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医院出来已经不早了,聂文远径直回到公司,前人所说的寄情于工作恐怕就是对他的生动写照吧,聂氏是大家族,随着年关将近,家中长辈又将对他的终生大事进行新一轮的轰炸,他索性藏在这里讨个清静。
其实也不是那么忙吧,但他将自己埋进工作里,等到发觉月上枝头的时候才惊觉很晚了,转过大班椅,从落地窗前仰望那轮明月,他不免失笑,想起以前孤身在国外的时候,也如这般看着同一轮月色遥望故土,心底愁肠百结,当时他以为这是思乡情切,但是回来后却发现,那种思念叫做相思,让他无法排遣的是,前面还必须加个“单”字。
怅然地叹了口气,他随手拎起外套,熄掉办公室的灯走出去。
日子还得过下去,有很多事他必须得面对的。
经过走廊的时候,他意外地看到楼道拐角的一间房里还亮着灯。
他信步向那星灯火走去,也不免有几分好奇,会是谁能比他这个总裁还敬业。
没走出几步他已发现这是公司的茶水间,这次回来很多事都准备得很匆忙,他没来得及兴建专门的办公大楼,只是在聂氏名下的写字楼里辟了一层作为办公地点,除了几个一直追随他的老臣子,很多员工都是新招的,这间茶水房平时也做为员工休息室,和他的办公室虽然隔得不算远,但他从来没有来过。
推开虚掩的房门,他立刻看到一个女孩子盘腿坐在屋角的沙发上,一边往嘴里塞着泡面,一边盯着墙角的电视。
听到动静,女孩吃惊地抬起头,看清他的样子,正吸吮面条的动作倏地停下来,眼睛鼓得很大,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聂总?”
他认出来,她是新请来的秘书凌静妍,虽然学历一般,可是工作能力还不错,平时在他面前也是唯唯诺诺的,不过两人除了公事,平时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看着她。
凌静妍赶紧将唇边的面条吸进去,将方便面的纸碗搁到茶几上,跳起身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你呢?别说是留下来陪我的!”聂文远到底是脾气温和,所以质问的话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凌厉。
凌静妍迅速将面条咽下去,许是吞得太猛了,憋红脸咳了几声才拍着胸口说道:“当然是啊,总裁都没走,我这做秘书的哪敢下班呢?”
“那总裁还饿着肚子,你这做秘书的怎么能只顾着填饱自己?”聂文远迅速在休息室打量了几眼,不动声色的揭穿她:“还有,我记得这幢大楼是配有保安的,你拿秘书的薪水,难不成连值夜的工作也抢着做?”
凌静妍的眼神也随之落到身边的被褥上,还有满桌的零食,地板上凌乱的食品袋……尴尬的笑笑说道:“明天上班之前,我会清理得一干二净,保证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所以我们都被你骗了?”聂文远挺直腰,公事公办的问道:“你以公司为家的行为有多久了?我是否要考虑颁给你一个最佳员工奖呢?”
“嘿……那倒不用,我是因为房东临时收房,一时没有找到新地方住才这样的,也就这么几天,我保证,一找到新家就会搬走的。”
聂文远嗯了一声,也没心情过问她的私事,瞧了眼一地狼藉说道:“那好,给你三天时间办妥此事,还有,临睡前把这里整理好,我不想公司里出现老鼠小强之类的异物。”
“我会的!”凌静妍忙不迭的点头。
聂文远准备转身的时候,凌静妍突然叫住他:“聂总!你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吧?我在公司也借住了几天了,要不请你吃顿饭,就当是交房租?”
“不必了!”聂文远无语的瞧着她,如果刚才对她还没什么想法,现在就有些把她当成想借故约会老板的女职员了,也不留什么情面的说道:“有空就多留心一下找房子的事,公司不是宾馆,你一个女孩子这样住在里面也不太合适,晚上把门锁牢,我不希望出现什么影响公司形象的事!”
凌静妍面色变了变,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聂文远也懒得再看她,转身向出口走去。
凌静妍从休息间里探出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慢慢隐进黑暗才关紧门,咬牙带上小锁嘀咕道:“哼!拽什么拽?本小姐心情好才约你吃饭,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啊!”
——《名门小妻》花卷儿——
卓彦非出院这天,正是中国的小年,其实按医生的想法,他还需要在医院多住几天,不过病人坚持回家过年,医生也只得批准,只是临行前咛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钟爱唯都老老实实地听在心里,还啰嗦地问了好久,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回大院的路上,钟爱唯低着头在手中的采访本上写着什么,卓彦非凑上前瞥了眼问道:“写什么呢?”
“不给你看!”她慌忙把本子藏到背后,瞪起眼说道:“医生说了要你好好休息,你不老老实实坐着,乱动什么?”
“为夫只是腿还伤着,好象其它的地方都恢复得很好吧?”卓彦非感慨地摸摸腿说道:“有必要草木皆兵吗?”
“当然,医生的口谕我都记下来了,回去后也象你以前对付我一样,一条条列下来贴到墙上,看你敢不敢违反!”钟爱唯得意地扬扬手中的记录本,看样子对这个来之不易的报复机会相当重视。
卓彦非的表情果然很郁闷,摇摇头笑道:“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嘿……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她把记录本收起来,瞅了眼正充当车夫的邝旭峰,正襟危坐道:“回去还有大半个钟头呢,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夫人肯把肩膀借给我吗?”卓彦非向她挪过来。
“老表,我的肩膀坚实多了,要不要借给你?”背着两人的某邝终于忍不住讽刺了一句,然后传来某男不愠不火的声音:“专心开车!”
邝旭峰摇着头,从背影都可以看出他的鄙夷。
卓彦非将钟爱唯扯到臂弯里,老实地坐了一会问道:“阿峰,今晚你带谁出场?”
“我能选吗,还不是婷婷!”
“阿峰,你和婷婷是来真的?”钟爱唯忍不住Сhā嘴问道,女人对于八卦的追求是无止境的,这个问题她也是憋了好久才找机会问出来,问完后邝旭峰还没回答,卓彦非却咳了一声,将她往怀中拉了拉问道:“夫人,你好象对这很有兴趣?”
“呵……我只是好奇问问……”被他这一打岔,钟爱唯也不好意思刨根问底了,而且邝旭峰也没打算回答的样子,几人闲扯了几句,然后都没再谈这个话题。
走了不久,钟爱唯有些奇怪的问:“去哪啊?不是回大院吗?”
“嗯,先去个地方……”卓彦非淡淡说道:“去完了再回去。”
“医生吩咐你要静养,一出院你就乱跑?”
他轻笑:“只一会,我会爱惜自己的……管家婆!”
钟爱唯睨了眼前面的车夫,唯恐他 ...
(又嘲笑自己打情骂俏,气鼓鼓地噘起嘴,赌气把头扭向窗外。
路虎穿行在繁华的街头,周围的环境渐渐变得雅致,当车终于停在一幢被白色围墙圈起来的花园洋房面前时,钟爱唯奇怪地扭头瞧了他一眼。
带着伤也顾不上回家就是为了来这?这里住的什么大人物?
卓彦非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递到她面前说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份礼物应该早就送给你了,打开来看看?”
看清面前的小盒子,钟爱唯有些错愕,因为盒子脏兮兮的,还有些变形,上面褐红的污渍越看越象是血。
“这个……”她隐隐猜到些什么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段时间你不是一直都呆在医院吗?”
“是啊,所以在出事那天就应该给你了!”
卓彦非兀自打开盒盖,然后一串钥匙呈现在她面前。
“不试试吗?”他用眼色示意她。
钟爱唯懵懂地拎起钥匙,试着按下其中遥控器的一个按键,大栅栏门便缓缓向两边打开,一幢气势恢宏的建筑远远出现在视野里。
她张大嘴,盯着这幢如童话园林般的建筑,有几秒停止了思考,然后才傻傻地问:“这是哪?”
“我们的家!”随着他笃定的语气,路虎缓缓驰进大门,大道两边是成片的草坪,即使是冬天也绿油油的,蓬勃得让人精神为之一振,钟爱唯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开的玩笑:生一大堆孩子,然后让他们在草坪上踢足球,这个场地,足够了。
在她震惊间,越野车穿过成列的树木,停到白色建筑前,房子的风格很象她之前在某偶像剧中看到过的那种,唯美梦幻,晕着浓浓的温馨,她记得当时曾憧憬过:如果有一天我们能住在这种房子里,象童话故事的结尾那样:公主和王子从此幸福的生活下去,那该多浪漫啊……
当时,他曾不经意地取笑过她,说童话都是骗小女孩的,生活的真相还不是公主嫁给王子,然后庸俗地生老病死,在柴米油盐中熬成黄脸婆,美人鱼则孤独地变成了泡沫,你看,事实总是比故事残忍得多!
可是,她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把这故事变成现实——
“这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她惊讶地差点说不出话来,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就算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只用几个月的时间兴建这样一幢豪宅吧?
后来她才知道,这块地皮是他很久之前就买下的,当时他很喜欢这里的环境,觉得以后如果能和心爱的人往在这里,营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会很完美,在遇到她后加速了工期,直到近期才正式完工。
“不想进吗?”卓彦非推开车门,邝旭峰早已跳下来,替他支起轮椅,钟爱唯也恍然大悟地跟过去,扶他在轮椅上坐好,然后推起他。
见状,邝旭峰识相地退回车中,眯起眼瞅向围墙外——没错,他们以后将会是邻居,他也可以想象得到,他的女主人见到属于他们的家时会是何种表情,想必很好看……这样想着,他也浅浅地勾动唇角。
用手中的钥匙打开门,钟爱唯将卓彦非推进豪宅,站在堪比宴客厅的客厅里,她喃喃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这么大,光做清洁就得一整天吧?”
“嗯,看你以后还怎么偷懒!”
“卓少,你是否该给我个解释?”她嘟着嘴瞧着他,眼前的情形就象那些神怪故事中突然变出的华府一般,惊叹过后便是惊吓。
卓彦非笑了笑说道:“不想上楼看一下吗?”
“不必了!”她四下打量了几眼,的确很想马上去参观,可想到他的伤势,摇头说道:“我想为将来留点惊喜……那我们现在的家怎么办?你真打算搬到这?”
“你不想吗?”他在轮椅上瞧着她说道:“你还有七八个月的时间可以慢慢布置这里,亲手营造它,等我们的宝宝出生后,应该就可以搬进来了!”
“可是只我们几个人住,是否太奢侈了?而且不觉得太大太空旷了?”
“嫌大就多住些人,我也不反对你多添几个宝宝填满它!”他微眯起眼睑,似乎神往的说道:“我们可以在这里等着孩子们一个个出生、陪着他们成长、看他们成家立业,等到变成一个大家庭的时候,你也许就会嫌它挤了!”
她有些愣神,实话说,他的描述很有煽动力,想象着他们从一对平凡的小夫妻,慢慢变成儿孙满堂,脑海中蓦地就滑过那句歌词:我觉得最浪漫的事,就是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忽然的,一些虚幻的诺言变得很实际,她眼中的这幢梦幻花园,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甜蜜。
——《名门小妻》花卷儿——
见到被推在轮椅中的卓彦非,老爷子是又气又急,生气是因为他受伤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提前通知他,急当然还是担心他的伤势,众人劝了好久才把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虽然只是小年夜,但年味已经有些浓了,下午的时候,卓家成员陆续赶回大院,一家人坐在一起,男的聚在一起谈时事,女的聊八卦,气氛温馨而融洽。
婷婷进屋的时候,众人正围在一起包饺子,都不是专业水平,丰俭由人,就是图份热闹。
“你们包饺子吗?我来帮忙!”她自来熟地向众人称呼了一圈,然后径自坐下来,还很凑巧地坐到卓亚兰旁边。
邝旭峰也当仁不让将本来坐到她另一侧的卓亦可挤走,然后贴到她旁边坐下。
卓亚兰淡漠地瞧了两人一眼,也没说话,低头往饺子皮里放着馅。
“阿姨,你的饺子包得好好啊……”婷婷主动搭讪:“能教教我吗?”
