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魔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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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奔波,西北的天刚刚透出一缕阳光。
霍俊昆沿雪地的脚印一直寻去,从这些脚印上看,那盗走容妃尸体的黑衣人并非轻功上者,但在速度一方面却颇为强悍。
所谓轻功上者,指的是脚力好,速度快而且身形轻盈,无声无息。轻功上者若在这雪地必定是踏雪无痕,偶尔留下脚印。但眼前的满地脚印自然证明了此人并非如此。
霍俊昆沿着雪地找寻,看着脚印,觉得有些端倪。他感觉眼前的脚印有些不合常理——脚印很乱,毫无走路或者说是逃跑的章法,有的甚至重叠在一起。但奇特的是,脚印大小一样,若是多人行动就算是两人恐怕都很难,可若是一人又怎会这样?转念一想,这样故布迷魂阵,想把自己踪迹隐藏,让人无处可觅,不是太蠢了吗——脚印虽乱,但大致方向是朝着一处,根本没有朝多个方向散去。
“难道此人受伤了?”霍俊昆心里有着这样的疑问。
但这只是猜测,至少现在还是,没有证据什么都说服不了霍俊昆。带着诸多疑问霍俊昆一直走,路的尽头是个洞口,那洞非人工所开凿,是山体运动塌陷后部分石块挤压所致的窟。
洞的上沿书“悔心洞”——这洞是峨眉弟子发现的,“悔心洞”是心尘大师用剑蘸着朱砂刻上的。原峨眉弟子随心尘大师在此修炼时,若是有违规、犯戒弟子就得来此洞思过,向自己佛祖忏悔自己的内心,故名“悔心洞”。当然,霍俊昆不知道这些。
从外看洞口就可知里面深远,对洞中情况一无所知,所以霍俊昆只在洞口高喊一句,道:“洞里有人否?若有人请答声。”
“洞口不好说话,要么进来说话,要么就请离开得远点nAd1(”霍俊昆心里一怔,手握刀柄,侧步相错进了洞中——这是他防卫的招式,一旦有任何异样,步子齐并刀出鞘飞身一砍,凭借他的速度除了一流高手谁都别想躲开。在朝廷的训练及一路上来的江湖经历,霍俊昆明白做什么都不得不防。
进到洞中黑乎乎的摸不清路,霍俊昆刚欲拿出火折子点火,可转过一个暗道。周围却火光通明,原来四周都有火台,不知为何点亮,回过神来,正前方的石台子上盘坐着一位老婆婆。
那老婆婆年逾花甲,一身粗布麻衣,头上的银丝很散乱,头一直垂着,没有人看清她的面容。
眼前此景霍俊昆甚是差异,他没有理由怀疑眼前这位颤颤巍巍的老妇人就是夜里潜入雪海帮盗走容妃尸体的人。可洞中已无旁人,而脚印的尽头就是此洞,若不是她又会是何人?
霍俊昆试探道:“前辈是何方神圣?为何在此盘坐?”
“这里恐怕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我受了伤,为躲避追杀,当然要来这洞里疗伤。你是何人,寻来有何贵干。”
“在下大内金蛇卫统领......”
“什么......咳咳......你是大内之人?是他们叫你来,了结老身的吧。”
“前辈误会了。在下昨日在昆仑雪界宫中小住,不想昨夜昆仑雪界宫中有物被盗......”
“龙翔天!咳咳咳......龙翔天,大魔头,我慕容师兄、薛师妹都命丧他手,他还想怎样——他竟然还不放过老身......我就知道这地放他迟早回找到的,大魔头!咳咳......”
“前辈......切勿激愤,龙帮主没有说要杀害任何人。只是在下刚刚听闻前辈所说的‘他们’有些不解,前辈所指应是我大内之人,可前辈所指的是哪一路人士?”
“哈哈哈哈......你还在老身面前装作毫不知情......过河拆桥的大内之人,你们自家人还不知自家人......哼哼......都是帮小人......”
这位老婆婆的话语让霍俊昆在心中已有了答案,只不过不太确定是谁——十二统领现在恐怕都已到西域、西北,封寒一一行人虽可能性大,但也不一定是他们所为,若真如封寒一所说加上匡昊与毛的对话,他推测太子的党羽恐怕还不止匡昊、封寒一、余积磊、梁仁左nAd2(
“请前辈明示,在下愚钝着实不知。”
“明示,老身虽已瞎一目,但还看得清楚——领头共有三人,不过面容记得不太清,只记得一个高壮帅气,一个一式胡,还有一个光头。其他的都是手下,他们截杀老身,老身寡不敌众,来到这儿。洞里漆黑又是雪海帮禁地,他们没敢进来。”
霍俊昆将十二统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然高壮帅气的是余积磊,一式胡是梁仁左,光头的,十二统领中也只有金牛卫统领樊云豹了。
“没想到,他也......金牛卫,真是......”
“没想到什么,年轻人,看你的言语,老身感觉并不与他们是一路人。不过你不杀老身,自然也有人会来,就算不是你们大内之人,但龙翔天的人也会来杀老身,年轻人,老身求你一事。”
说罢,那老婆婆颤抖的身躯下伏着好似在向霍俊昆下跪哀求,“前辈......为何行此大礼,在下实在受不起......前辈有什么但说无妨。”
“求你了结老身吧,老身已是身受重伤,疗伤后也是收效甚微,加之风烛残年,又深受重伤现在连行走起居都是问题,若是敌人来犯,根本无法抵抗。与其被他们找到所杀不如......咳咳......”
“前辈......在下与前辈初识,怎能......”霍俊昆道,说罢弯下身子去扶那婆婆,谁料那老婆婆,将一枚似桃核的器件Сhā入霍俊昆腹部,霍俊昆防不胜防,中招后又被那婆婆一脚踢倒,“你......你......”没说完霍俊昆晕死过去nAd3(
昆仑山下出去二三里地,营地扎着十多个,主营帐中大内十二统领中金牛卫、金龙卫、金羊卫、金犬卫统领都聚齐在这了。
“封统领,霍俊昆带到,而且樊统领的暗器已注入他体中,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武功全失了。”
“多谢周婆婆了,收拾了霍俊昆,就断了匡昊一支臂膀,还有那个小个狼孩怎么办?”原来那老婆婆就是峨眉派的周婆婆,她为对付龙翔天竟与封寒一联手。
而封寒一又欲除去匡昊,但回想匡昊有霍俊昆与毛就如同左膀右臂一般,周婆婆与封寒一商讨后决定盗走容妃的尸体,使得雪海大乱,引匡昊等人到“悔心洞”然后袭击。
“各位统领不必操劳这事了,那狼孩昨晚已与匡昊闹翻,恐怕不能共事了。”“不行。”一旁的余积磊发话。
“余统领,有何不妥?”周婆婆道。“那小子与匡昊闹翻,八成是知道匡昊是太子一派,这可不好,恐怕是开七告知他,若是他、张斜涛与开七联手,加上陈仁海、十八魔骑,这可如何是好。”
“他......应该不会,据追踪开七的金鼠卫中侍卫说,曾在大雪山脚见到十八魔骑将他带入开七所造的洞中。至于张斜涛,他拿走了蓝龙,恐怕也不会联手。”封寒一看着那口黑漆皮棺材道。
“那下一步,封寒一,你要如何计划,是找开七寻四龙,还是继续对付龙翔天。还有我接到金鼠卫统领独孤诺的密报,说开七自大雪山山洞坍塌后就再没现过身,但你们却遭到十八魔骑的伏击,这么一说来金鼠卫就根本没找到开七。”樊云豹道。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封寒一仍然盯着那黑漆皮棺材。
“不是,那怎么办。我觉得应该找开七,眼下十绝中......”梁仁左道。
“闭嘴,梁仁左,你金犬卫全军覆没,现在你是我手下做事,你别把自己当做统领,来这高谈阔论。”
“你......你不也没拿下雪海帮?”“但现在我是总统领,你只是个侍卫长罢了,统领这个位置能者居之,恕我直言,凭你现在的才干,当我金龙卫的侍卫长已经是抬举你了。现在我命令你带着一队人马把容妃棺材送到京中,然后禀告皇上是龙翔天掘了容妃陵墓,将容妃遗体带来雪海,还有寒菱公主没死,也在雪海,而且与张斜涛有勾搭。”
“说这些有用吗?我觉得......”
“觉得什么?叫你去就去。”
“等等,封寒一你该不会想...”余积磊道。
“对。”封寒一道。
“你还不快去,若这件事你敢办砸,我就代太子斩了你个三世为官的无用之辈。”梁仁左带着怒气,敢怒不敢言出帐外。
“啊——这是怎么回事——”门口的八名侍卫全被“烤焦”——与那日余积磊在藏的情景差不多。
众人出帐,余积磊定睛一看,道:“‘独鬼火蟒’秦雷也来了。”
“秦雷?十绝之一?”周婆婆道。
“对,就是他。”一眨眼,营帐后窜出一个黑汉,身高七尺半,一身粗布衣衫,如铜铃般的双眼悬挂在狮鼻一般的上方,显得囧囧有神,那人正是秦雷。
“秦雷,你......你个黑汉,又来坏事。”余积磊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们偷走了容妃遗体,想将所有告知皇帝老儿让他病情加重好一命呜呼,然后太子登基......也算了功一件。不过,这棺材我收了,你们拿不走了,各位统领。”
“秦雷,你杀死我手下的账还没有算呢,现在又来此滋事!”余积磊道。
“别怕他,单打独斗可能我们不是他对手,但他定敌不过我们三个统领再加上周婆婆。今日就是他的死期。”封寒一道。
“哈哈哈哈哈,以寡敌众对我来说是常事,有多少人一起上吧。”秦雷道。
可封寒一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回头一看,雪海徒众滚滚而来——雪海徒众沿山寻找最终找到山下,看到了封寒一等人自然扑上去一看究竟,“好汉不吃眼恰亏,走!”说罢,四人离开了。
徒众来到后大内侍卫都撤了,雪狼道:“尊驾是否拿了我帮宝物。”
“是我拿着,没错,想讨要可得找龙翔天来与我一决。”秦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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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冰火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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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劝学》中有云:“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而水火在五行之中相克。但冰火一决,谁又能胜一筹呢?
局面一直僵持着,雪狼不善言辞,一般对方有挑衅的言语尤其与龙翔天有关,他必然会二话不说与其过招,这是他迅猛爆烈的一面,如同狼一般;但他也听说过秦雷的名声,即使自己有一身的拼劲,也得衡量衡量对手,这也是真正狼的个性——理性。所以当孤狼遇到老虎时,有谁见过狼不顾一切出动与老虎交战?
机敏的雪兔忍不住开口,道:“秦大侠乃江湖十绝之一,江湖相传秦大侠一身侠肝义胆,武功盖世。如今却做起盗贼来,实属可笑!”
“小姑娘,你的言语还真是犀利,但说秦某是盗贼,姑娘有何凭证?”秦雷道。
“秦大侠盗走我帮中之宝,现在人赃并获,秦大侠竟还能说出‘有何凭证’的字眼来。”雪兔道。
“你们群拥而至,将积雪都荡起烟尘来,恐怕看不见一些东西。”
“秦大侠可是说大内统领封寒一等人,是他们盗走了我帮中之宝。”雪兔道。
“没错,他们的手下还有的躺在这呢,你们看看。”秦雷挪了挪身子,指向主营帐方向。
雪兔、雪狼及帮中弟子向秦雷所指方向望去,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群被“烧焦”的“猎物”——八名大内金龙、金羊、金牛卫侍卫的尸体。
“秦大侠武功登峰造极,在下等帮中徒众着实佩服,大侠若真有侠义心肠,就请将帮中之宝归还,这样大侠既能得到江湖同人的敬佩,也能以气节和武功震慑大内之人nAd1(”雪兔道。
“你这小女子伶牙俐齿、能言善辩,难怪能在雪海帮有‘雪山五煞’的地位。可我不吃这一套,你所言的‘敬佩’,我不太想要,纵横江湖一世,这些虚名对我来说还真有这么重要吗?到了这个高度,我只想打败跟我有同样震慑力的人,比如你们帮主。”
雪兔无言以对,遇到有这样怪癖的武痴,她也没办法。
此时人群中忽然闪出三个身影,正是上官父女、毛。
“龙帮主还在雪界宫中,若是阁下想过招,在下不才,愿领教秦大侠高招。”毛道。毛因为自己在雪海帮中与匡昊争斗,雪海帮又在自己与匡昊争斗时丢失了容妃的遗体而自责,所以想凭自己之力夺回容妃遗体。没有了利爪的他,赤手空拳要打败这个强敌恐是不易。
“毛少侠,别逞能了,在座的人中,只有上官大侠才是他对手,你怎敌得过他?”雪狼口不择言,说出的话时常不太委婉,可话糙理不糙,不会说得不着边际。
“雪狼无需相劝,贵帮主不是记恨在下将帮中至宝丢了吗?我这就讨要给各位。”
“哈哈哈哈哈,你就是‘孤狼孩’吧,算算你混迹江湖的时间,我可以当你的长辈了,本大侠从不欺小,若真要比武,也得跟‘七强武者’一较高下。只不过不知上官大侠是否赏脸?”秦雷道。
“武痴,哈哈哈,家父若与你争斗,会有何说法?”上官懿道。
“又来个会说辞的小姑娘,说法难道是比试之关键,这次十绝相聚藏北,七月初七定当决出谁前谁后,现在比试比试又如何。”秦雷道。
“既然是七月初七,那秦大侠为何急于一时,要与家父、龙帮主决斗?难道秦大侠是心里没谱,觉得要预先比试一下,知道其余高手的功法、招式nAd2(这么一说,秦大侠肯定是惧怕了十绝对战落马吧。”上官懿道。
“我辩不过你,也不懂你的言语究竟有什么用。既然都不来,那我就与这位毛少侠较量较量。”秦雷道。
招式才摆出,龙翔天从人群后纵出后跟有雪猫、雪狐、雪虎等一帮人,龙翔天走到毛跟前,道:“毛少侠,龙某多谢你的美意,可做事还需量力而行。还有,我的东西我不希望别人帮我要回,我要自己拿回。”
“简直是个怪人!赶大家走的是你,说要拿回东西的你,别人的情你还不领,竟然还说风凉话,这么气量小的帮主还是头一次见呢。”上官懿道。
人群中的雪虎恶狠狠地盯着上官懿,道:“姑娘还请将言语放尊重一点!”
“我这么说已经是以礼相待了,若说不客气的话......”
