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观察了那家酒店的四周,在500米的范围内,只有那个位置是最佳的观测点,并且可以一直坐着,环境好,也可以边喝着咖啡,而且今天我还有任务做,为了方便,必须是那里。
上了星巴克的二楼,我一直往玻璃幕墙那边走去,眼晴盯着那个位置的方向,不巧,果然有人在那里。
是位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正坐在那儿玩笔记本电脑。
无奈,我只得找个离那里最近的位置坐下。
看了看表,才过去二十分钟。
那女人自己有车,如果他们是开车到这里来碰头的话,应该就会在三点左右到达,如果那女人是坐余辉的车,那么就是说,三点的约定时间只是两人碰面的时点,接到她后,他们再赶到酒店应该还会花些时间,那么我在这里等的时间就不止二小时了。
上次他们完事儿后,那女人是坐上了余辉的车,那次一定是她直接从办公室就到酒店来了,她所在的办公楼离这家酒店只有十分钟的路程,非常近。这女人也真疯狂,敢在离办公地点这么近的地方,与一位有妇之夫去开房。
也许他们觉得这样很刺激吧,搞不好会提升他们在床上的兴奋感。
一想到这些,我又开始浑身颤栗。
我不停往那个座位瞄着,那男人专心致志盯着电脑,毫无要离开的意思,我开始有些烦乱起来,竟在心里向上帝乞求让那男人快走吧。
我找本杂志看起来,一页一页不停地翻着,心根本静不下来。
在我不知第十几次再往那边望去时,那男人也抬头往我这边看过来,大概是我频繁地看他引起了他的注意,我们的目光一下碰到了,我不好意思地立刻低下头,告诫自己这次坚持五分钟再抬头。
我做到了,当我再次抬头时,那座位已经空了。
我的心一下绽放了起来。
我立刻起身,提上包,几乎是冲过去的,将包扔那沙发上,再回身去端来咖啡杯。
坐下后,我往酒店的方向望去,嗯,很好,这里可以将酒店的大门及大门前的临时停车位都一览无余。
我这才安心下来,静静等着了。
时间象是在蜗牛爬一般,每分每秒都那么慢,根根都刺在我的心里,另我倍受煎熬。
当时针指向二点五十五分时,我开始打开包,放在面前,就着包里宽大的空间将那些设备一一接装好,我才取出耳机戴上。
再看下时间,五十八分了,我在包里按下遥控器。
什么声音也没有,应该还没到附近。
我闭上双眼,头靠着沙发,静静等待。
为了打发时间,我在心里默默数着数,按照秒针走动的频率数着,当我数到867下时,传来了呲呲的声音。
我的心颤动了一下。
声音有些嘈杂,有一男一女的对话,听不太清。
不多时,传来关车门的声音。
我一下睁开眼,往酒店门口盯去,看到了,看到了,灰色的外套,今早他离开时就是穿的这件,那背影很熟悉,那女人从副驾上开门也出来了。
我飞快从包里取出相机,举起来对准镜头,拉近再拉近,他们一块儿要进去了,我快速按下快门,我专门设置的连拍,再按一下,又是一串连拍。
我开始责怪自己毫无经验,刚才一直闭着眼,直到关了车门才回过神来,想起要拍照的,不然他们在车头汇合时低语的一幕应该可以拍到的。
他们进去了。
我一直竖着耳朵认真听。
他叫她在大厅等,他应该是去前台办手续了。
过了几分钟,传来两人的对话,应该是办好了,又听到电梯关门的叮铃声,然后是房间关门的声音。
接下来的那些……
我的心都快崩出来了,感觉这时有人从我胸腔内将心一掏而出,在我的面前将它一分五裂,我欲哭无泪,无心的虚脱感,似乎是将我的整个身体扭曲将其水份拧干而成的。
我实在无法去描述我所听到的,这将很残忍。
如果还能平静地将之描述出来,说明我的人性已得到升华,但是我没有,我只是个凡人,我做不到。
能在听到那女人*的呻吟声时,我都还能坐着不动,而不是立刻冲到对面那幢大楼里的某个房间里去,撕声力竭地咆哮一翻,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承受了生命之最重了。
最后随着他的低吼声,那女人叫了声:“我爱你,余辉。”
应该是到Gao潮了,我扑哧一下将咖啡喷到了面前的小桌上。
我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这么干,这是在自我折磨,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
我取下耳机,眼泪夺眶而出。
我用双手捂住脸,拼命想忍住泪水,可是没办法,它就是没完没了地一直流,但我还是忍住了低泣声,我知道自己的举动一定引来旁人的观望了,不能再出声了,否则很难看。但这样,我就越发难受、痛苦。
胸口剧烈地膨胀着,有些隐隐作痛。
突然感觉有人在碰我的手,我慢慢取下一只手,泪眼模糊地看到有个男人站在面前,伸向我的手上拿着包纸巾,我感觉他很眼熟。
见我没反应,他干脆从里面抽出一张,摊开后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来,擦了擦眼晴,这才看清,他就是刚才坐在这里玩电脑的那个男人。
“谢谢你。”我轻声说道。
“不客气。”
他环顾一下四周,我也跟随看去,发现有好几个人都看着我。
“我能坐这儿吗?”他回头突然问道。
我茫然地看着他。
“你看,都没座儿了。”他笑着说。
我不说话,他干脆就在我对面的空位上坐下了。
“我刚才就坐你这个位置的。”
他用手指指了一下我,笑着,脸上有个酒窝,男人有酒窝,真少见。
“你不是走了吗?”我说。
“呵呵,是的,可走了好远才发现落东西了,所以回来找。”
“是嘛。”我条件反射般朝座位张望。
“已经找到了。”他举起一本书。
“我刚才没看到有书啊?”我奇怪地。
“在桌子下面,你可能没注意到,你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了。”他又笑了笑。
他一下提醒了我,我立刻拿起桌上的耳机戴上。
那对男女在说话,可能是躺在床上聊天吧。
我专心听了几分钟,发现对面这个男人竟已经打开电脑又看起来了。
我警惕地将包的拉链拉上,放到身边,紧紧靠着,然后将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晴。
他们的对话不多,背景还有电视的声音。
长久的沉默。
我想象着那房里的情景,一对赤身男女躺在床上,也许在盯着电视,也许做着*的动作,无论是什么,都不可原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根都已经痛得要命了。
我取下耳机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又继续戴上,这样反复几次。
他们终于要离开了,在收拾东西。
我立刻睁开眼,盯着酒店门口。
我又看了看对面这个奇怪的男人,他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没注意我。
回来找着东西就该走的,还坐在这儿,真是的,我在心里默默埋怨着。
我犹豫着拉开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相机拽在手里。
余辉叫那女人出去先上车,他去前台办结房。
我心里叹了口气,不能拍到他们一同出来的照片了。
但我还是举起了相机,管不了别人的眼光了,我一直拍着。
那女人出来,上了车,过了十分钟,余辉出来了,也上了车,全拍下了,我拉近镜头,拍下车牌。
看着车绝尘而去,我才松了口气。
我收起相机和耳机。
看了一下表,六点半了。
正欲起身,发现对面的那个男人正盯着我看。
我有些不高兴。
“干嘛看着我?”我问他。
“猜想你在干什么?”他仍旧看着我。
“那你觉得我会是在干什么?”
“嗯。”他抬头作思考状,突然回转:“在盯人梢。”
我感觉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真奇怪,现在的调查公司,也请女职员?”他故意睁大眼晴,一副不相信眼前事的表情。
我不理他,起身离开。
“等等。”他叫住我。
我回头看他。
“坐下,我们谈谈好吗?”他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盯你老公或是男朋友的梢吧。”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
我不说话。
“你一直盯着对面这家酒店,难道刚才他进里面去了?”他朝酒店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冷笑了一下。
“你凭什么说我是在盯梢,还说是在盯我老公的梢。”
“你不同寻常的举止,从你一进来,我就注意你了,你不停朝我坐的地方看,我们并不认识,我也确信不是因为我吸引你,那么,你是为什么要这样呢?我猜出,你大概是想要这个位置,所以后来我干脆离开,果然,我刚走,你就移了过来。为什么这么期盼一个座位,只有一下理由,这里可以让你看清外面的风景。果然,你一直盯着对面那家酒店,后来还取出耳机戴着,最后拿出相机拍照,而且是那种,情急之下,匆匆拍下的,象是在抢镜头,说明是在拍人,不是拍风景或是建筑。这一切都说明,你在盯某人的梢。”他停下,看着我。
我一言不发,盯着面前的小桌。
他继续说:“你是位女性,虽然看上去还算年轻,但是从你的眼神和举止可以看出,你应该已婚了,而你盯梢的地方是家酒店,你又不可能真是什么调查公司的人,那么只能说明,你很有可能是在盯老公的梢,这也见惯不怪了。”
他突然停下不说了,看着我,象是在等我的反应。
我慢慢开口道:“我感觉,你才象个侦探。”
他笑了:“很可惜,我不是,如果真是,我自信一定可以干得很好。”
我思忖片刻。
“好了,你也说完了,其实,我可以根本不理会你的,但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也为你出色的观察力下个总结,我可以告诉,你说对了。”
“那么你真是在盯梢了,关于你老公的?”他质问的口气。
我叹口气,觉得跟一位陌生人说这些很无聊。
“你的好奇心太强了,陌生人的事情,你居然也这么有兴趣。”我很不悦的口气。
“虽然是陌生人,但这件事,说不定会与我有点儿关系的。”他认真地说道。
“什么?真可笑,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冷笑道。
“我是认真的。”他说。
他从衬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接过来看。
原来他是对面这家酒店的副总。
“你刚才拍下的照片里,一定有我们酒店的名称,我明白现代女性的思想,也许你会做出一些事情,比如将这些信息拿到网上去发,或是提交到某些你想到的单位,我想,无论是什么样的方式,对我们酒店的声誉,都将是不好的。”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冷眼看着他,一个无情的人。
他无法体会我现在的痛苦心情,只担心着他们的酒店会不会因为我异常的报复行为而有损形象。
我将名片扔还给他,冷冷地说道:“我终于明白你的洞察力从何而来了,很抱歉,如果你指望我删掉这些照片,或是给你一个不发布这些信息的承诺,那我劝你死心吧,我不会。”
我故意将最后三个字提高音调强调。
他愣愣地看着我。
我起身对着他说:“本来我没想过要去网上发的,但是,你倒是提醒了我,也许到网上去发出来,这才更解气呢?到时候,如果真让你们酒店蒙受损失,你可以去法院告我,我会请好律师,随时等着开庭的传票。”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可出了星巴克的大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我。
还是那个男人。
他走到我面前,将一只手机递到我面前。
“你落下的。”他说道。
我这才想起,刚才掏出手机,又准备象上次那样刺激余辉给他打电话的,但最终我没打,而是随手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3)
因为跟这男人说得激烈,离开时竟忘了。
我接过手机,看他一眼。
“我已用你的手机打了我的,所以你有我的号码了,我也有你的了。”他说道。
“你竟然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这么做,这算不算侵犯我的权利了。”我不屑地说道。
“别误会,我觉得你很特别,想和你交个朋友,就这样而已。”他笑了笑,又露出两个酒窝。
真受不了,他和那女人一样,都有酒窝。
我看了看他,转身下到车库。
一路直赶回家,中途我给余辉打了电话。
“在哪儿呢?”我问。
“正回办公室。”
“哦,出去了,见客户了?”
“嗯,是的。”
“晚上回来吃饭吗?”
短暂的沉默。
“不了,还有安排。”
“什么安排?”
“上了条新的生产线,我得看着,晚点儿回来。”
“好吧。
不管是真是假,我已经不在乎了,下午那场煎熬都受了,何况他的谎言。
回家后,我直接去了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太难受了,我感觉全身象是被臭虫爬过一般。我反复冲洗着身体,希望能减少痛苦,但根本无用。
换好衣服,我去了书房。
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取出。
先是看照片,数了一下,一共拍了近四十张。
但图像清晰的只有十张左右,当时太紧张,手可能抖了。
那清晰的十张里,两人在一起的只有三张,有酒店名的只有两张,而又有酒店名同时两人都在的,却只有一张,而且这张里,人的形象还比较小。
我放下相机,走到卧室里我的衣橱那边,从最里面取出录音机,回到书房。我取出接收器接到录音机的Сhā口上,录音复制正式开始了。
时间很长,太长了,三个小时。
实在太难熬,我开始上网玩游戏。
担心他会突然回来,除了上卫生间,我一步也不敢离开。
直到听到完毕的声音,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很快收拾好一切,将所有东西找个最隐蔽安全的地方藏好。
当回书房关掉电脑后,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一点过八分了。
我回到卧室相邻的卫生间,将浴缸放满水,往里面滴了几滴特配的精油,待慢慢溶于水中,香气扑面而来时,我*慢慢躺进了浴缸。
我将头枕在边上,闭上双眼,开始回想今日恶梦般的自虐。
录音我是绝不会再听第二遍了,够了,已经足够了,那里面的信息内容,足够我在法庭上获胜的。我特别注意到,两人都在录音里叫过对方的名字,再跟照片对应起来,用程骏曾说过的话,就可以形成证据链了,这一来,就是证据确凿了。
不过,目前我根本不打算走到那一步,那样做,对我毫无意义。
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发现,我竟一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真正另我痛苦的,可能就在于此。
慢慢地,我感觉昏昏沉沉,困意来袭,今天真的是太累了,身体累,精神累,心更累。
我听见外面有动静,余辉回来了。
我立刻又来了精神,因为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去做。
我感觉卫生间的门把扭动了,心里好紧张,我突然很害怕看到那张脸,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他的脸还是探了进来。
我竟一下子闭上了双眼,这个动作太唐突了。
“你在呢?”他说道。
“嗯。”
“在泡精油?”
