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都很大,由于顾客多,南宫远找了半天未见到一个易容化妆过的白雨亭在这儿。
问了一会,说是没有见过这么一位大婶。
南宫远喑叫一声“惭愧”!心知八成上了当。
他先赶回茶庄,发现那包茶叶还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哈腰道:“贵客找到了那位白大婶没有?”
南宫远真想给他一个耳光,道:“刚才那个年轻客人一直就没有回来拿茶叶中吗?”
“还没有!他说要去买鞋子及鞭人东西,没有那么快回来的。”
“掌柜的,附近有鞋店吗?”
“左手第五家就是鞋店……”
南宫远匆匆前去一问,根本没有一个年轻人来买鞋子。
这已证明上当,立刻到附近客栈去问。
由于三人并未登记,且临去时交代有坏人追他们,请不要说出他们在此住过一夜,所以南宫远没有问出来。
未问出名堂,就逐家去问。
这镇上一共有七家客栈,全问了也没问出头绪来。
南宫远气得有都紫了,因为回茶庄一看,那包茶叶还在柜台上。
自他和这年轻人斗,他一直未占过上风。
正在他怒极时,后面有人道:“南宫兄……”
来人正是白雨亭。
南宫远不由脸红,被个小崽子耍了如何启口。
白雨亭道:“有眉目没有?”
“有一点。”
“见过谁?”
“那个姓熊的小崽子,你呢?”
白雨亭道:“我见过鱼得水扣李悔。”
“他们去了何处?”
“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南宫远一怔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雨亭道:“不过是打马虎眼而已,我以为他们的方向仍是往南,到了某地会集在一起的。”
“最后的目的呢?”
“目前还不知道。”
南宫远自不会说出被的耍的事,道:“咱们一直往南?”
“对,不必再跟他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了。”
只是二人仍非一道,虽是往南仍分两路,这样机会就比较大此,追出百里,南宫远遇上两个熟人。
一个是“雷神”苗奎,一个是苗之徒“火球”张金全。
这是武林中的火器大王第一把交椅。
武林中使火器的人当然还有,却属苗奎高超。
“这不是南宫兄吗?”这是在小镇上酒楼中。
南宫远道:“正是,苗兄,你现在可得意了!”
“南宫兄此言……”
南宫远低声道:“苗兄与吴将军早有私交,如今吴将军已被封为‘平西王’,勒封册印,显赫一时,苗兄不是也跟着得意吗了?”
苗奎道:“谈不上得意,只不过这王爷如今高升。跟着他总是不会吃亏的,南宫兄如果愿附骥尾,在下可以代为介绍。”
“谢谢苗兄,这当然求之不得,有件事吴将军可能不知,苗兄也未必知道吧!”
“什么事?”
“李闯仍有个后人未死……”
“这……是什么人?”
“他的亲生女儿名叫李悔,在‘一把抓’鱼得水及‘猎头汤’汤尧的身边,我想王爷一定恨之入骨。”
“当然!王爷的爱妾陈圆圆陷贼手半年多,此仇之恨。王爷无时能忘,如能把此女献给王爷,真正是大功一件。”
南宫远道:“这事我会留意,苗兄遇上可别放过她,此女长得极美,身手也相当了不得……”
“不知她目前在何处?”
“由此往南,不知她和鱼得水等要去何处?”
苗奎道:“多谢南宫兄指点。”
南宫远道:“苗兄一旦遇上李悔,要诱她单挑,生擒后速速北上,以免横生枝节,因为鱼、汤等人也颇不易调理。”
苗奎道:“南宫兄,凭我苗奎可不怕他们‘一把抓’和‘猎头汤’二人,你别长他人的志气呀!”
“苗兄,兄弟的意思是捉李悔要紧,凭你老兄的火器,鱼得水和汤尧又算得了什么呢!”
南宫远这一手叫做借刀杀人。
一旦遇上李、鱼等人,他可以把李悔交给苗对付,他对付鱼得水就比较容易多了。
任何人都知道吴三桂恨李闯入骨,并不会因闯王已死而打消恨意。
小熊对鱼、李二人说了南宫远被他耍了的事,李悔道:“小熊你真行!别人就不会有这等反应。”
“得了,李姐,你是噱头大王呀!”
鱼得水道:“这种急智确是天才,并非聪明的人都俱备的,不过南宫远上了当仍会追来。”
“但他未必知道我们所去方向。”
“他们也可以猜出我们在黄山晃了一招就溜了,然后根据一溜后的方向,他们可以确定我们仍去南方。”
李悔道:“猜想南宫远和白雨亭一定还合作?”
鱼得水道:“这二人携手合作,非同小可,我们要处处小心。”
终南山快到了,他们终于追上。
只不过被追上的人并不是鱼得水,却是李悔和小熊。
原来二人怕两个老头狐狸认出,三人不一起走,但分三路相距极近,可以远远互相呼应的。
只不过在山野中并非处处都可以彼此看到呼应的。
山中林木多,视线就彼此看不到。
此刻才不过是夕阳西下,天还没有黑,李悔已不见了,原来是苗奎师徒追上了她而截住。
李悔道:“二位何人?”
苗奎不答反问道:“姑娘叫李悔?”
“不错。”
“姑娘是李闯王的千金?”
他的态度平和,而且以千金称之,李悔想不到他是吴三桂的人。
“不错:”
苗奎道:“在下苗奎,人称,雷奎,……”
“原来是火器大师……”
“不敢。”苗奎道:“在下以前和闯王也有过数而之识,我总感觉人生在世,总是受命运支配……”
“苗大侠之意是……”
“就以令尊来说,若有好的辅助能手作幕僚,陷了北京之后就该有一番作为,甚至取得天下。”
“苗大侠把他估高了,他不是好种料子!”
“李姑娘何以如此低估令尊?”
“因为我看穿了他,他只是喜欢杀人!”
“也不苛责令尊,开国之君那一个不犯杀戒?”
李悔道:“苗大侠找小女子有可贵干?”
苗奎道:“姑娘有一心腹,算是吴三桂和孔子有德大军的漏网之鱼,和他逃得一命的还有李双喜。”
“李双喜未死我知道此人更该死!”
“可是另一位是你的心腹,他希望见你一面。”
“他要你传信?”
“是的,他本来还不太信任我。”
“他在何处?”
“就在十里外小镇上一家当铺内,他说谁也不信任,就是信任姑娘,所以要特别小心连络……”
李悔信以为真。
的确他那心腹谁也不信,只信任她。
于是跟他们师徒走了。
小熊在暗道中看道,他人小鬼大,对人类的虚假有深入一层的认识。他以为也许这师徒二人在骗李悔。
只不过他又不便公开说明,只有暗暗跟着。
鱼得水在终南山最近的镇上发现李、熊消失,由于是二人一起不见了,还不太担心,因为二人的机智都很够。
可说要骗他们二人是很不容易的。
鱼得水以为二人必然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事耽搁下来。
但是,他在镇上头一家客栈中一直等到一更天还不见影子。
李悔跟苗奎来到十里外镇上,果然进入一家当铺。
当然,他并未见到那一个心腹。
她只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长得颇美的女人。
其实这女人是“雷神”苗奎的女人,掌柜的是这女人的父亲,却没有婚姻关系,另有一朝奉每夜回家去睡。
所以这当铺中晚上只有他们你女二人。
李悔道:“你骗我来此的目的是……”
苗奎道:“吴王爷要你!”
“如果是正人君子或爱国的忠贞人士要我,我绝不会怪你,吴三桂引狼入室重色轻国,是中国历史上最无耻也最可恶的大汉奸,你居然会帮他!”
苗奎道:“我的看法不同,大明气数已尽。”
“可是大明还没有倒下。”
“已经差不多了。”
“苗奎,你的火器技尖,手底未必……”
李悔猛攻而上,苗奎火器技尖,身手也了得,到是李悔不是别人了的敌手,况且还有个徒弟“火球”在一边。
小熊在暗中不敢出手,他怕两个人都被擒住。
“火球”突然向李悔丢出一个冒烟的小球。
李悔自然害怕,尤其女人怕伤了面孔,一闪之下正好中计,这东西根本不爆炸,光是冒烟喷火而已。
苗奎出手逾电,趁她慌乱之际,制住了她的|茓道。
“火球”道:“师父,何时送走?”
“越快越好!”
“送往何处?”
“当然是送往吴王爷爷手,这可是大功一件。”
“徒儿去一趟吧!不知吴王爷的大军在何处?”
“‘平西王’消灭了李自成之后,要到四川去残来张宪宗的总部,还没有到达四川。”
“这不是很远?”
“也不算远,明天就起程,把这女人的|茓道多点几处。”
“是的,师父,不过这太多了会死人的。”
“死了也比跑了好些。”
“是的,师父……”“火球”张鑫是个色鬼,李悔的美色自然会被他迷上,在下点|茓时留了几手。
也就是说,本要点她五|茓道,只点了三处。
并非他不知道这样会跑掉,他有自己的打算。
深夜苗奎睡了,“火球”斩精神可就来了。
他以为把李闯儿献给“平西王”就成了,才不管她是动过或者尚动过呢!先玩了再说。
况且他以为不动白不动,这妞儿太动人了。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李悔屋中。
屋中无灯,但弦月微光投射入屋,他忽然全身震动了一下,好像所有的血管都爆裂了开来。
隐隐可见,李悔的头脸用被子蒙住。
她的下半身在被外,而且没有穿下衣。
这是怎么回事?
“火球”立即就明白了。
他以为不玩白不玩,师父更会想到这一点。
八成他的师父已经拨了头筹,先给玩了。
只不过他是徒弟,玩个二手货也凑合了,况且这么一来,万一这女人向师父告状,师你也不敢责备他。
于是这小子如渴骥奔泉,如火如荼地上了。
这小子以为要玩就要尽兴,一直玩了一个更次。
此刻李悔当然不是躺在床上被蒙头的,这自是小熊动了手脚。
她和小熊去偷了“雷神”苗奎的火器。
他们不知用法,只有另动脑筋。
李悔恨苗奎不顾身份骗她,就和小熊设计。
小熊的点子是用不完的,道:“我有办法。”
待“火球”玩了个尽兴,二人悄悄掩到,点了他的|茓道:“火球”大骇,当他看到李悔也在床前时不由魂飞天外。
小熊道:“你们师徒二人真不是好东西,为了向吴三桂那个卖国贼讨好就设计骗人,现在你小子知道玩的女人是谁了吧?”
小熊一撩被子,好女人正是她师你相好的。
小熊道:“‘火球’你玩也玩够了,玩起来可真像火球一样,下面的女人真够受用的,你有不有想到后果。”
“火球”当然知道后果。
“现在我们有个条件。”小熊道:“只要你指导我们使用这些火器,我们就放了你,让你逃命。”
“火球”心想,玩了师父的女人怎么解释也没有用,反正是玩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逃命,远走高飞。
尽管他本以为是李悔,这是一件错误,不是蓄意要玩师父的女人。
况且,当时她下身又未穿衣服。
是这都没有用,不合作是包死不活的。
“好,我教你们,但你们一定要先解了我的|茓道。”
“先说了使用方法再解|茓,我们不会骗你。”
“火球”张鑫是个浑人,他的绰号改为“浑球”才是。
他知道一旦师你被吵醒,那就惨了,急忙逐个说明使用方法及爆炸威力,自然还有一些忌讳等等。
李悔和小熊一一记下,而且心尽量地多拿。
然后把张鑫放了。二人也离开了当铺。
“雷神”苗奎身手高,火器冠绝武林,却也有个毛病,一旦熟睡很难吵醒他,而且鼾声如雷,溢乎屋外。
第二天一早,直到当铺主人叫醒了他,才知道发生了事故。
他看到他的女人还仰卧在床上。
间被蒙住,下身一丝不挂。
苗奎的脾气火爆,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当铺主人本是另一家当铺的老朝奉,由于“雷神”看上他的女儿,才出资十万两为他们你女开了这家当铺。
说苗奎是这当铺的主人也无不可。
老人含泪道:“阿奎,这儿没有别有,除了我们你女那就是你师徒了,还会有谁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苗奎不由猛然一震。
他并非那么迟钝,而是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徒弟头上去。
虽然他和这女人名份上没有妇妻关系,张鑫却该知道,他和这女人早巳同床共枕了,这太不像话了吧?
首先他解这女的|茓道,这女人哭哭啼啼投入他的怀抱。
“告诉我,是谁?”
“还会有谁……”
“这也不一定,你必须确定才行……”
“奎哥,当然是张鑫……他一边弄我,还一边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说些什么?”
“他说……他说我是二手货……只不过师父弄过。也只好迁就……一直继续了一个时辰。”
事实上张鑫把她当作李悔,所以李悔已被师父弄了。
当然这也是报应,如苗奎不把李悔骗来,包藏祸心,他的女人就不会被小熊弄到床上去李代桃僵冒充当铺中的女人。
总之一句话,这就叫做毒人毒已。
苗奎居然没有想到是李悔及小熊弄鬼。
这也是因为苗奎一时大意,未发现暗暗跟来的小熊。
他只知道李悔是女人,不可能做这种事。
于是他对这女人发誓,要把张鑫提回来。
此刻李悔和小熊已在四十里外了。
两人易容化了装,都变成了中年人,李悔道:“小熊,此刻苗奎应该已经发现他的女人遭遇的事了?”
“活该!那叫做肥水不落外人田。”
李悔道:“今后遇上也以火器招呼他。”
小熊道:“李悔,你想不想鱼大哥?”
“不想。”
“鬼才信!”
“真的,因为他瞧不起我。”
“李悔,你自己也该检讨一下吗?你动不动就绷断了裤带,那一手可就不太高明了吧?是不是李悔?”
“你以为把身体包得密密实实的女人就可靠?”
“当然也不—定,李悔,你猜鱼大哥想不想你?”
“大概不想?”
“李悔,有件事我想问你,又不敢问。”
“不妨,你问吧!”
“你会是Chu女吗?”
李悔一点也不光火,道:“你以为我是不是?”
小熊搔搔头皮道:“小郭以为你可能不是,我以前也有这种看法,因为你的行为太放浪了……”
“这看法不足为怪!”
“你到底是不是?”
“我仍要你自己回答。”
小熊道:“李悔,近几月来我发现你心地不坏!而且只是行为放纵些,却不是门户开放的女人。”
“看你说得多难听。”
“鱼大哥目前可能了解了你!”
李悔道:“小熊,我并不稀罕!”
小熊道:“李悔,由苗奎这件事看来,想抓你而向吴三桂、清廷甚至于南明方面邀功的人一定不少。”
“当然!”“你可千万要小心哪!”
鱼得水已进入终南山。
终南山并不是十分辽阔的大山,但要找一个人却也不容易。他对李悔和小熊有自信,所以相信他们会追来。
第二天夜里,他还宿在山洞中,那是猴子窝巢。
月光泻入洞中,山中极静,此情此景十分恬适。
但鱼得水却另有一种隐忧。
如他找不到“菊夫子”或者白雨亭及南宫远抢先找到了“菊夫子”,这后果就截然不同了。
白雨亭的为人,已可肯定不是正人君子。
他是吴三桂的人,也曾是李闯的至友。
似乎他和明朝最疏远,尽管他和马士英及阮大诚很接近。
在他似睡未睡之时,隐隐听到声音,
这声音若非高手,必然认为是天籁声。
鱼得水不然,他以为这绝顶高手的踅音。
他躺着未动,眼看见洞门站着一位老妪,这老妪肩着药锄,锄头上挑了一个药蓝子。
想是采药归来的样子。
鱼得水以为能在这终南山中采药的老抠,也绝非泛泛之辈。
他坐了起来。
老妪道:“无怪猴子们吱吱喳喳不安了,原来这位小哥侵占了他们的窝,难怪……”
鱼得水抱拳而起。道:“在下只是暂住一液,聊避风雨而已,不知前辈是来此采药还是本住在此山之中?”
“来此采药的。”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小哥不该先报出大名吗?”
“在下鱼得水。”
“是不是那位名捕‘一把抓’鱼得水大侠?”
“不敢当,区区正是。”
“那真失敬了!不知小哥到终南山有何贵干?揖捕要犯吗?”
“当然不是,是找一位隐士的。”
“噢?不知道这位隐土是什么人。”
鱼得水实在不便多说了,因为双方都不了解对方。
万一老妪也是来找“菊夫子”的,就暴露了身份。
鱼得水道:“一位不知名的前辈。”
“不知名如何能找到他?”
“碰碰运气而已。”鱼得水道:“前辈的大名是……”
“我叫黄秋英……”
黄秋英走出了半步又停下道:“我住在右前方山岭中石屋中,鱼大侠不嫌局促,请来待茶……”
“有空一定前往叨扰……”
老妪黄秋英走了,鱼得水并未看清这老妪的面孔,原因是她在洞外,面向洞内,而月光却自她的背照射。
鱼得水以为这老妪黄秋英并未太老。
尽管她似乎两鬓已斑白,在动作上看来毫无老态。
当然要是太老了,也不敢单身一人到深山来采药的。
不久,鱼得水就睡着了。
第三天又找了一天,没有一点头绪。
他以为,一只八哥说的话就太不可靠了。
至于老太监何荣的话也未必可信,说来也很可笑,虽然只是鸟言,却也有这么多的高手宁可信其有,尔虞我诈,唯恐别人抢了先。
这似乎又不能不使人相信,绝非空|茓来风。
何况,“松梅竹菊”确有此说,“菊”这个人非但神秘,甚至有人认为他的武功是“四绝”中最高超的一个。
这就使人不能不尽全力去找他了。
第四天鱼得水仍然没有头绪,就想起了老妪黄秋英来,何不支拜访她,顺便问问“菊”的消息。
这是林中一幢古朴的石屋。
用不规则的大麻石建成的小屋,看来十分别致。
四周有竹篱,附近还养鸡鸭。
这景像很能使人体会到田园的乐趣。
“请问黄秋英前辈在家吗?”连问了几声,院门开启,竟是一位十六七岁的美妇,或者一位姑娘。
眼睛很亮,肌肤不太白,但很动人。
“请问你找谁?”
“黄秋英前辈。”
“噢!她呀!她已经走了。”
“她不是住在这儿?”
“不是,她入山采药,在小女子处暂住一个月。”
鱼得水很失望,关于“菊夫子”的事问这姑娘只怕也白问,道:“打扰姑娘,在下告辞。”
姑娘笑笑道:“黄大娘说,某夜在山洞中见过一位年人,莫非就是这位小侠?”
“正是区区。”
“鱼小侠,何不请进喝杯粗茶?”
“只怕不大方便吧?”
“吾辈中人,何以如此……”
屋中很简单,但很雅致洁净。
进门台上就有一古琴,鱼得水立刻就产生好的印象,为这小屋子中还充满了书香,到处都是书。
“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贵姓?”
她一边泡茶一边道:“我叫余抱香。”
鱼得水道:“余姑娘在终南山住了很久吧?”
“大约有五七年了!”
“不知可听说过一位‘菊夫子’其人?”
“‘菊夫子’?没听说过。”
鱼得水大为失望,住在终南山五、七年的人都没有听过“菊夫子”这个人,可见这件事全是谣传了。
“鱼小侠问‘菊夫子’何事?”
鱼得水道:“只想识荆。”
余抱香道:“我也不敢说终南山就没有一位‘菊夫子’我可以为鱼大侠留意一下,鱼大侠既然来了,我自当奏琴娱宾以尽地主之谊。”
“这太荣幸了……”
她奏的是一首“将军令”,雄壮中带有杀机。
鱼得水不懂琴艺,但懂得欣赏。
他知道她是此中能手,动人心弦,尤其在她奏琴时的姿态,真是美极了,为之心醉而不已。
就在这时,“铮”地一声断了一弦。
余抱香面色一变,道:“来了!”
鱼得水道:“谁来了?”
“南宫远和白雨享。”
“余姑娘怎么认识他们?”
“‘松竹梅菊’怎么不认识?”
鱼得水心头一震道:“莫非姑娘就是‘菊’……”
“正是……”
“为什么都称‘菊夫子’?”
“‘菊夫子’是家父的别号,家父过世就变为‘菊姑娘’了。”
“余姑娘怎么知道是他们来了?”
“因为他们来过一次。”
“来过?也动过手?”
“是的。”
“胜败如何?”
“鱼小侠想想看于他们‘松竹’二人联手之下……”
“莫非姑娘受了伤?”
“还不太严重。”
“如果我们二人联手,应能挡得住他们。”
“试试看吧!也许鱼小侠比我高明。”
“这怎么敢当?听说‘松竹梅子’以‘菊’最高?”
余抱香道:“如果小侠不是客气,那么咱们可能不敌。”
“姑娘是不是太客气?”
“不是,因为白亭以前藏了拙。”
“如果他们二人不联手,姑娘能在多少招内击败白雨亭?”
她想了一会,道:“一百二、三十招以内。”
这差距已经不能算少了。
这四个人能在一百二十招内击败任何一个,都很了不起。
也可以说都算是四人之冠。
余抱香道:“记住!如因我内伤而我们二人不敌,千万不可恋战,速离开此地往东边绝崖岩处一个山洞中等我。”
“姑娘不和我一起撤?”
“要分散他们的实力才能撤走。”
“一言为定……”
这功夫衣袂破空,竹篱已落定二人。
果然正是“松”南宫远和“竹”白雨亭。
白雨亭道:“余抱香,出来吧”!
余抱香和鱼得水二人并肩来到院中。
“怎么?这小子也来了?”南宫远大叫着。
鱼得水道:“出乎二位的意料对不?”
白雨亭道:“鱼得水,有你不多,无你不少。”
南宫远道:“余抱香,把‘菊夫子’的‘掬花天’交出来!”
余抱香道:“作梦!”
鱼得水听说过,“掬花天”即“菊夫子”的剑谱。
南宫远道:“如你未受内伤,你们二人联手或者可能致胜,至少可立于不败之地,但在目前……”
余抱香道:“也许试过才知道。”
白雨亭道:“我们四人只不过是各自把个人所学摊开了公诸于我们四人,应该是谁也不吃亏的。”
鱼得水道:“你们两个老狐狸休想……”
白雨亭和南宫远先出了手,鱼得水和余抱香联手接了七八招,连退了三四步,不由大为一震。
由此可见余抱香的内伤太重了。
她已经不能再力战六、七十招了,不然的话,只怕逃不出现场。
鱼得水全力搏杀,但由于她已不济内伤太重,口角已流出血渍,鱼得水立刻以“蚁语蝶音”道:“余姑娘我们分头撤吧!”
余抱香道:“你往东我往西,在预定地点见。”
二人力攻三招,身形左右一分,一东一西疾掠而去。
白雨亭和南宫远一愣,南宫无道:“你往西,我往东……”
鱼得水照她的指示顺崖下去,再掠上半崖,进入山洞。
他觉得她伤得太重了。
甚至他以为目前的余抱香的动力的汤尧的差不多。
“松竹梅菊”四人,任何一个都不能独自一人接下另外二人。
不一会,余抱香喘着进来。
她的口角上还有未抹干净的血渍。
鱼得水上前一扶,道:“姑娘如何了!”
“还好,只不过是旧伤未愈罢了!”
鱼得水道:“我来为姑娘疗伤。”
“不必!我们目前最最紧要的是技艺合一。”
“姑娘是说把我们的技艺触合在一起?”
“是的,而且还要快,一旦我们落入他们二人之手……”
鱼得水道:“在下并不反对,可是姑娘重伤?”
“这伤势我自己可以自疗,鱼小侠信不信得过本姑娘?”
“这是什么话?”
“因为我们必须把所学的精粹拿出来,精研而合并。”
“如此合并能在多少招内击败他们?”
余抱香道:“如果我们全部拿出来,精研成十招,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能独接他们二人,立于不败之地。”
鱼得水道:“姑娘放心,在下绝对信得过姑娘。”
“鱼小侠千万不可免强!”
“绝对不会,在下就先把自己所学的精粹拿出来。”
鱼得水是君子,他当然要全部拿出来。
只不过君了有君子的方式,和小人不同。
然后,余抱香也要拿出他自己的,但才练了一招半,突然又吐了两口鲜血,鱼得水道:“姑娘内伤太重,我看还是光把内伤稳下来再练吧!”
余抱香含泪道:“我若就此死了,就太对不起鱼小侠了。”
“姑娘这是什么话?”
“我学了鱼小侠的,而你却还没有……”又吐了一口鲜血。
鱼得水立刻为她运功疗伤。
鱼得水双手按在余抱香背上,把气源输入她的体内。
在一般来说,受了伤的人连接受别人的真气都曾十分吃力,因为也要运功去迎接收为已有。
可是鱼得水并未感到她有这种不胜负荷的感受。
鱼得水以为。这可能是由于她的内力深厚之故。
只不过如她的内力深厚,不久前在上面动手却又看不出她的内力深厚来,他真弄不清楚这个女人。
约两个时辰后,他收回双手,自行调息。
她自己又行功约半个时辰,出洞而去。
现在,她已是“松竹梅菊”四绝中之一了,至少也是“四绝”传人中的佼佼者,因为她会二绝的绝技。
她的步履轻快,心情愉快。
因为她兼具了“松”和“梅”两家的精英。
她返回小石屋,白雨亭和南宫远都在。
二人见她到来,都站了起来。
一个人见她到来,都站了起来。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师叔,一个是她师叔的好友,都是她的长辈,但现在她好象是他们二人的长辈。
一个让座,一个倒茶。
这两武林绝世高手如此低三下四地,也不过是为了她刚自鱼得水处骗来的绝技而已,真是可笑。
正因为如此,她多少也为鱼得水抱屈。
至少鱼得水是个可以信赖的君了,但这两个长辈却不是。
“抱香,你一定达以了目的?”南宫远送上茶。
余抱香道:“当然……”
白雨亭道:“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办得到。”
余抱香道:“这件事计划周密,当然不会失败的。”
白雨亭道:“鱼得水呢?”
“还在崖壁洞中调息,一时半刻不会结束。”
南宫远道:“就算他调息好了,也不敢来此。”
余抱香道:“那也不一定。”
白雨亭道:“姑娘就把偷来的‘梅花操’精英公开了吧!”
南宫远道:“对对!理应马上公开……”
三人都站起来,白雨亭在屋子中央,余抱香在左,南宫远在右,余抱香道:“请注意!这是他教的第一招……”
白雨亭全神贯注,却以为这一招威力不大。至少,他知道这不是鱼得水“梅花操”中的精粹。
“请再看这一招!大概就不同了吧……”
白雨亭的注意力全在余抱香身上,站在他后侧的南宫远忽出毒招,攻向他的“京门|茓”。
这毒招根本就不想让他活着离此。
这是一个圈套,他们三人本来是定计骗鱼得水的,不过是由余抱香冒充“菊夫子”的后人,但到手后,他们师叔侄又怎会便宜白雨亭这个外人。
白雨亭非比等闲,急切中身了一偏,也移了|茓。
不论他闪身或移|茓有多快,这一掌仍然必中。
因为双方只距一步半,而且他在注意余抱香。
“蓬”地一声,白雨亭这下挨得很重很重。
即使未被击中“京门|茓”,也在附近,立刻内伤喷出血箭。
“叟”在武林中享有盛名数十年,被誉为武林“祭酒”。
他的功力深湛比想象中还要深。
他的反应敏捷,应变够快,血箭喷向二人,二人一闪避,他已穿窗而出,当然这二人不会放他溜掉。
一左一右包抄狂追。
白雨亭的轻功在重伤后仍是一流的,二人在后面追,仍保持二十步的距离,而结果他们竟把白追丢了。
白雨亭居然就在小石屋的地窖中自己疗伤。
这是南宫远和余抱重所绝对想不到的事。
这一掌太重,已把他的左肾砸碎了。
不论身手多高,内功多纯,内脏受伤可自疗或靠药物治疗,但重要内脏碎得太厉害就无救。
白雨亭试了试,知道自己完了。
他是不是后悔·了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少他已后悔不该和这二人计谋来骗曾经是他的女婿的鱼得水,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想想鱼得水的作为,真是汗颜无地。
他感觉最对不起的是鱼得水而非自己的女儿白芝。
他知道白芝是个外表一丝不苟,但骨子里却十分轻狂的女人,他快要死了,却并不想自己的女儿。
相反地,他思念另一个人——鱼得水
如果他早就对鱼得水好些,在他临死前就不会如此孤独凄凉了。
他越来越不济了,这还是他的内力深厚,要不只怕已经坐不住要躺在这地窖中了,就在这时,鱼得水出现了。
白雨亭不由十分激动。
即使鱼得水是来杀他的,他也不在乎了。
至少死前能看到他,内心已经踏实了。
“我……我快完了……”白雨亭吃力地道:“如你要杀我,可以看看我痛苦死去,也算报了仇。”
鱼得水挥挥手道:“不用说了!”
“你知道了一切?”
“是的,我看到他们师叔侄骗你,但要援手已是不及。”
白雨亭想笑,像他这等人物也会上这种当。
“总之……老夫死有余辜……也是咨由自取……”
鱼得水不出声地望着他,知道已不可救了。
“我的一个肾已破碎,就是华陀再世也救不了我!”
鱼得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希望能在这死前短暂时间内补偿你!”
“不必!”
“我一定要……我把我‘竹’的精华告诉你,这样你也可以对付他们师侄二人,来……注意……”
很吃力地,而且不停地吐着血,教了他五招。
这五招自不能概括他的全部武功精华,却是精华中的精华。
现在白雨亭已躺在地上,道:“快……快练两遍……”
确有必要,不然也可能忘记,鱼得水练了两遍。
“白芝这个女孩……”白雨亭道:“我没有好好管教她,以致行为卑劣,你当然不必考虑她……可是,如果你愿意帮我个忙……有机会就开导她……使她步入正轨……”
“我会的。”
“我以有你这个女婿为荣,可惜我……我已经没有女人了。”
“你没有女儿,我仍把你当作岳父!”
白雨亭淌下大量的泪水,道:“‘菊’的事万万不可……
让南宫远等人提……提前先登……“
“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菊’是谁……但至少知道她是个女人。”
鱼得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余抱香才冒充她吧?”
“匡郎”一声,地窖门被跺开。
南宫远师叔侄站在门口。
在此同时,白雨亭已断了气。
南宫远道:“鱼得水,白雨亭反他的遗产给了你?”
“他有什么遗产?”
“我说的是他的‘竹节功’的绝学。”
“你如果是我的晚辈,我就传给你。”
鱼得水挟起白雨亭的尸体往外冲,此刻他挟了个死人,自非二人的对手,到了门口又被逼退。
鱼得水必须冲了地窖,如被封闭在内,只要在出口处放火,浓烟也会把他熏死,所以他冒死抢攻。
他先佯攻南宫远,半途改攻余抱香。
而且他用的又是白雨亭的绝学,余抱香大出所料,只好退避,鱼得水终于窜出地窖大门。
现在,他已经不怕他们了。
他放了白雨亭的尸体,以两种绝学认真的拼搏。
余抱香的身手非比等闲,加之他们也会大部分鱼得水的“梅花操”,鱼得水立刻就陷入了苦战。
南宫远以“松”的身份,已和鱼得水齐名,且经验及火候都比鱼得水丰富,又怎能再加上一个余抱香?
百招之后,鱼得水大汗淋漓,节节败退。
他不愿留下白雨亭的遗体逃走,只好苦撑。
当然,鱼得水自也不是如此容易被击败的人。
他有他的打算,当他连续退了一匝时,挨了南宫远一掌,也挨了余抱香一拳,然而他也砸了余抱香一肘。
他开始承受打击,而且大多数重击。
即使他挨十下,只要击中对方一下,似乎他也不吃亏。
当然这是指余抱香,南宫远似乎没有这么单纯。
他们刚学了“梅花操”,余抱香还无法有效利用,南宫远已能大部分吸收而予以利用,因他击中鱼得水就会使他齿牙咧嘴,眼前金星迸射。
两进招过去,鱼得水固已内伤,余抱香却也因为功力浅不会打人反而内伤,像以前白雨亭一样,连他都会吃亏上当,余抱香自然差得远。
打人也要付出代价的,反震力和被打也差不多。
余抱香的马步已不稳了,光是一个南宫远要想折服鱼得水是不够的,这工夫鱼得水也累得气喘不已。
南宫远似乎就想把他累倒。
这工夫南宫远猛攻一招,居然是白雨亭的功夫。
余抱香也正好攻来一腿。
鱼得水几乎无法并顾两面受敌的危机。
那知这时南宫远突然一栽,发出的招式自然走了样。
一旦走样,反被鱼得水劈了一掌。
这等高手任何一掌一拳击中都会受伤。
鱼得水看得清楚,原来是已死的白雨亭忽然伸出手抓了南宫远的右足踝一下,虽未抓牢却使他失招。
原来白雨亭快要死了,却仍然未死而装死。
也只有装死,才能找到机会助鱼得水一臂。
如今白雨亭是真的死了,南宫远也受了伤,就不愿再战退出林外,鱼得水去试白的脉搏,已经静止。
刚才若非白雨亭临危那么一抓,鱼得水可能已受重伤。
他要打个地方先葬了白雨亭,以后再好好安葬。
余抱香和南宫远逃出林外,由于二人都受伤不轻,就怕鱼得水追上,余抱香跑得更快更远。
她要到一个温泉处去泡温泉疗伤,那是她最佳的疗伤方法。
她去的方向和南宫远道而驰。
不久,她已泡在这—卜分隐秘的温泉之中了。
她必须坐在泉眼附近,运功小周天,籍温泉的热力使内伤康复,现在她闭目坐在温泉中。
温泉的水很清,浸在她的腭下部分。
她的胴体在清流澈的水中一目了然,圆月自林隙撤落一地阴影,使她的胴体美而神秘。
不之过了多久,她隐隐觉得好象有人在注视她。
这种感受也只有高手能做到。
她低声道:“是什么人。”居然未睁眼。
因为一睁眼,也许会使对方立刻向她下手。
至少也会制住她的|茓道。
“是一个过路的人,年纪不大配得上你。”
“你叫什么名字?”她可以估计,他就在她面前两步之内。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她道:“我的胴体已经被你看到了。”
“我不是故意来看你的胴体的,只是路过此处,适蓬其会。”
“你对我有什么恶意?”
“很难说!”
“你要怎样?”
“你想想看,一个年轻男人在这情况下要怎样?”
“你可以睁开眼看看我了!”
余抱香睁眼一看,果然是个十分年轻的小子。
这情况,当然她的身体已被他看了个够,他的眼珠子很不老实。
原来这小于正是小熊,和李悔追到终南山中。
巧的是二人正好遇上受创的南宫远及余抱香二人。
这二人一边逃走一边交谈,李悔和小熊都听到了。
他们十分吃惊,听口气白雨亭已经死了。
似乎鱼得水也受了伤,但比他们二人好得多。
于是二人跟上了余抱香,小熊就蹲在温泉池边欣赏她的胴体,李悔藏在一边监视。
余抱香道:“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菊夫子’之徒。”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你是不是受了伤?”
“是的。”
“我只要略施小技就可以使你康复。”
“那有这么容易!”
“不信就试试看……”小熊把手放在她的胸前,她的双峰很挺拔,既绵软又韧性。
余抱香道:“你要占我的便宜?”
“不是,我看道你正在思春……”
那知她伸手一捏小熊的脉门,“卜通”一声,小熊栽入温泉中,|茓道立被制住,冷笑道:“小子,你差得远了……”
这时背后忽然伸进两只手,道:“那也不一定!”