“少说两句吧,小懿!”上官一飞拉了拉上官懿的衣襟。
“各位雪海兄弟,小女无意冒犯,望请见谅。”上官一飞道。
“上官大侠言重了。”雪虎抱拳向上官一飞道。
上官一飞与雪虎言语相交之时在一旁的龙翔天和秦雷已开战,秦雷属火,龙翔天属寒——
两人过招之时两人四周都冒有水气,可以说龙翔天所练寒冰之功精湛将烈焰掌的火力化掉,也可以说秦雷的火热之功了得,能将龙翔天的寒冰蒸干。
秦雷举高左掌打龙翔天右肩,尽量逃过龙翔天寒利的双爪,去用火功击打龙翔天薄弱之处。龙翔天的寒冰龙爪借寒冰之气进攻秦雷上躯,两人在昆仑地界使出不同招式,斗了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可决战还在进行。龙翔天寒冰的双爪在秦雷一个腾空侧身的“鹰击长空”的轻功招式后趁秦雷上躯没有防备,以迅雷之势抓住秦雷双肩甩出——可甩秦雷没封寒一那么简单,秦雷用自身内力将自己回旋盘绕,逼近龙翔天,忽然一掌打向龙翔天胸膛,龙翔天以拳掌抵挡,秦雷如磨盘般一步步打入后,翻身起烈火之腿直踢龙翔天胸口,龙翔天见况不妙,双爪运足功力抵挡,二人双双震飞,秦雷双腿一盘,一放、一蹬,直立在雪地上周围的冰雪像受了烈火刺激一般,一瞬间蒸起nAd3(龙翔天朝后退几步一个空翻站稳。只见空中弥漫的水珠足以湿润在场所有人。
水雾遮挡了二人的视线,看上去实在不清楚,此时的秦雷趁水珠未完全下落之际,又发起进攻,一式雷火之功中最强的“日照九州”借太阳之火,双掌烧着了般攻向龙翔天,那火热之气烤死一头象都不在话下。当看清火光时龙翔天的视线还模糊——因为水珠受了烈火有蒸发眼前更不清楚了。
可秦雷不知龙翔天速度之快,在发现火光冲破眼前最后一滴水雾之时,龙翔天寒冰龙爪运足内力,马上造出“寒魔吞天”之势,掌风化作一条结了冰的魔龙,龙爪一扑上,水珠结成冰跟着掌风向秦雷扑来,一声巨响二人退后数丈远,爆裂声如同惊雷一般——甚至比惊雷还要恐怖——胆小的雪燕索性蒙上了双耳,闭紧了双眼。
冰火内力一对碰,把眼前搞得水雾蒙蒙......
水雾完全散后,两人内力耗了大半,一旁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后辈没见识过这样的打斗不奇怪,可连上官一飞都傻眼了,这一仗恐怕只有自己单破十八魔骑两阵法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与封寒一的刀剑之斗恐怕还不及此。
“龙翔天,你我今日平手。再斗下去也很难在几招几式内分出胜负,不过七月初七再见,我们必有一战,这东西还给你了,带回雪海吧。”
“多谢,不过那日我要对决的不是你,你还是另觅他人吧。”龙翔天道。
“好吧,如果你胜得那人,我也还尚有命在,那再来一次天火对寒冰。不过我还是好奇。”秦雷道。
“有什么不妨直说。”龙翔天道。
“这次对决,是谁的主意?”秦雷道。
“这个,我查过后还是不清楚。不过也好,借此我想办件私事,不管幕后是何目的,谁都挡不住。”龙翔天道。
“好,各位告辞,后会有期。啊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其实秦雷又怎有封寒一那般算计之心,他的心思很简单,他的可爱之处在于,一旦有武学上的东西可以交流,他就满足了。他会开心,他不必用很多里利禄和权势来满足和限制自己——上官懿还年轻,对这类人的认识还是那些为秘籍、武学不择手段之辈,今日见过的秦雷才好好刷新了她的观念。
收拾完战场,龙翔天对着棺木道:“当年我把你从陵墓中挖出,用极寒内力保你容颜不毁,后又带你来到雪海之中,用千年寒冰护你真身,可如今,我却怎么也还不了你容颜。罢了罢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昆仑奇景,让你入土不能欣赏万花殿美景你会不会生气......”龙翔天盘坐在雪地上,向雪虎使了一个手势。
雪海徒众由雪虎带领将棺木带了回去。
龙翔天静坐着,没走,他眼中的泪滴顺着眼睛落到地上,他知道一旦容妃离开冰屋遗体会立即毁坏,他极力保护着她的完整的躯体,让没了灵魂的她给予他心灵上的安慰,可他害怕的意外还是发生了......
霍俊昆昏昏沉沉走出营帐,毛等三人惊讶万分,道:“阿昆,你怎会在此?”
上官懿看到霍俊昆腹部发黑,赶忙接近霍俊昆,运功拔出一个似桃核的符。
“这是何物?”
“桃木符——”毛、上官一飞齐声道。
“阿昆,你是如何中此符的?”毛迫不及待的问道。
霍俊昆将事情原委说出后,毛大惊,他不敢告诉霍俊昆,可若不说出等到霍俊昆自己发现岂不是更糟糕,对他的打击就更为严重了。
毛道:“阿昆,‘桃木符’是峨眉、武当惩戒犯戒弟子的符咒,中此符半个时辰后若不解救......就得......武功全失......而且很难恢复......”霍俊昆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师傅,那眼神好似乞求师傅说不,可上官一飞艰难地点了点头。
霍俊昆大嗥一声,昆仑山中飘荡着他悲伤的回音,他朝天跪拜,哭泣道:“皇上——霍俊昆无能啊,这一路上来艰难险阻,人心难测,霍如今霍俊昆遭奸人陷害已是废人一个,怎能完成大任啊——”
整个昆仑都陷入悲号之中,上官一飞、上官懿、毛等人一路跟随霍俊昆前往,霍俊昆为寻回四龙出谋划策,几乎呕心沥血,可如今却是这般田地,他们对霍俊昆不由产生了一种怜悯之心,可又不能分担他的痛苦。
“懦夫——”龙翔天道。
“你怎么又说风凉话啊!你心爱之物被人盗走损坏你不是也悲痛吗?他是懦夫那你是什么!”上官懿着实忍不住道。
“这符不是没解,只要有恒心重新学另一派武功就行,可在这哭天喊地,他不是懦夫谁是?!”
霍俊昆还没缓过神来,龙翔天接着说到:“现在跟我上雪界宫,你号‘雪豹’,将功夫重学会后,再去办你的事——”这对所有人都是惊喜。
“谢谢......”霍俊昆道,龙翔天这一言语,将他的绝望全都吹散了。
“别忙谢,学会后当然有条件......”龙翔天道。
众人不知何故,又紧张起来,龙翔天脾气古怪,真不知这次是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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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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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什么滋味,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对有事相求的人的等待,是焦急的;对上级的等待,是无奈的;对爱人的等待,是甜蜜的。
但眼前霍俊昆的感觉貌似是紧张和纠葛的。
所有人都在等着龙翔天发话,不知这个多变者会有什么要求。
“你到底要提什么条件,别卖关子了,难道你在想让霍俊昆那些有利于你个人的事吗?”上官懿不耐烦地道。
毛拉了拉她的衣襟,一阵耳语道:“别出声......利用是肯定的,就不知是何事......”
半晌,龙翔天终于开口道:“这个条件不难,我只要你在对决那日杀掉为太子效忠的人,越多越好,如果不行,就去诛杀峨眉的老贼尼,也是越多越好。”——杀人这差事,对霍俊昆来说并不太难,尤其杀掉为太子尽忠的人,更是他所愿意的——宫中大权马上变更,可霍俊昆信念没变,皇上健在,结党营私就该是死罪,更何况太子党羽寻回四龙占为己有,这对接受了寻回四龙任务的霍俊昆来说,更是罪加一等了。
所以这样的条件宽了所有人的心,霍俊昆没有理由不答应,他答应后,龙翔天将其带进了昆仑雪海中。而上官父女、毛三人一时不知去向。
“对决之日临近,这些时日真不知去哪......这西域、回疆之地,怪事频发,感觉步步该灾,不知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上官一飞道。
“上官大侠此时恐怕是一身迷惑吧?”毛道。
“此话怎讲?”上官一飞道nAd1(
“恐怕接到那封信函后,上官大侠就在疑惑是何人所为,目的何在,一时找不到究竟,所以带着困惑到藏希望一探究竟,可事情越变越怪:先是十八魔骑毫无目的伏击,后见到四龙失踪的相关人物竟和十绝中的陈仁海一路在此,且要加害我们;而我等一路走来,同行之人无故失踪,后又有大内那么多高手统领汇聚回疆、西域等地,好像事情地发生都没有任何关联似的。所以上官大侠恐怕对这次对决有所恐惧,但恐惧的不是对手而是幕后人的秘密。”毛分析得很有道理,上官懿也在一旁点头。“别说爹爹了,就我也是一头又一头的雾水,从江南到西藏,怪事频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依我看,这次对决只是一次借刀杀人罢了。”毛道。
“借刀杀人,这是何故?”上官懿再次一头雾水。
“原因恐与四龙有关,而且是两股势力之争,上官大侠、龙帮主、白掌门、郭掌门、萧正谋、秦雷及其他的十绝只不过棋子,那两股势力恐怕也与四龙有关,只不过我猜不中他们的目的何在,但我知道解开一切的关键点在谁?”
“谁?”上官父女迫不及待知道毛的推断结果。
“就是那夜与我交手的匡昊。”毛道。
“匡昊?你为何认为是他。”上官一飞道。
“他乃大内金虎卫统领,去年之时在回疆大漠寻回假蓝龙,却被十八魔骑伏击,但从他口中,我知道他还被伏击过一次,而且被十八魔骑夺了黑龙,被郭掌门救出。再有在京杭运河上我等一行人与运河三帮六派河盗大战,但所有河盗目标不在霍俊昆、不在那次你们见到断臂的尉迟宗龙,更不在我,而只在他。还有,封寒一、余积磊等太子之人也要除掉他,我们不妨将所有势力划分。”毛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
“这些势力看来定不会在一个范围,从那次大雪山的洞中可看出,河盗是与十八魔骑在一起nAd2(而封寒一从萧正谋房舍中逃出,若真如匡昊所说,被十八魔骑所毁,那可断定,封寒一、余积磊等人不可能与他们同属一股势力,那么,夹在他们中间的自然是匡昊。”毛道。
“也就是说,匡昊是破解所有谜底和找到幕后操纵和势力对决的关键。”上官一飞道。
“正是如此,只不过此人对我等有所隐瞒,正邪难分,我已对其心寒,不过上官大侠若想破解,在下也愿陪同。”毛道。
“既然如此......那爹......”上官懿刚说出几个字,空中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哈哈哈哈哈......分析得不错,不过漏了点东西......”远处飘来声音好像在四周,才一眨眼间,那熟悉的银鹰脸面具出现在三人面前。
“王羽石......你怎会在这儿......”上官一飞惊奇道——神鹰来无影去无踪,上次在西藏与自己相见后,只说了草草几句就去追赶十八魔骑,后来没有了任何踪迹,如今带着这样耐人寻味的话语出来,的确神秘重重。
“少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你却漏了卢家父子,其实解决点并不是匡昊,事情的起因是卢家父子。”王羽石道。
“卢家父子?”上官父女才被理清的思路又被打乱成了一锅粥。
“卢家父子?那这么说,前辈知道整个事件和幕后了?”毛问。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不过卢家父子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俩。到时候少侠在分析分析,恐怕事情会明朗得很多。”王羽石道。
话音还没有完全在空气中消散,王羽石就已溜得远远的。而马上上官懿竟也追上——可能是轻功的挑战,也可能是对真相地快了解。
“小懿......这是干什么.....毛大侠,小女天生对轻功领悟强,后天的造练也足,性子急,老夫都难赶上啊......”
“那上官大侠放心令爱吗?”毛笑道nAd3(
“要说放心是假的,这里格局多变,小女性子急,做事粗糙,在这是非之地,恐凶多吉少啊。”上官一飞道。
“这样,既然令爱的轻功与神鹰大侠相差不多,恐她也赶得上,我们也速去寻她和神鹰大侠,朝着他们走的方向。”毛道。
“也只有如此了。”说罢,两人速向王三石离去方向飞奔。
说到匡昊,他与易静离开雪海也有些时日了。他此时不想弄清什么,他的仇敌太多了,他心中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使太子党羽一定要让他在太子登基前死去。而开七把他当作对太子最忠心的人,屡次追杀他。
他原本只想替太子寻回四龙,没承想却出了这许多意外,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他心里很慌张——他不是怯懦惧怕,更不是贪生怕死。只是现在的他有了“牵绊”,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易静已经在他心中“生根”,他不可能不为她着想。
所以,他不得不躲避,躲开大内、躲开江湖。他打算往中原方向去,度过剩下的时日,与易静一起,他不会说出口,但他会陪伴着易静,直到生命的消亡。
易静坐在马背上,她忍不住开口,道:“昊哥哥,一路走来,你虽未把心中所想说出,可易静知道你心意,我们经历过几次生死,还有什么话说不出口吗?”
匡昊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知道又何必再问呢?你不该出现的,我多希望运河边把我救起的不是你,我的宿命自二十岁起就已经被刻在一个‘暗室’之中,可你却把‘暗室’之门打开。我不敢说爱,因为我觉得我不配拥有这个东西,我与你相爱......只会......只会让你陷入万劫之中。”
马蹄声在昆仑边境不间断地回响,这里是如此的寂静——而此刻易静的心情却未必如此,易静道:“可你又怎么逃避得了自己的心!昊哥哥,我......”易静哽咽了,她抱住匡昊,把头靠在匡昊厚实的背上,匡昊没有挣扎,她多希望这样的日子再长一些,可她也恐惧这一切能否能如她所愿。
或许老天就爱与这对患难之人开玩笑——眼前又出现十八匹恭候多时的马。熟悉的弯刀、熟悉的弓箭、熟悉的大旗。他们这次的准备十分充足——为首还是拿着雪龙,马身的右侧别着黑龙☆靠边的两骑手各手持一把油纸大伞,内侧两人各手持一把大弓,后配有两人扛着一支长箭,足足有九尺之余——这阵势,十八魔骑从没这么认真摆过。
匡昊架马停下,昆仑地界的风迎面袭来,意外截杀,已经不再是意外。
匡昊想迅速掉马头而走,可来不及了。
“动手。”为首的杨恩黎淡淡说了这两个字,一支长箭射出,直穿匡昊所骑马身,马一阵嘶鸣倒地。
匡昊抱着易静翻滚下马,为了不让易静受伤自己都在外挡着,尽管如此易静还是扭伤了脚,易静忍着痛,她若因疼痛哭出声来只会分散匡昊的注意力,她咬着嘴唇,尽管嘴唇已经出了血。
可十八魔骑又怎么会就此罢手呢?“动手。”还是这两个字。
杨恩黎再一声令下,两把大伞撑开,放出暴雨般小针,匡昊眼花缭乱,腾空闪转挡在易静前,以段干诡风武学秘籍中的“太虚真气”将针悉数震飞。十八魔骑纷纷拔刀将针砍下。
“动手。”第三次的的声响,所有人都下马,围住了匡昊。
阵法摆开——天蛇阵。
匡昊运功只手抵挡,一次次将交换的蛇头打翻;可速度越来越快,匡昊的判断越来越不准,已被砍中两刀。好在匡昊内力雄浑,还扛得住。匡昊一看,细细分析,终于找到蛇阵的七寸——天蛇阵虽蛇头在变但蛇的七寸永远是一人承担把守,不变一,可变万——天蛇的精髓就在此。可把守的是持有雪龙的杨恩黎,匡昊赤手空拳,一招“饿虎扑食”逼近攻击杨恩黎,可进攻不顺又被打回阵中。
蛇身在步步逼近,蛇头一次次进攻,匡昊愈发难反击,就好似被蛇牢牢缠住无法动弹一般。
一身金箔声响,十八魔骑的耳被震了一下,回过神来,“天蛇”也被围了。
围住他们的是一群僧人,僧人也是一十八人,僧人的阵法称“金刚罗汉伏魔阵”是少林极具威力的阵法,有了僧人们相助,匡昊就如同蛇腹部的活物,僧人们就如同外物与蛇搏斗,天蛇阵虽利,但匡昊在阵中不断冲击,僧人们在外向里打,蛇收缩也不行,扩张也不行。
十八魔骑使出浑身解数想变成更强的阵法,但蛇已被围,根本施展不了变阵的手段,支持了一会儿,蛇阵只得散开。
僧人们救下了匡昊和易静。
十八魔骑没有纠缠,上马便离去——也许匡昊真是十八魔骑的克星,竟在他们手下逃跑了四次。
“多谢各位高僧。”匡昊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予人方便,路见不平也是江湖人之道义。况且此乃我们师叔所拜托之事,要我等救施主于危难之时。”
“师叔?”匡昊又是一脸疑惑——他与少林无交情,就算有,那人也不是师叔辈,至少是师祖了,而且根本不可能是那人。
“多谢,只不过还不知贵师叔是......”