“嗯。”
“待会儿我也想用精油泡泡。”
“好啊。”
“你还有多久?”
“马上就好。”
他轻轻关上了门,我这才睁开了眼。
在他也躺进浴缸时,我打开了他的包,取出了那支药,从药管里轻轻取出发射器,将一切还原,才安心躺上了床。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4)
我闭上眼,开始感叹自己的人性,我是否太不寻常了,那些人性中自然的属性,离我已有多远的距离,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了。
我只感觉,我的阴暗面,随着我心底深处的震怒及失衡,在一点一点地释放。我意识到,余辉对于我们婚姻的背叛,已在无形中将我的人性扭曲,婚姻曾是我的全面,是我可以遮避一生的堡垒,但是,现在他已将它毁灭了,那么我的人生信念,也随之崩溃,一切对于我来说,似乎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我实施着我的预谋,一步步,我也清楚它们的指向,但是,我所希望的结果到底是什么,还是一片茫然之中。
在我快要入睡的时候,我感觉有手在我身体上抚摸着,酥酥麻麻地,象是在*我,有些久违了。
当我意识到是余辉在这样做时,我立刻睁开了双眼,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仿佛要防备什么。
我必须制止他,不行,这是在挑战我起码的尊严。
我抓住他的手停止在我的胸前,这一刻,我看到了他的脸,充满着欲望的双眼,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深沉。
“你怎么了?”他低沉的声音。
“我累了。”
“我们好久没做了,你不想吗?”
“我想睡了。”
他甩开我的手,继续。
他的动作很温柔,也很有水平,除却心理的因素,我想我自己应该是完全可以被*得很有激|情的。
我实在不了解他的心理,下午才结束与情人的情事,此刻居然可以这样心安理得地向妻子求欢。
他如何可以做到这般坦然,在他正在进行的这个过程中,他的表现让人感觉,似乎在他的生命里,我们才是自始至终都鲜活存在的性伴侣。
可怕,人性都已经不再善良了。
更可怕的是,最后我竟配合了。
原因太过复杂,也许是我坚持已久的不露声色,不另其怀疑,也许是我想通过他的生理来试探他的心理,更或是,我已感到内心有某种东西在扭曲,它是脱离我的灵魂而独立存在的,它象是可以将我分离出另一个自我,站在另一个角度,支配我的身体和行动。
第二天,在手机中,我发现了三个未接电话,是郑彬的。
这才想起答应回复郑彬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昨晚的的*,离走时,余辉竟在我脸上摸了一把,带着爱怜的微笑。
那时,我却有想煽他耳光的冲动,更有想煽自己的。
如果我有勇气离婚,也许这一切,早就该随着城堡的坍塌而埋入了废墟,但是我没有,不是害怕失去,而是不甘心,更或是想为曾经对于婚姻的信念找个名正言顺的出口。
他刚走,我就给郑彬回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同意跟他一起去办那件事,他非常高兴,叫我等他的通知,这些天就出发。
我想,我应该暂时摆脱那个扭曲的自我,去做些可以让自己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我开车去了观音桥步行街,掐准时间给程骏打了个电话。
“在办公室吗?”我问。
“在,刚回办公室。”他说。
“我刚巧经过步行街,现在离你们办公室不远的地方,中午方便就一起吃饭吧。”
“行,我请你。”
“说定了。”
我就近选了一家环境较好的茶餐厅,在里面等程骏。
我点了一杯红茶,慢慢喝着,想着该如何从程骏嘴里取得我想要的信息。
听到一阵短信铃声,是个陌生的号码。
上面显示:你还好吧,气消了吗?
我将通话记录打开寻找,果然,是昨天在星巴克遇到的男人。
本来不打算理他,但突然想为自己解解闷。
于是我回:根本无气,何来消?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5)
他回:看来你是个淡定的女人。
我回:有时淡定是种罪,可能积进些才会有好结果。
他回:人有时要懂得得失的关系,有得才有失,有失也必有得。
我觉得有些不知所云,不再理他。
程骏西装笔挺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冲他笑笑,平时很少见他这般正式。
我这才点了份正式的套餐,想到一上午什么也没吃,我特地为自己点了黑椒牛柳套饭,里面配有很丰富的蔬菜和水果沙拉,这种不中不洋的套餐,我是比较喜欢的,它总是包含着我所需要的。
程骏却只点了很简单的一种拉面。
“怎么点这个,因为你请客,心疼钱了。”
我故意这样逗他,想活跃一下气氛。
“不是,早餐吃太多了,中午想简单点,晚上还有个应酬,肚肠得调整在最佳状态。”他笑着说。
“最近很忙?”我问。
“是的。”
在餐上桌前,我问了一些程骏跟小青的事情,名为表示关心,实为让气氛更轻松更随意。
在我吃了两口后,我开始渐入主题。
“我有个朋友在枫香林有套别墅,一直空着,最近想要装修了,她问我有没有什么好的装修公司给介绍,我就想起你了,我记得你有位朋友是在一家著名的装修公司做设计的,是吧?
手中的筷子在他手里停顿了两秒钟。
“嗯,是的,在美克装饰。”
“这人怎么样?做装修设计如何?”
“那当然是一流的了,怎么,你想介绍给你朋友?”
“是的。”
我将一块牛肉放嘴时,慢慢嚼起来。
“没问题,回头我跟她说一声,叫你朋友直接去找她就好了。”他继续吃拉面。
我故意专心吃自己的,大概挨了几分钟,我继续问。
“因为听余辉提起过她,说她很专业,做事认真负责,设计能力也很强,所以一直印象深刻,朋友提起时,我一下就想起她了。”
“哦,是嘛。”他盯着面碗吃面。
“她结婚了吗?”
“没有。”
“这么能干的女人,难道没人追,不可思议。”
他不接我的话。
“她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听余辉说,她还挺漂亮的。”我继续说我的。
他还是不说话。
“她是挺漂亮的吧?”我问。
他抬着看了我一眼,又立刻将目光收入碗中。
“还行吧,不过我倒觉得不算很漂亮。”
“她有男朋友吗?”
“不知道。”
他使劲摇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又问。
“我们是同学。”
“哦,奇怪了。”
我故意将尾音拖很长,让人感觉意味深长。
“怎么了?”他抬头看着我。
我立刻用目光接住他的,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很容易地判断出,他有些警惕。
“她的年纪应该与你差不多了,那就是说,也三十出头了吧,怎么连男朋友也没有呢?”
“哦。”他象是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她的眼光太高了吧。”
“这种年纪不太好找了,要么找比自己大很多的,或是比自己小的,那些年纪相仿的,并且条件也好的,都应该已婚了。”
他象是终于忍不住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老说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
我耸耸肩,吐吐舌头。
“八褂嘛,家庭主妇的天性,特别是对那些能干事业有成,并未婚的女人的事情,都是很有兴趣探讨的。”
他笑了笑。
与我所猜测的一样,程骏也许知道些什么。
他的表情有些闪烁,而且他并未有将那女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的意思。
如此这般,我不能信任他,因为他明明知道事实的存在,再加上小青这层关系,他竟然也可以做到不露声色,说明他要么不想与我为伍,站我一边,要么他不想为自己惹麻烦,这类事情,能避则避。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6)
律师的天性,本该如此,远离风险,保护自己。
“郑彬这人如何?”
“怎么这么问?”
“他最近要我跟他一块儿去广西查一件事。”
“你?”
“是的。”
“为什么找你,他公司那么多人马。”
“说是要找一位既了解公司,又不为公司内部人员所熟悉的人,因为是要去查内鬼。”
“是嘛,这家伙,尽做些神秘兮兮的事情。”
“哦?他是这样的人?”
“反正啊,他一直都比较深沉,很难看透他的内心。”
“他人品还好吧。”
“那倒没问题,怎么,你是不是担心和他一块儿去办事,会有风险。”
我点点头,不愧为律师,一语中的。
“这点可以放心,他虽然城府深,但是为人还是耿直正直的,与他办事情,应该是可以信赖的,他不会来害你。”
“这就好。”
“其实……”
程骏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停住了。
“什么?”
他笑了笑:“没什么,不说了,免得你说我也变得八褂了。”
“什么呀?别瞒我。你要不说,我会认为你不耿直的。”我故意瞪他。
他叹了口气。
“美克装饰的那位女同学,叫赵敏的,她其实一直暗恋郑彬,只是郑彬好象对她毫无兴趣,赵敏曾很痛苦,同学间都传说她是为了郑彬才一直没有结婚,因为对郑彬抱有幻想。”
“噢。”我故作惊讶。
与可琴和芷璇的约会定在晚上六点,我看时间还早,驾车去了新华书店。
如果可能,一切与结束婚姻有关的状况,我应该都是要搞明白的,于是我去了法律专区,买了一本婚姻法。
本来咨询程骏可以更快,但是我不能,一来如果我这样问了,以他的敏感度,应该立刻就联想是我的婚姻出状况了,二来我也想清楚透彻地了解对于婚姻,法律到底是种什么态度。
我到一家超大的地下书城的水吧里,找张沙发坐下,点杯冰红茶,靠着沙发垫开始读《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以及后面的什么解释,内容不多,但我还是逐条认真地读着。
法律并未如我想象般难懂,应该说很容易懂,里面所表达的意思我全都明白了。
虽然婚姻受着法律的保护,但是我却突然明白,真正能保护的,其实只是那些身外之物,或是一纸证书,而婚姻的实质与精髓,我想,那是任何社会规范都不可能保护得了的。
那些,其实都在两个人的内心里,存在于我们的精神世界之中,是我们对于共同未来的肯定与期待,而肯定,就是对于对方的认同与接受,如果连这个都已经缺失了,那何来期待,这两者都不复存在了,婚姻即使被法律严格包裹着,但它仍旧还是会腐烂,体无完肤只剩支架而已。
在婚姻散发着的腐臭中,两个人被拨离一切,一点点丧失对快乐与幸福的感悟。
我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这使我很痛苦,有点不知所措,并开始鄙视自己。
我收起法律手册,闭上双眼,专心休息,练瑜珈来不及了,就坐着练练腹式呼吸法吧。
但是思绪根本无法做到完全平静。
我开始回味程骏最后跟我说的那件事,突然间,有种念头开始在脑子里慢慢成形。
可琴穿着鲜艳的套装,芷璇则依旧坚挺她的*路线,两个人看上去,都那么赏心悦目。她俩的年纪都比我大一些,是那种典型的不惜一切挽留青春之人。
我曾是个对于自己没任何要求的的女人,包括对自己的外型、着穿。她俩曾为这个不止一次地严厉批语我,告诉我,女人应该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光鲜美丽,除了让老公赏心悦目外,更重要的是,要让自信相伴一生,不然就枉来世一场。 txt小说上传分享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7)
后来我仔细想想她们的理论,认为没有错,觉得应该认真对待这个问题,于是,我开始改变自己。
余辉对于我的改变自是很欣赏的,曾对我说过一句,只要我喜欢,又能产生良好的效果,就尽情随我的心思,不必心疼钱,男人挣钱本来就是让女人花的。
为了这句话,我曾三天都如浸在蜂蜜般地幸福。
那几日,我提回了生平以来最多的购物袋,将衣橱塞得满满的,仿佛这样我的心里也被塞得满满的。
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恍如在梦中,美好却不真实,又仿佛是在看别人的故事,因为它们已经离我很遥远了,只两三周的时间,就已是千山万水。
人生太不可测了。
我环视着这家优雅的西餐厅,略显昏暗的灯光,从透着别致的古典造型的灯饰中浸映出来,弥漫于整个空间,将情调就此勾勒出来。包着实木的窗棂,缕空设计彰显它的特别与浪漫,上面垂着鹅黄|色的窗帘,流苏延着帘边一飘到底,温馨不失品味。餐桌还是很考究地摆设整齐,即使已被人使用过,它的层次还是很优雅。
这是我们三人常来的一家西餐厅,每次来我都很快乐,这里的环境总是为我造就一种由衷的亲切感,加上同伴能让我轻松地畅谈一切,所以,这里的聚会总是让我很期待。
“问你们一个问题。”我说。
可琴与芷璇都点点头:“问吧。”
“如果你们的生活中,出现了第三者,你们会怎么办?”我从嘴里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她俩相视一下。
“这个问题,好象以前讨论过。”芷璇说。
“那只是浅谈而已,而且也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时,随便说了说我们的观点。”我说。
“对啊,那些观点就不必重复了吧。”芷璇说。
“我是想说,设想一下,如果我们都真实地碰上了这种事情,该怎么办?”我说。
俩人又相视一下。
“你该不会遇上了吧?”可琴问。
我笑了笑。
“如果遇上了,我能这么平静地跟你们说吗?”
