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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3)

“怎样?”

“女人总是想了再做,而男人更喜欢做了再去想。”

“这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同而已。”

他最后扔给我一句话。

“我可以等你,但不能太久。”

在那女人的贴子上,我惊奇地发了一篇新的内容。

她直言自己已向那男人提出,希望他离婚,给到他们的感情一个正式的承诺,但是至于那男人是否同意了,她却没提。

作为当事人的我,当然十分清楚,那男人是没有给她承诺的。

她在上面不停表露,她已将自己如何地深陷于这场小三秀中,她深感痛苦,但却无法自拨,如果那男人未能如她所愿给到承诺,她甚至会有轻生的念头。

这让我微感痛快,她这是在作贱自己,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自己扶正了,这应该是大多数小三的愿望吧,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无为的付出,背付一生的难听之名。

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我坚守住和余辉的婚姻关系,这将是对那女人最大的打击。

目前我可以确定,我们婚姻关系的存续,是安全的,余辉他断不会跟我提出离婚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当然,凡事都有变数,这要看那个女人的本事,也要看我的能耐了。

可悲啊,曾经那么追求完美,清高的我,竟要沦落到含着满眼的黄沙,去与人战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0)

但无论如何,我都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吧。

郑彬给了我一个机会,叫我去他公司上班,不是做财务主管,而是一个临时的头衔,是为一项特殊的事情设立的。

明康两年前曾以极低的价格,在北城新区购入一处两千平米的写字楼,以前都是租给别人的,目前明康发展迅猛发展,对办公场地的要求提高了几倍,他们不得不收回那里,自己使用,目前需要重新装修。

装修的过程是个很繁琐,又容易产生漏洞的事件,他不愿将给公司其他人去打理,他想让我来介入装修的整个过程,对全程监督,并处理所有的事务。因为他信任我,再加上我懂财务,所以是个很好的人选。

我当时只问他:“你打算让哪家装修公司来做?”

“美克,这是已经定了的。”

如我所愿,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我还是象征­性­地征询了余辉的意见。

他几乎是毫不思索就回答了我。

“好啊,去吧,总比整天待在家里想东想西的好。”

我看着他的沉着,难受得要命。

关于整天待在家里这个问题,我不得不说,这以前,其实都是他所希望的,我曾要求去他公司帮忙,被他拒绝了。夫妻开店是个很正常的事件,但是他却似乎不太接受,说我去了,反而是给他压力,叫我安心在家享受生活即可。

我认同了,因为那时我真的很信任他,他曾给我一定让我幸福的承诺,象定海神针般驻立在我的整个灵魂深处。

所以,关于他公司的一切,我从不过问,即使我是个很不错的财务人员,他也从未想过让我去帮他。

同意我这般在外为其他公司代帐,也是说只要我高兴,不想我在家里太无聊了。

曾何时,我真的,真的感觉自己好幸福。

人生竟是这般不可预测!

月初我去明康交帐之时,前台的甜美小妹收起往日对我的仅礼节­性­的招呼,而是立刻起身,非常热情地招呼我。

“桐姐,郑总跟我说过了,以后要给你安排一间专门的办公室,所以我将以前这里的一间储藏室给收拾了一下,给你腾出来了,带你去看看。”

我愣了一下,这个郑彬,怎么都没跟我说清楚,我以为还要等几日呢,而且也没跟我提到要为我专设办公室的事情,看小妹的表情,他应该是很特别的做了安排了,这让我隐隐感到不安。

这只是个临时­性­的任务,本来我的出现,一定会让公司其他人感到奇怪的,现在又为我安排一处特殊的办公室,岂不是更让人觉得不寻常。

小妹在前面引路。

“虽然每个月都有见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说。

小妹回过头,笑着说:“我叫叶晓菲,大家都叫我菲菲。”

“好的,菲菲。”

房间大概有十来平米,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了,办公桌、靠背椅、电脑,文件柜,一应俱全,竟还有一只沙发。

这应该是照着主管级的标准配备的,我觉得郑彬太张扬了,我只是临时来工作的,不过几个月而已。

“你觉得怎么样?桐姐,还有没有需要作调整的?”菲菲问道。

我站在房间门口看了看,平和地说道:“已经很好了,谢谢。”

“只可惜没有窗户,以前是用来做储藏室的嘛,再等几个月就好了,郑总说我们会搬去新区,那里非常宽敞,到时就可以给你安排一间很好的办公室了。”她带着笑意。

很可爱的女孩。

“谢谢,让你费心了,收拾得这么好。”

她笑了:“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还有我们行政部其他同事,大家一起帮忙收拾的,我只是今天负责把这里交给你。”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1)

菲菲离开后,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立刻进去坐坐,而是直接去了财务部。

小丁不在,出去办事了,财务部另外两个人老黄与李涛在,都是做公司内部细帐的。

他们一见到我,就显得非常热情。

其实跟他们碰面的机会并不多,以前都只是跟小丁做直接的接触,并不与他们直接打交道,只有那么两次,为了应对税务的检查,我们有做过沟通而已。这两人据小丁说,都是公司另外两个大股东的亲戚。

一位为我倒水,另一位很热情地跟我攀谈起来。

我心里很明白,我来明康接受重大任务的消息一定已经开始在公司传了。

这两人一定也是通过他们各自的亲威知道此事的,这样的事情,郑彬不可能不跟那两个股东商量的,他们在公司也是有任职务的,至少郑彬会跟他们打声招呼。

这样一来,我的地位就显得有些特殊,下面这些人搞不清楚这里面的水深水浅,也无法确定我跟郑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所以就不得不对我先优待着。

这样的办公室政治,我多多少少还是懂的。

小丁的态度却有所不同,她一改往日对我的热情,一副例行公事般与我办完帐表的交接。

我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将帐表仔细收进办公桌,然后对我淡淡地说了句:“辛苦了,桐姐。”

我笑笑:“别这么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嘛。”

“对了,我听菲菲说你要正式来我们公司上班了?”她象征­性­地问道。

“唔……,也不算什么正式的吧,只是临时来帮着新区那边的装修工作。”

我明显感到老黄与李涛同时向我瞟了一眼。

“临时的?不会吧,郑总还专门叫行政部给你准备单间的办公室呢?”小丁故意不解地样子。

“只是将以前的储藏室收拾出来,给我临时用用而已。”我也故作轻松的表情。

“我去看过的,那可不象是临时的办公室。”小丁似乎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不管是临时的,还是长久的,现在方桐也算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了,我看,我们找个时间给方桐开个欢迎会吧。”老黄满脸堆笑地过来打圆场了。

我看着他,这个人是非常圆滑的。

“不用了。”我说。

“要的,要的,我们大家也好久没一起HAPPY了。”李涛凑热闹般应和着。

我简单应付两句,起身离开了财务部。

我坐在那间没有窗户的办公室里,默默想着一些问题。事情很奇妙,平时跟我有接触的人的态度,如今都在发生着变化。

菲菲突然出现在门口,敲着门。

我抬眼换笑,冲她点点头。

她手端一只纸杯,直接走过来,将杯子放到我面前。

“桐姐,这是刚给你冲的咖啡。”她笑脸盈盈。

“我没要啊?”我吃惊地望着她。

“郑总跟我说你很喜欢喝咖啡,叫我平时都你准备着。”

我看着菲菲离去的背影,怔怔地想着,郑彬太张扬了,他想­干­什么,想让公司所有人都意识到我们的关系不同寻常吗,这将多难堪。

我立刻打他电话。

“哦,你已经来了。我也刚到办公室,要不,我现在过去找你。”他很轻松的语气。

“不要,你别来。”我赶快制止他。

“你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我不想让你公司里的人感觉我们太过亲近,我很不喜欢这样。”

他略一沉吟。

“好吧,我明白。”

“还有,不要在同事面前表现得过于关注我,这对我很不好,别人会猜测的,这多少也会影响到你的老板形象。”

“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他深沉的口吻。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2)

“没有,我只是在担心,觉得应该提醒你。”

“我无谓什么老板形象,这是我的公司,我有权利以我的方式来管理它。”

“可这不一样,如果你要这样子,我只好不­干­了。”

“好吧,听你的,以后我多注意,但是,你可别怪我耍酷。”

“不会的。”

我想我该开始工作了,于是我打算去新区写字楼的现场看看。

路上,我接到了小青的电话,她跟抱怨一直订不到酒席,我说怎么会呢,她说春节期间订婚宴的太多了,她和程骏已经跑遍了重庆主城所有的酒店和高档餐厅,都被告知春节期档满了,我说那就春节后办吧,她说不行,看了日子的,就那三天办是最好的,这样两人才能长长久久,幸福甜蜜,今年就是因为这个日子好,所以好多人都安排在那三天,我说你们现在可真够讲究的,我们那时结婚也就是跟亲人们一起吃了顿饭,哪有现在这些排场啊,她说现在世道不同了,别人都这样,如果自己没有会觉得很亏的,我说全市那么多餐厅就找不到一家吗,她说不能随便找一家吧,总要找一家有档次的,象样一些的吧,也许一生就办这一次,当然得完美些。

我叹口气,心想着,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有那么重要吗,长久与幸福难道也跟时日有关了,也跟排场有关了吗?婚姻的实质其实与这些都是无关的。

它依靠的,是两个人的内心,只有内心都同时坚定着,它才有了存续下去的根基。

“一定要高档次的酒店吗?”我问她。

“最好是这样,酒店实在不行,档次高的餐厅也行。”

我想到了A酒店,想到了范泽阳。

“A店如何?”

“当然好啊,只是我去问过的,那三天他们也早订满了,一个厅也空不出来的。”她沮丧的语气。

“我有个朋友在里面工作,我去帮你问问。”

“哪个朋友啊?在里面是­干­什么的?”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我先去问问再说吧。”我不耐烦的。

“好的,最好赶快去问,麻烦你了我亲爱的表姐。”

我在那片巨宽的写字间里来回走着,以前的承租人已经搬走了,只留下一些残存的办公用品,零散地落了一地,以前简单的装修痕迹还留在这里,虽未破败但也凋零了,一片人去楼空的凄凉之感。想到几个月之后,这里将有一批新的人进来,新的办公设施安放于此,又将是一片红火热闹的办公场景,我不禁感叹,这就犹如我们的人生,你方唱罢我登场。

我反复察看现场,各个角落都不放过,确定自己对现场已有了比较完整的空间概念后,我才离开了。

回到车上,我看了一下时间,竟在里面呆了二个多小时。

我给范泽阳打了个电话,说明了去电的意思。

他说可能有些困难,那几日他们酒店确实被订得满满的了,我表示有些失望,但他还是答应跟饮餐部再了解一下情况,看能否抽出一个厅来,我立刻表示感谢。

“先别急着谢,帮你办成了再谢吧。”

我能感觉他一定是带着笑意在说话。

“不管怎么样,麻烦你亲自去过问,还是过意不去的。”我说。

“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饭吧。”

“好啊,什么时间你定。”

“就现在吧,已经中午了。”

我愣了一下,他也太不讲客气了吧,我只是随口说说,转念一想,也好,吃了饭总不好不给用心办事吧。

“行,在哪儿呢?地点你定。”我说。

“就在我们酒店吧,中午也不能耽搁太久了,下午还有工作的。”书包 网 想看书来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3)

“好的。”

我驱车直奔A酒店而去。

原来范泽阳的邀约,竟是在他们的员工食堂。

他叫我乘电梯到达员工专区层,刚出电梯门,我一眼就看见了他,他正和一位穿制服的人说着话。

我慢慢走过去,不想立刻打扰到他,听出两人是在谈工作。和他说话的人看了看我,这才引得他注意到我。

他冲我笑笑,和同事简单结束了谈话,走到我身边来。

“打扰你了。”我说。

“很荣幸能跟美女共进午餐,只是员工餐区,不免委屈你了。”他笑着。

非常亲切,不愧是服务行业的。

“没关系的,能跟A酒店的老总吃饭,这才是我的荣幸呢,别说是酒店的员工餐厅了,就算是酒店旁边那家小面馆,我也会怀着受宠若惊的心情赴约的。”我也笑着。

他点了两份西式餐点,用他们的员工卡刷的。

“也,不用付钱吗?”我奇怪地问。

“这是内部餐厅,所有员工都用固定的餐卡,当然,我的补贴是特殊的。”他笑着。

“啊?那怎么行,结果成了你请我了。”我赶紧说。

“其实一同进餐,是否快乐,不是看由谁来付钱,也不是看在哪里吃,吃什么,而是看你跟谁一起吃,这个一起吃饭的对象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能赏脸与我共进午餐,我已经觉得很快乐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边说边将那些餐点一一放到我面前。

他很会说话,也非常注意动作的细节,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暖流,这样细心的男人,居然也有女人不懂珍惜。

我们边吃边聊,起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扯,我顺便强调了小青的事情,他卖着关子说,如果我能请他再共进一顿晚餐,也许他就能帮上这个忙了,我一听他这话,立刻知道这事儿有戏了,当然就满口答应着,不管他的企图是什么,先把这事儿给小青办好了再说。

“这些日子过得如何?”他问道。

“还好。”我吃着牛排,淡淡地回应。

我发现身旁不停有酒店的女职员经过,而且都在打量着我,和我目光对视的,有不同的反应,有的立刻回避,有的礼貌的对接,有的则有敌对之感,我明白,不是因为我有什么与众不同,而是我正坐在她们的领导身边,一位真正的钻石王老五。

“你老公的事情如何了,你是怎么打算的?”他突然问我。

“这个嘛……,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没认真的想过,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能继续容忍他这样吗?”他奇怪地看着我。

“不然应该如何?”我故意反问他。

“呵……。”他边摇头边说:“虽然我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有那么一些体会,但是,毕竟人与人是不同的,而且男人与女人更是不同的,也许你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也会有更好的办法处理这事儿,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盲目去牺牲自己。”

“我懂,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我很感激他这么关心着我,不管出于什么动机,能在我无助之时给于关怀与安慰的,那就应该珍惜。

一位很漂亮的女职员过来跟他打招呼,还非常职业的冲我微笑,我有些愚钝地回应了她。

俩人简单地说了一些客套话,离开时女职员认真地看了看我的脸,我想,她大概是在猜测我的年纪吧。

我颔首微笑。

“我从来没有这样被那么多的女­性­关注过。”我笑着说。

“哦,是嘛。”他故意朝四周看看。

“我明白,那是托你的福。”我说。

“怎么扯上我了?”他一脸无辜。

“看得出来,这里有很多女­性­对你充满了幻想,而我的出现,无疑已经引来了她们的猜测,她们现在一定很想证实我是否令她们的梦想在破碎。”我故意调侃道。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4)

“哦,那倒是,我很少与女­性­单独用餐的,而且还是在这里,有这么多同事出现的地方。”他不紧不慢地说。

“那就难怪我成焦点了。”我笑着。

“那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他很轻松地耸耸肩。

“何出此言?”我不解地看他。

“我就是想破碎她们这般无聊的幻想,这会影响工作的,也会影响到我的个人生活。”

“怎么会,难道你不喜欢被众多女­性­喜爱、崇拜着吗?”

“唔……,不喜欢,我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还追求这样的虚荣。”

“但至少,你应该给别人一个机会吧,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啊,你不想找个适合的伴侣吗?”我奇怪地看着他。

“不了,至少现在不。”他摇着头:“感情受过那么重的伤害,我有些怕了。”

“都过去几年了,难道你还没走出来?”

