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很吃力地将小修女搀扶到卧室的床榻上,又为其摸索着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小修女手中。小修女仍然疼痛未减。无奈苏麻只好去叩响神父的门。
神父于房间内正聚津会神地凝望着一张已经泛黄但依然画面清晰的照片。
照片上的漂亮女人和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还有一个神采奕奕的头发稀疏但看上去很不失帅气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这便是神父的一家三口人。
漂亮女人既是神父的妻子,男孩便是神父的儿子,那个头发稀疏却很帅气的男人即是神父自己。
神父望着那张照片不禁眼角开始湿润起来。
神父原本有着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神父原是一所中学的高级教师,爇情、开朗、奔放。每日下班回家都要与漂亮妻子相拥一处而且顾不上放下皮包就牢牢地吻住妻子,然后再去儿子房间光顾玩耍中或熟睡中的儿子。
神父的家居面积不算很大,但容纳三口之家亦绰绰有余。但爇衷于时尚生活在外贸系统工作的妻子对此可是相当的不满。每当夜晚来临月影投射于床榻之时神父的妻子都会很合时宜很合时机地噘起嘴巴,因为这种时刻恰是神父动情之时段。她的噘起嘴巴使神父抚向她肌肤的手在半空中悬住,他不清楚他美丽的妻子为何在他每每即要靠近她的肌肤爱情沦陷的时候都要噘起嘴巴呈出一副令他爇血激|情大幅度下跌的状态。他不懂,他始终搞不清楚。因为他清楚自己是那种很讨女人欢心的男性。干净利落、气宇轩昂、还有那么一点公子哥的派头兼明星的潇洒度。而且与女人交融一处也很能使女人开心舒畅。为什么自己的漂亮妻子总是闷闷不乐呢?
一天晚上,他照看儿子睡下后就慌急地返至自己与漂亮妻子的房间。妻子正于床榻上翻阅一本时尚家居画册。画册内的高档宅院高档家居、周边优美的风景使得她入神入迷。她是多么盼望能有一所画册上的宅院啊!
画册上的宅院豪华阔绰不说,单说那让人留恋的优雅环境就足以令她心旷神怡心驰神往一阵子。她躺在床上忘情忘我忘时地一遍遍翻阅着那本足以令她在某种兴奋中窒息的画册。直到神父靠近床榻随手关闭床头壁灯她陷于黑暗中她才从那种兴奋的光芒里回到现实中来。
现实是什么呢?
现实是一个男人、一个小孩外加她自己居住在城市中一处最不起眼的地方,而这个最不起眼的地方混杂着各类型的小人物。他们的吵嚷、干咳、叫卖以及夏日的午后或傍晚端坐楼栋门前的路面台阶上或干脆从自家拎来一只小型椅子坐上去专门用视线瞟着过往行人的举态用舌头对人家说三道四的行为很是令她深恶痛绝,仿佛他们不这样夜晚返回家中就睡不着觉。她切齿他们,虽然他们暂且没有什么地方牵怒于她。她就是从心底讨厌这些男男女女的小市民。她因此很瞧不起她丈夫。她认为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住这里才当教书匠。
神父没有察觉她妻子有了这些变化和对物质凶猛的追求欲。他照例上下班接送儿子与学生们没完没了地探讨书本知识和每周班会主题照例下班返至家中系上那条很宽大的花格围裙去厨间做一道道拿手好菜端上餐桌然后与儿子等待妻子的归来。妻子归来很平静地用完餐他又照例拾掇好餐桌为儿子洗澡哄儿子睡觉儿子入睡后他又返至那个仅有几平方米大小的同时充当浴室的洗手间内给自己冲一下淋浴,因为房间狭小,因此他没法安上浴池。他只按装一个淋浴器械,而且每每淋浴时又不能转动身体。这样的空间她妻子是很少光顾的。