“这倒是,如果是我遇上了,不知气成什么样儿了。”
可琴脸上的表情其实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如果是我,我想我会跟老杨好好谈的。”芷璇的意见,说得不太理直气壮。
“谈,怎么谈,怎么好好谈,在外面乱搞女人,我才不会给他好看呢。”可琴语气激动。
“那你会具体怎么做?”我立刻问她。
她开始声色俱全地展开她的演讲,大部分都是些传统的纠三法,过激、过气、过火,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认真听完她说的,几乎无可借鉴,但有一点她说得我有些心动。
找准小三的弱点,攻击她,特别是那些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情,要让她知道被人伤害的滋味。
中途余辉打来电话,问我在干什么,为什么没在家做晚饭。
“你现在哪儿?”我问。
“我已经回家了。”他不悦的口气。
“是嘛,我跟可琴她们一块儿吃晚饭,所以没回家。”
心想着,昨天的阴影还在心里,别指望我还能平静地给你做晚饭。
“那我吃什么呢?”
我管你吃什么呢,我心想着,但还是说:“如果你能再挨会儿,我回来时给你带点儿什么吧,反正我们也快结束了。”
“算了,算了,我自己出去吃吧。”
挂了电话,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这些日子的成果还是初显了,他的胃开始被我织的一些丝给牵着,虽然还未落入网中,但是也开始被牵得难受了。
付完帐,可琴与芷璇一起去了卫生间,我一个人站在餐厅的门厅,透过玻璃看外面,发现已经开始下雨了。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8)
秋天,是个另人多愁善感的季节,特别是重庆的秋天。
天空永远都是阴霾密布,秋雨随时在夜间来袭,秋风带着些许的凉意满世界飘舞。
夜雨降临时,我会跑到二楼的书房,打开门,关掉书房里的灯,将走廊上的灯打开,这样书房里就会有隐隐的光线,透着凄美的感觉,我坐到窗台上,泡杯咖啡,边喝边看外面路灯周围的景致,特别是泛着白光的湿街,雨大时还能看见雨滴打在街道上的情景,与一片片安然倾身府向地面的毛毛细雨不同,它们敲击地面的声音与情景,很有质感,象是在倾力撞击一扇门,等待它被打开那一刻,然后蜂涌而入。这种渴望很迷人,为了追求不懈地努力着。
从窗外飘至的微风,更是另我陶醉不堪的。
它拂过我的脸颊时,我感觉仿佛是在我心上轻轻划过一道温柔之痕,另我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柔软起来,飘飘然,很是美妙。
而这些感觉,不知以后我是否还能静静感悟到了。
生活不同了,一想到,我可能因此丧失感悟美好的能力,就如撕心般的痛,人生于我,意义还能有多少。
我发着愣时,芷璇扯了扯我的衣服,我回过头,冲她笑笑。
“你有心事。”她说。
我笑着摇头。
“你知道的,这个季节我都是这样多愁善感的。”
她看了看我,默默点头。
我们分手后,我却并没有直接回家,突然想在雨中静游。
我开着车在夜雨中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车河。
车行至解放碑,不知不觉中,竟到了那家酒店的大门前,在那里停顿了一小会儿,门童打着伞跑过来。
“小姐,你是要进我们酒店吗?”他问。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要我帮你停车吗?”他又问。
我摇摇头。
“那麻烦你挪一下车,酒店门口是不允许过久地停车的。”他说道。
一时间,我脑袋里竟产生了一个怪怪的念头。
我在前台交了预付款,拿着房牌,一步一步朝电梯口走去。
本想四处看看,但我没有,可能是太过专注,想着昨日他们进来时的感觉。
“请等一下。”一个男人的声音。
在叫我吗,我不禁停下脚步。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星巴克遇到的男人。
今日才发现,他竟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在我们重庆,象这种年纪的男人,这种身高算是很高的了。
哦,有可能,他本来就不是重庆人,我这才注意到,他一直是在说普通话。
“好巧,我刚准备下班,没想到竟遇到你了。”他说。
还是带着微笑。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来吃饭,还是住店?”他问得怯生生的。
那样子,可笑又可爱。
“住店。”我仰头,故意大声说道。
“是嘛。”他仿佛不太相信。
我举举手中的房牌,他的目光落在牌子上,很认真的样子。
“你做为酒店的员工,是否应该表示欢迎呢?”我故意这样说。
他笑了起来。
“当然,欢迎光临。”
“谢谢。”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房间如我所想般华丽,不愧那一千块大洋。
我将包扔到床上,脱掉高跟鞋,乱扔一气。
然后作跳跃状,一跃上床,再一倒而下,床垫将我弹起时,产生一种差点生生被抛弃的错觉。我在上面辗转反撤,全身舒展,想将自己一身的悲凉通通抖落在这一张床上。
想着余辉和那女人曾在这幢楼的某个房间里,也是在这同样的床上云雨过,就仿佛突然间这床上生出无数的针刺,活生生刺进我的身体,另我痛苦不堪。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9)
我立刻从床上下来。
愣愣地看了看这张大床,它代表着什么,竟在我眼里如此丑陋。
我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开始梳理头发,梳着梳着感觉眼里有湿湿的东西滚落了下来,我伸手摸了一下,是眼泪,它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还伴着我的低泣声,抑制不住的悲伤就这样终于尽情爆发出来了。
我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繁华的夜市,想着该如何回家,觉得自己已是如此孤独,凄凉之感将我深深包裹。
在我发愣之时,仿佛听见在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铃声,它将我唤醒。
我直直向门口走去,发现不对,是电话铃声,房间里的电话。
“是一个人吗?”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立刻听出是谁。
“是的。”
“方便来酒吧吗,我想请你喝酒。”
“酒吧?”
“对,在酒店二楼。”
“不,现在我不想去什么酒吧。”
对方一阵沉默。
“如果不介意,可以到房间里来喝,房间里可以点酒吧。”我突然心血来潮。
“你方便吗?”
“方便啊,我是一个人。”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冒险,而且很蠢,很疯狂。
但是我想这样,就是这么不可抑制。
他提着一瓶红酒出现在了门口。
我将他堵在门口。
“给我一张你的名片。”我盯着他。
他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没有带,下班了嘛。”
我注意到他已经换过了衣服,十分休闲。
我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上次给你,你又还给了我。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回房里打电话问前台,是否这里有位叫范泽阳的副总。”他看着我。
“好,你等着。”
“请注意,你问时,不要让我的同事感觉出……”
“我明白”
我扣上门链,回房间去做验证。
我打的总机,请接线员帮我接通范泽阳副总办公室的电话,对方没有为我转机,竟对我说请我打他的直拨电话,我说我是范泽阳的朋友,刚刚还与他通了电话,我手机上显示的这个号码,回过来后没想到是总机,她立刻就说范总现在应该已经下班了,我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放下门链,让他进来。
“你做事很谨慎。”他说。
“当然,我是女人嘛。”
我看着他喝光了从瓶里倒出来的半杯酒,才伸手将酒杯端到面前。
“放心了,酒里没药的”他盯着我。
我不说话。
“为什么一个来酒店开房?”他问。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个房间?”我反他。
“在大厅里,你举着房牌时,我就已经注意到你的房间号了。”
“是嘛,你的观察力确实很强。”
我举起酒杯。
“敬你一下。”
喝了一口,很正宗的红酒,味道浓郁纯正。
他放下酒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我故意问。
“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
他盯着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自在。
“体验一下高级酒店的感觉。”我故意说得不以为然。
“仅仅是这样?”他质问的口气。
“是的。”
他还是盯着我,那表情象是看一个不诚实的人。
“不然,你以为呢?我也是来会情人的吗?如果那样,你以为你还能进来吗?”
他看看房门,突然笑了。
“如果你又是因为担心你们酒店的声誉,我想请你放松一些,别那么神精紧张,我跟你们酒店无仇,也没那么多精力干无聊的事情。”我一字一顿说道。
“你确定现在自己不是在干无聊的事情?”他很严肃地看着我。
我打量一下他,又看看他的脸。
“如果要说无聊的事情,那就是我不该把一位陌生的男子放进我的房间,还跟他一起喝酒。”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0)
他默默地看了我半天,看得我有些心慌。
“你的心情,我想我多少能理解。”他慢慢说道,并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什么意思?”我奇怪地问他。
他开始跟我讲他的故事,他是北京人,在北京他本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也有房有车了,但为了逃避感情的伤害,才来了重庆。
他曾有一位很漂亮的妻子,但在三年前,他却发现妻子有了外遇,让他在酒店捉奸在床。很快,他们就办妥了离婚手续,妻子对自己的行为丝毫不后悔,还在离开时说,如果重新再来,也许她还会这样做,他气得当场将家里的电视就砸了。
他向我描述自己在发现妻子有外遇后,那段日子是如何的难熬,可谓万念俱灰。因为他曾很爱她,认为自己奋斗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将来,可最后,妻子竟无情地伤害了他,而且对他冷酷不已。
我默默听他说完。
“说实话,你昨天的做法另我很吃惊,也很钦佩你的勇气,今天在酒店大堂里遇见你时,我更是吃惊不已,看着你进了电梯,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他盯着我。
“想什么?”我也看着他。
“突然很为你担心。”
“担心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他。
“担心你做傻事。”
我愣了一下,转而笑了起来。
“你太小看我了,为这种事,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但是,人在这种时候是很绝望的,我亲身经历过,那种被最爱的人欺骗抛弃的滋味,可以让你在一瞬间对一切都失去感情,失去信任,觉得活着都没有意义。”他很认真地看着我。
“你真这么想过?”
他点点头。
“现在呢?”
“虽然有时想起来还会痛苦,但已经好多了,人生还是要继续的,不能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而毁了自己的一生。”
余辉突然打来电话,我没接,他又打,我还是不接。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问我。
“不想接。”
“是他打来的?”他的眼神在询问我
“是的。”
“今晚不打算回去?”
“不,要回去。”
“那还来开房间?”
我叹了口气。
“你不明白,我现在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这很可怕,我越来越觉得可怕。”
“别这样,坚持些。”
他突然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我怔怔地望着他,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吧,我如是想着。
他开车将我送到小区门口。
“谢谢你。”我回头对他说。
“不客气,希望你的生活能很快恢复平静。”他看着我。
“会吗?”我看着前窗,不自信地说道。
“给他一次机会,跟他好好谈谈。”
我不说话,开门下车。
“等一下。”他说道。
我透过车窗看他。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微笑着。
那笑容很亲切。
“方桐。”我说。
我看见屋内一片漆黑,明白余辉出去未归。
心血来潮想给他打电话,号码拨好,却还是没有发送出去。
我只打开门厅与过道的灯,慢慢上楼,抹黑站到书房的门口,电脑开着,他用过没关,我心里怦怦跳动起来。
我走过去,点亮屏幕。
上面有几个打开的网页,是关于新闻的,我下意识地往电脑右下方看去,没有QQ,也没有MSN。
我立刻给他发条短信:我回家了,你不在,等你。
几秒后,他回过来:不用等我,在打牌。
我该相信,不信又能如何?
我抬头望向窗外,雨还在下,现在已快12点了,而我却孤独的一个人在这黑黑的屋子里。
一种不可名状的忧伤随着风雨声袭我而来,我感到有东西在我心上开洞,一点点掏出那些已经变得枯萎不堪的物质,随着它们的流逝,我的体温开始下降,身体慢慢变冷。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1)
我摸摸自己的脸,已是冰冷,一阵凉风破窗而入,我不禁缩紧身体,双手抱肩,紧紧抱着自己,只能自己抱着自己了。
我缩绻在被窝里,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的铃声,我觉得应该是在做梦,可它却是真实的。
这么晚了,我不想接,不管它。
可是它又开始响起第二轮。
我懒懒地伸手过去,那玩竟儿仿佛托着千斤重。
我刚接通,就传来一阵吵闹声,我立刻将手机拿得远远的,盯晴一看,才发现是郑彬的。
这么晚还打电话,还在一个嘈杂不堪的地方,我心里很不爽。
大约过了十多秒,那边的闹声明显小了。
“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他有些低沉的声音。
“这都几点了,能接就不错了吧。”我喃喃地说道。
“你睡了?”
他的语调透露他喝过不少酒。
“当然,十二点都过了。”我说。
“对不起啊,打扰你了。”
“算了,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嗯,我们明天出发。”
“明天?”我叫了起来。
“是的,明天。”
“你不是说要下周了吗?”
“我改主意了。”
“你改得也太快了吧,今天说明天就走。”我很不高兴。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时间由我定,这也是我们说好的。”
“可是……”
我想到,还没跟余辉说这件事情呢。
“就这么定了,最多我们晚上走,你白天可以处理家里的事情。”
看样子改变不了他了。
挂了电话,我再也睡不着了。
我有神精衰弱症,睡眠一直不太好,象这样在半睡状态被吵醒后,就很难入睡了,再加上郑彬给我出的难题。
没办法,等不了余辉回来了,我只能给他打电话。
他听到这个消息,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这么突然?”他问。
“我也刚接到通知。”
“可以不去吗?”
“恐怕不太好,我早答应了的。”
“那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
“怎么,你很不愿意我去吗?”
我觉得奇怪了,他应该很高兴我离开才对啊,这样跟那女人不就可以又约会了吗?
“当然了,你走了,我会不习惯的,家里就我一个人了。”他有些丧气。
我突然愣住了,他还会依恋我吗?可能吗?
