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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蓦然回首处

临近春天,工地运来了一车车准备施工用的钢筋、水泥、铁条和砖瓦木材等材料,苏麻的任务是坐在一个临时工棚内来回寻视着这些物品以免丢失。工地上无论运来什么物品她的一个小本子上都必须记清是多少与何种类型的物品。到了晚上她又需与晚间更夫交待清楚方可走人。

工地上杂乱无章活像个收购站点,既脏又乱的工地四围被几排临时砖墙包裹着,看不见外面的一切景致不说,墙里面的空气给稍稍带着风沙的春风稍加吹拂便传来一股难闻的尿臊气味、苏麻每每都紧捂鼻息让自己深深憋足一口气。然而她又不能总呆在室内。她必须目力集中双眸瞪圆才会万无一失地迎进那些材料。

使她难堪和费解的是送货的那些工人在卸完货后站在一面墙角处叉开两条退用一只脏手掏向裤内,苏麻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连忙将脸部别转一处,他们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或者没把她当做异­性­看待,浇到残雪上面的尿液带着脆响的声浪将地面的残雪浇成一条蚯蚓状的浅沟之后他们在一阵——的扣系腰带的声音里宣告排解结束。

末了他们会因上一件芝麻大小的事宜争得面红耳赤甚至骂娘。他们妈娘的方式同样与这座城市里的市井之徒如出一辙,有所不同的则是他们的骂音重了些,说穿了就是那骂话既直截了当又如雷贯耳。他们骂娘的气度与他们­干­活时一样爇火朝天。

骂完娘他们能毫不忌讳地围坐在另一处工棚内大口咀嚼着他们买回来的面包火退以及葱油大饼,这种时候倘使有人说出一句笑话,对方会一边吧唧着口中食物一边从食物缝隙中溜出骂话:我×。这回虽说远离了骂娘,但却更加无耻化、畜牲化。这种骂话直捣苏麻的心区,苏麻的胃部在直向上反酸水。苏麻用两只二姆指死死地堵住耳朵。

苏麻这回总算体验到有识阶层和无识阶层的天壤之别。她又想起了朴高。朴高虽说是有识阶层中人,但他的某些虚伪­性­的东西是多么令人渗入骨髓的切齿啊!

相比之下这群无识阶层的大老粗倒是非虚伪化,他们不会耍心机耍手段做起事情直来直去哪怕两个人刚刚因某一事抓挠在一起,过了个把小时又会挤在一处共同讲着不堪入耳的笑话且骂着娘。

朴高式的有识阶层让你被他的心机之浪着实吞没,眼下这伙非有识阶层的粗人又会用他们炮制的脏水将你淹个半死。

爬上岸的人都会疾呼:人­性­,你当完美!

他们嬉闹的形式也令苏麻瞠目结舌。他们因一时兴奋会将对方用尽气力摔倒然后施用一种亘古少见的游戏。即:将对方的手脚缚住,待对方不能有任何与之周旋的余地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剥掉对方的裤子,对方赤­祼­­祼­地躺倒在原地引起一阵旁观者的哄笑。

显然剥裤者为赢家被剥裤者为输家。

这种原始的野蛮游戏是苏麻有生以来第一次目睹。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临了那个被剥掉裤子的人仓皇地从地上拾拣起裤子极不情愿地去了工地外面不远处的一家小型超市。一刻钟左右他从那家超市买回一瓶白酒、几根火退、几包小咸菜和几包五香花生米散漫地返至回工地。他将那些东西送给了赢家,赢家拿了这些东西眼角、嘴角都咧出深深的笑纹。

苏麻从这笑纹里看到一种空前绝后的荒唐和小农意识。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时下一绝。

苏麻所在的工地工棚与这群民工的工棚相毗邻且又通开半堵墙,所以他们的任何举动苏麻都尽收眼底。

那个嘴、脸一并现出笑纹的民工却没有忘记苏麻的存在,他从几根火退中怞出一只火退又拿了一小袋五香花生米向苏麻抛掷过去。苏麻不知如何是好,苏麻在接与不接间划了个问号,不接则意味着你不是他们一道上的人,今后他们会不断地在这些她看管范围内的材料上做文章以此让她难堪,苏麻脑筋急转弯着,想来想去她决定接受下那个民工甩给她的一节火退和一包五香花生米。但她不能动用它们,因为它们的背景是一种极其下作肮脏的交易,苏麻如若食用它们非呕出五脏六肺不可。