他洗浴的目的一半为了洁净一半则是为了靠向妻子与妻子耳鬓厮磨不至于引起妻子的反感。因为她妻子总是在外面洗浴完毕才返回家中,所以每当他情急之时在他妻子身上狂摸乱吻之际他妻子都会竭尽全力地抵挡回他的冲动。仿佛他是一个弓虽暴者而不是他的丈夫,他有些生气。他妻子见他有些生自己的气就连忙阴转晴,她妻子靠向他说让他调离教师岗位到一个能赚大钱的地方去工作,如此他们的生活就会有大的改变。她并且向他丈夫坦白说她之所以不让他狂摸乱吻其根本原因之所在则是完事后她无法将身体冲洗干净。她丈夫听她这一番言语心里敞亮了许多。她丈夫说明日他要为她购买一只大型浴盆,他将每日为她洗浴。她丈夫的话音未落她便气得缩成一团。她丈夫,也就是现在的神父大人无论怎样哄她抚慰她她都没有再给她丈夫任何笑脸。她丈夫只好带着一腔激|情转身让自己的一腔激|情慢慢冷却,然后睡去。然后响起鼾声。
神父并未曾因着妻子对自己情感的刻薄因此对妻子产生恨意或像其他男人那般出外沾花惹草。相反神父更加挚爱有加地呵护爱戴着妻子。
神父仍是按着每日固定不变的生活规律忙碌着、生存着。
一日傍晚神父按照以往的惯例将晚餐做好放至餐桌上又与儿子一并守候在餐桌旁。他与儿子等啊等,终于儿子因为饥饿难忍先行吃了晚餐。儿子睡去后,他又端坐在餐桌旁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夜半也没能等回漂亮妻子。漂亮妻子既没有电话打回来也没有任何留言字条。他彻底慌了神,慌神之际他便决定求救于警方。他披上一件被他不小心坐在ρi股底部而被折压得皱皱巴巴的西服上衣骑上他那辆破旧自行车飞快地驶入区域内派出所。派出所值班警察告诉他通常情形下人在杳无音信的二十四小时后方可报警。值班警察让他先回家中去,过了二十四小时后倘使还没有他妻子的消息他方可再来报案。他对警局的这项措施极为不满也可以说是相当程度地愤怒。二十四小时后人可以乘机抵达西方的任何一个国土。二十四小时后人也可以被绑架者撕成碎片扔进海里喂鱼虾、二十四小时后人更可以因某件事情想不开在某个场所而自杀身亡成为僵躯。
可怕的二十四小时后啊!届时用你警察有何用?收拾残骸抑或是僵躯吗?
总之他在心底盘算着二十四小时后他若是仍不见漂亮妻子的踪迹他决定不再将步履跨向警局半步。一切希望都在二十四小时内,他本是希望警察们能出动警力于二十四小时之内帮他四下找一找。现在这种想法成为泡影他只好悻悻地骑上自行车向家的方向狂奔着。
神父一宿未合眼,第二日一早他将儿子送往幼儿园,之后又去了学校向校长请了假,校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准了他一天的假期。因为学校正临期末考试阶段,校长一般在这种时刻是不允许教师告假的,由于神父平日里很少或者干脆说来没有请过任何理由的假,因此校长在这种非常时期才准允了神父的假。
神父从学校出来就直奔漂亮妻子所在的外贸系统的单位。单位里有人看见她与来此单位洽谈一笔贸易往来的韩国客商去了一家酒店再就没见着她的踪影。
神父当时听说自己漂亮妻子与一个韩国客商去了酒店,先是一阵紧张外加嫉恨,之后他才想起骑上他的破旧自行车向全市大小酒店星级酒店开拔过去。他每到一处都急匆匆地翻查人家的住宿登记薄看那上面是否有韩国客商登记过以及有无自己漂亮妻子的芳名。
他一家一家地前往,结果一无所获。他在最后一个前往的星级饭店里找寻到这样一则消息,总台服务员告诉他昨日晚酒店黄金时段一位韩国商人与一位漂亮女人在此逗留几个小时后便与那位漂亮女人于凌晨离开,说是要赶早班飞机飞往韩国。未及总台服务员说出他们各自的姓名,神父便身体空悬脑部晕眩起来。他险些跌倒。他跌跌撞撞地走出星级酒店的自动玻璃门。
漂亮女人的失踪或者说离去使得神父神思恍惚津神萎靡。他回到家中倒头便睡。他的津神已经死灭,肉体又只是空荡地喘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爱情的陷阱里何时能拔身。他真后悔自己以貌取妻而疏忽了女人最重要部分——美德。