“你想学就在一边看着,我一向不爱教人!”卓亚兰不痛不痒地答着,睨了眼邝旭峰说道:“现成的老师在旁边,你怎么不去问他?”
“旭哥也会包饺子?”婷婷难以置信地叫了句,在她心目中,连她自己都不会这么复杂的手艺,很难想象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爷们居然会。
“他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呢,以后相处久了你会发现的!”卓亚兰淡淡说道,手指捻动又包好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
邝旭峰却听出味来,相处久?难道她的意思是认可他们在一起?
不行,他一定要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萌芽中。
果断地捅了捅婷婷他说道:“难得有机会,多象我妈学学!”
“哦!”婷婷会意地点头,从桌上拿起一块饺子皮说道:“阿姨,承教了!”
卓亚兰懒得理她,不过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她往饺子皮里塞了一大坨肉馅,然后用力一捏,破了!
她锲而不舍地又拿出一块,这次只填了一小块肉馅,然后包了半天总觉得不满意,不小心一拉,还是破掉!
然后地,在她手中陆续毁掉不少饺子皮,邝旭峰也“好心”教她包了几个,不过同样失败得很惨,看着面前的肉馅一点点减少,卓亚兰不悦地扭头说道:“ ...
(不用你们帮忙了,阿峰,带婷婷一边去。”
“阿姨,是不是嫌我包得不好啊?我是真的很用心在学,再让我包几个好不好?”婷婷诚恳地哀求。
旁人自然都看到他们发生的这一幕,不过碍于是他们的家事,所以没人敢说什么。
卓亚兰看她一眼:“好!难得你有这么心意,就在这慢慢学着,阿峰,跟我到厨房来帮忙。”
闻言,邝旭峰懒洋洋地站起身,无言地拍了拍婷婷的肩膀,然后跟去厨房。
他觉得西太后是要向她摊牌了,他似乎听到胜利的凯歌,不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说——
“我找人调查过婷婷了,你说得很对,她虽然大而化之的,长得也很一般,但人品不坏,而且也曾当过兵……”卓亚兰淡淡宣布她的决定:“这次妈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不过我有个要求,既然你选好了就赶紧定下来,如果你怕组织上的审查不好过,妈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你真的决定了?不反对婷婷?”邝旭峰的表情虽然看不出很大的异常,但心底却象塞进一堆黄莲般苦不堪言。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以为妈真有那么专制?”卓亚兰结案陈词的说道:“既然认定了婷婷,就对她好一点,不要在外面搞三捻七,做一些违反规定的事,妈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今天过年,彦非又出院,要不你就留婷婷在这住一晚,图个热闹!”
“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那你也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婷婷一声,让她开心一下,别再在那折腾饺子皮了!”远远看着桌旁那个平凡的身影,卓亚兰无奈地摇头。
邝旭峰苦笑,心想如果让她知道这个消息,今晚谁都别想吃上饺子。
看着自己儿子走到桌旁拉起那个捣乱的女人,卓亚兰眼底滑过几分得意,她是查过婷婷不假,所以让她发现婷婷在某些取向方面的另类,在明白儿子的意图之后,她自然想到了对付的办法。
这也不怪邝旭峰百密一疏,他总得向小薇解释嘛,在强势母亲和老婆大人的夹缝下求生存的男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一幕,正在卧室里补眠的钟爱唯是无幸看到的,用完午饭后不久,他就被卓彦非以扶他上楼休息的名义骗到了卧室,然后又美其名曰陪他午睡,拉着她一起躺到了床上。
这段时间还真是累到了,所以躺回舒服的大床,赖在熟悉的怀抱里,她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几小时后了,房间的阳光已经黯淡下来,她估摸着时间已经是五六点钟,身边的男人也不知睡过没有,睁着双比星光更闪耀的黑眸瞧着她,眸底的笑意几乎让她沉溺进去。
她往那怀里钻了钻,勾着他的劲腰谴责道:“诶,我又睡过头了,你又不叫我!”
“好容易睡个好觉,叫你干什么?”他难得的没有嘲笑她,也搂住她问道:“还睡么?”
“不了,起床吧,你爸他们应该也都来了,该下去了……”
“不急,你现在是咱家的国宝,谁都得让你三分!”他的手抚到她的小腹上,轻轻转着圈问道:“我也正好和宝宝多聊聊,很多天都没跟他好好说话了。”
“昨天你不是还贴在肚子上狠他,要他乖乖吃饭吗?”钟爱唯好心提醒。
“可是他没听啊,不是还让你都吐了?”提起这事,卓彦非有些郁闷地说道:“这么小就不听话,出来为夫一定要好好教育他!”
“这不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我看儿子都是跟你学的,你也不用再跟他说什么了,先管好自己吧!”
“哼,你最好希望生下来的是个女儿,要是个臭小子,为夫一定要把他的小ρi股打开花。”
“坏蛋,宝宝还没生出来呢,你就想着实行家暴,哪有这样当爸的。”钟爱唯嗔怪地扯了一下他的胳膊。
卓彦非却就势俯下脸,掀起她的衣角露出小肚皮,然后在上面亲了一下,仿佛可以隔着肚皮看见里面的小生命似的,喃喃说了一大堆勉励的话。
钟爱唯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他现在这个样子完全象个心智不全的大小孩,如果让人知道那个英明神武不可方物的卓某人关上门是这副德行,不知会作何感想?
说完话,卓彦非又把耳朵贴到小腹上听了一会,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宝宝回答我了,他答应以后不会再调皮,还让妈妈也乖一点,多喂他好吃的。”
“骗人,这明明是你的口气嘛!”钟爱唯笑着扯住他:“起来吧,别碰到伤口。”
“为夫已经全好了!”
“怎么可能?伤得那么重……”
卓彦非替她掖好衣角,抬起脸说道:“夫人是想亲自检验一下?”
他有意无意地加重检验两字的发音,很明显是另有所图,不过钟爱唯想起前几日看护士给他换药时身上长长的伤口,没有顺着他的思路接下去,而是伸手在他胸前探了几下说道:“这么长的刀口,肯定会留疤的吧?”
“夫人是嫌弃吗?”他故意问,抓起她的手掌说道:“怎么办,以后为夫身上都是伤痕,没那么好看了……”
“那不更好?看你还怎么当暴露狂!”
“还是要当,但是只给你一个人看!”他看着她,语气意味深长。
她窒了窒,总算听出他的潜台词,脸色微红的拍了他一把:“难不成你以前还打算给很多人看呀?你这暴露狂,坏蛋!”
他轻哼一声,她也立刻想起来他身上还贴着纱布呢,赶紧扑过去说道:“呀,打疼了么,我看看!”
“夫人你想看就直说嘛,为夫肯定会满足你的,犯得着用这种方法吗?”他哼哼着,摸了摸心口皱起眉,好象真的很痛苦似的。
钟爱唯手忙脚乱地扯开他身前的衣襟,把小脸凑过去瞧着,覆着纱布的伤口也看不出什么,不过看他还是苦着脸,心慌地说道:“我帮你吹吹。”
她俯着头没看到,卓彦非一脸笑意地瞧着她,她的表情很心疼,她的动作很温柔,他很快就心猿意马了,然后他的伤口牵扯起来,因为动情,呼吸都是疼的,他拧着眉心好一会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苦笑,果然,没老婆伤心,有老婆伤身啊。
两人腻歪着,直到门外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有人来了!”钟爱唯小心推推他:“我去开门。”
卓彦非却懒懒叫道:“谁啊?”
“大哥,可以下去吃饭了。”邓欣可在外面叫道,许是有人管着,态度相当规矩。
“知道了!”卓彦非也扬声答了一句,然后才把钟爱唯拉起来说道:“走吧,还得麻烦夫人扶我下楼。”
“非常乐意……”她也笑着,起身穿好衣服,然后从门后拿过他的拐杖递过去:“荣幸之至!”
“夫人的意思,是想一直这样伺候我么?”
“想得美,你要不 ...
(赶紧好起来,我就带着宝宝另挑高枝!”
“你这小身板,再高了爬得上去吗?要不要为夫帮你一把?”
“不用,你顾好自己吧!”
在楼梯拐角处,两人还不忘斗嘴,然后相视一笑,互相搀扶着走下去。
有人赶紧过来扶住他,一起到餐桌上坐好。
一餐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席间谈论的话题多半是围绕他们两人的,年味的喜庆也冲淡了他受伤的阴影。
饭后,卓彦非特意蹭到卓亚兰旁边,挨着她坐下来。
“姑姑,听阿峰说你答应他和婷婷的事了,估计他不久也会成亲了,恭喜哦!”
“你小子就别替他打马虎眼了,说吧,是不是又想为他求情?”抬眼看到婷婷正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凑在一起,卓亚兰不爽地皱起眉。
“姑姑真是英明,怪不得阿峰总说他最崇拜的就是您,以后讨老婆,也一定会照着您的模子找!”卓彦非打出亲情牌,他想卓亚兰也应该明白,如果邝旭峰真的横下心要娶沈佳薇,她这个做妈的也反对不了,只是顾念着他们呣子情深,不想让她生气而已。
对于五六岁就失去亲生父亲的邝旭峰而言,更加懂得亲恩的可贵,单亲妈妈养大的他,也比寻常孩子多了几分孝义和责任感,虽然表面看上去,他和卓亚兰这对呣子总是吵吵闹闹的,但卓彦非却知道他们呣子的感情有多深厚,正因为如此,卓亚兰才会那么在意他的亲事,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她比谁都希望儿子能求得一段好姻缘,所以才会吹毛求疵。
“你再怎么为他说好话,我也不会同意他和那个小明星在一起!”卓亚兰直言不讳的说道:“他真的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居然串通外人合伙骗我,我再有能耐也教不出这样的儿子吧,我认输,他现在心里眼底都是那个女人,哪会有我这个妈的容身之地?我也不是一定要拦着他,只怕他这个媳妇太精明,娶进来后会家无宁日!”
“其实不怪他们,这点子是我想出来的!”卓彦非把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一副虚心认错的表情说道:“姑姑,我是好心办坏事,不想看到你和阿峰这样闹下去,其实我知道,你是很疼阿峰的,他难得认定一个女人,你怎么会为难他呢?不如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坡算了,一家人痛痛快快过个年不好么?”
“不行,为什么让我先下坡?媳妇还没娶进门就让我低头,以后还有我这个当妈的位置吗?”卓亚兰的表情很不高兴。
卓彦非还是春风化雨般微笑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估计指的就是他这种人吧,在欢声笑语的客厅里,两人的私语并不惹人注意。
“姑姑,您是在意您的威信,还是更在意阿峰的幸福呢?我想,您应该比我更了解阿峰吧,你应该相信他的眼光,更相信他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见异思迁的人吧?是啊,也许有一天他会迫于您的威严,随便找个女人娶了,但是那样,您就真的觉得好吗?”
“我会害他吗?就算是我作主替他找的媳妇,也一定是人品样貌家世都上乘的,不见得就比不上那个小明星!而且,我们这个圈子本来就讲究门当户对,那么多家族联姻的,也不一样过得挺好?”
“人家过得好,不见得阿峰就会好啊,您那么疼他,敢用他一生的幸福去赌吗?而且他的婚事都已经批下来了,你让他临时反悔,对他的前途也很不利吧?”
卓家是个讲求民主的家庭,比起那些家规森严的豪门大户,更注重成员之间的平等教育和素质培养,所以相较于那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卓家成员尤为独立和优秀,卓彦非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卓亚兰也承认,他的话很有道理,这些问题她不是没考虑过,只是相较于她的不满,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想了想她反驳道:“如果他在意他的前途,就不应该瞒着我们娶那个小明星,她的身份背景,本来就不该和我们家扯上关系!”
“人家政审都过关了,您还觉得她配不上吗?”卓彦非笑:“想不到姑姑您的门第之念还挺严重的,组织上都替您把好关了,您要再反对,就是质疑组织的决定了!”