“也许吧。”

我默默看着他,此时他的表情有些优伤。

在我们起身离开餐厅时,沿途都有人跟他打招呼,其中有人还同时瞄我一眼,我觉得很可乐。

快出大门时,他突然凑到我耳边说了句:“谢谢你陪我共进午餐,还有,今日你的出现,意想不到地帮了我一个忙,让我以后可以清静许多了。”

他竟同时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样子看起来有些亲昵。

我能感觉到身后齐刷刷的目光,如油漆泼来般落到我的大衣上。

我一直忍到电梯口,再侧脸看着他,故意不悦地低声说道:“这种忙,我可不喜欢帮的,再说了,你至少应该找个未婚的吧,象我这样的已婚­妇­人也装不象啊。”

他也凑过来,低声说:“正因为你是已婚的,才合适,未婚的,我可不敢招惹。”

我们相视而笑。

回到办公室时,看见有人在我门口张望,我走过去,那人回头一下看到了我,立刻有些尴尬地笑笑。

“你是桐姐吧?”他问道。

“嗯,我是方桐。”我看着他。

“菲菲叫我称呼你桐姐的,我叫杨治,是行政部的,郑总叫我来向你报道,说是专门来配合你目前的工作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吩咐我去做。”他有些怯怯的感觉。

我打量一下他,二十出头的样子,个子中等,身板削瘦,样貌普通,目光不自信。

“嗯,好。”我点点头。

我让他跟我进办公室。

“你是刚大学毕业吗?”我问他。

“是的,今年毕业的,毕业后就来了这里。”

我认真的看着他,目光虽然不自信,但是很真诚,这点我喜欢。

我明白为什么郑彬派他来了,工作量大,我确实需要帮手,但如果派公司的老员工或是比较成熟一些的员工来,恐怕我未必能驾驭得好,再加上郑彬与我的关系,终归是难逃这类员工的好事眼的,派这样一个刚踏上社会的毛头小子,如一张白纸,好驾驭,好塑造,恐怕这才能真正帮到我。

我对杨治说:“你也叫我桐姐了,以后,你就可以当我是一个大姐姐那样,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束,我也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以后我们相互配合,一起把公司交给我们的这项工作给做好了。”

我还说了一些鼓励和笼络他的话,让他信任我。

最后,他带着期待的目光离开了。

我坐在办公室想着,郑彬做事太霸道,尽管是为我好,但也应该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吧,象这样没头没脑的作些安排,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于是我给他打电话。

“你为我安排的帮手我已经见到了。”我说。

“嗯,很好,觉得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才见一次,不可能充分了解的,不过看样子,是个可塑之材,你的眼光不错。”书包 网 想看书来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5)

“就是嘛,你应该相信我。”

“可有个问题,以后你要作什么安排,可不可以事先跟我商量一下,至少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吧。”

他沉默片刻。

“可我一直是这样的工作方式,这样执行力才强,工作才有效率。”

我也沉默了一下。

“可我不习惯,这样我怕以后的工作会有相当的难度。”我必须表明态度。

他再次沉默。

“好吧,我可以为了你暂时改变一下,以后有什么事,都事先与你商量。”

我偷着笑了。

“现在就有一件事,跟你说一下,下周一的时候我们会跟美克对合同问题进行协商,因为装修标的大,我们也想装出档次来,势必金额会很高,所以必须与美克慎重的协商,到时会开个会,我希望你能参加。”

“是个什么级别的会议?”

“我们这边就是我和另外两个股东,美克的两位老总和方案的总设计师会来。”

我听到设计师几个字,竟莫名地兴奋起来。

“我去合适吗?”

“你是未来的项目负责人,怎么不合适。”

“这样的头衔,合适吗?”

“我说合适就合适。”

他不耐烦了。

我立刻挂了电话。

周未的时候,早上醒来,我躺在床上,看着时时透进来的微风将窗帘吹得轻轻飘起,透过窗户的空隙,可以看见外面已经开始凋零的树枝,天空是灰暗的,孤零零的枝叉映在灰­色­的天幕上,象一副挂在凄凉之宅的画作,突然间,一股忧伤涌来。

重庆的冬天就是这样,时时都会令人莫名的忧伤。

脑袋一片空白,怅怅地望着飘起的窗帘,与时隐时现的窗外景致,赖在被窝里不想起来,突然间什么都不想做,连早餐也是。

余辉翻身过来,从我身后,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身体上,我扭动了一下身驱,想摆脱他,他搭得更紧了,我又动,他­干­脆抱住了我。

我无奈,只好安静。

这段日子以来,他有时会做一些亲昵的动作,而我总是勉强迎合着,无论从感情或是心灵上来说,我恐怕都无法再与他做到­肉­与灵的重合了。

这种滋味不好受,也许还爱着这个人,但却无法做到倾心了,这个时候往往不太接受对方亲近自己,特别是­肉­体上的,但是,却还要违心地压抑着自己的­肉­与灵分离的痛苦。

曾经,­性­对于我来讲,就是爱,我无法想象跟一个不爱的人*。

我有时想,如果哪一天我跟一个不爱的人*了,那将是我灵魂出壳的一天,我将永远不再是方桐了。

曾经和芷璇可琴讨论过­性­的问题,她们竟认为,女人到了这个年纪,­性­与爱是可以分开的,因为这时,才真正体会到­性­的乐趣,明白自己的身体到底需要什么,渴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与老公是比较难达到境界了。

我当时就奇怪,问她俩是不是都已经出轨了,她们立刻否认,我问那怎么会有这样的体会,可琴说是从网上看到的,芷璇说是听冯丽说的。

我只说了一句:“我还是不行,爱跟­性­难分的。”

可琴说:“男人就行,为什么我们女人就不行。”

芷璇说:“因为男人是理­性­动物,只按需求来,女人是感­性­动物,只依感情来。”

可琴说:“那我们太吃亏了。”

我们三个大笑起来。

现在想起这些,就恍如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余辉开始抚摸我的身体了,我紧闭双眼,屏住呼吸。

他将我板过来平躺着,然后翻身压住我,又双手撑住床,支起身体,与我面对面。

“你最近是怎么了?每次都这个样子。”他问我。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6)

我睁开眼晴看他。

“我一直都这样的啊?”

“不对,你以前很投入的,现在我感觉你好象不太愿意跟我*。”他盯着我的眼晴

“也许是因为你有了什么不一样的体验呢?”我也盯着他。

他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我们在床上这么对视着,我想听我说了这样的话,也许他会气馁吧,但却恰恰相反,他似乎受了刺激更显兴奋。

他开始疯狂地亲吻我,用手指*我最敏感的地方,我无力于他这样的行动,开始迎合他,脑袋里反复想着,我有权利享受他给予我的*,本该只是属于我的*。

在思想催眠与身体欲望的双重力量下,我跟他有了一次完美的*。

我们在家里过了平静的一天,哪儿也没去,他的电话也难得这么少。

我在花园浇水时,在厨房做饭时,他要么看电视,看报纸,要么捣鼓自己那套渔具,一切都那么自然、平和,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当我站在厨房里,看他修剪那些花枝时,我总是有种冲动,想去对他说,余辉,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婚姻,你,不该这样,你知道你毁灭的是什么吗,几乎是我的整个世界,我们可以很幸福的,我们什么都不缺,包括你需要的­性­。

但是我不可能这样做,如果说那样做了,就可以将一切都挽回,我想那也只可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越来越明白,这场婚外情,已将我们两人都架驻在悬崖两边,任何一个人敢向对方发出挑战的一步,都将坠入深谷,即使不死,也是个重伤了。

晚上,我翻出很多年前的日记本,打开来看,这令我回想起以前的种种,现在已是人是物非了,感慨万千,突然间,我有了想将这些日子的经历写下来的念头。

于是,我这样做了。

周日的晚上,我就已经开始莫名的兴奋了,我想象着,也许跟那个女人会有碰面的可能,在谈判桌上,我们面对面,而且我代表甲方,这多令人激动。我倒想看看,她到底多有能耐,她的工作表现是否真有余辉曾表示过的那样优秀。

另外,程骏跟我说过的,她曾苦恋着郑彬,现在两人又将在谈判桌上对面,不知她到时会有怎样的表现。当然,也包括郑彬的,我是相当关注的。

原因,我很清楚,这个男人已经在我心里泛起了涟漪,对于他的一切,我也情不自禁地在意了。

为了能在明天的会上做到胸有成竹,我坐在书房里,很认真地在网上查看有关办公室装修的资料信息,特别注意成本费用的核算,以及细节方面的把握,漏洞多出在哪些方面,施工的过程,及一般工期等,还在网上收集到一些很经典的设计方案,品味其中的细节。

余辉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你在­干­什么?这么专心。”他问道。

“收集一些关于装修的信息,学习一下,不然什么都不懂,怎么去工作嘛。”

他站在一边,很认真地看着电脑上一张图片。

“这个设计好,我们公司的办公家俱就很适合这个风格。”他说道。

“可惜这是网上的,不是明康的,不知那家公司的设计水平怎样,有没有这样的水准。”我看他一眼,故意这样说道。

“明康找的哪家装修公司?”他立刻问。

“美克。”我看着他:“这个名字好熟吧,我好象以前听你提过的。”

他的眼框微微收缩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惊诧的光芒,那里面包含的意味,我可是明明白白的。

“嗯,是的,以前跟他们合作过的。”他慌忙说道。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7)

“这家公司怎么样?”我追着问。

“不错,是家很好的装饰公司,别看太久了,早些睡了吧。”

他边说边离开了书房,这是心虚的表现。

不知他是否会去通知那个女人,我冷眼看着他的背影,这样想着。

周一早上,我刻意打扮了一翻,穿着一套去大都会买的时尚职业装,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而不失庄重,桃红­色­的边饰,我尤其喜欢,有点*的意味,再外套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应该是比较引人注目的。

我很仔细地化了妆,淡淡地妆容,有那么一点知­性­的味道。

我还特别戴了耳环,去年生日时,余辉在美美为我买的,­精­致美丽,当然也昂贵。

准备出门时,余辉在客厅正看报纸等我。

他抬头时的表情,我觉得很爽。

“老婆,你很漂亮。”

我只淡淡地笑笑。

当我进公司大门时,菲菲盯着我看。

“桐姐,你今天好漂亮哦。”

我开心地笑了笑。

小丁正好来找菲菲,也诧异地看着我。

我知道这样的打扮一定也让她*了,平日见她时,我都是穿得比较随意的。

“桐姐,好难得见你这样。”小丁说道。

“这样还行吧?”我冲她俩人问道。

她们同时点点头。

我正经过过道准备去自己办公室时,竟发现程骏和郑彬一道从正面走了过来,他俩边走边说着什么。

我愣住了,程骏怎么来了?

当他们同时发现我时,也愣住了。

郑彬停下了脚步,盯着我看,我分明看到他眼里惊喜的感觉,看来我装束的改变,还引来不小的震动,一路都是惊讶的目光。

程骏走上前来:“方桐表姐,难得看你这么靓呢。”

我回过神来。

“你这话说得,好象我以前就没靓过一样。”我故意不满地。

“呵呵,我的意思,你今天特别靓。”他边说边狠狠点头。

“你怎么来了?”我问。

“他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今天谈合同的事,他怎么能不来呢?”

郑彬走到我们中间来,目光没离开过我,最后居然还落到我的胸前,我知道今天那个部位是比较*的,他有些明目张胆了,当着程骏的面。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工作时的冷静。

“对啊,待会儿我还要参加会议呢。”程骏说道。

“我回办公室处理些事情,你直接去会议室吧。”郑彬对程骏说道,然后又看我一眼:“你也准备一下吧,说不定,会听听你的意见。”

说完,他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怎么样,到明康来坐班的感觉如何?”程骏问。

“还没找到感觉吧。”我说。

“那可不行,你得尽快调整自己,郑彬是个对工作效率要求很高的人,如果跟不上他的节奏,他是会骂人的。”

“这么厉害?”我故意睁大眼晴。

“这就是他的风格。”

我立刻又问程骏:“听说美克的设计师要来?”

程骏说:“是的,还不是普通的,是他们设计部的副总。”

“你那个同学?”我问。

他点点头,不说话了,直接朝会议室走去。

我进办公室,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看一下表,离会议时间还有十分钟。

我边喝咖啡,边抓紧时间看办公场地的图纸。

杨治却突然走了进来,因为太过专注看图纸的原因,他叫我时,我竟被吓了一跳。

“对不起啊,桐姐,我应该先敲门的,但是有点紧急我就直接进来了。”杨治慌忙说道。

“哦,没事的,你说什么很紧急?”我问他。

他递给我一叠资料,我接过来看,是一份合同。

“郑总刚才让我去他办公室取来的,叫我立刻交给你,说请你赶快看看,会议上要用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8)

我明白了是与美克要签的合同初稿,郑彬还是一时改不了他的气势,又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

杨治出去后,我快速翻阅合同,一看,共有七八页,根本不可能都看完了,我只看了跟我有关的几项条款,施工范围,工程质量及造价、工期。

但是这部分已经是合同的重点了,条款是非常多的,以我的阅读速度也不可能一一读完,我只好拣那些重要的地方看,但是,我却惊奇地发现,那份合同上这部分有好些条款都有人用笔在上面作了标示,象是在给读的人做了重点提示,而那些条款恰恰就是我需要看的。

我立刻明白了,是郑彬这样做的。

他强势下的细心,又令我心动了一下。

菲菲打来电话,通知我立刻去会议室。

我脱掉大衣,拿起所有资料,端上咖啡杯,径直向会议室走去。

当我开门进去时,进入我眼帘的,是五个男人,郑彬坐在正对门的方向,与并排坐的程骏正在低语,他旁边是明康的一位大股东,姓廖,他先与我点头示意,程骏抬头看着我,郑彬这才注意到我。

“方桐,你坐这边。”

郑彬向我指了一个位置,紧挨程骏的。

我坐了过去,这才看清对面两个男人的样子,他们都看了我一眼。

郑彬立刻将我介绍给他们,他们都是美克的老总,一个很有气势,姓李,另一个有点艺术的气质,姓钟。

我纳闷着那个女人怎么没来?

这时门开了,我立刻扫眼而去,进来的是明康的另一位老总,姓胡,也是明康的股东。

我有些失望。

我默默喝着咖啡,瞟了郑彬一眼,他仿佛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看了看表,又抬头看着对面的两位。

“赵敏到底什么时候到?”

我差点将咖啡从嘴里喷出来,在这样正式的谈判桌上,他直呼其名,而不加任何头衔,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不好意思啊,她刚才来过电话的,说被堵在黄花园大桥上了,应该快到了吧。”李总有些尴尬地朝钟总看去。

钟总边咐和边点头。

郑彬突然挥了一下手说:“不等她了,我们先开始。”

“好的,我们先开始吧。”李总说。

先是由程骏将美克提供的合同做了一个大致的评估,总的说来,就工程的事实部分没有异议,异议的焦点在于工期、造价、违约责任。

“当然关于造价的问题,与方案是直接相关的,我们明康对于方案有做改动的要求。”程骏说道。

“要改动方案?”李总不解地问。

“是的。”程骏说道。

“郑总,上周我们联系时,你还表示方案就按赵总最后交的设计稿定了啊?”