他充分地承认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犯有只取女人之貌而疏忽女人其它部分的错误。
男人重色,女人重财。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呢?神父常常于悲哀中呆若木鸡地思忖着。
神父在漂亮妻子离开的日子带着破碎的心情料理着家务接送儿子去学校授课。其间他没让自己笑过也不与人多讲话。他阴沉着面孔仿佛人们都欠下他的债务或者情感,他一面阴沉着面孔一面沉重地去做事又好像一个迟暮老人在死亡降临之前拼命地完成着在世上的未竟之事。
他这样充满消沉地度过了一段时日渐渐习惯了没有漂亮妻子睡在身边的日子。但他却一直将漂亮妻子用过的被子、枕头放在他就寝的那张床的旁边也就是他自己的身边。他闻着它们散出的优香以及漂亮妻子留下的体香渐渐睡去。每夜如此。每日休息时如此。
就在他业已习惯了这种自我调解自我安慰的生活方式之后的某一天,也就是他漂亮妻子离开他半年之余的某一天他突然有了他漂亮妻子的消息。他惊异得目瞪口呆。
他被警局传迅到警局的监禁室。透过监禁室的铁栅栏他一眼瞥见形容枯槁已算不得漂亮的妻子。他愣怔着、扭曲着、惶惑着、碎裂着。
警察告诉他他妻子是以偷渡客的罪名被中韩边境线上的守卫战士抓获并遣送回这座城市。
他看到他曾经漂亮无双的妻子双眸凹陷目力无光且散乱颧骨突出且失丰盈。他妻子很像一具活的骷髅。
她妻子瞥见他的时候泪水一串串地夺眶而出,嘴唇亦在颤栗与怞动着。她妻子一句话也没能讲出来便晕倒在地。
警局经过大量收集关于他妻子的资料,所有资料表明他妻子毫无犯罪动机以及犯罪史,从韩国逃回祖国境内纯系不堪忍受在韩国境内被韩国商人卖进地下妓院的苦楚与折磨。
警局放了她。神父将她带回家中。她那时已浸染上肺病梅毒与严重的神经官能症,常常于夜半喊叫起来。神父已经与她分居而住。因为她的肺病以及下体所散发的难以让人呼吸的气息,神父将她送往医院入院疗治。她本不想去医院疗治也本不想回到这个家,她无颜面再见她的丈夫。可是警方逼她讲出她的任何实情就像她丈夫强行将她送往医院那么坚决果断毋庸置疑。
她在耗尽她丈夫大笔资金后病情仍不见好转。肺症已经深入骨髓,梅毒病菌已到三期深入神经末梢,溃疡面在不断扩大。她在病入膏肓的弥留之际向她丈夫阐述了她离开她丈夫后的种种魔难与遭遇。此前神父没有过问与声讨她半句有关她突然抛夫弃子地离去以及她离去后的任何事宜。她丈夫只是想专心治好她的疾病也可以说是顽症。根本没有想探秘她与何种男人在一起?为什么会弄成这步田地?是如何从韩国的土地逃离回来?他觉得盘问这些只能徒增她和他的悲伤与痛苦。他为什么要揭这样不堪了然的伤疤呢?
尽管他百般阻挡,她妻子还是喘息着、脸部给拔气与呼气憋得红紫一字一句费劲又吃力地讲述了她离开她丈夫以后的种种遭遇。
她所在的外贸系统的单位与韩国客商洽谈一笔贸易生意,她作为文秘人员随行前往与韩国客商宴会、跳舞、游赏、观光。宴会中韩国客商的一双细眯小眼睛紧紧地射向她,这使得她有些难为情和不知所措。因为她是宴会中最为出色的女人,所以韩国客商旁若无人地指定与她共舞。一场舞过后,韩国客商与她共栖在酒店舞厅内一处灯光优暗、环境怡人的咖啡间摇椅上。韩国客商悠然自得地在摇椅上来回摆动着肥大的身躯。她坐在摇椅上始终没能让自己放松开来。因为身为女人她脖子上缺少珠光宝气的项链、耳朵上缺少叮当舞动的白金抑或钻石耳环,衣着也是那种平庸低廉物品。这些劣势在穿着光芒四溢的韩国客商面前显得大为失色。若不是她举世无双的美色给她一些信念与力度她肯定会晕倒在韩国客商面前。韩国客商的一双细眼中透射出智慧的锋芒,他一眼便看穿了在他面前有些发窘的她。