“你小子别想激我!从小到大你就是他的狗头军师,两人狼狈为奸,没少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话虽如此,卓亚兰也笑了,眼神一瞥,看到婷婷正扯着邓欣可咬耳朵,头挨头的,忍不住一拍沙发就准备冲过去:“这丫头……”
卓彦非拉住她:“姑姑,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还有事……”她心急火燎地说了几句,唯恐迟一步去阻止,那个婷婷就带坏了她的宝贝女儿。
此时此刻她才深深体会到,姑息养奸是个多么大的错!
邝旭峰不动声色地填到她刚才的空位上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卓彦非笑笑,同情地拍拍他:“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名门小妻》花卷儿——
这天,聂文远从公司出来,穿过走廊的时候,下意识绕到茶水间,推开门,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几天在公司里,他和凌静妍都没有提及那晚的事,而且她似乎也很快就从公司搬了出去,后来几天他晚归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她逗留在休息室。
他本来就不是个喜欢打听下属隐私的上司,何况还是个女职员,所以虽然后来他很随意地调出她的入职简历看了一下,也没有多问什么。
今晚是受了岑笑淇的邀请去岑家吃年饭的,两家是世交,从小为了热闹,两家就常常聚在一起过年,后来钟爱唯搬出去后,每逢过年岑正然都会请他劝小唯回家团聚,一来是小唯还会卖他这个远哥几分面子,二来也是多个伴比较没有那么尴尬,慢慢地去岑家过年就变成了习惯,虽然明知今年钟爱唯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他却下意识地答应了岑笑淇的邀请。
驱车前往岑家的路上,他还是有了几分犹豫,正准备将车泊在路旁,通知岑笑淇他今晚不会去的时候,看到人行道的花坛后面,几个男人正虎视眈眈地围着一个女孩子。
冬天的傍晚,路人不是赶回去过年,就是尽早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所以这样一幕恃强凌弱的场景也没有英雄挺身而出,他冷漠地瞧了一会,看到那几个男人上前抓住女人的胳膊,女人大声尖叫起来,最终还是忍不住站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他沉着脸立到几个男人面前,声音不大,却凝着几分威势。
他的心情本来也很郁闷好不好,就算性子再温和,也不可能会对着这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和颜悦色的。
女孩子却象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叫起来:“聂总,救救我,他们想抓我!”
她居然是凌静妍,到底是相识一场,否则聂文远也不会这么冒昧的出头了。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她回去吃个饭,决不会伤害她,麻烦你让开!”见他们似乎相识,其中一个看上去象头目的黑衣男彬彬有礼的说道,举止并不象外表那样粗鲁。
...
(“我不认识他们,千万别让他们把我抓走!”凌静妍又叫起来,还想挣脱禁锢向他靠拢。
“听到没有?她似乎不想跟你们走!”他毫不退让地说道。
“如果我是你,就会少管闲事!”黑衣人头目居然笑了笑,然后其他几人一起向他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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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天 他比烟花灿烂
( “如果我是你,就会少管闲事!”黑衣人头目居然笑了笑,然后其他几人一起向他围过来。ww
聂文远也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手机说道:“来之前我已经报警了,如果被警察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相信你们仅仅是想请她回去吃饭那么简单?哦,估计他们现在也该到了吧,你们如果还想对付我,下手就得快一点!”
仿佛是应景般,远远传来警笛的嚣叫声。
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神情很是愤懑地看了两人几眼,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登上停在路旁的一辆车里,扬长而去。
“谢谢你!”凌静妍揉着胳膊,看着那群人远去的方向,不知是解释还是抱怨的小声嘀咕着:“真倒霉,无家可归就罢了,还会遇上强盗,看样子要去庙里拜佛烧香了……”
“你什么时候去,要不要我找人来保护你?”聂文远淡淡发问。
凌静妍一愣,似乎没想过他会这样回答,扯扯唇角说道:“不用,我自己会小心的。”
“很多事是小心就能躲过的吗?”他若有深意的瞧着她,话中有话的说道:“凌秘书,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就算是神仙也帮不了你?”
“是啊,谢谢聂总仗义相救!”凌静妍顺势说道:“我记得你今晚有个重要约会,不打扰了,再见!”
“慢着,你不怕那些人又来找你的麻烦吗?”他拦住她:“我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租的地方离这不远,走几步就到了!”她挥挥手准备开溜。
聂文远也没有再拦她,只是悠悠说道:“我记得凌翁的府邸离这好象很有一段距离啊,怎么堂堂凌三小姐会沦落到四海为家的地步?还屈尊到我这家小公司来打工?”
“你查我?”凌静妍抬头瞧着他,神态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吃惊,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平静。
“我还没这么无聊,只是凑巧你上次逃婚的时候我在场,所以有些印象。”聂文远淡淡解释:“本来我也猜不到的,只是正巧刚才那个黑衣人我在婚礼现场见过,联想到你的姓,所以明白了几分……”
他接着笑笑:“幸好你没有用假名。”
“我也没想过你一个海归,居然也有兴趣关心女下属的八卦!”凌静妍也笑了笑,拂了拂被风吹乱的长发说道:“我也没打算瞒你,求职时填的所有资料都是真的,看来我们的宾主之谊也将到此为止了,再见……哦,这回是真的再也不见!”
聂文远略侧过身,等到她掠过自己的时候淡淡问道:“凌小姐,我猜你这一走,估计又会被令尊抓回去吧?听说他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你嫁出去,你已有过两次先例,再逃婚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你知道得可真不少!”凌静妍冷哼,但是想到他所言非虚,不禁苦起小脸。
她是本市富商凌洪的私生女,上面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因为身份特殊,虽然认祖归宗,却过得很不如意,成年后,凌家本想让她成为家族联姻的筹码,但个性叛逆的她却一次次在婚礼上逃跑,不光丢尽凌家脸面不说,也在上流社会沦为笑柄。
这次凌翁又替她说了一门亲事,鉴于她的名声不太好,所以肯娶她的是个年近五十刚死了老婆的老男人,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逃了出来,已经在外躲了几个月,还特地找了家刚成立不久的公司去打工,平时起居也尽量谨慎,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看到她一脸愁容,聂文远微微一笑说道:“凌秘书,我倒有一个方法可以帮到你,不知你想不想听?”
凌静妍自然是眸底一亮:“是什么?”
——《名门小妻》花卷儿——
傍晚。
岑宅。
见到出现在大门外的车影,岑笑淇就急忙奔出去。
钟爱唯笑了笑,特意扭头对着旁边的男人说道:“你看小淇有多心急,恨不得明天就嫁给远哥似的。”
她的意思无非是想告诉某人,现在的聂文远已经是她妹妹——岑笑淇的目标,完全和她无关了,预先提醒某人放宽胸怀,吃顿友好和美的团圆饭。
本来她今天是准备独自回来,让卓彦非在家继续休养的,不过他坚持要跟来,来之后才知道小淇也约了聂文远,听到这个消息后,某男曾意味深长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她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所以不会放弃每一个表忠心的大好机会。
闻言,卓彦非只是风度翩翩的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岑笑淇嘟着嘴巴进来时,两人也有几分意外,因为看到聂文远的身后居然跟着一个陌生女人。
“这是我的秘书凌静妍,你们叫她小妍好了!”聂文远的介绍让众人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毕竟小秘这个身份对于老总而言太爱昧。
其余几个还能保持风度的对她点点头,互相寒喧了几句,岑笑淇则毫不留情地看着聂文远质问:“远哥,今天是我家吃团年饭,你怎么能带个外人来?”
“我不也是外人吗?还不是一样来了?”
“你怎么能一样,我们早就把你当成一家人!”岑笑淇一点也不避讳的问道:“远哥,她只是个秘书,至于吃年饭也把她带着?”
凌静妍好脾气的笑着,仿佛一点都不介意她的无礼,倒显得岑笑淇有些刁蛮了。
她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当然不在乎对方怎么闹,只是好奇地四下打量着,眼光还特地在卓彦非和钟爱唯脸上逗留了片刻,似乎很感兴趣。
“小妍家在外地,我见她大过年的一个人太可怜了,所以就把她带来了!”聂文远随口解释着:“小淇,你不是不欢迎她吧?”
感觉到他的问句里有责怪的意思,岑笑淇郁闷的答道:“当然不是,我去给你泡茶!”
她只说“你”而不是“你们”,很委婉地表达了心底的不满。
聂文远的目光这才转到钟卓两人脸上,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径自带着凌静妍在一旁坐下,神态明显疏离了很多。
卓彦非当然很满意,勾住钟爱唯腰肢的手掌一直就没放开过,有意无间地显摆着。
聂文远假装目不斜视,扭头瞧着电视,凌静妍却打开话闸子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卓少吗?”
卓彦非默然,传说中的人物都很有年代了,难道这个小女孩也嘲笑他老了?
幸好凌静妍又自顾自地说起以前听闺蜜们谈论过的他的一些丰功伟迹,最后爆猛料道:“老实说,听人家把你夸得那么好,我也相当好奇,还曾经想过去卓伦应聘秘书呢,不过又听说,那里从不招女秘书……”
钟爱唯似笑非笑地扭过头,冲着身边的男人递过去一个隐晦的眼神,不管怎么说,听人夸自己的老公都是很自豪的,可是她却不希望他被那么多女孩惦记着,忍不住还是赞扬了一句:“卓少,你在小妹妹之中很有市场啊!”
“行情再好,不也被你套牢了?”卓彦非赶紧表明心迹。
...
(后者不甚满意地哼了一声,威胁地瞪了他一眼,看在他面子上,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聂文远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正巧岑笑淇端着杯茶走过来,撇撇嘴说道:“姐夫这是洁身自好,免得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趁机扑上来,现在的秘书啊,说得好听点是秘书,其实有几个是本本分分做事的?哦,凌小姐,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那些不知廉耻的小秘们,为了傍大款,什么都可以出卖……”
“小淇!”聂文远有些严厉地制止住她,相信在场的人都听出她是指桑骂槐,凌静妍虽说是不在乎,可人是他带来的,总得装点样子出来,看到岑笑淇很是委屈地瞪着他,他放柔了语气说道:“小妍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如果不欢迎她就是不欢迎我,我们只好告辞了。”
“别走!”岑笑淇有点慌,好容易才把他请来,怎么能任由他和另一个女孩离开呢?虽然很伤心他会为另一个女人而埋怨自己,却强忍着不快说道:“我哪敢不欢迎你们,如果你就这样走了,老爸肯定会怪我的。ww”
“对了,岑伯父呢?”聂文远四下看看。
“他在厨房呢,今天请了酒店的大厨,他说要进去学几招。”
聂文远点点头,起身说道:“我去向他问声好。”
“我陪你!”小淇顺势跟过去。
剩下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凌静妍本来还想聊几句的,见卓彦非样子淡淡的,全部身心都放在老婆身上,也只得假装心无旁鹜地看电视。
吃饭的时候,岑笑淇和凌静妍一边一个把聂文远挤在中间,有时坐在对面的钟爱唯不经意地瞄到他,都会心底感慨一番:看来远哥的春天到了!
“远哥,敬你一杯……”岑笑淇端过酒瓶,往两人面前各自倒了一杯酒,递出来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聂文远将杯沿和她轻碰了一下说道:“小淇,也祝你越长越漂亮,这茅台的后劲很足的,你少喝点。”
岑笑淇却一饮而尽,又斟了一杯伸到凌静妍面前说:“小秘,也敬你一杯,祝你来年能钓个金龟婿!”
没人听到,她在心底补充了一句:“除了远哥!”