“哈哈哈......是我啊,匡昊......”萧正谋面带笑容,腿上缠着包扎的带子——原来萧正谋是少林俗家弟子。
“师叔......”
“嗯,惠生,做得好,师兄到了吗?”
“师傅已到。”
“太好了,师兄肯来,就更多一分胜算了。”
“匡昊,你现在很危险,跟我走吧,带着她。”萧正谋道。
匡昊现如今也别无他法,易静受伤需要救治,只好目前与萧正谋一同走了。
胜算?萧正谋又想如何——看来毛的分析还是简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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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昔日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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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故,不少人有回忆往昔的嗜好,可却又有人对过去黯然神伤,不愿再提。对曾经被过去所伤过的人来说那些人和事早在他们心上烙上了一个深深的烙印,碰到就是十指连心的疼,试问那些被伤害过的人又有谁愿意去揭过去的那层“疤”呢?
可无论喜欢还是躲避,都可以理解为放不下,放不下过往的喜悲。
话说那日匡昊、易静被萧正谋救下后,萧正谋等一行僧众与他们俩向藏北方向返还,又经过了雪海帮的昆仑地界。
在昆仑山外围出来近二百里的集镇上,匡昊、易静和僧众下榻一家陈设简单、生意较为冷淡的客栈里。他们的到来使得这家小店热闹了不少,由于长久未有这么好的生意,自然,店家的服务也周到得许多。
客栈的大厅中是僧众们没有发声,都在倾听萧正谋与僧众的领头——萧正谋口中的“师兄”交谈。
“涤苦师兄,这次你能来相助,师弟真是感激不尽。十绝之战,虽说是江湖上武功造诣较高的十个人之间的事,但是肯定会有不少武林同道前来观摩,这场论武却也变成了武林盛事。佛门弟子虽说遁入空门不过问红尘之事,可少林是武林泰斗,江湖若有盛事,怎能少得了少林一派?”萧正谋道。
“师弟言之有理,可你给师傅的信函里说到,这次邀同门中人前来,是有十五年前蒲柳师叔被害一事的线索。师弟有何线索,不妨细细讲来。”涤苦道。
“师弟师承少林,一身武艺是少林所授,虽说已是俗家弟子,可这一这次师兄领徒众们前来,一壮可壮师弟声势,二可以弘我少林之威,三嘛,就是追查当年蒲柳师叔被害之事——对抗雪海徒众,拿下龙翔天nAd1(”萧正谋道。
“龙翔天?‘昆仑雪魔’他......”涤苦疑问道。
“怎么师兄?有何问题。”萧正谋道。
“阿弥陀佛,蒲柳师叔十五年前被杀害之时......正是朝廷将师叔请到伏龙寺任方丈当讲的第一年,可那时江湖中却无‘雪魔’这一人物。”
“师兄有所不知,蒲柳师叔为当世十绝之首,武功除十绝之人外,无人可抗衡,而龙翔天曾在大内当差,只是我不知师叔被杀害当天可曾发生过什么?”萧正谋道。
“说来也怪,朝廷告知我派师叔圆寂前,却没让伏龙寺弟子诵经超度火化,只是派了几个随从侍卫抬走师叔遗体后草草了之,后来对少林宣称师叔圆寂。还册封了师叔‘六祖禅师’,而更离奇的是,伏龙寺弟子称离世前师叔还在参禅,后就坐化而去。”涤苦道。
“的确诡异,朝廷对师傅的死因或许并不知晓,也可能知而不报,可朝廷此举却只有一个目的:无论知不知晓,都会引得少林动乱,朝廷为安抚,必定会如此做。师叔定是他杀,可不知是何人所为。大家想想,若真的是大内之人所为,除了龙翔天,估计谁都不可能杀害师叔——连偷袭都不可能成功。若不是而是其他高手,那有谁还跟师叔有直接交手之事呢?”萧正谋道。
僧众们都在细细揣摩萧正谋的言语,而匡昊好似有些心神不宁,或许这几日的奔波劳累让他有点不适,可内力雄浑的他又怎么会疲惫呢?
“匡居士,贫僧从师弟处耳闻你也是大内中人,你可曾对蒲柳大师或龙翔天有什么了解?”涤苦道。
“不......没有了解,十五年前匡某还未涉足大内,只是在太子府上做事......”听到这样的问题,匡昊好似没有那么从容。
“原来如此,贫僧直言询问可能冒犯了居士,还请见谅nAd2(”涤苦看到匡昊神态,立马回话道。
“涤苦大师言重了......”匡昊的神情很不稳定,僧众们在听涤苦和萧正谋交谈,没太在意,易静在一旁却看得一清二楚。
“说到龙翔天,师弟可还记得那年他到伏龙寺与师叔比试剑法,最终大战三百三十回合后两人的剑各自震开,师叔的剑Сhā地三尺之余,而龙翔天的剑却飞出穿透了寺庙里的那口大钟,也是因此,龙翔天有了执掌蓝龙之权。他与师叔虽有过交手,他也未必有杀害师叔的嫌疑。”
“师兄,师弟是有了笃定的证据才敢说是龙翔天所为,伏龙寺的僧人怕招惹是非,把最重要的物件藏起,被师弟寻回,师兄请过目!”萧正谋把一柄刀放在了桌面上,道:“此乃大内军器间打造的刀具,这是蒲柳师叔被害当晚,在他老人家的禅房里发现的,匡兄弟乃大内金虎卫统领,你可识得这兵器?”
“......目睹过,的确......的确是大内所造,还是这把刀......”匡昊道。
“匡居士最后一句是何道理,可否明说?”涤苦道。
“这要从何说起啊——”匡昊激动站起身,长叹一声后默默走进了客房。
易静见状,对僧众道:“各位高僧,昊哥哥许是看到这刀想到在大内伤心之事,不愿回忆,还请各位包涵......”说罢,也跟着匡昊退出了大堂。
匡昊回房沉默许久,眼里竟泛出泪花,往身后一摸后,是一身冷汗。而后的额头上也布满了层层汗珠。
易静推开房门——她早已看出匡昊与刚刚涤苦和萧正谋提到的蒲柳大师被杀害的事情关系不浅——匡昊二十岁当任金虎卫统领,如今他已三十六岁,十五年前他早已任大内金虎卫统领,他说谎必定有隐情,他果真有事瞒着毛等人呢。
看到易静进了自己的房门,匡昊道:“你走吧,我照顾不了你了,我说过我不配爱,因为我负不起责任,我随时都会......这条命......”
“昊哥哥,你为何还要说出这般话?我知道你与此事颇有联系,但尽管如此,你为何要去回忆呢?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虽充斥刀光剑影,我能承受得了,我心里明白,你对过去的恐惧,和对未来的不知,可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们相聚一日,就快乐一日,何去管那么多呢.....”易静道nAd3(
没等易静继续说下去,匡昊一个箭步上点了易静的茓道,易静很快晕厥了过去。
匡昊将昏厥的易静拥入怀中,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道:“原谅我,这一次我要去面对,我不能再带你逃避了,危险重重,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匡昊将易静抱着从后窗跳下,找到马匹后上马一阵狂奔,无了踪影。
再说上官一飞和毛二人沿着上官懿追击王羽石的行踪追到了一个集市。集镇很小,几乎没有一个像样的小客栈,但他们到的不是小客栈,而是一处大庄园,他们到了之后,大门没有紧锁,只见一个道童在门口把手。
看到二人脱口而出,道:“他恭候多时了,你们快进去吧。”
这让两人不由地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地进了内堂,王羽石正在大堂里品茶。
二人上前打了声招呼,“神鹰,小女和卢家父子可在府上?”上官一飞道。
“都在都在,你们想知道什么今天都可以知道了。”王羽石不紧不慢地道。
“多谢,那就将卢家父子和......”毛道。
“别急别急....在此之前,还有一人想让你们见见。”王羽石打断了毛的话。
王羽石才说罢,一名女子从后帘中走出,在王羽石身旁的椅子坐下。
毛一脸迷茫,只见那女子国色天香,有沉鱼落雁之姿,倾国倾城之貌,举手投足间宛如西施再世,但却无西施般病态,双眸清澈似水,摄人心魄。可除了有姿色外,毛还看出了其他的东西,这女子的样貌与一人神似。
可上官一飞的态度就不同了,他仿佛遇到故人般高兴,却又有一种愧疚感,对那女子道:“司空晓月......你......你怎会在此,白杨去找过你,可说你在西湖已人去楼空,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原来这女子就是霍俊昆与上官一飞相认时所提到的司空夫人。
“西湖虽美,却不能将我心麻醉让我不再想起过去。我感激你们当年放我们孤儿寡母一马和这么多年你们对我的接济,不过有些事,我还是不能忘记,你们杀了我的夫君,还拐走了我的两个女儿。”司空晓月哀怨的眼中流出两行泪,可却更是令人感到万千的“悲情美”。
“......当年我们奉旨而行,你的女儿现在的确有一名由我抚养,她随时那么快乐,也如你般有花容月貌,她时而让我忘记旧事,时而又想起。我们当年奉旨剿灭乱党,的确行事草率,现在我想弥补.....我抚养了她,也想照顾你......当年的每个人都这么想,我们只想弥补过错,补偿你们。”上官一飞道。
“乱党......我不明白你们到底还要杀多少乱党?过去之事我不追究,我辩不过这个世道和朝廷。上官大侠的好意我心领,你们将我照顾得已经很好了,现在不需要了,我想要回我的女儿,当年你们先救我的一双女儿,后才寻到我,苦于我当时不知情,但如今你能还我女儿吗?”司空晓月苦苦哀求道。
毛听得很糊涂,因为他不了解那些年的是非恩怨。上官一飞沉默了,是愧疚还是无奈?
此时还有一人听到了一切——屏风后的上官懿,泪水迷糊了眼眶,紧握十指,现在,恐怕何人都不及她所心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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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梦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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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意为压抑恐怖的噩梦,无意识亦无法感知。韩退之诗中有云:“犹疑在波涛,怵惕梦成魇。”意为梦中遇到可怕的事,犹豫惊疑好像深处波涛中,飘摇不定,惊慌得梦无好梦。
有的人的梦境因爱恨而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之中辗转,痛苦一遍遍的加深,好像往昔爱与恨又重现在眼前,梦醒后,发现枕巾已被泪水打湿——但始终只是一场梦,不必深记于心,因为过往都在,谁都要面对现实——
上官懿多希望刚刚所发生的是一场噩梦,但现实告诉她,这绝非幻觉。若只是她身生之母的一面之词,她完全有理由不相信——毕竟她与司空晓月虽容貌相像,但她心理一直在拒绝着司空晓月话语,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动摇不了她。
但命运就是这么戏剧化,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非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也罢了——那人竟还是自己的杀父仇人,那人养育自己十几寒暑,无微不至,可没承想却是这一结局,眼前这个她曾经慈爱的父亲,江湖上人人尊敬的大侠,却曾为朝廷效力剿灭乱党,扮演过滥杀无辜恶魔角色。她儿时曾经笃定父亲的话语:母亲早已经离他们而去,在天宫中的琼楼上看着他们。
可如今......没有人要告诉她,她该怎么做。她现在心里很乱,眼泪因焦急和不安涌出她的眼眶。
“晓月,这么多年,白杨一直在扶持着你的生计,他对你有歉意,但也有其他的情感,当年是我们冒死劫下了送你进宫的队伍,因此我还与我的徒弟闹翻了一段时间。我们这么做,只因还清昔日所做的错事。”
“那还真要感谢上官大侠了,错事?当年你们义正严辞说我夫君是反派,祸乱朝纲,定诛不饶nAd1(你与白杨围剿我夫君的队伍,我夫君带着一双女儿行动不便,又要照顾同仁们,你斩杀了他,使我失去了自己的夫君!我恨,恨这朝廷!时隔多年,我隐姓埋名,被皇帝看中,要被送入宫廷中,我想抓住这个机会,为我夫君做最后一件事,而你们又将我劫下,将我放入杭州宅院中,给我衣食不愁,可又将我两个女儿弄得天各一方,我母女到现在还不得相见,若不是静慧师太,峨眉弟子,我至今还不知是你将我的女儿掳去,还让她认贼做父。我感动你们为我做的,可你们所做,是伤我太深还是感动更多?”
上官一飞沉默了,他本是不善言辞之辈,适才他所说,尽是肺腑之言,可哪知被此人驳得无话可说。可他仔细想想,峨眉弟子又怎会知道上官懿的身份——
原来一切还得从两年前说起:两年前的端午佳节,峨眉掌门静慧师太出关,且峨眉以天外陨铁为主材料,稀有碧玉色的坚铁锻造成功的奇剑,曰青鄂绿玉。逢此盛事,峨眉宴请武林同道,上官一飞作为十绝之一,又身处中原,自然赴邀。
宴会之上,峨眉为展其中原三大门派的威风,邀各路女侠来相比舞剑,峨眉大弟子以绝佳剑舞艺压众女子;上官懿随父而来,十七幼龄的她打趣峨眉弟子剑舞如水鸭上旱地,雉鸡入河湖——甚是窘迫。
峨眉弟子强忍愠色,邀上官懿上剑台舞剑,想在大庭广众下看看这位口出狂言的姑娘有何神通。哪知上官懿不顾父亲劝阻,无任何怯懦地接过剑后便施展开来,只见上官懿:
身姿轻盈曼妙,剑式柔美不失威力,霓裳衣因高强轻功随风而摆,剑花分影重重,时而似青烟般袅袅升起,时而似雷霆般霹雳直下;风姿绰约的人带动着赏心悦目的剑舞如凌波仙子般,将众人的眼球吸去。
剑舞过后,在座武林同道连连称赞上官一飞是“虎父无犬女。”而上官懿却道:“此言差矣,当是‘虎女无犬女’。”
上官懿打破陈规般行为受到了静慧师太的青睐,静慧师太当即答应教授上官懿加强自身轻功之法,上官懿欣然接受nAd2(
由于对上官懿的印象太深,在去年的清明静慧师太于杭州一带云游度化之时见到一处府宅大门口祭奠啼哭的妇人,细细对比,她与上官懿竟有些许神似。后来询问起那妇人,那妇人就是丧夫失女的司空晓月,而仔细说起上官懿与上官一飞后,静慧师太才知道上官飞原非上官懿生父,且还是上官懿的杀父仇人。
在司空晓月苦苦哀求下,静慧师太答应为司空晓月寻女。
后来十绝对决与四龙失踪的消息在江湖传开,静慧师太拜托王羽石设法让司空晓月与上官懿相见,才有当今这一幕。
上官一飞回想到两年前峨眉剑台之事,这才知道为何如此,可他只能沉默......