郑彬倾身向前,双手握在一起。

“是的,上周是这样的,但这两天,我们又重新考虑了一下。”他转头看了瘳胡二人一眼。

“我们决定作一些改动,主要在边区的单间调整,大门入口,立柱的部分还有卫生间,当然最重要的,风格要调整,我们突然发现,现在的风格并不太适合我们明康未来的企业文化。”郑彬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声,门被慢慢推开,一个女人的身影闪了进来。

是赵敏。

她手上搭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穿着浅灰­色­的羊毛套裙,里面是白­色­的衬衣,胸大,这次一眼就看出来了,解开两颗钮扣,几乎能看到*,而那钻石项链在琐骨中间闪闪发亮,掉坠刚好在*上方,一闪一闪的,令人不得不将目光被吸引而去,看到闪光处,就可以看到*。

我能感到,这是个很懂施展*的女人。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9)

从她一进门,我就能味到一股诱人的香水味,深吸一口,满是香甜醉人之感,我想男人跟这样的女人独处,很难不发生*吧。

香水,对,我出门竟忘了喷香水。

我将靠着椅背的身体坐正,将目光聚拢,迎面朝前。

她是带着职业的微笑静静走到钟总身边坐下的,她好象打算跟大家点头招呼,我立刻侧头望了郑彬一眼,他正盯着她,程骏的表情反到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仿佛也感觉气氛不对了。

“赵总,你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

郑彬冷冷的语气在整个会议室里回响着,怎么会回响着呢,我才意识到,会议室里很安静,除了他的声音,没有一个发出声响,连喝水或是往桌上搁东西,翻合同文本的声音都没有。

赵敏尴尬地带着笑说:“不好意思,确实是因为被堵在半道上了,我也是好不容易……”

“我希望你知道我的工作风格,我从不听这些理由。”郑彬冷漠既绝决地打断她。

赵敏脸上的表情,看着就让我痛快,要在以前,如果一个女人遇到这般难堪的场面时,我是不忍目睹的,但是今天这位对象不同,我非常享受观赏令她如此难堪的场景。

“当初接受钟总的建议由你来做总设计,也是因为他说你是位绝对有负责心的设计师的,没想到,我们第一次召集这么重要的沟通会,你竟会迟到达二十分钟。”郑彬继续说道,表情冷漠至极。

赵敏的脸已经微微涨红了,看得出来,她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应有风度。

李总看着会议桌不语,钟总有些同情的目光扫了一眼赵敏,打着圆场。

“郑总,我代赵敏向大家道歉,平时我们赵总确实是非常守时负责任的,今天一定确有原因,当然,这个原因也不值得原谅,我相信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对吧,赵敏。”他回头看着赵敏。

她象是卯足了劲,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当然,以后一定不再发生了。”

我注意到,她刚进来时,第一眼是对着郑彬的,现在,她不得不收起目光,看到她脸颊上的抽动,我能想象得出,她心里压抑着的愤怒与委屈。

我的内心,真是痛快至极,我忍不住看了郑彬一眼,他太可爱了。

他这时已经盯着手上的设计方案图了,面无表情。

“好了,我们还是继续下面的议题吧,关于改动方案的。”程骏赶紧说道。

赵敏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程骏。

“改方案?”她的口气象是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是的,方案要改,而且我们要求下周一前必须出来,这一条是要进合同的。”郑彬说道。

程骏看了郑彬一眼。

赵敏盯着郑彬的眼神,我觉得应该是有些悲愤的,刚受到他对自己的当众下不来台,现在又要对她的劳动成果来个否定,而且还是当众的,呵呵,这种滋味我想谁都不好受吧。

不过,以她的承受力,这点打击算什么,当了两年的小三了,还做得有滋有味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我冷眼看着她,这般想着。

“改动是必然的,不过时间倒是不用这么急,因为改动比较大,可以再延长一周吧。”胡总对郑彬说道。

钟总也立刻说些争取设计期的话,一时,两边开始就此问题展开了一翻讨价还价,但只有赵敏一言不发,在他们就设计期的问题直接深化到设计风格与方案的具体更改问题上时,她才有参予到讨论中来。

我在旁边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特别是赵敏的表现,她的每一句每一个眼神和表情都没逃过我的眼晴,起初她可能因为迟到门引来的坏情绪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后来在讨论具体事项时,因为自己的投入也未真正注意到我。可能是因为我的眼光,才引得了她突然间的对视,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被其他人的提问将目光转移了。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0)

“好了,设计期就延长10日,包括节假日在内,就这么定了,具体方案我们也讨论得差不多了,我想赵总也应该领悟到­精­神了吧,就按刚才我和廖总总结的这几点来即可。”郑彬总结­性­地结束了这个议题。

除了赵敏欲言又止,其他人都点头认同,不再多说了。

接下来就是核心,造价问题。

我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就很少的几个回合,郑彬即拍板了,当然他也象征­性­地征询了廖胡二人,但感觉这两人好象事先已被他说服了一般,对郑彬的意见几乎无异议。

加设计费,二百多万的费用,他就这样轻易拍定了。

仅在支付的方式上有了一些争夺,对这个问题,郑彬却表现得十分苛刻,而且很强势,几乎无改变他心意的可能,无奈下,对方不得不同意。

谈到工期时,更妙,郑彬提的方案,几乎与支付方式完美的结合了。

工程质量,是由胡总与程骏唱着主角,从明康的要求、行业规范及法律方面,做着全面的讨价还价,李钟二人感叹着,你们明康厉害啊。

我在心里暗暗赞赏了郑彬一把,他在谈判桌上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该进该退,他掌握得游刃有余,而他表现出来的强势,令人深刻,谈判时,就需要这样的气势。

最后谈违约责任时,双方又发生了一些认识上的偏差,在陷入谈判的僵局时,会议室里安静了两分钟。

气氛是比较紧张的,偏偏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天哪,我竟忘了关成振动,开会前,程骏提醒过,郑彬不喜欢在开重大会议时,手机不停地响。

我立刻按下手机,暗暗为自己捏把汗,生怕郑彬也给我下不来台。

所有人都看了看我,该死,那女人也看着我。

我没有看郑彬的表情,只看到程骏冲我做了个眼神。

我故作沉着地盯着面前的合同。

这时郑彬开口了,说的还是合同,还好,我舒了一气,偷瞄一眼手机,是范泽阳的,我已经挂断了。

在最后一个问题也勉强达成后,郑彬突然当众对我说道:“方桐,你对刚才我们谈到的问题,有什么意见或建议没有?”

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没想到他来这么一下,所有问题他都那么成足地敲定了,还来问我­干­什么,多此一举,我不禁在心里埋怨到。

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在突然间令我感到了不寻常,他象是要故意将我展显出来一般。

我清了一下嗓子,感到赵敏的目光在我身上不停打量着,我想她大概是认出我了。

“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象这样的造价,恐怕设计不应只是讲究概念,更多的,应该落到细节的表现,包括用材与做工,我认为应该在合同的附件中列出更细的材料明细,而不仅仅是象现在这样的大件,而那些进行现场施工的人员,应该将每个人的简历送达给我们,我们有权利知道他们是否具备这样水准的作业能力。”我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这些内容不值一提,但我一时真的无法提出更有意义的东西来,而又不可能一无可说。

“这些具体的问题,不一定在前期做的。”赵敏说道。

“难道在开始进场后做吗?我倒觉得,就应该在合同签订之时提交。”郑彬很肯定的语气。

没来几句回合,李总立刻答应了,同意在正式签订合同之时提交我说的资料。

我松了一口气。

合同最后商定于周三正式签定。

散会后,我准备离开会议室,临出门时,我看了赵敏一眼,她正试图与郑彬讲话,但郑彬正与廖总在低语。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1)

最后那几步,我迈得有些艰难,我总是有着想过去冲她泼水的冲动,最好还能煸上她几耳光,然后冷漠地离开。

但是我不会的,这么辛苦挨到现在,我已经开始享受暗战的激动了!

我很快返回办公室,给范泽阳回电话。

原来他是告诉我,小青订酒店的事搞定了,已经为她特地抽出一个厅,正好在小青希望那三天里的某一天,我立刻表示万分感激,同时抱歉刚才挂断他电话的事情,他表示理解,最后提醒我,别忘了欠他一顿晚餐。

我去卫生间时,看到赵敏与程骏正站在过道边的窗户边上,在说着什么。

我慢慢靠过去,在转角落定,静静站着。

“我就是气这个,就算不念老同学的情谊,我一个女­性­,他多少应该给我些面子吧。”赵敏的声音。

“你知道他的脾气的。”程骏在说。

“方案为什么一定要改,上周说得好好的,我也打过电话跟他落实了,他说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今天却突然来个袭击,说要改,还那么大的改动。还要不要人活了,想让我用一周的时间做那么大的改动,你是知道的,改动是最花时间与功夫的,他也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怎么对我这么刻薄。”语气充满愤慨,尽管是压低了声音的。

“他是个对工作要求极高的人,你没有跟他合同过,我给他做法顾好些年了,知道他的做事风格,也习惯了,这次合作你要多注意与他在工作上的交往方式。”看来程骏可谓语重心肠地

“谁说我没和他合作过,他现在住那房子就是我给设计的,你忘了?”

“哦,是啊。”

“那时也没觉得他的脾气这么奇怪啊。”

“这是不一样的,那是他个人的事情,这次是公司的事情,而且还是大事,我跟你说过的,他工作时与平时完全是两个样子的,出了事,他才不管你是谁呢,都不会给好脸­色­的。”

听出赵敏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有些无情了。”

“说实话,我就没见过,他对谁特别有情过。”我惊讶程骏这样给郑彬评价。

“我真傻,以前还那样对他过。”

“现在呢?”

“我有些怕他了,我还是喜欢温柔一些的男人,而他不是,太冷漠了。”

我突然觉得背心有些凉。

“对了,那个叫方桐的,郑彬说以后她代表明康做与我们公司的联络人,她是谁啊,郑彬对她还象还不错。”

“以后你可能会跟她多有联系的,跟她好好相处,对你有好处的。”

“我好象见过她。”

“你见过她?”虽然我看不到程骏的脸,但通过语气,我能感到他惊讶的表情。

“是的,她好象来过我们公司,当时她还指名要见我,但是那次她对我的态度不太好。”

“真的?你确实?”程骏强调的语气。

“是的,怎么了?”

“哦,没什么,她说不定是去考察你的吧,你说呢?”

“考察我?她这么深的城府?她当时可是说要给自己的别墅做设计的。”

“她真这么说?”程骏的语气不对了。

这时我看到有人朝这边走来,我不得不离开了。

我非常遗憾未能将两人的对话听完整,只能匆匆去了卫生间,回来时,俩人已经不在了。

我只能回了办公室,靠着椅背,静静沉思。

在最后赵敏提到认识我时,程骏的反应,另我感到不寻常,我隐隐觉得,程骏在隐埋着什么,而且还是双重的。

而在赵敏问他我是谁时,他也未曾提到我与他的关系,我可是他未来的表姐,加上从俩人的口气来看,是相当的熟悉及要好的,他没有理由不向赵敏提到我到底是谁啊,当然,除非他并不希望赵敏知道。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2)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希望她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真是有些耐人寻味啊。

我突然觉得在办公室里待不下去了,这里没有窗户,无法透气,我必须要出去。

我给杨治打了内线,叫他跟我一块儿去现场,找到地方熟悉场地。

拿起大衣拎上包我就出去。

经过会议室时,我往里瞄了一眼,已经空了,人都应该走了。

我和杨治在外面随意解决了午餐,到达现场时,已经一点多了。

我让杨治自己随处看看,自己站在玻璃幕墙边上,看着外面的街景,发愣。

有个问题我需要想清楚,余辉一定料到我与赵敏会有碰面的可能,不知他对这件事,会作何感想?他又是否会去告诉那女人这件事?

我想不会,以我对他的­性­格及做事风格的了解,他不会的。

可能心里会坎坷不安,倒是会害怕哪天那个女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会主动来找我摊牌。

余辉对那女人倒底是怀着怎样的情感与情绪,在我看来,这实在是个迷,我有些急于想掀开了,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实话的,我也明白,即使他跪在我面前告诉我,老婆,我一直爱的都是你,所以到现在,我都未想过要与你离婚的。这样的话,我也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所以,可能需要我自己去悟吧。

这是个机会,我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这些日子,应该如何在他面前演戏了。

突然又想起了郑彬,他更是一个迷。

从三个月前他对我态度的突然转变,到我们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他对我莫名的信任与退让,再到他今日的表现,我总觉得,在他时而冷漠,时而多情的举止背后,及有时过于关注我的刻意表现,都多多少少令我想到,他是否另有所图。他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寻求刺激,还是感情,或是仅仅是为了利用我。

想到程骏对他的那句评价,我情不自禁打着冷颤。

一时间,我仿佛觉得自己粘在一张网上,在等着与袭我而来的一切做最后的斗争。

人生于我,无从谈起幸福了。

不知道,我是否会败得一塌糊涂,如果那样,我宁可一切都结束。

“桐姐。”杨治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们探讨了两句关于场地的认识,他提到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卫生间那个位置的问题,他在描述对那里的看法时,我突然想起了在赵敏的设计方案图里,这部分的设计,与杨治的看法,是有冲突的,不知她是否会在这次改动时意识到这点。

不知为什么,我预感她不会的,这竟让我又小小地激动了一把。

晚上回家后,我先是给小青打了电话,告诉她酒店的事情落实了,她非常开心,说明天就去看现场,然后把定金给交了,这样才放心,我只好答应明天陪她去了。

晚饭做得很简单,自从我去了明康,晚饭都做得很简单了,打扫屋子的事情也做不了了,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完的,我意识到,应该找个家政服务了。

餐桌上,我就跟余辉提了这事儿,他竟说不喜欢有陌生人来家里住,我说那就找个白天来做事儿,晚上就离开的吧,他想了想,勉强同意了。

我们正吃得安静时,余辉突然又开口了:“你不是说今天你们要开个会吗,谈得怎么样?”

我抬眼看他,他淡定自若。

“很好,郑彬很有谈判力,大部分都谈妥了,只是设计方案要改。”我若无其事地瞟他一眼,等他的反应。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

“他不满意方案吗?”

“是的,不满意,是个姓赵的女设计师做的。”我又看他一眼:“对了,我好象记得,以前跟你合作过的美克的女设计师,好象就是姓赵吧?”

“唔。”他埋头喝汤,不看我。

我盯着他,淡淡地说了句:“她挺*的,只是很奇怪,三十出头了,竟还未婚。”

“别人结没结婚,你怎么知道?”他佯装平淡的口气。

“程骏告诉我的。”

他立刻抬头看着我:“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个?”

“我问的。”我还是镇定地盯着他。

“女人就爱八褂这些事情。”他又低下头。

“我只是好奇而已,她怎么就没结婚呢,象她这样的,应该不缺男人吧。”我一直盯着他,他却始终不看我,也不接话了。

“你跟她有过交道,你说说看,这不奇怪吗?”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们男人哪管别人这些事情,没那么无聊的。”

“当然,也有可能,她心里也有对象了,只是一直没有结婚的可能。”

“你无不无聊啊,老说这种事情。”

他终于看我了,可眼神有些奇怪,说不出是心虚,还是不悦,或是愤慨。

总之,我能充分察觉,他在用这些表象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她的工作能力到底怎么样啊?”我又问他。

“不太清楚。”

“你不是以前跟她有过合作吗?”

