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华跌坐在地上,愣愣看着蒋勇奉命离去。过不多时,听见木板打在肉上的劈啪声,以及,墨竹的惨叫声。
长孙无忌袖袍一甩:“为了风尘女子,竟然颓唐至此,我长孙无忌怎能有你这般不求上进的儿子,真是有辱门楣!都是被你那母亲宠溺所致!现在去后面的佛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佛堂!”
说完之后,长孙无忌看也不看长孙华,吩咐身后的两个家仆将少爷送到佛堂,随后径自离去。
那两个家仆半是监视半是哄劝,将面色惨白的长孙华送到了佛堂。
长孙华跪在佛堂里,膝盖下面是冰冷的青石板。但是他的心比那青石板还要凉,原来自己在父亲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不求上进,沉溺在女色中的纨绔子弟吗?可是,若他只是父亲心中一个争名夺利的工具,那么他的人生岂非太可悲了?
一时间,只觉得无数思绪都在脑海里面起伏,长孙华心乱如麻,反而忘记了心里的那一腔悲愤。他的手心里一直握着那个水滴状的耳坠,此时因为拳头握的越来越紧,那耳坠的边缘竟然割破了他的掌心。一阵刺痛传来,让长孙华清醒过来,他摊开手掌,只见手心鲜血渗出,将那耳坠染成了红色。
看着耳坠,长孙华顿时下定了决心。这么一来,他的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脑子里面也变得清晰起来。把耳坠收进怀里,长孙华看了看周围。送长孙华来佛堂的那两个家仆已经离去,只有蒋勇站在佛堂外面的门边,担任着守卫和监视的双重任务。
蒋勇负责夜间的护卫,而另外一个家将则负责白天“保护”长孙华。看着倚在门边的石栏杆上,略带着倦意的蒋勇,长孙华轻轻咳嗽起来。
寂静的夜里,长孙华的咳嗽声听到蒋勇的耳里,异常的清晰。蒋勇有些担心,他刚才来佛堂之前,已经得到夫人身边心腹侍女的传话,让他多多照顾少爷。虽然老爷发了火,但是少爷毕竟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又是嫡子身份,万一出个差错,他一个小小的家将,可担不起责任。
想到这里,蒋勇走到长孙华身边,低声说道:“少爷,卑职奉老爷的命令保护少爷。少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只要不违逆老爷的命令,卑职都会尽量帮少爷办到。”
长孙华苦笑了一下,用手指指自己的膝盖:“这石板太硬太凉。你先去帮我拿个蒲团垫着。对了,等会再让绿荷帮我拿件厚袍子过来。”
蒋勇心里一想,少爷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万一少爷病倒了,只怕夫人和老爷都不会轻饶自己。他点点头:“卑职现在就去,少爷,你稍等片刻。”说完,蒋勇先去佛堂旁边的厢房里拿来蒲团垫在长孙华的膝下,随后撒腿就往长孙华住的乐风院跑去。
看到绿荷和蒋勇两个人回来后,长孙华松了口气,绿荷是他的贴身大丫头,和墨竹一样,从小服侍他,是他极其信任的心腹。
绿荷把手里抱着的袍子披到长孙华的身上,看到少爷憔悴的脸容,顿时面上神情黯然,低声说道:“少爷。”眼圈就红了。自从长孙华被长孙无忌禁足,关进书房后,绿荷也只是私下里借着送东西的名义去见过他两次。
蒋勇此时识趣的闪到佛堂外面,公子和心腹大丫头说话,他何必站在旁边惹人嫌呢。这个人情卖给公子,将来总是有好处的。
长孙华握住绿荷的手,低声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绿荷脸上神色先是惊骇,但是随即就平静下来,她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嘴唇,低声说道:“公子,绿荷的命当年是公子所救,如今既然公子吩咐,绿荷自然唯公子之命是从。”
“傻丫头,放心吧。”长孙华微笑着低声说道,随后,长孙华故意放大了声音,“绿荷,你去拿些点心和热茶水来,我这身上一阵阵发虚,大概是饿的狠了。”
绿荷擦干眼泪,平静地应道:“是,公子。”
蒋勇在外面听到这主仆二人的对话,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老爷只是命令他看着少爷不准离开佛堂,也没说不准少爷吃东西。少爷万一饿坏了,到时倒霉的只怕就是他这个看护少爷的人了。
绿荷离开后,佛堂里面重新安静下来。长孙华又招手对蒋勇说道:“蒋侍卫,你那里可有什么好的伤药?墨竹毕竟是服侍我的人,你等会拿点伤药给绿荷,让她送去给墨竹敷上,也不枉了墨竹和我主仆一场。”
蒋勇心道长孙少爷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当下也不敢怠慢,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来交给长孙华,像他这样习武的家将,伤药都是随身带着。他低声说道:“这药敷在伤口上,止血生肌是极好的。”
长孙华点点头,收好药包,闭目养神,只等绿绮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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