此时大堂中又有声音响起,“那......神鹰大侠,你非峨眉弟子,又怎会与司空夫人在一起,又怎会设法骗我等前来。在下还有一事相问,卢家父子到底在不在府上?”毛带着一肚子疑惑终于说话了。
“孤狼孩,卢家父子的确在这儿,司空晓月姑娘是家师所托,来藏寻女的。”
“神鹰大侠难道也是峨眉弟子?”毛道。
“当然不是,在下师承武当玲珑道人,我派与峨眉世代交好,这次是峨眉静慧师太委托家师,家师又让我带司空夫人前来。”王羽石道。
“七强武者,你享有着如此安逸的生活,养育着如此乖巧、,美丽的女儿,神鹰本不该破坏了你的生活,但真相总是要还原的,当年的过错不是将司空夫人安置好后就可以偿还的;你虽一直接济着她,可她又怎么原谅你?你使得她丧夫也罢,可还不让她与亲生女儿相见,却又是为何,这我才答应帮助司空夫人为她寻回女儿。”
上官一飞现在觉得自己在做梦,其实,他真的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他爱他收养的女儿,他想将一切传授于她,让她传承他的武功同时弥补他的过错nAd3(可今时今日,这一切仿佛太难了。
“我的确打算瞒下去,当年我没来得及将她还给晓月,而当我想告知小懿真相时,我怕了,我怕她从此不会开心,从此被仇恨所煎熬。所以......我想让她快乐度过她的一辈子,十绝对战,九死一生,我知道我可能不能活着回去了,所以,这个秘密也就无人知晓,就算后来她知道,我也不必心痛。”
“什么?十绝对战,你是来送死的?”
“瞒了那么多年,看到她我是既喜又悲,我不想瞒了,这次但求哪位同仁能赐我一死。”
“十绝中谁不盼个对决胜出?那如此现在杀了你,你也不会反对。司空夫人,你看......”
司空晓月只字未言,只见晶莹的泪珠又从眼眶中顺着脸颊流出——她的悲情因美丽让人遐想又令人怜惜。
“哈哈哈......行......王羽石,动手吧。”
“真的,你不反击?”
“我看到了,我换来她的一滴泪,此生足矣......哈哈哈哈。”
“我虽不懂你何出此言,但也愿做件善事,就送你一程,你的良心也可以放下了,不管你能到九霄天宫还是阿鼻地狱。”
王羽石拔出后背的剑,剑气逼人。
“上官大侠,你要去了,上官懿怎么办?古人云:‘养恩大于生恩’,你为她付出这些许心血,她即使知道了,却怎见得就一定怪你。上官大侠,你这么做是替他人当垫脚石!”毛略带激动道。
“少侠,别说了,你与此事无关,以后走你自己的路,切记勿回头,勿回头......你义气深重,武功高强,是武林难得的人才,将来江湖必是你主宰,必定大有前途。王羽石,出招快点,血溅七步,让我快死去。”上官一飞道。
“在下谨记上官大侠教诲。”毛没有再阻拦,他闭上双眼,人的良心催生的负罪感,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劝得住的。
“好的,我保证剑锋划下,你便了无生气。”王羽石道。
一剑划下,却不见血——王羽石的剑式好像没有展开。
剑是被暗器打飞的——毛没出手,司空晓月不懂武功,那是谁出的手?王羽石疑惑,毛自然疑惑,上官一飞却心知肚明,上官一飞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天意如此,可又有什么用呢?”
屏风后的上官懿走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上官懿脸上只有泪痕。
“小懿,你听我说。”上官一飞拉住上官懿的手,上官懿一把挣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上官一飞追上前去。
上官懿使出轻功,拼命往前跑,泪水被风带进空气中。上官一飞追上,使出平生之力,可怎么也追不上......
王羽石驾着司空晓月也追上——“神鹰大侠,小女子求你追上她,求你了......我怕她,怕她做傻事,我真不该找她,不该啊......”
“司空夫人言之有理,可她是亲生女儿,为何不能相认,我们且把寻回来,若上官一飞要强占,在下便舍了这条命,也要把令爱夺回。”脚下划风,神鹰腾空,背上架着司空晓月,向前追去——
梦醒了,一切都该醒了。
毛还在厅堂里,刚刚的事情一直在围绕着上官懿,而他要寻找的卢家父子是否在这座庄园之中,却不得而知。
现在的他急剧地想找到真相——他瞬间感觉十绝好像不是棋子,仿佛借着这次对决,都有各自的目的。但要查清一切,又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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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迷雾渐清
?第三十一回:迷雾渐清.read-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ntentpcit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
大雾弥漫的日子,大部分的人心情会很糟,因为眼前总是未知。可再大的雾,总会有清晰的一天。
晴天是很多人都渴望的,但眼前什么都明了,心情就会好吗?眼前的雾虽已消逝,可心上的那块阴霾又怎么能被清除掉——
雪海的庄园内,只有毛还在。
他一定弄清这次对决内幕和目的,因为他已经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四龙失踪与十绝之战看似毫无关联,但却有据可循——不为别的,就为帮助生死之交霍俊昆、上官懿、上官一飞,他都会全力以赴,他因为重义,才会与匡昊决裂,才会从京城到昆仑地域,如今他亦不可回头,只有查个水落石出。
王羽石言语是否可信,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他得先确定卢家父子是否在庄园上,再上昆仑雪海向霍俊昆了解其他情况。
他想找到刚刚迎接自己的道童,可往前院寻访了一圈,毫无人影,又辗转到庄园的后院。后院并不大:只有四、五间屋子,而院子一目了然,根本没办法藏匿人,所以进去屋子里一间一间地找,自然不会很费劲。
一番寻找后,毛一无所获。“难道卢家父子真的没在这里,王羽石在说谎,那王羽石的目的自然很单纯:想在对决之时除去劲敌,利用对方过去的伤疤,不费吹灰之力战胜上官一飞。”毛想。
但毛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显得这个银面具人太简单——既然连自己的身份都隐藏得那么深,除了是武当弟子其他什么都没透露。毛在院心里细细想,忽觉不妥,卢家父子定在此庄园内。
他选择忠于自己的直觉——因为现在无任何线索,只能靠直觉判断nAd1(直觉有时是神的手指,会指向真相的方向,它会给无数人以奇迹——所以很多人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毛留意了刚刚搜索的第三间屋子,决定再去一趟。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四四方方的房间中对立着的两堵墙,各摆着一座书架。一面墙前置有一张书桌,一盆兰花放在书桌旁,书桌上只有文房四宝,墨和笔都是新的,丝毫未动。
屋里除了书桌配备的椅子,没有什么可坐的地方。毛环顾了四五转,实在没什么发现,可脑子里的声音告诉他这屋子绝对不简单,但他自己没有合理的解释和线索来告诉自己这屋子里有任何异常。
毛站久了,只得坐下细细想。这一坐不要紧,他灵敏的耳朵听到了异常——他移动过椅子,放下时与地砖碰撞的声音不似平常,合理的解释只有一种——地砖是空的。
毛挪开椅子,用力想把砖撬开,可砖却如何都没有移动——思维有时会被求知欲所激发,刚刚的疑点一一被找到了。对面和这书架是否太过不和谐了,毛搬开对面的书架,一堵被切割的墙展现眼前,墙上有门的形状,是被切割的。
毛轻叩那道“门”竟是镂空的,那很明显了——“门”下定有文章可作。
毛运用内力推动那堵墙,“门”竟自己转动起来,接着把自己带到了一处暗道内——就是“门”后的另一世界。
循着阶梯一步步,毛小心翼翼地踏着每一步,生怕出现任何意外,暗道出奇的静,静的可怕,毛好似转了一圈,然后碰了个壁。
“又是一道石门。”毛道。不过此时的毛仔细考虑了一会儿,为何转一圈,好像头上回到刚刚所坐书桌下。毛点了火折子,只看头上正方偏一点儿,有个类似转动的装置。
毛眉头一皱,是刚刚花盆的位置!“如此简单的设计,竟让我想这许久,只怪自己这几日遇到的怪事太多,都无法冷静思考问题了nAd2(”——兰花在雪海这一地方怎会开得这么盛?这就是另一个疑
毛握住机关一转,石门打开,毛没考虑冲进了房间里。
一阵盘旋阶梯下到了最底层,眼前一老一少在酣睡:周围摆着一些剩菜饭,一个排泄废物的马桶就在不远处,好像他们吃喝拉撒就在这一处。近眼看,火折子靠近,年轻的那人就是失踪多日的卢定伟,而老的不用说,自然是他的父亲卢侩生了。
被火光照射的卢定伟醒来见到毛一阵惊喜,如同黑暗中看到黎明的曙光般兴奋,赶紧叫醒父亲,道:“爹,有人来救咱们了。爹......”
卢侩生在昏睡中听到这消息后赶忙醒来,三人不顾及地道里的昏暗搭起话来。
“卢定伟,你们怎会与神鹰一同前来,还被囚禁在这儿?”毛道。
“说来话长,我们一直以为他会保证我们安全,没想到这个伪君子是想让我们当人质来挟制陈仁海和开七。”卢定伟气愤地道,火光照着他,蓬头垢面,一身脏衣服——毛已经看出他父子俩这几日所受的苦了,也可怜这一对患难父子,家族遭血洗,现如今又沦落这般田地。
卢家父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给了毛。
根据这些信息,毛又重新理了遍思路:事情的一切又回到开七身上,开七记恨卢家想斩草除根,但陈仁海是王羽石死敌,王羽石将二人囚禁在此,想在对决之时要挟陈仁海,让开七与陈仁海因为卢家父子有隔阂,瓦解他们的联盟,好单独对付陈仁海,那王羽石目的可初步定为夺得魁首,又将原来对决的分析加上,应该没差。但对决的目的至今未明,匡昊是自己分析两股势力的交叉点,太子想着对决是寻回四龙,处决匡昊,开七这股势力也是想杀匡昊,那匡昊身上绝对有秘密,如果没错的话,那十绝对决之日就是秘密公开之时。开七想毁掉四龙,大内想找到四龙,那对决时这两股势力必有一战。再想十绝他人:龙翔天这边与大内对立,那日与秦雷对决后所说的话证明这次对决龙翔天有宿敌,而那宿敌,可能,不,一定是十绝之一,而且此人与已故的容妃和寒菱公主还有张斜涛有关;上官一飞是想找到解脱,那白杨的目的又是为何?峨眉、武当都现身西域、藏北,其他门派恐怕还会如期而至,目的也不只是凑热闹nAd3(四龙自然他们是终极目标——
谜团好似揭开了,但毛心情还是不明朗,因四件兵器闹得武林、朝廷不可开交,就此还让自己与共患难的兄弟反目成仇。
还在思索的毛停了下来,想将卢家父子带去雪海帮,向霍俊昆询问一些信息,可才出密室,外又是一阵厮杀。
毛将二人再次藏入密室内,道:“你们在这,别出去,我。”
大院里,厮杀一片:又是一群大内之人。可领头的是个太监,动手的是封寒一、余积磊、梁仁左、樊云豹,而以一挡四的正是神秘重重的匡昊,封寒一发现了探头而出的毛,道:“不要放过这小子,连他一起杀了......”还没说完,毛就先发制人,与五人战成一团。
毛挡住余积磊的攻势将余积磊党在一边,狼一般的招式又使出,与余积磊一阵好杀。
匡昊以一挡三,减轻了一份负担,可这三名大内高手也没有那么好对付,封寒一一招扫堂腿匡昊猝不及防,一个侧翻,左手撑地而起,一掌打向梁仁左,梁仁左双掌抵挡被震出三尺开外,不过封寒一、樊云豹又围上,一拳一掌打来,匡昊左右格挡两人招式,气力十足,好似没任何仁慈,招招毙命——比上次在雪海时凶猛多了。
余积磊与毛斗了三十回合,余积磊败迹渐露,毛一招“狼走飞涧”将余积磊扑倒,樊云豹见状不妙,一掌劈过解围,毛侧身躲闪,匡昊双掌与封寒一一对,将封寒一震开,正欲突围,可樊云豹又一掌压上,匡昊竟直接接住,后使出金刚之力,将体内提上一折,将樊云豹手掌折断后另一只起掌,一掌打向樊云豹额头,樊云豹应声倒地,断了气。
其余三人见状收了式。那太监头子道:“匡昊,你你你......咱家可告诉你......你杀了樊云豹,那可是罪加一等啊。”
“魏公公,匡昊在你们眼中已是死人,又何谈罪加一等呢?你们主子的账,这次匡某不买了,他想要我人头,没那么简单!”
“匡昊,你认为你拒不认罪伏法就能逃得了一切?”封寒一道。
“那好,你们若再苦苦相逼,匡某只有以死相搏,拼个鱼死网破——”
“哼哼,我们不杀你,你认为开七会放过你?在他眼里,太子的人都该死。”封寒一道。
“这也轮不到你们管,对决那日我会找他说明一切,匡某不会躲避任何人的,若那日各位还想要匡昊人头,能活命拿回去复命的话,就尽管来拿了吧。”匡昊道。
魏公公见形势不妙,匡昊武功已长进了不少,三人还能勉强擒住他,可又多了个人,这胜算不大。
“封统领,好汉不吃眼前亏,撤吧。”魏公公对封寒一一阵耳语道。说罢,封寒一突步上前一招飞镖暗器放出,匡昊一躲,毛飞身也是一枚镖打飞,后一阵迷烟,看清楚后,这些人已逃走,匡昊看着樊云豹的尸体,没说什么,放步就走。
“匡昊,留步。”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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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其利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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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中有言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而世俗中有言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兄弟阋墙,家破人亡。”这里的寓意,不用细讲,世人皆知——
里屋一共四人,毛不知去寻得的茶叶,泡了一壶。几人盘坐地上。
聊着,也可以说,在谋划着什么。
“匡昊,事到如今,你还不愿吐露心中秘密吗?这次十绝对决,恐因你而起,你若是说明一切,我兴许还能帮你。”毛道。
匡昊长叹一口气,道:“兄弟,你为何要深陷这泥潭之中,这事原本不关你事,你却一再追问,如今越陷越深,如何是好?你为何要管这闲事。”
“匡昊,毛这是重道义。你扪心回想:自从被河盗伏击,毛若是无道义为私利的话,早已放弃与你等一同寻四龙,但他却助霍俊昆来藏寻访,到藏一直记挂着你,时时在打探你的下落,我也是因此才寻到我爹。我父子与他有何关系?可他却一直要把我父子寻到,他一心想找我父子想弄清事情原委,他能为谁?只因大内金虎卫统领、金蛇卫统领,那日与他并肩对过强敌,只因阿昆的一个请求,这样重义,你却还有事相瞒,实属不该啊......”卢定伟道,经过些许波折,富家少爷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不谙世事,也渐渐读得懂人心。
“行了,休要多言......”匡昊的语气很无奈。
“大家的确兄弟一场,毛能不计前嫌还能与我交谈,我感激不尽。”匡昊呷了一口茶,继续道:“但是这一次,匡某万万不能连累毛和阿昆,好在你们说阿昆已到雪海,我也安心了一些,不过毛,你没有必要卷入这场纷争,还有卢老先生和卢定伟nAd1(你们现在赶快回到中原或深山,从此隐姓埋名,与世隔绝。否则......”匡昊道。
“哈哈哈哈,匡昊,以你的意思,我是怕了朝廷,还是怕了开七?孤狼孩自记事起大漠成长,与野狼为伴,也与野狼相杀;性格早与野狼无异——狼的一生,斗战不止,无所畏惧。别说他太子没登基,就算他称皇,我也不会畏惧他分毫。他想取与你有关联之人的人头,我可以告诉他,没那么容易,现在当了缩头乌龟,传出江湖,说我毛是不懂道义之辈,我的名声何在,江湖情义何在?”