这种话,为什么现在听起来这么别扭。
第二天,我还是收拾好行李。
在家里待了一整天,做了好些菜,放进保鲜盒里,再一一贴上标签,将菜名写在标签上,我估计了一下,应该可以够他三天的量了,最后,我将这些盒子很整齐地放进冰箱。
我给他发了短信,告诉他冰箱里有哪些菜,连米饭都已经做好了,一块儿搁冰箱里了。
他只回了两个字,谢谢。
郑彬叫我直接去机杨,他会在那里等我,这时我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桂林。
一个我曾向往的地方,有山有水,总是美的。
很好,我还可以顺便观光,去散散心。
晚上九点过的航班,七点五十分我就到了机场。
我坐在机场的大厅里,拿本杂志翻阅。
过了十多分钟,郑彬的电话就来了。
我合上书,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找寻他的踪影,很快,他的身影跃入眼帘。
他穿着休闲时尚,突然觉得年轻了好几岁。他将一只皮箱拖到我面前,那种有几何图案的高档货,鼓鼓的样子,看来里面塞了不少东西。
我心想,他到底是去办事,还是去旅游的啊。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换登机牌。”又是一种命令的口气。
我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以示对他语气的不以为然。
换好登机牌,过了安检,我一个人在前面独自走着,他跟在后面一直不停接电话,语气多变,不同电话不同的语气,凭直觉,一个是他公司员工的,一个是客户的,另一个是女人的。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2)
即使在跟一个女人讲电话,他的语气也没多少亲切与温柔感,当然,也许对方并不是他喜欢的人。
上了飞机,他主动帮我放行李,我淡淡说了句:“谢谢。”
坐下后,我就闭上眼晴,突然觉得很累。
“要这个嘛。”他在问我。
我眼开眼,看见他手里拿着瓶木糖醇。
“不,谢谢。”我看着他。
他倒出两颗扔自己嘴里。
“每次坐飞机,我都离不开这个。”他仿佛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
“这有两个功效,可以缓解耳鸣,还有就是可以驱散一些恐惧感。”他背靠座椅,抬眼看着上方。
“恐惧感?你害怕坐飞机?”我问。
“是的,特别是起飞与落地时,那种强烈的震动感,总是让我无法忍受。”
我看了他一眼,这么冷俊的男人,也有让他害怕的事物。
其实我的感受比郑彬好不了多少,那种震动,确实可以给人以剧烈的恐惧感,不过,我还是可以忍受的。
我一直紧闭双眼,不知是因为在飞机上的不适感,还是确实因为在家做家务累了一天,我非常希望自己赶快进入迷糊状态,当然,也许是因为与郑彬这样并肩坐着,竟让我有些许不自在。
我偶尔抬眼瞄他,发现他也正紧闭双眼,那样子,给我感觉他一定是比较难受的,我竟偷偷笑了起来。
自以为是的家伙,也有难受的时刻。
“我想你也不比我好受多少,还笑我。”他突然开口道。
我看着他。
“以为我闭着眼晴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呢。”他继续说。
“你的眼皮不会是透明的吧。”我故意这样说。
“我有特异功能,闭着眼晴也知道身旁人在干什么,想什么。”又是那种自以为是的口气。
“你以为我是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呢。”我很不屑。
“你不信?如果没有这样的能耐,我怎么可能有今天。”
他仍然闭着眼晴。
我看看他,不再说话。
还好,只飞行了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出了机场,觉得空气好了很多,这里的气候也比重庆要暖和多了,我深深吸了口气,一时,大脑仿佛也清醒了不少。
郑彬走上前来,帮我拖行李,我看他一眼,没有推辞。
他定的喜来登酒店,可能是那里最好的酒店了,就在漓江边儿上,当我们到达酒店时,一时,我竟恍惚认为,我们是来旅游的,而且是豪华游。
自始自终,郑彬都没有告诉我具体要做什么,只说是来查件事,怎么查,从哪里查,我到底要做些什么,他根本都没提,我曾在电话里问过他,他只说到时候我就会知道的。
我毫无准备,思想与行动,根本无法统一,此行是如此的茫然,其实这是我很不喜欢的,因为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但是,我还是答应来了,为什么呢?
在决定来的那一刻,我应该是有点冲动的,突然间想逃离那座城市,哪怕只一天而已,仅此而已。
他办好一切手续,我们一起上了楼。
这是挨着的两个房间,开门进去后,才发现房间的窗户正对漓江,我迫不及待放下行李,走到窗前。
打开窗户,外面有些吵,因为下面就是滨江大道,尽管已过十一点,但上面的车河还是不浅,人行道上倒是少见行人了,隔街看去,漓江面上一片漆黑,江对岸却是灯光通明,看样子,是些江边的排档。
房间的电话响起。
“累不累?”是郑彬的声音。
“还好。”
“饿不饿?”
这时我才感觉,似乎有些饥饿感。
“出去吃点东西吧。”
“这么晚了。”
“看到江边的大排档没有,我们去那儿吧,我肚子饿了。”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3)
“我不饿。”我脱口而出。
“那就陪我去。”他的口气如不容更改一般。
“老板,这不应属于此行的工作范畴。”
我觉得很不爽,他这样没完没了的自以为是,真让人受不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大姐,算我诚恳地邀请你陪我一起去,一个人吃东西很没劲的,抛开工作,就算是同伴,你也应该适当地表达一下你的同情心吧。”
我忍住没笑出声。
漓江边儿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简陋的隔断,明亮的吊灯,再无可值得描述的现场景致,但却让我觉得异常的生动,当江风轻轻吹拂而来时,竟有些浪漫的错觉。
偶尔经过江上的机动竹筏,发出不算喧闹的嗡鸣声,将我的视线引去,除却在江面上漾起的阵阵波浪外,随即杳然远逝。
老板不太热情,大概是因为生意很好的缘故,对于郑彬关于菜品的提问,很是不了然,甚至感觉有些心不在焉,郑彬大概是憋着气点了一桌子的菜。
我看着有些好笑,但还是忍住了看见他碰壁后心里的快乐。
“喝点酒吧。”他看着我。
“不,不喝。”我很坚定。
“都快半夜了,江边风吹着还是有些冷的,喝点酒可以暖和些。”他想说服我。
“我不冷,要喝你自己喝吧,但是如果你醉了,我可是没办法弄你回酒店的。”我故意冷冷地说道。
他看了我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我自己喝。”
余辉打来电话,问我到了没,我说到了,现在外面吃饭,他问就你们两人,我说是啊,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来出差嘛,他有些不高兴了,说你要小心些,我问小心什么,他停了好一会儿才说,要注意安全,我说放心吧,我可小心谨慎了,他又说已经很晚了,吃完就赶快回酒店休息,千万不要喝酒,还说绝对不要到那人的房间里去,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我觉得他很可笑,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但对我却是严加防范。
“老公来查岗了?”他为自己倒杯啤酒。
真奇怪,喝啤酒能暖和吗,应该是越喝越凉吧,我心想着。
“是来关心我的。”我淡淡地说道。
“不见得吧。”
他喝了一大口,表情很不以为然。
“是嘛?何以见得?”我也针锋相对。
“明明就是对你不放心,打来试探你的。”
我盯着他的脸,那张英俊又冷漠的脸,如果他不是这么自大,说不定我会喜欢上他,搞不好,今晚就真可能和他发生*,但是,他真的是,太不招我青睐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我不解地问道。
“怎么了?”一整杯已下了他的肚。
“总这么自以为是的,虽然我受雇于你,但尊重还是应该有的嘛。”
“我不尊重你了吗?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太偏激了吧。”
他边说边为自己倒酒,嘴角挂着不屑地微笑。
我看看他,不再说话,将头扭向一边。
“为什么不吃东西?”他问我。
“不想吃。”
“我可点了一桌子的菜,我一人吃得了嘛。”
“我又没说我饿了,再说了,点菜时你征求我意见了嘛。”
我终于说出了半小时前的不满。
他好象这才意识到这点,我算明白了,为什么他没有一个可倾心的女友,不但自大,还不懂得尊重女性,更别说温柔体贴地对待她们了。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那个女人还那么迷恋他,不可思议。
“想吃什么,你现在就可以点啊,难道一定要我问你才知道说吗。”他还理直气壮般。
我无语。
为了赌气,我竟真不动筷子,其实肚子真是饥肠辘辘了。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4)
他夹一块烤鱼放进我面前的碗里。
“好了,大姐,别生气了。”
应该说整桌菜的味道都还是不错的,跟川味很接近,他吃了很多,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能吃那么多,我感觉他似乎要将几天的量,在这一夜里统统吸纳入胃。
我惊奇地看着他,将那些食物和着啤酒一一下肚。
“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总是这么能吃吗?”
“我是很能吃,当然今晚有些例外,因为从中午到现在,已经快超过10个小时处于空腹状态了。”
“不过还是很可怕了。”
他笑了,自嘲般。
“我是大胃,出了名的。”
“吃多了不难受吗?”
“怎么会。”
我打量他,一米七八的身高,身材比较匀称,这么能吃,却一点儿也不显胖,真是个奇迹。
我们乘出租车回酒店,路边的门市已经都关闭了,街上廖廖无几的行人,只有街灯在夜幕中散发着昏暗的光茫,并透过车窗玻璃,无力地探寻进来,给整个车厢营造出一种幽暗寂寥之感,我和郑彬并排坐着,相隔很近,他偶尔看我一眼,眼神有些迷离,他嘴里吐出的气带着酒味,一时,我感觉这个场景透着无限的诱惑,象是一对寂寞的男女,在黑夜中试图寻求着蔚籍。
当然,我不能过于深入地想这样的事情,太危险了,以我目前的处境与状态。
那种事,不是我所希望的。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我开门下了车,头也不回拎包直奔电梯而去。
他很快跟了上来。
电梯里,我们并排站着,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我的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我盯着电梯门,一动不动,从头到脚不偏不倚伫立在那里。
我没看他,但我能感觉他正看着我,眼神是什么,不用多想。
真可笑,我是不可能重复余辉和那女人间庸俗的故事的。
电梯门开了,我直直地朝我的房间走去,他跟在身后。
“怎么那么严肃?”空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想我是太敏感了,也许他对我根本无任何兴趣,他口口声声叫我大姐,听着那么顺口,就象把我已排斥于他的同列之外,我如果表现得太紧张,是否会召至他的暗地嘲笑,这将多么难堪。
我放慢脚步,回头看他一眼,他正盯着我。
“太累了,想赶快上床睡觉而已。”我尽量用平和的语调。
在至他的房间门口时,他竟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我怔怔地看着他。
“你好象对我没什么好感?”他问道。
我不回答。
“为什么?”他眯着眼晴。
我的额头正对他有型的下巴,我抬眼望着他,他深沉的双目流露着不可捉摸的光茫。
“郑总,你喝多了,你现在需要回房间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呢。”我很平淡的语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看看他抓着我手臂的手。
“能先放手吗?”
“如果不呢?”
我认真地观察他的脸,心里默默判断,他这样的挑衅行为,到底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他另有企图。
也许这场所谓的出差,只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场勾引秀而已。
为什么,我如何能引起他的兴趣,正如程骏所说,他身边的女人,特别是未婚的年轻女人应该是泛滥成灾的,就算是找个上床的对象,应该也是手到擒来的,我可谓毫无优势可言。
难道他偏偏就喜欢年纪大他,而且还是有夫之妇的女人,这不合常理,除非他喜欢这样的冒险,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不可能称他的意了。
这很可笑,我何时成为别人的猎物了。
“知道吗?无论是身为老板还是男人,你都有些失礼了。”我还是很平静。书包 网 想看书来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5)
他盯着我的眼神,象要将我刺穿一般。
大约过了几秒钟,他才慢慢松开他的手,手臂一下垂下来,一阵酥软的感觉顺着他抓过的地方,瞬间传遍全身。
“早点休息。”
说完我立刻走到隔壁,我的房间前,掏出门卡打开门,飞速闪进房里,啪地一下关上房门。
我背靠着门,吁了一口气。
什么都不去想,只呆呆地沉静了一会儿。
门铃却响起了,我转过身去看门眼,是郑彬,他盯着门一动不动。
我没开门。
只见他又伸手来按门铃,铃声响得有些心烦,我干脆闪进卫生间,关上门,仍然能听到门铃声,我又将淋蓬开到最大,水哗哗的声音立刻充斥整个卫生间。我赶快开始沐浴,专心致志清理自己的身体,脑袋里保持一片空白。
出了卫生间,一切都安静了,我叹了一口气,安心地上床,蒙头大睡。
早上八点准时起床,我从行李里挑选了一套较朴素的衣衫换上,将大卷长发挽起来,在脑后盘成一个髻。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老气了不少,嗯,这很好。
我出了房门打算去餐厅,在路过郑彬的房间时,我犹豫了一下,是否跟他打招呼的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决定默默离开。
一进餐厅大门,就看到郑彬已经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了,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不少食物,他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窗外仿佛在沉思。
我不得不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他转头看我时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我知道是因为我形象的改变。
“怎么换造型了?”他脱口而出。
“我觉得这样更干练。”
他点点头“很好,更有味道了,我喜欢。”
我咬了一下嘴唇,觉得自己犯傻了。
我将包放在他旁边的座位上,然后去取吃的。
我只要了一只煎蛋,一盘蔬菜,和几块水果,再加一杯咖啡。
郑彬看着我面前的食物,皱皱眉:“你就吃这么点儿。”
“足够了。”
我扫了一眼他面前堆如小山的食物,想着昨晚他的海量,今天一早又这么开胃,不禁想要瞪目结舌。
在他将早餐一扫而光后,他看了看窗外,说了句:“现在还早,我们先去江边散散步吧。”
我点点头,无所谓,反正是他花钱雇我的,付了钱还可以不做事,我无任何损失。
滨江大道上,已是车水马龙,人行道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沿途都能碰到不少晨练的人们。人行道上的树木非常漂亮,又高又密,造型也很是吸引人,我边走边看,竟有些愣神。
漓江的美自是不消说的,象鼻山就在不远处,青山绿水近在咫尺,一眼望去,那意境恍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江上有不少穿梭着的竹筏,如果坐在上面,悠闲地游于江上,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郑彬仿佛看透我的心事。
“想去坐竹筏吗?”他问。
“当然。”
“那我们就去。”
“现在?”我惊奇地看着他。
“对啊。”
“我们不是还要去办事儿吗?”
