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肆醒来时,时间已不知过了多久。她刚一睁开眼便听侍女说紫光阁里聚了宫中一干元首。不知正商讨着什么要紧事。几肆寻思着许是孟离的行动开始了,马上起身穿衣,随意整理了整理往紫光阁赶去。
紫光阁前她微微停了下,将自己的呼吸稳住,以防止让人看出她是心急赶来的。她又偷偷往阁里看了眼,见果然是孟离,才抬起脚走了进去。
众人见她来停了争论,齐齐称了声“夫人”。她点点头,看着满身血污的孟离眼中配合地闪过丝诧异,略作了停顿,疾步走向墨冉痕。
墨冉痕看了眼几肆,转而问地上跪着的孟离,眼神如刀般犀利:“你是说潇私吞你的元丹,并放你离开?”
孟离的目光扫过几肆,神色恰到好处地不屑和冰冷:“我孟离再不济也曾是一方妖首,宫主要杀便杀,我受不起宫主如此抹黑。”
孟离的话音刚落下,只听“忽”的声,宫上潇竟如鬼魅般出现在孟离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目眦欲裂地低吼:“你说什么?”
孟离在半空中挣扎着。脸憋得通红。几肆恐他被宫上潇掐死,便暗暗向非鱼使了个眼色。非鱼会意,身形一闪轻松地卸了宫上潇手上的力。孟离“啪”地声掉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宫上潇欲擒非鱼未遂,转而回头狠狠地盯着几肆。
几肆装作疑惑,正要开口发问,就听一旁坐着的倾寐悠悠道:“潇长老杀人未遂,怎的还这般看着夫人,莫不是潇长老还想背上条大不敬之罪?”
宫上潇眼中杀意毕露,一股不同于她的力量的妖力倾泄而出,众妖齐齐看向她,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几肆自然地迎着宫上潇的目光,悠闲无比地用两指轻敲扶手。
有勇无谋,喜怒形于色。凭她的脑袋居然还能在长老的位上稳坐这么多年,诚然,墨冉痕对这个共生一水之妖是相当看中的。几肆心里生出许多醋意,凭现在的境况,她若不死于自己之手,亦不会安生得意下去。
宫上潇看也不看倾寐,道:“那夫人能否解释非鱼长老又为何出现在石景山?我记得,宫主可没派他去吧?”
几肆一眼扫过墨冉痕,见他双眼微眯,一脸冰冷地看着宫上潇。
“非鱼,你便向潇长老解释解释,好让她听明白了。”几肆在最后几个字上加了狠意。
众妖的眼里划过丝了然,宫上潇好生不识相,偏生惹宫主夫人动了气。宫主极其护短。将夫人视为珍宝,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此番纵使是夫人成心害她,她如此行径亦不过是在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非鱼上前一步,面不改色道:“宫主为玄明宝鉴所伤,夫人托我去寻雪山冰蚕,来替宫主疗伤。”
众妖纷纷又将目光投向宫上潇,宫上潇狠狠地瞪回去,众妖马上收回目光。在她未失势之前,他们对她还是忌惮的。宫上潇出了名的记仇,谁若给她记上了,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几肆向非鱼扬起抹微笑,转而看向宫上潇:“潇长老可都听清了?”
宫上潇紧泯着唇,看着墨冉痕不语。
紫光阁中的气氛紧张如一条紧绷的弦,孟离的声音“嘣”的声将弦拉断,他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宫上潇道:“宫上潇,枉你还身居高位,却诚然一介宵小之辈。以放过我妻儿为由诈我元丹,事后仍将我妻儿掳来。你不曾想到,你与那名为‘朱颜’的女子通信。欲谋副宫主之位的事碰巧被我撞见。如今我一说,你以为你还能安坐在长老的位上?”
几肆听了孟离的话着实一惊,这番话却是她不曾令他说的。果然,她还是低估了这个孟离,他这次不仅是在帮她,也是在替他自己报仇。
倾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孟离,语气平和:“原来,潇长老竟对我不服气。移花宫一向是能者居之,若潇长老胜我一筹,副宫主之位自是潇长老的。”
烟栖暮若有若无地看着宫上潇,唇角一扬:“依副宫主所言,那暮该是众长老之首了?”
几肆瞥见低下众妖脸色皆不大好,却不能公然暴露不满之情。
烟栖暮似是达到了目的,轻描淡写地道:“暮只是一句玩笑话,诸位不必在意。”
众妖的脸色愈加不好,只是一句玩笑话,烟栖暮可曾将他们放在眼里?
只见宫上潇脸色苍白地看着孟离,忽然眼里闪过一丝凶光,一道紫光过去孟离的心口上被射穿一个大洞,将怒气宣泄在了毫无妖力的孟离身上。几肆皱眉,想必这次孟离是必死无疑了。眼前瞬即亮起层绿光,将迎面而来的血腥之气挡下。
孟离的身体重重撞在柱子上,血溅了一柱子都是。落在地上时,他的眼睛是闭着的。
“宫上潇身为宫中长老竟与外人联手谋取副宫主之位,对本尊与夫人不敬,私杀孟离,监守自盗。本该逐出移花宫,但念其以往功绩,仅废除灵力准许以宫众身份留在宫中。”墨冉痕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抬了抬头,“来人,将宫上潇关进牢房,思过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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