“对啊,毛说得好,我跟我爹决定了,不躲了,即使粉身碎骨,也与你面对这场浩劫。”卢定伟被毛的言语振奋到了,他也是男儿,自己该去面对的,为什么要选择躲避。
“儿子,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我们去与匡昊一起承担过去的代价。”卢侩生道,他没有儿子这么激昂,因为今天种种可能真是因他一时鬼迷心窍而起,他只有悔恨和哀叹。
“卢先生的话有道理,过去的代价......代价......”匡昊心情沉重了,没有说什么,要放入口中的茶一直悬在口边。
半晌,放下茶杯,道:“如此甚好......各位兄弟朋友一席话匡某宽心了许多。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好吧,这一仗还与我共同前往的,匡某感激不尽。”
“毛,我确实有事相瞒,不过......你答应我,别再追问。在十绝对决之时,我会将一切说出,希望那时你还能像今日一般与我共患难。”
“休要出这类言语,既然这次你决定带着我们一起面对,我又怎会变卦?”毛拍了拍匡昊厚实的大腿道。
“下一步,有何打算?”毛道。
“十绝对决之日临近,四龙又会重新现世,开七肯定会去,大内统领也必会如期而至。好,既然想拿我人头,那就去到大雪山之巅,澄清一切,后杀出一条血路nAd2(若不幸,大不了一死,这一役,若生还,大家共同从此退隐江湖,若不幸,黄泉路上大家也好作伴,匡某先谢过。”匡昊深深作了个揖。
“何必行此大礼。”卢侩生赶忙扶起匡昊道。
“既然如此,那就往藏北出发吧,预计七八天后就能到了。那时,对决差不多也开始了。”毛道。
“不必惊慌,我不到,开七是不会开始的。”匡昊道。
“开七?你是说......”毛诧异道。
“嗯,他就是一切的主谋。”匡昊道。
“十绝对决是他的主意,为何?”毛道。
“其实十绝本不该有此一决,只不过我原先逃出了十八魔骑第一次追杀后他所处的主意。”
毛又有点一头雾水感觉。“毛,不必疑惑,那日,你想知道的会全知道的。”匡昊道。
“好吧。那就赶快启程吧。”卢侩生道。
说罢,四人走出了庄园,往藏北方向而去。
一行僧人早已到了藏北,大雪山近在咫尺,在一座喇嘛寺院里歇了几日。涤苦与萧正谋在午膳后僧众交谈。
“师弟,这匡昊看来定不是一般大内统领,恐与蒲柳师叔的死有关。”“师兄也看出来了,那日谈及师叔的事,匡昊总是搪塞,而后又不告而别,轻易想来定与此事少不了关系,但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不好怀疑是否有关。”“可他却不辞而别,这其中定有蹊跷,如果他真与此事有关,咱们不是有愧师叔吗?阿弥陀佛......”
“师兄放心,对决那日,他一定会来。”——他的话竟与匡昊的原话不差。
萧正谋回到禅房,抚摸着自己的伤口,蓝龙所伤也是些时日了nAd3(他不知道蓝龙竟有如此威力,他答应帮助徒弟当然也是有目的的——一是收下张斜涛这个高手,壮大自己的队伍,他自少林修成后的几年走南闯北,武功也在提升,直至有了十绝之名。当然在这途中他收下不少徒弟和手下。他正在培养自己的队伍,要让其足够与中原门派和雪海帮齐名。二是要将蒲柳的死与龙翔天联系起来,后让少林与雪海帮结仇,少林是传他武功的地方,他也将这块牌匾作为了自己的后台。三是他早已清楚匡昊与这次对决的关系,他想将匡昊、霍俊昆收入麾下——所以多带人手无论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都不差。
他心里的算盘很顺,若不是那些和尚,很少有人能将他与出家人联系在一起。他也懂得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道理,可在他看来,兄弟同心的条件是兄弟得对他有价值。
藏北的午后其实也无太温暖可言,僧众起来后大多都与藏传的喇嘛们一同谈经论道,虽不是同一流派,但供奉的都是释迦摩尼,总有一些话题可谈。涤苦与喇嘛庙里的住持也畅聊着,可独不见萧正谋。不过既已还俗,又有谁怎会还想问佛事?
禅房里的萧正谋正与余积磊交谈,原余积磊等人的大内手下经历了与十八魔骑、雪海徒众、还有秦雷交手后已所剩无几,太子还派了魏公公做监视,要势必完成夺回四龙的任务。眼下封寒一等人已无人可用,所以余积磊想向萧正谋借人手——这也是封寒一和魏公公出的主意,凭心而论余积磊并不想走这一遭。
“积磊啊,你说你们这一路折腾的,弄到人手都不够了,这成何体统?”萧正谋道。
“师傅,徒儿也不知江湖人会如此厉害险恶,太子任务将至,若在太子登基后四龙还不能寻回,我等都性命难保啊!”余积磊道。
“唉,这事不是不好办,只不过我师兄在这儿,这有些少林僧众,我也不好与你露面借人,不过,积磊啊,你们放心,四龙定会在十绝对决之日出现,到时候师傅会帮你们忙的。”萧正谋道。
“师傅,您怎敢如此肯定?”余积磊大吃一惊道。
“那好吧,徒弟,师傅在一年前向大内都发过或多或少的信息,大部分统领都是收了这些信息而太子又让你们悉数前往寻回四龙之际于藏北、昆仑对付龙翔天、开七等人。”萧正谋道。
“师傅怎会如此熟悉?”余积磊诧异道。
“因为......”萧正谋的话语还未说完,意外却发生了——
一阵打斗声音响起,萧正谋让余积磊躲在自己禅房不要出门,后前往佛堂,只见两个和尚倒在门槛上,浑身如碳烤一般。
萧正谋才反应了一会儿,正堂就是一阵厮杀。
秦雷灼伤了住持,正与涤苦交战,涤苦使的是少林内家拳法,可烈焰般的内功,涤苦可吃不消。
涤苦一式达摩腿扫过,秦雷躺肩躲过,一掌打在金刚般的腿上,涤苦的腿被灼伤,将胸前的佛珠取下,使出达摩佛珠功,佛珠旋转直杀向秦雷眼前。
秦雷雷火之功将佛珠烧散。
涤苦少林连环腿迅速出招,秦雷左躲右闪,背身一跃,从涤苦头顶上略过,下伏一掌打过,又灼伤了涤苦。
涤苦几式金刚伏魔拳法跟上,秦雷没防范,频频退步,涤苦将袈裟拂起,快步上,使龙爪手抓下秦雷一片衣襟。秦雷双腿旱地拔葱跳出寺外,“萧正谋,有胆与我一战。”
“师兄,这厮是个武痴,休去管他!你的伤不碍事吧。”
“不碍事,不过我还需下去处理一会儿。”
“好吧,通知僧众,紧闭大门,不理会他。”
“遵命,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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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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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史记》中评价张子房曰:“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一句是今古中外对谋略家对战的至高评价——
其实在江湖中,这句话也可形容有谋略的江湖人士,有的人是货真价实,这句话可作为极大的褒奖;但有的人就只是浪得虚名,这句话也可以作为极大的耻辱——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江湖是最大的媒介,作古的谋略家再多的评论也满足不了评论者的快感,但在江湖中,这样的评论相当有威力。
喇嘛寺门紧闭,秦雷在外叫骂,虽有烈火之功,但将整个寺院烧了是不太现实的。秦雷的叫骂声一直持续,道:“萧正谋,别做缩头乌龟了,若是英雄就出来一战,躲着有什么鸟用!你要是怕了爷爷,爷爷只出五成功力如何?”其实秦雷也一来感到少林弟子众多,再加上本地的喇嘛,对方的确人多势众,二来自己刚刚与涤苦一战,内力有所损耗,如果冒然直入院落,再与众多少林弟子交手,到萧正谋开始出手后,有可能不是他想要的对决结果;所以他只能用叫骂的方法将萧正谋激出来,与他单打独斗。
“师叔,仍凭他这么骂下去,我少林颜面何存?师叔作为十绝之一为何不赶紧与这厮一战,扬我少林之威。”——刚刚那一段时间,秦雷在外将少林功夫彻彻底底地口头羞辱了一番,什么少林七十二绝技、伏魔杖法、无相劫指、罗汉气门棍法、般若金刚掌、拈花指、波罗叶指......在他口中全成破败不堪的武功。无论什么词只要是他能想到的脏字都用上了,小和尚都是达摩院的武僧,平日里都是习武之辈,又正直血气方刚年龄,对这等的侮辱当然是不可忍耐的。
“你等还是学佛之人吗?出家人练武为的是灭妖除魔、强身健体,现虽有江湖之事,可怎能逞一时之勇?四大皆空哪去了?”萧正谋对着自己后辈的教诲还真有一套,他早已跳出佛门,却还这么振振有词nAd1(
僧众们听后都如醍醐灌顶,满口“善哉善哉、罪过罪过,阿弥陀佛.....”的,开始回到各自的禅房关闭房门不再过问这件事了。
萧正谋关上禅房门,坐在正堂念经——在那只隔着一层门与秦雷,但萧正谋还是那么淡然,打坐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不知是不是经文——就算不是,作为一个江湖人,能忍得像这般状况的着实不多。
此时余积磊不知从哪窜出,道:“师傅,这厮已经骂了近半个时辰了还不曾离开,他是铁了心要与师傅对决,师傅不出门必有自己的道理,但连徒儿都不知,您怎会就这么闭门不应?”
“跟了师傅那么久,你对这江湖中的人还是没多大了解,这秦雷是武痴一个,他要对决的不仅仅师傅,而是十绝中每一个人。急什么,我不与他动手,自然有人与他动手。”萧正谋道。
“师傅,您说得,徒儿又听不懂了......”余积磊道。
“不必太懂,你现在悄悄上房檐,待会儿就有好戏看了。”萧正谋道。
“这......这这,师傅,您能不能别那么神秘......为什么......”余积磊迫切地问道。
“你现在只能做这几件事,一上房看戏,二回后院躲着,三从后院走人。”说完萧正谋又开始参禅打坐。
对于这些选择,余积磊只能选,也只想选第一——躲着无聊且易被发现,回大内没完成任务,上房檐观望相比后两者好得不知道多少。
秦雷的骂声如苍蝇般又持续了一会儿,直到秦雷再也骂不动了。秦雷索性趴在寺庙门口,睡起觉来——余积磊才感觉着实无聊正准备下房,突然来了精神——小镇的主街道只有一条,在房檐上沿街道望去,那些人他太熟了:长白的徒众、郭家父子、白杨,他们竟结伴来藏北参与对决nAd2(
余积磊静静看着——真的好戏要上演了。
众人来到寺庙前,郭小稳道:“父亲,兄弟们赶了那么多天路,也倦了,这藏北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小镇,还有这么一座喇嘛庙,我等不如在此借宿歇脚,反正大雪山已近在眼前。”
郭玉龙道:“也好,白掌门意下如何?”
“令郎所言甚是,就依他所说,不过这庙门前酣睡的汉子好像有点眼熟。而且这场景似曾相识。”白杨道。
“嗯,确实有点奇怪,小稳,你去叫醒他问问,是否是在寺门的乞丐,亦或是其他什么。”——秦雷行走江湖只一心修武比试对吃穿不太在乎,所以他穿的这身衣服早就打了好多补丁,又加上郭玉龙联想到乞丐也不奇怪。
郭小稳才近身碰秦雷右肩,对方忽然一掌挨上,好在郭小稳反应灵敏,一个侧翻躲过。不过秦雷好像没罢休,雷火之功上身,招招灼热。双掌直逼郭小稳胸膛,郭小稳已将体内冰火之功内力调配得如鱼得水——就连同行的两位有十绝之名的高手,也觉得郭小稳武功已与自己无二。
郭小稳连接了十多招,在秦雷一招“火龙爪”抓过后,郭小稳抓住机会反击,右脚起势轻点地,轮转接近秦雷,长白掌势连使出,逼迫秦雷,使其接得都有些吃力。
不过秦雷可没露出败迹,赶忙造出烈火之势借腿攻反击,郭小稳长白掌势封住胸口奋力挡出,两人双双震出。秦雷双拳又要出击,郭小稳也将体内极寒真气提至双掌,可寺门却突然开启了。
“哈哈哈哈,好一场精彩的比试,真是大开眼界啊。”萧正谋满脸笑容相迎。
“萧大侠。”郭玉龙一眼便认出了萧正谋。
“哦,这不是郭掌门、白掌门,原来长白、与点苍白掌门是一同前往,在下不知各位会途径此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nAd3(”萧正谋道。
“好你个萧正谋,刚刚说什么也不开门与我一战,现在又将寺门大开,还如此欢喜,你到底意欲何为?”