“现在还早,不着急这一会儿。”
一只轻筏游于江上,虽然是机动的,有稍稍遗憾,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体验江上景致的感受,江风吹来,带来一丝凉意,仿佛一只温柔之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我情不自禁闭上双眼,这样的舒情,必须平静地用心去感受。
当我睁开眼晴时,看到郑彬正默默看着前方,眉头微锁,仿佛在深思。微风撩动着他的发梢,有几缕还被吹到了额前,他却没有去理它的意思,看样子,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侧面更有型,再加上一副深沉的表情,很难不吸引女人。微风吹乱他的头发,那一刻,我的心扉仿佛也被轻轻撩动起来,我立刻转过头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6)
十点钟,我们打车去了一条较为繁华的街道,他引我到了一处在二楼的茶楼,因为太早的缘故,茶楼内很安静,看样子只有我们两个客人。我们在临街一边的窗户处坐下。
郑彬点了一壶龙井,静静地为我倒上一杯,我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坐在茶楼里品茶,难道他真不打算来办事的。
“不要那样看着我?”他低眉为自己倒茶。
他真的很神奇,哪怕目光在别处,他总是能知道我在干什么,看来他在飞机上说的话,还真不假。
“我感觉我们不是来办事情的,而是来观光旅游的。”
“不要这么急,事情肯定是要办的,但是,总得先让你了解一下大致的情况吧。”他不紧不慢说着,用两根手指轻轻夹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
我不再说话,也静静喝茶。
“你做我们明康的帐,发现什么产品最赚钱?”他再为自己倒满茶水。
我沉深片刻。
“TB2(自编的名称,因为牵涉商业机密,别对号入座)。”我说。
“对,就是它。你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我摇头。
“在一些大型的制造企业中,他们在施实某些技术的过程时,会使用一种设备,这种设备目前还比较稀少,而TB2就是这种设备中最关键性的损耗零件。”
“明康就是生产这个的嘛。”
“TB2每年可以为公司净赚一千多万,随着技术的不断更新,这种设备将被应用得更为广泛,TB2的前景应该不止这一千多万。”
“哦。”
“生产TB2需要一种很特殊的材料烯原(自编的名称,别认真),而这种材料目前全国只有两家工厂在生产,一家在东北,一家就在桂林。东北太远,运输成本高,也不方便管控,于是我们选了桂林这家。烯原这种材料很少被用到,再加上生产它的基础原材料的来源渠道非常窄,受自然气候的影响很严重,这家工厂几年前就差点将它停产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并承诺用高出他们成本很多的价格购买烯原,要求他们长期供货,因为有了我们这家固定的客户,他们才坚持生产烯原。”
我看着他,等着下文。
“最近,这家工厂对我们的供货出现了问题,供货量突然大幅下降,已连续三个月造成我们TB2产量的下降,造成我们不能及时为我们的客户供货,这样下去,我们的损失会非常大。因为每年基础原材料的产量是比较固定的,所以烯原的产量也相应是固定的。前段日子,我得到消息,桂林这家工厂在为重庆另一家公司供应烯原,所以就影响了我们的供货。烯原除了用在TB2,其它领域可谓毫无用处,我也已证实,重庆这家公司就是想要生产TB2,而用烯原生产TB2是一种特有技术,完全是由我们明康研制出来的,我们在去年已经申请了国家专利,但目前还未完全取得专利权。懂得应用这项技术的,除了我们明康内部的几位核心人物外,实在不太可能有其他人,于是我断定,一定是这几个人中出了内鬼,在趁专利未申请下来前,想另起炉灶。”
“明白了,你就是要将这个人查出来。”我说。
“对,就是这样,应该说,我已经可以肯定是谁了,此行只是为了拿到证据,好给几位股东一个交待,并且要想办法立刻制止这个内鬼的行动。”
“嗯,那我要做什么?”我问。
他伸手指了指窗户斜对面的一家门市,我主意到,那是一家工厂设的经销部。
“待会儿,你就去那里,说你是通过刘军介绍来的,也是打算要长年订购烯原,他们不可能立刻相信你,你需要给他们看一些东西让他们相信你是诚心来订货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7)
他从包里取出一叠资料,递给我,我接过来看,最上面就是一张图纸,是那种工业图纸,后面的几页资料全是一些工业的专用数据与术语,我全都看不懂。
“这份资料很重要,是关于生产TB2技术中的一部分信息,全国没几个人能接触到这个,一定要小心保管。”
“那么说我很幸运,我看到了。”
这时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我,因为我跟他不可能有任何利益冲突,更不可能窃取他的专利技术,哪怕它现在就在我的手里。
还有,即使这东西在我手上,它对于我来说,只是几张毫无用处的纸而已,我根本一点不明白它上面的信息代表什么,这样的人,对于郑彬来说,是很安全的。
“你不要将这份材料交给他们看,你只需要将上面我勾注出来的信息念给他们听,他们就会立刻明白的,也会相信你确实是去订货的。”
我这才注意到,材料上确实用红笔勾注出了某些部分。
“到时,他们就会跟你详谈细节,对于他们的提问,你可以不予理睬,或是含糊过去,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你会以高出明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跟他们订货,并说这是刘军告诉你的,他们一定会说量是很有限的,你就说,那就以高出刘军所给价格的10%订货,当然你得让他们告诉你,刘军出的价到底是多少。”
“嗯。”我点头:“然后呢?”
“我这样告诉你吧,我只需要证实三件事,内鬼如我所猜测的,就是刘军,另外要查出刘军给他们出的价格具体是多少,还有就是,想办法拿到刘军在他们那儿订货的依据。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我深思片刻,点点头。
“能做到吧?”
“我会尽力的。”
“我相信你能行。”他坚定地看着我。
突然间,我竟有了勇气。
“这是刘军的个人简介,你看看,了解一下,免得你们聊时穿帮。”他递给我一页纸。
我认真地读了两遍,然后还给他。
我将材料放进包里,拎着包下了楼。
经过一整天的努力,在下午五点十三分,我出了那家工厂的大门,我如愿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一切正如郑彬所料。
离开茶楼后我去了经营部,与那里的一个小头目接触了一下,他立刻带领我去见他们的厂长,见厂长的状况,郑彬在我离开茶楼后不久,就发了一条短信提醒我,他们可能会带我去工厂见一位姓谢的厂长,并在短信里教了我一些应对他的事项,全程他一直用短信作“辅导”,另我很容易地获得了谢厂长的信任,中午还留我吃了饭,下午陪我去厂里看了半天,完全是在给我普及工业常识。
全程我都表现得很沉着,当然,我感觉那位厂长可能对我多少产生了些好感,所以当我要求给我看刘军的订单时,他竟完全没有避违,我趁他不注意,在一摞订单里抽出两张,悄悄塞进了包里。
当那两张订单落在郑彬手里时,他很认真地看了半天,最后竟叹了一口气。
“真是他。”他自言自语道。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冷笑着:“这个价格。”
我不多言,起身准备回房去休息。
“去哪儿?”他抬头问我。
“回房间啊。”
“别回去,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嘴角带着笑,有些迷人。
吃饭时郑彬有些心不在焉,我明白他是在想内鬼事件。
我不介意,自顾自地吃着。
这是当地很有名的一家餐厅,招牌菜啤酒鱼和黄焖鸡都很棒,我津津有味地吃自己的,今天有些累了,再加上受郑彬的影响,胃口不免开了不少。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8)
“喝点酒吧。”他提议。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点来一扎啤酒,倒满两杯,放一杯在我面前。
“这么爱喝酒。”我瞄他一眼。
“想喝了,陪我喝点儿好吗。”他看着我。
我不说话。
“心情不太好。”他又说。
“为了内鬼。”
“为一个曾经我很信任但又背叛了我的人。”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也情不自禁端起酒杯喝起来。
几杯下肚,我们的话也多了起来,聊了很多,关于为人处事的话题,关于他的奋斗史,关于友情与亲情。
我们说着各自的观点,又去细细品味对方的。
“是否去相信某个人,就意味着在冒险。”他盯着酒杯出神。
“人类的情感是脆弱的,它禁不起外界的诱惑,更胜不了人性的弱点。”我自言自语。
“是什么?人性的弱点。”他盯着我,眼里透着深沉。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说不清楚,反正它在我们的骨子里。”
“你也有吗?”
“当然,也包括你。”
“我想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
“这个怎么可能告诉你呢?”
“你在害怕。”
“害怕?”我笑了:“何出此言。”
他认真地看看我,然后收回目光,开始自斟自饮。
我们都沉默着。
“你把自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连针都塞不进去,仿佛这样才是在保护你自己,其实不见得。”
他仿佛在卖关子。
我不接他的话,打算继续沉默。
“你也明白自己有弱点,难道包裹严实了,那些弱点就不会显露出来了吗,你就安全了吗,就不会受伤害了吗,这未免有些天真了。即使不向别人表露,可你的内心呢,能完全压抑住那些欲裂的东西吗,你能自欺吗?”他侃侃而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的。”他很肯定。
其实我清楚他的用意,我只是不清楚,他所指的对象到底是什么。
“对付弱点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它,正视它,就象对待恐惧一样,除了面对,别无更好之法。”他继续说道。
“怎么面对?”
“将它晒出来,承认它的存在,不用鄙视自己,人有时就应该要示弱,这样你才会轻松,才有可能做更多的事情,也会有超出预期的好结果。”
我们对视了好一会儿,我一直在心里斟酌他的这句话。
回到酒店,我洗了个热水澡,早早地就上了床。
打开手机,发现有三条短信,其中两条是小青与可琴的,都是些关心与问候,我感动着一一回复了。
另一条的号码我认得,是酒店里那个男人的。内容很是煸情,我想他大概把我当成他的失恋同盟者了,所以对我也甚是亲切。碍于起码的感激之情,我还是很认真地回复了。
刚刚发完短信,房间里的座机就响了。
我知道是谁。
“睡了吗?”他问我。
“没有。”
“今天辛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
你可是要付费的,我心里想着。
“你完成得很出色,我没想到,你竟可以将原件也带回来了,其实我已做好心理准备,你大不了只能看看订单而已。”
“你这话说得我心理怪难受的,这算不算窃取,如果这家工厂来找我麻烦,我怕自己是吃不起官司的。”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这种订单只供他们内部传阅使用的,不会用来作帐,丢失几张根本无关紧要,但是它对于我们来说,就很关键了,这是证据。”
“嗯,那我就放心了。”
他在电话里沉吟了片刻。
“我有个提议。”他说。
“什么?”
“想邀请你到我们公司来任职。”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9)
“我本来就在你们公司任职啊。”
“我是说很正式的职位。”
“我不明白。”
“公司财务部主管一职,一直是空着的,现在我觉得你很合适,如何?”
我沉思了一会儿。
“恐怕不行,我不合适。”
“这算拒绝吗?”
我不回答。
“隔着电话讲这么正式的问题,恐怕才是不合适的吧。”
“那要怎么样?”
“我到你房间来。”
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没有拒绝。
我赶紧下床将睡衣换掉,待穿戴整齐后我才去开门,郑彬站在门口,样子有些疲惫感,他穿条休闲短裤和长袖T恤。
太随意了吧,这样子就进女同志的房间了,我心想着。
我们面对面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他很认真地将我上下打量一翻,我感到很不自在,起身去倒水。
“我刚才的提议,请你一定认真考虑一下。”他说道。
“谢谢你这么抬举我,我不能答应。”我将倒好的水杯递给他。
他却不接,只盯着我看,我干脆将水杯放到茶机上。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的家庭状况,不太方便我做全职工作,更何况还是主管的职务。”
“什么叫家庭状况?你又没有小孩。”
“但我有老公啊。”
“你老公对你真那么重要?”他的眼神很奇怪。
“当然。”我的口气无法做到理直气壮。
他盯着我的眼晴,仿佛是在找寻我撒谎的痕迹,但我相信,他什么也找不到。
他突然倾身向我。
“我会付你不低的报酬,我可以保证,你的年薪不会低于十五万。”
“这算是利诱吗?”