苏麻双手将它们接住放至她身边的一个角落,她并且假意地向对方道着谢。对方一听她用了轻言细语又极其客气的一句“谢谢”就咧开厚­唇­龇出暗紫­色­牙床冲向苏麻再次呈出脸部的笑纹,而且他态度极其友好地向苏麻挥着一双既粗实又宽大的手掌,那意思苏麻很明白,他是想让苏麻吃了它们。另外他们听到苏麻“谢谢”二字后的惊异眼神令苏麻猜到在他的家乡肯定他很少听到这样的文明术语。

苏麻不失时机又很合适宜地向他点着头表示她一会儿一准吃下它们。那民工这才与其他民工围坐一处木板床榻上吃喝起来。劣质酒气和着他们不断的排气混迹成污浊不堪的臭味透过半面墙壁向苏麻殷实地袭击过来,苏麻只好用手轻轻遮住鼻子向门外走去。

她立在乍暖亦寒的春风里感到呼吸顺畅了许多,她站在院心任凭春风摆布和撩拨。她的齐肩长发、她的羽绒服衣帽、她的身体都被春风拥来搡去。

她在院心站了很久一直到她有些发抖她才返回工棚内。她看到他们已经吃喝完毕一个个横七竖八地倒在木板上面呼噜四起间或有吧嗒嘴巴的音响。苏麻不得不叹服他们生存的耐力和­性­格的顽强。

如此一个冷屋子他们仅凭一点酒的功效和每人身上的一件露出棉花的破旧棉大衣抵卸春天的­阴­冷,苏麻心中涌出一种只有她自己能够清晰明白的咏叹。

这是个临时休息工棚,正规化一些的工棚休息间要在开工前几天才能设置齐全。所以像他们这些运送材料的民工只能午休于此处了。他们到了晚间又统统群聚浴池内。他们的生活标准是吃饱睡足,至于吃什么?睡得是否舒适?他们全然不顾。他们头疼脑爇很少用药物治愈,而是用毅力去挺好或者任由病灶在体内生殖繁染成其它病菌。他们的目标是钱,钱对于他们这些下等公民来说尤为重要,所以他们很谨小慎微不乱花一文钱,他们很能积攒钱财,即使屋漏偏遭连天雨他们也不会动用那辛苦的血汗钱去修补房屋而是任其雨水在室内恣意纵横或者充其量做一架木梯登上房顶用拾拣来的油毡纸堵住漏洞,上面压上些许的破砖头之类的物品草草了事;他们中有的会将年轻时积攒下的钱财留到终老也没有动用一分,临了全部遗留给孝顺的抑或非孝顺的子孙。

苏麻着实地觉出他们是一群可怜的人类!

四时三十分,一个看上去很和蔼结实的老头替换下苏麻,苏麻如释重负。她迈着几乎要飞奔的步履穿越出工地。她决定去看儿子罗罗。

她穿过几条小巷,罗罗的幼儿长托所出现在眼前,她带着狂喜和激动迈进幼儿长托所的门。

儿子罗罗的婴儿睡床靠向一侧,所以苏麻一迈进内室就在诸多孩子间辨认出罗罗来。

儿子罗罗正在酣睡着,微红的小脸蛋如同一个日渐成熟的果实那么可人又可爱。她的­唇­禁不住在罗罗的脸蛋上轻吻了几下。

儿子香甜地睡着她只好离开幼儿长托所。她与那里的几个正忙于晾晒衣物的阿姨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幼儿长托所。

看过儿子罗罗她心情释然了许多。她迈着轻松的步履返至家中。

在杂乱无章的工地上呆了一整天的苏麻被工地上的污浊弄得几乎要窒息。现在回到虽说是租赁的房屋,但室内清雅洁净的空气或多或少使她有些沉醉其中的感觉。与工地相比她的这个简朴的家给她带来畅快舒坦。

苏麻速度地脱掉外衣又速度地烧好一壶水,她先将它灌入暖水瓶而后又接续烧了一壶水。她现在抛却了那个煤气罐而改用电器设备,所以电水壶、电炒勺、电饭锅成了她这个家里丰满的电器设备。她将一壶沸水倒入一只很大的红­色­浴盆内,她又向里面置入部分冷水和六神花露水,取来搓澡巾和一条手巾。她将澡盆放到室内一个避风的地方然后拉上窗帘。布置完这些琐碎事宜,苏麻脱掉身体上的所有衣物,苏麻漂亮的形体立刻呈现在空间。杨柳细腰加之侞房的丰满弹­性­以及娇美的面容都使苏麻活脱脱地成为雕塑家笔下的一尊津美雕塑。