凌静妍也斟满酒杯,微笑着和她碰了一下,正欲送到唇边的时候,聂文远伸手接过她的杯子说道:“小淇,她不会喝酒,这杯我代她!”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代她?”岑笑淇气恼地瞪起眼,为他这种公然的偏袒行为大为光火,如果是姐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小秘,条件样样都不如她,你叫她怎么能服气。
“凭她是我的客人,这理由够充分吧?”聂文远也看着她手中的杯子劝道:“你一个女孩家的,也少喝酒,意思一下行了。”
“要你管!”岑笑淇虽然这样说,却重重顿下酒杯,人家都有人护着了,她一个人唱独角戏有什么意思。
周淑凤却是向着自家女儿,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顺便问了几句凌静妍的家世什么的,都被聂文远敷衍过去。
因为多出这个不速之客,晚餐的气氛有些沉闷,估计除了心情大好的卓彦非,其余人都是食不知味,偏偏他还不知收敛地大秀恩爱,看在对桌的几个人眼底是别有滋味。
“卓少、小唯,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酒过三旬,聂文远终于大度地端起杯。
钟爱唯按住卓彦非的肩膀,起身说道:“彦非腿还没全好,我代他谢谢你了,也祝你新年撞大运,财运、事业运、桃花运都亨通……”
卓彦非却不理她的劝阻,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起身说道:“聂少,要说的话小爱都替我说了,祝我们来年能合作愉快。”
“哎,你伤还没好呢,不许喝酒!”钟爱唯不满地捏住他举杯的手腕嗔道。
“今天过年,就通融一回?”
“那也不行!”
见状,岑正然笑道:“彦非,尝到有人管的苦处了吧?”
“是啊,您不知道,她现在厉害着呢……”卓彦非赶紧在老丈人面前诉苦:“现在她是一个人说话,两个人发火,我不敢不听啊!”
“呵……听老婆的话有福气,慢慢你就会明白这个真理了!”
“那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没明白呢?”周淑凤不阴不阳地挖苦了一句。
岑正然一窒,在小辈面前又不便发火,只得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岑笑淇却突然跳起来说道:“来,我也敬姐夫姐姐一杯,还有未出世的小外甥,祝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幸福快乐!”
“谢谢!”钟爱唯监视着某男换下手中的酒,很是开心地饮下手中的饮料。
岑笑淇却没有坐下去,给自己倒了杯饮料,转身看着旁边的两人说道:“远哥,小妍,我再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新年快乐!”
见她态度突然发生了180度大变,两人莫名其妙地起身和她干了一杯。
坐回位置时,岑笑淇还若无其事地咛嘱道:“远哥,小妍是你的客人,你可要把她招待好啊,她第一次来我们家,免得说我们礼数不周!”
“嗯,你也好好吃!”她这招以退为进果然高明,为免又出争端,聂文远用公筷给左右两边的女孩各夹了一些菜,貌和神离地用完晚餐。
饭后,一家人又坐在客厅随意聊着一些话题,岑正然拉着卓彦非谈了一会婚礼的安排,又关切地问了下他的伤势,钟爱唯则在一旁趁机投诉他不听医嘱的劣行,场面看上去很融洽。
岑笑淇听了几句,扭头看着聂文远说道:“远哥,姐姐婚礼那天,你要来我们家送她出嫁吗?我们早就把你当成一家人,你可一定要抽空来啊!”
出嫁!
聂文远的心脏蓦地因为这个字眼而抽痛,有很多事不是因为他逼自己放下就能装作没有的,他可以骗过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他苦涩的扯扯唇角:“看吧,我要先查查那天的行程再做决定……”
“那天不是情人节吗?你不会也安排了公事这么没情调吧?”岑笑淇瞥了眼他身边的凌静妍说道:“凌小姐不是你的秘书吗?你的行程她应该最清楚了,不如现在问清楚!”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在下班时间谈公事,所以聂总的行程表也没带出来!”凌静妍态度很平静的说道:“岑小姐如果想他出席,我明天把这个行程替他安排进去!”
岑笑淇愤懑地瞪着她,虽然对方的回答合情合理,但她却敏感地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点意思:一是他们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私事,也就是说,他们的关系脱离了公事范畴,并非单纯的上司下属那么简单了;二是她的身份优越到已经到可以替他作主安排行程的地步了。
她恨啊!努力在心底提醒着自己不要冲动,然后冲她笑了笑说道:“我哪有权力决定远哥的行程呢?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愿……不过远哥最疼我姐了,她的事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是不是啊,远哥?”
...
( 这句话是对着聂文远说的,他下意识点点头:“嗯!”
答完后立刻觉得不妥,他这样应承下来,是承认他最疼钟爱唯呢?还是答应送她出嫁?抑或是因为她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原则?
貌似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这几点都不太合适,他正准备说点什么来推搪过去,岑笑淇已抓住他的话柄说道:“我说吧?凌小姐,一个好秘书擅长的是安排上司的工作,可是他的生活,你是不方便处理的,我也不为难你了,有什么变动,让他到时吩咐你吧!”
她是想故意告诉对方,聂文远喜欢的是她姐姐,她狭隘的认为,没有哪个女人会容忍自己的男友心有所属的,这样说是让她及早死心。
凌静妍笑着应下来,果然没有多说什么。
趁着几个男人谈天的时候,岑笑淇把钟爱唯拉到一旁低语。
“姐,气死我了!远哥突然带着个女人上来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吧?你可要帮帮我!”
“放心,远哥不是说了吗?可怜她孤身一人所以才带她来吃饭,我看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喜欢她吧?”
“可是襄王无意神女有心,他们朝夕相处的,万一远哥被她勾引去了怎么办?”岑笑淇越想越担心,抓住钟爱唯的胳膊哀求:“姐,远哥最听你的,帮我想想办法。”
“可是我也是爱莫能助啊!”钟爱唯很为难,上回聂文远拜托她的话还历历在目呢,她觉得聂文远是为了怕小淇搔扰,才故意带个女孩上来表明态度的,但怎么好直接了当地跟她明说呢?想了想委婉地劝道:“小淇,感情的事并不是谁主动就一定能成的,还是要看双方的缘分,相信我,如果你和远哥有缘,最后一定会在一起,否则,他如果这么容易就喜欢上别的女孩,也不值得你爱了,是吧?”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嘛!”岑笑淇冲凌静妍的方向瞥了一眼说道:“那个女孩不仅连姐姐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更是没一样比得上我,远哥怎么可能会瞎了眼看上她?”
其实凌静妍也并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差,虽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女,可是很耐看,特别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调皮中带着几分狡黠,细看之下,和钟爱唯的剪水双眸倒有几分神似。
钟爱唯蹙起眉,她很理解妹妹的心情,但感情这种事并不是她能掌控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几句说道:“小淇,其实你的条件也很好啊,为什么一定要喜欢远哥呢?你也可以把眼光放开点,多注意一下你身边的男生,没准会发现更合适你的也不一定呢?”
她是想旁敲侧击的劝她,感情的事是没有道理的,有时强求反而会惹来伤害,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也是真心希望聂文远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论是谁,她都会祝福他。
岑笑淇嘟着嘴,她岂会不懂这些道理,她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聂文远的,也许是很多年前,看到他无怨无悔地陪在姐姐身边,不计成败、不问得失的关心她,默默付出的时候,她的一颗芳心就暗暗系上去了吧?
她觉得这种杨过式的深情男人在现在已经快绝种了,既然姐姐已经找到幸福,她没理由不据为已有,只是在她少女怀春的心底,也分不清这是爱情还是感动,抑或是对他的同情……
一晃时间已经不早,钟卓两人被留下来住一晚,以岑笑淇当初的想法,是想也留聂文远住下的,可是多了个凌静妍,只得恨恨地送他们回去。
“老公,你说远哥和那个凌小姐是认真的吗?”看着几人身影的身影隐入夜色,钟爱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也顺便刺探一下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卓彦非却高深莫测的笑笑,扯开话题说道:“怎么?对他余情未了?”
“乱讲!”她含嗔拍了拍他手背:“你要是再小心眼,我就罚你今晚睡客厅!”
“为夫倒没什么,只怕老丈人会不同意!”卓彦非在她手心捏了几下说道:“夫人刚才没听老丈人的语气吗?恨不得早点把你嫁出去似的,呵……也是,现在你一个人吃两个人的口粮,除了为夫,哪个养得起!”
“你就臭神气吧!你要真不想养,我就带着你的孩子吃别人的去!”
钟爱唯也很郁闷,怎么人人都觉得能嫁给他是天大的福气,她也是有很多人追的好不好?
卓彦非柔情似水地抱住她,却说出一句很霸道的话:“我的老婆孩子,看谁敢替我养,我带几万人去吃穷他!”
另一边。
直到看不见岑宅好久了,凌静妍才漫不经心地问道:“聂总,你今天拿我当挡箭牌,是想逃避姐姐呢还是敷衍妹妹?”
她当然看出来聂文远和这对姐妹间的微妙关系,就算是傻子,凭岑笑淇故意挑衅的几句话也会猜到几分,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为带自己来这里。
聂文远看着前方道路,过了一会才淡淡说道:“恐怕你要操心的比我更多吧?想好了么?什么时候去你家?”
“你真的决定了?先声明哦,我家可没有岑小姐的家这么好进,里面的人也没有她那么好糊弄!”凌静妍认真的瞧向他说道。
“你的意思是想激我去还是要我反悔?”他淡淡嘲讽,之前他们商量的交换条件是:她陪他出席今晚的家宴,而他也会以男友的身份,帮她推掉家族的逼婚。
他说不出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相识一场,不想看到她沦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吧?
同为豪门,同样被逼婚,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也是正常的——这是他给自己的合理解释。
但是有没有想借她来宽慰钟爱唯,告诉对方自己或许已另结新欢;或者如她所说那样敷衍岑笑淇,这是潜意识,他当然也不会去分析。
凌静妍也淡淡回了他一句:“我已经帮了你,你休想打退堂鼓!”然后看着前方车窗不再说话。
夜已深,四周的景色已模糊难辨,只有一抹车灯扯开夜色,孤寂地驶向看不出任何年味的新年……
——《名门小妻》花卷儿——
除夕。
卓家大院的院门大开,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大宅里的欢声笑语就没有停过。
今年的大年三十,除了卓家的人外,小一辈的狐朋狗友也来了不少,把宽敞的大宅挤得满满当当。
方晓茉居然也来了,看着陆中昊把她领进门的时候,正嗑着瓜子的钟爱唯倏地停下咀嚼的动作,然后瓜子仁滑到嗓子眼里,呛得大咳起来。
卓彦非慌忙替她拍着后背,又递过桌上的水,看着她慢慢喝下几口问道:“好点没?”
“没事了!”她憋红了脸答道:“你别管我,招呼你的朋友去!”
“朋友哪有老婆重要?”他赖在旁边不走,低声说道:“何况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当然买一送一的吸引力比较大!”
“你这是看在宝宝的份上还是我的?”她笑着瞪他一眼:“卓少,我发现你越来越为老不尊了!”
“ ...
(呵……嫌为夫老了?”他挑挑眉:“为夫可以证明是宝刀未老!”
“讨厌!”她微红了脸,脑中浮出某个不纯洁的念头,迅速往旁边瞥了几眼说道:“瞎说什么?”
“夫人觉得是什么?”卓彦非轻笑着摸起桌上的水果刀:“为夫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削苹果的手艺,你以为是什么?”
钟爱唯的脸已经红得象苹果了,恼恨地瞪他一眼:“还不快削!”
就在某卓低头演示刀法的时候,陆中昊带着方晓茉踱过来:“阿彦,伤好些没?”
“好了,谢谢关心!”他扬头看着两人,顺手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旁边的女人,苹果看上去还是一整个,可是轻轻一抖,果皮便在他手底齐整地卷成一长条,一点都没断。
陆中昊赞赏地点点头:“阿彦,早知道剥水果都可以哄老婆,当初我就多练练了。”
“现在也不迟啊!”卓彦非扭转刀柄递过去:“兄弟,机会已经给你了,怎么把握就看自己!”