“随你怎么想吧,怎么样?”他充满期待的眼神
我还是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不想这么辛苦,拿高薪,未必会快乐。”
他抽身坐正。
“不可思议,难道你就喜欢做家庭妇女。”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吧。”
“那么我想问你一句,你现在这样子生活,就很快乐了吗?”
我抬眼看他,违心地点点头。
“你在撒谎。”他一语中的。
我不屑地叹口气:“你太自以为是了吧。”
“绝不是我自以为是,而是你的眼晴出卖了你,人无论怎么掩饰,眼晴是骗不了人的。”
我收回目光。
“财务主管这个职位很重要,我想我担当不起。”我轻声说道。
“我很欣赏你,特别是你今天的表现,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你一定会将自己的工作干得很出色,这是我想聘请你的原因。”
“谢谢。”
难得有人如此赞扬我,竟有些感动。
“老实说,这个职位确实很重要,对一个老板来说,只有心腹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来,所以这也是这些年来,我宁可亲历亲为,也一直让这个位置空着的原因,因为我没有找到合适之人。”
“你觉得我合适?”我怀疑地看着他。
“是的。”
“对这个职位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信任。”我说。
“是的。”
“你信任我?”
他点点头。
“可刚才吃饭时,你还说,对一个人信任,就是一种冒险。”
“人生本来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冒险,这也是另人生变得有趣的动力,所以我,喜欢冒险。”最后四个字,他的语气带着强调的意味。
我摇摇头。
“我跟你想得恰恰相反,我不喜欢冒险。”
“所以你很难得到快乐。”他盯着。
“我很快乐。”
“别自欺欺人了。”
“随你怎么想吧,我不在乎。”我也采取不以为然的态度了。
短暂的沉默,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我看他一眼,默不作声。
“好吧,我坦白地跟你说件事,我对你有了好感,而今日对你的欣赏,又将这种好感提升了一个档次。”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0)
这句话从他嘴里轻轻吐了出来,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边传来,那么不真实,我感觉这象是在做梦,随时会被惊醒。
“这种好感,让我莫名奇妙地就信任你,还有,我想要经常能看到你,顺水推舟聘请你来公司上班,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感到有些紧张,身体在慢慢紧绷。
“这算是表白吗?”我轻声问道。
“就算是吧。”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从裤袋里掏出烟和火机,点燃一支吸起来。
空气变得凝重起来,仿佛不管谁要是发出声音,房间里就会发生爆裂,倾刻间将一切变为碎片。
他将快吸完的烟放进烟灰缸里碾灭。
见我沉默不语,他走到我身边,将手轻轻放在我头发上,抚摸了两下,我紧张至极,感觉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松开包裹很难吗?”他轻声问道。
“很难。”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有那么难吗?”他的语调深沉至极。
“是的。”
“你这样,没人会来歌颂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歌颂我。”我抬头看他。
我们对视着,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愤怒了。
他收回手与目光,转身走开,不耐烦地说了句:“你这么僵硬,我也不会有兴趣的。”
我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好好找个女朋友呢?”
“你以为我没有吗?”他很冷漠地回答我。
我愣了一下。
“哦,算我多嘴了。”
他向门口走去,背对我边走边说:“那个提议,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用着急回答我,反正也已空了两年了,再空一年也无所谓。”
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早上我还在睡梦中,电话铃声就将我敲醒了。
“准备起床了,收拾一下,我们坐十一点的飞机回重庆。”郑彬的声音。
“什么?”我一下坐了起来。
“不是说明天再走吗?”我惊奇不已。
“我改主意了,刚刚订了机票,你赶快准备吧。”他的口气完全不容质疑。
电话断了,我茫然地望向窗外。
从酒店到机场,再在飞机上,整个过程,除了不得不说的话外,郑彬几乎一言不发。
飞机上,他仍旧嚼木糖醇,面无表情地,只专心看自己的报纸,似乎对我视而不见。
也许是昨晚的事情,另他有些不爽吧。
这又如何呢。
出了江北机场,他们公司派了一辆商务车来接我们。
先将我送至家门口。
临下车时,郑彬冷冷地说道:“谢谢你,这么顺利就办成了事情,报酬明天我让小丁打到你帐户里。”
我看看他,本想说些什么,但看他表情冷漠,不得不欲言又止,我转身很快下了车。
下午的天空,阳光明媚,重庆的秋日,很难见得到这样的天气。
我搬把椅子到客厅外的花园里,坐下,喝着刚冲好的咖啡,默默想着心事。
回到家里,感觉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心境与心情都已如两日以前了。
不知这两日余辉是怎么过的,他是否和那女人又去约会了,他不会将她带回家里来吧,楼上的卧室,那女人进去过没有,床上有他们留下的浑浊之物吗,我的东西她有没有动过,房间里的味道是不是也随着变得异常了。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起来。
刚才进家门后,我直接去了卧室,将那里很认真的察看了一翻,临去桂林前,我在一些地方做了布置,就是为了以验证是否有外人来过,通过我对现场的判断,基本可以确定没有第三个人来过。
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她来过。
我清楚自己有些神精过敏了,但是,强烈的不信任感,将那种自虐的意念已深深地植入了我的精神世界里,真不知,我该如何将之拨出。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1)
我努力转换思绪频道,第一个出现在脑海的,就是郑彬的形象。
这两日的相处,已经开始在消除我对他的某些偏见了,至少,我认为他是个做事沉着,并有策略的成熟男人,而且还很会洞察人心,虽然自大的个性一时无法消除,但是,他已开始另我对他刮目相看了。
昨晚在房间里他对我的表白,可能是太突然了,因为以我对他的判断,他断不可能这样做的,但他却真实地做了,所以,这也许另我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味本能地克制着自己,认为应该拒绝他。
可是,可是……
突然间,我想起了可琴说过的话,还有程骏跟我讲的一件事情。
也许,郑彬对我的好感,对于我来说是个机会,我可以利用它好好地打击那人女人。
可转念又一想,这是个巨大的冒险。
郑彬的城府太深了,他很难让人看透,所以,我一时无法清楚他的真正意图,如果我冒然去接受他,说不定,会掉入某个陷井,比如,他只是将我当成他冒险游泳的一个棋子而已。
另外,如果真跟他发生了什么,这势必将自己推到同样背叛了婚姻的境地,我将不得不处于整日害怕此事被败露的恐慌状态中,我一定十分害怕被余辉察觉此事,因为如果这样,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对自己都太不值得了。毕竟,对于婚姻,目前在我的内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些,迂腐的观念。
但是,但是……
我使劲摇头,不让自己再这样胡思乱想了。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将临走前准备的那些保鲜盒一一打开,竟发现没怎么动过,心里划过一丝凉意。
当然,也许这两日他根本没在家里吃过饭,我不在家,他一定是在外面混的,是否跟那女人一块儿。
我愣愣地看着那些保鲜盒,突然听见有开门的声音。
我立刻走到过道上去,看见余辉手提一只小型的施行包,我默默看着他不作声。
他换好鞋准备进来,抬头看见了我,那惊讶的表情,估计跟看见鬼没多少区别。
我冲着他睁着的大眼晴,笑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我问。
“哦……,回来……放东西。”他支支吾吾。
“放什么东西?”我盯着他手里的包。
“放包。”他几乎是憋出这两个字的。
“出去了?”我问。
“哦,对,我去了*两天。”
“去干嘛?”
“那边经销商出了些问题,让我亲自去处理一下。”他的话总算变顺溜了。
他拎着包就要往楼上去。
“不出去了吧?”我问。
“要,换身衣服就出去。”
“还去哪儿呢?”我故意不耐烦的。
“回公司去处理点儿事情。”
“哦”
他头也不回上了楼梯,突然停下,探过头来。
“你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事情办得很顺利,所以提前回来了。”
“哦,”
很快他换了衣服下楼来,我冷冷地看着他走到门厅,开始换鞋。
“我出去了,晚上回来吃饭,等我哦。”他在门口大声说道。
我没应他。
听到关门声后,我拿起了手机,拨通他公司行政梅梅的电话。
“梅梅,我是方桐,我现在桂林的,我打老余的手机老不通,他办公室也没人接电话,他是不是又去*出差了啊?”
“没有啊,他中午还在办公室呢,这会儿可能出去了。”
“这样子啊。”
“那他待会儿来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吧。”
“他会回办公室吗?”
“会的,四点钟还有个会议呢,他召集的。”
“哦。”
“要我转告他,给你回电话吗?”
“算了,不用了,我只是跟他说点儿家里的事,因为联系不到他,我又在外地,担心他出什么事儿了。”
“不会出什么事的,方姐。”梅梅在电话里笑了。
“这两天他都还好吧。”
“好啊,每天都来上班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别跟他说我打过电话来,免得他又说我烦。”我故意用一种暖昧的口气说道。
“好的。”梅梅又笑了。
我收起手机直接上了二楼,进到书房打开电脑。
花痴贴上没有更新内容。
我看不到那女人的动向,但是我能很强烈地感到,她再一次侵犯了我的领地,践踏了我的尊严。
很明显,余辉撒谎了,为什么,说明他有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是什么,当然就是他与那女人在外过夜的事实了,那个包已经说明了一切,为了给那个包以及他回来放包的行为找个理由,他只能撒谎说是出差了。
现在我只后悔一件事,就是昨晚自己的保守,为了那一点点可笑的自我保护观,放过了一次发泄与报复的机会。
我只消稍稍放开一些,就会跟郑彬上床的,这点毋庸质疑。
我太傻了,这样压抑自己,还忍受着他对我的背叛,肆无忌惮地一次又一次实施不衷行为。
我开始恨他了,狠狠地恨他。
这段婚姻,还有继续的必要了吗?它已形同一座腐朽的老宅,架子还在,但里面已经破败不堪了,这家的主人,却没有勇气与能力去拆除它。
不能这样了,我要向他摊牌。
晚上七点过,我将饭菜摆上桌,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直拈量该如何跟他谈。
虽然对他感到愤怒与绝望,可毕竟我们有过十多年的感情,婚姻也已迈过七年之痒,正踏入第九个年头。
回想当年,在我们最艰难的那些日子里,他对我是那么呵护,那么迁就,曾对我说,将我放在嘴里怕我化了,捧在手里怕我碎了,真不知该如何来爱护我了。那时在他面前撒娇的情景,至今都沥沥在目。我曾想,即使上帝用世上最珍贵的财富来跟我交换他,我也绝不答应。
我们相爱过,曾很深很深,我也认为,今生今世唯有跟他,我才会得到幸福,我坚守着我们彼此的誓言,等待着直到《最浪漫的事》这首歌里唱的情形出现的那一天。
可是上帝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他为当初我无视他的伟大力量,而开始惩罚我了。
书包 网 想看书来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
我到底在失望什么?
对他失望,还是对婚姻本身感到失望。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不停盘旋,另我快窒息了。
“怎么不开灯?”一个声音传来。
我还僵硬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天都黑了,还不开灯。”又是一句。
我这才回过神来,他回来了。
天已经黑透了,我却毫无知觉,就这样坐沙发上展开着自己的绝想,无声无息,无感无知,仿佛周围的一切已与我无关,我如行尸走肉般,存在于这幢房子里。
灯亮了,象突然受了刺激般,我眯了眯眼晴。
“你怎么了?”余辉奇怪地盯着我。
我伸手摸摸脸,原来上面竟是泪水,湿辘辘的。
我立刻用手背去擦。
“你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我摇摇头:“没什么,吃饭吧。”
我边说边向餐厅走去。
我们默默吃着饭,房子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他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竟一言不发,甚至都不看我。明明见我在流泪,也不再追问原因,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只象征性地夹了少量的菜到碗里,根本没有胃口,这些日子我的食量与食欲都大幅下降,我很明显地感到自己削瘦了很多,休重应该已经达到我的最低点了。
他动筷的频率也不高,看得出来,他也心事重重,是什么呢?在担心自己的事情是不是败露了,想着可能发生的后果,还是又发生了什么其他的状况?
就这样,我们各怀心事,将这顿饭艰难地进行完成了。
“想喝茶吗?”
我在厨房收拾完毕,走到客厅对正坐沙发上的他问道。
他怔怔地望我一眼。
“好啊。”
我回厨房,从柜子里取出他最爱的普洱茶,放进他常用的紫沙壶里,用刚浇开的热水将茶泡好,再为自己也冲了杯咖啡。
我端着托盘来到客厅。
将茶壶与茶杯放到茶机上,他面前的位置,然后我坐下,拿起电视摇控器,按下关闭键,将正在播放的电视机关掉。
他不解地看着我,我伸手提起茶壶,往他面前的小茶杯里倒满茶水,我很小心地做着这个,象个专业的功夫茶师,不多不少刚好将茶杯满沿,一滴也不洒出来。
他一直盯着我。
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境能最大程度的平静,也在他面前表达一种姿态,是什么,他应该懂。
“我们谈谈吧。”我轻声说道。
“谈什么?”他问。
“关于你的出差。”
“我的出差?”
“是假的吧。”我看他一眼,喝了一口咖啡。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的眼光中,我看不到一丝惊奇,反而是平静的,也许他也酝酿得差不多了吧。
“被你看出来了。”他自嘲般裂裂嘴。
“为什么要骗我?”我问。
“怕你瞎想。”
“瞎想什么?”