“好久以前的事儿了,那时觉得还可以。”

“可今天她的表现很不尽如人意啊,还说是美克的顶尖设计师呢?我看水平也不过如此。”我故意撇嘴。

“你又不懂设计,怎么能知道。”

他的口气令我有些不高兴了。

“我不懂,但是自有懂的人啊,她的方案被否了,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是这么简单来看问题的,方案被否,不一定是设计水平的问题,这跟甲方的要求和品味,是有直接关系的。”他有些不耐烦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看问题很片面?”我盯着他。

“有一点儿。”

“你是不是对那个赵敏很欣赏啊?”我故意又问他。

他看着我:“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讨论那个设计师了,好好把饭吃完。”

“不想在我面前表现对另一个女人的欣赏,对吧?”我很平静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我们对视着,各自怀着心胎,竟一点儿不尴尬。

半分钟后。

“老婆,如果我说我心里只有你,你相信我吗?”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我说不出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在外面有机会接触很多女人,多少会有我欣赏的类型,但那也只是欣赏,不管如何,我是不会对她们动真格的,我和你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是分不开的。”

他的样子好象很认真,这话仿佛触动到了我的深处,一时,我的眼里竟擒着泪。

分不开的,这几个字象是用剑刻在了我的心上,一边淌着血,一边深深印在了我的心上。

看着小青有些兴奋地跟餐饮部的经理商谈着婚宴的事情,我在一旁边喝茶边学着想象如果自己回到从前,给我一场婚礼,我是否也会这般地兴奋快乐。

清香的茶味道,留在口中,却泌入不了我的心里,流遍不了我的全身,而我打算以女人特有的幻想功力,去想象自己会否落入童话般的圣洁典礼所造就的那种陶醉情景之中去时,我意识到,是不可能的,就如这杯中的清茶,口中留余香,却进入不了我的内心,更深刻不了我的灵魂了。

小青的表情,竟让我产生想冷笑的感觉,场景再盛大,情景再感人,钻石的克拉数再大,婚照再完美,又能如何呢?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

我发现自己开始有了郁闷的前兆。

“怎么样,表姐,就按我说的定了,如何?”小青问我。

“好啊。”我点点头。

出了餐饮部的门,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六点过了。

“一起请我那位朋友吃饭吧?”我看着小青。

“啊?你和他约了今天吗?”小青睁大眼晴。

“是啊,出门前我跟他联系过了,说我们把这边事情办完了,就顺便请他吃饭的。”我说。

小青很为难的样子。

“今天主编要我和他一块儿去跟一位重要人物吃饭的。”

我叹一口气。

“好吧,你去忙你的吧,我去请我那朋友。”

“不好意思哈表姐,还要你破费花时间的。”小青有些难为情的口气。

“没事的。”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用不着,你能怎么谢我啊?”

“如果你将来有什么事,我定会赴汤蹈火的。”她嘻笑着。

“行啊,就算你欠着我一个人情好了。”

我选了在北城的一家云南菜馆。

早到了一些,只好慢慢等吧,我坐在玻璃隔墙边上,用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逛客们。

芷璇打来电话,告诉我,我请她帮忙找的家政员,找到了,是她一位很远房的亲戚,很巧,那人正好想从另一家出来了,我松了口气,这样我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手机还未挂,我就看到范泽阳正朝我这边走来了。

他一身休闲的打扮,脱掉羽绒服,就只一件鲜艳的长袖T恤。

我们象老朋友一样打了招呼。

我让他点的菜,说是因为他专业,他笑着说我是在损他。

这顿谢宴,是很轻松愉快的,这段日子以来,难得跟人的交谈能这样,我感觉自己总是包裹着沉重的东西,活着每一天,应付着世人世事。

“以后叫你老范吧,介意吗?”我问他。

“老范小范,全都随你,不过代号而已。”他笑着。

这一晚,老范第一次展示了他的幽默才华。

他说的那些自己的所见所闻,确实引人入胜,再加上他一口的京腔味,生动的描述,诙谐的比喻,都不时引得我笑起来。

这个男人虽然谈不上帅,但也算是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之人。

我突然觉得如果有女人嫁给他,应该也会觉得幸福吧,只是他的前妻,为何要无情地抛弃他,这令人有些费解。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别介意。”我说。

“问吧,随便问,今夜不设防。”老范笑着。

我默默地用手拨弄着桌上的筷子,考虑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那么令你难以启齿的?”他奇怪地看着我。

“我觉得很不理解你前妻的做法,象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就那么轻易放弃了,而且据你说,她当时还好绝情的。”我有些顾忌地看看他。

他果然不笑了,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该去问这些令别人伤心的问题来满足自己好奇的心理。

沉默了一分钟后,他终于开口娓娓道来了。

“因为她非常优秀,可谓完美,身材长相,智慧美貌,一应俱全,而且还有份非常好的工作,在一家大型外企任着一个不错的职位。她的英语过了八级,在她们公司的中方职员里是最好的。她还很有品味,知道如何打扮展示自己,所以,她走到哪里,都很难不成为焦点。我迷她,非常迷恋她。即使跟她离婚后那半年里,我都还是迷着她,夜夜以酒相伴,睁眼闭眼想的全是她。我想这一生,我都不会再遇到象她那样的女人了。”

他吞咽一下,端起红酒,泯了一口。

“她太出众了,总是吸引不少男人到她身边去,其中相当部分都是很成功的男人,有些甚至是我望尘莫及的,在北京那个凼儿,优秀人士是层出不穷的,数都数不过来。我曾表示,不想让她出去工作,我通过努力可以养活她,但是她是个非常自我的人,不可能甘心待在家里的,为她因为工作的关系不断接交到很多男人的事,我们曾在家里争论了很多次,但每次必定是我输。”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3)

他停顿了一下。

“对于她的出轨,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以她的状况,为我守身如玉,是天方夜谈。”

茶水从我嘴里差点喷出来,我难受地哽咽了一下,放下茶杯,不停咳了起来。

“你没事吧?”他立刻关切地问道。

我忍住差点儿咳出来的泪水,冲他摆摆手,让他放心。

我努力平息好气息。

“你刚才那句话,说得好残烈,仿佛你就是个被判了死刑的人一般。”我喘着气说道。

“有那么严重吗?”他自嘲地笑笑。

“如果你觉得自己驾驭不了她,出轨是必然的,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呢?”我认真地看着他。

“因为爱。”

“如果爱不在了呢?”

“那就放手,所以我很快就同意离婚了。”他也认真的看着我。

那眼神象是在敲击着我。

“是你的爱不在了,还是她的?”我问。

“在我看来,都一样,无论是哪一方的,或是双方同时都不在了,都应该放手的。”

我沉吟了。

“你跟他的,还在吗?”他终于问出口了。

我叹了口气:“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的人,是幸福又幸运的,你就是,而我不是。”

他笑着哼了一声:“不是不清楚,而是你不敢面对,你还爱着他,对吗?”

我摇摇头:“我已经不懂爱了。”

“老范,跟你说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吧。”我轻声说道。

“好的,我洗耳恭听。”他说。

“我小时候住在临华村那一带,在那附近的前进街小学上学,从小学一年纪到三年纪,我跟同班的一位男生关系特别好,虽然那时很小,不懂那叫什么感情,只是觉得,我非常离不开他,每天都必须要看到他,心里才快乐,如果他因为生病或其他什么原因没有来,我一天都会很郁闷的,就这样,我们好了三年。那时候,女生时兴玩“修子儿”,就是将几颗算盘珠子串起来,在地上画上纵横交错的框架,几个人分两头,用算盘珠串成的珠链作为道具,按不同的规则,在框架里用单脚将珠链最终推移到目的框内。我是玩这个的高手,对这个游戏到了痴迷的程度。而那时,女生间也喜欢炫耀自己的“子儿”,就是那珠链有多漂亮多独特,我妈妈有一天不知从哪里找来十多颗红­色­的盘珠,红­色­的,在那时好少见的,我做了两串,一串放家里,另一串带去学校玩,同学们都好羡慕的。可有一天,我发现我书包里的那串红­色­的“子儿”不见了,我很难过,那男生还安慰我,以后一定帮我再做一串。”

我停下喝水,见他还真是认真在听的。

“可没过两天,我竟在同班另一个女同学的书包里看到了我那串珠链,我去质问她,她竟告诉我,是那个男生送给他的,我不相信,又问那男生,他最后承认了,是拿了我的送给那女生的,我问为什么,他吱吱唔唔说他喜欢那女生。”

我停顿了一下,回忆往事般继续说道:“那一天,我一路哭着跑回了家,将家里那一串珠链狠狠地扔到了对面的屋顶上,妈妈吓坏了,问我怎么了,我在妈妈面前哭着闹着要转学,如果不,我就再也不吃饭了,爸妈不明究去学校问,也没问到原因,反正我再也不去学校了,也不吃东西,爸妈吓着了,最后不得不为我转了学,去离家更远的一所学校。后来有时会经过以前那所学校的路口,但我再也没踏上过去那学校的道路,更没去过那学校了。”

“知道吗?直到现在,我都非常讨厌及害怕一样东西。”我看着老范。

“盘珠。”他盯着我说。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4)

“是的,我从未接触过算盘,为了拿会计证,我都是用钱请人帮我去考的珠算考试,我发誓这一生都不会用那玩意儿的。”

“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是吧?”他问。

“是的,非常大,去了新学校,我再不玩那游戏了,看见别人玩就躲得远远的,那之后,我的­性­格变了很多,不再如从前般开朗大方了,而是比较内向,喜欢将事情放在心里。”

老范有些忧虑地看着我。

“你的心思太重了,你应该想办法将自己放开。”

我不语。

已经过去两周了,合同如约签定,赵敏也依约交出了设计图。

她在郑彬面前可谓大倒苦水,表达自己是如何辛苦才完成了这项工作,郑彬并未对她的讨赏有任何反应,只是很果断地通过了她的设计。我拿到设计图时,第一件事,就是看卫生间部分,她果然没改,那一刻,我的思想里产生了短暂的争夺。

最后我决定视而不见,因为我很期待看到她再次难堪的场景。

我知道,我有些可怕了。

进入深冬之时,美克正式进场了。

那天,我去了,赵敏也去了。

她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我只冷冷地回应了她,本来想装平和的,但是我未能做到。

我想她已经感觉到了我对她的态度十分不友好,但又不明究里,心中大概也是坎坷不安的。

在她交图纸那天,郑彬曾当众跟她说,让她有事与我联系,我今后即是全权负责人了,她意识到这话里的厉害­性­,几次都想对我示好,可我对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除了工作上必须得说的话,我从不回应她主动的搭讪。

我知道,我还是未能如我希望那般超脱,通过频繁的工作交往,借此机会更多的了解她,打探到她真实的一面。

可惜,我没能做到。

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我很想去了解这个女人,我想知道,她到底是哪里吸引住了余辉,除了身体,她的思想到底如何,因为我知道,余辉并不是个俗气的男人,女人身上没有点儿东西,不太可能吸引住他的。

他曾也是个骄傲的男人。

赵敏受到我的冷遇,倒也没见她多不高兴,而是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开始跟施工人做着工作上的交接。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竟佩服了一下她,看来她的承受力,不比我差,也许还更甚。

想到,在两天前,她正式结束了花痴贴,说不再这样表白内心了,太累太痛苦了。

可以想象,她的痛苦也许不比我少。

我叹着气,这是怎么呢,这笔孽债,到底该由谁来赎罪。

我在现场待了半天,就离开了。

郑彬来电话问我情况如何,我认真向他作了汇报,他突然问起赵敏的工作表现如何,我只说了三个字,很专业。

我没有违背事实。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我也一直忙,都没来关心你。”郑彬说道。

“既然接了这工作,就得­干­好嘛,辛苦点也不算什么的。”

“一起吃饭吧。”他说。

“才中午,一起吃饭被同事看见不好的。”

“我们到远一点儿的地方去,不在公司附近。”

郑彬带我去了一处民宅,专做私家菜的地方,据说每天只接待两桌,中午一桌,晚上一桌,为了这顿餐,郑彬提前半月就订了。

“一直想着,能带你一起来这里,享用真正的江湖­精­品。”他满足地看着我。

“还没吃呢,就说是­精­品,不象你的风格。”我说。

“午餐得提前半月订,晚餐就得提前一个月呢,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虽然没试过,但是市场效应,就是结论,我一直都这么说的。”他自信的表情。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5)

老板下厨,老板娘亲自为我们服务。

送来热毛巾,温手,上来上等的绿茶,为我们暖胃。

我们与老板娘聊着天,老板娘很热情,跟我们攀谈着他们夫妻如何经营这店的,还不停说着老板的不是,老板有时出来听见了,就与他展开口角,两人一会儿笑一会骂的,很是可乐。虽然两人会当着人数落对方,但是能感觉两人是恩爱的,也许象这样笑骂对方,何尝不是一种爱对方的表现。

一时,我不得不为他们这样的平凡夫妻投出我羡慕的目光。

无意间,我发现郑彬一直看着我,象是在观察我。

我低下了头。

“是不是觉得有些羡慕?”他问我。

我点点头。

“我听人说,象这样常常打骂的夫妻,才会有稳定的夫妻关系,而那些表面上看着详和的家庭,其实才是危险重重的。”他冷冷地说道。

我不说话。

“你觉得呢?”他竟又问我。

“你怎么会对婚姻,夫妻这类事情有兴趣呢?”反问他。

“人总是要结婚的嘛。”

“你会吗?”