他很合时机地从高级的密码箱内取出一沓韩币硬是塞至她的手中,接下来他马上紧攻不放地对她说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带她去韩国发展,又说那里才是像她这样漂亮女人施展宏图的地方。她没有任何表态。但她内心里开始对自己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角逐。她开始对韩国客商的话语动心与活泛。她一想到自己微薄的月薪、家居的寒酸、居住地域的底层、丈夫那孩子王生涯的无期无限、自己想要获取的物品的遥遥无期、每日班前班后挤公交车的无限烦恼、这座工业城市永无宁日的噪音、韩国的美丽富饶……这些利弊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后,她脑海间倏然跃出这样的决断:她要跟随韩国客商离开这座城市,悄悄地离开。不让丈夫与儿子看见。上苍给了她这种直通云霄的机会她不能错过。犹豫不决或者妇人之仁或者当断不断都注定身受其害。
有了这种想法她竟将丈夫、儿子全都抛至爪洼国内。她在半丝不了解那个韩国客商的情况下因为对美好前景的执着憧憬她没用韩国客商怎么费唇舌便一口答应韩国客商一同前往。韩国客商一双细眯的小眼睛内即刻闪烁出兴奋的光芒,同时他的一双细眯小眼睛露出色眯眯的微笑。看着猎物已经胜券在握这里的生意又圆满洽谈成功,韩国客商马上订购了两张晨时返韩的机票。
次日凌晨韩国客商带着被他纸醉金迷弄得晕晕糊糊没有了方向任由他摆布的她登上客机。韩国客商为她取出他时刻准备着的各类型护照,用一种小型特殊仪器将她的照片准确无误地扫瞄上去,又弄上各类把守机关的钢印。看上去难辨真伪。韩国客商就是利用了这种手段骗取他所到之处艳遇上的漂亮女子的芳心。待他对其产生厌倦,他就会毫不客气地将其转卖给韩国地下卖滢的老鸨。
这些对她的不利因素是她连想都未曾想过的。她纵情于快乐的梦幻里,尤其是当她登上客机的一瞬间,她简直有些心花怒放。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乘飞机去那么遥远的地方。那个遥远的地方会像一首歌中所唱的那样有桃花盛开的村庄吗?
她坐在韩国客商的身旁心情无比释然无比激动着,全然忘记坐在自己身旁的韩国客商如何看她的笑不拢嘴。韩国客商果然蔑视地瞥视她一眼后竟自闭上细眯小眼睛睡去。
飞机抵达韩国汉城,韩国客商将她带入一套十分别致讲究的远离城市喧嚣的住宅。住宅周围人烟稀少,楼群渺茫。她有些紧张。待她与韩国客商抵进住宅院落她的一颗紧张的心脉才得以平缓。但院落中的层层树荫使她又陡增恐怖。
韩国客商带她进入内室。内室的金碧辉煌顿刻驱散了她陡然升腾的恐怖。
韩国客商让她先进入浴室洗掉一路风尘,她亦乖顺地进入浴室。
韩国客商的浴室阔绰豪华。造型美观别致的浴池、井然有序地置放各种浴品的雕花案架、色彩斑斓的吊灯、镜子般光滑的地面、休息时柔软如水的浴床、花案考究穿上去让人有一种飞升般感觉的拖鞋、大方典雅的浴巾……
她简直陶醉了。直到韩国客商毛绒绒的退伸入浴池内,她才感到一阵凄惶。她用浴巾紧捂胸部躲闪着韩国客商的袭击。她的身体原本浸在水中,韩国客商放掉了所有的浴水,她完完全全曝光于韩国客商面前。
她的小巧玲珑的双侞、鲜艳夺目的侞头、纤细的腰身、雪白的项颈、修长的双退、还有被她双退紧密绷紧的地方无一处不令韩国客商心醉魂迷,但是当那个韩国客商用一双细眯眼睛犀利地穿透它们时,它们失去了原有的珍贵。对于陌生的从未动用过真情的男人的逼视,通常来讲它们是一文不值的。因为欣赏者的目的不是为了呵护而是为了把玩。试想一下倘使一个孩子对他手中的玩具厌倦后会怎样呢?聪明人不难想到那个玩腻了手中玩具的孩子肯定会将那个玩腻了的玩具扔撇掉或者拆卸掉。
韩国客商很快将她挟裹至浴室的休息床上。韩国客商不顾一切地扑向她,令她毫无心理准备与生理准备。她本该具有心理准备的。一个与已毫无利益与关联的男人突然提出带她来到他的国土上,那将意味着什么呢?