这两只手捂住他一个|乳峰,而且还不停地抚弄。
她当然知道,她一动两只手立刻点她的“|乳根|茓”、“神藏|茓”有“灵墟|茓”等,反正那一带有很多要|茓。
“你和我一样,缺那么点本钱……”
原来余抱香背后的人正是李悔。
小熊一受制,她立刻就动了手,捂住了她的双峰。
这当然是戏耍余抱香,而且她的两手往下滑去,专攻最最秘密的部位,余抱香都叫了起来。
“别叫!来了陌生人这多难为情!”
“姑娘,咱们都是女人,你不能侮辱我!”
“现在你要回答我的问题。”李悔道:“怎样?”
“请问吧!”
“鱼得水呢?”“他在我们的小屋中吧?反正他比我们好些。”
“白雨亭死了?”
“本来还未死,装死之下向我师叔施袭,使鱼得水得逞,击中家师叔使他也受了重伤。”
李悔道:“只怪你们师叔侄先赚别人!”
小熊已被李悔解了|茓道,在一边欣赏余抱香的胴体,李悔道:“小熊,这女人不错……”
“是不错!”
“你如果有兴趣,我就赏给你。”
小熊道:“李悔,她自愿我才要。”
余抱香道:“愿是愿意,但婚姻大事不可太草率,再说我可能比他大好几岁,只怕不大合适。”
小熊道:“我是说作个朋友呢?”
余抱香心想,你喝我的洗澡水也不够资格,道:“我相信二位都是侠义道上的人,绝不会这么做的。”
李悔道:“你带我们去找鱼得水!”
“一定,一定……”李悔已点了她一个|茓道。
“姑娘要我带你们去找鱼小侠,却又点我的|茓道。”
“点你这个|茓道并不妨碍你奔行,只是不能太快而已。”
余抱香只好认了,她在前奔行,李、熊二人在后跟着。
他们二人忽略了一件事,余抱香久居终南山对四周环境太熟了,几乎那里有一木一石都了若指掌。
她发现李、熊二人在后面边奔边谈话,对她已不加提防,到了一块巨石之后,三转两转就不见了。
原来这巨石后不石|茓,免强可以钻过一人,但内部却颇宽敞。
平时这洞|茓用石头塞起来,陌生人那会知道?
李、熊二人绕石两匣不见影子,立刻顺山坡追下,余抱香冷笑道:“你们再诡也未必能诡过我……”
她立刻开始自行解|茓。
但是,绝未想到忽然有人自后面抱住了她。
余抱香大吃一惊,以为仍是李、熊二人之一,并未摆脱了他们。
她叹口气,道:“你要什么?说吧!”
这男人不出声,他的手似乎已经告诉她要什么了。
他先摸她的胸部,吻她的颊颈,然后双手下滑。
这男人似乎十分欣赏她的一双大腿,因为他也见过她在温泉中洗澡,被李悔所制,只是未敢露面及出声而已。
至少他以为余抱香比当铺中的女人高明多了。
这小子正是“火球”张鑫。
他居然暗暗跟着李、熊二人也来到了终南山。
他必须远离闭开他的师父“雷神”苗奎,他以为他不是“雷神”而是“死神”了。
刚才的一切他在暗中都看到了,自然也看到了余抱香脱逃钻入石|茓中的事,因而在李、熊二人追下去之后,他就钻了进来。
余抱香可以体会出来,这个男人和小熊不一样。
这个男人非弄她不可,因为他的手可以显示他的心态和欲望。
“你要我也要告诉我名字吧?”
“我是白雨亭之徒司徒胜。”
余抱香未见过司徒胜,但她以为虽然双方有仇,也是为了“菊夫子”的事,如对方有诚意和她终身厮守,也算是门当户对。
那知刚刚想到这儿,又一|茓道被制。
然后她被放在地上,正是所谓:狼到天边吃肉,狗到天边吃屎,张鑫是个淫徒那会有什么长久打算。
绝的是,余抱香被奸污就和上次当铺中的女人一样,面孔被遮住,被玩了还不知道是谁?
这次稍有不同的是,余抱香以为是白雨亭之徒司徒胜,玩过之后又钻出石|茓去了。
张鑫不敢再在终南山中久留,匆匆而去。
余抱香咬牙切齿,她知道对方连第二次的兴趣都没有,头也不回绝裾而去,这真是最大的耻辱。
当然她要是检讨一下,一切不幸皆由她自己而起。
鱼得水葬了白雨亭,伤愈后仍不死心,还在终南山中找寻,只是对李、熊二人有点担心了。
十一 叙旧情、情意绵绵
李双喜对白芝仍然很在乎。
为了印证白芝对他是否忠贞,他一直在暗中注意。
巧的是,他在这镇上遇上了“千手秀士”贾笙。
他认识贾笙,但贾笙不认识李双喜。
“尊驾可是贾笙贾大侠?”
贾笙道:“区区正是贾笙。”
李双喜道:“令师‘白袍老祖’在镇外二郎庙等你。”
贾笙一怔,道:“家师也来了?”
“大概是吧?”
“兄台贵姓?”
“在下姓张,我是个带信的人,信已带到,就此告辞。”
贾笙并不怀疑,只是感觉有点突兀而已。
他来到镇外二郎庙,这是一个年久失修的破庙,大门都不见了,这工夫刚黑,由庙内走出一个。
这人居然是带信要他来的人。
这个当然就是李双喜了。
贾笙抱拳道:“张兄好快的脚程,居然比我快了一步。”
李双喜道:“不错。”
贾笙道:“家师呢?”
李双喜道:“大概在马士英或阮大诫身边吧?”
“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那老鬼师父不在这儿。”
贾笙一怔,怒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想和你聊聊。”
贾笙要动手,李双喜双手一按道:“不忙,要动手有的是时间,请问你认识白芝白姑娘对不?”
贾笙回答道:“认识又如何?”
“你们的交情如何?”
“交情不错。”
“不错?可以上床了吗?”
“差不多!”贾笙今生永远也不可能和女人上床,就很向往这件事,因此,他不假思索地承认这件事了。
李双喜心想,小熊这个小王八蛋作成说谎。
李双喜道:“贾笙,你行吗?”
“什么行不行?”
“上了床,你能拿出一件像样的东西吗?”
贾笙突然面色大变。
李终于初步印证了一点,这家伙可能没有“本钱”。
果真这是一个不能人道的人,白芝和他就不会有那种事。
这工夫贾笙已经拔剑攻上。
李自然不敢怠慢,拔剑缠斗在一起。
“白袍老祖”之徒非比等闲。
李双喜是一代煞星之义子,学得杂,人又聪明,更非等闲。
二人势均力敌,七、八十招未分胜负。
到了百招时,两人还差不多,李双喜道:“贾笙,如果你能破例亮亮宝,咱们之间根本就无仇无恨。”
贾笙不出声,埋头苦战。
凡是这种有缺陷的人,最恨揭他秘密之人,所谓: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就是这意思。
一百五十招也过去了,二人都很累,却都不肯停手。
李双喜以为可以击败贾笙,以便验明正身。
贾笙也以为可以杀死李双喜,除去这个知他秘密之人。
李双喜道:“贾笙,咱们实在不必拼得你死我活。”
贾笙不坑声,因为说任何话对人都是侮辱。
李双喜道:“你只要给我看看就成了。”
贾笙道:“如果这东西随便要求看一下,你也可以回家看看你老子的。”稍一分神,差点中刀。
这工夫人个人正在旁边看热闹,他正是和汤尧留下来监视李双喜的人,此刻有了个怪点子。
他用迷|药把二人迷倒。
然后,再为李双喜嗅点解药,藏在一边观看。
不一会李双喜醒来。
他甩甩头,不知是谁把他们迷倒的,甚至也不知道是被人用药迷倒的,当他发现了一边的贾笙时,一跃而起。
这下子终于可以印证一下,小熊对他说的话了。
他本来不信,刚才由于贾笙面色骤变,似又极有可能。
他目前扯下贾笙的下衣一看,不由呆了。
大多数的人,都没有见过这种怪现象。
这一部分,自婴儿开始,直到现在就没有改变过。
也就是自婴儿时起,再也没有发育过。
简直就像个肉芽一样嵌在那里。
李双喜突然大笑而去,连杀他都屑了。
小郭当然又暗暗跟着李双喜。
这迷|药的时间极短也是由于用量很少之故。
不一会贾笙就醒来,当他发现自己的下衣被扯下而露出下体时,突然发现一声慑人的怪嗥。
只不过贾笙并没有自杀,提上裤子狂奔而去。
李双喜来到一个镇上,自手墙上跃入,这是幢民房,白芝居然在此,小郭十分小心,绝对不能被发现。
李双喜看了贾笙的身体之后,对白芝更有了信心。
既然白芝不会和贾笙,也就不可能和别人了。
他仍视白芝为活宝,不用说,立刻又激|情奔放起来。
小郭趁这机会回去见到了汤尧。
因为在李、白二人激|情中时,他们谈到了藏宝的事。
二人返回时,李、白已事毕,却仍在床上。
“小李,闯王到底留下了多少宝藏?”
“很不好估计。”
“大概估计一下吧!”
“至少有十亿俩。”
“你如何来花这么多的银子?”
“我要为你建一座豪华的住宅,像皇宫一样,现在我就带你去掘出一部分来作为你的首饰。”
“双喜,你对我这么好。”
“白芝,你是我心目中最高洁的女人。”
汤、郭二人听了这话,起了身的鸡皮疙瘩,几乎想吐。
二人起床就出了门,速奔山涯。
在山涯吉一株古权附近掘下五、七尺,取出一个小箱。
由此可见箱中不是金银、必是珠宝,因为仅约一尺长八寸宽。
除去小箱上面的油纸,小箱十分精致美观。
白芝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希有珍宝。”打开一看,白芝掩口惊呼,珠光宝气,璀烂夺目,道:“这真正是百宝箱子。”
李双喜道:“这一箱是送你作饰物的,要作建华屋经费,另外去掘金饼,那要利用骡马。”
白芝道:“那些金饰都埋在何处?小李,我可以兴与闻吗?”
“当然!”他掏出一张藏宝图,足有十余个地方证明了精准藏宝之处,且证明藏了多少金银。
白芝牢牢记住,又把藏宝图还了他。
汤、郭二人跟着李、白二人返回镇上,已是四更过半了。
当然,二个人不会浪费大好的夜晚。
只不过在他们激|情过后,却发现百宝箱不见了。
李双喜大怒,四下搜索也毫无头绪,李双喜以为可能是贾笙盗取此箱,作为对他的报复。
汤、郭二人可真乐了,立刻将此箱交给了史大人的部下,还当然都是最最忠实的部下。
这工夫,汤、郭二人忽然发现有一拨人在窥伺李双喜和白芝。
小郭道:“汤大哥,这些人过去未过。”
汤尧道:“八成是清廷的‘巴图鲁’(武士)。”
“他们窥伺李、白二人干啥?”
“只怕不是窥伺白芝,而是监视李双喜。”
“会不会也是为了李闯留下的宝藏?”
“这当然有可能,另外李闯曾经攻陷北京,成过气候,虽然被诛还是不大放心,怕他再暗地聚众东山再起。”
“也许是这样的。”
小郭又道:“如果这些清廷鹰爪向李、白二人下手,我们要不要帮谁?”
“暗中帮李、白二人。”
“那么一来,李双喜的宝藏就不容易到手。”
“小李迟早会落入清廷之手,但咱们却希望他们互缠相斗,让他们不断地打烂杖……”
小郭道:“汤大哥有妙计?”
“你的点子不是很多?”
“我还没有想出来。”
汤尧道:“我想把百宝箱的事往这些清廷‘巴图鲁’头上一推,就有他们拼的了,咱们在一边看热闹。”
这一手还真灵,李双喜被清廷的“巴图鲁”挫败,和白芝二人失散,李双喜也知道一旦落入敌手,万无生理,只好远离这一带而南下。
对他来说,在南方明朝偏安的地面上还好混些。
白芝也没有掘那些宝藏而南下,她以为反正那些财宝迟早都是她的,她许她仍然重视鱼得水。
她一直以为和鱼得水在一起,最快乐也最刺激。
既然难忘鱼得水,却又和别人胡来,这正是白雨亭最讨厌她的主要原因,此刻白芝的失望有懊丧之中。
现在,他兀立在一座不甚气派,年代颇久的墓前。
墓碑上苔藓斑剥,隐隐可见字迹:“一代奇侠徐世芳‘菊夫子’之墓。”
左下方有不孝女“徐小珠”泣立字样。
鱼得水喃喃的道:“‘菊夫子’已经去世了……一些傻瓜居然他以为还活着,而到处换他……”
“小珠这名字有点耳熟……”
就在这时,背后有人道:“鱼得水,你也能发现此一秘密?”
鱼得水立刻听出,是南宫远的口音,回头望去南宫远和余抱香站在基地之外,他发现余抱香目蕴仇芒。
鱼得水以为余抱香那眼神十分冷厉,以前没有过。
余抱香一字字地道:“鱼得水,你去过一个石|茓?”
“火球”自称是白雨亭之徒司徒胜,她不大相信。
如果玷污她的人肯说出名字,又何必遮住她的眼睛。
鱼得水道:“什么石|茓?”
她相信不是鱼得水,越是找不到那个玩过她的人,越是心如火焚,因为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可以说,在此之前她还是个处子,她和白芝不同。
南宫远道:“抱香,什么石|茓?”
余抱香当然不会说出此事,道:“师叔,一切不幸皆有此人而起,今天一定要生擒姓鱼的……”
南宫远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二人扑上。
三人都不用兵刃,大概是南宫远怕用兵刃有声音会招来别人,他们二人合击一人,传出去不好听。
鱼得水得了白雨亭的五绝招,下过苦功已经可以充分领悟发挥了,所以以一敌二,暂时可以应付。
当然,时间久了,还是力不从心。
百招之后他又开始挨打了,不过挨打和打他的人都不好。过尤其是余抱香,她的粉拳打在鱼得水身上像打在石头上一样,她相信鱼得水绝对没有她痛。
不是鱼得水,必是小熊玩了她。
余抱香不能不怀疑小熊,当时李悔曾问小熊,如他有兴趣可以把余抱香赐给他。
小熊说要余抱香点头才行,余抱香未必相信小熊会坚守此言。
就在这时,有人大喝一声道:“住手!”
鱼得水不住手,南宫院和余抱香也没住手。
他们都能够听出是小熊的口音。
小熊道:“鱼大哥,请你过来一下,我要告诉你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包你听了会大叫‘妙极’!”
鱼得水退了下来,小熊道:“这件事要小声说,万一被南宫远听到了,只怕不大合适……”
余抱香以为他们要说必是石|茓中的事。
此刻她以为玩她的人八成是小熊。
其实她应该想想,如果小熊玩了她而且蒙了她的脸,就绝对不希望别人知道,此刻自不会自动公开的。
只不过人在激动时,思维是不会如此细密的。
余抱香厉声道:“姓熊的!你……”
小熊道:“这有什么关系,你能洗温泉,别人也能,那温泉又不是你们余家的私产,对不对?”
余抱香一听,似乎又不是要谈石|茓中的事。
只不过谈温泉中的事,当着师叔的面也十分尴尬。
她厉声道:“你敢胡扯,我和你没有完……”
小熊道:“好哇!没有完就永远纠缠不清,反正是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余抱香要扑上去,李悔道:“站住!”
“还有你这个坏女人!”余抱香切齿道:“更不是好东西。”
李悔道:“当然,当然,我怎么会是好东西?”
南宫远道:“闯贼会有什么好后代?”
余抱香道:“贼女,你愿和我分个高低吗?”
李悔道:“你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为什么不敢?只是我现在赶路很累,没有工夫陪着你玩……”
“你不敢!”
“敢不敢以后自知,既然你对我这么重视,我也不能不予以回报,喏!接着……”丢出一件小东西。
看来像个小香包,也像个小瓶。
余抱香知道她的花稍多,那敢去接,急忙一闪,此物立刻着地,“啵”地一声,他们的上风头又爆了一声。
二人大惊,急心闭气逃离了现场。
李、熊二人大笑不已,这些火器都是唬人的。
鱼得水道:“你们自何处弄来的火器?”
二人说了在“雷神”岳父当铺中的事。
鱼得水道:“小熊,这一手太高明了。”
小熊道:“鱼大哥,他们碰李悔就应该吗?”
“当然不应该,尤其他们可能是吴三桂的人?”
“正是,所以恨李闯入骨,可是李闯毕竟不是李悔,李悔也不是李闯。”
鱼得水道:“使张鑫和他师父的女人胡来……”
小熊道:“苗奎和那女人只是同床铺觉而已,并没有婚姻关系,再说我们让那女人躺在就床上,把脸蒙起来,只以为苗奎会上,那知居然是他的徒弟……”
李悔道:“找到‘菊夫子’没有?”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这是什么话?”
鱼得水指那墓碑道:“这就是答案。”
两小一看,不由大为惊异,道:“死哩!”
鱼得水道:“是的,但也可以说没有死。”
小熊道:“这话又怎么说?”
“看到没有?‘菊夫子’是死了,但他的女儿小珠珠死,这个小珠能为父立碑,至少也在十六、七岁以上了吧?”
“对对!”李悔道:“可以说‘菊夫子’未死。”
鱼得水道:“万一这个徐小珠没有学她父亲的绝学呢?”
鱼得水道:“那种可能极少。”
这工夫李悔忽然大声道:“看!碑后还有‘幕志铭’哩!”这一点鱼得水还没注意到。
他仔细一看、这墓志铭中大意是“菊夫子”被人所击,伤重不治。施袭之人必是“松竹梅菊”中另外三人之一,此仇必报……
李悔道:“这下子可不用找了。”
小熊道:“不,这么一来更该找。”
鱼得水道:“的确,我们还是要找,但也不必急在一时,把其他重要的事都搁在一边了。”
于是鱼等离开了终南山。
南宫远师叔侄也走了。
这个徐小珠是谁?她在何处?却没有人知道。
白雨亭说得没错,“菊”是个女人,他似乎知道一点。
十二 计谋连环,巧取制胜
“火球”张鑫一身华服进入这家勾栏院中。
大茶壶急忙上前招呼,道:“少爷,有相好的吗?”
张鑫道:“没有。”
“小的给少爷介绍一位,包您满意。”
张鑫道:“你们这里最美的姑娘是哪一位?”
龟奴道:“玉英姑娘。”
“最年轻的呢?”
“红姑娘,才二八年华。”
张鑫道:“以这二位姑娘来说,哪一位更美些?”
龟奴道:“这个……”他接受过红姑娘的好处,说话自然要思考一下,但一个对他好,另一个对他更好些。
他正要说出另一个的名字,正好门前有一个三十出头,夙韵不恶的美妇走过,张鑫道:“这一个怎么样”
龟奴脸一板,道:“贵客开玩笑了!”
“开玩笑?不会,我以为中年女人更体贴、更成熟。”
龟奴冷冷地道:“那是老板娘。”
“老板娘?老板呢?”
“老板娘就是老板,由于她是女人所以不称老板,而称老板娘。”
张鑫道:“那好极了,就是她价码由她出,少爷别的没有,就是有银子……”
立刻塞给他一张银票。
龟奴一看,乘乘!真大方,居然是一百两。
这儿的红姑娘“打茶座”是三十两,开门八十两,过夜是一百五十两到二百两,这比开门还多了二十两。
本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看在银票份上,故作不见吧!
他抬抬下腭,道:“就在楼上后面,少爷,你右别说是我指点的,老板娘只接一个客人,别人不接。”
张鑫没听清,要是听清了他一定要问她接的那个客人是谁?
张鑫上了搂一直往后走。
后面是个单独的大房间,到了门口,正好门内探出一个头来,道:“什么人?”原来正是老板娘。
这位徐娘,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风情万种,张鑫伸手就提粉颊一下。
她叫了起来,道:“X你格娘!你以为老娘也卖?”
张鑫道:“怎么?,你不卖?”
“X你格娘!我要是卖,你娘也卖!”
小张一脚Сhā了进来,道:“越是不卖我越有兴趣。”
屋中很豪华,老板娘嚷嚷着骂道:“X你格娘,你以为老娘好期负是不是?嘿嘿!包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床上放下了蚊帐,帐内有人在睡。
老板娘一嚷嚷,这个人也就醒了,坐了起来。
小张以为,明明接客却说不接客,未免瞧不起他,道:“老梆子,你放心,爷们有的是银子,玩得起你!”
就在这时,蚊帐突然撩了起来。
小张惊极,嗓中发出一声怪叫。
原来这帐中之人,竟是他的师父“雷神”苗奎。
世土真有这种巧合的事,太巧了吧?
也可以说小张的气太差了,在他魂飞天外之时,知道逃走不易,立刻跑了下去,道:“师父,徒儿不知是您,徒儿该死……”说着自掴耳光。
老板娘道:“老苗,这小于是你的徒弟呀!”
“这是我苗奎瞎了眼,他竟然一犯再犯……”
他的意思是说,上次把当铺的女人弄了,今夜又要弄这一个,这个徒弟真是踏着头顶拉屎,欺人太甚于。
老板娘道:“什么!一犯再犯?”
苗奎杀机顿起,由床边站起来,提起手掌。
张鑫知道到了生死关头,只有闭目等死。
哪知这工夫突然有人自后窗射入,向苗奎猛攻一脚。
这当然是意外的事,苗奎的注意力全在小张身上。
这一脚凌空跺到,既狠又快,只不过苗奎毕竟是老油子临危发现有人施袭,半转身子一闪。
这一脚太快,而他闪得也稍迟了些,“蓬”地一声,左肩仍被跺中,后退了五、六步之多。
小张哪会放过这机会,跃起窜出门外溜了。
如他还有师徒之情,就该留下对付敌人。
来人正是李双喜,他们是热不两立的。
“雷神”是吴三桂的人,吴恨透了李闯。
李双喜是李闯的义子,自是他们猎取的目标。
“原来是你这小贼!”
“老贼,你真有出版,师徒二人几乎真诚了同一条‘水路’。”
“雷神”也知道李双喜身手了得,本想立刻使出火器,但李双喜已经攻了上来,他只好接着。
这屋子很宽敞,二人激烈的打斗,一些古玩都打破了,老板娘在外面哭闹,似乎她的恩客并没有那些古玩重要。
李双喜自然也知道他的火器利害,更知道论武功,苗奎也不逊他,刚才主要是施袭而已。
一击不成他就要撤退。
李双喜穿窗而去,在屋内苗奎不敢用火器,怕毁了老板娘的陈设,到了外面就不客气了。
连续使用两种火器,炸伤了李双喜。
只不过仍然被李双喜逃脱了。
李双喜的偠、腿上都被炸伤,他必须找个地方治疗。
在附近镇上李双喜有一幢民房,越墙而入。
他才知道,“雷神”非比等闲。
要不是闪得快,一件威力更大的火器,足能炸断他的双腿。
亮了灯一看,炸得很厉害,立刻找出药物自疗。
这时他忽然听到异声,骇然抬头,发现门外站立一人,“千手秀士”贾笙噙着一副狞笑。
李双喜道:“贾笙,你是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贾笙道:“今夜我宁愿作小人!”
李双喜“仓”地一声撤刀在手,道:“爷们受了伤,也不会在乎你,只怕你这怪物白忙一场!”
贾笙道:“交出一样东西,我留你海口。”
“什么东西?”
“你一向引以自豪的东西。”
李双喜冷笑道:“的确引以自豪,因为你这辈子……”
贾笙撤剑攻上,狠快无比。
贾笙今夜决定要带走那件东西。
李双喜不受伤是不会怕贾笙的,目前他接不下他的五、六十招,很可能就会流血过多倒地不起。
只不过要脱身却也很难。
此刻有一筹思就作了决定,立刻撤出伸缩短棒。
只要看到这“乾坤棒”就知道她的来历了。
用此棒的人,只有白雨亭父女和他的徒弟三人。
贾笙一看白芝到了,立刻破门而出,李双喜走近,白芝道:“算了,你伤的不轻,我来为你疗伤。”
李双喜很感激,道:“白芝,你迟来一步我就完了。”
白芝道:“你们二人怎会结下梁子?”
李双喜自不能说出怀疑白、贾二人有一手的事,于是就以谎言搪过。
白芝为他疗后,道:“双喜,似乎目前要捉你的人不少?”
“我知道,吴三桂的人绝不会放过我。”
“清廷的‘巴图鲁’也在找你?”
“当然。”李双喜道:“其实南明的人也不会放过我。”
“双喜,我们可以到边陲去。”
“哪里?”
“比喻说,塞外和西域某处,没有人认识我们。”
“白芝,你真的愿意和我一道去厮守一生?”
“怎么?你不信任我?”
“白芝,你当今武林中除了你,我是谁也不信任了。”
白芝道:“双喜,你在中原太危险了。”
“要带走那些宝藏可就有点难了!”
“把它一处一处地掘出,一处一处地出手卖掉,变成银票带走,再多也不用发悉了吧?”
李双喜道:“白芝,这主意很好,在我养伤期间就由你处理,挖一处卖掉一处……”
白芝道:“双喜,你信任我吗?”
“白芝,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好,我来办,你的伤痊愈后,咱们差不多可以离开中原了。”
“到那时候,手中有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身边又有一位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我不是变成了神仙了?”
司徒胜听说师父白雨亭殁于终南山,兼程赶往。
这天在饭馆中吃饭,忽然有人招呼。
“小伙子,你不是司徒胜吗?”
这年轻人身材高挑,颇为英俊,连忙抱拳道:“在下正是司徒胜,这位前辈是……”
“我是‘魔钩’庞大元……”
“原来是家师的故交,失敬,失敬!”
庞大元道:“看你行色匆匆,要去何处?”
司徒胜道:“家师去世,晚辈要赶往终南山为家师料理后事,此事庞前辈没听说吗?”
庞大元愕然道:“这消息正确吗?”
“是友人告知,应该不会假。”
庞大元道:“真想不到白兄会走得如此之早,不知是什么人居然有此身手?你知道吗?”
“听说是‘天边一朵云’南宫远和他的师侄女施袭。”
“卑鄙!”庞大元道:“好老嘁!我有机会也会为白兄报分。”二人谈了一会,庞大元先走,稍后司徒胜也离开此镇。
哪知出镇才七、八里,天色傍晚还未黑,就被人挡住去路。
这人居然也是个年轻人。
“你是司徒胜?”
“是……是的,请问姑娘是……”
“王八蛋,你少装糊涂!”
“姑娘怎可骂人,在下和你又素不相识?”
“你要去终南山是不?”
“姑娘怎么知道?”
“这你就不要管,去收白雨亭的尸对不?”
“对对!莫非姑娘听到不久前在下与庞大元的交谈?”
“不错。”
“姑娘找在下何事?”
“我要宰了你!”
司徒胜见她无理取闹,不由大怒道:“你行吗?”
“宰你这淫徒,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是什么人?”
“如你能不死,我会告诉你的。”
两人就在山中山径上打了起来。
这姑娘当然就是余抱香了,她只知道玷污她的叫司徒胜。
她怎知道是张鑫信口胡扯的?
余抱香的剑势凌厉对绝伦。
司徒胜的干干棒也绝对无匹。
但两人都是“四绝”之后,功力差不多。
七、八十之后,胜败不分,一百五十招也是一样。
“慢着!”“呛”地一声,司徒胜格开一剑,道:“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恨?”
“你是狗,猪……”
司徒胜一字字地道:“我却以为你是个疯子,我自信与你从未见过,你却一见面就动手,真不可理喻!”
余抱香当然也不是未怀疑过。
如果玩她的是司徒胜,就不会说出自己的姓名。
设若他真是司徒胜,人长得又不错,为何要蒙起她的面孔,使她看不到他,这当然大有疑问。
“你没做坏事玷污一个女人?”
“玷污女人?哪个女人被玷污了?”
“要你管!”
司徒胜道:“不是侈被玷污,与你何干?”
余抱香道:“你有未去过终南山?”
“没有,这是有生第一次。”
“未去终南山,你怎能找到白雨亭的埋身之处?”
“友人画了详细的路线图。”
“你真的没有占一个女人的便宜?”
司徒胜大声道:“你怎可这样随便猜忌别人?”
老实说,司徒胜的口音和张鑫也不同,一个是河北人,一个是山西人,这口音相差很多。余抱香在外面也跑了五、七年,江湖经验也不差。
她一看司徒胜的神态,就不像个淫徒。
司徒胜并没有被他的师父带坏了,原因可能是他很少在白雨亭身边,要不只怕也早被污染了。
余抱香回头就走,也没道歉一声。
司徒胜心道:“果然就是个疯女人,莫名其妙!”
余抱香心情不好,奔行了一会,实在累了就在山壁上一个山洞中休息,她现在真正是心灰意冷。
正因为如此,和她的师叔暂时分了手。
南宫远不知道她发生的事,只以为女人的性情多变。
哪知和司徒胜打了一百五十多招,又奔行了十余里路,竟然不知不觉沉沉入睡了。
这真是太危险的事,而且危机立刻降临。
突然,她被点了|茓道。
人已醒,但却不能动弹,因为点|茓是要很用力的。
不久,她的脸上被蒙上了一块手帕。
为什么这个人的举措和上次那个一样?
当然,是因为此人只想玷污他,却不想被看到。
她感到悲绝,怎么会如此倒楣?
要不是此人仍在暗暗地盯着她,怎会这么巧?
余抱香恨极,但是恨是无济于事的。
她必须设法不使这淫贼得逞。
她觉得有些动作似曾相识,这怎么可能呢?真的又是上次那个血贼吗?她真正是欲哭无泪了。
于是她收拾起悲的情绪,全神贯注而进行解|茓。
严格的说,人在做这种事时是不可能解|茓的。
只不过稍有不同的是,她是被奸污而非在合作。
这淫贼也活该倒楣,他非常贪。
大约近一个时辰时,他突然身子大震,翻落地上。
余抱香已经坐了起来。
她看清了来人,居然是“雷神”之徒“火球”张鑫。
瞬间,余抱香气得挺身发抖。
她要一块一块地把他割成千万块。
小张知道这一次八成是完了。
只不过未到最后关头,总要尽量设法,他道:“香妹,我是太爱你,才会出此下策的……”
她一言不发,先在他的小腹上跺了两脚。
“香妹,我知道我犯的错不值得原谅,可是你我已有夫妻之时,你可以杀了我,只不过你能再嫁别人吗?”
的确也是事实,怎能再嫁别人?
“从现在开始到你六十岁好了,至少还有三十五年,合计一算多少个日子,你能单独熬过去吗?”
一个处子可能以为可以单独熬过,但一个已有过男女经验一次以上的女人,则可能以为大不可能了。
除了人之心欲外,还有传宗接代,绵延香烟的问题。
他们余家本就只有她这个女儿,她不能不成家。
她能和这个成家吗?
“香妹,我虽不肖,但也是火器名家‘雷神’之徒,也是来自世家,如果妹子能饶了我,从此改过向善,我们可以回到原籍白头偕见……”
“你做梦!”
“香妹,我以为人生在世,能和爱你的人在一起生活才是幸福的,再说,你今生再嫁别人吗?”
“那是我的事!”
张鑫心眼恨我,听出她的口气似乎气已消了一半。
于是他淌着泪道:“香妹,我张鑫死有余辜,也无颜再敬活人世,你就马上手吧!越快越好!”
“你以为我不敢?”
“你怎么会不敢?我害过你两次,赔上一命也是啡有应得的,香妹,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余抱香以为杀丁他能不能嫁别人呢?
也不是不能,因为杀了他别人并不知道她失身于小张的事,自然可以再嫁别人,但是自己总有点窝囊。
即使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良知总是知道的。
她非嫁人不可,要不就杀了他终生不嫁。
她不出声,张鑫道:“香妹,我死之后也不必埋我,让野狼吃掉算了,但我的灵魂一定能随时在你身边保佑你的,香妹,就请你快点动手吧!”
余抱香的心动了,人就是这么矛盾的,他越是要她杀他她越是不杀,事实上是小张的话击中了她的弱点。
这弱点就是她不能再嫁别人,因为她不是不重视贞操的女人,她冷冷地道:“你真能改邪归正吗?”
“香妹,你把我杀了吧!”
“怎么,不能?”
“不是不能,而是改邪归正还是对不起你呀!”
余抱香余恨未消,实在妨不了这口气。
如果仅是一次,还则罢了,居然还有这第二次,而且完全一样把她的脸蒙起来,必然是玩完了扬长而去。
假如还有第三次的机会,一定仍会发生。
想到这里,她又动了杀机,一定仍会发生。
想到这里,她又动了杀机。
张鑫也知道,此刻仍是九死一生,道:“香妹,你杀了我,反正这件事我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仍可嫁人,我真的是死有余辜。”
余抱香提掌运动,但是她真能嫁给别人吗?
他虽然是弓虽暴她,在另一方面总是有了夫妻之实,如他能痛司前非,不也可以考虑一下吗?
她出手逾电,解了他的|茓道,道:“对天发重誓,如果你能故态复萌必会受到天谴,立刻发誓!”
张鑫心中大喊,道:“老天爷,谢谢您!”
他不敢怠慢,跑下磕了三个响头,道:“皇天及过往神明在上,小民张鑫如有再犯此错,就叫我抱尸荒山,尸骨不全。”
余抱香这才叫他起来。
张鑫道:“我想来想去对不起你,也配不上你,干脆今后捡鞭随镫作你的奴隶好了。”
“你只要真的改头换面子。就不必自馁,因为正如你所说的,此事我知我知别人并不知道。”
“香妹,我只想作你的奴隶来补报你。”
“能原谅你就不须补报。”
“香妹,你真的愿意和我厮守一生?”
“当然!”
“那我们应该举行个仪式。”
“将来一定要,现在不必。”
“不举行仪式,我们在一起别人会不会说闲话?”
“我们可以说只是朋友。”
二人有了这种关系,一个女人很难抗拒这种诱惑和他那花言巧语,于是他们自然地就像夫妻一样了。
可以说夜夜春宵,从不虚度。
余抱香过腻了这种江湖生涯,以为将来不会有好的结局和小张商量决定回到原籍云南去过田园生活。
这本是个很好的建议,而且余抱香手头也有三、五万两银子,后半世的生活不成问题,小张也答应了。
最初余抱香还以为他早起练功或外出买早点,起床四处找寻,知道小张溜了,她差点气错。这显示小张根本没有诚意和她厮守一生。
他不过是为了保命而敷衍她,和她在一起半个月,也不过是为了在她的身上得到某些乐趣而已。
她真后悔,居然会相信这淫贼能改头换面。
她发下重誓,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李双喜的伤差不多全好了。
白芝的挖宝工作已近尾声,一共九处宝藏,已挖了八处。
“白芝,我们到了西域可以建一城堡,成立一个王国,统治一些子民,那将是我们永久的天下。”
白芝道:“到了那里再说吧!只有一处了,我先挖了再说。”
“要不要我帮你?”
“不必了!八处我都自己挖了,就差这一处,你要把伤完全差好也好长途跋涉,好,我去了。”
李双喜心满意足,他相信自己和义父不同。
他的义父闯王只知道杀掠,不知守城,有所谓能攻不能守,他以为他比义父有福,黄金美人都已到手,这世上还有什么遗憾的事呢?