他点头。

我笑着摇摇头:“我无法想象,你对婚姻会是怎样的态度。”

“当然是很认真的。”他肯定的口气。

老板娘为我们先上了些开胃小菜与汤,我们开始动筷。

我情不自禁赞叹了两句。

“这还只是前菜,正餐时,你会*的。”郑彬说。

他叫老板娘开一瓶红酒,老板娘说我们这里没有红酒,但有啤酒和白酒,他只好点了一瓶白酒。

“喝点儿吧。”

他为我倒上一杯。

“还要开车呢。”

“喝醉了,就不开了。”

“下午还要上班呢。”

“不上了。”

“老板,你付我工资了。”

“记得这个就好,那就陪我喝酒。”他盯着我的眼晴。

“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我不示弱地看着他。

“我说在就在。”

正菜陆续上时,我们已经都喝了两杯了。

*的味道,和着醇香的酒味,真是绝配。

“你们俩还在谈恋爱吧”老板娘突然凑过来。

我抬头看着她。

“不是的。”我立刻说道。

“你看我们象吗?”郑彬嘻笑着。

他为老板娘倒杯酒递给她,老板娘也没推辞,一饮而尽。

她手端酒杯,上下打量我,郑彬立刻又为她倒满一杯,她同样一饮而尽。

“老板娘海量啊。”郑彬说着,又想为她倒酒,她用手挡住了。

“嗯。”老板娘点着头说:“又象,又不象。你看着象。”她指着郑彬。

“你看着不象。”她又指指我:“你象结了婚的。”

我愣住了。

“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可是人家又不能嫁你呀。”老板娘又指着郑彬。

郑彬假装无奈地笑着:“被你看出来了,老板娘好眼力。”

“不好,这不好。”她摇头着。

“怎么不好?”郑彬问她。

“你这样,会破坏人家家庭的。”

老板娘提起酒瓶为自己斟满一杯,看着郑彬。

“小伙子,看你这个样子,应该也算是成功的男人了,样子也好看,何苦找人家已经结了婚的女人,重庆城满大街的美女,随你挑啊,多少好女孩等着你去求的。”

老板娘再次一饮而尽。

“你这个婆娘,在那儿瞎跟人家说什么,快来帮我。”老板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老板娘叫道。

老板娘赶紧进去了。

“她说得对。”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郑彬一眼。

他端起满满一杯酒,也学老板娘的样子,一饮而尽。

他看看我,冲着厨房大叫一声:“老板娘,如果她离婚了呢?你是不是应该祝福我们。”

我怔怔地望着他。

“你喝多了。”我说道。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6)

老板娘突然从厨房探出头来,一字一顿说道:“一切皆有可能。”

我又怔怔地望着厨房。

老板端着一盘菜,慢慢走了出来。

边走边说:“我们会对来这里用餐的每一位顾客,都致以衷心的祝福的。”

郑彬递杯酒给他,他摆摆手:“我们家是反的,我不喝,我那婆娘爱喝。”

他也打量了我。

“这是今天最后一道菜了,我没有给它取名,这道菜我一般不做,因为材料不好买,又费时,今天你们运气好,不但买到了材料,加上我的心情也很好,所以我做了。所以啊,有时我就在想,人这一辈子,就是看个缘份,今天我们有缘,能让你们吃上我可能半年才做一回的菜,好好珍惜吧,对人啊,也应该这样。”

说完,老板就回到客厅去了,一直不再吭声,边吸烟边看着电视里的体育节目。

我回过神来,凑过去,低声对郑彬说:“我怎么感觉,这对夫妻,象是你请的托儿啊。”

他转头看了看客厅沙发上的夫妻俩。

“你抬举我了,人家本就不是等闲之辈。”

我和郑彬带着酒气上了他的车。

他打算去发动车子,被我阻止了,他看着我。

“你害怕了?”他问我。

“我知道酒后驾车的危险­性­。”我也看着他。

“那我们总不能就在车里待着吧。”他说

“嗯。”我点着头:“这里空气也不太好。”

“喝多了,也什么事儿都­干­不了,不如就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算了。”他隔着车窗到处张望。

我不说话。

他回过头看着我:“我们去酒店如何?”

我看他一眼,用手撑着昏沉沉的头,不停摇着。

“那去我家吧。”

我还是摇头。

他凑过来:“我不明白,我对你就这么没魅力吗,一次都不行?”

“人家老板娘说了,你这样不好,会破坏我的家庭的。”我故意轻声说道。

“人家老板娘还说了,一切皆有可能。”

我们相视着笑了,他的样子很可爱。

“为什么要选我?”我问

“什么?”

“是否因为我更具有挑战­性­,可以满足你的征服欲。”

他看我一眼,将脸转向前方。

“这样的目的,不是我追求的,谁都知道我这样做,也是有风险跟成本的,我会不考虑这些吗?你也小看我了。”他皱了皱眉。

“女人为什么总爱去深究这些问题,对男人的举动总要清楚的知道原因,这其实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你,尤甚!”他回头指了指我。

“是的,我早就不自信了,对所有的一切。”我感叹着。

“也包括你的婚姻吗?”他问。

“不知道。”我用手揉着太阳|­茓­。

“那就离婚吧,跟我如何?”

我愣了一下,然后哼了一下。

“那我会更不自信的。”我说

“是舍不得离婚,还是对我不自信?”他问道。

“都有。”我看着他。

他突然凑过来吻住我的­唇­,我没有拒绝。

也没有相信他。

但却被他吸引住了。

长吻过后,我们决定去富桥。

昏暗的灯光,暖暖的空调,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令人昏昏欲睡,技师为我们盖上被子,将电视的音响调到最小。

技师的手法很­棒­,我努力让自己全身放松。

我闭上双眼,几欲睡着之时,听到郑彬的声音。

“装修开工了,现在也应该开始物­色­办公家俱了,前些天赵敏给我推荐了一家办公家俱商,说他们的产品不错,风格也与我们的合拍,好象他们的老板跟程骏还很熟。”

我的神经象是被人狠狠地拨弄了一下,因为反作用,被迫绷得紧紧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闭着眼晴,装着不明白。书包 网 想看书来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7)

“结果昨天程骏就亲自来找我了,也提到这事儿,我已经同意跟那老板先见面谈谈。”他非常平淡的口气。

“办公家俱的预算是多少?”我问。

“不会低于一百万吧。”郑彬闭着眼晴,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我们不再说话,都闭着眼晴,但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在展开着怎样一场游戏,他们在这其中,都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而我,我又是什么?

在从富桥出来时,我问了郑彬一句。

“那家办公家俱商叫什么?”

“明治。”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他们的老板,就是我老公。”

郑彬转头看着我,我没看他,直接向我自己的车走去。

上车后,我很快发动车子开走了。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我起得很早,因为几乎彻夜未眠。

原于小青的一个电话,由于婚前激动症,她最近给我的电话很多,这一晚也是如此,不停说着自己的计划,我总耐心地听着,间隙时,她提到一件事,说程骏又为余辉介绍了一桩业务,问我知道不,就是你们明康啊,我只好说已经听说了,她说,标的金额不低的,你也帮姐夫一把,跟那郑彬说说,让姐夫把业务做成了,我没有表态。

一晚上,因为这个问题,纠结了我很久。

这件事太微妙了,我总有不安的预感。

仿佛那些迭生的暗涌,一定会在这件事上一起爆发。

我还是很认真地准备了早餐,坐在餐桌边上,等着余辉。

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他今日的着装特别正式,西装领带,还提着不常用的黑­色­公文包,看那样子,里面塞着不少的资料文件。

“今天怎么了,要去谈判吗?”我问他。

他坐下,若无其事地先喝了杯果汁。

“老婆,有件事情,我要先知会你一声,我们准备去做明康的业务了。”他轻松地说道。

“是嘛?”我故意漫不经心地在士司上抹果酱。

“是的,就是为明康的新办公室供应办公家俱,今天我会去你们办公室,跟郑总谈这件事的。”

“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我怕你有心理负担,今天要去了,才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的。”他看我一眼,开始吃­鸡­蛋。

“你最好别去。”我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

“现在我在那里上班,总要避一下嫌吧。”

“你这种理论已经过时了,现在谁不是在靠关系吃饭,本来有你这层关系,还应该要帮着起点儿作用的,但以你的­性­格,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想法,所以一直都没跟你说。”

“你真不能放弃吗?”

“一个商人,如果没有象狼一样猎食的本­性­,不放过一切机会,那他一定就成功不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

“那么,你要我帮你去说服郑总吗?”我故意试探他。

“唔。”他摇着头:“不,不用的,我不想给你负担。”

“你有自信能搞掂他吗?”我盯着他。

“我们凭实力说话。”

“明治这边的事务不是都已经交给马涛(余辉公司的另一个股东)了嘛,你现在应该专注在朝辉的(余辉创办的另一家科技公司)。”

“这单业务大,而且是程骏向郑总推荐的,人家也是碍于这个面子才答应见面的,据说我们还是第一家前去报方案的,这样以来,最好是我亲自去比较好。”

“跟郑总约的几点见?”

“上午十点,在他办公室。”

我不再说话,只默默吃东西。

我无法理解余辉轻松的态度,如平常去谈业务般那么自然,难道他没意识到,在这件事里,会牵扯到两个女人,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女人,他突然也Сhā手进来,这算什么,难道赚钱的目的,已将他的头脑冲昏了吗。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8)

男人都太自私了,在他们心里,总有那么些东西,比情感更重要。

我倒想看看,他要如何接下这笔业务,而不吝自己有更大的损失。

我在心里狠狠地想着,一时,竟有些鄙视他,鄙视他商人的狼­性­。

我没有去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装修现场,在那里漫不经心转着,然后回到车里,打开音乐,什么都不去想,心里很烦。

却接到杨治的电话,催我快回办公室,说郑总要求我去参加一个会议。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刻给郑彬打电话。

“你在哪儿?”他问。

“装修现场。”

“现在回办公室,临时决定召开一个会议,你也来参加吧。”

“我有些不舒服,正想跟你请假呢,我就不来了。”

“请假也是下午的事情,你现在赶快来参加会议。”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完全不给我机会。

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回了办公室。

我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脱下大衣,犹豫着。

杨治进来了:“桐姐,你总算回来了,快去会议室吧,郑彬都快把我催得立起来了。”

“是个什么会议?”我问。

“反正是跟新办公楼有关的,菲菲说,可能是办公室俱,胡总和行政部的刘经理也去了。”

我的心里被狠狠地震了一下,我恨这两个男人,到底要如何来煎熬我。

我好不容易平复了的心情,在推开会议室的门的那一刻,又被人用长长的钢绳探入我的身体,勾住我的心脏,一点点往外拽,我感到我的整个胸腔里充满着硝烟的味道,我那可怜的身体,到底在与谁,作着最后的决战。

郑彬还是坐在正对门的方向,胡总与刘经理坐在挨着他的同一边,而他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余辉与赵敏。

上帝在跟我开玩笑吗?他在愚弄我吗?谁应该来向我解释这一切。

“请进,方桐。”

郑彬伸手为我指了一个位置,他的旁边。

余辉回头来,惊讶地看着我,我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默默走过去坐下。

郑彬推给我一堆资料,嘴里说着,叫我看看这些资料,对办公家俱的事情提点意见。好象还说了其他什么,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只低眸看着那些有着华丽­色­彩渲染的图片。

虽然我未抬头,但我能感觉余辉的目光是一直注视着我的,而且很紧张,郑彬在若无其事地跟胡总攀谈着。

“不合适。”我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仿佛这不是我说的一般,我也觉得惊讶。

“什么?”郑彬吃惊地问道。

“我觉得这都不适合明康的风格。”我再强调了一遍。

“为什么不合适?”是赵敏的声音。

我抬头盯着她。

“我觉得余总今天带来的这些方案,跟我的设计与明康的要求,都是非常吻合的,完全是相得益彰。”她也盯着我,非常不满。

她在­干­什么,在拼力维护自己的情夫吗?她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能再容忍了。

“余辉跟我是夫妻,他应该算是我这位专项负责人的利害关系人吧,郑总、胡总,我觉得是否考虑让我回避一下,否则我担心别人认为我有谋私的嫌疑。”我脱口而出。

赵敏那吃惊的表情,不比看到鬼更弱,在面对我的目光数秒后,她转头盯着余辉,好复杂的眼神,是愤怒是埋怨是难堪,说不清,我也不在乎。

此时余辉只怔怔地盯着我,也许很意外吧,这意外,包括我出现的意外,当然,对我刚才的话更感意外。

我看了郑彬一眼,他也正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说时,胡总却说了:“啊哈,这可真是碰巧了,郑总,你怎么都不先提示一下啊。“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9)

“唔,这个嘛,我也没想到。”他在撒谎,第一次见他也会心虚。

他只是没想到我会当众说出来而已。

胡总又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熟人不是更好沟通嘛,方桐,你不要想太多了,余总提供的这些方案,还有他们公司的货品,我跟郑总都确实挺中意的,所以才临时决定召开这个会议,将赵设计师也叫来了,大家一起看看,看有什么意见没有。”

“其实,我倒觉得,余总提出的这些配置方案,跟我们公司的风格与需求还是挺符合的。”刘经理也Сhā话道。

接下来,都是胡总在那里说,郑彬倒是一句话也没有了。

对面的气氛可想而知,赵敏的痴呆表情,余辉强忍难堪的眼神。

我想,此时他们想的已不是这个会议,而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较量了吧。

会议还是坚持开完了,余辉拿到这个单的可能­性­,已非常之高了,但我想,他将付出的代价也会是很高的。

散会后,赵敏第一个冲了出去,她大概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吧,一直涨红着脸,终于忍不住离开了。

我冷冷地看着余辉,他边跟胡总寒暄边收拾桌上的材料。

郑彬比我先离开,只跟余辉作了简单的告别。

待胡总与刘经理也先后离开后,就只留下我跟余辉两人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关系说出来呢?”他不满地看着我,点燃一支烟。

“早点说了才好,免得以后人家知道了,还以为我在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呢。”

“那也不要当众讲出来啊。”

“为什么不可以,我觉得这样才公正,反而给人好的感觉,你也看到了,并没有影响到你接下这个业务。”

他吸着烟,一口接一口,情绪不安。

我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出了会议室的门,我直接去敲开了郑彬办公室的门。

我在他面前坐下,他根本不看我一眼,只是盯着电脑,手指滑动鼠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盯着他。

“怎么了?”他冷冷地。

“你明知我和余辉的关系,为什么硬要我和他在会上碰面?”

他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这跟我要不要你来开会,有什么关联吗?工作归工作,私事归私事,难道你觉得选择办公家俱与你的工作无关吗?”

我看着他的冷漠的表情,明白了,这就是他刻意安排的,他到底在企图什么,想在我面前表达什么。

“你另有目的,对吗?”我冷冷地问道。

他盯着电脑,沉默不语。

“是什么,我想要知道。”我又问。

“你不觉得有些事情,应该挑明了吗?”他面无表情。

“什么?你指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

“你一直容忍着你老公的不衷,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既然你不愿意挑明,就让我来,因为我无法容忍你这样自欺欺人,压抑自己。今天是个机会,他俩都到了,所以我让你也来,窗户纸,迟早要捅破的。”他还是不看我。

我震惊极了,傻愣愣地盯着他。

他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不出是怜惜还是埋怨我。

“你这个表情我能理解,如果是我,我也会表现得很震惊的。”他轻描淡泻般。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虚弱的声音。

“你别问我这个,我不会告诉你的,而且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何在知情后,还能这般控制,我无法理解。”

他探过身来,认真地盯着我的眼晴。

“你如何晓得我已经知道了。”

他将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叹口气。

“我让人跟踪过你,一直到A酒店的门口,跟踪者看到了一切。”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0)

我吃了一惊。

“你好可怕。”我一下站了起来。

正欲出门,他绕过班台一把抓住我。

“你别怪我,我也是因为关心你才那样的,我没有恶意,我想帮你,你太让我心痛了,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他的话深深刺痛了我。

泪水一下涌了出来,他一下抱住我,紧紧抱住我。

“对不起,我一点儿不后悔今天所做的,该爆发的,就让它爆发吧。”

我任凭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晚上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郑彬的家。

在喝完一整瓶红酒后,我跟郑彬有了第一次。

怀着复杂难耐的心情,借着酒­精­的力量,通过郑彬的全然投入,我终于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痛楚与烦闷的情绪统统发泄了出来,尽管对于我的灵魂来说,这也是无济于事的,但在这一刻,我只求­肉­体上所获得的安慰,能稍稍减轻一下我的痛苦。

我决定这样做,因为我已经彻底将余辉的自私看透了,他不值得我压抑自己。

郑彬在整个过程中,表现得很体贴,很温柔,我感觉自己就要熔化在他的怀里一般。

也许,我是真的倾心了。

完事儿后,郑彬留我过夜,我没答应,坚持穿好衣服,开车回了家。

屋子里黑乎乎的,他也未归,我上楼洗完澡,裹着厚厚的睡衣,下楼到客厅,打开电视,坐到沙发上,我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十一点多了。

我又去厨房冲杯咖啡,回到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着电视。

打算等着他回来。

电视是根本就看不进去的,只是怕这屋子太静,静得有些可怕了,我需要有些声响来填满我内心的空洞。

可为什么要喝咖啡呢?这么晚了,难道我真打算不再睡了吗?哦,也许吧,我想大概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已经决定了某些事情,郑彬说得对,该爆发的,就让它爆发吧。

中央台12点的晚间新闻还没播完,我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然后是拖鞋接触地板发出啪啪的声响,我漠视着前方。

“你还没睡呢?”余辉虚弱的声音。

我感觉不对,转头看他,发现他面­色­憔悴,心事重重。

“在等你呢?”