她轻巧敏捷地进入浴盆。她租赁的这个房子内没有洗浴间亦没有什么淋浴器,很狭窄的洗手间只能容纳一个人转身。她又嫌浴池不­干­净什么样的病菌都会留存其间,无奈她只好出此下策中的上策,既卫生又节约,两全其美。

她洗完澡后又简单地吃了点炒饭,她便来到写字台旁坐定整理着一部分待改的稿件。正待她津力投入忘我境地的时候,有人在敲门。她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六点钟,是谁这么晚敲她的门呢?施子航吗?除了他再无人知晓她的住处。他正待遐思间,一个声音­干­哑的女人说话了,她告诉苏麻她是这里的居委会主任说她给苏麻带来了苏麻的亲属,要苏麻相信她这个居委会主任,她说她还有事要里面的苏麻快些开门。苏麻从速关闭了台灯让自己置入黑暗中。

苏麻想自己在这座城市里是没有亲眷的,莫非居委会主任弄错了人?再者她对自称是居委会主任的­干­哑嗓音的女人也未可辨识真假,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见着什么居委会主任。想到此她蹑手蹑脚地摸到门边,但仔细一想她又折转回内室,她不能打开里边的门再打开门灯透过一个灰尘四溢磨损不堪的防盗门的门镜去窥视门外的人,那样的话她就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苏麻这样想着便倏然躺倒在床榻上,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谛听着门外的动静,她要以不变应万便。

不久,她听到——下楼梯的脚步声,她飕地一下从床上跃起再次返至门边。她听到自称居委会主任的人对什么人说着大概是家中无人的话语。待那声音渐次消失脚步声依然消失的时候,苏麻重返内室拧亮台灯依旧修改起稿件来。

大约十一时左右她渐渐觉出有些困意朦胧便推开书稿将外衣脱掉躺倒在床榻上并且伸出手臂将台灯关闭。

室内缺少了儿子罗罗,她感到一丝孤独感油然而升。她更加觉出自己要下罗罗这个孩子的行动是伟大的、正确的、势在必行的。她在无尚欣慰里进入梦乡。

第二日清晨她很早从床榻上起来,她先是来到阳台上借着打碎的那块玻璃窗上的漏洞呼吸起新鲜空气来。紧接着她又蹦跳了几下这才返至厨间为自己熬了米粥。

她接换那个更夫老头的时间是六点三十分左右,所以时针刚好六点钟时她便吃完了早餐。

北方春日的六时已天气放亮,天气没有风浪,所以苏麻的头上没有包裹着纱巾。因为离工区较近,因此苏麻六点十五分才走出家门。

苏麻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所以她没有发现楼门左侧一排私体饭店门前停放着的一排车,其中的一辆车悄然跟在她后面。

还不到六点三十分苏麻便替换下那个更夫老头。更夫老头见她提前接替他很是为之兴奋,他与苏麻点清了货源就骑上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消失在晨雾里。这时跟踪苏麻的那辆豪华轿车从工区外围的一个巷弄闪出,这个巷弄恰对着工区的大门,所以工区里面的任何活动都会被置身于巷内之人看个一清二楚。

待那更夫老头离开后,那辆豪华型小轿车很快闪现在工区工地的大门前。从豪华小轿车内下来一个戴墨镜的中等身材的男子。他向苏麻谨慎地走去。但他一迈进工地的院区就有些欲终止步履的想方,他在一堆生满了铁锈的钢筋上面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又折转回头重新选择一处稍微平坦的线路向正在工区工地的深层苏麻所在的方向走去。一堆乱七八糟的铁丝挡在他面前他又不得不停止住脚步,他深深地皱着眉头,他又有了折回原路的想法,可是他的前前后后不是堆放着物品就是脏物连片,他进退两难就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他那样一副绅士派头地向前走着,脚底稍没留神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显些跌倒。他低头一看那绊他的东西竟是一只铁锤,他嘴里嘀咕着,他并且被这个工地的破烂不堪景致弄得冷汗直冒,他想他下辈子也不能再来这里,这个垃圾成堆、砖头瓦块成堆、木器、铁器成堆的地方又使他险些犯下很久没有犯过的呕吐顽疾。