“女人都爱疑神疑鬼的嘛。”他的口气挺轻松。
“疑什么呢?”我盯着他。
他不回答,端起茶杯喝自个儿的。
“那你到底去哪儿了?”
“去宾馆住了两晚。”
“为什么要去宾馆?”
“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个屋子里,太冷清了,心里不舒服。”他淡淡的口吻。
“你一个人?”
“哪还能几个人?”他的口气仿佛我有些偏痴。
“没人陪你吗?”
“就我一个人。”
他迎面朝我,毫不心虚。
“你怎么这样问我,我就说嘛,不想告诉你的,免得你疑神疑鬼,现在果然这样了。”他很不服气的口吻。
我深吸一口气。
“余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诚实地回答我。”
“问吧。”他淡定自若。
“你在外面有女人吗?”我终于问出口了。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
“你是怎么了,这么问我?”他用愤怒的目光投向我。
“有吗?”我很镇定地盯着他。
我想那眼神,他一定不好受。
“没有,我没有。”他大声强调。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几乎在用咆哮的语气跟我说道:“我怪不得你最近以来怎么有变化了,对我突然好起来了,每天都早起为我做早餐,从不爱下厨的你,居然还有闲心专门为我做晚饭了,原来这一切,你都是为了在试探我这个。你这次出的什么鬼差啊,是不是也是为了来试探我啊,你一个代帐会计,老板让你去出什么差啊。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无聊不无聊,我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结婚又多少年了,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我睁大眼晴盯着他,刹那间,我觉得他离我好遥远,那个我曾深爱的,正直善良的男人,正在我面前一点点如受挫的钢化玻璃般,爆裂!
他否认了,这与我的预期是截然相反的,为什么,他为什么没有勇气去承认,我不理解,无法理解。
我有种冲动,想冲上楼去翻出那几盒录音带和洗出来的照片,狠狠地甩到他的脸上。
这种冲动形成一股气流,在我身体里上窜下跳,几欲迸发出我的身体,驱使我如想象般去尽情发泄。我努力深呼吸,一种奇怪的意念在压抑我的这股气流。
我盯着他的脸,那张脸竟微微泛红,分不清是羞愧还是假装生气,难道偷情,可以将一个人的本性扭曲得不成形了吗。看着他那个样子,觉得有些贱,他实在不值得我这样坚守。
蓦然间,我觉得过去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过往的温情都是对我的嘲弄,他与我们的婚姻,都在变质。
我改主意了,我不再打算拆穿他了,我要报复。
他,以及把他变形的那个女人。
“那么是我误会你了。”
“当然。”他的口气快将整幢楼给震塌一般。
很贱,我不再看他了。
这一晚,与他躺在一张床上,真是一种万般的折磨,我发觉自己也很贱,如此这般作贱自己。
可是战斗的欲望,已充斥我的整个思想。
对于他和这段婚姻,我感到已无可留恋了,我现在想做的,就是让他们要为我所受到的伤害,而付出代价。
我在床上翻了两下,睡不着,他一直背对我,我可以确定,他也一定没睡着。
这样同床异梦,真可怕。
我开始思考问题,开始从他的角度来解释这一切。
他为什么不肯承认呢,晚上吃饭时那样子,我还以为他也正在考虑是否要向我摊牌呢,这可能说明一点,目前他还不打算跟我离婚,这很好,有利于我的行动。
不打算离婚,不一定是离不开我,离不开这个家,也许还有其他原因,比如影响他在社会上的声誉,他这个人是很要面子的,还比如,他不想与我分割财产,特别是他公司里的股份。
总之,离婚对于他来讲,代价是挺大的。
但是他又不想放弃偷腥的乐趣,所以他必须否认,一旦承认,他就是个罪人,我就会占有主动权,他的一切多多少少不得不受制于我了。
想想那个女人也真可怜,一个未婚的三十出头的女人,跟一个根本不打算离婚娶她的有妇之夫纠缠着,白白浪费时光和耗费身体。
真卑贱。
好些天了,我努力着跟余辉过日子。
有一天,小青突然跑到家里来,告诉我一个重大消息,她和程骏决定结婚了。
当时,我竟怔怔地望她半天。
“你确定要跟她过一辈子吗?”
我觉得自己的问题好老土。
“别说得这么庄重,象是在上帝面前起誓一样。”她嘟着嘴。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3)
“婚姻可能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我说。
“有什么不一样,我跟程骏同居都两年了,跟夫妻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差张证而已,我们彼此这么了解对方,决定结婚很正常啊。”她有些不服气。
我想到,曾经我跟余辉也是在同居一年后才结的婚。
“你做好思想准备了吗?结婚就是一种冒险。”我淡淡的口吻。
“你这话说得好丧气哦,仿佛结婚就很危险。”
“我只是说是种冒险。”
“我明白你的意思,姐夫的事嘛,可并不是每对夫妻都会遇上这种事的,我相信程骏不是那样的人。”她自信满满。
“但愿吧,也许你的运气比我好。”
小青不满地看我一眼。
“不要因为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就觉得好象全世界都会这样,你为什么不给我祝福呢,而偏偏要这样打击我。”
我叹了口气。
“对不起,是我太过敏了,祝福你,不管怎样,总不能一直同居不结婚吧,在两情相悦时结合,其实是件挺美好的事情。”
小青幸福地笑笑,很可爱。
我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幸福感可以将一切掩埋。
“姐夫最近对你如何?”她问我。
“挺好的,其实他一直对我都挺好的,让我吃穿不愁的。”
小青点点头。
“他还和那女人有来往没有?”
我摇摇头。
“不清楚,可能没有了吧。”
我撒谎了,因为我明白一件事,有些痛,是不足与人道来的,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我不想自己变成怨妇,如果我跟别人说这件事,一定是说一次抱怨一次,也自伤一次,我不想那样。
“那就好,只要姐夫能回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原谅他,毕竟你们都结婚这么些年了,如果离婚,对你也并不好,再找一个,也是不现实的。”小青拉着我的手,语重心肠地说道。
我盯着她,觉得句句都象是刺进了我的心坎里。
从桂林回来的第五天,在清理东西时,我翻出了郑彬曾交给我的那份资料,我拿着它看了半天,心想郑彬口口声声说这东西重要,竟没有向我要回去。
算了,为了免去担忧,我还是去亲自还给他比较好。
我想了想,去公司不太好,往日,我都只是月初几日去,突然在月中时跑去,难免另公司其他人感觉奇怪。
于是我给郑彬打了电话。
“什么事?”他问。
我将去电的意思说明。
“这样吧,我现在很忙,晚上我们见面,你把资料带来。”他的口气冷淡。
“晚上?”
“是的,就今晚。”
“我还要给老公做晚饭呢。”我故意这样说道。
他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会儿。
“你一顿不做,他是不是就会休了你呢。”那不是调侃的口气,而是一种讽刺。
我无语。
我给余辉发短信:我要出去,晚饭你吃了再回来。
他回:不,我要回来吃饭,你做好等我回来。
我忍着气,还是坚持准备好晚餐,放在桌上,给他留张纸条,然后出门而去。
还不到七点,天已经黑尽了,我看着车窗外的天空,初冬来临了。
寒意在慢慢降临于这座城市,犹如我对自己的人生。
手机响起,我接通它。
“你在哪儿?”郑彬的声音。
“刚过渝奥大桥。”
“到嘉滨路上来。”
“什么?不是去解放碑吗?”我皱着眉。
“我改主意了,那里太吵,还是江边安静,我已经到了,你快来吧。”又是命令的口气。
他将地点重复了两遍,然后将手机挂断,完全不给我Сhā话的机会,仿佛生怕我拒绝他。
算了,原谅他,他比我小,不懂事,我这样安慰自己。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4)
关于调查事件的酬劳,第二天就如约到我帐上了,小丁给我电话让我查帐,我能听出小丁有些疑惑的感觉,我主动告诉她,因为替郑总办了件事,他答应付我酬劳,小丁问是什么事,我说去帮他催了一笔款,她又问是哪里的款,我扯东拉西应付了过去。
当我去查帐时,惊讶地发现,比他跟我说好的高出了一倍,怪不得小丁的语气不寻常,这么高的报酬只办一件事而已。
我想,也许是郑彬在向我示好吧。
快到时,远远的就看见郑彬的车停在那里了。
我慢慢驱车过去,靠在旁边停下,将车窗放下,他也放下车窗。
我们看了对方一眼,都没有下车的意思,这样僵持着有了两分钟。
他打我的手机。
“到我车上来吧。”他说。
“为什么你不到我的车上来呢?”
“今天可是你约我的。”调侃的口气。
我咬咬牙,决定将资料还给他就走。
我下车,走到他车窗前,将资料递给他,他却不接。
“上车吧。”他对我说。
“不了,今天的任务就是将这个还给你的,现在完成了,我也得走了。”我冷冷地说道。
“不会因为我没请你吃饭,就这么不高兴吧。”还是调侃的语气。
我看着他:“我是那种会稀罕一顿饭的人吗?”
“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给你带了这个。”
他从副驾上提过一个袋子,从里面又提出两只纸袋。
“朱记烤鸭,还有黄桥烧饼。”他一一展示着。
我吃惊地盯着他。
“我记得你在飞机上说过,非常喜欢磁器口的朱记烤鸭和黄桥烧饼,还有……,这个。”
他又从袋子里提出一只杯子,上面有星巴克的标记。
“这个我说过吗?”
“没有,不过我看你在飞机上,总是点咖啡,星巴克可是做咖啡专家嘛。”
他看着我笑笑,这一刻,他很可爱。
“上来吧。”
他偏一下头,示意我的方向。
我转身关好我的车门,上了他的车。
“还是温热的。”我拎着一块烤鸭。
“我特地买的刚出炉的。”
“真是你亲自去买的?”我怀疑地看着他。
他啃着烧饼,笑了。
“你的目光跟我一样,都很锐利。”
“是派员工去买的吧?然后你再带来。”我问。
他点点头。
“不管怎样,还是挺感动的,费心了,谢谢你。”我说。
“难得听你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他看着我。
本打算回避他的目光,但是我也改主意,我努力着与他对视的目光真的可以温柔一些。
“那资料这么重要,你怎么都没跟我要回去?”我问。
“我就是要等着你给我送回来。”他诡异地笑着。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了。
“你就不怕我不给你送回来,或者把这东西给弄丢了?”
“你不会的。”他摇着头:“我了解你。”
他的样子很自信。
我正喝咖啡的时候,余辉的电话就来了。
“你去哪儿了?”他有些不高兴。
“滨江路。”我说。
“去那里干什么?”
“和朋友吃饭。”
“哪个朋友?”
“你在审问我吗?”
我有些生气了,脱口而出,又意识到身边有人,用余光瞟了郑彬一眼,他喝着咖啡,没看我。
“不是说了等我回家的吗?”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做好晚餐了啊,都放在餐桌上的,你还要我怎样?”我开始没好气了。
他沉默了一下。
“又是我一个人。”他埋怨头道。
我不理他,挂了手机。
我怅然地看着车窗外的夜空,心里空落落的,象是忘了郑彬的存在。
“累了吗?”郑彬问我。
我回过神来。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5)
“什么?”
“你给他做了晚饭才出来的?很累吧。”他看我一眼。
“不算什么?”我轻描淡泻地。
“你每天都给他做?”他问。
“是的。”
“真受不了,从来没一个女人为我做过饭。”他抬手将手肘放车窗上,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只要你愿意,我想应该会有一卡车的年轻女人都乐意奉献的。”
“你呢?”他盯着我。
“我已经老了,不适合你的。”我故意叹口气。
“我喜欢老女人。”
我瞪他一眼。
“你真觉得我老?”
“是的,很老沉。”他又笑了。
我看一下表,八点多了。
“我该回去了。”我说。
“回去干什么?陪你老公?”他冷冷地说道。
我不说话。
“我家里有上等的茶叶,还有一套价格不菲的茶具,再加上我泡茶的好功夫,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回家饮茶呢?”他盯着我。
“这算是引诱吗?”