我很平静地说道,自己也感觉很奇怪,就在今晚,我终于也踏出了那一步,与别的男人上了床,我竟一点儿也不心虚,仿佛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也好,我们谈谈吧。”他垂头丧气般。

我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慢慢坐到侧面的沙发上,用手松了松领带,双手肘搁在膝盖上,身体向前倾。

头发有些乱了,仿佛经历过了激烈的争吵。

“要喝水嘛吗?”我轻声问他。

“不用了。”他摇摇头。

于是我轻轻靠在沙发上,等着他向我开口。

“你说对了,你很敏感。”话到一半,他又停下了。

“你指什么?”我问。

“你曾经对我的怀疑。”

“你在外面有女人了?”我盯着他。

他攒着劲点点头。

“是谁?”我冷冷地。

“就是赵敏,你也猜对了。”他不看我。

酝酿了这么久,压抑了这么些日子,我终于等来这一天了,它不象我曾想象般那样激烈,我没有愤怒与哀伤,反倒有一种压抑太久后的释放,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冷漠地看着他。

“你们是怎么开始的?”

他抬头望着我,眼神有些不解,我明白,他完全没料到我的态度会是这样。

他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地,勉强说完了大致的情节。

“还有吗?”我问。

他茫然不知所措地摇摇头:“没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他。

“我想跟她断了。”

“那为什么要来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可以装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不要来伤害我。”我一句比一句的音量高,直到最后那句,我竟有了哭腔。书包 网 想看书来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1)

他看我的眼神象是落下了一颗心,我总算有了一点儿正常的表现。

“说啊,为什么以前我问你,你矢口否认,现在却要来主动交待了。”我开始有些激动了,语调也变了。

“她今天已经威胁我了,说要来找你,把一切都告诉你,我想,我必须得……。”他停下了,有些痛苦的表情。

“抢在她的前头来自首,对吗?你觉得你只能这样,否则你会很难堪,是吗?”我逼问着他。

他低头沉默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感觉好痛快。

他还是沉默,将头深埋在双手里。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我站了起来。

他伸手拉住我。

“老婆。”

“别叫我。”我甩开他的手。

我深深闭上双眼,叹着一口气。

“知道吗,你这么做,不但毁了我们的婚姻,也毁了我。”

不知为什么,这时在脑海里反复出现的,竟是和郑彬在床上的那些缠绵,我明白,我完了。

他也站了起来。

“我早就打算跟她结束的,你要相信我。”

“不。”我痛苦地摇着头:“你从来就没这样想过,不然,今天你就不会去明康的。”我大声叫道。

“怪我,怪我,我被迷了心窍,总想着会侥幸逃过我们三人的对面。”

“被那一百万迷了心窍是吗?”

“被追索利益的诱惑。”他痛恨地。

“哼,侥幸?你一直都抱着这样的心态吗?”

“我没想到,郑彬会立刻召开会议,还把赵敏叫来,更没想到他还会把你也叫来,当然,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当众说出我们的关系,我以为,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冒然在那样的场合下说这个的。”他感叹道。

他说得对,这一切的失控,都缘于他不了解,其他我和郑彬都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之所以会违背自己的个­性­当众说出我们的关系,那是因为我不想再压抑下去了,我受不了那女人在我面前维护他。

余辉的话,让我突然意识到,今天这一切,仿佛都是郑彬刻意安排的,是他打碎了余辉的侥幸,而我呢,是否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

他终于还是将我弄上了床,而刚刚与他结束温存,竟又面对余辉残酷的自首,我该怎么办,有种痛不欲生的痛楚,袭我而来。

我掩面而泣,痛苦地抽泣。

余辉想来抱住我,被我狠狠地推开了。

我绻缩在被窝里,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我静静听着他从隔壁客房里出来的声音,他试图扭开主卧的房门,但很快又停止了,我感觉他下了楼,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我听到窗外车子驶向小区道路的声音,他照旧上班去了。

我打电话去办公室请了假,再打电话给家政员秦姐,叫她今天不用来了。

然后我又继续躺在床上,怅然地看着窗外的枯枝。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突然有种被人世渐渐抛离的感觉,这时,我想起了妈妈,如果她还在,该多好,我好想抱着妈妈痛苦一场,将所有的委屈都一吐为快。

我慢慢坐起来,从床头柜里取出那本旧日记,翻到空白处,提起了笔。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郑彬的,我没有接,继续写自己的。

再过了半小时,小青的电话又来了,我接了。

她告诉我,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刚刚发出了最后一封喜贴,还说已经通知了远在深圳的我爸和我哥,他们答应到时准时来参加。

“小青,你的电子邮箱是多少?”我问她。

“­干­嘛问这个?”

“先问着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可以给你发邮件啊。”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2)

“打电话,发短信就行了,除非你要发什么资料给我。”

“嗯,对啊,也有可能的,你告诉我吧。”

她将邮箱地址告诉了我。

我不停地写,当感觉手酸背痛,不得不停下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看着那些缭草的笔墨,我的眼泪又下来了,那都是我心酸的记忆。

郑彬又来了两次电话,最后还是接了。

“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他问。

“开的振动,刚刚才看见。”

“你没来办公室?”他又问。

“嗯,我跟行政部请假了。”

“你的假应该跟我请,你是直接向我汇报工作的。”

我叹口气,气若游丝般说道:“好吧,老板,我向你请假。”

“你怎么了?生病了?”

“差不多吧,你就当是吧。”

“严重吗?”

“你放心,不会耽搁工作的,请假时,我已经将一些工作按排给杨治去做了,小伙子不错,我很信任也很放心他。”

“我问你的病严重吗?”他沉住气又问了一句。

我深深吸口气,屏住呼吸,强忍住莫名的悲伤。

“不。”和着吐出来的气,我道出这个字,然后挂断电话。

此时,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天黑之时,我给深圳哥哥家打了电话,是爸爸接的,我问他过得好不好,他说很好,哥哥嫂子都对他非常体贴关怀,小侄子也乖,很亲近他,现在每天都是他在负责接送孩子,家里有保姆做家务,他也不用­操­心,每天还去锻炼身体,生活很有规律,高血压也控制得很好。我说,爸,知道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妈妈的在天之灵也安心了。他说傻孩子,生活总是越过越好的,总不能越过越坏吧。我忍着泪说,对啊,爸说得对。爸问我过年是否去深圳,我说不去了,爸说那我们就回来,反正也要参加小青的婚礼。

我这才感觉,离过年不远了,离小青的婚礼也越近了,已不到十天。

心里竟越发凄凉起来。

我一直在等着余辉回来。

反正我已是睡不着的,已经连续好几夜都是处于彻夜未眠的状态了,我想我是临近崩溃的边缘了。

一整天,我只零散地胡吃了一些东西,根本没胃口,只是怕自己这样体力不支,还没处理好事情,就一命呜呼了。

已经快十点了,余辉还是没有回来,他也太张狂了。

我拿起电话打他手机,一遍又一遍,一直正在通话中,我有预感,是那女人还在纠缠他。

由于剧烈的疲惫感,令我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我又做了个悬崖上的梦,感觉有人在推我,我努力眼开眼晴,余辉颓废的样子进入视野。

我勉强坐起来。

“我打了好几次你的手机。”我无力地说道。

“对不起。”他垂着头。

“她又在纠缠你了?”我将棉睡衣裹紧自己的身体。

他不语。

“她不想放手?”我屏住气。

他点头。

“你呢?”

他抬眼,看着我,象个可怜的乞丐。

“我早就想跟她断了。”

“闭嘴,别不要脸了。”我有气无力地:“如果早想断了,你会等到昨天才来向我坦白吗?如果她不威胁你,你会来向我坦白吗?”

他又不语。

我太恨他了,为了解决目前的穹境,他竟会这样说,违背自己的灵魂。

“她想要怎样?逼你离婚吗?”我又问。

“她说她不会放手的,她还想来找你谈。”

“如果她胆敢来,我会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她,一生一世。”我恶狠狠地,一字一顿说道。

余辉愣愣地看着我。

“我跟她说了,叫她不要来找你,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txt小说上传分享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3)

“你是在保护我吗?”

“我不想更多地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我了,你已经将我的心一点一点在行剐刑。”

他深深叹口气。

“你希望我怎么做,才能弥补你。”

我摇摇头:“永远不能了。”

他绝望的样子。

“我们离婚吧?”我说道。

他难过地看着我:“不,我不会离婚的。”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跟那贱人在一起吗?”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他不耐烦地。

“那你是在玩弄人家了?”

“我也没这样想。”

“那你为什么要跟她上床?”

“我说不清,也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他很不耐烦地摇头,用双手撑住头。

我看着他的样子,能想象,赵敏给他的压力更大,虽然他的崩溃程度不如我来得激烈,但也不是没有。

“我无法跟你一起生活了。”我说。

“你要怎样?”他抬头茫然地看着我。

“如果你现在没想通,不想离婚,那我们分居吧。”

“怎么分?”

“你出去。”我慢慢吐出这几个字。

虽然与余辉的分手协议未能达成,但我知道,我心已死。

余辉未搬出去,这一点让我觉得,他确实没有想要去和那女人在一起的欲望,但是我也明白,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爱我多离不开我,其实在摊牌后的这几天里,他都未对我说过一句,他还爱着我的话,也许在他的心里,也如我一般吧,爱已死。

他之所以不离开这里,也不愿再与那女人继续,其实都是缘于他的自私,他不想失去目前已经建立好的平衡,他不愿为了一个也许从未付出爱的刺激而交付过大的代价,这代价里包括他的财富、他的声誉、他的心智。

在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并无他人。

在他进出的这些日子,我总是冷冷地看着他,或是根本不看他,仿佛突然间我顿悟了,一切了然于心,也超然于世了。

秦姐还是每天都来,但我告诉她,不用做饭了,只需要把房子打扫­干­净就行了。

因为我不想在家里进食,特别不想与他共同进食,但是还是要保持这房子的­干­净,至少,还是要让环境给予我心理的平静吧。

两天后,我去明康,准备跟郑彬正式提出辞职。

刚进公司大门,菲菲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桐姐,你病了吗?脸­色­好差。”

我微微笑笑:“没事儿,已经好了,郑总在吗?”

“嗯,他今天很早就来了。”她点点头。

我朝里面走去。

在过道里我遇到了小丁,她礼节­性­地跟我打招呼,我停下脚步,打算跟她说几句话,自从接了装修那工作,小丁对我几乎是近而远之的,除了交接帐外,她几乎不主动来跟我说话。

我要知道原因。

小丁正要离开,我开口了:“小丁,我们聊两句,行吗?”

“我还有事呢,桐姐。”她淡淡的口吻。

“我马上要离开公司了,以后难得有机会再碰上的,你说呢?”

“离开公司?”她吃惊地看着我。

“对,我今天就是来跟郑总辞职的。”

“为什么?”

“原因就不说了。”

“因为你老公吗?”

这回轮我吃惊地看着她了。

“怎么这么讲?“

“公司在传,说郑总要签下你老公公司的办公家俱,你好象要求避嫌。”

我不得不佩服公司制下的小社会力量,就三天时间,根本不明朗的事情,已经被这些人士传得有模有样了。

“那件事,跟我没有直接关系,我不想说这个。我叫住你,是因为我心中有个疑问,一直想问你。”

“什么疑问?”

“小丁,以前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可我发现,自从我来明康上班了,你反而对我冷淡了,这是为什么啊?”我看着她。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4)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咬咬嘴­唇­,我平静地等待她,最终她还是开口了。

“因为郑总。”

“我不明白。”

“公司还在传一件事。”她看我一眼。

我明白她即将要讲出来的话。

“说你跟郑总的关系不一般,桐姐,你是结了婚的人,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女人。”她没看我。

小丁的直率与正直是我欣赏的,这也是郑彬一直重用她的原因,所以在她无任何公司背景的情况下,仍然让她在财务部里担当重任,而毫不顾及其他两位跟大股东有亲戚关系的人员的感受。。

我突然叹口气,说道:“一切都会结束的。”

然后朝郑彬的办公室走去,我能感觉身后小丁迷茫的眼神粘在了我的背上。

我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郑彬不在,也许到哪个部门去了吧,我打算坐下来等他。

我静静坐在班台边,靠正座面前的班台上,零散堆放着一些文件资料,旁边放着一支铅笔和一支签字笔,看样子,他刚刚还在这里批阅文件,我对着那支铅笔发了会儿愣。

一个老板,也会有用到铅笔的时候,可见他是多么严谨细心之人。他的每一项决策与行动,一定都有他的目的与缘由的,而我,属于我的那部分是什么,是爱吗?我不禁抽动了一下嘴角,何来的爱?

我又打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比起正在装修的那套,这里显得寒酸了不少,想象着他将来在那间气派的办公室里,该是何等的霸气,那些属于他的商人狼­性­该如何得以展现。

我转头,窗外一览无余的城市风景,在灰暗的天幕下显得尤为冷漠,仿佛一声长啸划过天际,也不会引来一丝一毫的­骚­动。

郑彬进来了,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你来了。”

他转到班台后坐下,惊喜般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

我起身走过去将门关好,然后再回到他面前坐下。

他眼里透露着微微的吃惊,但很快回复了平静,开始说一些关切的话,我没有回应,而是直接告诉他我的来意。

他十分不解地望着我。

“为什么?”

“我想,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及家庭状况,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了,感谢你如此抬举我,给了我很好的职位,只怪我没那个能力。”

“身体状况和家庭状况是指什么?”他盯着我。

“我跟余辉提出分手了。”我迎着他的目光。

“这么快?”他奇怪地。

“那天从你家回去后,他就全面向我摊牌了。”

“他想要怎样?”

“我不管他想要怎样,我只管我自己想要怎样。”

“你想离婚?”

“是的,都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怎样。”我一直盯着他。

他沉吟着。

“你会有压力吗?”我突然兴起问出这句。

“你觉得我会有吗?”

“会吧。”

“哼。”他摇着头:“不,根本不存在这个。”

“我不同意你辞职,离婚跟辞职是两码事,不应该成其为理由。”他果断地说道。

“好吧,那就说另一个理由吧。”

“说吧。”

“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你。”

“为了那天的事?”他淡淡地问道。

“是。”我点点头。

“你就不能放开一些吗?”

他凑近我,伸手来握了握我放在班台上的手,似乎在给我一种鼓励。

“我怕自己成为跟赵敏一样的女人。”我情不自禁说出口。

“你什么意思?我又没结婚?”他吃惊地看着我。

“被别人当作寻求刺激的对象,到头来,深深伤害自己。”

他盯着我,慢慢松开了我的手。

最后,他对辞职的事情不置可否,并推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先放我的假,让我回去休息。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5)

“你目前的工作我会让其他人暂时接替一下,你可以先回去,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完了,我再给你另外安排其他工作,以你目前的状况,如果在家待太久,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你需要有其他的事情分散你的­精­力。”他认真地看着我。

他的脸上看不到有任何可以称为表情的东西,我不能称它为冷酷,但是,它也让我心寒。

当然,我也感觉自己很可笑,我离婚予否,跟他确实没有一点儿关系,他与我,目前除了工作上的关系可以拿出来讲和考虑的外,难道还能有其他什么吗?