大约是晚膳稍过时分,他估计白芝也该回来了。
他一定要等她回来,好好喝几杯来庆贺这最后一笔财宝到手,明天就可以上路了,心表真是愉快极了。
只不过白芝没有回来,院中却站着三个汉子。
由这三个人的轻功看来,绝非高手。
也可以说,即使一对一非他敌手,三人联手一定不成。
甚至他可以隐隐看出这三人的辫子和服饰,必是满人。
这必是清迁的“巴图鲁”。
是白芝挖农副产品泄密,她已经陷入敌手了。
白芝如陷敌手,一切都以泡汤,国为所有的宝藏换成的银票都在白芝的手中,李双喜前后判若两人,刚才他还以为自己是世上相当幸运的人呢?
“三位是……”
“大清帝国的‘巴图鲁’。”
“找在下有什么事?”
“你是李闯的义子李双喜没有错吧?”
“没有错!”
“那就跟咱们走吧!”
李双喜不必问为什么?已无必要。
清迁虽不如吴三桂那么恨他们义父子,却也十分忌讳他们,绝对不能再记他漏网逍遥法外的。
李双喜道:“你们怎知在下隐在此处?”
三人同时一笑,道:“有人告密!”
李双喜一惊,是鱼、汤、熊、郭四人?
这四人绝对不在此处,那是谁?他道:“是什么人告密?”
“我们也不知道,只按到一张告密的约条。”
“我能不能看看那纸条?”
“不必!但我们可以告诉你,是个女人写的。”
李双喜陡然一震,女人,会是白芝吗?
不!绝不是她,他知道白芝对他十分热情,可以说永远也离不开他,猜忌她是绝对不公平的。
“跟我们走是要我们硬请?”
李双喜,道:“试试看吧……”
一出手就是杀着,刀焰如雪崩冰溅,寒芒刺目。
三个“巴图鲁”一人用刀,两人用斧。
用刀的稍差,两个用斧的招术精奇狠辣。
李双喜估计自己不可能击败三人,既然可能取胜就必须早作打算,现在清延鹰犬到处都有。
李双喜也知道,要撤退也需要技巧。
他冷笑一声道:“怎么?三人联手还不够,背后又宋了两个,你们到底还有多少?齐上嘛!”
他说着就向三人的后面望去。
三人自然会回头观望,李双喜窜入屋中,却自侧窗溜了,现在他要弄清告密的人是不是白芝?
于是他去了最后一处,九个埋金处的最后一处。
他发现坑|茓还在,宝藏已取走,白芝不见踪影。
是白芝吗?他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她,告密的女人会是谁?三人“巴图鲁”实在没有必要说谎。
鱼得水上床很久,但未睡着。
他近来听到的国家大事都是极不利的。
清军消灭了李闯和四川的张宪忠两巨寇,接着就大举南下,目前河北、山东一带都已入清兵之手了。
明眼人可以看出,弘光帝身边的人不可能对付近百万清兵的压力,有心人个不伤时忧国。
就在这时,忽然隐隐捍到一个淡淡的影子在窗外一闪。
鱼得水心头一惊,甚至他以为加白雨亭及南宫远都办不到。
鱼得水追出时,落下一片纸条,隐隐发现那人影已在对面屋上,一闪而没仅仅看到了个下身。
是个女人。
鱼得水的目力过人,在月光下他看得真切。
这女人可能是一双莲足(小脚)。
莲足女人会武功的大不乏人,但武功如此高的真是绝无仅有了。
追了一会就追丢了人。
他想了一会,想不出这女人的来历。
回到屋中看看那字条,上写:“杀菊”者,“四绝”中的一人,是不是你们“梅”的上一代?
“原来是‘菊夫子’之女徐小珠?”
这想法就不会太离谱了。
李悔和小熊也被惊醒,二人忽然发现鱼得水后窗餐有人窥伺,小熊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凡是对鱼大哥不利的,他绝不客气。
他怕此人是谁,以她自己的ρi股来挡,小熊这一个威力不算太小的火器,“轰”地一声炸开。
这一幕鱼得水也正好看到了。
他大叫“小熊,住手!”已扑了上来。
待在窗外窥伺的是白芝。
她始终不忘鱼得水,却又不能专一。
她在得到全部宝藏之后,向满清的“巴鲁图”告密,然后南下去找鱼得水。
她当然知道身怀十亿两银票,对鱼得水有多大的吸引力?必然会以上宝接待她吧?
她不知道鱼得水已对她倒尽胃口。
此刻李悔已被炸伤。
她之所以被炸伤,主要是看出窗外窥伺者是白芝,为了鱼得水宁愿牺牲自己受伤。也不能让白芝被炸死。
所以她以ρi股为白芝挡了这一枚火器。
李悔的下衣被炸得血迹斑斑,尤其是臀部。
鱼得水抱起李悔,道:“李悔……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傻?以血内之躯挡火器。”
“鱼大哥……我怕白芝被炸死……”
“你何必管别人的事?”
“因为白雨亭死前已觉悟,且成全过你……所以我为……只要白芝未包藏祸心……就不该伤她……”
“你真是太原傻了……”抱入屋中,立刻叫小熊拿药箱来似乎根本不重视白芝的存在。
本来要悔的ρi股受了伤,白芝来治疗最好。
只不过鱼得水不放心,却道:“李悔,这伤处我不便为你治疗。”
李悔道:“鱼大哥,我信任你……”
于是小熊把药箱取为,连连道歉退出屋外,鱼得水开始为她疗伤,她的臀部被炸得伤痕累累。
还有大腿根处,但是其他部位却没有受伤。
“李悔,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重是不是?”
“不是重不重的问题,而是这部位受伤将来会留下疤痕对一位小姐来说根本没有妨碍,其他部位一点也没有。”
“那就她,鱼大哥,白姑娘未受伤吗?”
白芝被冷落在一边,脸上像结了一层冰。
她身上有十亿两,本要来献殷勤的,想不到鱼得水好像根本未看她一眼,甚至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白芝道:“我就是死了,与他何干?”
鱼得水道:“你爹临死前都对你失去了信心,你要是还有作人子者的心肠,就到终南山把遗骸运回中原,重行好好安葬!”
白芝道:“他有个好女婿,我算什么?”
“我们已不是岳婿关系,我葬他,他授我武功却是以朋友的关系进行,因为他说他已经没有女儿了。”
白芝忽然笑了起来,那笑比哭还难听。
李晦道:“白姑娘,别介意,鱼大哥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以为你自己应该在白前辈身边。”
白芝道:“你少卖弄,我不领情。”
鱼得水冷竣地道:“她以血肉之躯为你挡火器,你却不领情,像你这种女人领情又如何?”
“我这种女从又如何?”
“问别人总不如问自己好吧?”
“我觉得自己很不错,至少对你是够了。”
鱼得水在地上吐了口唾沫,道:“你的恩情,我们鱼家的人存殁均感,这未免太伟大了!”
“‘伟大’二字我的确当之无愧!”
鱼得水边说话也以为多余了,门外的小熊道:“你他妈的脸皮有多厚?难道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和李双喜狗皮倒灶的事,都搞烂了还要装忐洁烈女?”
白芝冷冷一笑,道:“本起我是来献宝的。”
小熊道:“献宝;我看你是来耍宝的。”
白芝道:“李闯生前埋藏的金银财宝共九处,全部挖出来,李双喜以为我会陪也去西域去建立一个王国,我却把全部宝藏换成银票带来,本打算交给你,由你献给史大人的,现在……”她取出一大卷银票亮了一下。
鱼得水等人一震,果真如此,这十亿两对南明太重要了。
李晦道:“白姑娘,你的好意我们都十分感激,这份爱国情操也无以伦比,其他小过节就微:不足道了。”
白芝道:“现在嘛!我又改变了主意。”
鱼得水冷冷地道:“这可由不得你!”
白芝道:“鱼得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鱼得水道:“这些民脂民膏并不属于李闯,当然更不属于你的,你本就应该全部拿出来,以助军需共赴国难!”
“笑话!李闯是李闯,我是我,我以自身的危险到这十亿两,爱给谁就给谁……”
鱼得水道:“你要给谁!”
“谁最顺眼,我就给谁!”
“谁最顺眼?”鱼得水道,“在目前连李双喜都不顺眼了吧?”
“如果我看着满清的‘巴格图’顺眼,说不定我会送给他们,反正我一个女人怎么花也花完这么多。”
鱼得水道:“留下一百万两作我个生的生活费,其余的全部留下来。”
“你要命令我?”
“对! 只要是大明的忠贞子民,谁都有资格命令你这么做!”
白芝“格格”笑道:“你不配!”
“我马上就要你知道配是不配……”
鱼得水下要放下药物生擒白芝,这十亿两对这风雨飘摇的破碎河山太重要了,但白芝往外一冲,不到一招就制住了小熊。
本来小熊也不会那么差,他是未及提防。
鱼得水道:“白芝,放下小熊!”
“你凭什么命令我?告诉你,我就是把这十亿两银票丢在水里,也不会交给你们的……”
她往后退着,道:“别跟踪我,我会要他的命,到了郊外我会放了这小子,我还不屑宰了他,可别以为我开玩笑!”
李悔道:“白姑娘,你放心!放下小熊别人不会难为你。”
白芝道:“你懂什么?我现在身上有十亿两。”
她挟着小熊退去,鱼得水叫李悔留下,他要过回追上生擒白芝,不能让她带走十亿两。
“鱼大哥,为了大明你就迁就点……”
“怎么迁就?”
“她无非是讨好你,这也没什么!”
“覆水可以重收吗?”鱼得水已经走院了。
他当然可以追上白芝,而且绕到她的前面去。
白芝见无人追来,就放了小熊。
小熊握着两件火器,大声道:“白芝,你如不留下那十亿两银票,我就轰你两家伙,你信不信?”
白芝道:“我不信!”
“你以为我唬你?”
“你当然是唬我!我是个烂女人对不?”
“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个清水货?”
“就因为我是个烂货,所以不值十亿两。”
“你当然不值十亿两,你一两也不值。”
“这就对了,你会让我和十亿两同归尽吗?”
小熊一愣,眼看她扬长而去,道:“回去告诉鱼得水,要这十亿两必须陪我三夜,不然免谈!”
小熊“呸”地一声唾了一口,道:“你要不要脸?”
白芝道:“有什么了不起?少见多怪!”
小熊呆了,这女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白芝“格格”笑着,回头道:“小子你很吃惊是不是?当然你娘要不和你爹上床,你是怎么来的?”
小熊骂道:“你简直不是个玩意儿……”
这工夫白芝正在得意地笑着,一条人影自树上泻下,由于是施袭,未出三招白芝就被制住了|茓道。
这人当然是鱼得水,立刻取得她身上的银票。
大约看了一下,果然有十亿两左右。最小的票面也有五万两。
临去留了十万两给她,还踢了她一脚。
这一脚自然是为她解|茓的。
白芝已经能动了,可是她还坐在地上未动。
她恨鱼得水,她几乎想死,但她绝不自绝,她要报复。
要杀鱼得水,她还差得远。
只不过她还有其他方式,比杀她还使他痛苦。
躺在凉凉硬硬的地上,品尝着失意的滋味,不久之前她还是十亿两的主人,现在她等于穷光蛋一个。
虽然鱼得水为她留下了十万两,十万与十亿相比简直不能比拟,她嘶呼着…—跃而起,道:“我要报复,我要永无止休地报复……”
突然,她凛然愣住了。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和卜亿两银子有密切关连,他本该是这十亿两的主人,他当然就是一脸杀机的李双喜。
他一直不停地打听,他易容成功,清迁的“巴图鲁”多和他交臂而地,他们却一直未能认出他来。
李双喜道:“你绝对想不到是不是?”
白芝木地道:“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的确够快!也是幸运。”
“快是快,你仍然迟了半步……”
“什么意思?”
“你李双喜难道猜不出这句话的意思?”
“莫非十亿两已经不在你身上了?”
她“格格”笑了起来,他上前抓住了她的双臂。
她不想反抗,并非怕李双喜,现在她又觉得对李双喜太不公平了,银票已经在鱼得水手上,他却一点也不领情。
“说,银票呢?”
“你宰了我吧!我身上全部所有的只有十万两。”
“其余的呢?”
“破鱼得水抢去了!”
李双喜一字字地道:“鬼才信,你是自动送给他的,你下贱!你很欣赏他的‘Xing爱瑜伽’是不是?”
白芝“格格”笑着道:“‘Xing爱瑜伽’算得了什么?太平公主的‘万声娇’、‘锁阳功’、‘主房秘诀’以及‘老婆方’等等,他无所不通,所以办起事来简直是不能形容了,格……”
李双喜双目赤红,这才知道他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十亿两反而换来了莫大羞辱。
他的动作如风,也如疯狂的野兽扑向白芝。
他一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脚祼,这动作是十分明显的。他要把她撕成两片,而八片……
只有这样才能使他解恨。
或者,即使如此也不能使他消除胸中之气。
也正因为如此,以及看到她了无惧色而停止了行动。
一个美好的女前程似锦,居然能视死如归。
现在他终于懂得了她的意思,她也许比他更悲绝、怨恨,所以她想籍他的手离开这个世界吧?
这猜测八九不离十,他一字字地道:“要我杀你,门儿也没有。”
“你能不杀我?”“我当不杀你,因一种方法也许比死还厉害。”
“是什么方法?”她显然并不相信。
“我要砸塌你的鼻子,撕去你的一只耳朵,戳瞎你的一只眼,在你的脸上泼一盆开水……”
白芝突然变色。
以女人来说,美容原来比生命还重要的。
李双喜得到了答案狂笑道:“原来你也在乎这办法。”再次伸手去抓她的头发,一次她不再等死了。
她疾滚三步,一跃而起。
李双喜猛攻狠打,白芝虽然稍逊,百招内却不会有决定必的成败,李双喜道:“你原业是个淫妇?”
“你怎么说都成。”
“是不是除了我和鱼得水,还有其他户头?”
“怎么?你以为只有你们二人平分秋色?”
“X小姐!还有多少?”
“多哩!老的小的、高的矮的、肥的瘦的,数不清!”
李双喜越恨就越是无法速战速决。
白芝道:“你还是逃到边陲去吧!中原已无法立足了,各方面的人都在抓你,我是你就马上走。”
“要走也要先宰了你。”
“不见得吧!只可惜杀我的机会被你蹉跎了。”
“你胡扯什么?”
“看看四周!”
李双喜这才发现四周有七、八个人,不须看第二眼就知道是清迁的“巴图鲁”,的确是四面楚歌。
李双喜立刻停了手,向左边孔隙处疾掠。
“想跑?”立刻有二人拦住。
李双喜不想耽搁时间,立刻调头向右,仍被挡住。
李双喜拔刀出手,三个就够他调理的了,其余的并不全上,地防他逃走。
白芝缓缓向另一边走去,她谁也不帮。
一个“巴图鲁”道:“姑娘,慢着!”
白芝停下道:“有什么事?”
这汉子显然是这八人中的头子,道:“谢谢你抓住了他,使我们的人能及时找到他,以便逮他归案。”
白芝道:“不必谢我,我拦住他不是为了讨好你们。”
“姑娘若肯去见的我们的王爷,必然……”
白芝道:“我目前没时间……”说完就走。
这头子抬抬下腭,另外三汉子立刻包抄而上。
白芝撤棒迎战,头子道:“原来姑娘是名人之后?”
白芝道:“名人之后又如何?”
头子道:“王爷更会喜欢!”
白芝道:“你们心目中的王爷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头子冷笑道:“你可别不知好歹!”
三人加紧攻击,白芝有点吃力,大约只能支撑五、七十招。
那边的李双喜所接下的三个比较厉害些,此刻已有些招架不住,还被其中一人蹴了一脚,扫了一掌。
就在这时,忽然两条入影飞泻入场。
这二人都蒙了面,一人拿了一根小树,看来是刚刚拔起来的。
另一人使的是一对护手的钩。
由于二人来的突兀,算是施袭,立刻伤了两个“巴图鲁”。
李双喜绝处逢生,知道拿小树作兵刃的是“恶棍”宇文彪,他本是用齐眉棍的,大慨是怕泄露了身份。另一个自然是“魔钩”字大文了。
这二人过去都是闯王身边的红人。
闯王死后,他们也变成了过街耗子人人喊打,只不过他们还念旧情,肯现身救李双喜。
这可能和李双喜过去对一些武林中人很豪爽之故,其实他之豪爽是为了获得他们的半式武功。
三人当然不会恋战,伤了人立刻就撤。
部下要追,头子道:“不必追了,我知道他们是谁?飞了鹦鹉飞不出,他们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再看看白芝,也在混战中不见了。
白芝失去了十亿两并不十分心痛。
鱼得水不领情,视她为姆狗一样的女人她受不了。
事实上,她的行为又如何呢?
此刻白芝在洒楼上独酌,而且已喝了五、六斤花雕:
在一个不太善饮的女人却已经够多了。
她消极、颓废而又偏激。
她对自己说过,她要无休止地报复鱼得水。
现在就来了机会。
此刻是晚膳时刻,天还没有黑,这酒楼上下几乎满座武林中人几乎占了半数,而且还有两个熟面孔。
这二人,一个是小熊另一个是李悔。
只不过他们并未在一起,而且也易了容。
由于白芝对他们太熟,仍可看出他们的特征。
就在这时,白芝端着杯子道:“哪一位同意愿意和本姑娘喝几杯?”醉态可掬更加迷人。
莽莽武林之中又有几人知道她很谁?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个油头粉面的三十左右汉子端着杯子,噙着轻浮的方笑走了过来。
但这人才走到一半,另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背戟的青年却抢先了一步,道:“姑娘,小可陪你喝一杯。”
白芝道:“好!好!不知高姓大名?”
“在下‘豹子’高登……”
“哗……”地一声,一杯酒自后面泼来,那汉子一闪,仍然被溅了少许在头脸上,此人生了一双鼠眼,精芒四射也把酒泼向“豹子”高登。
“豹子”已有准备,当然也是泼不中的,厉声道:“你是何人?”
那汉子齿着牙道:“‘徒命七郎’萧非!”
“原来是你这亡命徒?”
萧非道:“你给我滚得远远地有我在没有你的份儿!”说着就要上前坐到白芝对面。
“豹子”高登伸手就抓。
他的动作真像豹子一样,其疾如电。
萧非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甩肩让过一抓,一面砸向豹子的外臀,二人近身相搏,这一手既狠又毒。
白芝对于二人的搏杀视若未见。
她又举杯道:“各位同道,我是一代名捕‘一把抓’的未婚妻,我们先行交易择吉开张,都已过尝了鲜哩……”
酒楼上下一片哗然,甚至有人惊呆了。
要不是酒已过量,那就是这女人有点不对劲。
楼下的人都挤到楼上来。
高登和萧非还在动手,两人显然差不多。
白芝睡眼惺忪道:“鱼得水不守婚约和李闯的女儿粘在一起,我又何必独守空闺……”
有人大声道“对对!姑娘是聪明人,这年头太已经不是‘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时候了,那不过是宋儒以理杀人的高调。”
另一个人道:“人生就是这么回事,能玩玩就玩和自苦这天气一个人睡凉被窝,那滋味可不好受。”
这话引起一阵大笑。
这种劳话有几个男人不爱听的?
白芝不以为忤,道:“被窝嘛!永远也不会凉,他有女人我也会找男人,我和他标上了!”
“对呀!”一个轻薄男子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她下流,这些下三滥男人更下流。
他们以为在这场合逗一个女人说劳话,那是了不起的。
白芝道:“他们二位一时瑜亮,一时半刻也分不出胜败我可要走了!不过各位千万别忘了,我仍是鱼得水的未婚妻,他玩别的女人,我偶孬弄弄男人换换口味,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嘛!”
有人大声叫“好”!有人大笑,也有人大叫“过瘾”!
但这些武林中人及非武林之内,也不管正人群子的。
这几个君子知道这种女人打她、骂、都没有用,也许也轻蔑的方式对待她,可能有效些。
他们作出哎吐的声音和状态,表示对她的厌恶。
白芝下了楼,李悔大声宣布鱼、白的婚约早已解除了,然后和小熊也下了楼。
李悔过去为了成全鱼得水,处处让着白芝。
那是她发现白芝不免对鱼说了,而他却不信之后,她以为她不该管这些闲事,鱼得水自有一天会了解的。
正国为如此,她曾经以臀部挡住了白芝的脸。
她的臀部被小熊的火器炸伤,却救了白芝。
要不,至少她的脸部会受伤,她白芝却一点也不领情。
现在李悔不再原谅这个女人了。
李悔和鱼得水之间清清白白,白芝却说得十分下流,她自己很滥,几乎是人尽可夫,这还不要紧,居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下流的话来。
这可以猜到她的心态,她旨在侮辱鱼得水也是自暴自弃。
这一手十分剧毒,所以两小非教训她不可。
到了郊外,二人拦住了白芝。
白芝不在科地道:“怎么?要为鱼得水找场?”
小熊道:“想跟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有更下流的?”
白芝道:“你真要看?”
“当然!”
白芝道:“胆子够大吗?”
“你以为我没见过女人……”
“叭”地一声,白芝的裤带断了,裤子“刷”地一声落在脚面上,露出了溜光水滑的玉腿,这一手比李悔更大胆露骨些。
当然,即使李悔没穿内裤也看不到紧要的部位,小熊立刻转身去,道:“白亭雨上辈子作过什么缺德的事?居然有这么一个外表看来人模人样,骨头却没有四两重的贱货!”
白芝“格格”笑道:“这么嫩不敢看嘛!真差劲!”
李悔道:“人要脸,树要皮! 白芝,你这样当人侮辱鱼大哥,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
白芝道:“对得起,因为我爹这辈子也没作好事。”
小熊道:“一个女人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
“什么叫尊严?你以为你爹和你娘上床玩那个时候,他们都十分庄严,心中只想着神圣的任务一传宗接代?不是为了解决性欲?”
“这……”小熊大声道:“你简直不是人!”
白芝一字字地道:“如果鱼得水算人,我宁可不是人,他抢走了我的十亿两,又无视予我的存在,他才不是人!他是魔鬼!”
她嘶呼着,声嘶力竭。
小熊忍无可忍,扑了上去,此刻白芝已提上裤子。
她撤出“乾坤棒”。
小熊不敌,李悔加入,白芝以一对二,接不过七、八十招。
白芝的确很消极,却不想死在这二人手中。
她恨李悔,她以为鱼得水瞧不起;她和李悔有关。
白芝力攻两招,向林中窜去,小熊要追,李悔道:“小熊,算了!她现在已经不太正常了……”
小熊道:“一个年轻女人在酒楼上会说出这种话!”
“一个人失常了,什么话都可能说出来。”李悔道:“还记得我以前动动就绷断裤带的事了?”
“当然不会忘,像要献‘宝’似的。”
李悔打了他一下,道:“其实那正是自卑的一种反射,白芝表面上是在报复鱼得水骨子里却是自虐和自卑。她本要丑化别人,却先伤到了自己,很多人都地犯这毛病,忘了打出一拳会有反震之力,打得越重反震越强。”
小熊道:“你这话很有道理,以前你消极颓废,自暴自弃,原因是不是由于你是李闯的女儿?”
“对!上天要我托生为他的女儿,太不公平了!”
小熊道:“以后只怕再也看不到你的裤带绷断了……”
李悔正要打他几下,忽然低声道:“小熊,咱们必须动点脑盘,才能脱身了。”
原来四周有十来个“巴格图”,却未扑上。
二人以“蚁语蝶音”交换意见,而且还动上了手。
李悔上前踢了一脚,狠声道:“你刚才的话不但是侮辱,而且还有点挑逗的意图,你以为姑娘是谁?”
小熊还她一拳,但没有打到她。
小熊打不到人更加气恼,立刻反扑道:“李闯的女儿,一个贼婆娘,对你这种人还有什么侮辱不侮辱?”
“我是贼女,你是地痞流氓!”
地人狠攻了一阵,四周的人隐伏不动,坐山观虎斗。
打了一百招左右,李悔在小熊ρi股上狠踩了一脚。
又过了一会,再砸小熊——拳,但李悔也挨了一掌。
此后二人挨打的次数越来越多。
最后二人身形一分,各掏出一件东西,互相掷出。
“轰轰”两声巨震,泥尘烟硝飞溅弥漫,稍散之后,隐隐可见地上躺着两个人,一动也不动了。
看来两已被炸死,或者重伤昏迷。
四周的十来个人走出来,还自林中牵出十来匹马。
走近一看,两小身上衣衫多处破碎,血渍斑斑。
有——个“巴图鲁”上前一试小熊的心脉,道:“似乎已经死了?”
另——个去试李悔的腕脉,道:“这个也死了……”
为首的汉子道:“死的也要弄回去,我们走了!”
一个“巴图鲁”已把李悔弄上马,另一个也要把小熊弄到鞍上去,头子道:“带他回去干什么?不嫌累赘?”
众人走后,小熊坐了起来。
他刚才闭住心脉,瞒过了对方,当然那是不能太久的。
他要暗暗跟着这些人。
这些“巴图鲁”奔行了地十余里,停下歇息。
为首的道:“能带回一个李闯的死女儿,也可以两面领赏了。王爷有赏,‘平西王’也少不了咱们的。”
这工夫忽然有一个“巴图鲁”大声道:“跑了!那贼女没有死,逃往林中去了,快追呀!”
看到李悔逃走的人只有那一个,但发现马鞍上已经没有人了,立刻就有三个向林中疾扑。
哪知林中飞出两个鸡卵大小的东西。
有人大喊:“快伏下!火器……”
由于火器丢得颇内行,很低,此人语音未停,已经是“轰轰”大震,立刻就传来了惨呼声。
清兵入关,杀戮太狠,汉人恨之入骨。
“扬州十日”杀人五万,“嘉定三屠”死者也有八万人,沟渠血水流溅,尸积如山,一个月才清理完毕。
这都是汉人所永不能忘的血仇。
刚才这两件火器都是威力强大的,本主不有意干掉这几个人,当然他们也知道,这梁子是结下了。
二人这一套当然是预先计议好的。
他们身上经常带有一些玩花稍的道具。
刚才在火器爆炸时,趁机在衣上撕破多处,然后把一些红水涂衣破之处,看来像是遍体鳞伤。
在烟硝泥尘弥漫时玩这——套,自然不会被发觉的。
当然,对方的粗心大意也是造成这次不幸的主因。
炸存和撕破的衣衫固然不同(爆破的有焦痕),靛水和鲜血也不一样,只不过人类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爆炸之后就会联想到必然会受伤。
在此同时,鱼得水十分担心。
已是这么晚了,仍不见李、熊二人回来。
自李悔以身挡白芝炸伤了臀部之后,鱼得水对李已经改变了很多,可是李悔还是那样子。
他不能先睡,一定要等他们回来。
他知道,此刻李悔和李双喜差不多,想逮他们的人很多。
尤其是巨额悬赏,使人垂涎。
突然,鱼得水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在窗外一晃。
就像一块棉絮落地,寂静无声。
甚至可以说这是鬼魅,有影而无形。
鱼得水有一种预感,这不是清廷的“巴图鲁”,也不是李闯身边的黑道人物,这是一个绝顶高手。
他取刀在手,来到院中。
不错,这是一个身材不高,隐稳可见其一双窄瘦金莲的女人,头脸全部蒙起,手握带鞘长剑。
他以为这正是上次惊鸿一瞥的神秘女人。
“请问姑娘两次窥伺,有何动机?”
“……”这女人要是能出声就不会蒙面了。
“鱼某和姑娘有过节吗?”
“……”这女人的年纪应该不会在二十岁以下。
人类的身体往往会有一种无声语言,能自这无声语言中去体会一些事,如年纪或出身贵贱等等。
鱼得水以为这女人在二十以上,应该不会是太荒腔走板的人。
鱼得水道:“莫非姑娘就是‘菊夫子’的哲嗣?”
这女人微微点头。
至少他已弄清了一件事,这是“菊夫子”的后人。
“菊夫子”的后人两次窥伺他有何意图?
事实—上针得水正希望找到这个人,可以说正中下怀。
鱼得水道:“在下也正在找‘菊夫子’,也看到终南山中‘菊夫子’的墓,原来‘菊夫子’已作古了,根据墓志铭上记载,且可能为‘松竹梅’在人中的一人施袭所害……”
这女人又微微点头。
鱼得水道:“莫非姑娘以为是鱼某干的?”
这女人不点头也未摇头。
“莫非以为是鱼某的师门的?”
鱼得水的师门才是“松竹梅菊”四绝之一,和白雨亭的“竹”及南宫远的“松”齐名,郭誉武林。
“四绝”的下一代,有鱼得水、白芝、余抱香和这个女人,看来白芝和余抱香都差得很远。
可见“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话是有道理的。
没有努力付出心血,就谈不上成就,这也是很公平的。
鱼得水道:“姑娘不会来此只站在院中不说话的吧?你要如何?总要让在下知道才行?”
“呛”地一声,长剑出鞘。
她的剑虽非上古神剑,大概也非普通的细剑。
寒焰似水,耀日生辉。
这就是答案,不是要杀了他就要试试他的斤两。
鱼得水不敢托大,也撤出了他的名刀。
两人互视了一会,她递出一招“长虹贯日”。
这是剑招中极有气派也最见功力的一招。
“呛”地一声,刀剑接实,双方立刻变招。
这女人不作内功较劲,似想以招术取用。
此的每接一招一式,刀剑都发出“铮铮”一声。
这是玄奥内力的发自内而形于外。
不是绝顶高手是办不到的。因乃剑有时根本未按实能发出声音。
“菊夫子”的绝技果然不凡,鱼得水可以体会到这门武功不在其他三门绝技之下,其他三门他都领教过,至少“梅花操”不输别家。
三、四十招之后,对方出手越来越凌厉。
这就使人想到,其他几家为何要设法得到“菊”的武功了,任何人都兼并了“菊”的武功,都可称霸武林。
五十招后,鱼得水以挨打的特技消耗对方体少对方击中他三、五拳、掌及两脚后,不再打击他。
他相信对方吃到了苦头,主要是想试他的能挨的工夫。
“呛呛呛”连接三刀剑,鱼得水退了两步,对方也退了两步,他隐隐觉得对方未竟全力。
也可以说也许未用全力。
就在这时小熊和李悔回来了。鱼得水一分神,这女人“一鹤冲天”一拔就是两丈之外了。
武功超绝,轻功也是一流的,鱼得水有点惭愧。
武林中都捧他,说他是年轻一辈中的翅楚。
他自己固不敢承当,却也不免自负些,但是今日和这女人交手,就知道一百五十招内不败就很不错了。
“四绝”之三要学“菊夫子”的武功,这公平吗?
而这三人居然也有她在内。
只不过鱼得水并不知道“菊”的一切,以为人生自古没有后代,人人可以得之而且学之,予以发扬光大。
只要不是以他的武功去作坏事就成了。
小熊道:“鱼大哥,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鱼得水道:“我也不知道,但猜想必是‘菊夫子’的后人。”
李悔道:“是她?”
“十之八九是她。”
“那就是徐小珠子?”
“当然,但她没有肯定地点点头。”
李悔道:“那她用的剑术,正是‘菊夫子’剑谱上的剑法子?”
“大概是的。”
“是不是很厉害?”
鱼得水道:“估计一百五十招之后,我会占下风或者落败,这女人似乎还没全力施为。”
小熊道:“鱼大哥,你这是长他们的志气,也未免太客气了吧!为什么要称之‘菊夫子’呢?”
鱼得水道:“‘梅兰竹菊’被称为花中四君子,也有人以‘松竹梅菊’称之为岁寒四君子的。”
李悔道:“男人称‘菊夫子’不大对吧?”
鱼得水道:“男人的节操以菊来比拟也未尝不可。”
李悔道:“掬花到底落不落?”
鱼得水道:“古人为此事曾有争执,见仁见智,宋传王介甫有传云:黄错风雨打园林,残菊飘零满地金,这好像是说掬花也会谢落。殴阳永叔却驳斥此说:秋花不落春花落,为报诗人仔细吟!”
“他是说掬花花瓣是不会散落,而在枝上枯干,只不过古人也有:‘宁愿枝头抑香死,何曾吹坠北风中’之句。”鱼得水道:“因而想起太祖朱元璋的吟菊名句来:‘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却吓煞,待与秋风战一场,浑身披香黄金甲。’这种豪迈之风,也只有削尽群雄的朱元璋能写得出来。”
李悔道:“掬花到底落不落呢?”
鱼得水道:“楚辞上不是有:‘夕餐秋菊之落英’之句吗?花瓣枯干在风雨中也会散落的,所以前人各执—同都有理也都无理。”
小熊道:“鱼大哥,你真有学问!”
鱼得水道:“这只是皮毛而已,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熊说了一切。
鱼得水面色铁青,道:“白芝居然坠落到如此地步!”
李悔道:“你失她的十亿两银票,她当然怀恨在心。”
鱼得水道:“人总要有他的起码格调。”
小熊道:“鱼大哥,这女人恐怕还没有完?”
鱼得水慨然:“由她去吧! 你们利用苗奎的火器伤了‘巴图鲁’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今后可要小心了!”
十三 君子难过美人关
鱼得水和李、熊二人去南山,十一亿两银票要亲交史大人。
刚离开那小镇不到半天,夜半赶路,山野巾突然有人大喊“身怀十亿两的鱼得水来了……”
连喊三声之后,鱼等四周有了动静。
鱼得水大为震惊道:“不妙!有人捣蛋!”
李悔道:“是白芝的口音?”
首先出现的是“云中龙”任大清,另外有二、三十人之多,全是清迁的“巴图鲁”,这很明显任大清又投靠了清廷。
这些“巴图鲁”只怕也不是适逢其会,刚好走到这儿。
必然是白芝先透露出口风,在此集中的。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五六岁的“巴图鲁”,此人生了一张大牙脸,目光逼人,道:“你就是‘一把抓’鱼得水?”
鱼得水道:“正是,你是谁?”
“撇开公职不谈,我就是‘翻天手’乔圣。”
鱼得水心头微凛,此人比任大清又高明多了。
以前清军未入关,此人在中原武林已经有点气。
想不到此人竟是满州人,相信这二三十人之中,仍有中原高手。
乔圣道:“鱼得水你身上有十亿两银票?”
鱼得水道:“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乔圣道:“大清的大军入关,军费浩大,你若献与王爷(此王爷系指多尔滚)包你升官。”
鱼得水道:“你若有十亿两交给史可法史大人,也许还可以全国上下一心,把你们满狗赶出关外。”
乔圣一指这:二、三十人道:“姓鱼的,你们三个人成吗?”
“你们人多就一定能成吗?”
乔圣道:“试试看如何?”
鱼得水以“蚁语蝶音”道“李悔,待会一有机会你们二人就溜,因为你们身下有火器,可退近兵。”
李悔道:“你呢?”
鱼得水道:“以我的身手离此并不太难。”
李悔道:“我们一起走,这就走。”
但这工夫任大清和七八个巴图鲁已经扑了上来。
三十个人对三个,固然若有不少的高手,差距仍然有悬殊。
鱼得水和李悔手下绝不留情。
他们要替那些死于清军屠城之下的冤魂复仇。
十招内,死于鱼得水刀下的已有四人之多。
死于李悔大折扇下的也有两上。
小熊未伤到人,他自己反被跺了一脚,他扣着胯间道“他娘的!你怎么专踢这个部位?”