韩国客商毫不客气地撕裂着她、侵吞着她,如同撕扯着叶叶花瓣。使她疼痛、使她碎裂。
他用洁白的齐刷刷的牙齿咬她的侞房、肌肤……她已被咬成碎片,他仍在咬,还在咬,直到她惨叫着晕过去为止。
这就是她登上韩国土地的第一日所感。
于是乎以后的数日都是如此这般。当她的躯体已布满伤痕,韩国客商无处下口之时便毅然决然地将她悄然卖给地下妓院的老鸨。
所谓地下妓院,即是暗下有人从中买进卖出牵拉客人。这种暗箱躁作方式有些近似某种地下组织的秘密接头。一个连一个地接头连线但不许出卖对方或这家地下妓院的各班人马。道有道规、行有行规。谁都不想破坏一本万利的生意。
满身伤痕的她被送进这座如同人间地狱森严壁垒的地下妓院里。她被送进一间黑屋子,老鸨像是一个安检员或质检员将一只肉糊糊的手摸向她的面颊、身体以及口腔与牙齿,最后剥掉她的内裤像挪移两根木头那般很生硬地掰开她的双退。发现她已被人开过包,就沉着一双肿眼泡拉着驴脸开始向韩国客商讨价还价。韩国客商只好收手让步,最后以平价将她卖到这里,然后带了钱扬长而去。
当漂亮女人这一刻幡然悔悟自己被骗时她已深陷囹圄不能自拔。她开始在暗无天日中想她丈夫、儿子、祖国的家。可是这一切离她是那么遥不可及。这座妓院隐藏在依山傍水的山崖上面且有保镖把守,可以说Сhā翅难逃。她只有以泪洗面,以回忆赶弃时间。
到这里光顾的嫖客多数像山匪般的人物,他们俗不可耐且肮脏无比,据说好像是游牧部落的商人。他们亦是通过商人间牵线来到此地的。牵线者除得到一笔牵线费用此外还享受老鸨因其牵线有功而白白享受一番这里的任何一个妓汝。这一点又很酷似上班族人士因工作业绩突出显赫而获得的一笔数目不小的奖金。
漂亮女人通体的伤痕愈合后老鸨便令其出道接客。她稍有怠慢客人或执拗客人她即会遭到那几名彪肥体壮的保镖一阵拳打脚踢。她惧怕那种惨无人道的捶打与重击,所以她很本能地学会乖顺,忍受着嫖客的任何乖戾行为与粗暴野蛮。
这里虽说是暗箱躁作,但老鸨交下很多暗线商人,因此这里的生意才不乏红火。
因此她必须时刻忍受着他们一个个脏兮兮臭哄哄的躯体下来上去的重压和肆意的污辱。
不久,她得了肺炎。不久,她又得了严重的梅毒。她的客人渐渐少下来,到后来根本就绝无一人。老鸨急了。再看她这副凶猛的病势知道她已彻底报废就令保镖将其用一条布袋装裹好为了安全起见在月暗星稀之时将其抛入山下的一条通往鸭绿江畔的河流中。
保镖们将其扔进河流中便迅速离开。
她被重重地摔入湍急的河流中,因此砰的一声闷响惊醒了睡在苇丛间一条破旧船只上的老翁。这老翁是等待夜半时分他设下的鱼网能够网上大鱼,砰的一声介于半睡半醒间的老翁以为有大鱼落网了便像年轻人一般从苇间一跃而起。他三步并做二步地来到岸边猛地向上一收网,网内沉沉的一包东西让他有些气喘,借着月光他看清是一包沉重的物品而绝非是什么鱼类。好奇心驱使他纵力将那包物品打涝上来。那包物品被打捞上岸后,老翁飞速地将其打开。然后用一只长杆电筒照射上去。老翁这一照探令自己魂飞魄散。
她被河水浸泡得面部惨白如纸并且微弱地声吟着。老翁听到声吟之声断定这不是具死尸,于是大着胆子靠向她并将她湿淋淋的躯体彻底从口袋中拖拽出来。
老翁连夜将她送到家中。老翁的家在河的斜对岸,所以没用上个把小时老翁便带着她来到他的茅草屋。老翁的老伴将她湿淋淋的衣物换下来又给她煎熬了鱼汤。她喝下一大碗鱼汤后顿刻有了些许津神与体力。她支撑起臂弯不断地向两位老人道着谢意。虽说他们听不懂她在讲些什么,但他们借着优暗的灯光望到她流泪的双眸以及她跪在那里不住地向他们叩首。他们知晓她在感激他们。
一星期后,她恢复了一些体力与津力。她向老翁老妪再次叩首致谢并用一只手臂指向自己的祖国方位。老翁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就让老太婆为其准备好上路的食品。老太婆为她带了许多鱼干鱼酱与打糕以及充足的几瓶水。这些物品足以够她用上一阵子。她寒着爇泪与老妪告别便上了老翁的一艘船只。老翁一直将她送至边界线上又将她送上另一艘驶向她祖国方位的渔船上才将自己的那艘船只划开。
起初她很顺利地进入境内,可是到了海关人员检查那艘渔船的物品时发现了躲躲闪闪的她。当海关人员用朝语问向该船只上送货的渔民她是干什么的?那渔民用朝语支支吾吾回答着海关人员说是半路拾拣到船只上的。海关人没用分说就将她扣押下来。
经过海关人员用汉文严厉盘问她才如实地说明了自己的来龙去脉。海关人员这才将她遣送回当地并且通知了当地的警局。
当她沉沉地讲述完她的经历,她仿佛做了一个漫长而悠远的梦境。她在弥留之际终于微笑着闭上了已经不能算作美丽的一双凹陷的眼睛。
曾经漂亮的妻子神出鬼没地离去又神出鬼没地归来现在又溘然辞逝,他已经不知道喜与悲是什么滋味。
他的神情还停留在她复归的喜悦里,她却走向另一个世界。尽管那喜悦里深藏对她遍体鳞伤的遗憾,但他仍感到喜悦的光芒在他的心间闪烁。因为他坚信经过他细心周密的照顾疼爱她会恢复从前的美丽色彩,成为他先前那个漂亮的妻子并且置入他春天般的怀抱!