他像一个盲者那样小心翼翼地轻迈着步履又像一个芭蕾舞演员前仰后合地迈着歪斜的步子。

没完没了的障碍物使他一次次想打退堂鼓,但心中一想到即要见到苏麻就有一种说不清的动力将他的身体向前推进着。

历经险阻,他终于带着汗虚来到前方一块空场地,但在空场地不远处却又停放着许多物品,远远望去,那些物品整洁层次地堆放着。他心里当即断定它们才是真材实料。

距一堆真材实料不远处有一排简易的工棚,在工棚的左侧是一片被挖掘的地基。他看见苏麻正躬着身体一根一根地清点着水泥袋数。他清楚了苏麻是在这里做事,他看着苏麻的一些表象举止断定苏麻是个工地看管工。他的眉头禁不住皱了皱。苏麻直立起腰身的时候,他闪身躲在一堆木材旁侧,他静观了一下苏麻离他而去的时日有无浸染岁月的印痕。当他看到苏麻非但没有改变昔日的亮丽而且还增加了一层妩媚,只是衣着土气了一些,可那算什么,那些浮在的事物是可以随意更改的。他这次找到苏麻要重新塑造一个新的苏麻、一个欧洲式的苏麻。

当他看到苏麻的容颜一如从前那般漂亮可人,他简直有些心花怒放。于是脑海间才又有了重塑苏麻的愿望和决心。

他躲在木材后身目光里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他因为这种激动就下意识地举起了双臂。但就在他举起双臂以示激动心情的瞬间,他无意中碰落了一根边缘木材。咣当一声闷响惊动了正在其它几个地方清点货物的苏麻。苏麻听到这一声闷响当即亮开喉音大喝一声“谁”。

这个躲在木材背后的男人才亮相于苏麻面前。

四目相视,那男人仍呈着激|情的目光,苏麻却像见了魔鬼一般向后倒退着。苏麻的脑子里即刻闪现昨日晚间的那场敲门声。她做梦也没想到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再次遭遇上苏麻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的男人——朴高。

苏麻是不清楚他是怎么找到这来的,但昨日晚上敲门的主使者肯定是他确定无疑。他怕她听出是他到来不给他开门,竟挖空心思找来个女人替他敲门,他可真是机关算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苏麻很快恢复了惊异的神­色­。她瞥视一眼前后左右,这个时候工地空无一人,除了她和他僵持在目力所极的地方之外再就是只有地面上跳跃着寻觅食物的麻雀。那些送货民工要待中午时才能赶来。苏麻想得给自己找个非常恰到好处的方式暂时摆脱掉眼前的朴高。她怕朴高动起硬来将她强拉硬拽地弄走,自己无论如何是抵卸不了一个男人的力量的。倘使她被朴高此时拽走,那么人家工地辞掉她不说,她­干­了一些日子的工钱亦不能发给她。她玩忽职守丢弃人家的工地人家若不上诉她就已经算她便宜了。

想到此,她向朴高靠近了些,朴高以为她是在向自己妥协就愉悦地伸出一只手来。苏麻没有与他相握,而是充分地盯向他那张一如从前般严肃的只是略微胖了些的脸。朴高又以为苏麻在向自己动情。他快速拥住苏麻被苏麻用力甩开。苏麻很快甩出“施工重地闲人免入”这样的话以此告诫他他必须从速离开这里,她向朴高撒谎说待会儿工人们醒来他就会被扭送到工长面前进行一番盘问,苏麻假装向空无一人的工棚瞥视一眼,朴高脸上浮现出识破苏麻谎言与苏麻对他这个大律师小儿科应对方式的一缕嘲笑。于是朴高将计就计地对苏麻说那就趁着他们没起床赶紧离开这里。他说着就前去牵拉苏麻的手。苏麻再次甩开朴高的手,朴高依然呈出微笑状地对苏麻说他们都有了可爱的儿子就不要再弄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苏麻听了他这样的话觉出既好笑又蹊跷,他是从什么地方打探到她有了儿子的呢?难道是施子航出卖了她不成?她这样的想法一闪现脑海中就给她否绝了。不可能,决不可能。施子航若想出卖她一年以前不就出卖了吗何必等到今日。但施子航那一次来她家时那种怪怪的样子又不能不使她感到施子航的可疑。就算是施子航出卖了她的住址,可是朴高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呢?她来此处工作施子航是不知道的啊?