对方竟然笑了起来。
小熊趁机把一件火器丢入此人的衣领中。
此人大叫大跞,衣领中冒着也起了火,此人倒地乱滚也不成,乔圣大声道:“快到水中去……”
离此约半里处有一小溪,也许是条小河。
此人向溪边狂奔,但在奔行中火势更旺。
清军还未奔到溪边人倒下,传来了哀号声。
小熊这一下子可就惹怒了其余的“巴图鲁”,在十招内被砸了两掌,也被蹴了两脚,小熊一怒,又掏出两件,他往人多处一丢,“轰”燃爆开。
惨呼声此起彼落,血肉横飞。乔圣厉声道:“兄弟们,不管他们有多少火器,今夜非生擒不可,不可放走一个人……”
李悔本还不想用火器,这么一来是非用不可了。
她一手握了一个,目标是乔圣。
她知道炸乔圣不容易,但炸庸手却是浪费。
她闪过七个的攻击,却以“蚁语蝶音”道:“鱼大哥,向左后方疾退挫身……东面已经空出。”
鱼得水此刻正在对付乔圣和任大清等六个人的攻击,所受压力之大,几乎骨节都散了开来。
一闪一退再一挫身,“轰”然大震,惨叫四起。
这是威力最大的一个,至少炸死了五个。
就连乔圣也受了重伤,任大清的门牙被炸掉三颗。
乔圣也真够狠,脸上、身上血肉模糊,左手还被炸掉二指,仍然挥着巨铖疯狂地攻出,十分可怖。
部下见他重伤不退,也就无人敢退了。
鱼得水不由骇然。
如果明军能有这等悍不畏死的精神,即使吴三桂引清兵入了关,仍是大有可为,光复河山指日可待。
现在对方除去死的,以及重伤而未能动手的,还有二二三个,小熊身上的火器只有一个了,李悔还有两个。
这是他们的会部所有。
李悔以蚁语音道:“鱼大哥,我们身上的火器忆不多,而‘巴图鲁’随时可支援,这次我们丢出火器,全部一起撤退如何?”
鱼得水道:“好吧!就往河边方向撤走。”
那知就在此刻一阵奔马又来了五骑。
李悔一看这五人必然都是头目人物,和乔圣的身份差不多,就在他们勒住马正要下马时,李悔丢出一颗。
“轰”地一声,有三人翻落马下,也有两匹马被炸死。
几乎同时,小熊的最后一颗和李悔的最后一颗又出了手,“轰轰”声乍起,又有五七人倒下。
三人奔向小河去。
刚来的五人,有两人虽受了伤却还能再战。
这两颗居然并未把乔圣炸死,只不过身上又多了两处伤痕。
乔圣和刚来的轻伤二人加上另外五六人,穷追不舍。
其中一人居然自马上取上火铙,瞄准了鱼得水,李悔回头一看,大叫道:“鱼大哥,快卧下!他们正在用火铙瞄我们……”
“轰隆”一声,已发了一铳。
火铙是打铁沙子的(也就是一粒粒象黄豆大小的铁珠),威力也很大,即使不死,如射在脸上也会满脸开花。
事实上近距比细枪(即来福枪)还厉害。
因那时的来福枪只能打,一枪一个而已。
除非是机枪,那时西洋虽已有了那东西,却仍是用手摇动轮盘射击的,较易故障,射程极近。
所以火桶在那时是十分霸道的。
这一铳也使二人多少受了点伤,爬起来疾奔不远就是小河,而不是溪流,三人一头纵入水中。
鱼得水泳水不很高,可以应付。
李悔也凑合,只有小熊是旱鸭子,入水就灌了几口水,龟得水知道一出水就会被轰一火桶。
他只有抓住,小熊的头发向下游急游。
这三人在水中都不能睁眼。
正因为如此,他们身有个别具用心的人,他们却不知道,顺流游出约十里光景,这儿的河流宽了许多。
鱼得水突然暗叫一声“糟”,他被人点了“天宗|茓”。
此|茓在左右肩下“儒臂|茓”的附近,此|茓一旦被制,两臂即不能动弹,武功再高两臂不能动也只有干瞪眼了。
不久,他被人拖上了彼岸。
这岸边怪石峥嵘,在对岸(巴图鲁那边)看不到,他发现这人正是白芝,却不见的李悔和小熊。
鱼得水道:“这下子你可以报仇!”
“当然!而且银票又回到我的子中了……”
她打开三层油纸包,银票好端端地一点水渍也没有。
鱼得水道:“你杀了他们二人?”
他明知白芝不会杀了小熊,但他必须这么问,如问她是不是杀了李悔?白芝会更加妒恨,杀机在起。
“我杀他们干什么?”
“你只对这银票有兴趣?”
“也不能这么说,对你仍有兴趣。”
鱼得水道:“你回头吧!还不算太迟。”
“怎么样?咱们谈一次交易!”
“什么交易?”
白芝坐在沙滩上,身子一仰躺下,道:“以这十亿两买你的春风一度,这可算是世上最富的‘卖肉’价格了。”
鱼得水没有出声,他只想哎吐。
白芝道:“你如果答应了,事了之的银票给你,我要出家了,从此永远不再履之滚滚风尘。”
十亿两买这春风一度,而且是女人买男人。
这的确是有史以来最最昂贵的“买瑃”价钱子。
“怎么样?十亿两归你,除了你我谁也不知道,这也等于我离开凡俗最后的临别纪念。”
鱼得水一字字地道:“你愿作一件善事,就把十亿两银票留下来,要出家也好,退隐也好,那是你的事,你的要求永远不可能。”
白芝道:“鱼得水,十亿两也买不到这个愿望?”
“一百亿、一千亿也不成。”
“你嫌我肮脏?”
“也可以这么说。”
“如果你不答应,这宰了你也宰了他们二人呢?”
“你少吹!他们二人早已流出数千里以外了。”
她一跃而起,自大石后拖出二人,正是李悔和小熊。
鱼得水大为惊骇,这女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白芝噙着一抹残酷的阴笑,道:“我会先整李悔,先挖出她只眼,把她的奶子削下来,然后在她的下体内放一些东西,使她去任何地方,别人都会掩鼻,因为她的下全内会发出阵阵恶臭……”
鱼得水心头一寒,不知世上是不是还有比她更狠更毒的人?
“白芝,这是万物之灵说的话吗?”
“什么万物之灵?”白芝道:“人是万物之灵也是万物之蠢,我才不信那一套哩!你干不干?”
“白芝,你放了他们二人,怎么收捡我都成。”
“你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能挨两下而已,我残了李悔之后,一定会为她止血,绝不会让她死去!”
“你似乎处处在表现你的兽性?”
“现在你只能说干不干?说别的都没有用,残了李悔马后,我会把小熊的脚砸烂一只,手砸烂一只,然后割去舌头,因为他常常骂我。”
鱼得水道:“你做梦!”
“你的意思是不在乎他们二人是不是?好!我可是有他在先了,现在我就先剜去李悔的一只眼。她拔出匕道,也取出了刀枪药和白布,她真的不要李悔死去,她以为让李悔死了,那太便宜她了。”
“白芝,慢着!”
“怎么答应了?”
“我答应,但必须先了他们二人。”
“你想想看,放了他们二人他们会不捣蛋,我们还能办事吗?”
“白芝,我答应你的事,今夜不成,改天也成,绝不食言,但先决条件必须是马上先放了他们二人。”
白芝道:“我答应你,也信任你,哪一天?”
“三天以内。”
白芝也干脆,留下银票就走了,因为鱼得水能在盏茶工夫自解|茓道,银子对她毫无吸引力。
白芝就那么重视鱼得水吗?
事实也并并非如此,她只是重视鱼得水对她的看法,应该不是非鱼得水和她上床就不能尽兴。
鱼得水自解|茓道,随后也解了李熊二人的|茓道。
小熊灌了太多的水,还为他施救了好一会。
“巴图鲁”们知道,他们如未淹死必在对岸。
他们增援的人分几路在两岸找寻。
甚至还有一两拨人溯流而上,到上游去索。
此刻,他们又找到了鱼得水等人,也正是小熊施救脱险之时,这拨人是七个,领头的是个女人。
这女人大约三十左右,也许还稍大一些。
她很健美,一条长辫子盘在头上,道:“鱼得水,只要把李悔及十亿两银票交出来即可。”
鱼得水道:“只可惜人和钱都不能交出来。”
女人道:“这就太不聪明了。”
鱼得水道:“女士何人?”
女人道:“我叫金燕。”
鱼得水道:“久仰大名,不过我还要奉劝金侍卫,不可赶尽杀绝,李悔虽是闯王之女,却和其父截然不同,至于这十亿两银票我另有用处。”
“是不是要献给史可法作军费?”
“女士是聪明人,一猜便中。”
金燕道:“鱼得水,你…—定要逼我出手?”
鱼得水道:“那就出手吧……”
金燕撤刀,鱼得水也拔刀。
同样用刀,路子不同,金燕刀略诡诈,多为偏锋。
鱼得水的刀路玄妙机变,藏锋于钝。
表面来金燕的刀法嚣张。鱼得水比较收敛。
只不过李悔可以看出,鱼得水蕴藏杀机。
小熊已能手了,突然出了手。
他出手李悔又怎能闲着,三对七,小熊溺水刚醒,自然太弱了些,李悔不得不照料他。
李悔的大折扇忽开忽台,显得相当吃力。
这六个人虽有庸手,以二对六相差仍然悬殊。
就在这时,一阵奔马声,又来三骑。
金燕一招呼,三人齐上。
两个协助金燕招呼鱼得水,一个对付两个。
鱼得水对付金燕虽占了上风,但再加上两个,立刻就不稳了,这—二人比金燕稍差些,但差距很少。
鱼得水只好尽量施展“梅花操”。
在他攻时尽量使用白雨亭的“竹节功”,守时使用“梅花操”,百余招过去,对方觉得打中对方极为消耗内国手骨及臂骨也奇痛难忍。
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这正是“梅花操”的特点。
近两百招时,鱼得水频频挨打。
两小也不时被击中,比鱼得水更加危急。
鱼得水被击中,不过是诱敌消耗他们的体力,两小被击中,却都已受伤,每被击中一下,就会损失一点内力。
现在的情况是鱼得水连连被击中,受害的却是对方。
金燕每击鱼得水一下,就不免齿牙咧嘴。
后来他们不敢以拳、掌及脚接攻击他的身体了。
若以兵刃招呼,却又找不到那种机会。
双方都在苦撑时,突然来了两人。
鱼得水认出是“白袍老祖”师徒。
“白袍老祖”麦高是南明马士英的密使,无论如何总不是敌国之人,所以鱼得水很高兴。总算有了转机。
“白袍老祖”麦高道:“满狗都给我滚开!”
金燕大声道:“老东西,报上名来!”
“白袍老祖”麦高道:“只怕你听了会震破耳膜!”
金燕道:“老贼,你少吹!”
“老夫乃是‘白袍老祖’麦高……”
金燕心头一凛,自然听说过,此人和“四绝”齐名。
金燕道:“老贼,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哩!”
麦高手一挥,道:“上!”
贾笙去助李悔,麦高出手对付金燕和另外两大高手,此人用剑,一柄普通的剑在手中,威力截然不同了。
只多了一个麦高,憎爱分明热转变,挨打的却是“巴图鲁”了。
眼看支持不住了,金燕下令撤退,道:“姓麦的,你这是自寻死路,敢和大清的人作对!”
麦高道:“你们这些化外之民一时得逞,就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了,哼!怎来的?只怕还要怎么回去!”
金燕带人离去。
鱼得水喘着道:“多谢麦前辈援手!”
麦高道:“鱼得水你先别谢我!”
“这话怎么说?”
“我也是为十亿两银票而来的,但可以放过李悔!”
鱼得水道:“十亿两在我手中和在你手中一亲戚,反正都献给南明史大人的,对不对?”
“不全对!”麦高道:“史可法太独专,我要把这十亿两献经马十英马大人,他才是正统。”
鱼得水道:“前辈难道不知马十英和阮大诚二人卖官窝爵?一味奉承弘光小皇帝,整天玩乐不理朝政。”
麦高道:“人是听谁说的?”
“坐在高位上的人,一言一行都瞒不了人,弘光是块什么料子,相信马、阮二人也知道,正因为弘光错庸才可用,予以操纵而为所欲为。”
麦高道:“鱼得水,把银票交给老夫!”
鱼得水道:“麦老头,你不配!”
麦高抬抬下腭,要贾笙招口乎李悔及小熊。
麦高和鱼得水动上手了。
鱼得水以为虚有其名者固不乏人,但有真才实学之人也不少,“白袍老祖”麦高就是如此。
此人园剑术造诣极高。,
只不过于得水的“梅花操”加上白雨亭的“竹节功”如虎添翼,七十招左右,麦高显然力不从心了。
这工夫鱼得水一得手,砸了麦高一掌。
这一掌不太重也不算轻,麦高急退,鱼得水追上三步,那知就在这时麦高突然回身抖手射出三件暗器。
象“白袍老祖”这等身份,很少使用暗器的。
正因为他极少使用暗器,而又是不用则已,用必中的。
所以知道他精于响镖“蝶悬花”暗器的人太少。
响镖表示光明正大,镖在进行中会发出声音。
这声音有如吹哨子。
只不过当听到哨声时,镖已到了敌人身边了。
鱼得水绝对想不到,二人的距离又近,一镖正中他的“育门|茓”,此|茓在背后“京门|茓”的内侧。
|茓道中镖,人立刻倒下。
麦高挟起就走,贾笙比他的师父正派些,甚是不以为然。
加上他的畸型,他很自卑、内向,自然不敢表示意见。
正因为自卑,一股力最督促他苦心练功。
他的剑术已有其师的八成左右。
贾笙猛攻两招,向他物师父所去方向追去,却未追上麦高。
李悔和小熊穷追不舍,可是他们的火器全用完了。
由于贾笙起步早,小熊没有追上他,李悔却追上了。
至于“白袍老祖”麦高,已来到十里外一处小道院中,原来这小道院院主是他的晚辈。
他刚刚放下鱼得水小道童就送上茶离去,他道:“鱼得水,马大人对你也颇有兴趣?”
“对!你的朋友小熊和小郭曾潜入马府,玷污了他的寡妹马琳对不对?”
鱼得水当然不知小孩子和马琳的事。
马琳闭阴,小郭给她闭阴药的法子治愈,自然顺理成章的逢二进一了,而且还产生了情感。
鱼得水道:“此事在下不知。”
麦高道:“你知道马大人为何对你有兴趣?”
“不是对我有兴趣,而是对我身上的十亿两有兴趣。”
“不仅如此,也因为你和史大人很近……”
鱼得水道:“在下与史大人接近,也不过是一个匹夫对国家兴亡的关注而已,这也会引起妒恨吗?”
麦高道:“马大人不喜欢吏可法。”
“史大人更不喜欢马士英,他是个十足奸臣。”
麦高冷笑道:“鱼得水,在年轻一辈中你的确了不起,可惜你不试时务,殊为可恨……”
这时突然听到门外有微声,道:“是贾笙吗?”
这人一边往内间走,一边道:“不是……”
在门口一站,麦高不由眼前一亮。
居然是个美妙动人的妞儿,她正是白芝。
她在河岸上走后并未远离,后来发现鱼得水被“白袍老祖”的暗器所逞,她以为凭她的身手救不了鱼。
于是她蹑踪而来。
“姑娘是……”
“我叫白芝。”
“白芝?令尊可是白雨亭?”
“正是,刚刚去世,据说是南宫远和其师侄余抱香二人施袭下的毒手,你可知道南宫远现在何处?”
“我当然知道……”一双色眼在她身上扫瞄了两次,而且在那敏感部位处总会多停滞一会。
“他在哪里?”
麦高笑笑,道:“不急不急……”
白芝可算是欲海之花,情场高手了。
任何男人只要对她有兴趣,立刻可自他的眼神中看出来。
“白袍老祖”才六十左右,一个六十岁的人如果各方面还健全在这方面就仍有强烈的需要。
事实上也有很多男人到了四十左右就不成了。
这情况据说不——定是生理问题,而是心理障碍。
白芝之美很少有男性能抗拒的。
麦高道:“白姑娘,是为鱼得水而来的?”
“可以这么说。”
“也是为十亿两而来的?”
她摇摇头,道:“钱够用即可,多了反而烦恼。”
“这论调出自美貌年轻女子之口,倒是少见。”
白芝道:“古今不是有‘富者多忧,贵者多险’的说法吗?”
“不错!姑娘慧智过。”麦高道:“怎么样?愿不愿以一夜缠绵换取一亿两和鱼得水?”
“一亿两?”
“对想想看,一亿两能买多少东西?”
“我说过,对银子没有兴趣,我只要人。”
“他是你的情人?”
“不是,他只是我的朋友,他救我两次命,知恩图报而已。”
“虽然你对银子没兴趣,我还是要送。”
白芝道:“在这儿方便吗?”
“我以为很主便。无人煞风景来此打扰!”
白芝缓缓走到床边,开始宽衣。
在麦高来说,他这辈子玩过的风尘女子不少,可还没有和武林耆宿的千金上床,也可以说没有和良家妇女上过床。
良家妇女又如何?在心理上是绝对不一样的。
麦高把白芝当成清白少女。
她一件一件地脱,这工夫麦高吹熄了灯。
上身先脱光了。黑夜中除了浓郁肉香,仍可看到她的双峰,颤巍巍地在颤动,稍后她已有一丝不挂了。
麦高的欲火高涨火炽。
白芝往床上一倒,麦高立刻点了她一个极不重要的|茓道。
他是老手了,不能不防她一手。
这一手白芝自然也会想到的。
然后,麦高自脱了衣衫,就在他翻身一上时,“夺”地一声,麦高“蓬”然翻落床下去了。
原来白芝在对方点她的|茓道时,已把|茓道移位。
移位术在白芝这等高手来说,已不算太玄了。
白芝一跃而起。这一切都被一边的鱼得水看到了。
虽然白芝救了他,可这方法太不高明了。
为什么永远会以女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吸引男人?
她解了鱼得水的|茓道,放到床上躺下。
鱼得水知道她的用心。
他欠她的,他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
但是,和这女人作这种事太委屈自己了。
不过她早已不贞,李悔对他暗示白芝不贞时,白芝已经很滥了,他却仍然她当作宝。
“鱼得水,你还记得我的诺言吗?”
“当然记得!”
“你不会食言自肥吧?”
“不会。”
白芝道:“那就过来吧!十亿两银票原封未动,人钱都在这儿,正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
鱼得水道:“白芝,在这情况下作这种事,你会感到快乐吗?”
“有什么尴尬的?我们以前不是有好多次?”
“那不同,那时我把你当淑女,至少也不会把你当作荡汝,现在我已经看穿了你,你自己应该更清楚。”
“看穿了又如何?你只能履行诺言!”
“对!我不能食言,况且刚才你也等于救了我一命。”
“那就过来吧!”
鱼得水缓缓走近,她道:“你在吊胃口是不是?”
“这话怎么说?”
“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慢吞吞地?”
“怎么?你等不及了?”
“当然,我是个急性子的人。”
“应该说是个急色女人。”他坐在床边,她伸手拉过他的手,放在她的双峰上,然后再让他抚摸全身。
到目前为止,这仍是一个十分完美的胴体。
滥与不滥自人体外型上是看不出来的。
鱼得水动不动心?还是全为了那十亿两而牺牲?
然后他的手又移回,为他脱衣。
“如果你能不虚应故事。认真地使我消受,我另外还有李闯宝藏地点有待发掘,也一并送给你,这是以后发现李双喜未说出来的。”
鱼得水道:“多少?”
“不少于五亿两吧!”
鱼得水实行了他的诺言。
甚至他没有虚实故事,象以前差不多热情洋溢,勇猛而时间持久,绝对能过到女人需要的时间。
也许正是她非找他不可的原因?
她以为他会“耆婆方”、“房中术”等等事实不然。
象他这种人绝不会去学那种旁门邪术的。
这种天赋往是不学自来的,事实上有些“房中术”只有速效,却会伤害身体。
如过去宫廷中服用丹砂(即所谓仙丹),皇上后宫粉黛数千人,又是的好玩,整天只好在女人堆中打滚。
又不过皇上泄耗太多,往往力不从心,而一些漂亮女人又在眼前晃来晃去,却又不能玩个痛快。
于是就有所谓“丹士”出现了。
他们为皇上炼丹服食。
如唐朝的几个皇帝:唐肃宗、玄宗及高宗等,据记载都是服丹砂夭寿早死的。
但明明知道服那玩艺,还是有人猛吞,因为服了的能把女人弄得死去活来。
宫中的花样太多了。
有些方子却又是宫中那些怨女找到的,只有找到妙方让皇上服下,才能使她们解决肌渴抒解大欲。
武则天外传上说,有一种“武后酒”颇有妙用,材料以鹑为主,在三十五度的烧酒里配上了一支鹑,头部和内脏都要挖空,然后再准备一两何道乌、鹿茸老山参各三两,各酒蒸敦一个时辰,再加果酒和蜂蜜封起来,放在暗处,三月后服用。
另外还有些器具,如银托子、硫磺圈、封脐膏、铃玉、放有药物的白伦子带、颤声娇、相思套及悬玉环等。
硫磺东西一直在房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因它能收到蠕动之效。
据说有一种叫“美敦丸”的膏药,即使是七十岁的老人腹下,也能发挥年轻姑娘般的精力。
但是是请记住,这类东西有时固然能啬情趣,刺激而又兴奋,正因为它能使人兴奋、刺激才会失去节制,收支失衡而短命夭寿的。
白芝十分折服,喘着道:“你很行!”
鱼得水不出声,他在想什么?
“你的心情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虽不是虚应故事,却只是作了一次牺牲,你要为大明筹募军费尽你个人一切努力,甚至不惜伤害你的人格和自尊和一个淫妇作这种事。”
鱼得水仍不出声,是不是事实就是如此?
“为了挽救风雨飘摇中的明朝半壁江山,你抱着嫖下流妓汝的心情和我上床,然后回去在浴缺中泡上三天三夜,洗去身上的肮脏……”
鱼得水仍然不出声。
“我的话全对,是不是?”
鱼得水道:“有一部分是对的。”
“那一部分对?那一部分不对了”
“为明朝半壁江山尽最大的努力,以挽狂澜,凡是大明子民都会这么做,只是我的感受更强烈些而已,清兵在到处屠杀,江阴城血战七天七夜,待城破榜安之时,未死的百姓连老带小只有七十三人了。”
白芝不出声,她会不会也受到感动子?
“这是我说对的?说错的呢?”
“你曾是我的未婚妻,我曾经尽力强迫我自己原谅你,其实我早知你不贞了,我欣赏你的美好和然情,我一直希望你能及时打住,不要再胡来,我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装不知道,人,谁也会一步走错的。”
“你终于发现我不可救药了?”
鱼得水默然。
“我本不想对你说,反正已经是这般田地了。”白芝道:“当我发现家父结交的不是马士英和阮大诚这些妄臣,就是两手血腥的臣贼李闯时,我就十分自卑,就在李闯攻陷北京时,某夜李双喜以迷|药放在我的菜中,玷污了我……”
“有这回事?”
“我本想找机会杀了他,但在当时李双喜是李闯的义子,最红的一个,也是未来的太子,只要李闯做了皇上,李双喜就是必然的接班人,因此我若杀他,只怕李闯一翻脸就会对家父不利。”
鱼得水不出声。
“于是我认了,我自卑自馁,因为我的父亲曾是武林祭酒,却是个首鼠两端,毫无是非感的老虫,人在这种情绪之下,必然是每况愈下自暴自弃的。”
鱼得水道:“但淑女总有她最低的格调。”
“当时我怎会把自己当作淑女?”
“你还要出家?”
“是的。”
“你能熬得住黄卷青灯的无边寂寞?”
白芝喟然道:“古人说:风来归竹,风去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不留影。故君子之事来而心始现,事了而心隐空……”
鱼得水微微一楞道:“白芝,你能司到这种境界,如是发自内心,今天的事我就不以为是牺牲了。”
白芝道:“我怎么想我是不太计较的,我能不能做到这境界,也许两上月内就知分晓了!”
“白芝,人生在世,改过向善永不太迟。”
“是的,我要出家也许是为光避。”
“你真的知道李双喜还有五亿两?”
“那只是估计而已。”
“我们生擒他,逼他说出来。”
“这件事还是交我来办,你尽快把这十亿两交给史大人,用这十亿的念头之人不在少数。”
鱼得水走了。
他又觉得白芝有可以原谅之处。
李悔当初不也经常崩断裤带吗?
如果李悔再被人奸污了,会不会比白芝更放浪些?
这是很难说的,当然白芝的可性吗?两个月内就知道了。他决定先把这十亿两银票尽快交出。
在此同时,白芝还躺在床上。
只是把“白袍老祖”再点了三个|茓道,此人真是流年不利。
她要小睡片刻,刚才的风流颠狂消耗了不少体力。
就在这时,一第人影快逾猛窜自门外一泻而入,这是因为鱼得水走时未闭上门。
事实上“白袍老祖”是这道观主持的长辈,不召唤人谁也不敢到这院中来,白芝以为无人知道此处。
只不过有心人却是例外的。
就这么一下子白芝在措手不及下被制住了|茓道。
现在“白袍老祖”躺在床下,她躺在床上。
这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我的确还有五、六亿两的宝藏。”李双喜道:“只不过你是白忙一场了,想不到的是,鱼得水明知你很滥,他居然还很赏光你!”
白芝知道这一次太危险了。
李双喜会留她的活口,让她出家吗?
白芝道:“他不过是象嫖妓一样玩玩而已。”
白芝相信李双喜是在他们完事之后才到的。
如果他早就来了,在他们做那事时就会下手。
李双喜绝对没有那种涵养,看着他的女人和别人在床上缠绵,世上有这种涵养的男人也不多。
李双喜道:“只怕他不是象嫖妓一样……”
“你的意思是,他能原谅我,不在乎我和你的事?”
“大概如此。”
“这么说你也不乎我和他了,须知他曾是我的未婚夫呀!”
“对,但你并未忘记我是用药物玷污了你的?”
“不错,任何女人都不会忘记的,是不是?”
李双喜抚摸着她的胴体。
他在这胴体中得到过太多的快乐,真不舍得杀了她。
李双喜却又缺乏了这种涵养。
抚摸了很久,他忽然立掌如刀就要切下。
这一掌切在脖大上,头会离开双肩。切在其他部位,也都会骨碎肉靡。
他不能忍受,她刚才那么卖力和鱼得水如胶似漆,疯狂取乐,因为自他们的交谈中即可听出。
白芝闭上眼睛等死,他要杀人说什么也是白说。
但是,时间在死亡边沿上溜了他的掌并未切下。
甚至他放下手,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
白芝道:“因为你知道,我并不欣赏他?”
“你少来这一套,你是说你欣赏我?”
“你可以不信。”
“人喜欢我什么?”
“你有一股霸气,尤其占有欲特强,一个女人没有不喜欢占有欲强的男人,绝对没有!”
“为什么”
“没有占有欲,还能谈得上爱吗?”
“哼!你很会巧辩!”
“我说过,不一定要你相信。”
“我现在上床,你以为如何?”
“我虽然累了,还是愿意奉献的,只怕在未净身洗澡之前,你不屑为别人唰锅……”
“杀不杀了我?”
“我要问你,还要不要与那姓鱼的来往?”
“我对你早就倒了胃口,不过是敷衍他而已。”
李双喜道:“刚才听你们交谈,很难使我信任你。”
白芝道:“女人要是不会点媚术,说什么话都是胡同赶羊——直来直往,相信你们男人也会倒尽胃口的。”
李双喜终于软化下来。
这原因不完全是白芝能言善道,主要还是她具有那种令人不至放弃、割舍的特殊条件。
她的脸庞和胴体都太动人了,失去她就很难找到另一个。
即使明知她很风骚,只要一看到她就会忘了一切,难道唐明皇真的不知道杨贵纪和安禄山私通的事。
就在李双喜就要解白芝的|茓道时,突然又射进一人,这人居然是“雷神”苗奎,此人身手不在李双喜之下。
此人被两小整过,也被自己的徒弟张鑫整过。
近来他象一个爆竹,火气很大,今夜他发现了李双喜,他也要财宝,正因为他也是李闯身边的人,知道藏宝还有不少,李双喜是一定知道的。
他的动作比李双喜还快,李的反映已够快,仍然被制住了|茓道,白芝暗暗一叹,这下了双麻烦了。
苗奎也好色,乍见白芝白羊脂玉般的胴体横陈床上,不由看得呆了,世上居然有这等尤物。
十四 黑吃黑、黄金失窃
他以前对当铺中的女人就很满意了。
他对勾栏中的女人也曾惊为天人,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真正没有见过世面,美女和一般女人是不同的。
这当口就是人格、自尊和身份的试金石了。
是不是君子?一试便知。
在这情况之上君子也会动心,但他得克制自己。
苗奎并未看清床下的“白袍老祖”,要有看清是他,一定会再点他几个|茓道的,他只是把“白袍老祖”麦高及李双喜面孔朝下放着。
这样就不会让他们看到他们床下的压轴戏。
可是他绝对未想到,在他脱得精光正要上“马”时幸“夺”地一声,背后的“神堂|茓”被人点中。
白芝在下面大致看清了,这人好象是李悔。
这人果然是李悔,她的身手了得,尤其是在救人的当口。
她为鱼得水做任何事都不会抱怨。
尽管以前为了白芝不贞的事,鱼曾把唾沫吐在她的脸上。
李悔并没有把白芝身上的苗奎推下来,道:“你今夜生意挺兴隆呀!”
白芝心头大恨,但她叹口气道:“又被你看了笑话。”
“这件事总不会发生在淑女身上。”
“你可以尽情消遣我。”
“我无意消遣你,如果你是诚心诚意地喜欢鱼得水,就该尊重他的人格,为什么到处胡来乱整?”
白芝道:“你要杀我就动手吧!”
李悔以为杀她一点也不重要了,总要搜搜看那十亿两银票,她去搜白芝的衣衫,没有搜到。
然后再搜其余的人的衣衫,当然也没有。
李悔未看到鱼得水来此后的事,她是刚来的。
白芝以为李悔稍后必会杀她,趁她搜衣时,抓起她自己的衣衫窜起来穿窗而去,自然是赤祼的。
要是换了别的女人,即使是为了逃命也不会赤祼逃走。
深夜有点凉,她长了这么大还没有完全赤祼奔掠。
浑身凉凉的,轻轻松松地,有一种奇妙的快感。
李悔见她逃了,以为银票还在她的身上。事实上李悔最担心的是鱼得水的下落。
她要问清白芝,鱼得水去了何处?
于是李悔立刻追了出去。
此刻也不过是在更左右,街上还有行人。
她们虽是在屋上掠来跃去,在下面看来却象是空中飞人一般,有人看得真切些,不由大呼。
“这是什么玩艺儿?”
在下面看上去,白芝长身之掠,真正是毫发可见,一目了然,有人以为是妖孽,也有人大叫“过瘾”!
白芝当然并没有祼体狂,她也想找个地方把衣衫穿上。
她知道李悔在后面穷追不舍。
她窜入了一座破窑中,李悔的江湖经验老到,小心翼翼地进入,道:“白芝,你把鱼得水藏在何处?”
破窑中有回音,但无白芝。
“白芝……白芝……”
李悔听出在后方有穿衣的声音,道:“对你来说,穿不穿衣都是一样,白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白芝道:“李悔,谈到脱衣的事我忽然又有奇想了。”
“什么奇想?”
“关于我们的胴体……”
“胴体怎么样?”
“有人说人你的胴体不比我差。”
李悔道:“怎么?你一为人进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白芝道:“甚至也有人说你比我好!”
“关于这一点,我不愿置评。”
“不愿置评就暗示你比我好。”
“这倒不敢就暗示你比我好。”
“这倒不敢自大自狂,至少不比你差到那里去就是了。”
“李悔,你要不要比一比?”
“比什么?”
“比身体。”
“我才不象你,动不动就……”
“得哩!你以前还不是动不动就崩断裤带。”
“撼断裤带只是诱失望分散精神,并无他意。”
“你敢比一比吗?”
“为什么要用‘敢不敢’这句话?”
“因为比我好的胴体太少了。”
年轻人好强争胜的心理特别强,李悔道:“别吹成不成?”
白芝道:“那就试试看吧!”
李悔道:“八成你是包藏祸心,是不是?”
“绝不!”白芝道:“我现在已经不和你争了。”
“为什么?”
“因为我决定了今后的方向,那是极大的转变。”
“你是说不想再争鱼得水了?”
“是的,我要的已得到,他在十亿两,我要的是一度缠绵,我们都已达到了自己所要求的望。”
“你们又作了那事?”
“正是。”
“在那小道观之中?”
“对!”
“十亿两已送给他了?”
“正是!”
李悔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这次交易,可能是有史以来Se情交易中最昂贵的一次了,十亿两买这春风一度……”
白芝道:“你为鱼得水骄傲?”
“也为你骄傲。”
“为我?”
“正是”。
“我花十亿两一度春风,有什么值得骄傲之处?”
“十亿两买一个男人的贞操,你很了不起!”
“你错了!他以十亿两出卖贞操一次固然不对,那却要看牺牲贞操的代价是什么,对不对?”
“是什么?”
“是为国为民。”白芝道:“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伟大抱负做这种事的人,还不够伟大吗?”
“这个……”
“你现在还以为他不贞吗?”
“的确,为国为民以自己的贞操换十两作买卖,非但不下流,而是史无前例的君子作风。”
白芝道:“你一定会说:你买他的贞操,不以为很残酷吗?”
李悔道:“不错!我正要问这句话。”
白芝道:“我这么作也只是临别记念,因为我和他以前有过很多次,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知我不贞之后再和我玩,那才珍贵。”
李悔道“正因为他已知你不贞,你仍以十亿两为饵,才显示你的狠毒与自私,你伤了他的自尊。”
“可是站在他为国为民的立场,他的自尊绝不会受到伤害,而我自己却有一种成就感,你不以为……”
“我种成就感就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李悔,你愿意比一比吗?”
李悔点点头,比美是女人最最向往的。尤其是自己有把握,以为绝不输入的女人。
她们又脱光了衣衫,二人都燃了火焰子。她们先是面对面相距四、五步,互相打量。
然后再缓缓转动身子,使对方看清了侧面、背而,上自头发,下至脚趾,一而再地转动着。
双方都能不承认对方的胴体几乎没有瑕疵。
只不过却都不愿主动地夸赞对方。
火焰子几乎同时熄了,破窖内只有穿衣服声。
然后白芝道:“你以为如何?”
李悔道:“不错!”
白芝道:“仅仅是‘不错’二字?”
李悔道:“比不错又略高一筹,我呢?”
“也很不错!”
“也仅仅是比‘不错’稍好一点而已!”
李晦道:“这正是为什么鱼得水最初不承你不贞的原因了,甚至我最初说你贞和李双喜来时,他曾把睡沫吐在我的脸上……”
白芝道:“那是很强表现。”
“因为他喜欢你,不愿听到那种话。”
白芝道:“李悔,今夜看到你的胴体,至少我以为你比我好,我是说再加上你的清白与坚贞。”
李悔道:“你有何打算?”
“两个月内我要出家了。”
李悔叹了口气,白芝道:“我同乎能猜出你的想法。”
“什么想法”?
“有关我出家的事。”
“说说看!”