陆中昊讪然地接过水果刀,就算他现在再怎么努力,比起某卓神乎其神的技艺始终是差一大截吧?真是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嘴那么欠,可是方晓茉在一旁瞧着,只得硬着头皮举起刀,然后只听一声惨叫,手指被锋利的刀锋划破,几粒血珠涌出来,染红了苹果皮。
卓彦非感叹地摇摇头,扭过钟爱唯的脑袋说道:“老婆,血腥场面少儿不宜,走,我们去那边坐。”
方晓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中昊一眼,强作体贴地说道:“怎么这么不心啊?先用嘴含着,我带你去包扎。”
后者还一心巴望着她替自己含伤口呢,却被他毫不怜惜地拽去找创可贴了。
邝旭峰牵着沈佳薇进门的时候,卓亚兰正在厨房里帮厨,卓家人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两个,他却径自走到卓老爷子面前说道:“爷爷,我带小薇来给你拜年!”
按辈分来说,他应该称呼卓老爷子外公,不过老爷子体恤他从小没了爸爸,又一直生活在一起,所以让他们兄妹也称呼他爷爷。
沈佳薇礼貌地送上预备好的营养品,说了些祝福的话。
老爷子点点头,同样客气地说道:“来过年就好了,还送什么礼?”
“大过年的,只是一点心意。”
两人客气了几句,邝旭峰将老爷子扯到一旁低语:“爷爷,等会我妈要是再反对,您可得帮我美言几句!”
“知道了,你也别忘记答应爷爷的事,如果结婚后搞出些什么丑事,爷爷也是有脾气的!”
“不会的,爷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还不了解我吗?”
很明显,之前两人曾经达成过某种协议,邝旭峰也是向某人学习,先从家中辈分最大的下手,为自己赢得强有力的后盾,当然,这几天赋闲在家的某人也帮他说了不少好话,否则哪会这么顺利。
不久后,卓亚兰出来吩咐开饭,见到沈佳薇,脸色略沉了一下,情绪却没有表示出很大的波动。
饭桌上的气氛很热烈,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了,所以长辈和小辈分成了几桌,各自闹自己的。
“先祝阿彦双喜临门!娶妻生子人生两大快事一次搞定,真是羡煞旁人啊!”叶玮成首先开火,说完后自斟自饮地喝光手中的酒说道:“兄弟知道你现在有人管着,不方便贪杯,就不勉强了,这笔帐先记着,婚宴上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
“行,反正你是我伴郎,我有事也跑不了你!”卓彦非威胁着浅啄一口,但还是惹来钟爱唯的不满,嗔怪着替他换了杯饮料。
见状,其余几人也阴阳怪气地揶揄了几句。
“晓茉,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掺合了几句后,陆中昊的注意力转到身旁的方晓茉身上,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冷落了她,殷勤地伸出筷子。
方晓茉淡淡瞥他一眼:“不用,你吃吧,这里我常来,别把我当客人。”
她的音量不太大,但正好可以让离得不远的钟爱唯听清楚,不过后者低头吃着特意为她熬制的燕窝,根本没瞄她一眼。
她当然也体会到某女在这个家中的独特地位,心底更加不快。
陆中昊热情不减地夹起一些菜放进她碗中说道:“你常来是你的事,但今天是我带你来的,我有责任照顾你,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够了!”方晓茉蹙起眉,看着他用自己的筷子给自己夹菜,尽量掩饰着眼底的嫌恶说道:“你手不是受伤了么?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伤的是左手,不妨事!”
她终于忍不住捂住自己面前的小碗说道:“够了,我吃饱了!”
“只吃这么一点?”
“嗯,零食吃多了,不饿!”她放下筷子,也不是说假话,见到让她堵心的人和事,怎么能吃得下去。
“那喝点汤吧?我听兰姨说过,这锅鸡汤熬了大半天了,女孩子喝很补的。”陆中昊将她碗中的菜扒拉到自己碗中,起身替她盛着汤。
方晓茉扯着他的手:“我自己来!”
就这样一拉,他盛汤的动作被拽了一下,汤溅了一桌子,陆中昊还没来得及道歉,方晓茉已推开椅子说道:“你们慢用,我吃饱了,出去活动一下!”
见状,陆中昊也赶紧放下碗跟过去。
“我看阿昊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叶玮成有些替好友担心的摇着头,谁都看得出方晓茉对他根本没意思。
“阿成,不如担心你自己吧,听说叶叔发狠话了,明年一定要替你找个人进门,这回应该是来真的吧?”邝旭峰扭头问道。
“他哪年不是这样说?甭理他……你应该没人管吧,来,我们喝!”
“谁说他没人管的?”沈佳薇按住酒瓶:“敢情你们都把我当不存在是吧?”
“哪能呢?不过今天过年,就算是坐牢也该出来放天风吧?小薇,不是我说你,男人就象风筝,扯得太紧反而会跑,不如收一下放一下,反而飞得越高……”
“阿峰,你想跑吗?”沈佳薇扭头微笑。
邝旭峰严肃地回答:“怎么可能,就算我飞得再远,绳子也始终扯在你手里嘛。”
“你们兄弟俩都没救了!”叶玮成鄙夷地举起杯,和身边的黄玮成碰到一起:“来,祝咱们这硕果仅存的钻石王老五新年快乐!”
“来年多泡几个妞!”
“好好的又提什么女人,庸俗!”
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饭后,众人都围在一起看春晚,有些不喜欢看电视的就开了几桌打麻将,卓彦非瞥了一眼钟爱唯问道:“累不累?今天可能会闹到很晚,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
“不累,中午睡了午觉的!”钟爱唯反而瞧着他:“你呢?伤口有没有疼?要你不喝酒偏不听……”
“我没事,已经全好!”他赶紧举手投降。
正说着,邓欣可牵着小歆歆 ...
(过来问道:“姐,出去放烟火吧?”
“好!”她想站起来。
卓彦非却拦住她:“火药味那么大,你受得了吗?”
“大哥,我们只玩一会,你就批准了吧!”邓欣可替她哀求。
小歆歆也识相地抱大腿:“叔叔,我要和姐姐一起玩!”
“哎,一起去吧。”卓彦非也不忍扫兴,起身替她拿起外套。
“你行么?”钟爱唯低头瞧着他的腿问道,虽说他恢复得很好,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平时走远路还是靠拄拐杖的。
“不行你就扶我回来!”卓彦非无赖地说道,他其实也是这样打算的,玩一会就借故把她拉回来,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闻那么久的硫磺味。
听说他们要去放烟火,又跟出来几个好事者,齐心协力抬着满满的烟花跟在后面,一直放到卓家门口的空地上。
“我们先放几个小的!”邓欣可摸出几个小彩花说道。
“你先去旁边坐一会,我陪她们玩一下。”钟爱唯将卓彦非推到一旁的长椅上坐好,然后过去点燃烟花。
“小心点!”他远远咛嘱着。
璀璨的烟花映出她动人的笑脸,卓彦非微笑着,远远注视着,心境无比平和。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恐怕也不过如此吧?再过一周,他将当着全天下的面迎娶她,他们的爱终将有个圆满的见证。
想到曾经经历的波折,他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已经拖了很久了,他真的迫不及待想马上到那一天。
“站远点,要放大烟火了!”有人大声叫着。
人群四散开来,钟爱唯也扑入他怀中。
卓彦非轻笑着替她捂住耳朵:“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你帮宝宝捂着嘛。”钟爱唯扭扭头,牵起他的手掌放到自己小腹上,看着他莞尔一笑。
他也笑:“不错,象个好妈妈的样子!”
“那你是好爸爸吗?”她的话刚问完,他已经拦腰捞起她,把她放到自己大腿上说道:“椅子凉,坐我身上吧。”
“嗯!”她扭头表扬:“你是个好老公,鉴定完毕!”
“不止!”他的胳膊从她腰肢绕过去,牢牢护住小腹,贴着她的鬓角问道:“有好爸爸的风范吧?”
她再次莞尔,回眸的时候,一束火花呼啸而起,在空中炸开,化身为无数个缤纷的星末,洋洋洒洒,蔚为壮观。
她没有抬头,因为她眼底的他,比烟花更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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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天 不平静的除夕
( 方晓茉扭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夜色的一角,一对深情拥吻的身影,璀璨的烟花在他们头顶四散飘落,每一个光彩的瞬间,都浪漫得令她心碎。ww
震耳欲聋的礼花声已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她的眼底是黑暗,心中只剩下妒恨,熊熊燃烧的烈焰几乎想让她毁灭一切。
“晓茉,你在看什么?”不知就里的陆中昊扭头扯扯她,递过打火机说道:“你要亲自放么?”
“好!”她无意识地接过打火机,被拽着走到拉开引线的礼炮边,这才清醒了几分,扭头说道:“让远点,我要点了!”
“你等你点着了一起跑!”陆中昊兴致盎然地看着她说道:“小心点,这烟花的威力可大了。”
“我知道!”她伸出手点燃线头,看着迅速缩短的引线,心底的郁闷仿佛也象这点燃的引线,有种等待爆发的快意,她盯牢那星火光,一时竟没有跑开,潜意识里似乎若有所待。
“快跑啊!”陆中昊扯住她胳膊向后跑,边跑边埋怨:“想什么啊?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
“心痛比死还危险吗?”她喃喃说着,然后听到礼花的升空的巨大声浪,掩盖了她的心声。
“你说什么?”陆中昊大声问道,已经把她扯到一旁,一起抬头看着绚丽的夜空。
她不作声,呆呆地抬起头,眼前明明是五光十色,她却失去焦点,暗沉的瞳孔里只晃动着一对亲昵的身影,摇摇晃晃,挥之不去。
“真美……”她言不由衷的感叹,璀璨的烟光也掩盖不了眼底的痛苦。
“还放吗?”陆中昊又递过打火机,跑上前捧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礼炮摆到空地上。
“嗯!”她伸出手的时候说道:“你闪远点。”
“还是你点着了一起跑,免得你又忘了!”
点了几个烟花后,她的兴致仿佛被勾起来,在烟花盒里翻动着:“还有什么好玩的?嗯,就这个吧。”
“这个你要小心点,不要朝着人……”陆中昊在一旁咛嘱着,然而话还没说完,她已点燃引线,连二连三的嘭嘭声后,几团烟花在空中炸开。
“小心,差点炸到人!”看到一抹火花掠着低矮的树丛炸响,陆中昊心有余悸的抬起她的胳膊说道:“举高点。”
“嗯!”她又点着了一支,然而没过多久,却突然呀的一声,捏在手中的烟花筒突然不小心坠到地上,还在燃烧的烟花在地上转着圈,不断喷射着。
“呀!”她惊叫着,在地上跳着脚。
烟花喷过的地方都是一片惊呼。
坐在一角的钟爱唯正仰头瞧着天上的礼花,听到一阵骚动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有股热热的感觉在腿边滑过。
她条件反射的缩起腿,正准备跳起来,卓彦非已眼疾手快地抱起她,闪到一边问道:“老婆,你怎么样?”
“没事!”她低下头,有一会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看到陆中昊跑过来问:“你们没受伤吧?”
“怎么了?”
“我放烟花不小心烧到手,烟花脱手了……”陆中昊羞愧地看着他们:“没伤到你们吧?”
“你小子真有出息!”卓彦非脸色凝重的瞥了他一眼,牵起钟爱唯说道:“走,进屋看看。”
对着客厅的灯光钟爱唯才发现,长裤上被烧了几个焦糊的洞,幸亏是冬天,穿得多,否则真有可能出事。
卓彦非却牵着她往房间走:“走吧,上楼换一件,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烧伤!”
回到卧室,钟爱唯挽起裤腿看了几眼说道:“没事,就是裤子烫坏了。”
“嗯,赶紧脱下来吧。”卓彦非在衣柜里替她找出一条长裤说道:“要不干脆休息吧,就在屋里呆着,不下去了。”
“那怎么好?”她想起满屋的宾客,做主人的怎么好丢下他们自己睡大觉呢。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会理解的!”卓彦非不由分说地替她除下外套说道:“顺便去洗了,然后躺床上看春晚,我下去说一声,一会就上来。”
她只得点点头,听话地钻进浴室。
等到她洗完了,又躺在床头看了一小会电视,卓彦非还没上来,大年夜一个人独空守房是挺寂寞的,她想了想,还是起身穿好外套走下楼。
大厅里依然人声鼎沸,看春晚的打麻将的谈天的互不干扰,她在人堆里找了一会没有发现卓彦非,倒是周文韵叫住她问道:“小唯,彦非说你睡了,怎么又跑出来了?”
