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华最近几天异常烦闷,自从绮梦楼事发之后,他就失去了柳心心的消息。为了找到柳心心,长孙华几乎是动用了自己私下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当然,这件事情得瞒着父亲才行。不过就在长孙华偷偷去大牢里看过玲珑之后,长孙华的行为终于被长孙无忌知道了。
长孙无忌当时就将长孙华禁足在府中,让两个家将严加看管,不准长孙华出府,也不准他和任何人联系。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长孙华枯坐在书房里,人迅速消瘦下去。
到了现在,长孙华才知道柳心心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为什么总要在失去之后,才能真正明白一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提起桌上的酒壶,长孙华给自己再斟满一杯酒。醉意朦胧中,长孙华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舞动出绝代风华的女子。曾几何时,她会用纤纤素手为自己满斟美酒,她会和着他的笛音轻挑慢抹,琴曲相合,说不尽的风流婉转。
当时只道是寻常,当时只道是寻常……,长孙华慢慢伏倒在桌子上,如果他知道有一天,他再也见不到她,那么,他会不会不顾家族的压力,带着她远走天涯?
沉入到醉乡前,长孙华的眼里有泪滑落。
醒来的时候,月在中天。从午后醉到午夜,竟然无人理会。长孙华自嘲地笑了笑,自从他被父亲禁足之后,除了来送饭的小厮和那两个奉命看守自己的家将,也无人敢冒着让父亲发火的危险来探视自己。
抬起微沉的头,长孙华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桌子上,忽然愣住了。酒壶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压上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天后,你一个人到灞桥河上横波画舫,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若是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就替她收尸。
纸条上面放着一粒小小的耳坠,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一滴水珠形状,水珠的中央镂空花纹形成一个“心”字。这耳坠正是柳心心十六岁生辰的时候,长孙华送给她的礼物。
长孙华记得柳心心异常喜欢这对耳坠,自从他亲手给她带上去以后,就没有见到柳心心取下来过。长孙华抓过纸条,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张纸条,手开始微微发抖。那只耳坠,证明了写这纸条的人所言非虚。
而把这纸条送进来的人,居然能够避开府中家将的耳目,可见身手非凡,柳心心到底是落到了什么人的手里?
忽然门边有脚步声响起,随即,就听见门口的家将低声说道:“卑职参见老爷。”长孙华意识到父亲来了,他赶紧把纸条塞进口里,几下吞进肚子,随后又把那耳坠拿起来,还来不及塞进怀里,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长孙华赶紧把耳坠紧紧攥在手心里,手臂垂落下去,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紧握的手。
长孙无忌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那里,看着坐在桌后正看着自己发愣的儿子,再看看桌上的酒壶,顿时心里微怒。
长孙华已经看到了父亲目光里的怒火,他慢慢从桌后站了起来,走上几步:“孩儿参加父亲大人。”声音微微颤抖。
长孙无忌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酒壶:“是谁把酒送进来的?”
长孙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那个酒壶:“是我自己去厨房偷拿的。”
“胡说。蒋勇,你说,是谁把酒拿给少爷的?”
蒋勇就是站在门边看守长孙华的家将,他听到长孙无忌唤自己的名字,赶紧回答道:“老爷恕罪,小的只看见墨竹来给少爷送饭。”
墨竹是长孙华的伴读书童,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也是长孙华的贴身心腹小厮。那壶酒正是长孙华偷偷吩咐墨竹拿给他的。
这个时候,见到长孙无忌脸色不善,长孙华心里猛然收紧,他一下跪倒在长孙无忌的面前:“父亲大人,那是我逼着墨竹拿给我的,请父亲大人不要责怪墨竹。”
“蒋勇,派两个人去把墨竹绑了,先打上二十个板子,关进柴房,明天午后再到人市上把他卖给西域来的胡人。卖去之前割去舌头,省的他乱说话。”长孙无忌冷冷地说。
长孙华浑身一颤,扑倒在长孙无忌的脚边:“父亲,父亲,不要这样责罚墨竹。都是孩儿逼着墨竹给我买来酒,孩儿自己借酒浇愁罢了,和旁人无关,请父亲饶了墨竹。”
“还不赶紧去,愣着干什么?”长孙无忌根本不理会长孙华的哀求,只是冷着脸吩咐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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