“以为我绝对熬不了太久,你以为我不能没有男人。”
李悔道:“不!真正熬不住的原因绝不仅仅是没有男人的生活,而是人类乃情感动物,不能没有亲情、友情乃至于天伦之情,除非一生下来就一人独处。”
白芝点点头,两人分了手,白芝曾告诉李悔,鱼得水送银票去了,两人似已消除了对敌状态。
在那小道观中,三人还卧在地上及床上。
床上的是“火神”苗奎。
地上的是李双喜和“白袍老祖”麦高。
这些入都是被点子|茓道,而且都是重要|茓道。
只不过“白袍老祖”被多点了一次。
因此,他们解|茓的时间都差不多。
由于床上的苗奎被点|茓的时间短,开始解|茓的时间也短,但他的功力比李双喜稍稍深厚些。
这就是三人几乎同时解开|茓道的原因。
三人同时跃起。他们同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李双喜一看是这两个人,不由大惊,抓起衣衫穿窗而出,和白芝一样。
他这种人当然也是逃命要紧,其他一切不管了。
苗奎见是“白袍老祖”麦高,也是心惊不已。
麦高牛眼一瞪道:“苗奎,你看什么?”
苗奎道:“苗老贼,你在这儿千什么?”
“嘿……”麦高道:“怎么样?得手了吗?”
苗奎道:“你呢?栽在何人手中?”
麦高不知栽在何人手中,但猜出是女人。
他是卧在地上,面孔向下,所以看不到那人的身子,但可以看到一双女人玲珑玉足,以及嗅到身上的香味。
麦高道:“老小子,我要教训你!”
“你还差点!”
麦高正要扑上,苗奎道:“慢着!咱们总要先把衣衫穿上,再动手不迟。”伸手去抓衣衫。
麦高当然知道,他的火器都在衣衫中,立刻贴上,苗奎号称“火神”,全身都是火器,—卜分霸道。
当然也不一定都放在衣衫中。
他也知道,论武身手,自不如麦高多多,他扭身一闪,知道对方不会让他取到衣衫,伸手自耳朵中取出一个小指头大小的东西,突然弹出手。
麦高非但身手高,经验也老到,他疾闪之下已堪堪闪过这件小东西,但这东西在墙上爆炸开来。
东西小,爆炸力不弱,石屑飞沙声音也很大。
就在小东西炸开时,麦高稍一分神,苗奎的发髻已开。
他一手掷出手中另一件拇指大小的东西,另一手已抓到了衣衫,掷出后射出窗外,接是一声大震。
麦高深知厉害,他闪得也够快。
也就是在苗奎掷出那东西之初,他已就地一滚。
这也是他免于重伤的原因。
这一次真翁他惹怒了,抓起衣衫穿出窗外疾追,但不久就追丢了人,恨恨不已,这才穿上了衣服。
十五 喜新厌旧、鱼得水又迷李悔
小熊和李悔又在一起了,不久居然遇上了小郭。
这三人在一起,花稍会造反的。
小郭道:“鱼老大呢?”
李悔道:“送银票去了。”说了经过的一切。
小熊道:“白芝这女人真是烂透了!”
小郭道:“虽是烂桃一个,想她的人还不少呢?”
李悔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小郭道:“南明情况很不妙光靠一位史可法还不成。”
小熊道:“的确,崇祯死得如此之惨,弘光小皇帝还在,整天酒肉纵逐淫乐不已,真是没有心肝。”
李悔道:“天下已不是弘光一个人的天下,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为了江南人民生灵也该尽我们之力。”
小熊道:“鱼老大也是这么说的。”
小郭道:“既然老大以为是对的,咱们就听他的,咱们弄钱去。”小熊道:“怎么个弄法?”
李悔道:“大概又是进赌场吧?”
“这一次不是。”小郭道:“人所共知,奸佞马士英和阮大诚敛聚无数,贪渎成性,据估计他们的储蓄,不包括房地产,每人最少也有五、七亿两。”
小熊道:“会有那么多吗?”
李悔道:“这数字可能还保守了一点。”
小郭道:“这些贪官污吏的钱,抢之偷之绝不为这咱们就先把他们作为目标,弄了就送给史大人。”
李悔道:“我个我不反对,但如何进行呢?”
小郭道:“我认识马士英的妹子马琳。”
李悔道:“即使马琳和你有一手,也不会帮助外人把她兄长的存金弄走,这一点你要三思才行。”
小郭道:“当然要骗她。”
李悔道:“男人就是不能专一。”
小郭道:“李悔,为了国家社稷,我以为这不算什么。”
李悔道:“阮大诚呢?”
小熊道:“到时候自有办法,也交给他好了,我们来接应把风。”
李悔道:“我能为你们帮什么忙?”
小郭道:“你在暗中策应,万一我穿了梆失败了,你也好放冷箭救我一直。”
李悔道:“我不是变成皮条客了?”
阮大诚居要津,和马士英一起在朝中可以呼风唤雨,贪赃枉法,上下其手,百姓们怒而不敢言。
这天阮大诚回府,他的轿子进入大门不久,后面又来了一乘轿子,守门的一拦,道:“轿子里是……”
轿中有个女人声章娇声道:“怎么?阮大人的人还要向你们这些下人先报备打招呼不成?”
守门的自然不敢得罪,立刻放行。
轿子停在中院门口,窜出一人,正是小郭,另一人还在轿中,又抬了出去,根本未受到大六拦阻。
这个轿中的女人,正是田卿的小妾水仙。
上次和小熊混入田府中,小熊玩了田卿的小妾玫瑰,小郭是水仙,而且由于治好了马士英寡妹的阴阳症,和马琳打得火热。
这一手不过是把小郭送到阮大诚府,见机行事而已。
这些恶吏贪官只知声色马,他们的家人和妻妾以样学样,也就不会有什么操观念了。
小郭是男扮女装,有所谓“三分人才,七分打扮。”经李悔细心的为他化妆,看起来也挺养眼。
她迈开大步东望望西瞧瞧,宅第太大,恐怕迷路。
直到有人心好奇的眼光看他时,才知道自己走路不象个女人,李悔教过他,但一不小心,就原形毕露了。
这工夫正是晚膳时刻,来往走动的人不多。
找了好一会,小郭才来到一个大院落外。
这时有两个丫环提了一个大食盒走也来,高的低声道:“三夫人真不好侍候,菜嘛!油水多了不成,少了也不成,淡了不成,稍咸了点也要挨骂……”
另一个冷冷地道:“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长得好看些,她的出身也未必比我们高到那里去!”
不久正屋中走出两个丫头,小郭立即亲入厢房中,待两个丫头出院之的,忽见正屋中走出一个十分所轻的女人来。
小郭大为惊眼,有钱有势就能讨好看的女人。
金钱虽不是万能,却是很管用的。
这女人大约不超过二十五、六岁,细眉大眼,走起路来真如随风摆柳。
衣着华丽无比,真是个尤物。
她亲自闭上门,到了厢房窗外低声道:“出来吧!今夜是不会有人来的了……”
这美妇说完就回到正屋去了,小郭正要出屋,忽见内间的门动了一下,不由一惊。
甚至他听到衣衫磨擦的声音。
如果衣衫是丝制的,相互磨擦就可以发出“丝丝”声。
这证明屋中有个人在藏着。
当然,这也证明刚才那美妇在厢房外说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这个人说的,小郭恍然大悟。
于是小郭出了厢房,藏在花丛之后。
不久果见厢房中走出一人,三十左右,衣着不俗,看来象是府中管理者模样,细皮白内。
这人四下打量了一会,鬼鬼崇崇地进入正屋中。
这人一进正屋右边明间,发现那美妇坐在床上。
她的外衣已经除去,里面是粉红色的亵衣。
“阿芳,有没有来过?”
“什么人来过?”
“刚才我在厢房内间,好象听到有人进入厢房中。”
“见鬼!打发走了两个丫头,我就把门闭上了。”
“奇怪?我怎么好象听到……”
“你到底是要不要?”
“要要!当然要!”这人忙不迭地脱衣。
于是灯都没有吹熄,就干了起来。
小郭本来在窗外看,觉得不过瘾就溜进屋中来,他在外间探进头来,看了个清楚。
他以为这女人很厉害,似乎男的并未能使她满足。
“阿芳,真抱歉!”
“你这人不大管用……”美妇意犹未尽。
一般来说,男人总是早达Gao潮,除非善于控制。
这汉子道:“这两天太忙,觉也没有睡好,所以……”
“算了,你去吧!外总管嘛!总是忙些。”
“我走了,阿芳,希望明天晚上我能使你……”
“快去吧!别罗嗦了!”
原来是外总管,这女人和下人私通。
本来嘛!丈夫在外应酬,而且女人多,明的暗的一大堆,四五十岁的男人身子早就淘虚了。
加之其中有一二人专宠,怎能雨露均沾呢?
这人走后,把院门带上,美妇未下床也未穿衣。
不一会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立即发出一声“妙……”的猫叫,于是屋中也回应了一声猫叫。
然后这中年汉带上门进入屋中。
小郭心想,原来是以叫春的猫作暗号,真妙!
这人高大略黑,衣着很考究,但长得还人模人样的。
一看就知道,绝不是下人。
“属下侍候夫人来了……”这人深施一礼。
床上的美妇道:“少贫嘴!快点吧!”
“怎么?这会都等不及了?”
“你要是调皮就滚出去!”
“开开玩笑的增加点情趣嘛!”边说边在脱衣。
小郭心道,这女人的胃口真大。
饱暖思淫欲,肌寒起盗心,真是一点不假。
终日吃饱了没事做,就会出纰漏的。
这汉子一上床一撩被,道:“嘿!已经准备就绪哩!”
女的不出声,似要专心一致来享受这一刻。
这汉子虽然比较健壮些,但这种事和外形健绝无关,越是瘦巴巴的越能折腾,这似和跑狗一样,能跑的狗绝健壮的,也都是瘦巴巴的狗。
这人上了不久,也是丢盔甲。
他的时间也许还比那外总管短些。
“真是废物!总是在紧要关头丢……”
丢,就是泄了,这当然是女方极讨厌的事。
只不过女人不同,有的女人不太在乎,人的性欲强的就特别在乎了,象一盆红火泼了一瓢水似的。
“要不要休息一会重来?”
“算了吧!你不是那种料子!”
“真对不起你!”
“也不要介意,大总管,下次好好来。”
“是的,那我走了。”
小郭以为这必是一个内总管,这人穿好衣衫想去亲她一下,她用手一推,道:“没有这份心情,请吧!”别过头去,面向墙壁。
这内总管躬身退出,还抹阗额上的虚汗。
他把院门带上,小郭正要进入内间,院门又被推开了。
这人探头看了一下,学了一声“画眉”叫。
这个大约在二十五、六到二十七、八之间,较为文弱,他进入屋中,一言不发就脱衣衫。
他似乎想打破脱衣服的最快记录。
这个虽然文弱,作这事却不点也不逊色。
小郭真正是开了眼界,“颠鸾倒凤”之词在这场面才诠释出来,一会男上女在下,一会又倒了过来,小郭以为真妙,猫吃“画眉”,也就是吃“鸟”。
真是妙语双关,亏他们能想得出来。
这女人终于在这第三个男人的再接再励下得到Gao潮。
“阿芳,我要直了,多耽会嘛! 丫头都不要。”
“不哩!有许多帐还没作完,回去恐怕要整个通宵。”
这人要穿衣,发现衣衫不见了。
美妇道:“是啊!”
“怎么不见了呢?”
“怪事?”
“一点也不怪。”小郭拿着衣衫自外间走进来,笑笑道:“在这儿!”二人不由同时大吃一惊。
美妇道:“你是什么人?”“看戏的人,而且是包厢座的观众。”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阮大诚的府中内宅,没错吧?”
“你知不知道私闯阮大人的官邸,是何罪名?”
“不知道”!
“会杀头的!”
小郭道:“不知道阮大诚的老一连和三个汉子玩这个会不会杀头,大明律法我不大清楚。”
二人不由色变。
美妇使个眼色,小白脸立刻自枕下摸出一枘马子,扑向小郭。
小郭按住他的脉门一翻,小白脸的身子扣在美妇身上。
小郭道:“这才叫做‘身上人’里!”
这一个子差点把美妇砸昏。
一个男人的身子落在女人身上,会有多重?
好在小郭还任务,不会使她受伤,更不会使她昏过去。
这一手对付小白脸真是绰绰有余。
他们把小郭当作了了起不的大侠客,身手了得。
美妇呻吟着道:“小侠,你……你要什么?”
“我总不会要你的人为他‘涮锅’吧!”
美妇道:“小侠当然不会看上贱妇。”
小郭道:“你是总帐房?”
“是……是的。”
“是阮大诚的什么人?”
小郭很聪明,若非有很亲的关系,这反年轻能做总帐房,那是不大可能的,一定要靠得住的近亲才行。
小郭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吉。”
“阮大诚有金少现金、现银、存款?”
二人不由一震,这才隐隐猜出小郭的来意了。
张吉道:“小侠,你问这个……”
“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的话……”
美妇连连使眼色,小白脸就支支吾吾起来。
小郭道:“我可杀死你们,把你的叠在——起,本来嘛!你们的确玩过,让阮大诚看看你们赤祼相抱的样子……”
美妇道:“小侠的你目的是……”
“我问张吉的话,他还没有回答我。”
张吉呐呐道:“阮大人有现银二十万两……”
“放屁!”
“小侠,我的帐上确是只有这些”
“至少了有七、八亿两。”
“没……没有这么多。”
小郭一指美妇道:“你叫什么名字?”
“美芳。”
“你一定知道阮大诚有多少现金和私蓄?”
“也就是二、三十万两吧!”
小郭笑笑伸手捏在床头精的花格上一用力,这是桃木精的大床,算是硬床,竟簌簌落下木屑。
不一会花床上已被他的指力捏得光秃秃的。
二人不由面色发紫,知道遇上了煞星。
要是捏人,骨头也会变也粉屑了吧?
“小侠,饶命!”二人都跪在床上。
“这样吧!我们交出藏金、藏银及钱庄的存根,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远走高飞。”
小白脸张吉道:“远走高飞?”
“怎么?你不想,给你们二十万两,这辈子够用的了。”
张吉看看美芳却拿不定主意。
小郭道:“我还负责把你们送到城外去。”
二人还在犹豫,因为这毕竟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
小郭道:“我只给你们半盛茶的工夫作决定。”
美芳哀求道:“小侠,我们要是跑了,不论逃到何处都会被抓的,小侠,高抬贵手吧!”
小郭道:“放心!他们自顾不暇,清兵大举南下,个焦头烂额的,他自己恐怕也要逃亡呢!”
反正不答应就要被弄死,这局面很清楚。
这样死了,只怕她的娘和张吉的父母都在受到牵连。
张吉道:“小侠看来不过十七八岁,要这么多的钱干什么?”
“这你就不要管了!时间到了,你们答不答应?”
二人一百个不愿,但还是要答应的。
宅中有黄金五百两,钱庄票号四亿多存款。
当然,他是不会都存在一家票号的。
藏金处就在美芳的屋中地窖内。
由于人带他下去看过,小郭废物利用,叫他们协助把黄搬上面来,放在床下,然后点了二人的|茓道。
他在快天亮时,找到了小熊。
小郭简回答地说了一切,二人立刻出发,道先把五百斤黄金弄出外,这宅子西墙外是一片树林。
二人挖坑先埋了起来。
待天这了之后,架出张吉,带着存根到票号去,这当然都要银票,不能要现银。
一个上午跑了二十来家票号,才提了两亿两左右,下午再提,到傍晚才提完,计四亿四千万两。
起码正是富可敌国了。
美芳被点了|茓道躺在床上,桌上却写了一张条子,说明昨夜失眠,今天要好好睡一天,不要惊醒她。
就这样,丫头也不敢叫醒她,之晚之后,又回家去了。
小郭这才把美芳弄出来,把他们送出城外。
他未失言,给了他们二十万两银子,打发他们走了。
李悔道:“小郭,你还真有一套!”
三人在柳林中,也就是埋金之处。
李悔雇了两辆骆车,把金砖装上,由小熊驾车连夜出城,三人乐透了,小熊在东墙上还唱着山歌。
车内的小郭道:“阮大诚一旦发觉此事,会不会气死?”
李悔道:“差不多!”
“你以为美芳和帐房张吉会不会告密。”
“不会,除非不要命了,而不告密却可能安渡一生。”
小郭道:“便宜了马士英。”
“不妨,我可以去找马琳。”
“你和她有一腿。”
“不错,中年女人很重视这个。”
“你真不是个东西!”
“李悔,你到了中年就知道,饮食男女的重要性。”
“哼!我才不会象美芳一样哩!”
“嗯……”
“怎么样?是不是如火如茶?你有没有受到感染?”
“去你的吧!”
就在这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车辕上的小熊:“准备了!前面有人拦路。”
小郭和李悔跳下车,一看之下,不由心中打鼓。
原来是“白袍老祖”麦高师徒。
他们三人对付这二人是绝对不成的。
麦高道:“车里是什么东西?”
“大理石。”小熊道:“运到金陵去的。”
“是大理石吗?”
“当然罗!”
“不对!大理石不会有这么重,看车子的深痕绝不是大理石,而是黄金或者锡、铅什么的。”
三小还不能不佩服他,真正是经验丰富。
小郭道:“那来的这么多金子和锡、铅?”
“从阮大人府上弄出来的呀!”
三小炒由惊,可能老贼是奉命来追杀他们的。
可是这消息是什么人透露的呢?
除非是张吉和美芳被捉了回去,说出了一切。
小熊道:“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麦高道:“跟老夫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小郭道:“你不说出原因,我们为什么跟你回去?”
“小崽子,你们作了什么事,你们难道不知道?”
“什么事?”
“阮大人的黄金失窃,存款也被冒领。”
小郭道:“老头,这消息自何面来的?”
“告诉你们,帐房张吉被抓回去了。”
三小不由一惊,可以说是他们害了张吉。
似乎美芳未被抓回去了。真是命大。
当然,张吉受不住拷打,必然全部招认,说出一切的。
张吉与美芳咎由自取,仆人和主人私通等于恶奴欺主,自是不该,可是他们三人如何逃过这一劫?
小熊以“蚁语蝶音”对小郭道:“小郭,看你的了。”
小郭灵机一动,道:“麦老头,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麦高道:“怎么?你们相讨价还价?”
“不是,我是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合作一下?”
“合作?,老夫和你合作?”
“是啊!老头,你可别瞧不起我们年轻人,有所谓:有智不在年少,无智空长百丈。又有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的名言,对不对!”
麦高道:“看不出你小子惨的还不少哩!”
“老头,你这么过奖,和您老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麦高道:“好!有话你就快说!”
小郭直近麦高二人在树阴也从了下来。
麦高道:“说吧!”小郭道:“李闯你听过没有?”
“当然,那巨贼已经死了。”
“人死了却留下不少的财宝。”
麦高眼睛一亮,道:“财宝?多少?”
小郭道:“毛估一下,三十亿两左右……”
麦高一紧原张,原地转了一周,正是所谓青酒红人脸。
财帛动人心。
麦高道:“小子,真有那么多?”
“老头,你真是少见多怪,据说,李闯自北京运出的金银就值二十亿两,在其他地方搜括的还不包括在内。”
麦高道:“这个听说过。”
小郭道:“你供给消息,你出入力,咱们发个大财。”
“藏金地点。”
麦高道:“在什么地方?”
“地点有五处,如果是你麦老头,那么多的金子和宝物,也不会都藏在一个地方吧?”
“对对!不会的。”
“好哩!老头,你有没有意思合作?”
“有有!”
“那就先把这批金子送到扬州。”
“到扬州干啥?”
“送去就成了,何必多问?”
“是不是送给史可法,他现在正是开府扬州。”
“老头,我们知道你是马士英的人,但马也好,史也好,都是为了大明,此时此刻还分谁是吗?”
麦高道:“小子,这话是不错,国难汉头,自不应分彼此,应该共赴国难,介用阮大人的家财去救国……”
“怎么?他的钱不是贪渎而来的?”
“小子,这是偏激之言。”
“老头,你合不合作?闲话一句。”
“不合作如何?合作又如何?”
“合作,把全部的财宝分你三分之一,也就是约十亿两。”
麦高不由心动,十亿两,他这辈子也从未想到过自己会拥有这数字,“发财”这两个字,那个不爱听?
这的确是个天文数字。
麦高道:“你这小子,怎知个这大秘密?”
小郭道:“老头,你难道,不知道李悔是李闯的女儿?”
麦高道:“知道,可是她和李闯合不来?”
“不管合不合得来,他们总是父女”。
“李闯的大秘密绝不会告诉反对他的女儿。”
“老头,你可别忘了,李闯不告诉她,她的心腹部下如军师李严,就是李闯的智襄之一,他对李悔很好。”“他把秘密告诉了李悔?”
小郭点点头,道:“如何?”
麦高何等身份?怎会和他们合作道:“小子,凭老夫的身份会被你们利用?真是作梦。”
“怎么?说了半天,又不想合作呀!”
“想想看,老夫制住你们,非旦可以独吞三十亿两,而且眼前这一车的金子不是也落入了我的手中了?”
小郭道:“老头,你没有良心,黑吃黑呀!”
“良心多少钱一斤?你们有良心会盗走人家人部财产,而且使其奸夫淫夫一起逃亡,这也是良心?”
小郭站了起来,道:“老贼,你以为吃定了我们?”
麦高道:“当然,你们三人加起来,接不下老夫三十招。”
小郭道:“老头,现在你说句话已经太迟了!”
麦高一惊,道:“这话怎么说?”
小郭道:“你已经中毒了……”
麦高一运真气,果然滞碍不通,道:“小子,你敢暗算老夫?”
小郭道:“这能怪我们吗?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小郭懂医术,善用迷|药,不久前因用迷|药使李双喜和贾笙都躺下了,对付麦高用量自要多些。
麦高一跃而起,眼前金星迸射,摇摇欲倒。
原来小郭是坐在麦高的上风头处。
只不过贾笙是坐在小郭平行位置上。
这工夫老贼已经不支倒地。
小郭道:“贾笙你呢?”
贾笙道:“郭小侠放过我,我很感激。”
“你对老贼的行为有何看法?”
贾笙道:“师为马士英的心腹,我劝过他投靠史大人,但都没有用。”
“他醒来之的,你能不能阻止他追我们?”
“我会尽力。”
小熊道:“小郭,何必冒这份险?”
小郭道:“贾笙和他师父不一样。”
“可是老贼醒来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依你如何?”
李悔道:“我来处理这件事……”
上前连拍老贼七八个经脉上的要|茓,老贼已中了迷|药,不会感痛苦。
要是清醒的,废除武功的痛苦是十分难忍的。
贾笙道:“李姑娘,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不!”李悔道:“刚才小郭试探他,已探他他的意图,居然想独吞,吞了以后必然杀我们灭口。”
小郭道:“对,所以我才迷倒他。”
贾笙道:“李姑娘,家师能不能恢复功力。”
“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小郭道:“咱们走吧!”
白捞又遇上了李双喜。
那是在一家客栈中,李双喜咽不下这口气,非找到不可,这儿是一客栈中的一个偏院,很幽静。
大约是晚膳之后时刻,天刚黑。
李双喜站在门口,在灯光映照下,一脸杀机。
白芝站在正屋迎门桌边喝茶。
乍见李双喜不由一惊,但立刻就泰然了。
“今夜你还能逃得了?”
白芝道:“我为什么要逃?”
“怎么?靠山在此?”李双喜一双贼眼疾转不已。
白芝道:“什么靠山?”
“鱼得水。”他就怕鱼得水,也恨鱼得水。
“鱼得水会在我这儿?他对我已经倒胃口。”
李双喜道:“咱们这笔帐怎么算?”
“怎么算,也算不表!”
“什么意思?”
“我不找你算帐就不错了!”
“找我算帐?”
白捞一字字地道:“当初若非你以暗算手法使我失去抗拒力而奸污了我,我怎么会自暴自弃而走上偏锋的?”
“你是个天生的骚货,却赖上了我?”
“不是那一次失身,我白芝不会有今天,老实说,抚今追昔我已经对前途失去了信心,你杀了我也好。”李双喜道:“那太便宜你了,财宝呢?”
“早就转手了。”
“送给鱼得水了?”
“应该说送给了史可法大人,作为军需的挹注。”
李双喜道:“所以我要宰了你。”
“要宰你就下手吧!但我不会束手任你宰的。”
“你那两手还未放在我心上。”
“试试看吧……”
李双喜出了手,白芝当然要接着。
其实二人是差不多的,只是李双喜学得太杂了。
过去他在李闯身边,红人一个,一千高手都奉承他。
于是张三传三招,李四传几式。
就这样他变成一个谢手,这当然也要归功于他的苦练。
白芝虽然心灰意冷,行将出家,却也不想死在他的手中。
她一旦力拼,李双喜要在七八十招内撂倒她太难了。
只不过李双喜非击败她不可。
他的藏金已被她骗走了,还说要和他到西域去大干一番,自己创建一个王国呢?李双喜越想就不是滋味。
六十招后,白芝不支而失招了。
李双喜道:“要宰你之前,我还要玩你最后一次。”
白芝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白芝怎么也拼不过一百招,中了两掌之后,摇摇欲倒,这工夫,李双喜出指逾电,白芝应指而倒。
“我说过,要先玩你,来一次临别纪念……”
他抱着白芝入屋,正要把她放到床上,一支手已搭在他的右肩上,道:“把人好好放下来……”
“是汤尧?”
“不错!”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
“知道一点”。
“知道这些还要帮她?”
“问题是她当初失身于你不是自愿,你已经先犯了强Jian重罪,失去立场。其次,李闯的钱搜括于民间,正是民脂民豪,用之于国家谁不日不宜?”
李双喜道:“这似乎不大公平。”
“本来应该杀了你,让你们巨贼父子在地下团圆:可是我仍然给你一条自新之路,以观后效!”
连点三个|茓道,白芝的身子掉在床上。
汤尧道:“白芝,你的坠落真叫人扼腕!”
白芝道:“我也为自己扼腕!”
“鱼得水对你的容忍是空前绝后的。”
“我以为你要成全他,最好还是自我约束、检点些。”
“不久的将来,人你会看到的。”
汤尧道:“鱼得水呢?”
“到史大人处送巨款去了。”
“多少?”
“几十亿两?”
“李闯的私蓄的大半,当然有这么多,要不为什么李双喜要杀我?”
“你是由他手中骗走的?”
“对,他对我说了九处埋金藏宝的地点。”
“于是你告计鱼得水?”
白芝道:“正是。”
“如今他已被制住|茓道,要不要杀他?”
“本来以前想杀他,现在又不想了。”
“为什么?”
“因为这久的将来我要出家。”
“你以为这种人应该仍让他四出活动,继续毒人?”
白芝道:“汤大侠自己来决定这件事吧!”
白芝已自解|茓道,就往外走,汤尧以为至少该废了他的武功,而且说干就干,立刻下了手,李双喜在地上翻滚哀号不已。
汤尧追出,已不见白芝。
巧的是,白芝一出镇,又遇上了送款而回的鱼得水。
事实上也不算巧,白芝知道他会循此路而回。
“白芝,你要去何处?”
“这你就不必管了。”
“为什么?”
“你和我在一起只会连累你,降低你的身价。”
“不会的。”
“不会?如果不会你会在和我作了那事后,回去泡在池中一整天,而不断换清水?”
“这……”鱼得水道:“那是以前。”
“现在又如何?”
“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
“我以为咱们总是未婚夫妇的名义,却又有已婚夫妇的关系,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白芝道:“是什么原因使你想开了的?”
“没什么,只是想通了而已。”
白芝道:“即使如此,我仍要在两个月内去出家。”
“你要出家,我也不拦你,至少在未出家前陪陪我。”
白芝道:“好吧!你是不是很需要我,或者另有原因?”
“也可以之么说,无其他原因。”
白芝道:“我希望你不要太重肉欲。”
“人类的爱,肉欲占了一大部分。”
“白芝,你有没有见到汤尧?”
白芝本不想告诉他,因为汤尧不在身边,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亲近,但在身边那就可能不同了。
白芝道:“不久以前还遇见过,而且还亏他救我一命。”
“是怎么回事?”
白芝照实说了。
“走!我们快点回去看看……”
二人回到镇上客栈中,李双喜还在,汤尧却已经不见了,李双喜已停止哀号,躺在床上蜷在一起。
二人离开了客栈,要合去找小郭和小熊等人。
在镇外,突然又遇上了一个女蒙面人。
这个女人鱼得水对她有点熟了。
“这就是‘菊夫子’的后人徐小珠吧?”
她蒙了面。莲足,身段挺美,身背长剑。
鱼得水正要说话,这面女人已经攻了上来。
鱼得水道:“白芝,小心……”
他知道这女人的厉害,立刻全力应付。
十招以后,白芝越看越心惊,这是什么人?居然不逊鱼得水,甚至可以说比鱼得水更高些。
鱼得水真的是心服口服,他学得也快,白雨事临终时还传了他几招绝学,也都施展出来,还是一样。
“菊夫子”的武功的确是天下一绝。
白芝越看越心惊,那知这女忽然攻向白芝一掌。
毫无疑问,这女人并不在乎白芝助战。
甚至可以说想试她自己的实如何?
白芝本就想出手,这就更有籍口。
只不过她出了手,一共打了一十招左右时,胜负未见,这女人忽然收招倒纵,疾如驰而去。
鱼得水和白芝去看得呆了一阵。
白芝道:“这女人是谁?”
鱼得水摇摇头,道:“这也正是我想问的话。”
“似乎功力不在你下。”
当然,应该说还在我之上。
“以前没见过。”
“这是第三次,每次都是蒙面,而且动手几十招之后逸去,不知动机为何?只知道她是‘菊’的后代。”
“菊夫子?”
“是的。”
“她自己承认过?”
“有一次我问她,她只是点头,因为‘菊夫子’的墓在终南山中,墓志铭上记载‘菊夫子’昔年被有施袭重伤不冶,可能是‘松竹梅’三人之一,立碑者名叫徐小珠。”
“‘菊夫子’姓徐?”
“是的,似乎以前在大内当过供奉,曾叫怀宗(崇祯)练他的绝技,但崇祯吃不了那种苦,当然未缑,结果他说的秘密绝技却被架上鹦鹉听到,那时‘菊夫子’似乎姓凌,大概是假姓?”
“是不是怀疑你的长辈是昔年施袭的人?”
“大概是的。”
“她刚才向我下手是什么意思?”
“也许连岳父也怀疑了?”
“那她尚无败象,为什么虎头蛇尾的走了?”
“她只是想看看我们的路子,并不相伤人。”
“‘菊夫子’昔年遇袭之后,对后人谈过施袭者的开功路子?”
“大概是的。”
鱼得水和白芝绝对想不到,还有个第三者也在现场,附近。
而且暗中看到蒙面女人的出现以及动手。
他本想出面相见,但是蒙面女人一出现,他大为惊骇。
不管这女人把头脸遮得如何紧密,他根据女人的身优和一双莲足,他以为太眼熟了。
他们夫妻情深似海。
为了生计迁地搬家,曾发生一双金莲八年半重的预言和笑话,结果还真被鱼得水一言说中的。
可是爱妻徐小珠怎会有此身手?
他不能不摇摇头,不可的。
他的妻子是个柔弱温顺的女子,她不会武功。
因此汤尧没有现身,就向那蒙面女人所去方追去。
尽管很像,但他的妻子不会此有武功,无论如何他是不相信的,不过他还是全力追下来,但未追上。
即使这份轻功,他也瞠乎其后。
他的爱妻一双莲足能有此超绝的轻功?
“不……不!绝不可能……”尽管以为不可能,还是一直追了下来,他要追回家,印证此谜到底。
刚才他听到鱼得水和白芝的交谈。
鱼得水明白表示这女人刺探他过三次,而且每一次都和他动过手,却未分胜负就匆匆地走了。
今夜甚至于还和白芝动手。
一般来说,除非和白芝有仇才会主动再和她动手。
这的确是有试探她的武功路子的意图。
汤尧相不通怎么会有这种事?
“如果爱妻真是‘菊夫子’的后人徐小珠呢?”
名子也完全相同,这女人的武功如此之高如果他使出绝学呢?但他立刻摇摇头,不到要命关头,不可施那绝技。
想到这些,他又以为不可能了。
追走一天夜已到了家,未敲家门越而入。
在过去他从不如此,以免被邻居看到不妥。
现在他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在窗外他看到爱到正在缝衣衫,阵阵掬花的香味飘浮在院中。
她那娴静温顺的神态,立刻击碎了汤尧的成见,这样个民间弱女子,怎么会是绝世高手呢?
他进入屋中,徐氏十分意外地道:“汤尧,这次你回来早了一个月哪?”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看你,我怎会么不欢迎?”立刻投怀送抱。
汤尧抱起来亲昵着,嗅着她的发香。
他们夫妻结缡三四年,情感一直不哀不淡。
“汤尧,你吃过饭没有?”
“还没有。”
“我去做饭。”
“这么晚了,随便吃点东西就可以了。”
“不,有鱼有肉,我去做,你先喝杯茶。”
倒了茶,徐氏做饭去了。
汤尺管不信,全对她那双金莲却十分眼熟。
武林中此前没有听说过有位金莲女高手。
手是他不动声色的找寻。
第一,他要找她夜行衣裤和她的长剑。
他看到她背的是绿暾剑鞘长剑。
但是,一直到爱妻做好了饭请他吃饭时,还是一样未找到,所以他又以为自己多心,那女人不是爱妻。
饭间爱妻就从在他的对面,道:“小珠,近来病人多不多?”
“也不少。”“你现在可以取代我了。”
“还不大成,但多用心研究,总会有进步的。”
“是啊!你本就很聪明吗!而且对医道有点底子。”
在家住了三天,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甚至也会猛然地自她背后施击,她也没有反应。
如果是高手,这是本能的反应。
徐小珠却是恍然不知,一点反应也没有。
汤尧这才完全否定,那女人绝非爱妻。
三天后他又离家了,他对爱妻道歉,世局不稳身为男子汉希望还能为国尽点力,所以不能离家。
他的妻子也能理解他,劝他放心前去。三四个月回一次即可。
十六 黄钟弃戏、瓦釜雷鸣
鱼、白二人终于找到了小熊、小郭和李悔。
白芝是要出家的人,真不想再破坏鱼得水和李悔二人。
她知道李悔对鱼得水的情感有多深?
她也知道鱼得水对李悔也已理解,建立了情感。
她要走,但,鱼得水留她不放,至少也要留她一个月。
小熊和小郭看着很不顺眼,小郭背后道:“鱼大哥,你为了和那娘门上床办事,曾泡过一天的澡,发誓永不再和她来往了!怎么又泡在一起了呢?”
鱼得水道:“白芝也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世上还有比她更烂的女人?”
“小熊,不可以这样说话!”
“鱼大哥,你变了!”
“我没有变。”
“我以为你对不起李悔。”
“我没有对不起她,她要是看不惯,可以找别人,应该还有比我好的人。”
小熊道:“鱼大哥,你被要个鬼迷住了,她不值得呀!”
小熊一扭身就出屋而去,正看到李悔在她房中缩回了身子,这证明她也听到了他们效谈的一切。
小熊在门口道:“李悔,你别介意!”
李悔道:“介意什么呀?”
“鱼大哥鬼迷心窍,但终有一天会看穿那个烂女人。”
李悔道:“你以为是烂女人,人家不以为就成了!”
“哼!真是武大郎玩夜猫子——各好一鸟。”
小郭也道:“我也感到有点恶心。”
“这样好不好,咱们来一次捂鼻运动!”
“小熊,什么捂鼻子,表示她已经烂了臭了!我不信不能把她气跑!”