“哎呀,秦大侠有所不知,不是萧某不想与你比试,只是萧某前些时日受了伤,不便运功动武。这样比试颇有不妥,秦大侠也不酣畅。若是放大侠进来与弟子们比试,那弟子们要接不住大侠的招式,大侠一失手那不是.....那岂不是伤了秦大侠与少林的和气?”萧正谋赶忙解释道。
“行了,反正对决日子将至,到时候我再找你讨教一番。”
“那就抱歉了,萧某那时就不能与大侠交战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真是奇怪,一个一个的都说有大事,到底有什么?唉,算了,到时候谁都逃不掉的。”
话音刚落,秦雷便扬长而去,这黑汉不知他对武学和江湖的认知太过单纯,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单纯被破坏的感觉无比痛苦,因为单纯消失了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秦雷走后,萧正谋将长白派弟子与郭家父子、白杨安排入寺庙中悉数住下,在知道郭小稳与郭玉龙关系后还大肆赞扬了郭小稳一番。但对于为何将少林弟子引来,萧正谋没太多话语,只说了自己与少林的关系后就搪塞过去。
月亮在众人用过晚膳后又爬了出来,藏北的夜晚,即使是仲夏时节也可以飘着雪花,夜里转凉,弟子们悉数睡下。两间屋子的灯还亮着。
“师傅,这几个人认得徒弟,而且这次来的目的比武是假,探秘四龙是真,您怎能让他们进来借宿,这样要被他们发现徒弟,徒弟就活不成了。”余积磊道。
“他们一个在长白、一个在南诏,怎会识得你,难不成你大内故意找了这两帮派的麻烦?”萧正谋抿了一口酥油茶道。
“这也不是徒弟的错,徒弟也不想与他们为敌......”余积磊将在雪海帮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萧正谋。
“哦,原来如此,依我看,明日一早师傅将他们送走就行。不过他们一行人结伴前来,恐真不是为争个十绝先后之位。至于四龙,现在除了蓝龙在张斜涛手中,其余都在开七手中。开七与陈仁海一伙,如过他们要探秘,那就真的有好戏看了。”萧正谋自言自语,脸上又泛起了笑容,不过那种笑容可不下白日里与郭玉龙般。这种笑容有点令人不寒而栗。
另一间房屋内,郭氏父子、白杨也在交谈。
郭小稳对今日的萧正谋有一丝怀疑,道:“父亲,我看今日那萧正谋有点不正常。他好似有事瞒着我们。”
“贵公子说得也正是我心中疑惑。”白杨道。
“此话怎讲,小稳、白兄?”郭玉龙道。
“就拿他闭门拒绝与秦雷比武而后又开门迎接咱们,这就颇失说法,如果咱们不来事态怎么发展,秦雷必会一直缠着他,而他又怎会一直避而不见秦雷呢?这样传出江湖,他又该如何面对江湖同仁?而我等与秦雷交手他的一席话正是给他自己的台阶。这一切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早已知道咱们会来,而且知道设计我们与秦雷交手,只要我等与秦雷交手到难分难解时再开门,秦雷有所损耗。他就可先与秦雷说明,若秦雷不依,那对决他的胜算会高出很多。他这么做既不失风度也不失面子。”
“小稳,这么做都是猜测,纵使他真的举止怪异,为何又要往这方面想。”郭玉龙觉得郭小稳的分析甚是单一,仿佛对萧正谋本身就有戒心。
“父亲,孩儿这么想并不是没有根据,这萧正谋曾想杀了张斜涛夺取蓝龙,差点就得手了。”——原来那日郭小稳曾在雪海中遇到过萧正谋与王羽石与张斜涛争斗,目睹了全过程,当时就对萧正谋这个人不怀任何好姑娘。再看今日,郭小稳断定萧正谋并非善类。
“小稳、白兄且安心,就算萧正谋非善类,我等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也不至于这夜就图谋不轨吧。我等赶路良久,还是尽快休息为好。”郭玉龙道。白杨返回房间时留了个心眼,用南诏特产的金蚕丝将长白派各个弟子的门上檐连起,这种丝很剔透,若不细心根本无法发现。这样一夜之中只要任何哪一间房有动静,他都能知晓——夜里白杨不会躺着睡觉,只会打坐小憩。所以他将所有丝头汇拢,攥入掌心,随时监视着自己人的动静。
......夜里果然有了异样,细细运算动过的丝线是郭氏父子的——郭小稳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偷溜房门,窜到了萧正谋门前。白杨轻踮脚尖跟上——白杨轻功在十绝中都算奇高,郭小稳只关注萧正谋的门前的动静,根本没留意到白杨在监视自己。
郭小稳探窗望去,毫无异常,只得靠在门边等待——他相信萧正谋肯定会漏出“尾巴”的。
门果然响,郭小稳一个滚地翻躲开,一看原是有人夜急去茅房,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些时日在雪海的余积磊——郭小稳的记性不错,余积磊身材样貌借着藏北的月光他看得还算清楚。
郭小稳的心里大概有了自己的推断:萧正谋与余积磊有瓜葛,加上之前萧正谋想杀掉张斜涛的举动,萧正谋恐在为朝廷做事——迹象表明他的推断没错,萧正谋的问题很大,不过此时根本不宜冲突,等到天明告诉父亲多加防范就行。
想回到房中的郭小稳却被一些事情困住——自己着夜行衣出门,不料却被巡夜的僧人发现。“抓贼,师叔、师傅、各位师兄弟有贼——”才准备回房竟被一群僧人围住,这可难说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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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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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许事情,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世人可能想破头皮也很难想到,为何事情会发生,可当有声音问起为什么不可以如此发生时,世人也会无言以对,这一切皆因为“意料之外”四字打破了世人固有的思维和观念,给予了他们脑海很大的冲击。
藏北的星辰已渐渐模糊,天已快破晓,不知郭小稳要如何应对,父亲大人也被动静吵醒,所有人都在围观自己这个黑衣人。脑袋灵光的自己现在也倍感意外。
要怎么应对?难不成要跟众人动突围,可眼下有三大高手,且他怎么能与父亲动手?就算把孝道抛在一边不说,他的长白招式,一使出来岂不是什么都暴露了?若现在将遮脸布拿下,后说出实情,那这没证据的事,反会被倒打一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郭小稳内心的焦急和无奈,他想尽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可额头上密密的汗珠正在出卖自己。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举足无措时,萧正谋忽然义正言辞道:“大胆蟊贼,佛门净地,岂容你偷盗——”说罢一招华山狱握爪攻向郭小稳,郭小稳没防备,躲闪不及时,遮脸布被撕开。
此时的自己更尴尬了。
众人大吃一惊。
“啊——小稳,怎会是你?”郭玉龙先惊奇道。
“我......我......”郭小稳真的举足无措了,抓耳挠腮,满脸通红,像是猴戏中的猴子做动作不好时被主人体罚一般尴尬。
“哈哈哈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想必是郭少侠夜里睡不安稳,想活动活动筋骨,来寺庙的房檐和院落里练了轻功吧,事情已了,虚惊一场nAd1(各位尽退下歇息吧。不过,郭少侠下次要活动的时候动静可别这么大了,哈哈哈哈......”萧正谋道。
郭玉龙上前赔了个不是,道:“萧大侠见谅,郭某管教不严,打搅了各位清梦,我等天明就离去,不在为贵寺添麻烦了。”
“郭掌门切勿如此,萧某今日真是不知情才误抓令郎,却教人误会了。郭掌门可是误会了。白掌门,你可要帮萧某解释一下,这......萧某可是无心之失,搞成如此僵局,还真是......”萧正谋道。
“郭掌门的意思不是萧大侠想的那样,只是对决之日临近,在下还有郭掌门的长白剑派要尽快赶到大雪山之巅,否则延误时日,恐又有意外发生。”白杨赶忙打圆场道。
“如此.....那萧某也不勉强各位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萧正谋又咧着嘴笑起来。
天明用过早膳后,长白剑派的人与白杨悉数离开。
萧正谋送行后,背后的余积磊道:“师傅,此招甚高甚妙啊。”
“哼哼,郭小稳还不简单啊,还想探我的底,我就先让他羞红脸。他可能发现为师与你的关系了,你赶快赶到大雪山之巅,同时告诉你的同仁们埋伏在周围,到时候听我吩咐。若他们摆大内的架子,一意孤行,那好,你们的事我便不再参与。”萧正谋道。
“遵命,师傅。”说罢,余积磊便离开了喇嘛庙。
“来人,通知师兄,用过午斋后,所有少林弟子都随我上大雪山。”萧正谋吩咐自己扮成喇嘛的下属道。
对决之日临近,西北昆仑地界的雪海帮自然也是热闹非凡。
总坛雪界宫也在准备,武功被废了的霍俊昆经过近两个月的苦练和龙翔天悉心指导,已与原来的功力无异,在有些方面甚至还弥补了原先的不足nAd2(龙翔天将雪海帮中霍俊昆与五煞的功法、招式改造、融合,让其自己在修炼发现不足,相互补给,使其各自的功力大涨。
今日的雪海帮已准备向藏北进军。雪猫、雪狐将所有徒众集结在了殿外。雪狼、雪兔检查了所有的兵刃是否锋利,带的战时器具、马匹是否齐全。
所有人都很兴奋,他们要让这一战成为雪海帮独步武林的战例,雪海上下都不容有失。
唯有雪燕在队伍里心不在焉,心事重重——不见郭小稳已两个多月,这一次的对决,他会随他父亲一道前来吗?此时的她心里打了不知多少个问号。
雪界宫已很空旷,外面出奇的热闹,而里面的气氛却很沉重。
张斜涛和寒菱在商量着什么,张斜涛道:“菱儿,我看这次大雪山还是不去了,再说龙帮主叫咱们赶快回扬州我们都拖了好几天了......再说你又怎能受得了大雪山之严寒?”
“小涛,这次求你一定要带我去,我要想回扬州早就回去了。你听,外头多热闹啊,我好久听不到这样喧嚣嘈杂的声音了,我冰冻心好像在这雪海被融化了。我相信这一次坏人们都会得到应有报应的,我想看看害死我母亲的凶手——萧正谋,还有我哥哥的人。”寒菱道。
“你见了又能怎样,你还能手刃了他们?到时候你的出现倒给他们立功的机会。”张斜涛反驳道,寒菱沉默着。
她习惯用沉默对付一切与她意愿不同的建议——可以理解为无奈,也可理解为反抗。
张斜涛激动态度让雪界宫的气氛更冷了一节,张斜涛长叹一口气,道:“你是不是认为龙帮主会为你报仇,你想看他亲手杀死那些人,你想看雪海帮的兄弟帮你报仇?”寒菱点了点头,幅度很小。
“那你知道这一次龙帮主是九死一生,你想看他死吗?雪海帮若与大内开战,必血溅大雪山,你想看到他们死?”相应的,当然是摇了摇头,幅度却大了很多nAd3(
张斜涛也无奈了,最爱的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不想去,他明白这一去自己定要参战,可如果自己战死,寒菱今后何去何从?他是江湖的大侠,也是寒菱的守护,他为了寒菱可以选择归隐,而现在寒菱却叫他一起面对,他害怕出现最不愿出现的结果——换做是谁,这个选择都没办潇洒地做。
雪界宫外,一切就绪,可唯独不见龙翔天和雪虎。他们现在所处之地,整个雪海帮只有两人知道——就是雪虎和龙翔天。
后山的雪沼,安静的躺着——所谓雪沼乃雪与水混合类似泥沼一般的地界,只有在昆仑山,山阴地界才有,雪海也是因此得名——因为雪沼一直在流动,可不知源头何处,又不知流往何方,而整个雪沼又辽阔无垠,涌入昆仑山各个垭口,从七巅十三峰处随处可见雪沼,雪沼就如同大海一般,故龙翔天为其帮派取名为雪海。
雪沼旁的昆仑断崖边雪虎和龙翔天站立着,山风在山间呼啸着,拍打着二人的面庞。
龙翔天道:“雪虎,最后求你办一件事。”说罢龙翔天作揖跪拜行礼,
“帮主,您......您折煞我了。”这对雪虎来说自然是很大的意外,况且龙翔天还对他说了个“请”字。
龙翔天被雪虎扶起来后,道:“我要你自十绝对决后,就任命帮主,之后再完成一个重任。”——雪虎的嘴张得快能吞下一头牛,这更是一个意外。
”帮主千秋万代,此战定要带领雪海帮称霸武林,怎会说出这般言语......”雪虎道。
“这次对决于我而言,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峨眉派的仇怨是其一,我的仇家是其二,还有大内是其三。我雪魔与他们已是仇深似海,恐怕已无生还的可能。”龙翔天道,表情很坚决,山风的吹打着他,他坚毅的双眼瞪着西北的天——这天遮住他双眼太久了,他的眼神如钢刀一般要切开那层云雾,可当这一切达到之时恐怕也是他命丧之时。
雪虎咬牙含泪点了点头——龙翔天下了决心,恐真的不能生还。
龙翔天是他这一生最为敬佩的人。龙翔天对外是魔头,可对内却是菩萨,虽然不知龙翔天为何安排那么多探子在京城和各地,还有每日训练大家武功,但他从未体罚过任何人,也没有什么世俗眼光:霍俊昆中的桃木符是武当、峨眉所造用来惩戒破戒犯规弟子,名门正派却如此歹毒,龙翔天从未有此心。
“在这雪海下,埋这近万雪海妖兵。”龙翔天道。
“妖兵?”雪虎道。
“对,他们都是我从妃陵中掘出的陪葬、枉杀的人,他们的尸体在雪沼下泡着,千年寒冰塑身,就算连太阳都烤不化,他们沾染上了寒气,且被我尸变过,威力无穷。我求你在我死后,将雪沼的铁锁斩断,放出妖兵进攻京城,无论哪个皇帝,都亡了他的江山,从此让天下无一人一人专断。”龙翔天道。
“这......这天下不是乱套了?”雪虎模糊了。
“这天地为何只能归他一人所有——他一人独断专行,弄得谋反、谗言、枉杀这等事频发;他一人执掌朝政,使得容妃含冤而终;他一人刚愎自用,天道这个组织才会兴起,在剿灭中才让这许多人ℚi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样的人,他又如何做得了天下的主,他让这么多人都恨他,而爱他的人,他又如何对待?他的天下,他......何德何能?!雪虎!雪魔求你了——”龙翔天竟双膝下跪,央求雪虎。
“帮主,使不得啊。”雪虎赶忙将龙翔天扶起。
雪虎只得应付地依了龙翔天,龙翔天这才回到了徒众等待已久的雪界宫前。
“众兄弟久等了,此去,雪魔还要请求大家一件事:将大内之人全部诛灭,能否?”龙翔天胸腔吼出声响,气势不凡。
“能!能!能!——”雪海帮军威浩荡,霍俊昆只得跟着敷衍——杀太子的人平叛他倒愿意,但是不分青红皂白全都一概杀死,他的确不能——不过,不了解情况的他当然不知,十二统领除了他和尉迟宗龙没有投太子全都成了太子党羽,唯一的尉迟宗龙被开七收下,忠于皇上的只有他了。
雪海徒众出发了,而寒菱和张斜涛比他们早出发——张斜涛选择了为雪海出力,战太子。
雪海弟子的马蹄将积雪荡起,此去群魔又有几人还——
雪海群魔出深山,昆仑山神空泣怀。
自知仇怨无可挽,一战血路亦无还。
只恨往昔种情根,情到深处化痴人。
苍天若悯悲情者,他日龙吟九霄外。
七月初七,鹊桥快起,而开七等人早在雪山之巅守候,这更将是一场不知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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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七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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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诗云: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
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而今却需以诗记:
鹊桥难隐故人心,悲秋孤雁雪山顶。
刀锋独诉银河苦,剑影飘言仇怨深。
岁月离人悔过往,往昔过客痛今朝。
天涯自此多亡魂,幽冥轮回爱恨野。
这一天本是喜鹊搭桥,牛郎织女及天下有情人相会的一天——可整个大雪山巅的肃杀气氛根本不可能让人想起那么多的浪漫情节。
开七让手下搭好了武台,让人厮杀的武台。多年的仇恨可能要在今日见个分晓。而开七掌握的秘密今日也要公布于重,这个秘密关于四龙也关于另一个人。
陈仁海手持手杖,严阵以待,他话很少,少得可怕——他那根手杖是开七将藏北地区一种稀有木种所致,杖头雕刻成蛇头,唤作八步毒蛇杖——蛇毒也是开七一路带来用一部分药膳喂制蛇,毒蛇将自己体内毒液尽数吐出,开七将蛇杖用很巧的手法灌注蛇毒,这木种会吸收此毒,且与木内汁液相容毒性更烈,只要击中人体毒液抹上就易染毒上身。
陈仁海的敌人是谁,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们的仇怨可怕也得在今日做个了断nAd1(
十八魔骑不知怎能将马骑上这山上,可眼前的一切谁都得承认。杨恩黎这次没有拿着雪龙,只有弯刀弓箭,镶金黑色大旗的标志——十八人整装待发。
现在做的只有等待,等待......
东山巅来人了,雪海徒众涌出山头,龙翔天一对附在手上的寒冰龙爪,一双力杀四方的眼,似雪山之巅的猛兽般凶猛。往东山巅看去,雪山五煞同样在这山头,整个雪海帮杀气腾腾。
西山巅的萧正谋和涤苦带领少林弟子和喇嘛也到场,萧正谋的手下全化装成了喇嘛,这是自己的做法——为了不让师兄起疑心。
武台所对的山头长白的弟子也如期而至,白杨也在其中,他的神色很淡然,双目微闭,感受着雪山的山风。
当然也不止是这些人——王羽石的银鹰面具也出现在了北山巅,后面所跟的尽是峨眉弟子,周婆婆也在其中。峨眉掌门静慧师太自然在队伍中,静慧师太眼神很坚毅,一直注视着东山巅的雪海帮。
司空晓月也前往,她来只为上官懿和自己的另一女儿,哀怨的气质从她浑身散发出来,而她美人般的面孔和身材只会让人见了怜心油然而起。
南山坡上上官一飞端坐着,一把琴摆在盘腿上,不知为何,他要持琴面对这次对决。
山中上还其他的江湖人士,江湖中些许不入流的帮派也不请自来,大门派除了少林、雪海、峨眉都没有到,那些不入流帮派只不过是凑个热闹而已,他们前来除了看十绝对战外当然还有一个明显的目标——争夺四龙。
还是早晨,雪山的雪花还没有停,怕雪的人会戴斗笠防雪,这不,闲杂队伍里就有几位戴着斗笠——但他们可不怕冷。
看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有人奈不住性子,武台上飞出一个身影:秦雷nAd2(“谁要先与秦某一战?”秦雷的武痴程度可真是到了一定地步。
“稍等片刻,秦大侠,在此前,在下还有要事要在此公布于天下。”
“今日是十绝对决之日,阁下是谁——”秦雷当然不认识开七。
“江湖之大,在下只是一叶扁舟,江湖中的一个过客,大侠又何必要询问在下姓甚名谁呢?大侠且宽心,容在下说三件事。这第一件事,在座各位看看十绝之人来齐了没有?”开七道。
“原来这场对决的谋划者是你,开七。”龙翔天恍然大悟道。
“龙帮主现在才知道,多少有点事后诸葛之嫌啊,哈哈。不过龙帮主要是惧怕幕后有危险也不就敢前往了,英雄气概,不愧当年能剑击金钟的大侠。”开七道,他当然要奉承龙翔天,因为他知道雪海帮会是他一颗重要的棋子,必需牢牢掌握。
“休要奉承,无论是什么人暗中组织到现在也无关紧要了,我们既然来了就不惧任何阴谋。”龙翔天道。
“龙帮主如此甚好,诸位,今日乃百年一遇的武林盛事,十绝对战,乃当时武林中前所未闻之事,可今日十绝是否都来齐了?各位可要看仔细了!?”开七道。
四下里杂声四起,议论纷纷,乱了好大一会儿。
神鹰道:“段干诡风和蒲柳大师未到。”
“不错,就是这二人,这二人今日都不能来了,因为他们......已不在人世了。”开七道。
消息如同炸雷一般进入人群中,众人又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中。开七没有停顿,继续道:“事情都与一人有关,此人就是大内金虎卫统领匡昊,他今日也来了,不过目前还混在人群之中,大家若想知道什么,尽可问他——匡昊,还想做缩头乌龟吗?快快现身吧......”
