”

脸撞到他结实的胸膛,尖锐的疼让她一下子飙泪,她根本没有挣扎,宋天朗却把她越抱越紧,那股狠劲就像是要揉进骨子里,“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会出事,我根本就不会让你出事,你打的是什么破比方!”

陈醉心里怎么会不苦,被他压的动弹不得,一口咬上他胸前的­肉­,死命的咬,“我不要再跟你有什么关系了,宋天朗你这个自私的人!!”

她说的含糊,偏偏像把锋利的刀,正中他红心。

宋天朗怒的拦腰抱起她,翻转间竟把她扛在了肩上,“说的什么狗屁话!陈醉你就算死,墓碑上都得刻上我宋家!”

陈醉头晕的慌,血一下子冲到脑心,“放,放我下来”

宋天朗不理,扛着她就朝楼上走,她动来动去,怕把她摔着,宋天朗怒的狠狠打了下陈醉的ρi股。

“放我下来,宋天朗!”陈醉怒火烧心,从没觉得宋天朗这么讨人厌。

两人的纠缠把宋夫人吓了出来,“你们在演电影么?”

又吵又闹的,眼前这场景真不让人省心,陈醉哭的稀里哗啦,儿子也是动了真怒,冷冽的表情让宅子没有一人敢上前劝解。

“我要分手!我要跟你分手!”陈醉一下子爆发,“宋天朗,我不要再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他冷静的很,“嘴硬”

宋夫人摸不清状况,心里急慌慌的,“有事好好说啊,小醉是不是天朗欺负你,我帮你做主”

“妈你别管,我们自己解决”

宋天朗扛着她从宋夫人身边经过,“啪”的一声门落锁,隐约传来陈醉的哭声,宋夫人满脸担心,举到一半想敲门的手最后还是垂了下来,也罢,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陈醉坐在床沿不理他,宋天朗闷声在一旁不停抽烟,她被呛的咳嗽,拽着衣角紧紧的。

迟疑两秒,宋天朗还是拧熄了烟,揉了两下头发极暴躁。

“分开吧”良久,这三个字落进他耳里,陈醉淡淡的说:“宋天朗,我们分开吧”

桌上的烟夹很漂亮,还有一盒火柴抽出半截,上面是繁复的花纹。宋天朗沉默许久,拿着烟夹把玩,指节分明的手突然用力,烟夹被重重扔在地上。

“陈醉,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她走了过来,和宋天朗面对面站着,这个男人给了她新生活,也填补了她感情的空白,自他出事,才明白他有多重要,那种焦虑和无措,陈醉揪着自己的头发唉声叹气不想再试第二次。

“宋天朗你要事业无可厚非,我也怪你不起,我现在唯一埋怨的只是自己”

陈醉慢慢的,慢慢的牵住他的手,柔软的感觉一如往昔,宋天朗有点发愣,陈醉一下子安静,这么心平气和的样子,让他有错觉。

“如果我当年没到宋家,如果我没有爱上你,我的余光和莞一就会没事的吧?”陈醉握起他的手贴上脸颊,细细摩挲时熟悉的触感让宋天朗心热。

她说:“是么?天朗?”

他说:“……是”

“陈醉,可你就是爱上了我,我也不打算放你走”宋天朗佛开她的手,叹着气:“小醉,我今晚去别的地方睡”

他把陈醉抱在怀里,可不是么,这一生的宝早在八年前被他捡到。

“可以闹,但是不要闹太久,还有,不要跟我说分手”

邵菀一被李寓言带回了老家,菀一走之前想跟陈醉打电话,李寓言用力夺了手机,“太晚了,他们也睡了”

“只有十点呢,寓言,我打个电话给小醉好不好?”

“睡吧,我帮你打,让她明天来送你”李寓言哄着菀一,帮她盖好被子,又给她把小米放在锅里慢熬,明早起来就是香喷喷的粥了。

邵菀一没做声,翻了身背对着他,也不知有没有睡着。

李寓言在厨房里待着,手机上还有菀一按下的号码,他沉默很久,最后还是把电话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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