“好,咱们马上开始。”这天晚上鱼得水居然和白芝同房。
小郭和小熊差点气炸了肺。
他们对鱼得水有一份尊敬,不好意思太粗鲁,但第二天,小郭和小熊见了白芝就捂鼻子。
甚至小熊还作呕吐声音。
鱼得水看到,最初出不出声,可是次数多了,就忍不住不悦地道:“怎么?吃了苍蝇啦!”
小熊捧着肚子道:“只怕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这……”小熊道:“有吗?”
小熊道:“鱼得水这个人和一般人不一样。”
“他的确有很多地方一样,咱们可别被他骗了!”
小熊道:“要不要招呼李悔?”
小郭:“为什么要破坏他们?”
小郭道:“的确不忍心破坏他们……”
二人暗暗跟着,发现李悔和司徒胜双双进入一家客栈中。
司徒认识李悔是很自然的是,因为司徒胜是白雨亭之爱徒,而白雨亭却又有三重不同的身份。
一是李闯的心腹,一是吴三桂的至友,一是福王的近卫。
这样的不同身份是绝对不容许集于一身的。
白雨亭居然就能作到,而且并不冲突。
李悔看出司徒胜和乃师不一样,为人十分正派。
这工夫小郭忽然扯了小熊一下,道:“看!鱼得水来了!看看他要到何外去?我们别被他看到。”
“八成去找白芝。”
小郭道:“会不会是去找李悔?”
“会吗?”
“如果是去找李悔,咱们该不告诉他李悔在那家客栈中?”
小熊道:“咱们先跟看再说……”
二入跟来跟去,跟进了勾栏院。
两人小傻了眼,鱼得水居然是这种人。
小郭道:“原来这人很下流!”
“想不到!”小郭道:“白芝这烂货配他还直是门当户对。”
小郭道:“咱们进去看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免为别人操心,回去吧!”
二人回客栈睡了一夜,到鱼得水房中看看,还没回来,小熊道:“也许现在还腻在妓汝的热被窝中。”
小郭道:“走!咱们再去看看。”
小熊道:“也许已经走了……”
二人经过李悔的房间窗外向内望去,嘿!她居然在内,正在梳头。
小熊道:“李悔,你何时回来的?”
“昨天晚上。”
两小互视一眼,心想:还是这丫头正派,并没有和司徒胜宿在同一客栈中,虽然在同一客本也不必不清不白,总是避些瓜李之嫌。
李悔道:“二位要去那里?”
小熊道:“只是上街走走,一会就回来。”
二人到那勾栏中的红倌,方圆百里内无人不知。
只不过Gui头说那位嫖客刚走不久。
小郭道:“走了!会不会没有回客栈?”
小熊道:“管他!既自来了,就见见那个桂花姑娘。”
“干啥?为鱼得水涮锅呀!”
“你胡说什么?问问看,昨准备春风几度?”
“呸呸呸!问这个干啥呀?”
“问问也挺有意思,看看这小于对野草到底有多大的胃口?”
Gui头说桂花在睡觉,不见客。两小一折腾,Gui头就受了了哩!叫来打手,自然也不是两小和敌手。
在风月场所有当抱台角的货色大多是不入流的。
好手不会在这儿来讨生活。
这种人是好当惹不起,赖汉不敢惹。
抱台角的被打得鼻表脸肿之后,Gui头只好带他们去见桂花。
这女人还躺在床上,睡眼惺松地道:“小三子,你敢打扰我睡眠?”,Gui头叫小三子,急忙颠着ρi股来床前低声说了几句话,桂花这才打量两小,还有点不信呢!
在这混生活的,却不服不信邪,谁的胳膊粗,谁就吃一份。
桂花披衣坐在床上道:“小三子,上茶!”
Gui头正要张较,小熊手一挥道:“免了!”
Gui头退出,小熊道:“桂你昨夜接了一个年轻人?”
“是的,小弟。”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小弟。”
“那我叫你小爹……”
“呸!我才不会有你这个烂污女儿哩!”
桂花道:“两个小祖宗有何贵干?”
“只相和你聊聊。”“欢迎得很,坐呀!”
小熊道:“昨天晚上那客人在此过夜对不?”
“是呀!”
“他姓鱼?”
“对!”
“你们玩了几次?”
桂花一愣忽然笑了起来。
小郭道:“他娘的!是不是姓鱼的很会玩?你对他很满意是不?”
“不是!”桂花道:“昨夜等于‘拉干铺’!”
这种风月场所中的术语,两小还真不懂。
小郭道:“‘拉干铺’是啥意思?”
这是华南一带的术语,也就是不和妓汝玩,只是借她的床(或坑)睡一夜,大多为酒醉不能回去去才如此的。
桂花知道两小还是外行,道:“‘拉干铺’就是不和姑娘玩真的,各睡各的,互不侵犯……”
“什么?他会让你闲着?”
桂花点点头道:“昨夜一关门,他上床就睡,我嘛,收了人家的渡夜资,不能不侍候他,我问他要不要?他不耐地叫我别吵他……”
两小愕然,小熊道:“你是说,你们就这样各睡各的渡过了夜?”
桂花摊摊手道:“是呀!世上什么人都有!”
两小默默走出勾栏。小熊道:“我懂了!”
小郭道:“你也有点懂了!”
小熊道:“故作下流……”
“对,你可知道原因?”
“是不是作给李悔看的?”
“为什么要做给她看?”
小郭搔搔头皮道:“故意气走她。”
“为什么要气走她?”
小郭道:“他娘的!你这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说,为什么要气走她?你一向不是比我聪明的。”小熊道:“小郭,鱼得水近来发现李悔非但不烂,而且冰清玉洁,心地也善良,不免自渐形垢,产生了自卑,以为配不上她,所以……”
小郭想了一会,拍拍前额道:“小熊,还是你行!”
“这没有什么。”
“不我脑子里装的是浆糊,你脑子里……”
小熊道:“是面茶?”
二人大笑不已。稍后二人赶回客栈,却发现李悔仍在,鱼得水并未回来。
小熊道:“李悔,你不知道他昨夜在何处?”
李悔笑而不答。
小郭道:“你似乎知道?”
李悔道:“什么叫彻底?”
小熊道:“他昨夜虽宿在桂花那里,但他……”
李悔道:“我知道。”
两小同时失声道:“你也知道?”
“对,我也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很难过。”
“其实他也许基于一种尊敬,太自卑,以为配不上你才会作出这事,希望把你吓跑远离他。”
李悔凄然不笑道:“他未名太不了解我了!”
小郭道:“这话怎么说?”
李悔道:“他过去和白芝过从甚密,我一直都原谅他,原因是他们的关系不同,而我的出身又不好。”
小熊道:“李悔,你真是个好女人。”
小郭道:“鱼得水这家伙没福气。”
小熊道:“可是这小子不见了,他去了何处?”
李悔道:“你们等他一两天再说。”
小熊道:“你们看到没有?江南也是有心惶惶,似乎清兵势如破竹,好过的日子不多了!”
鱼得水也未离开太远,他本想暂时离开李悔,使她有较多的机会和司徒胜交往,他是衷心希望他们交好。
但是就在他离开勾栏出镇不远,看到山皮上疏林中有一座尼庵,尼庵大门开启,进出一位年轻的尼姑。
最初鱼得水并未在意。
尼参嘛!都差不多剃光了头,乍看不男不女,但仔细看,他还走路的姿态即可看出。
还有尼姑看来几乎不分俊。
由此可见,头发对女人的重要性,可以说光了头发的女人,如果看起来还美的话,那必是一位美人了。
事实上男人也是一样,如果剃光了头,看来还英俊,这男人不是美男子,也相当够看了。
鱼得水忽然这女人了方向走去。
本来她应该向这边走的,因为这是条顺路。
像她现在的走法,就不是走的正路,而是走在草地上,鱼得水忽然目光一凝,注定在尼姑微身上。
由这身段看来颇为眼熟。
尽管尼姑的缁衣是宽大的,但自宽大缁衣仍可看出身段是否窈窕?
鱼得水忽然追上去,这尼姑惟在回避他。
她出门三是向这边走的,似乎看到他才转了方向的追上之后,在她迎面一看,鱼得水面色不肃,呐呐道:“白芝,你是白芝,你真的出家了!”
“陈弥陀佛,小尼法号意……”
“白芝,你果然出家了!”
“施主不要再叫小尼的俗家名字,小尼有如昨日死今日生,一切随缘,鱼施主,别了……”说完要说。
鱼得水一拦道:“别忙!你这么坚决,我倒是十分佩服!真没有想啊!
白芝还真是心如止水,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道:‘施主不必见怪,有一天你看破红尘也会如此的。’鱼得水道:‘你早就和这尼庵住持说好了?’是的,她是旧识。“
“你以为能习惯这种枯寂的生活?”
“当然!”
“白芝,我对你很了解,我以为你不能。”
白芝淡然道:“施主的看法是施主个有的事。”
“所以我以为你也不必勉强自己。”
“小尼绝不会勉强自己,而且真能四大皆空……”
说完,转了方向走远了,鱼得水没有再拦阻她。
如果她真能作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地中”,那当然好。
只怕她是一时冲动,熬不了那种寂寞的生活。
“其实我又何必、多管这闲事?”
他摊摊手,看她的样子,还真有些“森罗万象,梦幻泡影”的心态,似乎真能作到“万事皆皆,随遇而安”的境界。
他自毁形象,志在成全李悔和司徒胜。
白芝匆匆削发,是不是也为了成全他和李悔?
这样看来,“性本善”之说是可信的了。
再坏的人,本性还是很善良的吧?
鱼得水觉得自己是最最不洁的人了,他不能污染李悔,所以暂时不想回去。
这天晚上就宿在山洞中。
夜风甚大,还夹杂着雨点子洞中有点料峭。
他蜷在一有干草上,有点睡意。这工夫,突然听到衣袂被空声由远而近,显然是极高的轻功造成的。
鱼得水一跃而起,藏在洞内的凹缝中。
人在洞口处停了下来。
只闻一个中年人的口音道:“姑娘一直在跟踪在下?”
“嗯……”
“为什么?在下处信与姑娘从无过节!”
“当然有原因!”
“希望姑娘告知原因。”
“可以……”这女忽然出了手。
鱼得水探头望去,不由大为震动。这女人居然又是那个蒙面莲足女人,男的却是“南宫远一曲云”南宫远。
似乎又是这女人跟踪南宫远,且主动向他动手。
他的目光的似乎和对鱼得水相似。
可能是想自他的武功路子中得到什么秘密?
两人在洞口内动手,十分黑暗,因为天在下雨。雨虽不大,却因天无星月,能见度极差。
只不过在洞内向外看,由于洞内更暗,就比较可以看清些了。
鱼得水发现南宫远在三十招后,也非此女敌手。
这女人真是了得,由此女的身手右知“菊夫子”的身手是如何了得了。
“姑娘,咱们无怨无仇……”
只不过这蒙面女人仍然加紧抢攻,六十招后,南宫远躲躲藏藏,发狼狈,甚至再二三十招就会失招了。
鱼得水十分好奇,这女人到底目的何在?
真是只是想看看这些人(包括自己在内)是不是昔年害“菊夫子”的人?
南宫远连连后退避,甚已被蹭了一掌时,这蒙面女人家然收手,射出洞外,似乎已经走了。
南宫远喘息了一会出洞而去。
这工夫却自洞侧巨石后走出一人,鱼得水已习惯于黑暗中视物,看清之后,不由心头猛然一跳。
这人居然是汤尧——猎头汤。
以汤尧此刻的猎措或神态看来,这家伙不单纯。因为他一边低头想,一边用手比量。
有量量的比量那子子的招式,有时似乎是比量那女子的身甚至三过金,似乎十分因惑不安。
鱼得水突然心中一动,也可以说心头一发惊。
他想走了“八斤半”的事。
由“八斤半”想起丁汤妻的莲足。
“是汤尧的老婆?这怎么会?”
鱼得水见过汤妻,那是个不折不扣飞的小家碧玉,贤妻良母,温顺娴静,绝对不可对是个高手。
只不过由汤尧的兴措看来,显然连他自己都在怀疑了。
汤尧突然撤出他的“桃花”名刀一挥,道“如果我施展那几招的话,她是否能接下来……”
他没有说下去,也没有真的施展什么绝招。
刀入鞘,人也消失在洞外了。
鱼得水楞了很久才走出来,当然三个人一个也不见了。
他去不能不想汤尧刚才所说的一些话。“如果我施展那几招的话,她是否能接下来……”
“这是啥意思”?
其实这意思十分简单,似乎汤尧身负绝技,但有几招绝学从未示人,不知施那绝招是否能接下那蒙面女人?
显然汤尧也在怀疑那女人是他的老婆。
鱼得水决定到汤家去一探。
他回去留了一张字条,说是有急事离此三五天,叫他们别走,如非走不可留下暗记连络。
鱼得水对于人性似又多了一层了解。
他和汤尧自是至交,似乎汤也有秘密未告诉他。
只不过他过去也有秘密未告诉尧。比喻说,“叟”是他的老丈人这件事,他以前就没告诉汤尧。
汽大夫府上的看病人潮渐渐稀落下来。
此刻已是入夜近一更了。
汤夫了除小珠洗洗后去做饭,一切如常,在暗中窥视的鱼得水觉得有点可笑,“八斤半”的莲足居然会被疑为武林绝世高手。
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放弃一切印证的方法。
他记得那身段和这一双莲足。
甚至还有汤尧本人都有点怀疑他自己的妻子是那女高手了。
就在这时,鱼得水看到了一条人影。
不必细看也不必猜,这人就是汤尧。
他自己也回来研究他的妻子了。
两个人似乎都打不出证据,证明那蒙面莲是女人就是这个小家碧玉,汤尧似乎尚未发现鱼得水。
现在鱼得水出了汤宅。他在待上遇到了刚自汤宅看病出来的两个人,一位老都和一位老妪正在谈论汤大夫不在,汤夫人代医的事。
甚至老妪还在抱怨,有时夫人也不在家。
鱼得水听了这话就离开了此镇。
当他赶回两小与李悔住的镇上时,正是弘光小皇这偏安江南,恣情取乐,到外搜罗媚药之际。
一时之间,如黄雀脑及蟾等瑃药原料价格暴涨。
阮大成又献大殷勤,独出心栽,编了一部燕子笺,用鸟丝兰缮写,献入宫演出。弘光白天看戏,夜间赏花,似乎忘了半壁江山民入敌手而且清军随时可以大举南下。
忠臣如刘宗周、姜日广及高弘图等不知诤谏多少次,就是无法弄倒一个阮大成。
甚至还升阮为兵部侍,巡阅江防。
忠臣纷纷引退,真正是“黄钟弃戏,瓦釜雷鸣。”
满清久闻史可法之贤名作书招降,史可法不屈,但清兵部派人议和,此时清军已得中原十七八,怎会议和?
史可法虽辖有四个总兵,为刘泽清、高杰、刘良佐及董得功等,但清豫王多铎大军渡,史可法,尺缴各镇,会师防御呼奈何?
现在正是清军渡江后,势如破竹的时刻。
正好两小及李悔所暂住的镇甸,正是清兵管辖之区,鱼得水不能不冒险进入探视,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
清兵所到之外固然是免不了杀戮,但抵抗得越厉害的城镇,一旦攻破,必然大加杀戮,绝不会放松。
像“扬州七日”和“嘉之三屠”都是由于该城抵抗猛烈,使清兵蒙受重大之损失所致,那当然是报复。
鱼得水进城,看到的景象十分不舒服,也极不顺眼。
清太祖努尔哈齐,崛起于建州后,以祖遗戎甲十三副,征服邻近,也创制了八旗兵制。
八旗是:正黄、正白、正红及正蓝。
后增四旗为镶黄、镶白、镶红、镶蓝。
八旗编制,每三百人编为一佐领,五佐领设一参领,五参领设一都统,领七干五百人,一个都统就很有兵权了。
稍后又增加蒙古八旗,这镇上不过是三个佐领的兵力。
至绿营、汀军及淮军,那是以后的事了。
满街都是戴红缨凉帽穿马蹄袖箭衣的“巴图鲁”。
鱼得水找到了那家客栈,一问之下,帐房看了他半天才道:“小友,你的三位朋友是明廷的同路人。”
鱼得水道:“后来呢?”
“三位小友拒捕,大打出手,的来又来了个姓金的女人,两人动手把三位小友促住二人,一位姑娘跑了。”
鱼得水猜想姓金的女高手必是御前侍卫金燕。逃跑的女人必是李悔。
帐房低声道:“小友,趁他们还没有注意你,快点走吧一旦被抓到,准没有命的,犯不着呀!”
鱼得水道:“谢谢老兄爱指噗,我会小心的,知不知道那两个人被带到何处去了?”
帐房摇摇头表示不知。
鱼得水在街上走动,不久就找到了清兵的屯兵处。他相信两小友必然押在这儿。
他决定今储备到此刺探下,以便救人。
只不过他更提心李悔,不知她是否真的逃脱了?
万一她的身份被认出来,下场是会很惨的。
他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当然是要登记记的。
他改名于福。
这家小客栈中,居钱也住有二十来个“巴图鲁”。
他们爆躁、跋扈,甚至不讲理。
自古以来,统治者都是如此的,城破三日内,抢劫不禁。
也就是每攻破一城镇可以抢掠三天。
除了抢掠之外,还可以奸淫妇女。
二更左右他就准备停当,上了屋顶,不久来到清军兵屯外,这儿是个大祠堂,也就是所谓家庙。
“家庙”又称“假庙”,是大户人家供奉祖先的地方。
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于是他制住个清兵,稍一拷问,就招了供,两小被押在这家庙后面大菜园中的储物间内。
储物间外有二人看守,这储物间另有三间屋子,里面也住了十来个清兵,但听出他们在赌钱。
清兵纪律颇严格,总有不守军纪之人。
鱼得水在后窗外看了一下,屋内正是两小。
可能由于受过拷打,样子都十分狼狈。
鱼得水把后窗上钉的木板弄断,进入屋中。两小购了他,真像见了救星。
因为除了他,几乎不可能有人会救他们的了。
鱼得水低声道:“你们还好吧!有未受伤?”
小熊道:“被任大清揍了一顿,还好!”
“李悔呢?”
“她机警,溜了!要是不溜,必被奸污!”
“还可以!”
“我们马上出城。”
“可是城门已经关上了。”
鱼得水道:“关了可以打开。”
救出二人,先弄出菜园以外,叫他们藏好,然后他到那三间屋中找了一套参领的服装,站在赌局观看。
这工夫一名赌徒忽然发现了他,立刻让位。
鱼得水道:“你们玩吧!”
“不,长官在此,还是长宫来玩。”
鱼得水看柜上赌资不多。
他对这种赌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是想刺探一些清军军情秘而已。
其中一个头目道:“参领大人你自管上注,如果我输了,会下你相不到的赌注,包你乐透!”
鱼得水道:“是什么赌注会使我乐透?”
这小头目道:“我逮住了一个妙龄美尼……”
鱼得水心中一动,淡然道:“尼姑嘛!也是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参领大人可别小看这尼参,可是一个大美人啊!”
鱼得水道:“她员什么名字?在哪里捉到的?”
“在镇外林中尼庵内,名叫了意……”
果然是白芝,鱼得水想不通,以白芝的身手,若她机警点,绝不会被俘,除非遇上御前侍卫金燕那等高手二人以上。
要是那些人物制住了白芝,怎会交给这个小喽罗。
鱼得水坐下来。
他要把白芝救到手。
赌的是骰子,这几乎是国赌,全国上下不分东西南北,中原到边陲没有人不会赌骰子的。
鱼得水故意输了两把。
第三把就连连大吃,把白芝赢了过来。
“参领大人,”那清兵小头目道:“小的这就把那尼姑交给你。”
鱼得水道:“在哪里?”
“大人跟小的走吧!”
二人出了家庙,小头目道:“本镇只有三位参领,小的未见过这位领大人,不知是不是风赤增援来的?”
“不是!”鱼得水道:“奉命前来传令……”
来到一民宅内,果见白芝躺在床上,似在昏睡。
鱼得水以前很瞧不起她,但自她毅然出家之后,鱼得水对她的看法就不同了。
看样子,她是不会保住清白的。
鱼得水一看就知道她是中了迷|药。
在她昏迷中,相信不知被多少人玷污过。
这太惨了,鱼得水立刻就对此人动了杀机道:“这女人中了迷|药?”
“是的,不然,她很不好缠。”
“制住她之后,有多少人玷污过她?”
“噢!三位参领都玩过。”
“还有吗?”
“小的也玩过一次,当然玩过的大约在三十人以上。”
鱼得水拳紧握,正要下杀手。
这小头目道:“只不过有件事小的不能不提醒参领大人一下,这尼姑有点邪门。”
“什么邪门?”
“凡是和她玩过的人都不大对劲……”
“怎么不对劲?”
“就是身体不舒服。”
鱼得水心中一动,道:“怎么不舒服?”
小头目道:“峰上起了些红点,也有人下面烂了,据一位参领看过名大夫,说是很麻烦的‘唐疮’”。
“‘唐疮’不就是杨梅?”
“大概是的。”
鱼得水猜出白芝的心意,可能是以“吃了砒霜害老虎”的手段,故意被俘被污,她事先必然已染了梅毒。
她她要以这种传播方式慢慢瓦解清兵的战力,这当然不会太局势,但这种播也不会太慢。
只不过鱼得水绝对不赞成这种抵抗满清的方式。
白芝可能是想以她的不洁之身,为明朝有所贡献,只是这方式太偏激。
哪知鱼得水刚刚宰了这个小头目,忽然门外有人冷峻地道:“鱼得水,你居然能送上门来……”
原来是“云中龙”任大清。
他本是李闯的心腹,李闯死后他投告了清廷。
他曾被两小整过,门牙被小熊炸去三颗,说话漏风。
当然一个任大清绝对不敢面对鱼得水。
接着又出现了三个人,一是“翻天手”乔圣。
此人也被李悔炸断了二指。
另一人是金燕,御前侍卫。
还有一个过去未出面过,年纪在五旬以上。
这些人当中,似以此有的身份最高。
鱼得水见多识广,他过去听说过塞外有个高手姓关,脸也很红,所经绰号叫“魔手关刀”关海。
有有说是塞外甚北第一高手。
鱼得水面对这四个人,自然没有把握。
只不过他是非救白芝不可,道:“那位可是塞外名人关大侠吗?”
姓关的傲然道:“正是,你就是‘一把抓’鱼得水?”
“正是。”
“真能一把抓吗?”
“武林同道为在下赐此绰号,无法抗绝……”
任大清道:“姓鱼的,你要来救白芝?”
“是的。”
任大清道:“我看你不必费神了!”
“为什么?”
“第一、有关大侠在,你是妄想,其次她已和多人上过床,相信你把她弄出去也不会再要她了……”
鱼得水道:“任大清,你也是入幕之宾吗?”
任大清“暖暖”失道:“这个……这个……”
显然这个老色狼是一定吃过的。
心是吃过的人都要倒楣的,可是任大清以为得了便宜。
得便宜就是吃亏,这句话一点也不错。
任大清道:“姓鱼的,你不该来的。”
鱼得小道:“我以为来得还正是时候……”
关海道:“鱼得水,你接老夫十招试试看!”
鱼得水道:“在此一会高人。可算幸会!”
关海当然并不是用“青龙偃月刀”而是一枘大朴办。
鱼得水是“梅花”,算是宝刀名器。
两人的兵刃一接,“呛啷”一声,关海的朴刀上有个缺口。
关海大为惊愕,道:“娃鱼的,你用的是什么刀?”
“‘梅花’!”
“以宝刀取胜之,胜之不武!”
“从现在起,咱们就不以宝刀为胜……”
鱼得水最初并不施展所以有绝招。
他希望造成错觉,使对方以为他技尽于此。然后在紧要关头一击中的而救走白。可是在以普通招式击败关海又谈何容易?
塞外那种蛮气及霸气。
鱼得水盘算,即使击败关海,在救人也并不容易。
就在这时,忽见屋内窗中探出一个人头来。
这人头挥出一下,向他眨眨眼又缩了回去。
当然对方的人正在留意战局都未看到。
原来是李悔,这显示她会把白芝弄走。
鱼得水放了心,全力搏杀。
只在有人能弄走白芝,他要脱身是不会太难的。
于是他施出了精粹绝学。
有“梅花操”也有白雨亭的“竹节功”。
这两门绝交互使用,关海立刻就有点不支了。
只不过他的身份超然,他尚未落败,别人不便Сhā手。
正因为这样,鱼得水才有机会脱身。
他估计李悔已弄走了白芝,猛攻一招,关海踉跄后退三四步,鱼得水疾射入屋,发现白芝果然不见了,立刻自侧窗逃走了。
而追的人却自后窗追出,所以他轻松地脱固。
人久他找到了两小,那是在一座戏于大火的破庙中。
我工夫,李悔也自破黄内走了出来。
鱼得水道:“李悔,白芝被你救出来了?”
“是的。”
“谢谢你,李悔。”
小熊道:“你们二人还客气什么?只差没有上床同一张被窝睡觉而已。”
李悔要打小熊,小熊跑开。
小郭道:“我们该把白芝弄醒,问问她被俘后的一切经过如何?”
“只怕一言难尽……”李悔道:“怎么回事?”
“她似乎故意被俘的。”
“故意?”两小大为吃惊,也不相信。
“我宰了个清兵小头目,他说已有三十余人包括三个参领军官都和她上过床。包括任大清在内,而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后,都被传染了杨梅,也就是‘唐疮’”。
“这……”三小都楞了。
李悔呐呐道:“难道她会是有意的……”
“当然,这叫做‘吃了砒霜毒老虎’。”
小熊道:“这算什么?”
小郭道:“这也算是参敌战术,吧着‘疮战’!”
小熊道:“去你的吧!我以为白芝这一手真不高明。”
鱼得水道:“是不高明。”
小郭道:“至少会伤到白雨亭的名誉……”
鱼得水道:“白芝呢?”
李悔道:“在殿内还没有醒过来。”
便四人进殿,这起火一看,白芝不见了。
找了每个角落都不见人影,后来在神龛上看到有人的厚厚的泥尘上写着“得水、李姑娘,你们不必为我操心,我以为出民就是入民,能以残花败柳之身,以另一种方式对付狠毒的清兵,也算是为大明尽最后一点力了,然后我会请汤尧为我治病,再行出家……”
鱼得水木然不出声。
李悔道:“她大可不必这样……”
小熊道:“这办法太不高明了!”
小郭道:“她真了不起,以方寸之地发挥莫大的杀伤力!”
小熊道:“你就会说风凉话,鱼大哥,要不要去找她?”
鱼得水道:“找是要找,却不必专程去找。”
李悔道:“为什么”?
“因为她决定决心要以不洁之躯去杀贼,虽然自古以来史无前例,却也是个消耗敌人战力的方法。”
“你是说她又去勾引清军了?”
“对!我相信她找的军官及小头目之类的人物。”
小熊道:“她怎么会有杨梅的恶疾?”
鱼得水道:“‘唐疮’这毛病到外都有,但并不是很多有很多人嫖染上花柳病,如‘鱼口’及‘菜花’,等等,却很少有人染上‘唐疮’。”
李悔道:“你是说‘唐疮’很厉害?”
“对,据说能隔代遗传。”
小郭道:“鱼大哥,你和白芝有过那事,你会不会也被传染了?”
鱼得水道:“如果以前她就有了此疾,我八成也被传染了!”
小郭道:“这多可怕!李悔,你要嫁鱼老大可要考虑考虑。”
李悔道:“我才不怕,再说汤大哥是名医,就可以治白芝的病了。”
三人再返回那家小客栈,见桌上有一封信。
一看笔迹就知道是白芝写的,内容是说明,以前没有此种恶疾,是近日和“云中龙”任大清作那种事被传染的。
历此她干就利病专和清兵或清廷的“巴图鲁”高手来往,使他们的恶疾很快传播。
果然被鱼得水猜中,是近日才染上的。
“云中龙”任大清是个十足的淫棍。
上次任弄了个美女,小熊为他换了个丑女,事毕后才发现。
小熊还送他三盒礼,一盒是牛粪,一盒是羊粪,一盒是人的,当然人的最难下咽。
俗语说:钱难赚,死难吃。
在北京时,又被小郭和小熊耍了,门牙被炸掉了几颗。
他恨透了两小,自然也恨透了鱼得水。
任大清知道,李悔是鱼得水的,也知道白芝和鱼得水关系密,明知自己的恶疾,却以迷|药迷昏白芝,然后把病传给她。
他的恶念,当然,不是害白芝本人,而是想叫她和鱼得水接近,甚至以为鱼和她接近之后再和李悔上床。
他以为鱼得水很滥。
他也以为李悔早已是鱼得水的禁郁了。
甚至任大清也会以为,以白芝之滥,说不定也会和两小上床,反正他希望把这个“回扣”传给这些人。
这样他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众人看了信,心头骇然,两小大骂不已。
小郭道:“咱们去抓任大清。”
李悔道:“我看不必了!也许这儿还有其他高手。”
小熊道:“连‘魔手关刀’关海都非鱼大哥的敌手,怕什么?”
鱼得水道:“小熊事实并非如此。”
小熊道:“我们看得出来,至少你百招内可以击败他。”
鱼得水道:“要不,咱们行刺几个清军军官。”
李悔道:“行刺低级军官没意思。”
鱼得水道:“咱们到附近大鱼上去,那儿住了近万人,那儿可能有个总兵,至少也是个副将或参将。”
“副将是什么鸟官?”小郭问。
鱼得水道:“清军绿营的军宫有提督似以将,总兵、副将相当于中将,参将似小将,游击似上将,都司惟中校,外委似少尉(大致如此)。”
军人出征是不准带眷属的。
历史上极少数的将领例外,如明朝开国大将徐达,行军中又带健妇数人侍候,因他一天需要数次。
清代名将年羹尧也差不多,有时忘了带女人,就以母牛代之,反之就会感到浑身不适。
众小不反对鱼得水的计度,就来到三十里外的另一个大镇暗地一打听果然这位参将。
李悔也化装为男人,鱼得水和三小在一土地庙中(按大陕北方,不是每家都供奉土公,而是每一村镇有一座土地庙)。鱼得水道:“这儿有位参将,自然也可以有位游击、都司或守备等军官,咱们都干掉他们。”
李悔道:“依我看最好是时下手。”
鱼得水道:“对,因为一个一个地干对方警觉,全镇戒备,那就不好脱身了,况且可能也有高手在镇上。”
小熊道:“鱼老大去杀参将,李悔去杀游击,我杀都司小郭杀守备……”
李郭道:“你真会发号司令,干脆你去杀参将,我去杀小兵好了,娘的!你真不知愁!”
小熊道:“怎么?你以为大材小用于是不是?”
小郭道:“我看你大肆,就不舒服!”
鱼得水道:“我们先去刺探下下,要是把要杀的对象都打听清楚而且盯,可以分头动手。”
李悔道:“要是有了陷在里面怎么办?”
小郭道:“还没去做就以为会陷在里面了。”
鱼得水道:“先作万一不幸之打算,理所当然,所有人陷在里面住,长啸一两短为号,大家会去驰援。”
四人计议停当就去各自盯上对手。
由于这儿并不是清失的最前方所以戒备不严。
参将是个镶黄旗人,姓赵,他有个宠妾,一路上由心腹部下保护着南下,也就是姓赵的参将在何处落脚,晚上庞物就会和他一起睡觉。
天这后送走,如此,上级永不会察觉。
鱼得水探出了这一手,就更有把握了。
果然三更时,参将来到后街上一民房中。
这儿个有老妪,一个庞物,四个菜,一壶酒已经备好在桌上。
这庞物是满州人,满州女人大脚不缠足。她们的衣衫是宽衣大袖,头上留下大髻。
不论是何外的男人都比较喜欢家乡的女人。
两人在床上放了桌,对面而坐,这庞物约二十出头一点,细皮白肉,姿色不恶,此刻只穿了亵衣。
“阿暖,我们喝一杯。”道:“贱妾敬将军!”
两人干了酒,阿暖还以为他布莱。
然后她坐在真将军的膝上,再往下就再热络了,不便动嘴还动手。赵参将道:“阿暖,统统脱了好不好?”
阿暖羞人答答地脱光了,赵参将也脱了。
这当然可以想像,必然是边饮边销魂了。
鱼得不以为不必拖时间,早动手也好提去协且他们。
他以一根筷子射入赵参的百汇|茓中。
此|茓在头顶上而鱼得水也正在天窗上,得心应手。
在此同时,李悔也已经宰了那个游击。
此人更绝居然在玩娈童。
据说玩娈童就是以后相公堂子的起源。
而玩娈童的大多的军人。
出征打仗是没有女人的,为了解决问题,作主管或头目的就会动脑筋到小兵上来了。
军中自古以来都有杂兵,如传令、司号、炊事、侍卫以及勤务等兵种。
勤务兵就等于主管或头下人,连尿桶都要倒,主管要他们服从,他们是不敢抗抿的。
因为这类勤兵大多不满二十岁。
这种分桃断视的恶癖,渐渐地由军中流传到民间,到了清朝就有了公开营业的相公堂子了。
当然,这一对狗男女就在销魂中断了魂。
小熊是对付一名都司。
想不到任大清和这位都司很近乎,有点交情。
两人么下交谈,正好遇上小熊要行刺。任大清恨透了几个年轻人,立刻施袭。
小熊想来到都司屋中,把小熊摁在地上。
“大清兄,这个人是……”
“董史,这是个刺客,刚才在你的后窗窥视!”
都司一惊,道:“行刺我?”
“八成。”
“这么说,游击和参将两位上司不是更危险了?”
任大清道:“也可以这么说,而且这几个小崽子一向是焦不离孟,他来了,另外一个离郭的、鱼得水、还有李闯的女儿也可能来了……”
“李闯还有个女儿?”
“是的!身手还真不错哩”
任大清道:“我这就到参将那儿去看看,顺便通知乔史。”
都司道:“任兄请!”
任大清去参将处,一定要经济守备的住处,小郭刚刚宰了正在和妓汝大乐的李守备。正要出屋发出了任大清。
小郭心想:“你这老小子真是流年之利。”
在后面丢了一块石头落在任的左前方,他却自任的左后方疾扑而上,居然一下子就得手。
任大清被制住了|茓道,弄回屋中。
小郭并未杀死妓汝,却叫妓汝把内裤脱下,套在任大清的头上,然后叫妓汝离去,小郭这才走了。
小郭找到了小熊时,小熊本在都司那儿被制住|茓道,小郭杀了都司,不久,也遇到了李悔。
但是鱼得水却遭遇上了麻烦。
其中有“魔手关刀”关海和“雷神”苗奎。
另一个居然是李闯的心腹“魔钩?”庞大元。
鱼得水行刺李闯此人曾临危救了李闯的命。
由于他拉拢任大汪投靠李闯,如今任大清也拉拢他投告清朝。么正这些人是没有中心思想的。
关海道:“娃鱼的,今夜咱们可以见个高下!”
鱼得水道:“可以说是幸会!”
“上头为什么要跑?”