人群中有一人摘掉斗笠,一个翻身到了台子上nAd3(那人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匡昊一言不发,只是眼神凶得可怕,与这严寒的雪山气氛甚是般配。
“诸位,正是此人,十五年前,将蒲柳大师杀害!”开七斩钉截铁道。消息一出,整个山头都乱作了一锅粥,最不可思议的表情在萧正谋脸——他一心想将匡昊收入麾下,并利用匡昊在朝廷培养自己的势力,他觉得匡昊与蒲柳大师定有一些过过节仇恨,或匡昊不愿回忆大内之事,才回避有关蒲柳大师的一切问题,却想不到匡昊竟与自己师叔的死有那么直接的联系。
武台下叫骂声不断,匡昊瞬间成了江湖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做出这样的事,的确令江湖同道所不容——蒲柳大师德高望重,被江湖认作十绝之首,又被少林推崇为得道高僧,这样的武林泰斗与圣人,又怎可以死于他人之手呢?
“一派胡言!蒲柳的武艺,这小辈岂能杀得了他,开七,你恐怕信口开河了吧。”龙翔天道——自己一生遇到最厉害的对手,死在匡昊手上,他自然第一个不信。
“龙帮主,在下一字一句都属实。匡昊,事已至此,你还不肯将实情吐露,还需我一五一十将实情说出?”
匡昊沉默了许久,他那坚毅的目光终于闭上,一声叹气后,他将自己心中多年所藏的秘密说出:“十五年前,皇上将蒲柳大师从少林调入伏龙寺,明为讲经诵佛,实则为皇上调养龙体。皇上已是垂暮之年,立了太子后却愈发健康,都是因蒲柳大师所致。因为蒲柳大师,皇上愈发健康,去伏龙寺的也就越频繁。对皇上的日渐健康状况最不满的当然是太子。太子情急只得叫心腹完成刺杀蒲柳的任务,可又有谁知,无人敢接。匡某为太子做事,太子对匡某恩重如山,而叫匡某杀掉自己的授业恩师,匡某又是何等不愿意!”——这一言语出来,在场之人无疑吃了一惊,尤其是那帮少林僧人,匡昊竟与蒲柳大师是师徒关系。
“匡某知道,于太子登基之路而言,恩师就是最大的绊脚石。匡某一身武艺是恩师所授,而太子则是匡某一生的恩人,无太子,匡某可能在幼年就已成街头冻死骨。再三权衡之下,匡某只得昧着自己的良心去干这一件让自己一辈子都在忍受万箭穿心之事。”匡昊道。
“你又怎么能杀得了你的师傅?”龙翔天道,他还是不相信会是匡昊所为。
匡昊继续道:“匡某无奈只得夜提刀入伏龙寺,当日恩师正在念经,匡某才潜入佛堂,就被叫住道:‘匡昊,为师的人头只是这幅皮囊的一角,累世罪恶,只得由欲界进天界再还了。’匡某大惊。细细坐下将一切无奈讲出,恩师告知我,他曾有与我一样的痛,虽不是同一桩事件,可也是曾经为皇家卖命的悲哀!”匡昊回忆着,眼角的泪还是挤了出来。
“恩师告诉匡某自己当年是奉旨剿灭天道的大内侍卫之一,曾为朝廷鞍前马后,诛杀任何与天道有关的人士。在剿灭天道六堂主之一‘黑甲犀’之时,与几个同行执行任务的同僚杀了此人才知此人已有妻小,且看到此人一双女儿已是遗孤。那日她俩的哭声甚是撕心裂肺,悲痛至极,一时间使剿灭大中许多人放弃了全歼的念头,放走了‘黑甲犀’还未战死的手下,而剩下的一双女儿,师傅与同行队伍的好友决定扶养她们。随后剿灭天道又进行了许久:铁蹄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余孽不留。恩师等人不忍杀戮继续,丧失侠义之道,可那时回头却又太晚了。所以自行解散了剿灭队伍,后其他同伴混迹江湖自己则作了出家人。”匡昊把一切道出,整个大雪山如同沸水一般,众人的声音不再让大雪山有丝毫的寒冷。
“那皇上怎会不知蒲柳大师曾经的身份呢?”郭小稳问道。这个声音倒把雪燕的目光给吸引过去了。
“皇上又怎会不知,皇上已年暮,一生杀业,直到暮年才参禅信佛,希望打消心中罪恶。恩师是他过去罪恶的污点,恩师既已把过去掩埋,不愿提及,皇上又怎会去把过去挖出?恩师倾诉了许久的过去,不知为何自断筋脉而死,死之前对匡某有一言相告:‘世间无绝对,也无最好,这朝野之中,这天地之间,总有人要去招惹尘埃,当尘埃遮住本心之时,他们便认为自己是绝对的,最好的,殊不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勿动妄念啊......’”
匡昊的过往诉说完了,人群中一阵唏嘘,王羽石质疑道:“开七,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位匡大侠与蒲柳大师过往种种的,还有,段干诡风的死与他又有何关系?”
“军器间当年就位于伏龙寺旁,那夜在下无意看到一幕,心里一直藏着这个秘密,想与各位共同声讨此人。至于段干前辈,他曾发下誓言,取他性命者他绝不反抗,而匡昊却掌握着段干前辈的武功,大家可想而知,他又有多少事情瞒着大家。”开七道。
尉迟宗龙再也忍不住了,对开七大吼一声道:“你切勿再害人!段干诡风是你指示我所杀——”
今日的意外太多,大雪山中的沸腾声也一直未削减。
匡昊雷霆万钧之言截断了聒噪的声响,道:“若是有为蒲柳大师报仇的,在下恭候大驾。”
“匡昊兄弟敢作敢当,在下佩服,不过今日是十绝对战之日,绝非报仇算账之时,恐无人与你算这笔账。”郭玉龙道。
“谁说没有。”涤苦从西山巅使“山鹰身法”飞下,
“无论怎样,师叔因你而死,你得付出代价。”涤苦道。
“好吧,来。”涤苦没听匡昊说完少林拳脚相向,匡昊没接招,让涤苦打了几拳。
“你若不出招,只怕你抵不过我十招。”涤苦对毫不出招的匡昊道。
“那就让你打个痛快,看看匡某是否还有命在!”说罢,涤苦一十二招罗汉拳打向匡昊,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在颤抖。
挨过一十二招后的匡昊,还在运功抵挡,死死撑着。
“若还不够报你少林之仇,方可再打!”匡昊声如洪钟般另涤苦甚是惊讶,瞬时起脚大力金刚腿直逼匡昊头去,只见一瞬间下面又有斗笠摘掉,是两个——一个毛、一个易静。
毛双掌挡回涤苦的大力金刚腿之式,道:“亏你还是出家人,竟招招杀势。毫无慈悲之心!”
“此乃门派恩怨,请施主别Сhā手,否则拳脚无眼。”涤苦道。
“哈哈哈哈,好一个拳脚无眼。整日拜些泥胎塑,满口慈爱众生,现在竟因恩怨要置人于死地,如此看来,佛祖无用,善道亦无用!”毛道。
“施主为何出言辱我沙门?敢问尊驾大名!”涤苦道。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孤狼孩’——单名一个毛!今天我就代替佛祖教训你这佛门恶徒!”
说罢与涤苦交起手来。
二人施展轻功,交手了四五式,打到了棋盘崖上,惊险万分。
“毛,你不用这样......”匡昊再也撑不住,瞬时倒下,气喘吁吁。
“昊哥哥,你何苦如此——”易静抱着匡昊躯体,泣涕涟涟道。
“你又怎会来这儿,快走,这危险,我说过,我跟你......”匡昊道。
“你这样了,我又怎么会走!你把我丢下独自面对,你可知没有你,我怎能独活——”易静哭泣道。
“哈哈哈......这段缘看来已是老天注定......好......匡某孤苦一世,还有佳人相伴,你等我,等我.....我运功疗伤,只要恢复了,我便带你离开这儿,如果混战中我不幸......”匡昊道。
“你若不在人世,我便陪你到黄泉之路......”易静抱着匡昊道。
“好吧,情若至此,谁也无法,我能拥有爱,哪怕只有这么一刻......”匡昊笑着,吻了吻易静的长发道。
——“是她,是她.....司空晓月不顾一切跑上武台,王羽石见状和峨眉弟子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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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冤冤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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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如此多的人涌上前来,易静甚是不解。
“你们......”易静刚刚吐出两个字道。
“孩子,你可曾记得我?”司空晓月激动得脱口而出,迫不及待与易静相认。
易静不解,道:“前辈是何人,小女子看前辈倒有几分面熟,可根本不会认识前辈的。小女子自幼长在深山,幼年父母双亡,一直由外公抚养,与世隔绝,除了昊哥哥和他几位朋友外,都没有认识外人。”
“那你的右肩可否有个花朵状图案?”司空晓月噙着泪花问道。
“你怎会知道?这......”易静甚是惊奇,这个秘密除了段干诡风之外,就是连匡昊都不曾知晓,眼前这妇人若要知道这个秘密的话,那只能是自己的......
“你今年是否已是碧玉之年?”司空晓月道。
“是......你怎会......”易静愈发感觉意外即将席卷自己的内心。
“十四年了,你孩提之时我便与你失散,到如今才得再见到你,女儿啊——我是你的生母啊——”司空晓月再也抑制不住她的情绪,此时的她的情感如山洪倾塌般,哭声响彻山谷。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只有她的哭声。
易静果然料到了一场意外与自己邂逅了,可这原本惊喜的意外却因为今日的种种情况没法使她开心起来。
她只是在抽泣,这不是喜极而泣,而是悲啼nAd1(不知为何,恐是因为一生的坎坷,让她觉得霎时间有了个母亲不太适应。
她哭泣,向苍天诉说造物主的罪状,为何许自己一世孤苦,让自己面对如此坎途。她十几年来至亲外公段干诡风竟要欺瞒自己如此之久,直到离世之时也不将真相道出;与匡昊踏上江湖,却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到现在,又有一个失散多年的生母出现在眼前。
司空晓月与她相拥而泣,继而将多年前的点滴说出——当年“黑甲犀”的夫人就是司空晓月,而当年奉旨剿灭天道的人乃是蒲柳大师、白杨、上官一飞、段干诡风等人。他们当时所拥有的兵器,就是现在神秘的四龙。
易静泪水落在司空晓月的衣衫上,多少泪也道不尽这么多年来的伤感。
意外,这不是个美丽的意外——她的脑子很混乱,今日的不解有很多,她只能用眼泪回应一切。
一个声音打破这凝重的气氛——
“十绝对战何时开始,今日比试谁先上。”
“秦大侠切勿慌张,在下的第二件事还没有宣布。”开七从容道——司空晓月认女这件事原本不在自己计划之中,不过没有影响大局,计划还得进行。
“各位请看,他们是谁。”目光转向了十八魔骑,威武神秘的大漠力量。
“十八魔骑今日来,是为他们的主公讨一个名分。”开七道。
“我主公不是别人,就是当年的弯刀镇西北的穆冥北。”为首的杨恩黎道。这个名字又让人群一阵唏嘘。
“我主公当年踏入中土,要在中原武林站立一方地位,当年主公的天狼弯刀,地狼弓箭不知让江湖多少人胆颤,可却被一位中原侠客所重创,不得不重回大漠,如今当世十绝无他的名分,多少江湖同道已把他遗忘,今日我等要还主公一个十绝之名nAd2(”
“哈哈哈哈,原是穆老贼的爪牙,当年我手下留情没有杀掉那老贼,已是菩萨心肠,如今你们还要来讨个名分,他配吗?”秦雷道。
“秦雷,你狂妄不了多久了,今日便是你丧命之时——”杨恩黎道。
“几个马夫也想我的命!好!你们一同上来与我交战,杀得了我,十绝就是那穆老贼的!”秦雷道。
十八魔骑焚香下跪对着天边,齐声道:“主公在天有灵,今日就是扬眉吐气之时。若得胜,十八魔骑必让主公登十绝之位,若不得胜,愿追随主公长眠地下。”
“这种人竟还有这般忠诚的手下,真是匪夷所思,你们一心追随那贼人,可知他做过什么事,他值得你们为他出生入死吗?”秦雷感叹道。
十八魔骑没有搭话,以迅雷之势拔刀相向,回转盘旋,摆出一条似龙的阵型来,瞬间杀向秦雷——天龙阵,大漠八奇阵中最厉害的一阵。
杨恩黎掌龙头,龙身有十其余十七人构成,龙裹着秦雷盘旋,弯刀速度很快,快到没人看见他们出刀,但刀声却一直在响。
秦雷被裹在阵中,一下子就占了下风,但他又怎会屈于下风。运足内功,雷火之气提上胸腔,双掌造烈火之势要烧开龙腹。
秦雷身法很快,很快一阵烈火之气燃起,龙身中出现了如蟒蛇一般身影,“独鬼火蟒”果然名不虚传。蟒身被龙身所裹,龙身盘旋比蟒身快,蟒想咬开龙颈却是很难,火蟒几次挣扎还没有把龙身烧开,而秦雷的雷火进攻气力慢慢衰退。
蟒身退去后,龙阵中的龙爪立马造出,十八、十二骑手双刀交叉相劈下。秦雷再造雷火之势,双掌接下,却不知其余十六人的力道通过龙身集中于龙爪,秦雷火掌虽烈,却怎抵挡得了十八个人的内力。
只听“砰”的一声,秦雷被震下,重重倒地nAd3(龙身从上空游走后忽加快龙头一开,似龙张开大口“咬”向秦雷。
秦雷一招鲤鱼打挺翻身后,龙扑了个空。秦雷游走到龙侧身,起“日照九州”之势——双手抓向龙的中路,可杨恩黎倒转龙头,龙口开牙,五六个人的刀锋相向,秦雷分出一掌对向刀锋,另一手抓住三骑手一甩,大嗥一声后一声爆裂,将龙身打断,十八魔骑龙身龙尾以下的骑手都被灼伤。秦雷被龙头与龙身的两股内力冲击,被直直率下地,周身的热气将雪都融了一部分。秦雷口吐鲜血,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胸骨已断。
此时十八魔骑又重组出龙阵来,龙头恢复张嘴咬来,直击秦雷后十八人分散开来。背对秦雷,每人的刀上都沾有血迹。
秦雷背上瞬间有了十八道刀痕,早已断了气。
此役,十八魔骑也元气大伤,江湖上能让他们动用到“天龙阵”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秦雷尸体还在散发热气,雪地的雪混杂着水与他的血液,这个武痴的宿命,竟已结束在这雪山之中。一生爱武,最终死于武上也是他想要的吧,可当世十绝已只剩七绝,不免令江湖众人有所感叹。
“看来今日不是对决之时,倒是报仇之日。对吧,萧正谋。”龙翔天道。
“当然,大内尹家五虎是我结拜兄弟,你杀了他们。”萧正谋道。
龙翔天脸渐生愠色,道:“那从宫外把‘蓓蕾仙子’投入宫中各大取水井中,陷害容妃帮忙太子的是你吧。”
“当年若不是我相助,他们恐都性命不保。他们想不出任何陷害之法,太子震怒,他们难做事,才来求助于我,兄弟之义,我出手相助,有何不可?一个宫廷妃子,整日献媚惑主,勾心斗角,从不体谅民心疾苦,只懂深宫享乐的女子,与我何干?”萧正谋道。
“好一个颠倒是非黑白!你害死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可恶至极!你可知你口中的宫廷妃子,她......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你那帮狐朋狗友为太子这样的混蛋卖命——杀了他们,正好——”龙翔天道。
“多说无益,今日不与你判个生死决不罢休。”萧正谋道。
“好,我就用你的血祭奠容妃——”龙翔天吼叫道。
“萧居士且稍等,让贫尼先与这魔头将过往恩怨算清。”静慧师太道。
“峨眉派也来了,哈哈哈,好,我就先与你老贼尼将账算清——”龙翔天道。
话说这静慧师太与龙翔天之仇,共有两件,其一是家仇:静慧俗家姓尹,龙翔天所杀的尹家五虎是她俗家的亲戚,算下来应是侄子一辈,此乃私仇。其二是门派之仇:其实私仇并不能作为今日峨眉派找龙翔天报仇的来由,静慧师太遁入空门,六根已净,家仇大可放至一边。龙翔天杀了心尘和其他峨眉俗家弟子,断然不可就此作罢。
“德川、子皿,你们当年私定终身,为师大发雷霆将你们赶出峨眉,没承想你们却会孤身犯险,为心尘师兄报仇独闯魔窟,最终却也命丧那魔头之手。师傅当年赶你们走实属无心之失,师傅今日原谅你们,为你们和峨眉众弟子报仇雪恨!”静慧师太仰天长叹,道——
“我世尊释迦摩尼,诸佛慈悲,灭妖既是,眼前此人已堕入魔道,弟子除去魔头,扬我佛善道,弘武林正气!”