“哦,我睡不着,就起来看看……彦非呢?”
“刚才还在这里的啊?”牌桌上的周文韵四下打量了几眼,有些奇怪的说道。
“他好象出去了!”坐在她下家的某人扭头说了一句。
“那他可能出去有什么事吧?一会就该回来了!”周文韵安慰她道:“要不你先去看会电视。”
“不了,我还是去楼上等他吧!”钟爱唯其实是有些担心他的伤势,走路都不利索呢,这么晚了往哪跑啊。
趁着没人注意,她也蹭到门边,因为外面还有几个人在放烟花,门大开着,她悄无声息的溜出去。
冬天的夜晚有些冷,她只在睡衣外面裹了件羽绒服,刚从暖和的大宅里出来,冷得打了几个哆嗦,有心回去再加件衣服,但想着没准就被拦着不让出来了,只得支撑着往前走。
除夕夜很热闹,天空中不时有烟花掠过,家家户户门口都燃起红灯笼,连路灯都显得格外亮,所以走在夜色中,她也不觉得冷清,只是不知道卓彦非会去哪,怕和他错过了,对大院的路又不是很熟,所以走得很慢,边走边四下张望着。
“晓芙……”冷清的夜风送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声音很轻,但是字眼很敏感,而且钟爱唯又全神贯注的,所以立刻就听清了,她循声望去,便看到不远处的凉亭里,身材俏丽的方晓茉正仰起头,勾住卓彦非的颈项,脸正从他的唇边滑开,他也略俯着头,远远看去,就象是他刚刚在吻她。
她愣住了,大脑象被大铁锤重重敲击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耳朵也嗡嗡作响,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居然在吻她!
他竟然叫着“晓芙”的名字!
原来,他心底还是想着方晓芙的。
这几点重重震惊了她,她无法思考,眼前只有那两个拥在一起的身影,渐渐清晰,无限放大,她身处的位置正好在一棵大树旁边,粗大的树干掩盖了她的身影,凉亭的两人又没有向往瞧,所以没人注意到她,她却怔怔地看了几秒,条件反射般向来路逃去。ww
她不想看到这一幕,更怕接着会出现让她更难堪的事情,可是居然发现自己没勇气上前质问,还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
她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她应该是相信卓彦非的啊?这点早已不用质疑,那么只能解释为每个 ...
(人都有心魔,即使表面上看不到,关键时刻还是会小小地跳出来,让人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吧。
所以她没有看到,被她甩到身后的卓彦非重重推开方晓茉,脚伤没愈的身形摇动了几下,才直起腰身气恼地说道:“晓茉,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你再怎么疯,也变不成晓芙!”
是的,他们之前是有谈论到逝去的晓芙,方晓茉还借机扑到他怀中,他一时稳不住身形才不小心蹭到她,事实并非某人想象的那样龌龊。
投怀送抱都被推出来的方晓茉气恼地质问:“那她呢?她就可以取代她吗?”
卓彦非自然知道方晓茉口中的两个“她”各指的是谁,沉着脸说道:“晓茉,我之前已警告过你,你做什么我管不着,可是她,你惹不起,你为什么还一次次的触及我的底线?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出手对付你吗?”
“你出手啊,有种你就杀了我呀!”方晓茉扬起头低叫:“是啊,我喜欢你,就算能死在你手中,我也认了!她会这样么?她又为你做过什么?”
“你真的很想死在我手里?”卓彦非说着,突然伸出手掐紧她的脖子,手底渐渐用力。
就算正做着这么残忍的事,他的动作还是那么优雅,脸上的神色淡淡的,衬得眸色亮得出奇,颀长的身影流转着令人窒息的光华。
方晓茉张大嘴,眼睛死死瞪住他,完全不相信他会真的对自己出手,但是肺部逐渐消失的氧气让到感到一阵阵晕眩,浑身的力气似乎都从他的掌底溜走,她拼命挣扎,可是缺氧使她越来越无力。
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几乎失去意识的同时,她感觉到心底的慌乱,原来死亡并不会因为你的无惧而变得轻松啊!她翻着白眼,意识渐渐远去,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瞬间,卡住她脖子的手突然松了,失去重心的她一下子瘫软在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咳嗽。
她喘息着,瞪着立在眼前的鞋尖,他的腿上虽然还缠着纱布,可是一样站得很直,那种稳如磐石的气势让她突然就生出怯意,然后是深深的恨。
他居然下得了手!他对她竟然一点都没留情!
这种感知让她绝望得几乎崩溃,比她刚从死亡线上转了一圈还要痛苦。
“死亡的感觉怎么样?”冰冷的声音从她头顶飘过来,如这深冬的夜风一样,透着刺骨的寒:“真的就那么享受吗?值得你不顾一切的去争取?”
“你真的这么绝情?为了她?”她恨恨地抬起头,她眼中的他还是那么高大伟岸,从下望上去,他的脸便淡淡隐在夜色里,可是即便这样,她分明在他星光般闪烁的眼眸里,看清他眼底的厌恶。
为什么?她是如此喜欢他,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讨厌她?
她捂住自己的脖子,每一声喘息都带出心底的痛。
卓彦非冷眼俯视她,虽然陆中昊承认那枚烟花是他放的,但坐在旁边的他自然看清楚前因后果,他约晓茉出来就是想好好警诫她,她最近的表现已经超出他的容忍度了,他必须要让她尝点教训。
“晓茉,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不理她的幽怨,他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背着我搞了不少小动作,我不管并不代表我不介意,等我真正想管的时候,你绝对承受不起,我还是那句话,好自为之!”
方晓茉还想反驳几句,质问她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他这样对她?可是他根本没再给她任何狡辩的机会,说完,不再看她一眼,绕过她匍匐在地的身影走出凉亭。
她做过什么他并非不清楚,他之前不管,并不代表永远不管,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心软而酿下大错。
不过,他也永远低估了女人的妒意,所以将来还是会后悔。
他渐渐远去的身后。
方晓茉恨恨地捶着地面,半撑起身体,看着他慢慢融入夜色,即使微瘸着双腿,他的背影还是那么优雅出尘,让人久久追随。
可是,想到他对自己的无情,以及对别人的柔情,她咬紧牙,恼恨地捶向地面,一下下,直到指节渗出血。
“晓茉……”夜风中又飘来一个男人的呼唤,一个人影向她所处的位置跑来。
她眯起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狠狠扯掉自己外套,又把衣服尽量弄得凌乱,顺便抓花自己的头发,用微弱的声音叫道:“我在这……”
——《名门小妻》花卷儿——
钟爱唯一路小跑到家,象只没头苍蝇一样冲进客厅,头脑还是一片混沌,完全是凭本能回到这里。
外面放烟花的人早已经回房,所以正在看电视的几个人都扭头看着她,卓亚兰抢先开口问道:“小唯,你去哪了?怎么从外面跑回来?”
她立刻清醒过来,稳住心神说道:“哦……我刚才在院子里转了转,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扑过来,吓了一跳,所以慌着跑进来!”
“是什么?”卓亚兰走到门边往外瞧了瞧,扭头说道:“是你眼花了吧?可是这么晚还往外跑什么?你还怀着孩子呢,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我知错了!我现在就回房休息!”她低下头,乖巧的向楼上走去。
卓亚兰摇摇头,莫名其妙地坐回沙发。
钟爱唯心神恍惚地走进卧室,把自己扔到床头,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慢慢冷静下来后,她也觉得自己的莽撞了,刚才只是看到他们两人挨得很近,其实根本没确实的看到卓彦非对某女有过非份之举,她应该相信他的啊,只是那声晓芙让她一时乱了心神而已。
她一边替自己找着解释,一边无意识的抬起头,眼光突然就在放奖杯的陈列柜上停住了,想起了什么,她赶紧跳下床,几步就走到陈列柜前,俯身在最下面一格摸了几下,然后拿出上回看到的那个小方盒。
虽然还是有几分犹豫,但好奇最终战胜了理智,她打开盒盖,刻意忽视掉里面让她不爽的照片,取出最上面的一封信,看着信封上娟秀俊丽的字体,又天人交战了几秒,咬着牙,还是颤抖着抽出信纸。
亲爱的彦……
她的眼光落到抬头的称呼上,心脏倏地揪紧,嗓子也干涩起来,莫名地堵得难受。
强忍着心底的情绪,她飞快地看下去——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去了另一个世界,原谅我这样做,我曾是那么希冀能和你在一起,可是当这一切成真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后面,是几滴泪水化开的字迹,模糊难辨。)
去军营找你的那一天,是我此生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听到你的亲口承诺,还那么真实的牵过你的手,这些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也许梦是永远都无法成真的吧?所以我离开了,这样在你的记忆中,我或许永远是那个纯洁美丽的晓芙吧?
呵,你看我又在说傻话了,我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更加配不上你,能得到你的爱,是我此生最大的收获,就算是去到另一个世界,我也是满足而开心的。
所 ...
(以不许太伤心哦,好吧,我其实也是挺自私的,允许你为我流一滴泪,只一滴哦,这样我会知道有人在想念我,然后,你应该振作起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笑,你的笑象阳光一样夺目,我想在去到另一个世界的路上,有你的阳光陪伴我,这样我就不怕黑了,你会答应我吧?
别了,最爱的,不管我去到哪里,都会祝福你!
如果你还想念我,就请替我照顾晓茉,其实她也喜欢你,也比我更适合你,原谅我的私心,我真的希望她能替我继续爱下去,这样,就感觉我还在你身边……
看到这,钟爱唯颓然垂下信纸,她没想到,方晓芙的临终遗言竟是替妹妹牵红线,那么,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卓彦非刚才会抱着她叫晓芙了,她们长得如此象,就算他一时失控也是情有可原的,还有之前方晓茉对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他似乎都没有责怪她,她早该想到,他不是个绝情的人,怎么样也会顾及她的情面的。
这样想着,心越来越疼,疼得她忍不住捂住胸口,脸色也渐渐苍白。
她很想劝自己说是多心了,可是手中沁着泪珠的信纸,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他曾经的深情。
她不是怨他,可是这份伤感染了她,同时让她刺痛。
——《名门小妻》花卷儿——
卓彦非步出凉亭,没走出几步便遇到陆中昊。
“阿彦,看到晓茉没有?”他四下张望着问道,本来好好放着烟花,但一转眼便不见她,手机也没带,他放下不下才找出来。
“没有,你去前面找找!”他淡淡回答了一句,他的本意是不想和方晓茉扯上什么关系,却没想到会因自己这句无心的“没有”造成那么大的误会。
看到陆中昊慌慌张张地掠过他,他不禁摇摇头,虽然知道方晓茉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不便冒昧地告诉好友,总不能说方晓茉纠缠她许多年,她现在和他交往也是为了接近自己吧?那样会伤害他们兄弟情谊的,但他也没想到这样隐瞒反而会害了自己。
走进大院,卓亚兰抬头说了一句:“你也出去了?怪不得小唯刚才从外面进来!”
“是吗?她现在在哪?”他心中咯噔一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房休息了……”
还没完全等卓亚兰说完,他颀长的背影已掠向楼梯。
推开虚掩的卧室,他立刻看到钟爱唯背对着他坐在地板上,小脑袋低垂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推门进来都没感觉。
他嘴唇噏动了几下,最终却没有惊扰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背后,看清她的动作,脸色暗了暗。
“老婆?”他绕到她面前,轻轻叫了一声,她这才象突然被梦中惊醒般哆嗦了一下,然后仰着瞧着他,她的脸色很平静,可是那份茫然慌乱了他。
他俯身取走她手中的信件,触到她小手的时候眉头皱了皱,然后将她拉起拥入怀中埋怨:“怎么浑身冰冷?”