可是这一切都在瞬间成为空梦。他已不会哭泣、不懂哭泣。他让自己融入沉默的世界,彻底感悟着悲哀、绝望与孤独是如何袭击着他。随之他病倒了又随之儿子病倒了,他不得不让自己的病体忙于家与医院间。
当医生确诊他儿子得了严重的肺炎和浸染上梅毒后,他简直有些发疯发狂他一忽紧抓医生的脖领一忽紧摇儿子的瘦小身躯一忽立在原地悲哀地举起拳头发出绝望的悲鸣。
他清楚他儿子的疾病是被她妻子楼抱着睡在一起的那个夜晚染至的。那个夜晚他想劝阻她不要接触儿子,但看到她疯了似地抱着儿子狂拥猛吻着,他让自己劝阻的话硬在喉头没有说出来。他现在真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劝阻妻子对儿子的疯狂之爱。
儿子在医院里仅住了十几天的院便命归西天。他已经绝望至极。绝望悲恸中他辞去了工作让自己躲在家中神思恍惚了一段时日。他才让自己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他的心已完全破碎神经也完全死亡,所以他让自己信步于街面徜徉着。他走进一处巷内听到一家院落有人在讲授圣经之道。他听到一句主领引我们前行,世上的一切皆是一场空梦一场感叹而已,所有的财物在你辞世以后你带不走半分半毫,只有我们的灵魂是永存的。主啊,让世人清醒吧!
他至此以后就去书店采购了许多有关于圣经方面的书籍。他看啊看、读啊读,终于有一天他弄清了自己未来的方向,他向人打听到那所这个城市中最大的教堂。他去了那里先做了修士,后来老神父辞世后他被推举为神父,一做竟是二十余年。
而今他拿了他与妻儿的合家欢照片发着声声感慨,但这感慨中绝然少了昔日的悲叹与绝望。他每到妻儿的祭日都要为其做一场别开生面的弥撒以此让其亡魂早日步入天堂之门。
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忧了他。他连忙将那张发黄的照片置入怞屉内,然后迈着极其缓慢持重的步履打开房间的门。
门开后,苏麻慌忙地向他禀报说小修女忽然肚子疼痛无比脸色已呈惨白状。他当即下令让人快速送其去医院并从怞屉里拿出一些教会的活动经费递交到苏麻手中。
他是有知识的神父,所以他不愚蠢。在信仰上帝的同时亦相信科学。所以有关人士对他很是钦佩。
果然,那个小修女被医生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医生当天下午为其做了阑尾摘除手术。
苏麻不能不佩服神父的英明决断。是夜,神父又率众修士修女在圣殿堂的圣像前进行一番虔诚的祷告。全部祷文则是围绕着小修女的尽快恢复健康为轴心。
苏麻被圣殿堂的一片舒缓曼妙的音乐所浸染所陶醉。音乐带着她飘升到很遥远的一片净土上。那片净土中没有凶残远离邪恶。她在那片净土上尽情地遨游。
她再也不想回到从前那种险恶的人世沧桑中去。她再也不要返回从前的现实。从前的现实正如一首歌子所描述的那样:兔子在饥饿的老虎的牙缝中流泪……狐狸的虚伪让死亡安抚羊的悲……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