关海撤出大朴刀。鱼得水也这出发了“梅花”刀。
对手刀那块小缺痕,关海耿耿于心。
这柄大怪他用了四十余年,居然被鱼得水弄了个缺口。
大朴刀沉猛,“梅花”俐落机变,有一种泱泱大度风格世上的确有许多厉害的武功,却又变不上风度的。
“魔钩”庞大元在一边观战,不暗暗钦服。
四周有些清兵围过来,火把照耀如同白昼。
这对鱼得水多少有点精神上的威胁。
只不过鱼得水身经百战,智慧过人,也颇深得住气。
因为深不住气更糟,能拖了七十多招,还不分胜负。
过了一百招之后,也差不多只是偶尔略走下风。
当然,这也能使关海产生轻敌之心。
只不过一百三十招后,关海开了腔,冷笑道:“姓鱼的,老夫不领你的这份情,你明明已占上风却故意拖延,而且多少保留了些。”
就凭这一点。关海就是一号人物。一来说,很少有人能坦承不如人的,尤其是双方相差极微。
鱼得水道:“关大侠技艺超群,在下佩服……”
差海道:“姓鱼的小子老夫很欣赏!”
“多谢关大侠!”
“你若投效清,不愁得个不借的前程。”
鱼得水道:“我是汉人,不能忘本。”
“天下并不一定是汉人的,老弟,你要想开,天下是天下的人天下,没有人能久据有的……”
鱼得水道:“至少满的杀戮有违天和。”
“老弟,开国的主帅,哪一个朝代都不免。”
“不然!固然有战乱必有杀戮,但人为万物之灵,杀我族类,如同杀猪宰羊,这又如何解释呢?”
“关大侠何必与他诡辩?拿下就是了!”庞大元道:“况且消息传来,参将大人被袭不治,还有一位游击、一位都司和一位守备大人都已被杀,就是这小子的人干的……”
庞大元双钩一错攻了上去。
这两人联手,自是非同小可,但鱼得水还能支持。只是抽身就不容易了。于是他长啸一长两短。
关、庞二人知道他在求援攻得更急。
这时四周的清兵越来越多,就是李悔等来援,只怕也冲不进来。
两大高手不能在短时间内击败鱼得水,自是脸上无光。
这工夫又扑上一人竟是金燕。如此一来,鱼得水就显得不支了。
首先挨了关海一脚,正中小腹。
关海了以为一脚必能让他躺下,哪知鱼得水只退了半步。
不久又中了关海一掌,鱼得水一个踉跄,庞大元趁机砸他一拳,接着金燕又击中他一腹。
任何人挨了这几下子,都不大可能支持住。
看来他还能折腾一会。关海不信邪,一口气连续砸了他三掌、两拳及四脚。
鱼得水吭吭击中,身子东倒西歪。
只不过他仍未倒下,关海却有点喘了。
庞大元和金再接再励,“蓬啪”声不绝于耳,一口气砸了十一拳脚,金燕的脚痛得脸都青了。
鱼得水还是差不多,当然并非能挨就不痛苦。
双方都在喘,似乎找人的比被打的更狼狈。
问题是他们只能以拳、脚击中鱼得水,兵刃却办不到。
关海等人这才领教了“梅花操”的绝技。
当然不论鱼得水如何能挨,这三大高手不停地打,他毕竟不是铁铐铜浇的,最后还是不成。
当初,“叟”都被他的“梅花操”累倒了。
那是因为“叟”太自负,到最后力尽,即使击中鱼得水已经不能造成他的伤害了。
在目前双方都下不了台。
关海等三个成名人物尤其是关海一流高手,顶尖人物而且独霸塞外,居然击不倒一个后生小子。
鱼得水也明知迟早会被击倒,且一旦倒下就有了生命忧。
四周的清兵围了一道极宽的火墙。
这局面很绝望,胜也走了不败也无法脱身。
就在这时,忽然东边的清兵大部分,悄悄开了道胡同,赤手空拳如何能打进来?
这一点很玄,的确这小童仅凭双手,推推撞撞进入人墙被推撞的清兵摔出老远才倒下。
鱼得水一分神连续又挨了七八下。
而关海等三人也发现了这个小童,不由呆了一下。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小童看似乱推乱撞事实上他一推一撞都有无限的玄功发出。
因为他撞出或推出的双手往往根本未碰上清兵的身子,人已跌跌撞撞栽出老远,于是有几个高手扑上。
不信邪的人当然很多。
看上去的是“云中龙”任大清。
他刚刚解了|茓,发现头上套了件女人的内裤,气得他“哇哇”大叫,发誓不杀四小誓不为人。
他赶来时,正好另外二人也刚到。
这二人也是他拉来的,小个是“豹子”高登,另一个中“拼命七郎”萧非。
这二人曾在酒楼上争着向白芝敬酒,然后打了起来,那是白芝故意丑化鱼得水,卖弄风骚,招蜂引蝶的。
这三人包抄小童,而且都相揪住小童的头发。
但是小童一闪,两手轻轻一摆动,三人竟然撞在一起。
萧、高人额上各起了一个大包像长解。
任大清的身手比他们高些,只和二人撞一下,没有受伤,却不由大为惊奇,他此刻已经非信邪不可了。
这工夫,关海、疣大元和金燕等人已停了手。
小童走近对鱼得水道:“小鱼,我们走吧!”
鱼得水一楞,八九岁的小童叫他“小鱼”?
好歹他中二十多岁的人了,怎可叫他小鱼?
当然,这也是无所谓,奇的是这小童居然有一副老人嗓音,这是怎么回事?
鱼得水道:“小弟,你是……”
小童道:“没有什么,只因孺子孩童可教而已……”
不但鱼得水惊楞不已,关海等人也大为惊愕。
因为小童长的是孩童身子,娃脸。
这和一般孩童毫无分别,但是他的举措,主话神态以及嗓音,却是个老人,这是装不出来的。
尤其是声音苍老,小童想装也装不出来的。
鱼得水虽然惊,奇却知道是他的救星,道:“我们走吧……”
听说他们要走,关海疾呼道:“各位,不要让他们走了……”
小童一把抓住鱼得水的左腕,轻喝一声“起”两人的身子已拔起两丈五六尺高,向人顶上掠去。
关海等真的呆了。
他们看得真切,似乎不是鱼得水拉小童,崦是小童拉鱼得水,带着他腾身而起比鸟还轻。
一般高手,“旱地拔葱”一拔两丈五六尺,这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
有人疾呼“放箭”!
的确,鱼得水和小童身在两丈多的高空,只要放箭,任你身手再高,在空中也无法避过千百支箭。
但是一莲蓬箭雨在锐啸中升空。两丈多的距离眨眼掉落。
第二蓬再到,人影已不见于。
关海兀立不动,他想不通小童是什么来路?
甚至他几乎以为小童会什么旁门妖术。
他们的护身罡气能到达这种境界?
清兵大乱,除了关海,其余五个高手都追了出去。
他们当然并未追上。
鱼得水被小童牵着,出镇来到一片林中。二人停了下来,鱼得水抱拳道:“小友到底是……”
小童手一挥:“不可如此称呼?”
小童道:“老夫比你大一辈!”
鱼得水几乎想笑出来。
世上有这样|乳毛未干的长辈吗?
“不可以貌取人!世上有很多事是你所无法理解的。”
鱼得水道:“前辈比我大一辈自然也有可能,并不是所有的长辈都比晚辈的年纪得多。”
“又才!”
“请问长辈,高姓大名?”
小童道:“老夫暂时不说,你可以慢慢去观察体会。自然有所心得,下次遇上你就知道老夫是谁了……”
语未毕,人已升起。
那不像是一般的轻功,那是一种奇妙的飞行术,就像个气球冉冉上升自大顶消失不见。
鱼得水立刻上了树梢,就这一会工夫,人已不见了。
鱼得水楞了足有盏茶工夫。
他相不出自己遇上的到底是人是仙还是鬼?
如果是人,八九岁不可能练成这等功力。
如果是仙,为何有老人的嗓音何不连嗓音也是孩童的?
只不过想想刚刚才被小童抓住左腕飞腾,他已觉得类似传说中最上乘的蹈空蹑虚,这是怎回事?
既称长辈,却又不说出身份。
下次遇上可能叫出他的名字了?
就在这时,李悔、小熊和小郭三人进入林中。
鱼得水道:“你们怎知我在这儿了”
“是个小童引我们来的。”
“小童?是不是个小老头?”
小熊道:“什么小老头,就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呀!”
鱼得水道:“不是有一口老人腔吗?”
李晦道:“是的,就是个小孩子,留了头发,穿了一身长袍马褂,一脸稚气,就是知道鱼得水在何处?”
鱼得水木然地不出声。
小郭道:“鱼老大,是怎么回事?”
鱼得水说了一切,众小大惊,“啧啧”称奇。
李悔道:“鱼老大不是编的故事让我们笑一笑的吧?”
鱼得水道:“在目前,实在没有那种可能吧!”
小郭道:“对,现在鱼老大不会开这玩笑。”
李悔道:“的确,这小童引我们来时,轻功不在我们之下。”
鱼得水道:“那时他藏拙,如不藏拙,简直像飞一样。
没有他,今夜我绝对逃不出重围的。“
小熊道:“他说你去多观察、体会,下次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对!”
“真是怪事!”李悔道:“不过也不是坏事,至少他是白道奇人,为白道上增添了一份至大的力量!”
鱼得水道:“我也这么相,但若是敌对的力量,那就不大妙了!”
李悔道:“怎么会是敌对的呢?”
鱼得水道:“也很难说!”
小熊道:“他有矢对的行为吗?”
鱼得水微微摇摇头,但又道:“他试过我的内力。”
当然,四人都说不出道理来。
鱼得水道:“你们的想法都很自然。”
小熊说了小郭反妓汝的内裤套在任大清的头上的事。
众小大笑。
鱼得水道:“任大清真是倒楣!”
小郭道:“这老小子太坏,非整他不可。”
李悔道:“你可别被逮到,要不他会零碎收拾你的。”
小郭道:“我们到何处去盒?”
鱼得水道:“在此杀了个儿名高级军官,已经站不住肥了咱们去找豫亲王多铎吧!”
自清廷入据:化京之后,小皇上顺治也坐上了龙椅。
由摄政王多尔滚护驾。
所以多尔滚已经不亲自出征了。
亲自出征的如多铎、岳托及阿齐格等,以后都封为铁帽子王(也就是世袭替永不降袭灾害意)。
非铁帽子王,第一代降一级。
例如亲王降为郡王,郡王降为贝勒,贝勒降为贝子,贝子,降为公,铁帽子王则不降。
公还分国公及镇国公两种,其中一种人八分,另一种人入八分,这差别自然也很大了。
所谓“入八分”是八种标帜,表示其显得的身份。
如朱轮(红色车轮)、紫缰(紫色马缰)、背壶、玄垫宝石、双跟、皮条、太监。
其中皮条、太监。
其中皮条是指车上皮有鞭可服挡路的人。
背壶是指车上可带壶。“双眼”是指“双眼雄翎”。
李悔道:“率大军南征的不仅是这三个亲王,还有四个之多,但多铎和岳托并不在附近。”
鱼得水道:“对,最近的是阿齐格。”
李悔道:“鱼得水,你不管白芝了?”
鱼得水道:“不是不管,而是白芝有一种臣孽子的心情,她改邪归正之后,一来想以无用之洁之身为国家作点事,也能对得起地下的祖宗和父亲,所以到了她自己认为可以停止时,对,必会停手,反之,另人找到她,强迫她也不成。”
“这说法是对的,但放手不管她总是有点不放心。”
小熊道:“李悔,现在我和小郭都知道鱼老大的为人他不是忘恩负义的那种人……”
十七 五龙捧圣、四绝齐名
李双喜万念惧灰。
本来他雄心万丈,想离开中原到塞外或西域去创——番事业。但自被汤废了武功,藏宝也都白捞绐骗走了,一切都显示他今生的希望已绝,活著也是受罪。此刻他在一个荒山小径旁的野铺子处停下来。
这儿只卖粗劣简单的饮食,如面条、大饼、馒头、炒饭等,有钱也吃不到美味。
一对老夫妇里里外外忙豁着。
老人道:“贵客吃点什么?”
李双喜道:“什么都成!”
老人眼一瞪,道:“什么都成?不见得吧!”
李双喜道:“什么成都成,只在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那么我们给锅粑吃也成吗?”
李双喜坐下来抹抹额上的汗。
老人道:“吃锅粑也要付钱。”
“付!”
老人又看了两眼就走了,但停了一会儿端上来的却是一盘馒头。一大盘猪头肉。
李双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这工夫,又有个老人缓缓地下了马,蹒跚著走近,道:“小二,把马牵去加料饮水,小二……”
那老人眼一瞪道:“小二没有,有个老二在此!”
这老人冷冷道:“把马牵去上料!。”
野铺子老人道:“你自己没有长手?对你说过没有小二,只有我这老二,老二为你去喂马?真真奶奶地不知愁……”
这老人目蕴凶光,跃跃欲上。
可是他凶光一敛,只好自己去作,要是退回一个月前,一伸手就能把这老人捏扁。现在是不成了。
那知野铺子老人道:“老家伙,你的目光显示你不是个好东西!”
老一边喂马一边道:“的确不能算是好人。”
“不是好人就没有好下场!”
“怎么?你知道我是谁?”
“你又能是谁?是好样的会落得如此狼狈?”
“你……”老人冷峻道:“退回一个月之前……”
老人道:“只可惜退不回一个月之前!”
“怎么?你知道老夫是谁?”
“知道又如何?”
“说出老夫之名,会震破你的耳膜。”
“不会!你不是那个成年累月穿白袍,如丧考妣,只是少一根哭丧捧的麦高吗?”
老人一惊,呐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被李悔废了武功之后,处处小心,不愿被认出来。
因为被认出他的身份是很丢人的。
可是今天他太累了,心情也很恶劣,所以对这野铺子的老人发起牢骚来了,那知在此这牌真不是个地方。
第一,李双喜就在另一边桌上吃馍头。
闻言一应该,但他立刻低头吃饭。
他不知道:“白袍老祖”怎么会和他一样失去了武功。
谁有此身手废了他的武功?
一个高手,一看被废武功者的眼神就可以看出。
麦高道:“老小子,原来你不单纯!”
“老夫要是有你神气,会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卖狗食?”
老头子不但骂了麦高,连李双喜也骂上了。
“老小子,你怎么骂人?”
老人道:“我要是火气来了,还要揍你一顿!”
“你老小子一定有点来历!”
“只有一点点吗?哼……”蹒跚走一照料生意去了。
其实这儿的客人只有麦高和李双喜二人。
麦高道:“老小子,给我来一碗面。”
李双喜边吃边偷看麦高。
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失去了武功,精神浼散。
李双喜心想,连麦高这等高手也会失去武功,己也就算不了什么了!奇的是,这野铺子老人居然能认出他。
这有点邪门吧!
要是野铺子老人不是武林中人,绝不会知道他,即使知道,一般普通老人敢那么和他交谈吗?
不一会老人端上面,道:“麦高,怎么回事?你一脸的楣气!”
麦高道:“岂止有楣气,简直是倒了血楣!”
“是怎么回事?”
麦高道:“你他娘的不亮出身份来,我会告诉你?”
“不说就算了!反正你这老小子一生没干过好事,报应不爽!”
“放屁!”
老人道:“姓凌的,你有什么打算?”
“我有什么打算?”
“如果你找不到养家糊口的工作,我倒是可以代你想想办法。”
“你还有什么好主意?”
“话可不能这么说,好坏总是个工作,一个月十两银子,一年下来一百二十两,年终花红赏十两,这收入可观极了!”
一百二十两银子,麦高给小费也不止此数。
但一个人要是真的老来失去了武功,这工作大概也不算太差了。
麦高边吃边道:“你会有什么好工作?”
“养猪,你只要一天喂三次猪,猪栏的猪粪满了,你就挑到田里去,大约十天挑一次,也累不着,只是味道差点……”
“老贼,你敢消遣我?”
老人道:“干不干在你,象你这把年纪,武功尽失,还能干什么?就是到勾栏去当大茶壶,人家也嫌你老太龙钟,手脚不够利落呀!”
麦高把筷子一摔,丢了一块银子拉马就走。
老头笑笑,心道:“你就没有这个年轻人聪明。”
麦高上马缓缓驰去,身子佝偻在马上,往日雄风完全消失了。
李又喜道:“老人家有何吩咐?”
老人道:“你是不是和麦高一样,不久前也有一身武功?”
李双喜一惊,叹口气道:“是的,老前辈。”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敢。”他的反应极快,本名怎可说出来?
“晚辈来自塞外。”
“怎么会被废了武功的?”
“老前辈,要是遇上清廷人,而又不顺从了们,甚至与他们为敌,一旦被制住,下场会如何?”“的确,这条小命还在就不错了!”“的谁干的?”
“‘魔手关刀’关海。”
“是他……这当然可能,依我看你未废武功之前的身手也很了得。”
“这当然,不敢当,前辈。”李双喜很会编,道:“只不过家父结交甚广,张三教一招,李四赏式,积小成多,勉强还过得去。”
老人忽然间目光如炬,好象能看到李双喜的肺腹中去。
道:“李敢,依你的想法看来,人品乍看不错,但你杀孽奇重,也很好色,但看在你对抗清廷,不畏权势,心存故誓,以后要改变作风。”
李双喜几乎想疯狂大叫,这可真是奇遇了。
要是麦高对此老客气点,甚至求他,会不会助他复功?但是至少麦高不知此老是推?
李双喜福至心灵,脆下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
“起来,起来!我是说试看,还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李双喜没有马上起来,悲声道:“就算前辈不能为晚辈复功,心意已到,晚辈也会供长辈的长生禄位,一天三次膜拜……”
“干啥呀?老头子。”
老人道:“救人嘛!总是好事!”
“老头子你对他的来历清楚吗?”
“不太清楚,只在他肯为明朝尽点力,老夫举之劳,何乐而为?只要他不是十恶主赦之徒就成了。”
老妪走近打量李双喜,看外表,的确是一表人才而李双喜又会装老实人,低眉,一副乖乖的样子。
老妪道:“多大了?”
老人道:“我们的小虎子要是没有死,是不是也是二十五岁丁?”
老人道:“还说这些干什么?”
老妪道:“收他作个义子如何?”
老人道:“先别急,看看再说,他要是真能感恩图报,那又和义子有什么区别?对不对?”
“对对!”老妪道:“是不是要关门打?”
“当然,而且一定要让过路的人看出没有人才成。”老人道:“我们两人合作,盏茶工夫也许就成了。”
李双喜简真乐歪了。
盏茶工夫就能为他复功,他还没听说还有这么快恢复武功的方法,他真要感谢上天,可以说命不该绝。
两老匆匆收拾了一下,把李双喜弄到小木屋中。
然后闭上门,叫他倒立在地上,两老一前一后,以骑马式站好,老人的双掌放在李双喜的气海|茓上。
老妪的双掌放在他的阳关|茓上。
“气海|茓”在背后“命门|茓”以下,这两个|茓虽然前后身,但位置差不多。
老人道:“两肾之间,左属水,返光内照(气|茓道虽然前后身,但位置差不多)。”
老人道:“两肾之间,左属水,返光内照(气|茓即命门,在脊椎七节下,由尾门上第七节,脐后肾前,前七分后三分),其中空悬一|茓,上通泥丸,贯涌泉。”
老人又道:“一旦火足药灵(此处之药不是药物,而是内功术语一之一种)Gui头缩,丹放毫芒,意采目取,六根震而五龙捧圣,于是透三关,过九穹……”
这些李双喜有的懂,有的不懂。
不懂的一问就懂,两老立刻开始行功。
李双喜只感浑得火热,每个关节如有万蚁噬嚼,刀割针戮一般。
只不过他福至心灵,咬牙强忍,且牢记心法配合迎接进入体内的真气。
在最紧要关头,李双喜几乎昏阙。
甚至他隐隐感觉身子好象被抛在上空又落在地上震动。
果然大约也不过盏茶多一点的工夫,居然大功告成。两老收手,自行调息,也叫李双喜停止倒立,加紧自行运动,导气入正轨,属经的归经,属脉的归脉。
绝未想到,两老为他复功之后,大量消耗体力也不过调息半小辰即一跃而起,小李大为惊奇。
包括为他复功的时间在内,也没有超过一个时辰。
而李双喜还在行动,浑身大汗淋漓,面色赤约。
两相第相视点头,他们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
他们的身份极高,和“四绝”齐名,但他们仍然会看走眼上大当。
大约又半过时辰,李双喜才睁开眼来。
然后再次拜下,并请赐告大名。
两老道:“两位恩人的大名怎可不知?”
“不妨,不久的将来,你自会知道。”
“两位恩人还会在此开这野铺子?”
“是的,我们在此自有我们的打算。”
李双喜道:“既然如此,晚辈这就拜别两位长辈长!但愿不久还能再拜谒两位前辈。”
老人道:“我想那是不准的,李敢,你露出两手给老夫看看,能不能在杀满人的事业上一显身手?”
李双喜演了六七招,不算最好也不是最坏的。
老人道:“行是行,还是不大管用,我们传你几招……”
李双喜大乐,心想:运气来了,真是城墙也挡不住。
于是他又跪拜下去。
然后两老又各自传了他三招,什么招?李双喜已是内行,虽末使用这六招,却知道必须是凌厉无比。
他告别时,两老打开门,又要做生意了。
但几乎就在李双喜刚走,小径林木处走来四人。
这人边走边嘻骂,洋溢着年轻人的热情。
为首的略大些,也不大五六岁。
“老爹,有什么吃的吗?”这人正是鱼得水。
老人看了他一眼道:“要吃什么?”
鱼得水道:“什么都成。”
老人去端了一大盘馒头,切了一大盘莱,道:“这个成不成?”
“成成!”
小郭道:“老头,你那招牌上不是有‘家常便饭,应时小卖’吗?”
老人道:“不错!”
“为什么只有馒头和菜?”
“那要看是什么客人而定!”
“什么?你是说我们只能吃这个?”
小熊也嚷嚷起来道:“老头子,你他奶奶简目是狗眼,看人低呀!”
“你知道我们的鱼老大是什么人?”
两老看了鱼得水一眼,老妪道:“什么人?”
小郭道:“他就是‘一把抓’鱼得水!”
两老又看了鱼得水一眼,道:“‘一把抓’又有什么了不起?抓起小毛贼有什么可以神气的?”
李悔道:“不仅仅是小毛贼吧?”
老妪道:“姑娘说说看,他抓过什么大贼?”
“‘松竹梅菊’四绝算不算名人?”
两老一怔道:“算!”
“‘叟’白雨算不算不号人物?”
“算”!
小熊道:“白雨亭奉福王之命,以福卫由松的御赐‘铁卷月书’到潞王失庞,虽然崇祯帝事后看出事蹊跷,潞王总是背了黑锅……”
老人道:“你对老夫说这些干啥?”
李悔道:“鱼得水去抓白雨亭,以他的‘梅花操’把白雨亭累垮了,最后上了手铐,虽然白雨亭是有点轻敌,总是作了他的囚犯……”
“有这回事?”
“更妙的是,”李悔笑道:“白雨还是他的岳父。”
“岳父?”两老一震,道:“大义灭亲,了不起!”
鱼得水道:“这算不了什么,虽然晚辈不是官家编内的捕头,既然和官家合用捕盗缉凶,就要大公无私是不是?”
老人对老妪道:“看来这小子比李敢还好。”
老妪道:“人品也比他好。”
老人道:“主要是这小子不带煞气……”
小熊道:“李敢是什么人?”
老人道:“噢!他来自塞外,你们八成不识,连老夫过去都未听说过此人。”
老妪道:“刚走,他失去了武功,我们为了恢复了。”
鱼得水一怔,尤其是李悔心中一地劝,道:“老前辈刚刚为一个名收李敢的人恢复了失去的武功?”
“是呀!”也不过一个时辰光景。
李悔道:“敢问老前辈,那人是什么样子?多大年纪?”
老妪道:“二十五六左右。”
四小又是一震。
李悔道:“是不是背了一柄刀?”
两老摇摇头,道:“没带兵器。”
李晦道:“是不是穿了一袭古铜色的大衫,披发髻,左眉尾上部有一颗痣?”
两老同声道:“对!你们认识他?”
小熊大声道:“老头子,老太婆!八成你们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哩!那是个两手血腥的大坏蛋!”
两老也不对小熊,但鱼得水道:“两位老前辈请原谅,这两外兄弟口德不修,是两个浑人。”
“不妨!”老人道:“我们挺喜欢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他说李敢两手血腥有何赞凭证?”
李晦道:“前辈,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那所轻人必是李双喜,也就是李闯的义子,他是被我们废了武功的!”
“什么?”两老大为震惊,的确,他们看出李敢眉宇间有煞气,可是在武林中混就是刀头上舔血的营生,带点煞气不算什么?却未想到他会是李闯的义子。
李闯是个血贼,两老自然知道。
他们也知道闯有个义子比李闯更嗜杀。
两老还有点不个处,鱼、李二人说了李双喜的一切,也说地北京和李闯交接行刺不成的事。
老人拍拍上额道:“天哪!老夫本想为武林制造一个有用的人,却又创造了一个杀手,这是天意吗?”
老妪道:“怎么样?当时我提醒过你要小心,居然临去还传了他六招绝技!”
鱼得水抱拳道:“不知道前辈如何称呼?”
老人道:“老夫车秀……”
鱼得水失声道:“老前辈的身份可能比‘四绝’还高,甚至比‘四绝’中一半以上的人还高出一筹,绰号‘金鸡三唱是不是’?”
老人点点头。
鱼得水道:“这位前辈必是上宫紫老前辈了?”
老妪道:“小鱼,你露两手给老身看看比李双喜如何……”说着,就攻了上去,而且用八成内力。
鱼得水有如千斤重压,骨节都响了起来。
老妪一味攻击,似想在六七招内击倒他。
只不过鱼得水是“梅花操”的传人,非同小可,即使当初白雨亭轻敌,那也表示鱼得水非比泛泛。
但二十七招后,由于上官紫的招术太奇也太偏,鱼得水开始施招,三十五招之后也开始挨打了。
先是挨了两脚,咧咧嘴退了三步。
五十招左右时,他已挨了十三掌、五拳及儿腿。
车透在一边一会皱眉,一会点头,一会又苦笑。
皱眉的是老伴下手无情,真打真踢,有点不忍。
点头的是,鱼得水居然未倒下。
苦笑的是,“梅花操”武功别蹊径,居然有这么大的堪力。因为能打不如能挨,既能打又能挨当然更好。
如能使鱼得水更会打人,那就很可观了。
上官紫又重击了鱼得水七八下,本以为他非躺下不可,那知鱼得水只是牛喘,似乎一时半刻还不会躺下。
“好好!老伴行了!小鱼还真有两套,成全他可就比成全李双喜容易多了,又能办事功倍!”
老妪点头道:“的确,‘梅花操’真是一门怪武功。”
老妪又道:“这一次不会弄错上当吗?”
鱼得水取下双手奉上。
那知车透抽手出刀鞘,搂头就是一刀。
鱼得水一惊,全力闪避,且偶尔也能反击。
车秀手中有宝刀,鱼得水赤子,这怎么成?
未出二十六七招,就连连挨打。
这一次可就不同了。
车盘打的全是酸酸麻麻的部位,并不很痛,但往往因为一酸一麻,动作稍缓,就又要挨受重击了。结果未出三十招,鱼得水被制住了|茓道。
小郭道:“的确有点不公平。”
小熊道:“车老头,你要是不用宝刀,要多少招才能制住鱼大哥?或者你根本不能制住他?”
车秀道:“不用刀也不会超出三十招。”
小熊道:“老头你吹牛!”
车秀道:“你说我吹牛,就算吹好了!”
老妪解了鱼得水的|茓道。
小熊道:“老头吹牛,他说不用宝刀能能在三十招内制住你,鱼老大,你信?”
小郭道:“你看他是有骆驼不吹牛,有大象就不吹骆驼!”
鱼得水笑笑,没说什么。
车秀道:“小鱼,你服不服?”
鱼得水道:“前辈,我没有说不服呀!”
“可是你的表情多少有那么一点……”立刻丢了宝刀,又向鱼得水攻上。
鱼得水还真有点不服。
他不信用刀是三十招,不用刀也能在三十招内制住他。
但是这一次十七八招就开始失招了。
二十招出头就连连挨打,仍是酸酸麻麻的部位,显然刚才车秀用刀时并未全力施为。
鱼得水较上劲了,无论如何要拖过三十招。
小熊道:“车老头,要是三十招内办不到,你就是吹牛!”
车秀道:“小子,老夫要是三十招办不到,我就改姓牛!”
果然,不论鱼得水如何去破解这第三十招,却就在这三十招上,鱼得水已应指而倒,真是心服口服。
小熊一怔道:“车老头,你这两手还真不是盖的。”
小郭道:“车老头,你叫我躺下要多少招?”
老人道:“四分之一招。”
小郭叫了起来,道:“老头,说你胖你倒是喘起来了!”
“怎么会是四分之一招呢?”
车秀道:“因为那是四式中的一式。”
小郭大声道:“车老头,你太瞧不起人,我就不相鱼老大要三十招,我只要四分之一招……”
小郭全力攻了上去。
果然车秀一翻腕,小郭的身子在空中翻了年斤斗,“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这工夫上官紫又为鱼得水解了|茓道,道:“这位姑娘我倒是挺喜欢,叫什么名字呀!”
老人老子固是遗憾,在一位老妪来说,也许女儿更重要些。
李悔道:“小女子李悔,后悔的悔。”
两老微愕,上官紫道:“为什么取此‘晦字’作名字?”
鱼得水道:“两位前辈有所不知,李姑娘乃是李闯之女,其母为李闯霸占,生下李悔,就取了这名字。由于李母最初认识李闯,他还没作盗寇,后来李闯到处杀戮,纵容部下抢掠奸淫,李母十分后悔,才为李姑娘取此名字,希望她记此取辱,勿认贼作父。”
两老一听大为感动,上官紫道:“丫头,你身上喝有巨寇的血统,老身可不在乎,我看你很温柔,也很正派,你这干女儿我是认定了!”
车秀道:“怎么?又要认干女儿啦!怕不怕上当吗?”
上官紫道:“老身信任自己的眼睛,我认了!”
李悔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干爹、干娘。”
上官紫上前拥住她道:“你是有了依靠了,老夫到何外去找象模象样的干儿子呢?”
鱼得水道:“车辈不弃,晚辈……”“好好,太好了!”
“老夫潦倒穷困,虽是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可是这种话怎可轻易出口呢!”
鱼得水拜下,车秀实受了三拜,道:“进来,进来!我们要好好调都教你们两人……”
小熊对小郭道:“咱们二人也是仪表堂堂,为什么就没有任何一位大人物认咱们作干儿子吧。”
小郭道:“你去认任清作老子如何?”
“去你的!你可以到‘热被窝’妓院去认鸨母作义母……”
两老传了鱼、李各十招,当然都是比传给李双喜的更管用。鱼和水和李悔再三致谢,且愿跟在两老身边。
车秀道:“我们还要在此等人。”
鱼得水道:“不知义父等人。”
“本来此话绝对不可告人,以免不小心传出坏了我们的复仇大计,但对你们说是无妨的了。”
上官紫含泪道:“我儿子车耀宗,两年前在十余里外遇上了‘长白魔君’单于飞两掌,回到家的,说了几句话就喷血而亡……”
鱼得水道:“‘长白魔君’单于飞非同小可。”
“对!他的身手犹在‘魔手关刀’关海之上。”
车秀道:“老夫后来打听,此獠不可,如有可能,也想宰掉阿齐格,当然,这并不是容易的事。”
鱼得水道:“既然如此,我们决定留下……”
“不成!。象这样一个野铺子却有这么多的人,很容易使对方起疑,尤其是四年轻力壮年轻人。”
李悔道:“我们在附近藏匿……”
“不!你们走吧!首先希望们盯上的李双喜,若他恶性不改,恃技害人,你们就代我们除去。”
鱼得水道:“义父放心!我们这就去找李双喜,另有一事,也许义母知道。”
“什么事”?
“就是‘松竹梅菊’四绝,他们那一位最高?”
“菊夫子!”车秀不加思索地说出来。由此可见,“菊夫子”比另三位高得多了。
由此可见,“菊夫子”比另三位高得多了。
鱼得水道:“‘菊夫子’死了是不是?”
“是的,据传说,可能死在另外三绝之手中。”
鱼得水立刻说了蒙面小脚妇人之事,以及在终南山看到“菊夫子”之墓,知该为徐小珠,也就是“菊夫子”之女。
另外也说在清兵及“魔手关刀”关海等高手困住时,一个八九岁而操老人嗓音小童所救的事。
两老微愕道:“小童却操老人语?”
“是的,前辈,而且称我为小鱼,完全是长辈对晚的语气,问他的大名,他说不久就会知道的。”
车秀道:“这可把我们难住了!”一个八九岁的小童作老人声本就很玄,要是老年人作童声倒住可能,那是“还童”!功力到可以随便改变嗓音的。
鱼得水道:“长辈也不知道?”
车秀道:“‘菊夫子’是四绝中最有成就之一,据说道家功夫很有根基,可以返老还童,也就是由老而壮,由壮而青,由青而幼,由幼而童,由童而婴……”
小郭在小熊耳边低声道:“然后再由婴而回到他娘肚子里去了。”
小熊忍不住笑出声来,两老当然听到了小郭的话。
车秀道:“返老还童,在道家来说,只要苦能达修到,但象你说的那样……”
车秀没有说出来。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一点而未说出来?
小熊道:“老前辈,会不会是‘菊夫子’死了后,灵魂不散而托声,再世为人,由于他的道基甚厚,所以能记住前世的事,也能带点老音?”
车秀忽然目射奇芒,道:“小子,别看你浑,你还真有点头脑,能想人所不能想的事哩……”
鱼、李二人互视一眼,道:“义父、义母,世上真有这等事么?”
车秀道:“道家有很多门派,象佛家一样,佛家有:净士宗等,其中有大乘有小乘……”
小熊道:“车老,什么叫‘大乘?什么叫小乘’?”
“问得好,所谓‘大乘’‘小乘’就是表示该宗教像……”
“艘见大船或小船一样,大船一次可渡许多人,小船一次也许能渡三五人甚至一二人。”车秀道:“道教门派也不少,如大乘门,金丹门、瑶池门、姚门、二指门、先王门,大智门、老君门以及最上一层门等等。”
小郭道:“有那么多的门,我还以鼻子都一样呢!”
车秀道:“道行有了根基能作到梦能作主,虽千里不难命价的程度(即千里一瞬即至类似家的神足道),死者可以晤对(即随时可见山死去的人)。”
李悔道:“也就是可以贯通阴阳……”
“道基已成,可以肉身成佛,这是道家和佛家不同之外,佛家讲究涅般,不重视这人身臭皮囊……”
小熊道:“车老还没有说出‘菊夫子’是不是灵魂附在那小童的身上呢!”
车秀苦笑道:“我不是神仙,如果知道这件事,至少我的道行要比他高出一点才行,所以这要你们去观察。”
鱼得水道:“义父,下次遇上可不可以这么问?”
“可以,你探探看他有什么反应。”
鱼得水道:“晚辈总以为,两位前辈在此也有危险,如阿齐格由此经过必有成千上万的兵士及数十个‘巴图鲁’武林高手拥护而至……”
上官紫道:“当然!”李悔道:“果真如此,两位老人家就算得了手有如何能全身而退?”
上官紫道:“他们要留下我们二人可也不容易,你们放心大胆地去吧!”
鱼得水道:“不知何时能再见到两位前辈”?