“对不起,我不该偷看的,可是忍不住……”她任由他抱着,趴在他胸前喃喃认错,似乎才感觉到透骨的寒意,身体微微颤抖。
他索性将她放到床上,扯过被子盖紧她,然后脱掉外套,自己也和身躺下去,抱紧她,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她的身体渐渐温暖起来,思维也随着他的语言缓缓启动。
他果然是她的钥匙,独一无二的,什么难题都能为她轻松开解。
“傻瓜,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吗?”他吻着她的眉心,并没有怪她不问自取,只是担心她胡思乱想,他也有很久没有打开那些遗物了,被封尘的也仅仅是怀念,可是这些她真的能理解并且相信吗?
“老公,你刚才去哪了?”沉默了片刻,钟爱唯轻声问道,刚才凉亭里的那一幕又回到她脑海中,这两件事太有联系了,哪一件放不下她就不能真正轻松起来,她希望他告诉自己实情,却又担心真相会让自己难过,这种纠结的心理让她在等待答案的这几秒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我刚才去见晓茉了!”卓彦非淡淡的话让她绷紧的神经倏地一松,还没来得及问出更多,他接着解释:“我知道她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找她是想警告她离你远点!”
原来如此!
她被揪紧的小心脏突然就松懈下来,果然,她怎么可以怀疑他呢?脸色虽然缓和了,却还是不甘心地问道:“你这样对她,就不怕她姐姐会怨你?”
“老婆,那你想我怎么样呢?”卓彦非无奈的瞧着她,两人的脸挨得这么近,她反而看不清他脸上的细微表情,只是觉得他的黑眸是那么深邃,可又清澈得让她清晰地看见自己,让她感觉到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定定心神,从他坦白的那刻起,她心底的烦闷就减轻了很多,却还是赌气问道:“我管得着你吗?你不是抱着她触景生情吗?”
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她的神情又黯淡下来,怎么说他和她也是脸挨脸的,这个她应该不会看错!推了他一把说道:“松手,我要睡了。”
“现在不是在睡么?”
“你在这我怎么睡得着?”她蛮不讲理地瞪着他:“你上来干什么?她不是在楼下吗?”
“你真想我去陪她?”卓彦非迷人的眼眸里泛起几分狡黠。
她脸色一窒,如果说不想,岂非落入他的陷阱,但是说想,她又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气结的说道:“你爱去就去,反正在这里你也是心不在焉!”
“夫人就这么了解我?”他的回答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抬手就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这是她的心得,反正文武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家暴最能解决问题。
卓彦非拧拧眉,下一秒凑过头,含住她的樱唇轻咬了一下。
“别碰我!”她冷脸推开他:“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东西碰我,我嫌脏!”
想起刚才方晓茉挂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幕,她的心重新堵得慌,警告人需要贴得那么近吗?是警告还是色诱呢?
卓彦非莫名其妙的瞅着她,然后挑唇说道:“夫人,大冷天的你往外跑什么,不怕冻坏身体?”
“你管我?”这一说她也立刻明白了,他已知道她出去找过他,他是否因为这样才大方承认和方晓茉在一起呢?这个念头又让她开始不爽。
“我不管你谁管你?”他重新拥紧她,声音也如同他的体温一样温暖:“老婆,都老夫老妻了,还成天吃些什么飞醋?为夫的心意难道你还有怀疑吗?是的,刚才晓茉是扑过来缠着我,你也知道为夫行动不便嘛,反应慢了点,没及时推开她,这点也不能原谅?”
“那你还让她亲你!”她瞪着他的嘴,模样好象想把他的唇瓣狠狠咬几口。
“哪有这种事!我整个人都标明夫人专用的,其他女人哪敢近身?”
他的话配上他那副迷死人的无辜表情,终于换来她的一笑。
“真的没让 ...
(她碰过?”
“不信你尝尝?”
“才不呢……”
拒绝的话还没完全说完,他已老实不客气的凑过脸来攫住她。
她嗯了一声,刚张开嘴,便听到门外发出急促的敲门声。
“卓彦非!你tmd给我滚出来!”
两人倏地分开,钟爱唯的脸色由红转白,刚听出是陆中昊的声音,卓彦非已从床头站起来,替她掖掖被角说道:“你先睡,我出。”然后转身出去,顺手带上门,接着门外传出几声怒吼。
钟爱唯哪可能睡得着,也立刻起身披上外套开门出去。
就这一会功夫,几人已经不见踪影,不过她还是循声找到书房。
书房的隔音效果虽然不错,不过她贴着门缝,隐约听到一些动静。
“姓卓的,老子一向敬重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做出这种禽瘦不如的事!”陆中昊的声音相当激动,所以听得很清楚。
“阿昊,冷静点……”卓彦非的声调一贯的波澜不惊,永远给人沉稳的力量,可是夹杂在陆中昊的怒吼里,不是那么清晰。
还传来几个人劝架的声音,然后一片嘈杂,似乎打碎了什么东西。
她心底一惊,下意识就要推门,可是门被反锁了,她只得拍着房门大叫:“彦非,你在里面吗?开门……”
拍了好多下房里才有反应,只听喀哒一声,书房门被拉开,卓彦非脸色凝重地出现在门边,看着她说道:“老婆,不是让你先睡吗?我这里有些事,你先回房……”
“到底有什么事?”她执着地推开门,侧身钻进去说道:“我想看看。”
书房里站着卓彦非的一帮狐朋狗友,看到她的出现,都一脸肃穆的瞅着她,卓彦非跟过来看着陆中吴说道:“这事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是问心无愧,现在送我老婆去休息了,你们自便!”
“慢着!”陆中昊咬牙瞪着他,眼光在他和钟爱唯脸上转了几下,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邝旭峰已过来拉住他说道:“算了阿昊,这事肯定有误会,今天过年,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我还偏要问个清楚呢!”陆中昊甩手挣脱他,决然地看着钟爱唯说道:“弟妹……”
“阿昊!”卓彦非冷冷提醒:“她现在怀着孩子……”
“那晓茉怎么办?她肚里的就难道不是你的种?”
这句话象个晴天霹雳,震得钟爱唯魂飞魄散,过了一会才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那不是真的!”卓彦非搂住她,看着她却是对全体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和晓茉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从来对她没有兴趣,至于她所谓的孩子是谁的,你们应该向她问清楚,必要时我愿意配合,接受dna检查!”
“你这叫人话吗?”陆中昊拧身又想冲过来,却被七手八脚地拦住,愤懑地踢着脚。
“老婆,我们走!”卓彦非牵起钟爱唯准备转身出去。
钟爱唯却冷静下来,挣脱他,看着陆中昊说道:“我不走,我要和他说清楚!”
“这和你无关!”他又扯住她。
“你是我老公,你的事怎么可能和我无关!”她上前一步看着陆中昊说道:“我不知道晓茉是怎么对你说的,可是我相信他,他说没做过就肯定和他无关……”
“弟妹,你不要被他骗了!”陆中昊瞅着她,还是顾及到她的身体,放缓了语气说道:“男人都有冲动的时候,这点我比你清楚,就算他不是故意犯错,终究还是错了,你知不知道,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不仅玷污了晓茉,知道她怀了自己的孩子,还逼她打掉,她不愿意,刚才居然想掐死她!”
说到这他又激动起来,怒目瞪着卓彦非咆哮:“亏我们还把你当成神,你根本连猪狗都不如……”
“你愿意相信晓茉,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钟爱唯淡淡打断他说道:“就算你不愿听我也得告诉你,方晓茉这个人不简单,你不要被她骗了!”
“那她脖子上的掐痕是真的吧?你的好老公刚才去见过她是真的吧?就是在刚才,他也差点想非礼她,这点你恐怕不知道吧?”想起刚才在亭中找到方晓茉时,她衣衫不整,神情憔悴,身上还有不少伤痕,陆中昊眼光赤红,咄咄逼人的说道:“这么多证据都摆在面前,你还盲目地相信他?哼,刚才在路上,我问你的好老公见到晓茉没有,他居然否认,如果不是心虚,怎么会这样?”
“我信他!”钟爱唯仰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刚才在亭子里发生的那一幕,我都看见了,彦非根本没有对晓茉做过什么,这个我可以证明!”
陆中昊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可是她可以指出事发地点在亭子里,证明她是所言非虚,想了想冷笑道:“当然了,你们夫妻同心,没想到他连这种丑事都愿意对你说,怎么?他是想求得你的原谅还是想享齐人之福?”
“老婆,我们走!”卓彦非上前牵起她,扭头看着陆中昊说道:“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我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才给你解释,我的女人只有一个,也永远只有她一个,这件事上我对得起天地良心!”
说完,不理会陆中昊在身后的咆哮,他牵起钟爱唯走出书房。
拉开门的瞬间他却愣住了,因为看到老爷子一脸严肃地立在门边,旁边站着卓凯师和邓英鹏。
“彦非,你带小唯去休息!”老爷子淡淡瞄了一眼书房,威严地说道:“其他人跟我进来!”
“爷爷,这件事……”钟爱唯上前一步,想解释清楚,却被卓彦非一把拽住,搂着她的腰肢向卧室走。
书房门立刻在身后合上,她连回头看一眼的机会没有,更甭提去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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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天 就想和你犯点作风问题
( “哎,我不走……”钟爱唯还想扑回去,可是卓彦非没有给她挣脱的时间,虽然脚步不稳,却很快走回卧室。ww
他是真的不想让她为自己操心了,见到她为自己挺身而出,知道她相信自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他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就算再困难,他也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给她一个圆满美好的承诺。
“老公,你别管我了,去跟爷爷解释清楚吧?”带上卧室门后,钟爱唯忧心忡忡的问道:“晓茉真的有孩子了?她要真赖上你怎么办?”
“你就真不担心那孩子真是我的?”卓彦非笑着低下头问道:“不信为夫有这个本事?”
“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她嗔他一眼,某些细节上也许她会吃味,可是这种原则问题,她肯定会选择信任他,她也许能相信他会情不自禁吻了方晓茉,但绝对不信他会恶劣到侵犯她,她怀孕这段时间,他忍得如何辛苦都坚持不碰她,她全看在眼里,她绝对相信他的人格,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会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而否定他?
一个刚历死里逃生,就惦记着带她站到两人未来的家园上,携手和她规划一生的男人;一个从十几年前起就把他放到心底,又从来是洁身自好的男人;一个宠她至深,甚至把她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不信他?
可是想到面临的难题,她的心情可没他那么轻松,愁眉苦脸的说道:“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去跟爷爷解释,他现在一定很生气……完了,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我怕他又用家法打你!”
“难道和你在一起他就不敢动手了?”他好心情的逗她,尽量缓和她紧张的情绪。
“他如果敢动手,我就扑过去护着你,看在宝宝的份上,他也许会饶过你的!”
闻言,他轻笑地搂住她:“呵……想不到为夫还多了一道护身符,真好,以后犯什么错都不用怕了。”
“你还想犯什么错啊?”她郁闷地瞪他一眼:“警告你,作风问题这种原则性错误绝不能犯,否则尚方宝剑也保不住你!”
“可是男人最想犯的就是这种错啊!”无视她眼底的威胁,他自顾自说道:“特别是在老婆大人面前,为夫的抵抗值自动降为零,就想和你犯点作风问题!”
“你讨不讨厌?”她终于忍不住抿起嘴,下一秒却严肃地板起小脸说道:“那也得有节制,象你以前那种荒淫无度的行为,绝对要禁止!”
“为夫已经禁了一个多月了,还不够节制啊?”他苦下脸,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态。
钟爱唯一滞,突然想到他们怎么谈论起这种话题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洗脱他的嫌疑吗?清咳了一声,本来想说点建设性的话,嘴巴一张开却变成:“你就不会趁这机会出去偷吃吗?”
话一出口她就想咬自己的舌头,这个是说明她潜意识里还是不相信他呢,还是鼓励他出去放纵?
咳,怀了孩子的女人不仅小心眼,智商果然也降低了。
卓彦非也愣了一下,然后唇角慢慢扩散出笑意,慢悠悠地说道:“你批准?”