龙翔天道:“佛祖若真能管世间不平之事,世间还有会杀戮,坏人早都死尽了。他们端坐佛堂,受世间香火,到头来又能如何!依我看,那些神佛就是敛人钱财的恶棍,禁锢人心的妖邪。你个老贼尼,就是他们的帮凶!”
“你这魔头放肆——出言不逊,敢侮辱佛祖,简直不可救药!”静慧师太道。
“你休要满口仁义道德!你若是心善,真是天大的笑话——若不是你不通情面,你弟子陷入情沼后为何被你无故驱赶!若不是你嚣张跋扈,霸道专横,心尘老儿又怎会与你分派来雪海修炼!你等峨眉弟子周老婆子要趁我徒弟不备,竟偷袭于他,为了报仇竟可以置他人性命于不故,与你们口中所称的‘魔头’有何异?”龙翔天道。
“这不用你这个魔头管。看招——”
“找死——”龙翔天应招了。
一场大战就要展开......
开七惊呆了,这一切好像不在他的计划之中,龙翔天忽然与静慧的开战会打乱自己的原先所盘算的格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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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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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龙翔天的第一个对手已与他交上手了——刀光剑影之间,谁又能得生还?
龙翔天接住了静慧的一招拂尘,拂尘的劲道很霹雳,这样的力道,若打在顽石上都会留痕迹。静慧师太的内功果然深厚,但龙翔天的龙爪满附麟壳根本不惧拂尘,竟能一把抓住拂尘,运足内力,一荡拂尘将静慧整个人荡起来。
静慧稳了稳下盘,将双腿一盘拉住拂尘,两股内力相遇而于拂尘上缠斗,持续一刻钟,可怜的拂尘再也支撑不住强烈的气力,只得无奈的断开。
静慧双掌起势,直逼龙翔天额头,龙翔天侧闪,静慧的掌力隔空直接将东山巅山崖边的冰石劈碎。龙翔天螺旋般的“蛇缠身法”腾空直接旋转到静慧斜上方。
龙翔天单爪杀向静慧,静慧没防备被龙翔天擒住脖颈。静慧一时动弹不得,龙翔天将静慧提起,忽转动身法直冲谷底,静慧眼看危险万分。
静慧念动心诀,忽周身一股冲力散射出来。龙翔天见情况不妙,“缠蛇身法”再起,不过没完全躲开,被那股气力震回东山巅,离开一瞬间一招寒冰龙爪掠过静慧的面庞,静慧如舞蹈般的轻功闪过,可脸颊上多了一道血口子,而龙翔天被劲道震道山崖下的峭壁之中,一只爪Сhā在山壁之中,俯身定下身形来。
龙翔天速度出奇之快,刚刚静慧所念的心诀乃是峨眉代代相传的“地凰心诀”,念动时运着体内功力,能催动体内真气与周围大气共聚后直接杀向四方,这是峨眉历代只传掌门遇到险情时的绝招——刚刚龙翔天若是闪避不及时,这样的气力足以将他腑脏震损。
静慧摸着脸上的血口子,道:“魔头,果然有两下子,竟能躲过‘地凰心诀’nAd1(不过你没这么好运了。”
“你这老贼尼趁人不备偷袭,捡回来条命,还敢如此嚣张。”龙翔天道。
“让你领教我峨眉剑法——”静慧说罢,周婆婆赶忙将青鄂绿玉剑丢出,宝剑出鞘一招刺向龙翔天,龙翔天寒冰龙爪隔空杀出一道内力破了静慧的突袭。
“多少年没用剑了,今日就让你这贼尼开开眼界——”龙翔天道。
龙翔天腰带间一把软鞭式的剑顺势拔出,后龙翔天持剑飞出,两剑相碰,火花频出。
龙翔天那剑唤作“海草花刃”,也是大内所炼的利器,是龙翔天大内当差时的利剑,因剑体因软而可摇摆,可剑又及其锋利,如海底水草一般,又因该剑极容易造出剑花,故取名如此。此剑就连五煞都没见过,而雪兔、雪猫根本不知帮主竟然会使剑。
两剑两人一阵好杀,斗至三十回合还未分胜负。青鄂绿玉剑通体碧绿,锋利无比,乃武林中一大神器,剑锋所指处剑气可直接伤人,若是功力不足的小辈,恐怕连剑气都不能接住。
可两剑缠斗,青鄂绿玉剑招招式式都没占上风的起势,龙翔天的剑式随时封住青鄂绿玉的剑气,根本近不了龙翔天的身。龙翔天转身剑似与周身缠绕,一直逼着静慧而去,静慧一招“横扫千军”之势封住龙翔天的进攻,可一瞬间,龙翔天还是破了这到阻碍,所有人都没看清,可一股剑气穿过后,剑身已经Сhā进静慧身体。
静慧看到胸膛的海草花刃,吃了一惊,可霎时间她已不能说话。
“师傅——“所有弟子歇斯底里叫起,龙翔天将剑怒拔出,左腿运功一脚踢中静慧腹部,静慧瞬间被寒冰之气冻僵,眉梢、鬓发角、指甲缝里都生出霜花来。
“雪魂真气——”众人惊呼。
所谓雪魂真气,乃寒功中最难练也是杀伤力最大的真气,能将这样真气灌注全身的人,运功之法、内力运作必须要达到逆转筋脉的地步;如此看来,龙翔天已将自家的绝学使出来了nAd2(
静慧再也没有睁眼,尸体落下山崖下的万丈深渊,恐怕再也不能寻出。
其余几大高手面面相觑——雪魔果然名不虚传,竟已练成雪魂之功,运注雪魂真气如此顺畅。
“魔头——”周婆婆道。
“哈哈哈哈哈哈,魔又如何,佛又如何!手底下多一条命又如何——”龙翔天似疯魔般在东山巅狂笑着,“萧正谋到你了——”说罢背后熊皮披风脱身径直飞向萧正谋,萧正谋旱地拔葱一声撞击西山巅的冰雪震得漫天飞舞。
两人又是一阵争斗。
“我峨眉与雪海帮群魔势不两立,神鹰大侠,你如今乃当世十绝之一,武当与峨眉世代交好,今日可否与峨眉一到一同剿灭魔道,还武林一个正义?”周婆婆道。
“周婆婆,神鹰还有其他事要做,难得天下武林人士都聚集一起,那今天的确该收个账了,是吧,陈仁海。”王羽石道。
听到神鹰这般言语,周婆婆道:“峨眉弟子听令,峨眉派与雪海帮有两笔血债要算,今日就将群魔剿灭——”说罢峨眉弟子向东山巅攻来。
“哈哈哈,笑话,我雪海岂是这帮尼姑所折辱的?”雪狼说罢,提着峨眉刺杀下山去,在坡上与峨眉弟子战起。雪兔见状,赶忙叫上一部分徒众上前帮忙。
棋盘崖上的毛已与涤苦战了五十余回合,还是没分出胜负。毛的狼擒手没办法破解涤苦的少林龙爪功。龙爪手刚劲,狼擒手迅猛,但龙爪手于招式还是更胜狼禽手一筹,招式放面毛虽逊于涤苦一筹,可毛的内力功法又弥补了招式的不足。
正在火热之际任何人犯个错误就会出现致命之事——涤苦在一回合中一脚踩空就要跌下山崖去,毛见状赶忙扶了一把,毛回一把力将其拉回nAd3(毛发出一枚暗器,涤苦闭眼认为一切结束了——可钢锭只打在了两边。
“我不想伤你,只望你们能放下仇恨,你们天天参禅拜佛,却还因为仇恨要置人于死地,你们自己都不能自渡,怎能渡人?”
涤苦沉默了半晌——也许凡人也可是佛,而恶念一生,罗汉也能堕入魔道,涤苦惭愧,道:“多谢施主教诲,不渡己,何渡人?匡居士已是苦命之人,我为何还要纠其过往呢?罪过罪过......”
涤苦飞身回到西山巅中,叫齐自己的少林同门,准备返回少林,临走前看了正在与龙翔天交战的萧正谋一眼,道:“众生皆被情yu所困,恩仇轮回,恐永堕阿鼻地狱,师弟好自为之......”
陈仁海没有回应王羽石的话,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今日我就在天下人面前,把我们过往的仇怨也算一算。大家都在神秘我这张脸,那好,我就让大家看看我的庐山真面目。”王羽石银面具一拆,很多吓了一跳,一些人甚至干呕了出来,只见
——一张半边烧毁的脸,那便脸除了眼睛外都是伤疤,疤叠着疤,起起伏伏,甚是恶心。他的毛发有点卷,天生如此,可面目着实不堪,烧毁的半边脸再加上受伤不少的另一半简直可怕。
可有一人没惊动,只发出了“是你。”一言语——那人竟是雪狐木辛成。
木辛成赶忙飞身下到武台上,雪虎没有阻拦,因为龙翔天那日在雪海时已告诉他不要阻止雪狐任何举动到了今天。
事情恐又要在追溯到多年前了:陈仁海与白杨等人一样,也是奉大内旨意剿灭天道,与王羽石和其儿时的玩伴木辛成共同被选入剿灭乱党队伍中。可谁知,在一场伏击战中,两人所率队伍竟遭到反包围,且整支队伍深陷火海。而在火海中的王羽石看到,反包围的队伍中一张令他此生都记得的面庞——投敌叛变的陈仁海。
“仇人就在眼前,木辛成,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王羽石道。
“神鹰大侠稍等片刻,我与你却还有一仇未了。”南山坡上的上官一飞道。
“神鹰,我本与女儿生活得很好,而你,却勾起旧事,使得我与女儿自此不可相认。你也曾被伤害过,可为何还要伤害于我——”上官一飞道。
“那你不让我们呣子相认又作何解释?你又为何要伤害我?”武台上的司空晓月道。
“司空晓月......你......你是说,你还有一女未相认?”白杨挤出人群道。“没错是我,神鹰将一切告诉了我,你还想瞒我一辈子吗?白杨先生!”司空晓月道。
“我全然不知是谁拐走了你另一位女儿?”白杨不解道。
司空晓月没有任何,手指颤抖的指向南山坡的上官一飞。
“我早该想到,上官懿并非你亲生女儿,是你......你当年说蒲柳将两个女孩都交由段干诡风抚养了。”白杨道。
“这么多年我一直接济司空晓月,我乞求她能原谅我们当年的过错,而她还是如此哀怨悲痛,我问了她不知多少遍,她也不曾与我说起她为何伤悲。我想寻到段干诡风讨回她那一双女儿,可段干诡风隐迹江湖,我无处可寻,这么多年,我想让她打消恨我的念头,为何这么难!”白杨叹道。
“你又何苦这样?”上官一飞道。
“你不敢面对她是你拐走了她的女儿,你是愧疚。而我呢?!当我发现我已对她渐生情愫时我竟是她的仇人,说来真是可笑——我为何会爱一个与我是宿敌的人之妻啊!!谁能告诉我——”白杨好似脱缰野马般完全失去控制,说出一番话来。
在场的人都被白杨一番言语震住,谁也不知这位十绝之一的江湖豪杰会爱上一个丧夫之妇。这种情感在众人看来,应如盗贼盗宝般不动声色,且这样的感情,就是肮脏的。
可情又怎能分高低贵贱呢?爱一个人应该需要理由,可当一天一个人无理由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这份感情又该如何定论呢?
司空晓月沉默了,她早知道白杨之意,这么多年来无条件的接济,他并非她直接杀夫仇人,又为何要一直对自己那么好呢?可她又怎能忘却过去种种,就算忘却了,她的心也不能为白杨所属。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今日癫狂的还有我啊,哈哈哈哈......南诏隐匿了多年,十绝之名,一切均是虚无的......今生已换不回一人心,那就换来一滴泪吧......七强武者,今日十绝对决,我就与你一战。”说罢腰间佩剑已出鞘。
江湖中人都明白,十绝中白杨,号称“木剑先生”,他曾有言封剑再不出真剑,若出真剑必以亡命作为代价,今日竟将真剑出鞘,果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今日已成疯魔的又何止是龙翔天与你!!这一生恐都见不到小懿,我已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可如今却是如此的切肤之痛,纸包不住火,那不如把纸烧个灰烬,哈哈哈哈哈哈——小懿的生父是一首《虎牙裂引》所杀,今日我就用这首曲子与你决战,过去种种,只求解脱——”上官一飞一声大嗥道。
此时白杨运功一招剑式杀向上官一飞,而现在已经还有两处交战——雪海帮徒众与峨眉派,木辛成、王羽石与陈仁海。一切都乱透了——开七计划里都没有这些Сhā曲,若这样下去,自己计划是否还能成功进行?此时的他可是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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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龙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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