车秀道:“这并不难,你们在作这类事,我们两者不过是在趁机打击清廷‘巴图鲁’或帮助明军,不久可以再见……”
十八 上官紫血战单于飞
麦高在小河边洗马,他自己也顺便洗了个澡。
失去了武功,人也老了,象普遍老迈之人完全一样。
他就是骑马,走二三十里都要下马休息一下。
任何人到此境地,都会心灰意冷,生意黯然。
澡还没洗好,马竟然跑了,他急忙穿上衣服追赶。
马跑得根本不快,却就是追不上。
一个普通的老人又怎么能追上马呢?
麦高累得气喘,仆在地上,几乎瘫痪。
那知不一会传来了奔马声,抬头望去,他的马已在他的前面五七步外,这的确是他的马。
甚至这是一匹血汗马。
所谓汗血宝马,是因为出的汗是粉红色的,能日行千里见日,夜行八百不明。
麦高再往上看,马上坐定一人,神采飞扬,洋洋得意,居然是李双喜,上次被他制住|茓道,而他又被苗奎制住了|茓道。
都是为了一个白芝,后来白芝似被李悔所救。
麦高心想,遇上这小子可真要倒眉了。
人类的命运不同,当然,同样的机会,变算麦高对两老客气点,由于麦高的名场不佳,也未必会为他复功。
“老麦,咱们又在此相见了!”
麦高仍在地上喘气。
上次相见和这次邂逅,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老麦,咱们交个朋友吧!虽然你以前是马土英的人,我是李闯的义子,这都没有什么了。”
麦高仍不出声,因为他知道,自己已无资格和他交朋友了。
他当然不知道李双喜也曾一度失去了武功。
“老麦,咱们二人目前也等于耗子过街人人喊打。不如合作,还能造成一种气势。”
麦高道:“小李,你难道看不出来,老夫的武功已经不在了吗?你和我这废物合作有什么甩?”
“怎么?你的武功被废了?是谁干的?”
“这又有什么分别?”
“不妨,只要你步与我合作,我可以为你复功。”
麦高心头一动,道:“真的?”
“当然。”“你的功力能力得到?”
“我以为能!”
麦高摇摇头,道:“只怕是白费力气,如有人能使我恢复半月以前的功力,老夫愿意把我的所有都送给他。”
李双喜道:“老麦,你的所有是多少?”
“黄金万两!”
这数字和李闯的金饼比起来,自然不成比例,可是现在,一万两黄金也是个可观的数目了。
当然,麦高也许并全部说出。
李双喜道:“老麦,我能!”
“不论是谁,只要能为我复功,一万两就是他的了!”
“一万两在什么地方?”
“不远,但目前不能说。”
“为你恢复武功之后,怎知你不会反悔?”
麦高道:“在我来说,黄金万两根本不如武功重要,也可以说,复功后还可以活上二三十年,反之,大约活不了五年。”
“好!咱们就一言为定。”
“你真行?”
李双喜道:“反正行不行一试便知,就算不成,对你也没有什么害处,死马当活马医嘛!”
麦高当然愿意。
他也知道,小李有两套,功力不弱。
只不过有没有到达可以为他恢复功力的程度呢?
于是他们在附近深山中找了个十分隐秘的石|茓,这石|茓不但隐秘,|茓内还有几条出路。
所以,一旦有危险,还可以脱身。
李双喜尽了最大的努力,大约费了一整夜的时产,才办到,两人都十分萎顿,各自打坐运动调处。
大约是互了第二天午时过后,麦高睁开眼来,见李双喜还在调息。李双喜为他复功,并不同用车秀的倒立之法,他真是以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的。
这老贼轻轻举手,双掌在胸前轻轻一翻一绞,然后向石|茓外缓缓推出,只见|茓外的一株碗口粗的大树的虽子几乎全部随风而去,却又没有发出声音。
老贼大喜,居然完全复原了。
同时他也大为惊奇,为何李双喜有这么深的功力?
这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得到的。
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一流高手,他们不会为别人恢复武功。
这不但要有潜力,还要有这方面的实地心得和经验。
李双喜刚刚被别有为他恢复武功,自知道甚详。
黄金万两对他实在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事。
最使他忌讳的是,他是被这小伙子为他恢复功力的。
因此,恶念顿生。
他居然恩将仇报,想杀他灭口。
此念一起,立刻力贯双臂,双掌翻向李双喜的胸着推出,又方相距不三步,而由此距|茓外小树却在二—卜步以上。
小树的绿叶能全部被掌风吹掉无声音,三步内的力道就可想而知了。
那知就这瞬间,李双喜突然睁开眼,双掌一错,也推出一股掌力。两人力到一接,“噗”一声|茓内石屑、石粉激溅,溺漫全|茓,几乎难以视物。
同时二人跃起,接了三掌。
这三掌似乎也没有分出胜负。石粉氤氲中,突然传来了麦高的敞笑声。
“麦高。你……”
“小李,成了!老夫不过是试探——下你到底有多高?”
“试探我?”
“对咱们要合作,身手不能相差太多。”
“合作什么?”
“去发财,然后以黄金百亿两的无数财富,收买天下一流高手为咱们卖命。”
“为咱们卖命干啥?”
“对,咱们到西域台湾省自立一个王国,作一国之主,即使这国家不大,也总是一国之主对不对?咱们不能像李闯,一发如雷,一败如灰。”
李双心中一噱,以前他的宝藏未被白芝骗去时,他也曾想到这念头,居然,这老贼也有志一同。
李双喜当然也汉有不想,设若刚才他没有准备对方这一记劈空掌会不会发出?一旦发出击中他的前胸,此刻还会有命吗?
但他也不揭穿,道:“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麦高道:“有个金窟,四壁及顶上和地上全是九成以上的黄金,你随便府身捡起一块石头,都全是金子。”
“世上那有这种地方?人所共知,金砂硅中的特殊例子,有的甚至有九五成金,最少是八五成金,最少的是八五成金。”
“在什么地方?”
“甘肃当河流域。”
党河流域的确产金中闻于世。
李双喜道:“远不远?”
“北京和金陵不远,那儿有黄金还等我们去采?”
“我对采矿没兴趣。”
“错了!那不是采而是大搬,只要进入金窟,随便搬一块就有几百两甚至几千两,事实上我说的几亿两不过是个毛数,几兆亿两也不止。”
“那么多的金子没有主儿?”
“这话就对了,当然没有主儿?”
“是什么人物守那金窟?”
“白毛女邝真。”
李双喜一惊,道:“听说白毛女邝真。况且以你我于二人的身手,当今顶尖高手谅也不是我们的敌手吧?怕什么?”
“你知道地址?”
“有个指示图,只要找到党河中游,按图索骥,一定能找得到的。”
李双喜想想,和这老贼同行,等于与狼虎同行,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人性的弱点,例外的很少。
这么一来,鱼得水等人自然暂时无法在中原找到李双喜了,他们当然也想不他们去了西方边陲。
白芝在清军高级人员中大施媚术。
加上有求必应,来者不拒,被她传染的“唐疮”的人甚多。
不久,她也就待不住了。
因为被感染的人都知道她传他们们的。
而且由于乔圣及金燕等人知道白芝的来历,立刻下令捉拿白芝,只不过被她传染的人却又不便告人。
白芝目的已达,逃出了清近管辖区。
她早已削发,却戴了个假发,而且还易了容。
巧的是她又遇上了苗奎——“火神”苗奎。
那是在一家饭馆中,苗奎是个老色狼。
他和“白袍老补助”麦高差不多,有的是钱,有了钱找女人就很容易,所以一大把年纪还离不开女人。
苗奎一搭讪,白芝就顺着上爬。
苗奎是吴三桂的心腹,如今当然也是清廷的人了。
她要打击清廷的人,这一类人自是最可恨的汉奸。
白芝道:“这位大侠贵姓?”
“我就是‘火神’苗奎。”
“噢!真是失敬了!一位火器专家在此居然不知。”
“好说!如果姑娘愿学,在下就教你使火器。”
“我一个女人学火器干什么?”
“当然有用,年轻女人用火器防,就再好不过了!”
“真的呀?”
“当然,我能使姑娘一夕成名!不知姑娘贵姓?是那一派的?”
“我只是一位设馆授徒的武师之女,家父在武林中很少走动,自然是籍籍无名的,我叫周莲。”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
苗奎不遗余力教她火器。
白芝就大施狐媚手段,迷得他晕头转向,倾襄相授,甚至还教她配制火器的方法。
这当然是大秘密,因为造火器最重要的是配制火器的方法,连这个也教了白芝,只是为了她的奉献。
他绝未想到,换来的几乎无法根治的“唐疮”。
为什么“杨梅”叫做“唐疮”呢?这是有原因的,中国有到琉球和扶桑去,把“杨梅”带到国外,于是扶桑人称这种病为“唐疮”。
白芝估计,苗奎的病要发作出来了,她学的火器也差不多于是偷了大量的火器逃走了。
苗奎当然想不到的。
白芝逃出百里外,把大量的火器藏好,那是一座破尼庵,已无人照料,把火器埋了,一出门竟又遇了上任大清。
任大清更色,正是所谓:狼到天边吃肉,狗到天也吃。
白芝的姿色是够标准的,易容之下,另有一种风韵。任大清居然也认不也来,当然要上搭讪了。
“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地方?”
“迷了路,本想在此避一夜的。”
“一个人在这破庵中怎么成,还是和老夫在一起比较可靠些,我可以保护你,没有人敢欺负你!”
“真的吗?贵姓啊?”
“在下‘云在龙’任大清。”
“噢!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武林名宿!”
任大清晕飘地,个分受用。
白芝道:“小女子原籍鲁南,今年大旱,只好出来谋生,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任大清掏出一大把银票,往她手中一塞,道:“拿去用就是了,身外之物算不了什么的。”
白芝大致一看,一共五张,每张是一千两的。
这真是很大方的了,一般人三五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任大侠,这怎么好意思?”
“姑娘别客气,我忘了问姑娘芳名?”
“我叫孙兰!”
于是二人来到附近镇上,包了个偏院。任大清尝了甜头,真正是如获至宝,一天到晚在一起。
这老色鬼比苗奎还色,素日吝啬,对白芝却十分大方,带她上街买衣衫及首饰,一掷千金。
这天上等买胭脂花粉,巧的是遇上了鱼得水等人。
李悔眼尖,道:“得水,看,那是不是白芝?”
鱼得水一向一家绸缎庄内望去,果然是白芝。
李悔道:“另一人好像任大清。”
小熊道:“他们怎么走在一起?”
小郭道:“任大清的血楣还没有倒完。”
李悔道:“咱们看看他们二人要干什么?”
鱼得水道:“还会干什么?白芝不过是将计就计,把‘唐疮’传染给这些晚节不保,投告清廷的人。”
李悔道:“看到没有?白芝易过容了。”
鱼得水道:“任大清居然未认出来。”
四人暗暗跟到那家客栈,他们也住进去。
他们就住在东偏院,门对门,机监视很方便。
小熊道:“我和小郭去探探看。”
鱼得水道:“小心点!任大清不简单。”
小郭道:“一个不简单的人一旦上了床,就他简单了。”
鱼得水以为这话也对。
小熊和小郭潜入西偏院,这时正是晚膳明刻,由于任、白二人已在外吃了饭,此刻已经上了床。
反正任太清所要求的就是这个。
他肯花大钱,也要尽情玩才够本。
白芝是欲海奇华,个中能手,不到盏茶工夫把他给摆平了,任大清道:“孙兰,你真行!”
白芝道:“我当然行!”
“你一个良家妇女,怎么会这一套‘房中术’?”
白芝道:“那是因为你不认识我!”
“你不是叫孙兰,一个武师的女儿?”
“我就是白芝……”
任大清“格”地一声,被点住了两个|茓道。
白芝,果然是白芝,任大清此刻才看清。
可是他想不通,白芝乃是“四绝”之后,为何自贬身价和他这半老男人上床,而且很有一套?
为什么?他目前当然想不通。
“你……你是白芝……为什么你要……”
“目的有二,第一是想要你身上所有的银票……”
“你……”
“其次还要送你点回扣!”白芝道:“你这老贼一生中不知糟踏了多少良家妇女,玩过就勾栏中一送,伤天害理罪恶极,你这种人自然不得好报!”
任大清大惊,这工夫白芝穿上衣衫,把任大清衣袋内所有的银票都搜出来了。
另外,还在他出的衣领夹层中搜出另外二十张银票。
总计七百多万两。
其中有三张银票,每张都超过六十万两。
“白芝……你不会杀我吧?”
“不会,因为从此以后,你的麻烦已经够大的了。”
“什么麻烦?”
“十天后你会感觉出来。”
“莫非你有什么怪病传染给我了?”
白芝“咯咯”笑道:“不久自知,任大清,我不必说个‘谢’字,你也不必谢我,咱们是各取所需!。”
扬扬手中一大把票走了。
任大清被制住了两|茓,在床上焦急。
他现在是庆幸玩过白芝,还是育惜所有的家当都失丢了呢?
老贼很快就定下来,无论如何,还是先解了|茓道再说。
当他闭上眼解空时,屋中“卜”地一声。
他睁开眼一看,灯已熄,屋中漆黑一片。
这是因为今夜阴天,窗子又闭着。
他知道,有人来了,却不知道谁?他相信不会是白芝复返。
他猜不出是,要同自己人也不会吹熄了灯。
那知就在此刻,忽然听到“丝”地一声。
接着,他被一股臭气熏坏了,几乎窒息。
任大清知道这是尼,似乎正好准备了他的鼻孔,他不能动,也不能呼吸,全部吸了进去。
接着又是“初鸟”一声,又是一个臭屁。
接着“蓬蓬”又是两声,然后床下发出一阵爆笑,他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因为他恨透了这两个人。
这当然正是熊和小郭二人。
白芝不杀任大清,两小知道,她把“唐疮”传染给他了。
两小自然也不会杀他,因为“唐疮”根治很难。
他们要用一切方式侮辱他,粉碎他的自尊。
“是你们两个……”
“怎么样?刚刚你嗅到的味道如何,这是八宝五香屁,专为你任大清准备的,离一次能延年益寿。”
任大清内心猛咬牙,却道:“小友,杀人不过头点地……”
“对,所以我们也不会杀你”。
“那就解了在下的|茓道。”
“你还是自已慢慢地解吧!”
此刻白芝正在和鱼、李二人谈话,把七百万两银票交出,也说出制火器之法和大量火器的茂匿地点,道:“这一次我是决定要远走。”
鱼得水道:“非出家不可吗?”
“对,只有在空门中,才能使我定下来,彻底改造自己,一心向道。”李悔道:“古人有‘隐隐于市’的说法,要出家也不一定要远行。”
“中原树敌太多,不得清净。”
鱼得水道:“我对令尊有责任,至少该照料你。”
“你已经尽到责任了,我走了,祝你们白头偕老。”
白芝不要他们送,径自离去。
鱼得水道:“她真是的彻悟了!”
李悔道:“的确!”
任大清的流年不利,那两小正在折腾他。
这工夫两小回来,说了一切。
李悔大笑,上气不接下气,道:“任大清怎么这么倒楣?”
“活该,谁叫他好色爱占便宜!”
鱼得水摇摇头道:“你们两个永远也长不大。”
小郭道:“白芝这女人也绝弄了七百多万两走了。”
李悔道:“喏!不是在这儿!”
两小一怔,道:“白芝来过?”
李悔道:“刚走!”
“她把银票全交出来,又去出家了?”
鱼得水点点头,道:“她是个很独特的女人。”
小熊道:“固然她把‘唐疮’传给了对方,可是我总是认为一个女人来这一手,太不高明了!”
小郭道:“反正她有自知之明,已经烂了,还差那么一二曲次吗?”
稍后,他们去那破尼庵掘出了火器。党河流域很长,但麦高的指示图很细。
麦、李二人找了十七八天就找到了地点。
这是一个十分高峻的山崖。
尽管这山崖并不十分陡峻,一般的猎人或庸手却不敢经其上,就在这山崖上有一个石缝。
这石缝很隐秘,在下面看不到,在上面也看不到。
一定要到石缝旁边才能看到。
甚至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此石缝的奥妙。
二人看过指示图,证明就是这儿,石缝边生了些藤蔓,真是太难找了,若非详细指示图,一辈子也找不到。
二人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转过七道小弯,忽然听到了虎行声,二人立刻戒备。
以他们二人的身手,自然不怕虎豹。
只不过在这窄洞中遇上猛兽,施展不开,又当别论。
果然,当他们转入较宽的洞径中时,两头斑烂巨虎凌空扑来。
两人的功力足撕虎裂豹,但这势道也很惊人。
这两头虎都像牛犊一样大小,虎未到腥风先到。
麦、李二人各自施展上乘轻功,先闪过这一扑,然后各自发掌,击中巨虎,但巨虎惟乎并未受伤。
他们的劈空掌都很了得,怎标奈巨虎皮厚肉粗,十分耐打,连连中掌,还能发威。
直到二人亮出兵刃,才宰了二虎。
继续前行,近半里之遥,才豁然开朗。
二人大为惊喜,甚至欢呼。
因为这儿洞壁上有阳光射入,金光闪闪,耀目生辉,洞顶、洞壁以及地上,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黄金。
所谓一大块一大块每一块都在三五尺见方以上。
有一长达数丈,而且看即知是九五成金以上。
两人大肆欢呼、跳跃,他们真是办到丁,真的致富了。
他不但立刻暴富,而且必将成为世上最富的人了。
这洞窟中的黄金藏量并不是亿万两所可以形容的。
应该以斤甚至亿吨来衡量。
大自然之奇,真令人惊服,居然有如此纯金巨窟。
显然这儿早已被开采过,却好像突然背后传了一声怪笑,二人凛然回身,不由大骇。
他们看到一个长发身毛的女人,身子上奇白,长了半寸长的白毛,头发及眉毛也全是白的。
所以在全身白色,眼珠却是黑的情况下,看来十分醒早上刺眼。
由此女背贴光滑的金壁看来,此女功力已入化境,这是蝎子倒爬墙玄功,一般高手望尘莫及。
麦高道:“你就是白毛女邝真?”
这女人看来三十岁或者四十岁左右。
由于她的皮肤太白,又没有皱纹,很难估计她的正确年龄。
白毛女道:“我就是邝真。”声音很怪,也很含糊,大概是久不说话之故。
人类的口舌是说话用的,如果数年或数十年不说话(没有说话的对象),就会退化,象人类的又腿一样,若不常走路,也会退化。
李双喜道:“你在此住了多少年?”
“你们问这个干什么?”贴在上居然还能说话。
李双喜道:“姑娘守着这金窟却不开采,不是太可惜了吗?”
“不……不!”
麦高道:“李小弟久仰邝姑娘的技艺超群,特来拜访,如姑娘不弃,他愿意留下来侍候姑娘。”
毛女邝真看了李双喜一会,面有怒色,只是二人未看出。
有是有欲念的,也许|茓居生活的人更甚。
麦高急忙使个眼色,李双喜道:“在下愿意留下来陪姑娘。”
邝真这才自壁上滑下,落地无声。
二人看得心头暗惊,这毛女的武功,人只怕要比他们高太多了,她问过中原大势,二人也未保留地说了大明垂危局面。
邝真似乎很震惊,然后走近,打量李双喜,还捏捏他的身子。
就像到市场上人去买马一样,要看清楚。
看了一会点点头,就朝那边的石床道:“试试看,能不能用。”
李双打心底不喜欢,因为这个毛女人不美,且怪模怪样地。
两个奶子像布袋一样垂下,可能撩到肩上,让小孩子在她背上吃奶。
可是麦高连连向李双喜使眼色。
李双喜恨麦高,叫他来做这件事。
麦高的意思他也明白,他老了,这白毛女不会喜欢他。
李双喜直到石床边,发现块平坦大石不溜光水滑地,可知她在上面睡了多少年,都磨光了。
李双喜以为,和这毛女就和猿猴上床上没有什么分别。
但为了大避,但满心委屈,在床边上把衣衫脱光了。
只不过毛女并没有看他一眼,却对麦高说:“你也脱!”
麦高心头一噱,心想:“好大的胃口,居然连我这老家伙也不嫌,要一对二,一马双鞍哪!”
麦高无所谓,毛女虽不美,尝尝异味也不错。
于是他也开始脱。
他一边脱一边向李双喜偷偷眨眼,意思好像是说:“她可真是好大的胃口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不够呢?”
两人都脱光了,毛女背向石床道:“开始吧!”
两人一怔,李双喜道:“姑娘不床如何开始?”
毛女冷冷地道:“老娘做你娘都有资格了,你居然敢作此想,可恶的东西!看来你们绝对不是好货。”
两人互视一眼麦高道:“在人为,姑娘久独居石|茓,必然十分寂寞,况且古人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为……’”
“放屁!你们马上开始!”
两人这才明白,她要二人鸡奸之事,这么能答应?
二人一交眼色,就向毛女扑去。
二人以为,这毛女就算单凭比他们二任何一个都厉害些,也未必能接下二人全力合击。
况且,李双喜又学以车秀的三招奇学。
这想法本也没有什么不参,但是他们一接手,就知道估计错得离谱了,这毛女太厉害了。
她的臂力惊人,只要被她格上一臂,手臂就像裂开一样,她的动作也快如闪电,没见她举子投足,就被击中。
才十三四招二人也开始挨打。
整整二十招,二人被制住倒在地上。
两人正好面对面躺在地上麦高可以看出李的眼神。
那好像在说:“都是你这老贼出的馊主意。”
麦高则另有想法:“小李必有奇遇,刚才施出那三招虽然仍非敌手,必是因初学乍练,仍然非同小可。”
李双喜道:“女士,我们也是一份善意!”
白毛女邝真道:“要活命就要照我的意思去做。”
麦高道:“女士,我这把子年纪,怎么可以……”
白毛女道:“你作母鸡一定成吧?”
李双喜一听,似乎只要做那事就可以活命,道:“对,你作母鸡是可以的。”
麦高的自尊已经完全瓦解了。
不久前被李悔废了武功,当时他以为是奇耻大辱。
可是作了这件事之后,那才是平生无法洗刷的耻辱。
但是,要是不从,他们活命的机会就不多了。
因为毛女不会使他们活道泄漏此处的秘密。
麦高道:“女士真能饶我们一命吗?”
毛女道:“只要依我的命令去做,就可以放生。”
两人不得不服从。
两个男人在女人面前玩这个,真是男人雄风荡然无存,一文钱也不值了。
如今二人又争执起来。
两人都要在上面作公鸡。
李双喜以为,他年轻,有旺盛的攻击力,他该在上面。
麦高不服,说是他的攻击力绝不输李双喜。
毛女道:“这样正好,我本就有意叫你们互为公鸡。也互为母鸡。快点,别让我改变了主意!”
两人也就害羞带惭地上了石床。
先是李双喜作公鸡,麦高雌伏,然后再由李双喜雌伏,麦高果然不逊于年轻人。
这种人的武功再高,还有什么人格及身份可言?
要是有志气的人,绝不会做这种事,宁愿自绝当场。
事毕,毛女叫他们穿上衣衫,叫他们面向墙壁,在他们每个人的“百汇|茓”上轻轻按了一会。
于是二人被逐出洞外,而且被两头巨大的狒狒送出五十里外入了。当然,他们的指图已被留下来。
此刻正是肃亲王豪格下狱而被处死之后(按豪格乃是福临即顺治帝的同父异母兄弟,多尔滚容不下他),所以有人说顺治是多滚和圣嫂所生的。
此刻英亲王阿齐格果然率大军南下。
也正好途经车秀老夫妇的野铺子。
两老大喜,但也不能不心惊。
保护阿齐格亲王的侍卫巴图鲁不下十二三个之多,其中一人身份超然,大概就是单于飞吧!
此人四旬年纪,紫脸膛,腰Сhā皮鞘长刀。
两老要应付这一行人可忙坏了。
一会这个要面,一会有人要大饼,也有人要炒饭的。
两老一边忙着,一边交换意见。
在此的清兵约千人之谱,只有职齐格及高级军官和侍卫才有资格在野铺子打尖,他们估计,若是只杀了单于飞可以轻易脱身。
要是连阿齐格一起干掉,大概脱身应麻烦些了。
在目前,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所有的馒头、大饼及米饭都卖完了,生面粉还可以作疙瘩汤及凉水面饼,最后面粉也光了。
两老摊摊手,表示全部卖光了。
这工夫单于飞走近道:“老头,就没有点好东西孝敬我们亲王大人了吗?”
车秀道:“这……这……这位大爷不提,我差点忘了一小块小火腿和一块腊肉哩!”
他进入屋中,单于飞跟入。
车秀到门后去找,上官紫挡在门口。
由于东西藏在门后,所以上官紫掩上门。
这工夫车秀道:“单于飞,还还记得三年前在镇上酒楼上和一个毛头小伙子争一个临窗座位的事吗?”
单于飞陡然一惊,道:“你们是……”
上官紫道:“我们的独子回到家中说了几句话就喷血而亡。”
“你们在此就是等我的?”手握刀柄戒备着。
“也可以说是等职齐格的,干干看,能干掉是赚的,干不掉他能干掉你也够本了!”
单于飞身手顶尖,反应顶尖,抽刀猛扫,希望逼退上官紫冲出去上官紫冲出去,上官紫受到他这凌无一匹一刀的压力微微一闪。
单于飞也知道,后面还有个车秀。
他佯装往外冲,突然上升一丈,想自于窗上冲破脱身这想法很不错,怎奈车秀也想到了这一点。
单于飞身子刚刚到达天窗处,单掌往上一吐劲,天窗就散开飞向天空了。
只不过正因为他身子悬空,又掌上吐劲,就无法同时应付下面的车秀。
这是没有办法兼顾的事。
此刻车秀一把揪住他的左脚踝。
单干尺知道要糟。
他的长刀如电扫下时,却没有车秀快,一扭一甩,蓬然大震,居然把小屋砸垮。
这工夫外面的人因看到天窗被砸飞上天,一阵阵哗然,也就加紧了阿齐格的安全了,反应很快。
在重重包转围下,最外一层是强弩手。
这是十二个神射手,任何人要冲上,只怕也不易冲破这一道箭雨吧!对大人物的保护多关是如此的。
小屋倒塌,两老一看这局面,只好暂时罢手。
他们落荒而走。
此刻是夕阳刚刚落山之时,山野中还很明这,但因树木金野草深,追捕的人又多是士兵,根本追不上,能接近的也就被宰了。
至于一干高手,为了阿齐格的安全,自是不敢离开他去追人。
所以行刺职齐格太难,脱身并不太难。
人多的确有用,保不过人多如果不能近身贴上缠住,仍然无用,两老轻易脱身,已在十余里以外了。
车秀道:“老伴,单于飞死了没有?”
“这要问你自己。”
“我以为至少他的左足踝是断了,至于那一砸,墙都穿塌了,应该差不多了吧?除非他的命大。”
上官紫道:“就算不死,只怕也不管用了吧?”
车秀道:“不知小鱼有没有到李双喜?”
“老头子,你少操这份心吧!我只希望干女儿在我身连,我什么都不想了,我好想李悔。”
车秀道:“老太婆,所轻人有所轻人的事业,留在两个老家伙身边,那算什么,也要为人家想想。”
“老头子,你不知道我的心情。”
“老太婆,我怎会不知道?”
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两老就泪跟模糊了。
鱼得水刚上床,忽然听到后窗外有声音。
这声间是一般高手绝对听不到的,会是天籁之声。
鱼得水披衣而起,上了屋面。
现在他们在客栈之中,由于他们的身分隐秘,敌人太多,他们交代众小要特别小心,觉性要高。
他发现一条人影越过对面屋脊消失。
鱼得水隐隐发现这是个娇小的女人。
甚至他以为,这女人可能是一双足。
于是他长身而起追了下去。
他以为这可能又是徐小珠。
这女人很机警,鱼得水不死心,追到郊外,此刻他是在一个山崖之上,崖上有一片松林,加之是夜晚,黑暗中松涛盈耳。
人在这松林之中,林外的人不论目力有多好,仍是看不到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崖下有谈话的声音。
小山崖不过五六丈高下,以鱼得水的听力,有人低声交谈,也能听清,只闻有个苍老的声音道:“你是小珠……”
一个女声道:“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如此称呼我?”
鱼得水心中一动,就立刻绕到山崖也,在小山沟边沿处偷听,这儿距二人交谈不过三丈左右。
那苍老的声音道:“小珠,我的口音你听不出来?”
女声道:“你……你是……”
鱼得水凝目望去,心头大震。
男的正是操老人嗓音的小童,女的就是蒙面人他一直以为这女人就是徐小珠。
甚至近来鱼得水想起,这么一双小脚的女人,也只有汤小尧的堂客徐小珠,三寸金莲是很少见的。
小童道:“我是你爹……”
“不……你胡说!我爹已经五十出头了……”
“小珠,你一定要信,世上确有些事是出人意料的。”
“不,你……你不是……”
“小珠,爹死的时候你并不太小,总该记得爹的口音吧?”
“你……你的口音的确有点……”“有点像吗?”小童道:“事实上我就是徐世芳,人称‘菊夫子’以‘掬花天’剑法独步天下。”
“你……你不是……我爹的墓在终南山中,他已故去多年……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爹?”
鱼得水也不能不这么想,一个小童为何要冒育一个五十岁而且已经死去的人呢?这未免太玄了吧?
“我就是你爹,至于我为何会以小童之身活在世上,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也许你会知道的。”
徐小珠道:“你怎知我是你的女儿?”
“因为叫你徐小珠。”
“世上叫徐小珠的人绝不止我一个人?”
“当然还有的莲足和武功路子。”
“我的武功路子和你一样?”
“对!对就是‘掬花天’。”
“可是我不信世上有这种怪事!”
“不信你可以试试!”
这工夫蒙面小珠已展开发攻势,她用的当然是她认为最最拿手的招术,这招术连鱼得水都无法胜她。
这是不是“掬花天”并不重要,至少是同一学绝学。
鱼得水是个冷静的旁观者。
他有足够的眼力,能看出二人的武功路子同出一源。
尽管路子一样,但蒙面女绝非敌手。
非便不是敌手,七八招就堪堪不支持不住。
这二人的差距也就可想而知了。
甚至这小童要是不留情的话,也许这女子已经吃了亏。
“慢着”蒙面女子收手疾退五步,道:“这的确是一件怪事,如你是我父,为何是小童?”
“我说过,这是天机。”
“如果我是你的女儿,对女儿说也不成吗?”
“我说过,日后你会知道。”
“我爹已死,你信不信?”
“信!而且葬在终南山中,你不立了碑,碑上有墓志铭。”
“既然死了,你怎么会活着?”
“这还是天机”
“我爹是被人施袭不治的,你知道是何人,施袭的吗?”
“还不太确定,但已有眉目”。
“你能汉有告诉我?”
“暂时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和那仇人的下代有相当的渊源。”
“有渊源?”
“对!你们简直不可开交。”
“他到底是谁?”
“这要你自己去找,也许并不太难找!”
“如果不太难找,你不是早已找到了?”
“我已找到了,只待最后决定。”
“向你施袭的武功高吗?”
“也许不施袭我也未必是他的敌手……”小童长身而起道:“此事暂时不要告人……”
这一起,呈抛物线状,至少有十五六丈以上,立刻消失于夜色之中。鱼得水不由凛然道,向“菊夫子”施袭之人可能比他还高,天哪!那是什么人!
这小童看样子真是“菊夫子”徐世芳了。
果真是他?是不是小熊说的,他的灵魂附在小童身上或者投胎托生个这之意,因有道基而未忘前世之事?
像这种事(记和前世的事),世上也偶有所离。
有的能说出数面里外甚至千里之外一个不出名的村镇上某人的名字,以及家庭状况,说是前世出自那个家庭,那人是他的什么人等第。
求证之下,果然如此(目前世上也有这种事)。
为什么大多灵敏人不记得前世的事而有极少数人能记住呢?
这只能归功于尽这个人有点道基,至于说在阴间未喝孟婆汤之说,则未可采信。
最使鱼得水想不通的是,这小童和蒙面女的武功路子一样,而小童却厉害无比。
所以可以认定小童是蒙面长辈。
只不过,一个八九岁的小童,自出娘胎就练了吧,八九年能练成这种武功吗?
以这蒙面女人来说,大约二十五六岁,至少已练了十年的以上,和小童的差距却又是那么大。
总之,鱼得水还是想不通,这小童到底会不会真是已死的“菊夫子”徐世芳?怎会有这种事?
徐小珠正要走,鱼得水出了小山沟,道:“慢着!”徐川珠一愣,似未想到还有个旁观者。
鱼得水道:“小童是‘菊夫子’你信?”
“这与你何干?昔年被袭治,武林同悲,怎能说无干?”
蒙面女子道:“我无可奉告!”
鱼得水道:“有人说有道基的人兵解之后,可以转世,人而仍能记住前世的身世和—切。”
蒙面女了震,道:“真有其事?”
鱼得水道:“若非如此,小童又怎能以同样的路子的武功在五六招内使你招架乏力?你说。”
蒙面女子无言以对。
鱼得水道:“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找到答案,但你必须亮出你的真正身份来。”
蒙面女子不出声。
“依我猜想,你不是外人。”
“什么意思?”
“应该是熟人!”
“什么熟人?”
“汤尧的的堂客叫徐小珠,与你同名,而汤妻是莲足,你也是莲足,汤妻娇小,你也一样。”
蒙面女子道:“牵强附会!”
鱼得水道:“你有没有体会到,小童说向令尊施袭的人的技艺可能比令尊还高?”
蒙面女子道:“我以为不可能!”
“为什么?”
“如他的技艺高过家父,又何必施袭?”
“此话乍听是有点道理,但必然另有隐情!”
“这与你有什么相干?”
“姑娘看不出在下十分敬佩‘菊夫子’?”
“既然敬佩他就别Сhā手!”正要走,鱼得水能体会到要是百招以上,可能失招也不一定。
但这绝学一出,这蒙面女就不太灵了。
鱼得水连攻七招,把她逼退三步。
鱼得水想取下她的面罩,证实她的身分,以便把此事告诉汤尧,正在施出第七招,这女子突然扬手撒出一把铁莲子,倒纵而起。
鱼得水这次又未追上。
攻,只不过他掂出了此女的斤两,若以车老的十招绝学猛攻十内她可能失招,但十招内办不到,他仍然稍逊半筹。
鱼得水以为,他们说她是汤妻时,她虽否认,却并不太坚决,可见有其可能。汤妻有此身手,汤尧居然不知。
麦、李二人返回中原,居然双出双入,不再分开。
他们二人不分开,能对付他们的人就不多了。
二人各自都雌伏过,自尊全失,因此,他们也常常做件事,而不可自拔。
有些人只要做了那事之后,对女人就没有兴趣了。
十九 二侠遍地找名医
他们被那白毛女施了手脚,记忆失去了一半。
至少他们忘记了那金窟的所在地。
对那白毛女的事也模糊不表了。
吸不过到了中原以后,花花世界,仍然十分诱人。
滚滚红尘,没有惹根的人,不免到秦淮河去要嫖妓。
秦淮这条迷离烟水,自南北朝时卢,就兴盛了近十年。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崖犹唱后庭花”之句即描写秦淮河上女子靡烂生活。
如你多金,到了秦淮必会乐不思蜀的。
李双喜返回客栈,麦高在独酌,道:“到哪里去了?”
“到街上溜溜。”
“只是溜溜吗?”
“当然!”
“哗?”地一声一杯酒泼在李双喜的脸上。
“麦高,你可别倚老卖老!”李双喜抹着脸上的酒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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