“批了就批了!”她负气地扬起头,瞪着他说道:“怎么?你看上了谁,我帮你参谋一下?”
“好啊!”说话间两人已经坐到床边,他握着她的小手,看着她说道:“难道夫人这么贤惠,为夫就直言了,我还真看上了一个女孩……”
“是吗?”虽然明知他是在开玩笑,她心底酸溜溜的。
卓彦非假装看不出她的不悦,神往地说道:“嗯!她长得虽然很难看,脑子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还经常跟我闹点小情绪,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她,一天不见就想,我想我是中了毒了,夫人,你快点找她来替为夫解毒吧……”
当他只说了几句,钟爱唯就明白了他口中所指的女人是谁,还没等他说完就嗔怪地甩开他:“讨厌,我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吗?”
卓彦非重新捉住她的小手,放到自己掌心,假装听不懂她的话,只管说道:“夫人真聪明,这么快就猜到她是谁,怎么样,同意为夫喜欢她吗?”
“不同意!”她恨恨抽着手。
“为什么?”
他紧抓住不放,反而往她面前挪了一点,两人的脸几乎就凑在一起,他的眼睛夜一般深沉,眸光星星般柔亮,一股淡淡的薄荷气息隐隐钻入鼻翼,惹得她心底一跳,瞪着他的眼睛,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头脑发晕地说道:“因为你是我的!”
说完,她就很没有形象地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
唇齿相依,气息缱绻,她脑海中隐约滑过遗书上的一段话:能得到你的爱,是我此生最大的收获,就算是去到另一个世界,我也是满足而开心的……
她闭上眼,努力屏蔽这段记忆。
她是幸运的,不仅完全拥有他的爱,更能和他携手此生。
那么,她为什么不珍惜不庆幸?她此刻的满足而开心,永远是其他女人无法企及的。
这足够她鼓起勇气,抵御一切挫折!
只是她没想到,有很多事不是只凭勇气,便能解决的。
——《名门小妻》花卷儿——
“彦非,这件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书房里,卓老爷子严肃的看着卓彦非,而他也知道这件事迟早要面对的,所以安顿好某女后就立刻过来了。
几个闹事的应该被劝走,书房里只剩几位长辈,都神情凝重地等着他的回答。
“这件事和我无关!”他直接了当的表明立场,闻言,在场几个人都似乎松了口气,但表情依旧沉重,其实他们也都愿意相信他,可事关女孩子名节,不得不慎重。
“可是阿昊却不是这样说的……”卓凯师拧着眉心,对方是方市长的女儿,品行也一贯良好,说出来的话自然多了几分分量,都是世交,他也不想卓家背负这种恶名。
“我敢和她对质!”卓彦非冷静地答道:“她人呢?你们没有找她谈谈?”
“她不在,听说出事后就哭着走了!”
邓英鹏也很为难的皱着眉,想起两人的婚礼在即,却闹出这种风波,很是为两人担心。
“通知征麒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他拨个电话?”老爷子扭头征询儿子的意见,因为不清楚方市长对这事了解多少,怕贸然告诉他,反而会适得其反。
卓凯师想了想说道:“先不急吧,不如明天我去跟他拜个年,顺便探探他的口风。”
“这样也好,一定要尽快把这事了了,别让阿彦的婚礼出什么纰漏。”
“我明白!”
“小唯那边的情绪怎么样?”邓英鹏试探着问卓彦非:“她应该知道这事了吧?”
“嗯,我都跟她说了,她信我!”
“那就好!”邓英鹏点点头:“她怀着孩子,你多安慰她。”
卓彦非答应着 ...
(,看着房间的几人说道:“让大家操心了,这事我会解决的,我没做过的事,就算泼什么脏水也翻不起浪的,今天过年,不要为这事坏了气氛。”
“是啊!”卓凯师附合地说道:“爸,我们下去吃饺子,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好,下去吧!”老爷子起身说道:“等会多放几挂鞭,把晦气事都赶走,热热闹闹过个年!”
“我们会的……”
虽然有些担心,但几人都相信卓彦非的清白,认为这件事很快就会有个是非曲直,所以都强颜欢笑地过年去了,却不料在他们欢度佳节的同时,事态却向坏的方向恶化。
翌日。
天气很好,据说大年初一如果是晴天的话,这一年都会艳阳高照。
所以早晨起床时,钟爱唯的心情是很愉快的,本来计划好了今天去岑家拜年,可是卓彦非临时接了个电话,然后说有急事,让她先回娘家,他办完事就来接她。
虽然有些失望,但她咛嘱了几句,跟家中长辈拜完年后,就独自去了岑家。
目送她的车子离开,卓彦非也随后登上一辆车,风驰电掣般驶向第一医院。
妇科。
找到所在病房,他沉着地推开门。
“你小子还敢来!”正守在病床边的陆中昊一见到他,立刻情绪激动地窜过来,想也不想就是对他当头一拳。
他没有动,任对方一拳结结实实打到心口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立刻传来一阵刺痛,他皱皱眉,神色不变地看着对方。
陆中昊似乎没想到会打中他,以对方的实力,不管是明袭还是偷袭,他就从来没有成功过,可是愤怒让他失控,对方的忍让也被他认为是心虚,所以想都没想,下一拳接着打过来。
卓彦非却抬起手,稳稳接住他的拳峰说道:“第一次我不还手,是因为你是我兄弟,但并不表示,我就必须接受你的教训,我今天来是给你一个答案的,你让开!”
“我不让!”陆中昊愠怒地大叫:“你害得她还不够吗?她为了躲你,昨晚摸黑回家的时候遇到车祸导致小产,半条命都没了,你还想来刺激她?”
“是吗?可真是巧啊,我正想来看一下我这所谓的孩子呢,居然就没了,真可惜!”他摇着头,眼底写满鄙夷。
他真是小瞧了这女孩,这么快就消灭了对她不利的证据,所谓的“孩子”没了,他想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就困难多了。
陆中昊更加气愤:“卓彦非,你他妈真不是人,这种时候你还敢讽刺挖苦,孩子没了,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我真怀疑昨晚是不是你导致了这起车祸……”
“阿昊……”病床上传来虚弱的叫声,他扭过头,看到脸色苍白的方晓茉正支撑着坐起身,赶紧甩开卓彦非,冲过去说道:“你别动,需要什么我帮你。”
“扶我坐起来!”看方晓茉的表现,倒真象病入膏肓的样子,卓彦非嘲讽地挑起唇角,冷冷瞧着她。
“你现在满意了?”她病恹恹地靠在床头,虽然没看着他,但谁都知道她是说给他听的:“你昨晚不是怕我腹中这块肉会坏了你的好事吗?多好,他自动离开了,你可以开心地当你的新郎官,扮演你的好老公老爸爸……”
“可是我更有兴趣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卓彦非冷冷说道:“晓茉,你能帮我回忆一下吗?”
闻言,方晓茉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着陆中昊,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后者立刻象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起来,看样子又想冲过来似的叫道:“你给我滚!她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还嫌自己做的那些事不够恶心?让她再回忆一遍?是不是真的杀了她你才甘心?”
“阿昊……”他想安抚他,然后方征麒夫妇从病房外走进来,后面跟着卓凯师夫妇。
“方伯父方伯母!”他向两人打了个招呼,可是后者只淡淡瞄了他一眼就掠过他向病床走去,随后而至的卓凯师向他使了个眼色,也扶着他走到床边。
床头的方晓茉早委屈地投到方伯母怀中嘤嘤哭泣,后者小声安慰她,方征麒站了一会,扭头看着他说道:“彦非,有没有空跟我谈谈?”
他点点头,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所以平淡地随他走到特护病房外的会客室坐下,卓凯师自然也跟了过去。
“说吧,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关宝贝女儿的名誉,方征麒也不避讳什么,开门见山的问道,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是震惊的,但来医院的路上已经想好,不管对方是谁,一定要替女儿讨个公道。
“伯父,事情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卓彦非坦然地澄清自己,随着他的讲述,方征麒的脸色越绷越紧。
“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冤枉你?”他不悦地打断他。
卓彦非不作声,只是无畏地看着他,但是神色已经表达出他的答案。
“老方,这事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卓凯师赶紧打圆场,当着人家父亲的面说她女儿犯贱,这事的确让人接受不了,可是形势如此,各执一词的时候总得有人让步的,念在同僚一场,他也不想势同水火。
“误会?我也希望是误会,可是现在躺在病床上被人侵犯的那个人是我女儿,我这做爸爸的怎么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方征麒痛心疾首:“彦非,我一直很看好你,也很希望有你这样一个女婿,可是你这次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叹着气说道:“这事既然发生了,我再怎么怪你也没用,只有一点要求,你既然辜负了晓茉就得对她负责,她的名声已经坏在你手里,你必须娶她!”
“不可能!”卓彦非断然回绝:“我已经结婚了!”
就算没结婚,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个黑锅而娶她。
“那你要我女儿怎么办?”方征麒瞪着他,眼光接着转到卓凯师脸上:“这件事上你可得替我作主,我家晓茉有哪点比别人差?如果不是被这小子玷污了,哪会轮到他!”
“那是当然!”后者打着哈哈,看着自己儿子说道:“彦非,要不这事我们回去合计合计,过几天再给你方伯伯合理答复?”
方征麒皱皱眉,他自然听出对方话中的敷衍,不悦地施压道:“老卓,前不久才出了纨绔子弟坑爹的新闻,上面的有关文件我可是在认真学习的,你堂堂一s之长,可要以身作责啊!”
“一定的,你放心,如果真是这臭小子的错,我一定不会循私!”
卓凯师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对方自然听得出来他的言下之意是提醒自己,他儿子是无辜的,让他好好教管自己的闺女!
“那好,现在过年,我也不逼你们做决定!”方征麒按捺住怒气说道:“就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听不到圆满答复,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为我女儿讨个公道!”
“言重了,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交代!”卓凯师打着官腔说道:“老方,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 ...
(晓茉现在是在做月子,一定要调养好,我们就不打扰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对方只得无奈点头,眼光转向卓彦非,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他当然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意,所以遇到这种丑事,还会极力撮合他们两个,他已经失去一个女儿,只想这个能得到所有想要的。
走出病房,卓彦非瞅着医生办公室说道:“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去找晓茉的主治医师谈谈。”
“不必了!”卓凯师心知肚明地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了,她昨晚拿掉的孩子已经处理掉了,而且她也在休假。”
“晓茉真的有孩子?”后者怀疑的挑挑眉,许是这丝证据也被毁灭,表情有些凝重。
“医生是这么说的……”卓凯师的口气也很沉重,看着他欲言又止。
走出住院部,几个人的脚步都有些沉重,周文韵终于忍不住问道:“彦非,你不会真的对不起晓茉吧?”
“妈,连你也不相信我?”
周文韵沉着脸:“刚才晓茉说了,这事不怪你,你是一时大意,错把她当成晓芙,才会铸成这种大错……唉,妈理解你,只是这件事你不仅对不起晓茉,更对不起小唯!”
闻言,连卓凯师都有些动容,他们自然都明白自己儿子对方晓芙的那份遗憾,所以一时忘情做出这种事也是情有可原的,本来对他坚定不移的信心不免发生些微的动摇。
卓彦非却是啼笑皆非,想不到晓茉能编出这种谎言,如果不是当事人,连他都差点信以为真了,瞧了几眼父母的神色,他郁闷地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怎么样呢?同情晓茉还是帮小唯?”
“你真的做了?”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他,神态都很震惊。
“没有,你们的儿子眼光能这么差?”他没好气地摇摇头,说话间几人走到停车场,送他来的勤务兵还在车里等着,他扭头问道:“我还要去接小唯,你们去哪?”
“一起去吧!”两人兴致不高地说道:“顺便给亲家拜个年。”
老实说,大过年的摊上这种事,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名门小妻》花卷儿——
虽然大家都尽量在钟爱唯面前回避这件事,卓彦非也让她不必操心,自己会妥善解决的,不过她终究是不放心,这天,接到方晓茉的电话,就偷偷去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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