“随你怎么想。”
说实话,我很想去,为了我的计划,我也应该去,但是我仍然很害怕,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我还不够自信吧,或者是……。
“怎么样?去吗?”他追问着。
我沉吟着,踏出这一步,真的这么难吗?我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
这时电话又响了。
是芷璇的。
“在忙吗?”她问,
“没有。”
“那快到我家来,救急,三缺一。”
“又找我来补缺啊,我这水平。”
“就要你这样的水平,我们才乐得收钱啊。”
她不停在电话里催我。
我想拒绝,但却没有。
我又一次回绝了郑彬的暗示,我想他应该开始对我不满了,很难有男人会理解原谅这种行为,男人都是没有耐性的。
开车去芷璇家的路上,我开始后悔了,我应该抓住这个机会的,如果真能抓住郑彬,对于余辉与赵敏都应该是个巨大的打击吧。如这般想着,我竟开始责备起自己来。
进了芷璇的家门,她的好友王姐一下就迎了过来。
“方桐,你来了太好了,我们本来有四个人打着的,但那个冯丽突然接个电话就说要走,把我们三人凉这儿了,亏得你来了。”
她满脸堆着笑。
这些阔太太都是比较钟情于打麻将的,我不太爱好这个,水平又差,再加上她们的赌注都很大,所以很少跟她们打牌,但是这几位太太的老公所经营的企业都是余辉的客户,有时也不得不应酬一下。
四人上桌后,我才看到还有一位曾有一面之交的朋友,小莹,是个超级美女,很年轻,跟一个大她近二十岁的男人结了婚,应该是那个男人的三婚了,但是那个男人很有钱,是个亿万富翁。
我和她相视一笑,算打过招呼了。
“方桐,老规距哦。”王姐说道。
“嗯。”我勉强应到。
我知道这个规距要求包里的现金至少应该在一万以上。
我没有这么多。
芷璇理解地看我一眼:“那个冯丽,真不象话,说好打到12点的,才一个小时自己就溜了,下次一定让她请客。”
“对,让她请客,宰她一顿。”王姐狠狠的。
“她有什么急事啊,连最爱的麻将都不打了。”我问。
“还不是为她那个小白脸。”王姐说。
“小白脸?”我不解的。
“是啊,她养的情人。”
“她不怕她老公……?”我惊讶不已。
“她怕什么呀,她老公在外面的女人都不下三四个了,她才一个,她老公也知道这事儿,两人为了不去分割财产,就各玩各的。”王姐那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张着嘴,看着王姐。
“方桐,该你打了。”芷璇提醒我。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6)
我回过神来,去摸牌。
“现在什么事儿都有,不希奇的。”芷璇看我一眼。
“我可接受不了这种事。”我说。
“对了,你最近和余辉怎么了?昨天老周(芷璇的老公)跟我说你在家里和他闹呢。”
“闹什么呀?”王姐立刻问道。
“说你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了,是不是这样啊?”芷璇问我。
真不要脸,他居然去跟朋友说这事儿,我知道他的目的,他一定叫老周跟芷璇说,叫她来劝我,从而进一步打消我怀疑她的念头,他还恶人先告状。
“嗯。”我点点头。
“你有证据没有?”王姐立刻问道。
我摇头。
“那就不行,男人很烦女人怀疑他们这个的,没有真凭实据他们是打死不会承认的。”王姐打出一张牌。
“胡了。”小莹说。
“你听到什么还是看出什么了?”芷璇问我。
“没有。”我不得不违心。
“那你跟他闹什么?”
“是诈他的吧?”王姐冲我眨眼。
我忍着笑。
“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这样怀疑他,他是很委屈的,老周说他那样子好象挺难过的。”芷璇说。
我的手心都快捏出汗了,没想到,他还会来这种阴招。
“看余辉也不象这样的人啊,他是有知识有学问的,不象冯丽的老公,就是个爆发户,土老财,什么事儿都敢做。”王姐说道。
“方桐,我劝你,男人在外面应酬是正常的,有时在夜总会叫陪酒小姐也是难免的,你不要因为这些就对他疑神疑鬼的,你对他要宽容一些,他们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芷璇语重心长般。
我看她一眼,这就是我的朋友。
一时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其实,就算真有什么,可能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小莹突然开口。
我们都吃惊地看着她。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竟这般看得开。”芷璇说。
“本来嘛,难道谁还敢去离婚不成,离了能有什么好,抱着个金矿去送人吗?岂不是便宜了那些女人。”小莹一脸的不屑。
王姐不住点点头:“对,我觉得,还是要学聪明些,想办法将他拉回来,不能便宜了外面的女人,男人出去偷腥在所难免,不能一棒子打死了,再说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离了根本就不好找了,也得有自知自明。”
我完全听不下去了,每一句都象煸在我脸上的耳光,痛得要命。
还好,一个小时后,冯丽竟回来了。
“事情摆平了?”芷璇问她。
“摆平了,那个笨蛋,竟让我去给他擦ρi股,都不想再管他了。”冯丽没好气的。
“不管怎么行,谁陪你开心呀。”王姐很暖昧的口吻。
冯丽不屑地:“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人陪我开心。”
一阵刺耳的笑声。
我想要脱身了,立刻起身让冯丽,她推让两下还是坐下了。
我跟芷璇表示要离开。
“再玩会儿吧,反正你回去还不是一个人。”芷璇说。
“余辉在家呢。”
“不在的,你来前老周给我打电话说了,余辉跟他一块儿和另外几个人在打牌,说是外地一位大客户,那人爱打牌,说好今晚打通宵的,他们都得陪着。”
我愣了,说不出的郁闷,他居然还打电话来质问我为什么不在家,其实他自己早就有安排了。
“我还是回去了,这两天有点感冒,想早点休息。”我找个借口。
“那好吧,你回去吧,我们改天聚。”
我跟她们打过招呼,逃似地离开了。
坐上车,我不停深呼吸,将胸口的怨气通通呼出去。
太可怕了,这世间的人们,都怎么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7)
而余辉的行为,更让我不耻。
我不假思索地拨通了郑彬的手机。
“你在哪儿?”我问。
“在家。”
“我想要喝你泡的茶。”
对方沉吟了一会儿。
“你来吧。”
他告诉了我地址,在一幢著名的高档高层公寓里。
当我站在门口时,却听见房间里的吵闹声。
“你凭什么总这么对我,招之而来挥之而去,我是*吗?”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头一下就蒙了,只感到有嗡鸣声在脑袋里作响。
我正要含恨离去时,门却突然开了。
郑彬就站在门口,朝里面看着,一副冷漠至极的态度。
我立刻闪到一边。
“真要我走吗?”女人大叫道。
“是的。”
一个女人从里面气冲冲地出来了,高挑的身材,漂亮的脸蛋,虽然仅是个侧面。
她直奔电梯而去,根本没注意到我。
当郑彬正准备伸手来拉门时,却看见了我,他仿佛吃了一惊。
“没想到被我看到了吧。”我极力平复心情。
他很快又恢复了他的高傲。
“这样你就可以知道为了你,我都做了什么了。”太冰冷了。
“早知有她,我就不来了。”我也不示弱。
“她已经走了,你可以进来了。”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去,他出门来一把抓住我。
“你怎么了,来了又走。”
“你既然有女人,为什么还来引诱我?”
我觉得自己好傻。
“我是个单身男人,有女人很正常的啊,至于说引诱,这个词儿有些难听,我不喜欢,我只是在千方百计地想亲近你而已。”他低沉的声音。
我挣扎着,想脱身。
“别扭了,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一把将我拉进门里面去,将门重重地关上。
他将我按到门边的墙上,双手撑住墙,靠我非常近,逼视着我。
“你太不礼貌了,就这样欢迎你的客人。”我有些激动。
因为我实在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为什么又回来找我了?”他问。
“无处可去,所以就来了。”
“不用回家陪他吗?”他有些挑衅的口气。
“如果不欢迎,我就走。”我故意娇情地说道
我转过身,却被他身体支成的框架给控制住了。
“好吧,我知道你在生气,为刚才那女人,对吧?”
我故意将头扭向一边。
“你这样,我反而很高兴,说明你在乎我。”
“又是这么自以为是的。”
“你总是一副高不可攀,拒人千里的架势,这实在让人无法忍受,我就不相信,我打动不了你。”
“何苦找我一个有夫之妇,刚才那女孩就不错,漂亮,身材又好。”
“我不喜欢只是漂亮,但没大脑的女人。”
“她是吗?”
“还很典型。”
“那你还招惹人家。”
“只是朋友而已。”
“什么样的朋友?”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如果不是女朋友,就是性伙伴?”
“除了女朋友,随你怎么猜。”
“你有几个这样的朋友?”
“有那么几个吧。”
我盯着他,觉得自己没有冒然接受他是正确的。
他却突然一下抱住了我,在我耳边低语。
“其实以前的,都不再重要了,都过去了,我们应该向前看。比如现在,我就只想要你。”
“我是来喝茶的,不是来跟你上床的。”
我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事实上,他已经将我内心的某些东西,撩动起来了。
在他去泡茶的时候,我参观了他的房子,四房两厅,典型的时尚风格,还有那么点个性,特别是客厅与书房的装饰,彰显着他个人的品味,我没敢去卧室,怕他误会。
我居然还发现了几副画,其中有两副是人体艺术类的,很逼真,虽然我不懂欣赏,但我能感觉出,它们都价值不菲,记得小丁跟我说过,郑彬喜欢收藏画作。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8)
站在客厅中间,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套房子,会不会是赵敏为他设计的?这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纠结着,竟另我莫名的兴奋。
“这房子装得不错。”
我泯一口茶,果然不错,是好茶,醇香浓郁,喝下肚去口中还留有余香,我干脆喝下一整杯。
郑彬又为我倒满,手艺确实好,加上他那纤细的手指,将整个倒茶的动作衬托得很美好。
“嗯,还行吧。”他说。
“是装饰公司做的?”我问。
“是的。”
“哪家啊?”
“美克,听说过吗?”他看我一眼,开始喝茶。
我的心里颤动了一下,果然如我所想,这多刺激。
突然间,我没有了顾虑。
“听说过,可他们好象只做公装或是大型住宅的装修啊,这样的公寓,他们也做吗?”我故意问道。
“我自有办法打动他们,象我这样的潜力客户,他们没法拒绝的,搞不好,明年明康那两千平米的写字间就要收回来重装了,别墅算什么,我只是不喜欢那种又大又没人气的感觉,不如这样的公寓感觉实在。”
他的口气是很难改的。
本来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干脆将赵敏给扯出来,但转念一想,今天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我伸手看看表,已经十一点过了。
“喝完茶就走吗?”他盯着手中的茶杯问。
“不走,难道还在这里过夜吗?”我用一种*的表达方式。
“可以啊,我无所谓。”他看我一眼。
“如果我没来,刚才那女孩打算在这里过夜的吧。”
“又是猜测,女人为什么总爱自寻烦恼。”他很不耐烦地。
他说得对,这是在庸人自扰,对那些未成事实或是与已无关,于已无能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去烦恼。
他放下茶杯,坐过来,靠我身边。
我努力让自己不紧张,放松自己的身体。
他用纤细的手指撩拨我额前的头发,每一次都象是撩在了我的心上,我内心的冰封在一点点融化。
我睁大眼晴看着他的脸,我要将他好好看清楚,在将自己交给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前,我必须要找到付出的理由,至少,他多少应该让我动心一些吧。
他很帅,虽然有很多个性是我所不喜欢的,但是这似乎并不影响他充满着对一个女人的诱惑力,如果回到十年前,当我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时,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喜欢上他,但是现在,我却无法有样的冲动。
难道是我真的老了吗,经历过沧桑,无助地任凭岁月抽去我对情感的憧憬。
也可能是我已经失去对男人的信任了吧。
他将嘴唇凑过来,在我唇边试探着,我没拒绝。
于是他开始吻我,深情的,就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我被他深深吸引住了。
原来亲吻也可以这般美妙。
这多少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与余辉的热吻,那种感觉还在吗?用尽我后半生的力气,恐怕都不会再出现了。
但是,郑彬这一吻,却有将我唤醒的感觉。
这一刻,我情不自禁落泪了。
他停下,默默为我试泪。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不会强迫你的。”他轻声说道。
我认真盯着他的眼晴,是真诚的,我看不到虚情假意。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尴尬地笑笑,点点头。
他送我上车,站在车窗边看着我。
“需要我陪你一程吗?”他问。
我含着笑意说道:“不用了,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他点点头:“小心开车。”
仅一晚的时间,情感竟有这般微妙的转变。
回到那幢黑乎乎的楼里,我的心又开始冰冷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9)
我没去沐浴,而是简单梳洗一翻便上了床。
睡不着,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太静太孤独了。
我翻身起来,打开台灯,操起手机,先给余辉打电话。
“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问。
我听到传来机器麻将的操作声。
“在跟朋友打牌呢,你去芷璇家了?”
“嗯,老周跟你说的?”
“对,芷璇说已经跟你说过了,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知道了。”
我很不耐烦地挂断了手机。
坐床上沉思片刻,又拨通郑彬的。
“怎么了?”他问。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一定得现在问吗,已经12点半了,大姐,早些睡吧。”
我憋一口气,终于开口。
“我想不通,今晚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了?”
一阵沉默,就象是连接我们通话的那根线,都紧绷着,我能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他还在。
也许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要直白地答案吗?”他终于开口了。
“当然。”我咬咬嘴唇。
“我承认,我想跟你上床,但是,我不喜欢和还没找到感觉的女人做。”
又是一阵沉默。
“睡了吧,好吗?”他说道。
“不,我睡不着,陪我聊会儿好吗?”
我真的很孤独。
他叹口气:“好吧。”
一切开始不同了。
在全面进入冬季之时,我跟郑彬成了电话情人。
我们几乎每天通电话,有时几分钟,有时一个小时,都说着各自的一些事情,表达着各自的心声。
我感到,其实他也很孤独,特别是那些在商场上的较量,另他身心疲惫,他开始跟我倾诉心底一些不能跟其他人讲的感受,我也会给到他中肯的意见。
他说他很惊喜,没想到能跟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交流,他说他信任我。
“我们*吧。”
有一天下午,他坐在办公室,在电话里跟我说出这句话。
有些突然。
“我还没想好。”我说。
“你需要多长时间?”
“我也不知道。”
“一天,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
“你希望是多长?”
“我希望一分一秒都不再等了。”
“那我们到底会成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当然,我需要想清楚一些事情。”
他叹口气。
“男人和女人区别就是这样。”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