我还是将工作跟杨治做了交接,用了不到半小时,整个过程,他都很沉默。

“桐姐,为什么一定要走呢?”他十分不解地看着我。

我叹口气:“没办法,家里出了点儿事,我不得不回去将事情处理好。”

“那你还回来吗?”他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也许不会了。”

“好可惜,跟你一起工作很愉快的,不知郑总又要派谁来了。”他担忧地说道。

我勉强笑了笑:“小杨,只要以诚待人,我相信无论跟谁一起工作,都会有好的结果。”

我实在无话可鼓励他了。

出了公司大门,我感觉心里又被掏空了一大截。

回头看到明康两个大字,以及下面菲菲那甜美的笑容,我感慨着,一个月前,自己决定踏入这扇大门时,是否是正确的,而这,是否是我加速毁灭自我的一个败局。

我开车闲游在大街上,这才发现,道路两边已经布置了很多喜庆的装饰,过年的气氛酝酿已浓了,但是,我的心里却无限的凄凉。

打开交广台,里面也是充斥着过年的煸情节目,听了五分钟,我关掉了。

我头脑一片空白,不停地穿越过一座座大桥,渝奥大桥,蔡元坝大桥,长江大桥,黄花园大桥,嘉华大桥,鹅公岩大桥。

直到将油箱里的油耗尽,这时,天已经擦黑了。

当我站在桥头加油站时,望着天边那些被黑幕包裹着的云层,因为太过出神的缘故,我感觉它们离我竟是那么的近,象是要急急来将我覆盖一般,又或是,我渴望着奔向它们而去,不顾一切,放弃所有。

离开加油站不到一公里,郑彬的电话就来了。

“你在哪儿?”他问。

“外面。”

“一起吃晚饭吧。”

“没胃口。”

“那就只见面。”

“今天我们已经见过了。”

“我现在想见你。”

“有事吗?”

他停顿了片刻,象是在思索该如何回答。

“只是想见你,仅此而已。”

我沉吟着。

“能来吗?”他又问。

“我要去A酒店。”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他没有回应,我想,他大概是被我震住了。

我没有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余辉,也许,从一开始的报复打算都是一个假象,我根本无所作为,我只是在一步步将自己逼向绝境。

而那个绝境正在一点点腐蚀我,我的身体早已残缺了,自己也似乎对它不那么在乎了,如果能让它在麻木中获得些许慰籍,我不会犹豫。

第二次进入到A酒店的房间里,我站在中间愣了好一会儿,郑彬从身后抱住我,一层层拨光我,我有点迷恋这种感觉,不*不浪漫,很纯粹。

曾以为,如果跟另一个男人*时,也许我会想象着余辉与那女人的感受,但事实上我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我只想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一切。

郑彬用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背脊,复杂的看着我。

“为什么要选这儿?”他问我。

我不说话,静静看着他的下巴,刚才与郑彬*时的场景还在我的脑海里翻涌,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偷­情­的滋味有多刺激多爽,当然,这与我此刻的心情是有很大关系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6)

“你是不是在想着他们的事情?”他的表情有些严肃了。

“为什么这么问?”我看着他的眼晴。

“你心不在焉。”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有吗?”我自言自语般。

“我看人总是入木三分,何况现在这样,我们如此近。”

“我只是被离婚的事,搞得有些紧张吧。”

“紧张什么?”他很是若无其事。

“不该紧张吗?”我奇怪地看着他:“别忘了,我正在闹离婚,和你做这样的事情,我该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啊。”

他象是被触碰到了痛处般,手指突然停下了,慢慢将手收了回去,将身体放平。

“你觉得他会同意离婚吗?”他淡淡地问道。

我侧脸看着他,冷俊的侧面,没有一点儿温暖的感觉。

“你好象很希望我跟他离婚,对吗?”我反问他。

“其实在我的立场,我不该发表任何意见的。”他面无表情。

是的,他终归与赵敏是不同,不管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还是他内心的真实情感,都与赵敏是不同的。

一瞬间,我明白了一件事,其实他离我是很遥远的,不真实的,即使他在我身体里的时候,也只是个传奇而已,没有可驻立的根本。

他不是一个会为某个人,特别是女人,而停留的人。

我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时,郑彬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话。

“方桐,我有认真过。”

我看着他,他转过身去,开始慢慢穿衣服。

我在地下停车场里搜寻到那辆宝蓝­色­的车,站在它旁边,一时我竟有种陌生感。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那幢房子,都仿佛是我前世的故事,与此刻的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坐在车上,抚摸着方向盘,一遍又一遍,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玩转它了,它仿佛代表着某种意念,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方向,而在它面前显得这般无助可怜。

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着。

这时,我想起了老范,他说不定正在这楼上,还未下班。

我打通他的电话。

“方桐,呵呵,难得你给我打电话哦。”老范亲切的声音。

“你在哪里,方便见个面吗?”我问他。

“对不起啊,我回北京了,本来应该晚两天,因为父母这里有事,我就提前走了,真不巧。”他无限惋惜的语气。

我感觉好失望,不知为什么,很想跟他聊聊我的现状。

“是啊,太不巧了。”我感叹道。

“是不是有事?”他敏感地问道。

“没事,等你回来再说吧。”我故作轻松。

“多保重,过年快乐。”我又能感觉他的笑容了。

“新年快乐!”我努力说出这几个字。

余辉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电视发愣,完全没有感觉到我的出现。

我将包扔到沙发上,他才回头来看着我,那种眼神表明他仿佛已经老了十岁了,一时,我觉得他好可怜。

“你回来了。”

“嗯。”

“吃饭了吗?”

“没有。”

他站了起来,给我腾出空位般,闪到一边。

“想吃面吗?我去给你做。”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躲闪我的目光,直接向厨房走去。

“你等会儿啊,很快的。”他边走边说。

我慢慢在沙发上落坐,我明白,又有事儿了。

­鸡­蛋挂面,热气腾腾的,我已经饥肠辘辘了,它显得尤为透人。

“你有多少年没为我做过一顿吃的了?”我盯着碗,轻声问道。

“很多年了吧,我们好象总是出去吃的。”他说的实话。

我很饿了,但我还是慢慢吃着,因为他正目不转晴地盯着我。

“爸妈打电话来了,说春节还是在成都姐姐那儿过,叫我们也一起去。”他说道。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7)

“我不去了。”我慢慢说道。

“嗯。”他点点头:“我明白,我也不去了。”

我看他一眼。

“你为什么不去, 你是那个家庭里的一员,应该去的,而我即将不是了,所以我没必要去了,何苦再增加烦恼。”我平静地说道。

“别这么说,我可没同意离婚。”他不满地说道。

我泡杯咖啡进了书房,给哥哥家打了电话。

这次是哥接的,问候几句后,我问他们什么时候回重庆,他却告诉我,来不了了,因为嫂子的父亲住院了,我问爸呢,他说他和嫂子要轮流去医院,爸就只能留在家里照顾侄儿了。

好失望,我唯一的亲人们,在这个时候,也不能陪在我身边了。

“小桐,你没事吧?”哥问。

“没事啊,怎么这么问?”

“我感觉你情绪好象不对,是不是和余辉闹矛盾了?”

小时候,哥很疼我的,但自从他在深圳成家后,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不如从前了。

“没有,放心吧,哥。”我不想给他们增加烦恼,事实上,他们对于我,也是无可相助的。

“那就好,如果他欺服,一定要哥讲的。”

“嗯。”小时候的感觉又来了,我的眼圈红了。

“不过夫妻间没个矛盾也是不可能的,他在外打拼事业,也不容易,你要多理解宽容他,哥也是这样,所以知道男人在外不易的,余辉不错了,给你创造了那么好的生活条件,你也应该珍惜的。”

哥的语重心肠,竟刺痛了我。

我坐在书房冰冷的窗台上发愣,手中的咖啡已经冰冷了,我心也如是。

我过了一生来,最凄凉的除夕夜。

姨妈打来电话叫我去她家,我婉言谢绝了,小青后来又打来电话催我,我还是没有去。

余辉的几个老乡安排了团聚会,他叫我跟他一块儿去,我没理他,他自己走了。

我一直躺在卧室的床上,看着电视。

思绪万千,想得最多的,还是妈妈在时,我们都是怎么一起过年的,曾经有三年,余辉也在,那时妈妈多开心啊,她非常喜欢余辉,而余辉也总爱在团年饭上向妈妈表示对我的衷心,这时候,妈妈就会说一句“一生一世其实还真难,象我跟你爸这样的,也是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走过来的,你们现在的观念,可跟我们那时不一样了,还是彼此珍惜最重要,童子夫妻是最好的了,千个好万个好,都不如头一个好。”

妈妈这话,现在想来,好重,好重。

思绪游历到了郑彬那里,想着他这时应该在海边独享清闲吧,三天前,他曾给我电话,叫我跟他一块儿去三亚,我问他怎么不在家里跟家人一起过年,他说最不喜欢过年了,每天都是吃喝,没意思,家里的人也都各有安排了,他把该尽到的心意尽到就行了,他只想趁休假,让自己彻底放松。

我拒绝了他。

近几日,好象余辉跟那女人的战斗也消停了一些,有一次我问他,怎么那女人没找你了吗,他说她已经回老家去了。

初一的早晨,我裹着厚厚的棉衣,一个人静静在湖边漫步,寒风吹到脸颊上,令我本已紧绷的脸,更不能再做任何表情了。

我站在有缺口的地方,愣了好一会儿,在对岸,去年的春天,曾有个女人就从那里落入了湖中,再也没起来,直到十小时后被警察从里面拖出了水面。

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在书房里渡过了大半天,与日记为伴。

小青的婚礼,很隆重,当我慢慢走近酒店大门时,看到小青穿着洁白的婚纱,楚楚动人站在大门里面,象个圣洁的天使为前来的每个人倾身散播福音,程骏也从未有过的那么帅,他们很相配。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8)

这一刻,我多想聚集全身的力量,对着苍天祈福,祈求天上众神都来为这对新人祝福,让他们永享安宁与幸福,美丽的小青,永不会遭于我的境遇。

小青看到我时,睁大了眼晴。

“表姐,你怎么这么憔悴?”

“没什么,只是这两天有点失眠而已。”

“我姐夫呢,你们怎么没一块儿来?”她奇怪地问道。

“来了,我看到的,刚刚才进去。”程骏在一旁Сhā话道。

小青正想再问我什么,被前来的客人叫去了,只好作罢。

在进正厅的过道两边,布满了小青与程骏的婚纱照,我一副一副看过,感觉好美好浪漫,心中越过酸酸的味道。

进去后,有好些亲戚都跟我打招呼,我笑着跟他们寒暄,姨妈为我指指另一桌,余辉正坐在那里,跟一位亲戚聊着,她叫我过去挨着他坐,我没好多说,直径走了过去。

余辉看了我一眼,没有停下聊天。

我静静坐在他旁边,只和身旁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我感觉有个身影在我面前晃过,我的目光立刻跟随而去,我看到了郑彬,他正和一男一女在边走边说话。

他突然转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了我,我怔住了。

他竟向我走了过来,我一直看着他,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在他离我一米之距时,我站了起来。

“你还好吧?”他已到了我面前。

“你看到了。”我平静地看着他。

他认真地打量着我,我仿佛看到了他眼里的心疼,那是一种幻觉吗?

“是郑总。”余辉也站了起来,他向郑彬伸出了手:“你好。”

郑彬看看他,礼节­性­地跟他握了握手。

余辉­干­脆走到他面前,开始与他攀谈起来,主要还是围绕新办公室的订单问题,郑彬边跟他说着,边不时看我一眼,我静静坐下来,心如死灰。

仪式开始时,郑彬找个借口离开了,余辉才又坐了下来。

余辉试图跟我说什么,我一直不看他,只望着观礼台,一言不发,他刚刚因为大订单而被吊起的兴奋劲,被我冷冷的态度给浇得不行。

小青在台上竟然哭了,我想,大概是感动的原故吧。

我一直不明白,小青到底是对这场婚礼充满了渴望,还是对婚姻本身。

我忽然觉得,无论是对什么,女人都应该保持足够的清醒。

郑彬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是程骏的好友桌,我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那女人的踪影,心里暗暗奇怪,再看看一旁,余辉那轻松的观礼表情,能断定,那女人今天是不会来的。

郑彬给我发了两条短信。

虽然貌合神离,但你们毕竟还是坐在了一起。

你很憔悴,如果真痛苦,应该早些放手。

看完后,我立刻删掉了。

小青与程骏轮到我们这桌敬酒时,我对小青认真的说道:“希望你们永远都能相爱如初。”

“表姐,那好难的哩。”她嘻笑着。

“会的,我们会努力的。”程骏接过话去。

我笑了笑:“不要随便承诺,否则会受伤的。”

“人家刚结婚,不要讲这样的话。”余辉冒了出来。

我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来,我祝愿你们白头揩老,恩爱一生。”余辉举起酒杯。

因为太过压抑,午宴后,我就跟小青告辞离开了酒店。

“不跟姐夫一块儿走吗?”