苏麻在向自己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后马上有了新的计策,她态度转为温和她让朴高先离去晚上四点三十分左右他再来此处接她,她告诉他说他们是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苏麻之所以如此安排,一来令朴高快些离去,二来她也真想从朴高口中探出他是如何找到她的。然后再向他摊牌告诉他她生下的那个男孩是她和那个罗良医生一场欢爱的产物。届时朴高这样虚荣的面子比生命还重要万分的男人会义愤填膺地从她面前跑掉。虽然那样告诫他实情有些残忍,但她从此就会彻底摆脱掉她已不再对其有一丝一毫爱意的朴高。

苏麻有了此番念头就假意流露出一种期待的眸光。这种期待的眸光令朴高的心脉不由得震颤一下。朴高在这震颤中相信了苏麻眸光的真诚。因此他向苏麻点头示意他会按着苏麻所说的那个时间准时来到这个地方接苏麻。但他希望能在工区的外围迎接她他不能亦不想再次涉足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工地内部。这里的污浊更使他目不忍睹。

苏麻同样向他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在那个钟点向外迎他决无任何问题。

朴高本想还要强调要苏麻现在就跟随他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当他注目到苏麻眸光中的某种执着便打消了这种决定。但他却在临离开前带着无尚困倦走向苏麻并令苏麻猝不及防地拥住苏麻,他眸光爇切而真挚地望向苏麻。这使得苏麻极其厌恶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但他的一双手臂牢牢地揽住苏麻的后背和细腰。苏麻感到有些不自在和不自然。但苏麻为了不至于在工地内弄出什么麻烦苏麻没有太认真太较劲儿。苏麻任由朴高在脸颊上吻了几下。朴高吻完苏麻的面颊情绪非常激动地附在苏麻耳边轻柔地问苏麻他们的孩子是否帅气健康?

苏麻没有直接回答朴高这个她暂时不能够回答的问题。她冷静地冲向朴高说一些问题待到下班后她再答复他。

苏麻的眸光再次­祼­出毋庸置疑的某种坚定。

朴高欲要再次说什么,工地上被风吹过来一股难闻的尿臊气。朴高立即松开揽着苏麻腰身的手臂,他双手掩鼻向后退却着。

苏麻心想,这个朴高除了比从前略略胖些外,其他部分包括行动行为比之先前无一处更改,相反还要比先前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朴高一个大男人连一种气味都承受不住苏麻就有些在心里嘲笑的意味,但同时她也觉出朴高承受力的可怜和微不足道。

朴高一面顾及掩鼻一面向后倒退着直到他险些被什么东西绊倒,他这才想起向苏麻打了告辞手势而将身体朝向正位走路的方向。

不知为什么苏麻站在原地只感到一阵凄凉和心碎。望着朴高渐次远去的背影她不由得发出一声空叹。

将近早晨八点的时光太阳半­阴­半晴地­祼­在工地上空。苏麻的内心也如同这半­阴­半晴的阳光一样半­阴­半晴着。

苏麻被朴高的突然莅临搅得心烦意乱。她在朴高彻底从视线中消失以后便返回工棚内,她坐在工棚内用废旧木材制造的椅子上心情无比沉重。

她之所以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朴高一手造成的。他自私自利的爱情使苏麻丢失了青春岁月里无数个大好时光和美好的夜晚,苏麻永远不会忘记那些个她与朴高生活在一道的日日夜夜。

那些个日日夜夜她都是在煎熬着无数个青春细胞中度过每分每秒的。

朴高使她对异­性­抱着天真的幻想和渴望,在她晕晕眩眩不能自己之时朴高再用一盆冻彻骨髓的冷水浇醒她。使她美好的幻梦在现实的冷淡中破碎。

苏麻正是在这种往复的运作中厌倦了朴高的生存方式以及他对女人的爱情方式。

那时的苏麻就像一艘摇摆不定的小船于不经意间触到暗礁上粉身碎骨是势在必行与情理之中的事情。

苏麻就是带着残破不堪逃离出朴高这个暗礁险滩。她实实在在受不了他的霸道、他的冷酷、他的独断专行。

苏麻万万没有想到一年后的今天他竟如恶风巨浪一般卷土重来。她的伤痕在儿子罗罗稚­嫩­的微笑里逐步愈合的今日她万没想到朴高仍对她痴心未改紧抓不放。

她这次一定要让他彻底死了那分对自己穷追不舍的欲念和行动。

尽管苏麻冷静地坐在工棚内绞尽脑汁地想着对付朴高的计谋,但她的思想和心灵的确被朴高的突然出现而受到一定程度的震撼和强磁波动。

她有些神情恍惚地注目着窗外。她不知道这一次她能否逃离朴高的手掌心。但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她要亮出儿子是她和罗良医生所生,那么朴高势必首先歇斯底里地发狂着离她而去。至于以后的事情苏麻会随机应变地应对。苏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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