“不了,他还想在这儿打牌呢。”

“我感觉你们不对。”小青狐疑的表情。

“我们可能会离婚吧。”

说出这句话时,我就后悔不已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从小青惊讶的表情中,就能体现出我冲动行为的后果。

“为什么?他又­干­那种事了?”小青追问到。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19)

因为我们正站在过道上,来往的人很多,小青的高音调一时竟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我立刻示意她轻声一些。

“以后再说这事儿吧,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们不谈这个。”

我做出急急要离开的样子。

“不行。”她一把拽住我:“你要不说,我心里一直都会装着这事儿的。”

我停下,认真的看着小青,伸手为她理了理头发,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耳坠,将她脖颈上的项链轻轻移正,衣领翻好。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小青一直目不转晴地盯着我,一股由衷的伤感情绪,如沉雾般由脚下慢慢升起来,直到笼罩我的全身。

“你不用担心我,凡事都有因有果,该还的,迟早要还的,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轻声说道。

“我不希望看到你离婚,我才刚结婚,给我点信心好不好。”小青象哀求般。

我点点头:“我明白。”

这时电梯到了,我快速转身进了电梯,只见有人将小青一把拉开了。

可刚刚离开酒店不到一分钟,我才发现手机拿掉了,应该还在餐桌上,我又不得不返回。

在穿过走道时,经过了一间小型休息室,门大开着,我扫眼看到了郑彬在里面,似乎在跟老同学说笑着,见我路过,他愣了一下,没等他的进一步反应,我已从门框闪过。

服务员正在收拾餐桌,我上前看了一眼桌面,没有我的手机,我向旁边一位服务员询问,她说已经交给新郎了,我又不得不去找寻程骏的踪迹。

在我转身的瞬间,竟看到了郑彬。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我想避开他,往旁边走去,他竟一路跟着我。

我在一个拐角处的窗户边上停住了,回头看着略有醉意的郑彬。

“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都认得我吗,不要跟着我。”我皱着眉。

“你在躲避我吗?”他问。

“是的。”我低下头。

“为什么?”他靠近我。

“这个场合,你觉得我们适合单独相处吗?”我盯着他。

“你在怕他,怕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吐出的酒气,令我感到很不舒服。

“对,我很害怕。”

我想离开,被他拉住了,他凑过来时的表情,令我真有些害怕,我转过头去,对于他这样的举动,我寻遍所有可能的理由,最后不得不落脚于酒­精­的力量。

“你喝多了,快放开我吧。”我低声说道。

“你说,如果他看到这样的一幕,会不会加快你们的离婚进程。”

我吃惊地转头看向他。

“你说什么?你疯了吗?”我狠狠地脱口而出。

“你就不能对跟你有过关系的男人,温柔一些吗?”他的眼神从未这么可怕过。

我想挣脱他的手时,却意外地发现,拐角的另一边,程骏正站在那里,惊讶地看着我们。

这一刻,如同将我脱得*般的尴尬

程骏慢慢走了过来,表情已变得相当地严肃了。

“我听服务员说你回来找手机了,给。”

他将手机递给我,我和郑彬同时望着他,这时,郑彬才松开了手。

我伸手接过手机,觉得好沉好沉,程骏没看我,而是瞪了郑彬一眼,转身匆匆离开了。

我傻傻地愣在那里,崩溃,这是此刻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

“他为什么那样看我。”郑彬木讷的眼神,望向程骏离开的方向。

“你高兴了吧。”

我不想看他,而是快速离开了。

芷璇与可琴在初五的早上,到家里来,将我捱着上了车。

“你们带我去哪儿?”我不解地问道。

“什么都别说了,看你这一脸的晦气,准是要遇上倒霉事儿了,你必须去除除晦气。”可琴指着我的脸说。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0)

“你们又发什么­精­神了?”我不满地说道。

“去老君洞,说了好几次了,一直都没架个势,今天我看过黄历了,是个烧香拜佛的好日子,大家一起去求个吉利吧。”芷璇边开车边说道。

“­干­嘛不早说呢,这样匆匆把我拉出来。”我说。

“早说,有用吗,你说,这些日子我们跟你打过多少次电话了,约你不下十次了,你总说没空或是累得很,就是不肯出来跟我们见个面。”可琴愤愤然。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芷璇从后视镜里瞄了我一眼。

我不语,看向车窗外。

老君洞上的风景,真如别人所描绘般幽静,非常符合我此刻的需要。

当我站在主楼顶上时,看着沿山而下成片的树林,透过树林的外延能看到长江横跨于眼前,对岸便是繁华的渝中半岛。我将目光收至山下的一座庙宇,一阵微风吹来,我味到了春天即将来临的气息,因为空气中,已经夹杂着有些蠢蠢欲动的韵味了。

庙宇是神圣的,我看它出了神,恍惚间,我感到内脏已经被一掏而空,我彻底地放松了,也变得无限轻盈起来,感觉自己仿佛就要飞起来了,奔向那坐庙宇缓缓而去。

可琴在我背上的一击,弄醒了我。

我学着芷璇的样子,点完蜡,再点燃香,手捧香,在神像面前,闭上眼。

蓦然间,我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努力想要找个想向神灵祈求的事顶,没有,一句也没有,我有些紧张起来,接着就是一些混乱的场景在脑海里做着激战,无论我如何努力,哪怕就一个场景,我也未能抓住。

最后,我默默念了一句,神灵啊,请饶恕我吧,给我救赎。

可琴硬要去抽签,说是这里解签很准的,我不得不陪着一块儿去。

我让她们先,自己一人在那屋里转悠。

觉得实在闷得很,正想出门去,被那里的一位道士叫住了。

“进来了,就抽一支签吧。”他说道。

“我等会儿再来。”我说。

“既来之则安之,何苦等回头路呢。”他微笑着看着我。

他的话里仿佛有种魔力,我情不自禁抽回已迈出的那只脚。

我拿着第一支掉出来的竹签,来到那位解签的老道士面前坐下。

芷璇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真的很准。”

我将签递给道士,他拿过去看了一眼,嘴角抽动了一下,如古代剧的情节,他伸手摸了摸不长不短的胡须。

“想问什么?”他问。

“家庭,感情。”可琴在一旁答道。

我回头看她一眼。

“女人除了问这个,还问什么,你又不自己做生意,难道还问财源吗?我和芷璇都问了这个的。”可琴看着我。

“要问这个吗?”道士看着我。

我只好点点头。

他叹了口气。

“这是下下签。”

可琴轻呼的声音,令我本就不安的情绪,更加烦乱了。

道士口中说的那些话,在我看来,有些诗情画意,古句绵绵不绝,那是他根据那签翻着一本书念出来的。

他的解读委婉中透着残忍,劝解中透着苍凉,我默默地看着他。

我只记住了他的最后一句。

“从签上看,最后只有两个字,必断,一切的根源,最终还是在于你自己的内心,如何去了解,就看你心中的力量了。”

我盯着道士的脸,发现他竟象是仙人般在为我指路,我再回头看了看芷璇与可琴,她们有了忧虑的表情,我慢慢站了起来,蓦然间,我有了超脱的痛快。

“谢谢。”

我从包里抽出一叠钞票放到道士面前,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芷璇与可琴匆匆跟了出来。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1)

“哎,这签不准的,道士也说得不一定就准。”可琴边走边急着说。

我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没有必要为了迷信这类事烦恼,你跟余辉好好的,怎么会有那种事。”芷璇也忙着劝说。

我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俩。

我看到她们惊诧的样子,我想,一定是我此刻的表情有些吓人了。

“事实也许正如那道士所说的。”我轻声说道。

“怎么可能。”芷璇孤疑的样子。

我冷笑着摇摇头:“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有你意想不到的。”

“你是说,余辉他……。”可琴的样子,感觉她的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我冷笑一下,回头,继续走。

“这些个死男人,怎么一个个的,都爱去外面找女人。”可琴愤愤然。

“方桐,不能饶了他,更不能便宜那个女人,一定要去好好收拾她,要不要让我们去帮你出气。”可琴补充道。

我边走边摇头。

“你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们呢?”芷璇不解地问道。

我还是摇头,不说话。

芷璇一把拉住我,我们三人都停下了。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芷璇问我。

我盯着前方的松林,不语。

“我要去骂那个余辉,怎么能­干­这种事呢。”可琴说道。

“不,不要去,我之所以一直没跟你们说这事,就是怕你们会这样做。”我立刻阻止可琴。

“对,方桐是对的,现在去骂还是去打架,都是无济于事的。”芷璇对可琴说道。

她又回头来看着我:“现在的关键是,他和那女人到什么程度了,你自己又是怎么打算的。”

“我能怎么办?”我自言自语道。

“不要轻易提出离婚。”芷璇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我看着她。

“你忘了有一次小莹在我家说的那些话了。”芷璇牢牢地锁定我的目光。

“什么话?”可琴立刻问道。

“抱着个金矿送人吗,岂不是便宜了外面的女人。你守着他,过了这么多年,现在你已青春不在了,难道能容忍将这个男人和他未来能创造的一切供手送人吗?”芷璇的语气有些严厉了。

连可琴也奇怪地看着芷璇。

“是不能,而且绝不能,一想到,那些女人不但来睡我们的老公,当我娃的后妈,还要来享受他创造的一切,我就受不了,真想杀人。”可琴的口气也不对了。

“你们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她们。

“方桐,我坦白跟你说吧,就在两年前,老周也­干­了跟余辉同样的混事。”芷璇说道。

我惊讶地看着她。

“天哪,你比方桐还能瞒呢。”可琴不满的。

“因为很快就解决了,而且我也不想再提了,想一次伤一次,如果不是方桐今日说起,我真想一辈子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芷璇叹口气。

我们就近在一处石凳坐下,芷璇开始了她的伤心往事。

芷璇是在接到亲戚的告密,在老周的另一处住宅,将他们捉­奸­在床的,老周回家后,当晚就给芷璇跪下了,也是因为这一点,芷璇最后还是原谅了他,很快,老周给了那女人一笔钱,算是跟她断了。之后,老周也变了不少,可能心中有愧,又感恩芷璇原谅了他,他才又回归了这个家。

“你真原谅他了?”可琴问芷璇。

她摇摇头:“那是在他看来,可在我心里,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

“那女人呢,就这么放过了,你没去找她算帐。”可琴又问。

“找她闹又有什么用,想想她也可悲,就被老周这么用钱给打发了。”

“真贱。”可琴狠狠地。

我一言不发,陷入深思之中。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2)

在可琴的提议下,晚上,我们去了KTV。

我喝了很多酒,可琴说了很多胡话,芷璇唱了很多歌。

最后,是老周来将我们一一送回家的。

如何进的家门,上的床,余辉都说了些什么,我全都不记得了。

早上醒来时,头痛得不得了。

我用­精­油泡了个澡,全身轻松了不少,出卧室门后,我看到客房是空的,下楼逛了一圈,还是不见余辉的踪影,他大概是出去了。

我到厨房去倒水喝,这时,门铃响了。

开门的瞬间,我就感到有股寒气袭面而来。

竟然是我最不愿看到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也憔悴了不少。

“我们谈谈吧。”她的语气有些软弱。

我盯着她,冷冷看了半分钟,我没有感到曾想象过的硝烟味道。

“别在我家里,去外面。”我冷冷地说道。

“好,我等你。”

我啪地一声关了门,对着门,我愣了那么几秒钟,我曾经常常在早上站在这里,送余辉上班,那时,我的心境平静得如湖面的水,就在几个月前,我也会在早上站在这里送他上班,可是我的心已经翻涌如江涛般,今天,我还是站在这里,门外面,有个女人,她想进来,我不确实她的目的,也许,她是希望这里能成为她的高地,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她的愿望就永远不能实现。

而我的心,已如一潭死水,投­射­进去的任何物质都不能产生更大的波圈了。

我上楼,慢慢换好衣服,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脸­色­不好,很不好。

我不打算掩饰­精­神的颓废,我只想真实地面对她。

就在我们小区不远的咖啡厅里,我们面对面,在旁人看来,不象朋友,也不象仇人,只是在研讨一个问题。

我起初以为,我们将研讨的问题或是如何争夺一个男人,或是如何探寻对方的心理从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有利武器,从而狠狠地击倒对方,又或是只简单地顾着将自己心中的痛苦与委屈通过最恶毒的言语发泄出来。

在我还没来得及猜测完所有的可能­性­时,这个女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将我全面打败了。

“我怀孕了。”她的语气,仿佛她自己是个受害者。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冷眼看着她,尽管我心里如翻江蹈海。

“是余辉的。”她的眼神里有了些许不快。

“你确定?”我脱口而出

“你什么意思?”

“是他的,而不是其他人的?”我强调的语气。

她的脸颊泛红了,那是因为内心的愤怒而造就的,而我看着,没有痛快之感,反而难过。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也许杀了我的心都有,这些天我回了趟老家,想了很多,也想过要放弃了,但是,昨天在我得到这个消息后,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了,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必须要做些什么。”她毫无畏惧地看着我。

她很无耻,我想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但是,可能她的母­性­给了她力量吧,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我只瞄了一眼台头,是一家­妇­产科医院的名字,上面有一个蓝­色­的印章,两个字,阳­性­。

我盯着那个蓝印,感觉有股气流从脚底直往我的头顶上窜,几乎要将我的顶盖冲破,头晕目眩,头痛欲裂,我情不自禁闭上了双眼,在我的眼幕里,我看到了血,不断涌现的鲜血。

“对不起,我知道,我和余辉伤害了你,我们一起造了孽,我愿意接受老天的惩罚,但是,孩子是无辜。”

她在乞求我吗,用孩子来做注吗,无耻。

我慢慢睁开眼,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定定神。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23)

“你想要怎样?”我冷冷看着她。

她咬咬嘴­唇­。

“你能放手吗?”她没有看我。

“赵敏,抬起头来,看着我。”我说道。

她抬头看着我,吃惊地。

我慢慢站起来。

“等你做了亲子鉴定再来找我谈这个吧。”

我端起杯子,毫不犹豫将杯中的咖啡泼向她,那些褐­色­的液体开始顺着她的头发一滴滴往下垂放。

我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厅的大门。

回到家里,我奔向二楼,*服扔包,直达衣帽间,拉开那扇大木门,从一堆床品里翻出一页纸。

我拿着它,看了一遍又一遍,那是我的不孕报告。

我开始疯狂地撒它,不停地撕,碎完了,又将碎片捡起来,继续撕。

不能再撕了,我手捧起碎屑,开始痛哭。

我不再是默默地流泪,而是撕心裂肺地痛哭,我相信,隔着两幢楼的距离也能听见我的哭声。

最后,我在地上绻缩成一团,冰冷的地面,给到我的,是最后的绝望。

我躺在沙发上,不吃不喝,象个死人。

余辉慢慢靠近我,看我的表情,象是遇见了鬼。

我冷眼看着他。

我知道,他也要开口了。

“有话就说吧。”我冷冷的口吻。

他看着我,有些犹豫,我慢慢起身坐起来,这样的姿势,是给他鼓励吧。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他虚弱的声音。

可以想象,他今天应该也跟那个女人有过争夺了,只是在他知道那女人手中的牌时,他的心理会有怎样的变化。

“赵敏怀孕了,孩子是我的。”他低下了头。

我顺手拿起茶机上的电视摇控器,使劲扔向了他。

那玩意儿重重打在他的手臂上,疼痛的本能,令他抬头惊讶地望着我。

“你们的丑事,该结束了吧,还想要如何来折磨我。”我狠狠地说道。

他又低下了头。

“方桐,我的心里不比你好受多少,她不停地逼我,都快把我给逼疯了。”他带着哭腔。

“逼疯?”我斜着脑袋看他。

“你跟她上床的时候,没用套子吗,你怎么连这点起码的常识都没有,你也不怕给我染上病。”我要吐了。

他再次抬头,这次不同了,他的眼神里仿佛有不满。

“方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狠狠地骂我吧。”

“这样有用吗,一切都可以回复到从前了吗?她那肚子的孩子就没了吗?”我盯着他。

“对。”他点点头:“不可能了,我知道,所以,今天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怎么谈,谈什么?”

“那个孩子。”

他在用最残酷的方式,撕裂我的心。

我的眼圈红了。

“她坚持要生下来。”

“你不想阻止吗?”我一字一顿说道。

“她话说得很绝。”

“如何绝?”

“她说,即使是一个人,她也会将孩子养大的。”

“我该说她傻,还是说她痴情呢?该赞扬她的母­性­,还是对爱情的坚贞呢?”我冷笑道。

“别讽刺她了,她也很痛苦的。”他无奈的样子。

我又顺手从茶几上抄起一只盒子,朝他扔过去。

这次他闪开了,盒子被掷到对面墙角的盆裁里,发出沙沙的声响。

“好了,方桐,我们理­性­地来谈这个问题吧,你看,我们没有孩子,你又……,所以我想,也许让她生下来吧,我们来抚养这个孩子。”

“无耻。”

“理智些吧。”

“我出去跟别人说,这个孩子是我老公跟别的女人生的,现在由我来养。”

“我们都不说,我去跟赵敏谈,我们安排好一切,外人就不会知道了。”

“别把我扯进去,你以为那女人会这样甘心吗,你要搞清楚,她要的,不是孩子,是我的位置。”我大叫道。

他怔怔地看着我。

可能想要孩子的冲动,已经令他头脑发昏了吧。

“她要生,那是她的事,反正她的脸皮已经够厚了,但是你想要名正言顺地来养那个孩子。”

我站了起来,丢下一句。

“等我死了吧。”

我确定,我没有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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